第14节
仗势凌人 作者:软炸团子
正文 第14节
仗势凌人 作者:软炸团子
第14节
“你不要靠得这么近。”赵七使劲推他,“听松肚子饿啦,你快去做饭给他吃。”
“啊、哦。”汤良问,“恩公想吃什么?”
赵七故意挡在岳听松的面前:“你拣着好的给他做就是了,若是他想吃龙肝凤髓,你也弄不到呀。”
汤良往左边靠了靠,赵七就跟着往左边移,将岳听松遮得是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不让他看见。汤良禁不住黑了脸:“我跟恩公说话,你这是做什么?”
“哼,你小子就会叽叽喳喳,一点事都不懂。听松重伤未愈,你还要让他说话,累到他怎么办?”说着,赵七跳下床,拉着汤良就往外扯,“快走快走,我看到昨天你偷偷藏起来的鱼肉啦……”
岳听松默不作声看着那两人拉拉扯扯出门而去,微微皱起了眉毛。
赵七跟着汤良一起来到灶前。他不会做饭,但汤良昨日已经教过他如何添柴火和拉风箱。因为某种危机感,他不愿意被比下去,就蹲在灶台底下,帮汤良打下手。
许是岳听松醒来的缘故,汤良的话多了起来,说了不少岳大侠行侠仗义的故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赵七虽然虽然跟岳听松厮混了许多时日,但对他平时的行动真不怎么熟悉,心里酸溜溜的同时,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人生在世,就该像恩公那样——”说到兴起,汤良抡着勺子摆了个架势,脸蛋红扑扑的,“铲奸扶弱,惩恶扬善!”
赵七最喜欢听别人称赞岳听松了,当下抛开成见,与有荣焉地使劲点头:“听松最厉害啦,他可是举世无双的大侠客!”
这下子,两个人终于找到了共同话题,便你一言我一语,将岳听松吹捧得天上有地下无,互相看对方都顺眼了一点。
不过,赵七毕竟还保持了一丝清醒。为防两人打起来没人做饭,他特意等到汤良往盘子里盛菜的时候,才严肃地警告道:“我告诉你啊,听松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可不要打什么歪脑筋。不然,小心我揍死你。”
汤良锅勺一抖,把好大一块鱼肉戳成了两截,莫名地看着赵七一会儿,摇摇头,没接这个话茬。
赵七自然就将之当成了自己的胜利,耀武扬威地端上饭菜,便得意洋洋地去找岳听松了。
岳听松正沉着脸躺在床上,听到人进来,立马扭头朝着床里。等分辨出来人只有赵七一个的时候,脸色稍霁,才慢吞吞地翻身坐起,故意拖长声调问:“怎么只有你?”
赵七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道:“我来给你喂饭的,你要汤良过来么?”
叫他来做什么!
岳听松顿觉一股怒气冲头,他自知心神失守,唯恐迁怒于赵七,便默念了一段清心诀,才勉强压下怒火,只淡淡道:“先放桌子上吧,我一会儿起来再吃。”
“这鱼炖得很不错的,凉了就不这么香啦。”赵七劝他,“我帮你把刺挑出来,你配着粥吃。这里面都是精米,汤良那个小气鬼只给你做了一碗,我都没份呢。”
说完,他才想起来这样说似乎不太好,显得汤良很会照顾人似的,就又赶紧补充道:“我跟你说,汤良这小子真是吝啬得要命,做菜只加一点点盐,豆腐都入不了味。要不是我火烧得好,这饭就没法吃了。”
岳听松又听见他说别人的名字,心中气闷,也不搭话,索性翻过身去,却伸长了耳朵听赵七的动静。
赵七似乎没看出他在生气,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就认真挑起了鱼刺。
这味豆腐炖鱼做法不算精细,但确实喷香四溢。赵七多日未见荤腥,一边咽口水,一边把净鱼肉都挑到小碗里。实在馋得受不了了,就吃块豆腐,把肉都给岳听松留着。
好容易剔干净鱼刺,赵七端着两个碗,凑到床前,轻轻唤道:“听松,你睡了吗?”
