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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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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烧2部完 作者:天空

    正文 第5节

    燃烧2部完 作者:天空

    第5节

    另外,催促他必须尽快结案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的人,他必须保证他的人安全!

    他完全可以预料,在经历了这样一次明显的资讯泄漏之后,精明狠辣的对手会如何清洗社团内部,极尽残忍地处置内鬼——他完全可以预料得到!

    第九章

    四楼的走廊里很清爽,似乎所有人都已经逃离。

    单飞喘了口气。

    四一二。

    与周围虚掩着的、一团杂乱的客房不同,它的房门紧闭着。

    辛国邦迟疑了一下——他不想看到……尸体。

    单飞看了面沉似水的警司一眼,子弹上膛,举枪,他一脚踹开了房门!

    对于被踹开房门这件事,谢天麟一点也没表现出吃惊或者惶恐——就像他对门外嘈杂的脚步声、呼喊声毫不在意的漠然态度一样——他只是优雅地将睡衣披在赤裸的上身,然后,慢慢地转过来,“没人教过你们,进门之前需要先敲门么?”佣懒的声音满含着调侃。

    他系好睡衣的带子,这才抬起头来,淡色的眸子落在门口时,瞳仁蓦地收缩了一下,他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些,“可不可以请你们出去等一下。”他让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动。

    “很抱歉,恐怕不能。”单飞接口道,职业习惯让他首先留意到那些比较危险、适合隐藏武器的地方,所以,在一眼扫过显然并没有携带枪枝的谢天麟之后,他的视线焦点落在了床上。

    “警员,现在我们怀疑这间屋子里藏有在逃通缉犯,这是我们的搜查令。”他一字一句地说,视线从床上移开,但是再也没有回落到谢天麟的身上。

    女孩子己经吓呆了,她半张着嘴,声音噎在喉头,下意识地用双手掩在胸前——这没用,她有着一个非常美好的……线条。

    当她终于把注意力从枪口转移到搜查令上时,不合时宜地清醒了过来,“出去!你们出去!我会告你们,我,我会……”她叫了起来,有些……基本上就是歇斯底里。

    单飞的念头从“给她一件衣服”成功地转移到了“给她一针安定剂”上,感谢老天,终于有女性探员排除万难冲了上来,接管了歇斯底里的女孩。

    单飞侧头看了一眼辛国邦,便走进洗手间,自行仔细搜查——他的工作能力无庸置疑。

    “谢先生,能说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吗?”辛国邦立在门口,凝视着谢天麟道。

    “很一般的事情,”谢天麟咬了咬嘴唇,“开房。”

    “是吗?”对于谢天麟的小动作,辛国邦显然很感兴趣,“酒店失火,你没听到警铃么?”

    “我相信丽豪的消防设施有能力控制一般的火势,难道你不这么认为?既然辛警司现在也镇定地站在这里。”谢天麟淡淡地道,面上不带任何表情。

    “介意回警局协助一下调查吗?”辛国邦眯着眼睛道。

    “当然不介意,”谢天麟耸了耸肩,“不过……辛sir介意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对于四处查看着的警员,他似乎完全忽略。

    目光转了一圈,辛国邦接收到几个“没有发现”的手势,他向正在安抚着披着被单的女孩子的警员使了一个眼色,“或许你有兴趣跟我们聊聊这位小姐的事情。”他假笑道。

    “哦?”谢天膦侧过头,淡淡笑了一笑,“我不认为我……女朋友有什么你们感兴趣的内容。”他沉吟了一下,道。

    “我不这么看。”辛国邦笑道。

    便在这时,女警员走了过来,对他道:“那位小姐说自己的身分证不见了……现在没有任何证件能够证明她的身分。”

    “今天的丽豪真是非常混乱,你说是不是?”辛国邦吩咐了警员几句,转向谢天麟,“看来无论如何我们今天也得好好谈谈了。”