“我睡了,现在不想吃东西。”岳听松把脑袋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
“哎呀,吃了再睡。”赵七暗笑着用胳膊肘推推他,“你都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一会儿肚子叫起来,铁定吵得你睡不着觉。”
“我——”岳听松猛地翻了个身,忽然暗叫声不好,双手势如闪电,就要去接被自己撞掉的陶碗。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他的身手慢了不止一点半点,连碗沿都没摸到,只听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汤汤水水泼了一地。
赵七呆呆看着他,又瞅瞅地上的一片狼藉。半晌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点害怕的神色,怯怯道:“你、你别生气……”
岳听松脸色铁青,闭了闭眼:“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忘了你在走火入魔,不应该吵你的。”赵七小声道歉,“你先睡吧,我收拾一下。”说着,就蹲下去默默捡拾碎掉的陶片。
说实话,看到那些自己挑了半天也舍不得吃的鱼肉被脏兮兮地丢在地上,他其实是有点心疼的。但现在更让他难过的,是岳听松在生气这件事情。
赵七并没有多少自知之明,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个很好的伴侣,脾气不好,不会干活,也不会哄人开心。就像现在岳听松不高兴了,他只能讷讷地低头收拾,脑袋里空空如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说是会顺着岳听松,但赵七从小到大就没有迁就过别人,从来学不会退让与妥协。这些与生俱来的坏习惯,后来让他撞得头破血流,却依然改不了。
可如今,他却无师自通了。
因为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所畏惧。他害怕岳听松厌烦自己,害怕岳听松离他而去,他有一千一万个担心,深深埋在心底,只会在梦中隐现端倪。
他现在才知道,伴随甜蜜幸福而来的,还有患得患失的恐惧。
这时候,赵七听到岳听松翻身下床,走到自己身边。他本想开口询问,但担心自己又让人心烦,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只抬起头,偷瞄着岳听松的表情。
岳听松眉头紧蹙,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看就是在气头上。赵七不禁微微瑟缩地向后退了退,可还没走两步,突然被打横抱起,扑通丢上了床。
第86章
赵七被摔得一懵,下意识看向岳听松,却见他只顾着低头收拾地上的东西,闷闷地不说话。
“我来吧……”赵七刚要爬起来,被岳听松在额头上一敲,又吧唧摔了回去。
“你好好躺着。”
既然岳听松发了话,赵七就老老实实摊在床上,瞅着他沉默的侧脸,在心里暗自揣测这小子究竟为什么生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把汤良找来?
这个猜想让他坐立不安,忍不住在床上翻来覆去。等岳听松终于收拾干净,就看见床上的赵七跟刚捞出水的鱼一样四处扑腾,被子都被揉成一团。
他叹了口气,自己也斜倚在一旁,拍拍赵七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你……还在生气吗?”赵七战战兢兢地问。
岳听松硬邦邦地抛出一个字:“是。”
“为什么呀?”
“你不知道?”岳听松不答反问。
赵七苦思冥想了一阵,最后挠挠脑袋,苦着脸告饶:“我以前就不太聪明,后来吃了太多药,还糊涂了一阵子,脑筋更不灵光。你还是别让我猜了,直接告诉我吧。”
岳听松听他提起那些事,心中一软,脸色缓和几分,安慰地摸摸他的头发,方低低道:“……你早上都没有跟我说话。”
“什么?”赵七茫然问。
“早上的时候,你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岳听松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就放大了声音,“你一直在跟那个少年说话,连看都不看我,还直接跟他走了!就算在我面前也是念念不忘,光名字就说了两次!”
“我、你——”因为过于震惊,赵七结结巴巴得几乎说不出话,“你吃醋了?!”
岳听松皱眉思索片刻,摇头道:“不知道。但我一看你同别人谈笑就难受,听见你说别人的名字就生气,以前尚没有如此明显,许是因为我现在心智失控,所以……”
“不,你绝对是在吃醋。”赵七一口咬定。他新奇地盯着岳听松,好像头一回认识他:“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本以为你呆兮兮的什么都不懂,没想到还是个小醋坛子,连这种事都能喝上一壶。”
“难道这还不够生气?”岳听松见赵七的反应,隐约察觉出这似乎不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可他心中郁闷,赌气似的将脑袋偏到一边,嘟囔道:“而且你总是看他,他比我好看很多么?”
赵七转转眼珠,坏兮兮地一笑,手脚并用爬过去,登徒子一般捏住他的下巴,啧啧调戏道:“岳大侠姿容绝色,天下无双,谁比得上你呀。来,让我香一个。”
岳听松板着脸拍掉他的手,忽而一个饿虎扑食,猛然将赵七压住,在他鼻子上咬了一口。
“我不许你心里有别人。”岳听松恨恨道,“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谁也不行。”
这……
赵七愣愣看着岳听松,从那凶神恶煞的神情中,渐渐瞧出了一丝慌乱。
瞬间,他恍然大悟。
原来患得患失的不仅仅是他自己,岳听松跟他一样,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不确定而忧心,因为猜不出对方的心思而焦虑。
“唉,小笨蛋。”他抓住岳听松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呀。”
岳听松的手指动了动。他能摸到赵七的心跳,比寻常人快了一些,跟他自己一样。
他们的心都在怦怦跳动,同样欢喜,同样不安,同样单听着声音,就让人浑身发热,口干舌燥。
“我问你啊。”岳听松舔舔嘴唇,轻轻按着他的心口,罕有地踌躇良久,终于问出了昨夜未出口的问题,“把我们放走的那个人……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
短短两句话,被他说得支离破碎,赵七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哦,你说赵四啊。你见过的,就是那个戴着黑乎乎面具的烦人精,你还打了他一顿来着。我跟他是讨厌和被讨厌的关系,说不准谁更讨厌谁一点。”
岳听松并没有被糊弄过去:“若他讨厌你,为什么要放我们走?”
“哈、这个么……”赵七干笑两声,心虚地小声道,“他以前说过喜欢我。可我那时就跟他说清楚了呀,他也告诉我自己想通了。要不然,我才不理会他呢,顶多就跟对赵五他们一样。对了,其实我还找他借过不少钱,后来大家翻脸,我也没还,哈哈——”瞅瞅岳听松的脸色,赵七咽下那声奸笑,重又肃穆道:“我可不是故意不还的,都怪赵禹成总是扣我的月钱。明明知道我喜欢吃甜的,厨房里偏偏不做点心,只能多花钱让外面的人送。平时我也是很俭省的啊,后来没人借我钱,我就到街上吃霸——吃请去了嘛。”
岳听松听完,沉默半晌,认真道:“我以后会让你吃饱吃好的。”
话音刚落,他肚子里就咕噜噜一阵乱响。不过有道是人以类聚,岳听松居然也置若罔闻,毫不在乎地继续道:“我再问你,那个少年汤良,你为什么总是看他?”
我当然要盯着他,为了防止他对你图谋不轨啊!
可这话说出来,显得自己怕了他一样,赵七就眨眨眼,试探着问:“你有没有觉得……汤良长得很像一个人?”
第87章
“谁?”岳听松警惕地问,眼珠子黑黝黝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我呀!”赵七拿不准他是不是在装傻,恨不得摇摇他的脑袋,“你没看出他跟我长相很是相似?”
“真的啊?”岳听松一愣,明显有几分诧异,“难怪你……我只看了他一眼,真没怎么注意。”
赵七回想起自己拼命挡在两人中间的样子,有那么一点点理亏,咳嗽一声,道:“总之你知道就行了,也不用仔细看的,我可比他英俊多啦。”
“这倒是。”岳听松亲了下赵七的脸颊,赵七回亲过去。两人你亲亲我,我亲亲你,像两只刚出生的小动物,腻成两个甜兮兮的蜜团子,几乎黏在了一起。
这么亲热一阵,赵七有点情动,眼瞅着又要变得迷迷糊糊,可他还惦记着岳听松肚子饿,就推推他的胳膊:“我先给你弄点东西吃。”
“不用。”岳听松往桌上看了一眼。
方才赵七只是将鱼肉和白粥端了过来,他自己要吃的窝头豆腐还在。岳听松拿了两个窝头,一碟一丝鱼肉不见的白豆腐,一并端了过来。
“你流了那么多血,应该吃点好的补一补。”赵七望着这点东西盘算,“汤良那边还有半条鱼,我去把它弄过来。”
“不许再说别人的名字。”岳听松蛮不讲理地往赵七嘴里塞了块窝头,又递给他一双筷子,“咱们吃一样的,一起吃。”
粗粮窝头极为粗糙,赵七给噎了个半死,直着脖子好容易咽下去,心有余悸地点点头:“那你吃的时候可要仔细点,这东西厉害,硌得人嗓子疼呢。”
岳听松讪笑着把豆腐搁在床头的板凳上,帮赵七顺了顺气:“忘了你吃不惯。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我也不怎么吃精米精面的。”
“这样呀……”赵七听了,捏捏手中的窝头,有些发愁的样子,“一顿两顿还好,吃多了我还真有些受不住。若是我以后跟你到山上住,那该怎么办呢?”
岳听松半天没说话。赵七瞧瞧他,发现他抿着嘴,眼眸弯弯,笑得羞涩又开心。
赵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不禁有点害臊,同时又觉得这样的岳听松实在很可爱,心中本就满满当当的欢喜简直要溢出来,几乎撑得他胸口发痛。
他赶紧撇开脑袋,大口喘了几口气,才支吾着转移话题:“这、这豆腐淡的要命,你若是吃不下,桌上还有碟子腌菜呢。”
“不用。”岳听松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吃完了窝头,伸着筷子夹了块豆腐,嚼了两下,又看看赵七,“看着你就行了。”
“……哦。”赵七讷讷点头。心想岳听松的意思是不是说自己看起来很咸呢?
不过在岳听松身边,他倒是觉得东西都香甜了十倍,就算是寡淡无味的豆腐,尝起来都甜丝丝的。
一时饭毕,赵七摸摸肚子,觉得自己吃的有些多,就问岳听松:“你吃饱了吗?”
岳听松想了想,摇摇头。
“那我去找、那小子,再讨点吃的。”
赵七特意没有说汤良的名字,本以为这回岳听松总该放行,却不料他依然摇头:“不行。”
“那你要吃——”
赵七还没问完,就被突然推倒在床褥上。岳听松手里的筷子换了一头,轻巧地挑开衣襟,用稍粗的一端在赵七身上来回比划。
“之前我说要罚你的,你还记得么?”岳听松居高临下,微微一笑,“你做错的事情,可不是能轻易揭过的。”
“唔。”赵七吞了口口水,呼吸陡然加快。仅仅这一句话,就让他的小腹微微发麻。
狡黠的目光中闪过几丝兴奋,他转转眼珠,假惺惺求饶道:“岳少侠,小人知错啦。求您行行好,放小人一马吧。”
“认错倒是很快,可你真的知错了么?”岳听松不为所动地逼问。手中的筷子却已经夹起一粒粉嫩的乳首,轻轻扭动。
“嘶!”敏感之处被硬硬的木筷夹弄,赵七倒吸口气,忍不住想要拨开筷子。可他还没动手,就被岳听松一个眼神止住,只能委委屈屈地乖乖把手放在身体两侧,手指胡乱揪着身下的褥子。
“不就是你问我问题的时候,我不该骗你嘛,可那时候——啊!”