    “如你所愿。”出乎辛国邦的意料,谢天麟并没有任何的惊惶或者愤怒,他微笑着道,似乎对这种结果非常满意。

    “安琪儿,这没什么要紧。你不用害怕,按照阿sir们说的做,只要到了警局给你父亲打一个电话,让他来证明你的身分就好。”转过头,他懒懒地对六神无主的女孩子道。

    深呼吸。

    这是单飞进入洗手间里做的第一件事。

    他绝对不会承认身体里叫嚣着的、挣扎着要脱开躯体爆发出来的感觉是……或许只是……只是失落——感觉和现实有落差。

    他本以为那样,而实际上是这样。

    弯下腰,他将两手撑在膝盖上——洗手间的墙壁和洗手台,都是承载指纹和证据的最佳载体,监识科的同事或许不想有人破坏——停留了几秒钟,他让自己忘记不愉快的心情。

    听着,单飞,你是来这里做事的。他对自己说,你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一切。

    是的,他知道。

    洗手间里并没有藏人,谢天麟的镇定并非强装,事实上,他把一切都安排得非常妥当,如果辛国邦得到的资料无误的话,那么就是谢天麟抢先一步将人送出了酒店,或许就在那一片大乱的时候。

    简捷有效的突围方式,谢天麟的特色,不是吗?

    能够及时突围,是因为他也接到了消息吗?果真如此的话……单飞紧缩了眉头,倘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说明辛国邦的疑虑没有错!

    怀志文的地盘里发现了恐龙的踪迹,所以所有人都将视线投注在了他的身上——可能连他自己都以为这笔买卖非己莫属,然而风云突变,祸从天降,杀过来的不是缉毒组而是o记——多么及时!打乱了一切计划,那天晚上怀志文和缉毒组都折羽而归。

    辛国邦他不是多疑,也不是迁怒。

    警方的某些行为和反应就在谢家的意料……或者说是控制中。

    有一个警员无耻得背叛了自己的身分,但不是单飞,这他自己很清楚。

    可他似乎在背着这个黑锅。

    这就是他在这出戏中的角色,是吗?单飞慢慢地展开了一个微笑,或许也不止如此,那晚他的传呼以及抽身离开,无不像盏指示灯一样地播报着演出进度——一切都在谢天麟的计划中。

    该死的!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在监视重点落在怀志文以外,其他三家有实力的争夺者势力范围里的时候,谢天麟偷偷地潜入沙田,而从未离开沙田的恐龙就等在丽豪……

    啊,忘记了,他还带着他的女朋友,让“开房”看起来理所当然。

    那么他们是怎么进行的?在床上吗?三个?不知道谢天麟这么受教!

    他妈的!

    单飞迅速把涌入脑海中的记忆画面抹煞掉,他蹲下身,细致地检查洗手间的窗子、窗台。

    没有脚印,没有拉拽的痕迹,从窗子望出去可以看到下面一条暗巷,而三楼的雨篷似乎被强力推得歪到了一边。

    “辛sir,”他道,听到辛国邦推门走了进来,“那边的小路设卡临检了吧?”

    辛国邦从窗口探头往外看了看,神色黯然,“希望来得及。”

    他们有决心挑战恶势力,那么就该有勇气接受失败。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安琪儿的父亲出现在警局认领女儿时,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人开房的故事,就像铁一般地无法推翻——谢天麟,这个热心公益的青年才俊,与同样善良友爱的议员千金在慈善舞会上相识,继而相恋,就像其他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他们偷偷地来到酒店温存。

    这种事情很消耗体力,大家都知道,所以这对小情人睡得很熟,他们不知道酒店发生了什么,谁来了,谁又走了,还有那个不足为道的小火灾,这都不在他们关注之列——除了彼此的反应,谁还在意更多?

    就算之前那个拿着虚假身分,入住又离开的住客真的是恐龙,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给两人倒了杯咖啡,叶利坐回到餐桌边,“她很嫩,比较好入手。”就这么返回o记,他真的不甘心——他没法就这么算了!

    “能怎样?看到她身后虎视眈眈的老爹了吗?”单飞啜了口咖啡,摇了摇头,“而且,我感觉她‘什么也不记得’并不是假话。”

    他制止了跃跃欲试的伙伴——他知道他们可以通过非常规途径来得到点什么,但这行不通,“你看不出来吗?她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叶利侧头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像真的有一点……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她老爸正是以这个为藉口指责警方的……你觉得那是什么?”