岳听松提着筷子夹起一枚红肿乳粒,以指甲骚弄小小的乳孔。赵七遭此刺激,胸膛一阵乱颤,几乎要跳将起来,可岳听松却纹丝不动地压制着他,继续残忍的折磨。
“不只是这件事。”
“嗯?”赵七的眼睛已经湿了,低头看着自己被夹在筷子当中可怜兮兮的乳头,呼呼吹了两口气。他现在馋得厉害,很想跟岳听松做那事,可是他实在想不起自己还做错了什么,就眼巴巴地看着对方:“少侠怎么总是喜欢弄我这里……别的、别的地方也很好玩呀,你放我起来,我帮你舔好不好?”
岳听松顿了顿,问:“舔哪里?”
第88章
这小子是不是在装傻?
但赵七才不会怕这个。他眼睫上还沾着泪珠,眼睛却已经眯成两弯月牙,坏兮兮地笑道:“当然是那个又大又硬、让人快活的地方啦。许久不见,我可是很想它了呢。”
“行,等会就让你舔。”岳听松眼中满是笑意,可说出的话却一点不含糊,“现在,你先说说自己错在哪里。”
赵七泄了气。他就知道,就算两人在一起了,岳听松也依旧是油盐不进,认定的事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岳听松继续用可怕的筷子在赵七身上戳来夹去。这次,他虚心听取了赵七的意见,除了乳头之外,还夹拧赵七腋下的软肉,戳顶他怕痒的肚脐,将小小一双筷子耍弄得出神入化。如果不是在自己身上,赵七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
“饶了我、饶了我吧!”快感伴着痛楚汹汹而来,他躲都没处躲,只好乱叫着告饶,“少侠、小呆、听松,我真的想不出了。你轻点、轻点……”
“真要轻点?”岳听松探手下去,轻轻抚摸着赵七早已抬头的那话儿。
欲望得到抚慰,赵七立刻记吃不记打地软下了身子,满面晕红,腰肢随着岳听松的动作款款摆动,魂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嗯……再重一点……”
岳听松却立刻移开了手。赵七早被勾得欲火焚身,瞪起一双湿漉漉的漂亮眼睛,不满地开口:“我实在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你要是还不肏我,我就自己射了啊。”
听到这不伦不类的威胁,岳听松哭笑不得,将筷子一丢,问:“在山洞里,留青也在的时候,你趁着我调息,做了什么?”
赵七依言回想,不禁气道:“你这人怎么如此小气。我不就是偷偷亲了你一下,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大不了让你亲回来就是了!”
“你倒是大方。”岳听松俯下身,捏住赵七的下巴,“有外人在场,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赵七闻言一怔,眼珠子乱瞟,略有些心虚。
他被调弄得太久,过去在人前浪荡惯了,别说自渎,挨肏的时候被人看着也不觉得有什么,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了一阵,才咕哝着辩解:“……我早就蒙住他脑袋了啊。你也知道我身上有花信丹,你又在身边,忍不住嘛。”
“听见声音也不行。”岳听松搂住赵七,语气有些发狠,“你是我的。”
与赵七的司空见惯不同,岳听松原本对这事一窍不通,也察觉不到赵七的态度异于常人。可现在,他已识情欲滋味,又入了魔,恨不得将赵七揉到自己心口里,连看都不让人看,怎么忍得了这个。
赵七听到这话,瞬间想通其中关节。他嘿嘿一笑,将脑袋埋在岳听松怀里,神情却黯了黯。
岳听松的话还没有说完:“以后,你只能在我面前做这种事,就算是你自己偷偷来,也是不行的。”
“蛮不讲理。”赵七闷声笑道,“你怎么不这样?”
“我也不会自己做的,只跟你做。”岳听松一本正经道,“我也是你的。”
“你是我的……”赵七缓缓重复了一遍,眼神亮了起来。
仅仅四个字,就让他四肢百骸都涌动着非同寻常的满足感。他头一回完全拥有了另一个人,这是一个承诺,更是一种宣言。
“嗯,你是我的!”赵七有点得意地重重点头。他一只手抱着岳听松,另一只手则轻车熟路地伸到岳听松衣服底下,一把握住:“这里也是,若有人敢跟我抢,我一定揍得那家伙亲娘都认不出来!”
然后,他讨好地蹭蹭岳听松的下巴,指尖灵巧地逗弄着那根灼热的阳具,软声恳求道:“我现在知道错啦,以后一定只在你一个人的面前做那事,你消气了么?你方才答应让我吃的,还算不算话,能不能现在就给我?”