    单飞注视着咖啡杯,“没血样,没尿样,这很难说。”他摇了摇头,“不过不管是什么,唯一的结果就是——即便她当时在现场,恐怕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资讯……谢天麟……”他慢慢地道:“谢天麟的方法。”

    她不过是一个……被卷入这场肮脏事件的无辜受害者——他利用一切他能利用的,无论是人,还是物。

    单飞想,这正是他认识的谢天麟。

    他应该……知道的。

    他们之间有着的并非是那种脆弱的关系,真实存在的是赤裸裸的利用和被利用。

    谢天麟傲完笔录走出来的时候,等待已久的华安琪像小鸟一样地扑到他身边。

    “还好吗?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她忧虑地问——他的脸色很差,精致得无可挑剔的面庞黯淡而憔悴——确实,跟她自己相比,谢天麟遭受到盘问的时间要长得多。毫无疑问,他度过了一个艰辛的夜晚。

    于是,她开始埋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没有摆出更威严的神态,来指控警方的无理取闹,进而当场把他们两个从令人颜面尽失的闹剧中解脱出来。

    “我很好。”不着痕迹地摆脱了女孩子的依偎,谢天麟淡淡地道:“怎么没跟你爸爸回去?”

    华安琪微微低下头,“我让爸爸先回去了……真是很抱歉,都因为我丢了身份证,害你要到警察局来过夜。”

    她的面颊因为内疚和娇羞而绯红——来警察局只是凌晨以后的事情,在那之前,他们度过了一个多么浪漫而又疯狂的夜晚。

    “这没什么。”这女孩单纯得容不下任何杂质。谢天麟暗暗蹙了蹙眉,不过他并没有投注过多的精力在华安琪身上。极力压抑着不安的感觉,他让自己至少看起来很平静的目光,在走廊和敞开着门的办公室里梭巡。

    单飞不在这里。该死的,他本就不该夹杂在这群人中出现!

    “我送你回家。”他低头对研究着自己鞋尖的女孩道,说服自己把冰冷的声线放柔和。

    “好啊。”抬起头,安琪儿展露出一个娇艳的微笑,自然地靠过来,挽住谢天麟的胳膊,亲昵地依偎着他往楼下走去,就像她是他的所属物。

    确实应该是,在度过了那样……半个夜晚之后。

    “这报告……他妈的……怎么写啊?”叶利哀叹着爬上楼梯。

    虽然刚刚感觉自己灌了足够的咖啡因到血液里,但思维刚一回到报告上来时,大脑顿时就变得一片空白——连续两次行动都窝囊至极,他认为,自己可能禁受不了一再回顾的打击。

    “十五二十,”单飞伸出手,“输了的写报告。”这是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他相信让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痛苦,总比两个都头痛来得好。

    “只好这样了。”哭丧着脸,叶利也伸出手来,“十五……”

    嘿,真是他妈的奇迹!当他希望看到他时,他从来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当他最不想遇到他时,他却总是从天而降!而且这规律简直屡试不爽!

    谢天麟停住脚步,这是下意识的行为,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站在那里,看着一边猜拳一边上楼的单飞,直到单飞的同伴蓦地停下脚步,把敌视的表情挂在脸上。

    楼梯挺宽阔,单飞毫不怀疑它能容得下四个人肩并肩地走过。但是随着叶利,他也放缓了脚步。

    看了看亲昵地依偎在一起的那对金童玉女,他想问谢天麟是不是意犹未尽,想在这里开个房?他还想让他滚远一点!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他重新找回了自己行走的一贯频率,神情淡漠地走上楼梯。

    谢天麟到单飞在靠近——这警员带着几乎是公式化的平静表情——他根本猜测不出他面具之下涌动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不行,他太急切,太紧张,以至于根本没法去理智的分析和探究!他过分渴望,以至于……抓不住任何东西。他只有等待,一切可能到来的东西。

    可是,单飞只是与他擦肩而过!

    单飞感觉到谢天麟的触摸,他不认为谢天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他是有意的,那么他一定疯了——他的指尖擦过他的手背,就像是想抓住他的手腕一样,他的手几乎覆在他的手上,只是一瞬间,他清醒过来,飞快地撤离。

    与单飞记忆中的触摸比起来,这只手过分地汗湿冰冷,甚至还带着些微的颤抖,就像是谢天麟在紧张着。

    不是典型的谢天麟。

    单飞几乎开始嘲笑自己。他思考的器官应该是大脑,而不是被碰的那只手,确切地说,是手背上一小块皮肤。

    他想回到餐厅再喝一杯咖啡……最好是来一杯。

    然后,他决定,自己应该去写那份艰涩的报告——这会教给他该怎么思考,怎么做事。

    他没做一丝停留地离开。

    谢天麟确实是想过,把那只手砍掉,在那短暂的交会之后。其实已经足够了,他不需要再给自己找麻烦来使日子过得更艰难,更何况,单飞看起来并不欢迎他的触碰——在那一瞬间他甚至加快了步伐。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淹没了谢天麟,他感觉自己如同深陷漩涡之中,整个身心都被大力地向下拉扯着,所剩的余力仅够维持着表面的镇静和漠然。

    他沉默地向下走去,而那个茫然不解的女孩还挂在他的肩膀上,频频回头怒视两个上楼的警员——她依稀记得就是他们闯进了她的房间,打破了一个原本完美的夜晚。

    “怎么回事?”叶利加快脚步,在进门之前将单飞拦截在走廊里,他压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濒临爆发的征兆,“你和谢天麟!”

    “没什么。”单飞眼神飘忽游弋,回避着他询问的目光。

    “没什么?”叶利的声调怪异地拔高,“你当我是瞎子,啊?”他发出刺耳的怪笑声,“说,到底是什么?”

    他有足够的理由来质问,无论是站在兄弟的立场,还是更严肃一点,以一个警员的身分。

    单飞知道,问题在于,叶利想要得到的答案他恰恰给不了,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也想知道,他和谢天麟,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他说,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排遣的苦闷。

    或许,就是这苦闷阻止了叶利的爆发,他沉默地注视着有些狼狈的单飞,扶着他的肩膀半勉强地将他带进了洗手间——还不到上班时间,洗手间里空荡荡的——“从头说,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呃……你老实说,是不是跟我们惹事有关?”他把声音放柔和,带着些痛苦的歉意。

    “不。”单飞干脆地否认,然后,他深吸了口气,“我们两个——我和谢天麟——曾经……有过……发生过……做过。”

    他没法说得像希望的那样干脆和不在乎,他甚至在说完之后,也不能确定自己在做什么。

    他告诉了叶利?天哪,他告诉?天!这是真的!刚刚发生的事情!叶利会怎么想?

    “做过?”叶利不解的神情看起来很痴呆,“做过什么?”

    好吧,这确实是他能够想像的范围之外的东西。单飞非常非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通俗地说……算了,就是……物理上的……身体的接触。”他诅咒谢天麟!

    叶利看起来更想听到另外一种说法,比如说“做过情报交换”之类的回答。

    单飞能看到他喃喃地说“什么”,但只是嘴唇的运动,并没有发出实质性的声音。

    “……你还好吧?”他有些担忧,很后悔自己的坦白——叶利好像要晕倒了,单飞自己也没好多少。

    或许他应该编一个故事来解释那不可理喻的拉手,而不是对叶利据实以告。但直觉告诉他,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谎的好,除非他有本事在不久的将来“啾”的一声消失掉。

    “好……好个屁!”叶利蓦地清醒了过来,他大叫道:“你搞什么!”他多想将“身体上的接触”理解为打架,就像他跟杨帆曾经做过的那样,如果他的智商再低点,他会那么想,“你他妈的疯了吧?!”

    “只有一次……”单飞咬着嘴唇,惶恐不安地辩白,“我们……我们都喝多了……”但他感觉这种解释没有使事情看起来比较好,哪怕是一丁点。

    “……”叶利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你……呃……你是个……你喜欢男的?”

    咳,他问得多婉转!

    “到目前为止,还不。”单飞懊恼地回答道。越来越离谱了,他想。

    “我想也是……妈的,为什么是他?而他居然什么都没……就……就跟你……”非常勉强地,叶利接受了单飞跟男的搞过的事实——这事儿很新鲜,这个叛逆的小子或许想尝试一下,但令他无法释怀的是,那个男的是谢天麟!

    天哪!谢天麟!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单飞和谢天麟!

    “算了,我知道……你成为这个该死的警员之星之后的一年来有点……私生活有点滥。我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吧?”

    “我……他妈……该死的……知道!”单飞咬着牙道,重重地在墙上砸了一拳,“我知道。”

    他看得出来,叶利仍然怀有疑虑,但冲着这句警告意味的劝诫,他知道叶利现在仍然是以兄弟身分跟他谈话,这就足够了,他该满足。

    “现在我们中间有内鬼,”叶利皱眉道:“辛国邦发疯一样地要把他找出来,你别给自己找麻烦——上床的事情我能……理解,但黑面辛他未必跟我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吗?”

    “……”单飞点了点头。

    他懂。

    他想起那只手,有点凉,汗湿着。

    不,他懂。

    想想看,是谢氏成功地联合了恐龙;想想看,他们安插了内鬼在警队中,并用尽手段为他作掩护;想想看,谢天麟和华议员的千金,好一对般配的小情人。

    单飞当然他妈的懂!