第89章
赵七端着空碗来到溪边的时候,两眼发直,步伐飘忽。汤良正蹲在一边洗衣服,瞧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奇怪地瞪了他一眼。
“喂,脏水都飘过来了,你去那边洗!”
“哦。”赵七随口应是,竟真的乖乖走去一边,默默清洗手中的碗筷。
这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老实了?
汤良对赵七还是不太放心,便留心提防。这一细看就发现了问题,黑了脸问:“碗怎么少了两个?!”
“对不住,不小心打碎了。”赵七无精打采地道歉,“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啦,多给你干几天活行么?”
然而,他越是这样温吞,汤良就越是生疑。
在南水镇,赵七的名声就不好。汤良清楚地记得,他那次遇到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的赵七,是怎么被这人突然轻薄的。
那时候,赵七拦下了他,没说几句话,上来就要摸他的脸。汤良身为堂堂男儿,遭人欺辱,自然大怒,直接同赵七厮打起来。当时他看赵七比自己高,还以为定有一场恶战,不料这家伙完全是个绣花枕头,脚步虚浮,拳脚无力,没几下就被打趴,呜呜咽咽地求着住手。
汤良刚刚跟着家人从临镇搬来,还不晓得他的恶名。见这人如此不济事,也没往心里去。等到真的祸及家人,他才悔之莫及。
好在有恩公从天而降……
想到这里,汤良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忍不住幸灾乐祸问:“你怎么跟只掉了毛的鸭子似的,是不是岳大侠教训你了?”
赵七抬起脑袋,朝他翻个白眼:“你懂个屁,老子跟听松好着呢。我倒盼着他‘教训’我,可他不舍得!”
一想起这事赵七就生气。他费了老半天劲,好容易哄得岳听松将那东西给他吃。可那小子也不知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只让他略含了含,就不让他再碰。赵七心急火燎的,不依不饶地想要霸王硬上弓,没想到岳听松见状,竟直接动手把自己给掐萎了!
那个狠劲,赵七看着都痛,又不知他在生什么气,自己也不由偃旗息鼓,没了哪方面的心思。
然而他问岳听松是怎么回事,那小子疼得直摇头,却死活不说。最后赵七就赌气出来洗碗,打算在回去之前都不理他了。
汤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但也看出两人之间怕是有些龃龉,洗了会儿衣服,摇头叹道:“两个人凑一块过日子,总是要互相迁就的。”听着竟似是有感而发。
赵七将陶碗浸在水里。溪水冰凉,他缩缩肩膀,嗤笑道:“你唬谁呢。才多大,还教训起我来了,你知道什么!”
汤良把眼一瞪:“我已经讨到媳妇了!”
赵七一听,大为惊讶。他在这个年纪时,只会整日追在沈兰卿屁股后面,缠着他陪自己玩,而汤良已经是做人丈夫的了,思及此,语气里也带了点钦佩:“真是人不可貌相……咦,可你的妻子在哪里?”
汤良黯然道:“在她娘家,我们逃得急,还没来得及成亲。”
“原来是未婚妻……”赵七撇撇嘴,“我只知道你不是南水镇的人,原来你们是逃来的?为什么啊?”
“我爹好赌,欠了人银子。”或许是被未婚妻勾起了回忆,或许是久居深山急需倾泻,汤良有问必答,将一段伤心往事娓娓道来,“赌坊的人扬言要砍死他,我们一家都整日提心吊胆,连买个菜都小心翼翼。那里是没办法呆了。后来听说南水镇地界繁华,我们就想搬过来讨生活……我不愿让她跟着我受苦,离开时也没跟她说。”
赵七恍然:“难怪,南水镇是赵禹成的地盘,不许人持械斗殴,又只有我这个恶霸,你们躲来这里是来对了。说起来,你爹他——”
“他是我爹。”汤良睇目而视,“你想拿银子换我,他宁可给你磕头都不愿意。我就是苦一辈子,也要攒够钱替他还债,让我们一家人堂堂正正重归故里!”
“我、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赵七气短心虚地小声嘀咕。过了一阵子,才鼓起勇气问:“我知道我做的事很坏很坏,可若我忏悔补偿,你们能不能原谅我呢?”
汤良搓洗着手里的衣裳,没吭声。
赵七将最后一个碗浸到水里,自言自语地说:“因为这事,我糟了不少报应,可也遇到此生最大的福祉。我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在这一件事上了,说不准哪天就因为我以前做的错事化为乌有……所以,无论怎样,我都想让你原谅我,好让这份福气绵延得久一些。”
汤良将手里的衣裳甩进盆里,审视赵七:“你是真心悔过?”
赵七连连点头:“你若是不解气,可以把你爹找来,我给他磕头也行的。”
“我又不是你,没兴趣看人磕头。”汤良不耐烦道,“若说那件事,赵老爷差人赔礼道歉,你又被岳少侠当场教训,其实也够了。你要是想积德,还是找别人去吧。”
说完,他就端着木盆离开,留下赵七一个,呆呆注视着并不平静的水面。
这是……被嫌弃了,还是被原谅了?
赵七想不明白。他慢慢将洗干净的碗摞在一起,看到最上面那只积了些水,蓝天白云倒映其中,好像盛放了一整个天地。
第90章
收拾完东西之后,汤良说家里的米面不多,要去附近的明水镇上采买,并让赵七跟去帮忙。正巧赵七还没消气,不想同岳听松说话,就找了块头巾包住脸,撑着根棍子上了路。
两人沿着大路走了约莫有一个时辰,来到并不算繁华的明水镇。赵七留心观察,没发现赵府中人活动的迹象,也就稍稍安下心,一瘸一拐地帮忙拎东西。
汤良在集市上买了不少吃的用的,还顺便将赵七带到药房,请大夫给他看了看扭伤的脚腕。那里红肿未消,所幸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赵七松口气,又哼哼唧唧说自己腿疼走不动。汤良磨磨牙,便去镇子另一头租骡子。
赵七在药房里略坐了坐,远远看见街那头聚集了一群人,隐约有叫骂声传来。听人说是一嫖客和一窑姐不知因何当街对骂,他顿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跑去围观。
虽然有些不登大雅之堂,但他最喜欢看这种热闹,因为能听到好多骂人的话,回去之后就可以变着法地骂赵六他们——过去他一点不会骂人,被欺负得狠了也只会用“无耻”“放肆”这两个词来回乱叫,自从发现了这一番天地,他常常能将挤兑他的人反骂得哑口无言。
这次也一样。虽然不必再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可习惯却不是那么好改的。赵七津津有味地听着听着,冷不防一句话闯进了他的耳朵:“你这千人肏万人骑的烂婊子,脏成这样,白给嫖都不要,老子还硬不起来哩!”
好似迎面一个耳光狠狠打在脸上,赵七眼眸一黯,心里一阵阵针扎似的疼,半天没缓过神。
他没心思继续听了,失魂落魄从人群里踉跄着挤出来,撞到别人身上也没注意,摸回药房,坐在门口浑浑噩噩地发呆。
直到汤良回来,把赵七跟买来的米面油盐一块堆在板车上,用雇来的骡子一起拉回家,他也没再说一句话。
回去之后,赵七默不作声地干完了活,就窝到杂物房的那张小床上,自顾自想起了心事。
岳听松明明说过不嫌弃的。赵七又一次安慰自己。在这种事上,他从来不会撒谎。
可他为什么不愿意肏自己呢?
虽然亲吻和拥抱已经很舒服,可赵七依旧克制不住地想进行更深入的接触,他渴望得脑子和心都成了一团浆糊,直到现在才察觉到那些异样。
仔细算来,岳听松不再同意跟他欢好,就是自从他说了自己的过去之后。昨天晚上,岳听松大多时候是让他自己来;今天更是连碰都没怎么碰,只用筷子玩了玩。明明已经起性了,却依然不愿进入他的身体,连舔舔都不行。
或许岳听松并不是嫌弃那些经历,只是单纯觉得他已经被那么多人干过了,忍不住倒胃口也说不定。
将心比心,如果赵七知道岳听松曾经跟别人胡天胡地过,他心里肯定也会不舒服的。更何况,他被那些人玩的时候,简直是丑态百出,连个人样都没有。
赵七抱住膝盖,忽然想起那件被自己弄脏的貂皮大氅。
明明是岳听松送给他的,刚刚到手还不到一天,他都没捂热乎,就被赵五和赵三压在上面轮番肏弄。乱七八糟的液体把柔顺光泽的纯白皮毛黏糊成一团,他心疼地擦了好久都弄不干净。
那件衣服也很无辜,价格昂贵,意义非凡,赵七即便现在都十分喜欢。可那天之后,他就把它丢在箱子底下,连看也不愿意看了。
这么一想,赵七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连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何必去勉强别人?就算岳听松真的嫌弃他,也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的。
——然而,就算是想通了,也没有让他变得更好受一点。
赵七将头深深地埋下去。他并不因此而怨恨谁,也不再生岳听松的气,只是觉得难过。
非常非常难过。
第91章
赵七叹了几口惨惨戚戚气,落了几滴凄凄切切泪,伤心好半天,摸摸肚子,就觉得饿了。
此时天色渐晚,他走出门外,但见暮色四合,残阳已没,最后一缕炊烟从烟囱里慢慢散出去,飘来一股浓郁的肉香。
那小子炖了肉,居然也不来叫我。赵七更加悲伤了,立刻马不停蹄跑去厨房,打算先吃个肚饱,等有了力气,再回去继续伤心。
不料刚进厨房,岳听松正站着跟汤良说话,见他进来,回首喜道:“正要去叫你。听汤良说你们走了很远的路,今日很累么?”
“我……”赵七张张嘴,半晌方讷讷道,“我休息够啦。你怎么下床了,伤口要不要紧?”