    他可是警员之星。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不曾喜欢过这个头衔,但从没有哪一瞬间像此刻这般憎恶——警员之星,万众瞩目。

    远离burng bar的日子比他想像的还要难熬,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他们发现有这么一家酒吧可以消遣之前,他都是怎么打发闲暇时光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靠加班来过日子吧?

    不过,单飞想,他现在的行为比较符合他的身分——大家都期待他这样,不是吗?

    他们不在乎他心里有什么感觉。

    不过幸好,比起那么无聊地打发时光,他有更有意义的事情可做——找出内鬼。虽然这件事本不该他做,但是,没有人会比他更期望早日洗清自己的嫌疑。

    推开记录着这两次失败行动的卷宗——以他的许可权,其实不可能拿到这些资料,但他向顶头上司蔡航提出申请的时候,对方并没有那么强硬地拒绝,只是温和地表示,不管单飞在担心什么,其实都有更适当的部门来处理这些问题,比如情报科,而且他们做起事来会更方便。

    单飞并没有理会他的劝谏,因为蔡航当然不可能明白,情报科得到的头号嫌疑犯肯定是单飞本人!比较近期的行为,这群人中没有一个比他更离谱,更值得怀疑!

    算了,别提怀疑,十有八九他会被直接当作内鬼而革职!而情报科迟早会介入,单飞必须抢在他们革职他之前,找到这个出卖情报给谢擎的家伙!

    另外,逼得他不得不拼命洗清自己的是……目光。现在在缉毒组那边,甚至不用那么远,只是身边的兄弟,都开始用猜忌的目光,打量参加过两次失败的行动的o记探员,而辛国邦本人更不用说。

    对于辛国邦,单飞不敢做太多的评论,因为他并不能确定辛国邦到底得到了多少消息,而他能确定的是自己的几个同伴,除了叶利之外,其他几个流露出来的,是不需要花费精力就能辨认出来的质疑:他们不知道单飞到底跟谢天麟做过什么样的交易,而在此刻,这显得尤为重要。

    只是性,他们能想像吗?

    揉了揉太阳穴,单飞闭上酸涩的眼睛。暂时忘记那些目光,他需要厘清整个经过:第一个问题是,那晚怀志文的行踪是如何泄露出来的?是谁把它捅给了警方,确切地说,是o记。

    对于这个问题,卷宗里并没有明确的答案。是一名匿名的线人,提供了资讯给当晚o记值班人员的——这单飞可以理解,对线人身分的隐匿是对其的一种保护措施,主要防止的就是警队里有败类出现诸如此类的情况,就如同现在。

    那么,这个匿名线人有可能是谢擎手下的人,也有可能是内鬼,这条线索是模糊的。

    第二条线索比较明朗,它能够确定内鬼的嫌疑人范围。在搜捕怀志文、恐龙的行动中,两次全都有参与的知情者——两个圈子的一并集中,还剩下十一个人——四名o记探员,七名缉毒组成员,其中包括总策划辛国邦。

    唔……辛国邦……辛国邦需要被划入嫌疑人范围内吗?

    单飞在辛国邦的名字上画了个小圈——以他的身分,如果真的要为谢擎做内奸,那么他想要得到什么?好吧,暂时放开这个问题,单飞再次展开行动报告——到底有谁的行为看起来比较反常?

    0k,是比他还要反常——在警察局的楼梯里跟嫌犯手拉手,老天!

    单飞开始认为,谢天麟并非情不自禁,他简直就是故意的。

    第十章

    叶利会相信那只是性吧?他会相信我吧?

    抱着头,单飞趴伏在桌面的卷宗上,叶利是唯一的目击者——那个蠢丫头不算在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搅进什么情况中——是吧?

    真正的内奸到底是哪一个?

    十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跳舞,单飞感觉自己要吐了。

    是谁!赶紧给我滚出来!

    而滚出来的,是他的手机。

    设置为震动的手机在他的桌上蹦跳着旋转,发出的嗡嗡声音逼迫单飞抬起头。不耐烦地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背景声音。

    “出来放松一下?”为了凸显自己的声音,叶利拼命地叫喊。

    “不了,我……”

    “我们等你。”没得商量,对方挂断了电话。

    “shif!”单飞对着手机道,然后发现自己有一条新接到的短信——刚刚看卷宗看得太专心,他没听到轻微的提示音。

    是个陌生的号码。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混杂着惊惧、反感和几乎不能觉察的细微喜悦,单飞直觉地知道,那就是他,是他发来的消息。虽然他们从未联系过对方,也没有交换过手机号码,但他就是知道。

    只是端详着号码,他并未打开短信,他几乎都没能看清这一排数字到底是怎么排列的。

    虽然他觉得自己思维很清晰,反应也依旧敏锐,但似乎也正因为如此,一时之间涌上心头的念头太多了,以至于他什么都抓不住,他不知道自己在过去的几分钟里想了些什么。

    但是最后,他选择清空收件箱中的所有短信,甚至都没有直接对这危险的资讯做任何一种操作,他就彻底销毁了它。

    他为自己感到羞耻,因为他堕下一个肮脏的陷阱,被别人利用;也因为他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心情,像个愚蠢的傻瓜。

    单飞并没有料到会这样,他不知道那可耻的喜悦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超乎寻常的、受伤的感觉。

    就在他发现自己被愚弄之前,还以为事情的发展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前进和后退都在转念之间。

    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他动作缓慢地收起桌上摊着的卷宗。忽地,停下手,疾步走出他的组长办公,穿过外间组员的大办公室时,他几乎带翻了杨帆的座椅,但这样碰撞的痛楚也没能留住他的脚步。

    他几乎是小跑着一头扎进洗手间,跟犯了毒瘾般,迫不及待地掬了把凉水泼在脸上。

    水珠蜿蜒着从他的脸颊爬向颈项,寒意从毛孔渗进血液中——好了,现在他清醒了一些,终于想起自己该给叶利打一个电话。他们肯定还在酒吧等他,但他不会去那里,至少目前还不行。

    他需要时间来恢复正常。

    该死的谢天麟!

    不,错了,他不该恨着他,这种强烈的情绪标志着他还没能放开。应该更理智地看问题——他有虚荣心,还有点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他深入了一个不该深入的领域,而且低估了习惯的顽固和感情的无常。

    这都怪他自己——这么说,是不是看起来理智了许多?

    好了,现在收拾好心情,下班回家,睡一觉。明天早上醒来,什么都过去了。对着镜子,他喃喃地说,然后看到里面那张湿淋淋的脸上,浮起一个嘲弄的微笑;你真是个白痴,单飞!用后脚跟儿想想,你给自己惹了多大麻烦?

    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单飞从自嘲中敲醒,是卢锦辉办公桌上的电话。

    犹豫了一下,他接了起来——是卢锦辉的新婚妻子,她在寻找此刻应该出现在泰山家的丈夫。

    应该是在酒吧等我……单飞挠了挠头。

    智商告诉他说,如果泄露了跟“酒”有关的一个字,那么,他就很有可能被大卸八块,于是非常聪明地,他含糊着:“嗯?他已经离开了,好像临时有一个案子……”

    然后在唠叨的女人指控卢锦辉居然关掉了行动电话时,他匆忙挂断了——女人,她在是一名干练的警花之前,首先还是一个女人。

    叹了一口气,单飞对着慢慢转暗,最后终于黑掉的台灯想,自己也该要找一个女人了。

    或许他还是应该去酒吧的,在这一点上,那里确实能满足他。

    确实是这样,单飞只是没想到他这个愿望转眼就被满足了。

    取代了他以为应该存在的卢锦辉,坐在那里的是一个女人!

    不会这么老套吧?

    他吸了一口凉气,防止自己当场晕倒——就算他老妈,也不曾逼他相过亲哪,老天!

    “你搞什么!”他在叶利耳边咬牙道:“弄个女人过来给我相亲?”

    “别做梦了。”叶利也低声道:“公共关系科的镇部之花。她可不是个捡垃圾的……杨帆的表姐。”

    单飞松了口气,继而又感觉有些不平——捡垃圾?我有那么差吗?

    “单飞!”女人望着他爽朗地微笑,“大名鼎鼎啊。”非常善意地,她说。

    “我就要转到公共关系科了……”单飞叹了口气,道。现在他就是一块活招牌,而且也只能是个活招牌了——走到哪里都被认出来,他便衣不便衣已经没有意义。这副卖相恐怕是他今后唯一的存在价值了。

    “别那么沮丧,”女人在他肩上拍了拍,“知不知道?这一期的警校中有多少人是看了你的公益广告投考来的?”

    消灭犯罪,保护市民,我们是香港警员,我们勇往直前!