岳听松顿了顿,将手里的碗筷递给汤良,回头冲赵七意味深长地一笑:“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个笑容实在是有些莫名,赵七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琢磨,连嘴里是什么滋味都尝不出来,咬着筷子干吃了半碗白饭。
“赵七,赵七!”岳听松唤道。
“啊?哦。”赵七回过神。
现在已是繁星漫天,室内一盏烛火莹然,只有他们二人相对而坐。若是一天之前,赵七早就没脸没皮地缠着岳听松不放,可现在,他却不太敢那么做。
“在想什么?心事重重的。”岳听松问,“我方才跟你说的,都记住了么?”
瞧见岳听松面色不善,赵七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连连点头:“不就是去京城的事嘛。我已经知道了赵禹成的安排,他现在不能自己出手,咱们这一路不会太危险的。”
“那是……”岳听松沉吟片刻,摇摇头,“无妨,总之你跟着我就是了。”
赵七嘿嘿笑道:“有岳大侠撑腰,我还怕什么?”也不待岳听松回答,他打个呵欠,困倦地揉了揉眼睛:“都这时候了,我要睡觉,你也快快休息吧。”
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提出来比较不伤和气。
孰料岳听松见他要走,脸色一变,连忙拽住他的衣角:“你要到哪去?”
“我去那屋睡。”赵七指了指隔壁,宽慰道,“离你很近。若是夜里有什么事,你一喊我就能听到。”
“为什么?”确认了他不是在说笑,岳听松的神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赵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他胆怯却贪婪地看着岳听松认真的脸庞,定定心,方道:“我……我今天太累了,想要一个人睡。”
岳听松严厉地审视着他,似乎想要发现谎言的蛛丝马迹。然而赵七脸不红气不喘,死猪不怕开水烫,丝毫瞧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可他依然没有放过他。
“说实话。”岳听松淡淡道,“别想骗我。”
赵七打了一个激灵。他最害怕岳听松露出这种神色,一句话来不及阻止,已自顾自从喉咙里飘了出来:“我、我不想让你看得难受。”
岳听松没说话,但目光很是震惊。
这反应恰恰证明被说中了心事。赵七心里发苦,却把心一横,干脆问道:“自从、自从我跟你说了过去那些肮脏事之后,你是不是……就不想肏我了?”
岳听松愈加震惊,甚至于脱口而出:“你看出来了?!”
第92章
“……哈,哈哈。”赵七咧嘴一笑,慢慢点着头,“我就说么,果然是这样。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不用藏着掖着的。”
岳听松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略带羞赧地挠挠鼻子:“我原本没想瞒你,只是这事不太好说,一直在考虑如何告诉你罢了。如今既然你已经知道,倒是省了我一番口舌。”
“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呀。”赵七仰起脑袋,鼻头微微发酸,还是勉强笑道,“我虽然不济事,但也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旧事重提,你不会不开心?”岳听松小心地问。
赵七佯作大方道:“没关系的。木已成舟,都是发生过的事情,开不开心的,毕竟已经是这样了嘛。”
岳听松捏捏他的手,低声问:“这么说,你同意啦?”
赵七一点都不情愿。他很想说自己已经洗得很干净,想说岳听松是他唯一一个因为喜欢才自愿欢好的人,还想说如果自己吃不到阳精的话会非常难受。可是他更不愿意让岳听松为难,便咬咬牙,道:“我当然愿意,只是、只是要委屈你了。”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我以前是不知道,现在既然知道了,自然就不能再那样了。”岳听松说完,想了想,自己先笑了,“不过我以前倒是从没想过,感觉还真有点奇怪。”
“你以前住在山上嘛,对山下的事自然不太清楚了。”赵七道,“怨我糊涂,一直没提醒过你。”话虽这么说,但赵七才不会提醒他呢。他巴不得岳听松一辈子想不起这种事——毕竟他没什么优点,只有这副皮囊算是拿得出手,若是岳听松连这也不要,他就实在给不出更好的东西了。
见状,岳听松松口气,牵住赵七的手,在他脸颊上大大亲了一口:“我忍不住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
赵七茫然地被岳听松拉到床上,对方炽热而喜悦的双唇覆盖下来,他先是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
从前几次来看,只要不进入,应该是没关系的。
他便开始积极地迎合,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尽量让岳听松觉得舒服。灵巧的指尖褪去衣物,留下一串串情欲的火花。没多久,两具光裸温热的身躯就贴到了一起。
肌肤相亲,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赵七吞口口水,手还要往下探,却被岳听松抓住。
“连这样也不行么……”赵七委屈地问,眼眸中一层水雾朦胧,茫茫然悲喜不辨。
岳听松呼吸一滞,贪恋地看了又看,最后在他泛红的眼角亲了亲:“别急,慢慢来。”说完,他就朝旁边一滚,离开了赵七的身体。
本是情热之时,突然逢此遭遇,赵七只觉浑身一凉。他虚虚望着床顶粗糙的雕花,扯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曾几何时,难过到实在挨不过去的时候,笑容是他唯一的武器。
因为这总会让人暴跳如雷。虽然他自己也会变得更惨,但能让对方不那么愉悦,也是很让人开心的胜利。
可如今,连这个百试百灵的法子也行不通了。
然而,正在赵七暗自神伤之时——
“你怎么还不来?”岳听松闷闷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赵七诧异地睁大眼睛,扭头一看,竟发现岳听松正一动不动趴在那里。
他年纪不大,身材却已十足挺拔。又因为长年习武,每一块肌肉都经过千锤百炼,赤裸的身躯精干健美,修长有力,端的是一位大好男儿。赵七想摸又不敢,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上面,压根移不开了。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他结结巴巴地问。
“就是我们刚刚说的那个意思嘛。”岳听松脑袋还是牢牢埋在被褥里,就跟生了根似的,丝毫没有抬起来的打算。
赵七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瞅到一双红通通的耳朵。他怔怔看了他好一会儿,猛然间灵光一闪,脑海中似有雷霆炸裂,豁豁然大放光明!