    单飞还记得,自己在镜头前是这么说的,有点傻,但是他很喜欢。朝女人笑了笑,他发现她的手很漂亮——她的人也很漂亮。

    “我叫杨光,叫我阿光就行了。”她自我介绍道。

    “阳光?确实很贴切。”单飞笑道:“他们都叫我阿飞。”

    “不是灭罪克星?”杨光开玩笑道。

    “啊,骂我的时候,‘警员之星’这个称呼排头号。”单飞接过自己的啤酒自嘲道。”

    “喂喂喂,”杨光大摇其头,道:“什么时候也有人这么来‘骂’我,我就高兴了。”

    单飞跟大家碰了碰瓶子,喝了一大口,“值得庆祝,被公共关系科的镇部之花羡慕,这可是最好的恭维。”

    杨光作了个鬼脸,“忘了那个过气的‘镇部之花’吧,他们现在已经改口叫‘海女妖’了。我已经转到海关了。”

    每天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那就难怪她这么有亲和力了。单飞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杨光,暗想。

    女人,也有不一样的。杨光不止有亲和力,她还很能喝酒,酒量还不算,她更会划拳。据说枪法和办事能力也是头筹,一点也不弱于男同事。

    “小的时候,就害我在家里抬不起头,”杨帆开玩笑地抱怨道:“我的成长,就因为她而形成了阴影。不过,幸好她因为太优秀了而没有人敢要,终于让我扳回了一局。”

    会不会是真的?单飞暗暗惊讶。

    “你喝醉了,阿帆。”杨光顺手在杨帆的头上来了一下子,首次显出女性的娇羞,悄悄地瞥了单飞一眼。

    “呜……我要去厕所,谁去?”杨帆摸着头,问道。

    单飞立刻响应了号召——他不想独自去解决,为免节外生枝。

    “难道还怕找不到路?”杨光窃笑道。

    而叶利为只留下自己和杨光而高兴。

    找不到路?那还不算最糟糕……单飞心中暗想,那里能发生的情况可太多了,等他站起身时,扬帆已经走过了小门——看来是真的急了。

    透过门缝,单飞确认洗手间的灯是开着的,而门前也没有竖着“清洁中”的牌子,一切看起来都非常正常。他笑了笑,在没有人看到的昏暗走廊里,他允许自己笑得很疲惫。

    他确实很累,原本就疲惫的身心,在刚刚因为心中不忿“捡垃圾”这个形容,而使尽了全身的解数来展现魅力之后,再也压榨不出一分力气用于伪装自己。

    他脚步迟缓而虚浮。

    杨光真的很能喝,单飞自忖酒量不弱,现在也有点眩晕的感觉,反应亦略微迟钝。

    他有点后悔开始不明就里地容让——杨光根本就不需要这个。

    一手扶着额头,单飞懊恼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的时候,他自然地侧身去避让——

    通向洗手间的走廊太狭窄了,而他其实并不急,目前虽要紧的是走得平稳一些,而不是去抢厕所。

    出人意料地,那人并没有从空隙中穿过,而是一把抓住了单飞的手腕,拉着他越过了洗手间,以火山爆发般的速度急速向前直到走廊的尽头,略缓一下,推开一扇单飞以为不存在的小门,把他推了进去。

    这一切快得令人难以反应。

    从手腕传来了灼烧般的热度,整条手臂的肌肤就像有电流窜过般地战栗,单飞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有这样的反应!

    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甚至在期待着一样,等他想起应该反抗或者怒喝的时候,已经身在一个完全没有光线的房间,浓郁的酒香包裹着他,而他在这样一个陌生而又危险的空间里,居然感觉奇异的舒适。

    是酒精,还是酒精的问题,今天他确实喝得不少,短短的几步路就使得他的心脏疯了般地在胸腔里跳动,骤然漆黑的环境使他的听觉变得格外敏锐,他能听到几步之外的呼吸声,既熟悉又陌生。

    理智冒出来之前,本能已经使得单飞立于一个非常尴尬和羞耻的境地——他,一个训练有素的员警,一个号称警员之星的警员,竟然迟钝到被挟持近半分钟,都没做出任何反抗措施,一个稚龄的小女孩做得都会比他要好许多!