“你是说——”赵七几乎不可置信,他捂住嘴,好防止自己嚷嚷出来。良久,才小声问:“你愿意让我上呀?”
“不是都说了么。”岳听松终于抬起脑袋,不知道是憋的还是羞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我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你被人那样欺负过,就永远不会再让你想起来了!”
第93章
赵七瞅一会儿赤条条趴在那里的岳听松,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开始揉眼睛。
岳听松立时大为不满:“喂,我长得就那么不堪入目吗?”
“你是怎么想的……”赵七紧紧捂着脸,瓮声瓮气道,“真拿你没办法,说的话也呆,做的事也呆,世上再没有比你还呆的人啦!”
“我才不呆呢!难道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岳听松爬起来,蹲坐在赵七面前,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最后遗憾地摇摇头,“我没有扭转乾坤的能耐,也没办法让你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除了这样做,我实在也想不出别的法子,能让你再没有任何机会回想——你哭了?”
“没有。”赵七矢口否认,可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哭腔。他掩饰般地咳嗽一声,摇头道:“我只是在想,你这人真是好没计较,明明现在应该考虑怎么让我少喜欢你一点,你总这么讨人喜欢做什么。万一找不到解药,等到花信丹发作,我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那有什么可怕的。”岳听松自信十足道,“真到了那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再一次喜欢上我的。”
“厚脸皮。”赵七嘲笑,依然捂着脸。
眼珠被手指压得发痛,泪水顺着指缝潸潸而下,他感觉到岳听松温暖的手正轻轻落在自己身上,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正轻轻擦过手背。
赵七知道,那是岳听松的双唇。
“还说我是哭包,我看你才是。”岳听松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咱们头一次遇见的时候,你的眼圈就红了。”
“胡扯。”赵七报复性地用力撞到岳听松怀里,接着伸开双臂,将他紧紧搂住,几乎使出全身的力气,像是要把他生生揉进自己的血里肉里,与自己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我脸皮不厚,也从不胡扯。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岳听松用同样的力道拥抱他,用最可信赖的声音附在他耳边说,“相信我就好。”
“我——”
孤舟靠岸,倦鸟归巢。一个流离失所的人,终于找到了可以归去的地方。
长达八年的噩梦,结束了。
“我相信你。我……喜欢你。”赵七声音嘶哑,几不成调,“喜欢你,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他来来回回就只会说这几个字,将它们翻来覆去说了无数遍,说到舌敝唇焦,说到喉咙发痛,犹嫌不够——这世上没有任何词藻能抒发他此刻的感情,也没有任何语言能传达他此时的心意。他只能这样笨拙却热切地诉说,试图将心中满溢的爱意稍稍传达给对方。
岳听松没有劝阻,没有发问,只是静静抱着他,在那每一句发自肺腑的告白声中,低低地回一句:“我也是。”
良久,声音渐息。
赵七抹把脸,假装那个方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丢人家伙不是自己。他眼圈通红,可还是努力做出游刃有余的模样,斜睨着面带笑意的岳听松。
“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你不是说要让我上吗?”
“对呀。”岳听松又要趴回那个姿势,被赵七一把拉住。
“对什么对,这件事可是很难的,不是随便哪个呆瓜就能行的。”赵七不屑地问,“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岳听松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可他一向很诚实,就遗憾地摇头道:“上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太激动了,没看清。”
“那不就结了。”赵七语重心长道,“这事要从长计议,你还不够格当下面的呢。”
“那我什么时候够格啊?”岳听松郁闷地问。
“那就要看你学得怎么样了。”赵七坏心眼地一笑,“而且你的想法就不对。岳小呆,若是想让我忘了以前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多肏我。让我无论做什么,无论在哪里,都只能想起你,只记得你的东西弄得我有多么舒服。”
岳听松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眼眸亮晶晶地望着赵七,吞吞吐吐道:“这样……是不是有点……”
“咦,你不愿意?”赵七猛地一扑,将岳听松压在床上,一根手指顺着他的胸膛缓缓下滑,居高临下地问,“还是说,岳大侠没有这个信心,嗯?”
受此挑衅,岳听松岂能再任这目中无人的小人猖狂。他长腿一勾,身影腾挪之间,俩人就掉了个个。赵七眨眨眼,还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下面,便听岳听松恨恨威胁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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