    迅速地衡量了一下当前的局面,单飞认为用冷静的——至少看起来冷静——的方式处理能挽回一点劣势。

    他抽回手腕,用的不是非常激烈、强硬的方式,“知道挟持警务人员是重囊罪吗?警方最忌讳这种事情。”他用最冷淡地声音道:“记着,从今往后你最好不要再骚扰我,这不是恐吓。”

    他摸索着想打开房门——见鬼,这是什么地方?空气中的酒精就足以把人醉倒,单飞感觉自己的血液马上就要沸腾了,心跳得就快要不能完整地说话,手指颤抖得不听使唤。

    他不能够在这种环境下多停留一秒钟!否则他可就要现场表演一下为什么政府提倡饮酒要适量了,而且将会是以非常……色情的方式——在碰到了门板凹凸的纹路时,他立刻就贴了过去。

    对面的呼吸声骤然停顿,紧接着变得异常地急促,一只手从单飞的肋旁穿过,压在门上。

    “到底怎么了?!”谢天麟问,优美的声线因为焦急而变得低沉沙哑,但并没有因此而消减其中的优雅和性感。

    这距离要命的近,而且姿势该死的暖昧!

    单飞深深地吸气,结果是被过量的酒精冲得几乎当场失控!

    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过性生活,而谢天麟的身体完美得没法形容。

    他喜欢他那低沉的、男性的呻吟,他狂野又热情的吻,还有他技巧惹火的抚摸以及性感撩人的眼神。

    他甚至痴迷于他精致的面庞上沉溺、满足的神情。

    单飞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在他只是想起那些画面时就已经……

    不行,他不能!

    他不能再错一次。

    强迫自己把思维落在对话上,单飞命令理智和警觉再重新回到大脑里站岗。

    他问到底怎么了?!

    哈,这可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闯题!

    谢天膦不着边际的问话,从另一个角度把单飞刚刚找回来的理智赶跑,他觉得自己的胸腔都要炸裂了。

    “给我滚!”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他不能自已地咆哮着,推开谢天麟阻拦在他面前的手。

    “我是个黑社会,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近乎绝望的的声音,在单飞粗暴地推开那只按在门上的手时响起,“你接受我的邀请之前,难道不知道我的背景?接近我又甩掉我,这样做对你来讲很有趣?”

    他们曾经那么接近过!

    就在上一次私密的幽会里,他得到了无可比拟的狂喜,他怀着期盼渴望着,而一转眼,单飞竟警告他“别再骚扰”?!

    比指责更多的是,甚至都不能够为自己争取一点公平待遇的无力。

    这不是一个对等的游戏,无论是多么伤人的决定,只要单飞提出来,谢天麟就只能够接受,哪怕事情本身残酷到就如同给沙漠中一个饥渴的旅人,一个绿洲的海市蜃楼一样——给予,然后又毫不留情地剥夺,最后狠狠地嘲弄。

    事情不是这样的!单飞在心中大呼,为什么他说的好像受害者是他!这不对!单飞才是那个被戏弄了的傻瓜!

    “你和我对邀请有着不同的理解,我接受的是……我们两个的性行为,而不是给你权力来耍我、利用我!你他妈的看不出这两者的分别吗?”他大叫道,然后懊脑地把额头抵在门上——是什么让他亢奋地管不住自己的嘴?

    “耍你?利用你?”

    黑暗赋予了单飞更敏锐的听力,他分辨得出来谢天麟声音中的迷惑和惊讶。这种茫然看起来真实得就像单飞本人的迷乱。

    “难道你没有?”他不确定地质问道。

    “如果你认为把自己交给你操——还是在狭窄得如同棺材或者肮脏不堪的地方——算是,那么有过!”谢天麟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懑。

    “嘿,我的车可比棺材要好得多!”单飞反驳道:“那么……你是说你从没利过我?”

    “我很难评价你的理解力。”谢天麟哼了一声,道:“又或者你把自己当成一个活动的自慰器?”他嘲弄地补充。

    “你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不需要那么多废话!”单飞怒道:“难道你能否认在拘捕怀志文那晚,你利用我窥探警方动态的事实?”压低了声音,他说,同时觉得面上羞愧地发烫。

    谢天膦仿佛是惊讶地抽了一口气,“如果怀志文的被捕真的与我有关,而我居然到了行动进行中才能窥探到警方的动态,那么单飞,我活不到现在。”

    他一字一顿地道:“即便真的需要得到消息,我也不是从你这里下手的——我的安排里没有变数存在的可能。”

    他说的是真话,单飞暗暗咒骂自己的白痴。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居然想不到——不是想不到,而是他根本就没去想。

    他知道典型的谢天麟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但却忽略了他的沉稳和谨慎。如果他制定了一条计划,那么,这条计划只可能按照他的意志进行,谢天麟是这么地谨慎小心,他会把全盘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或许他会利用单飞,但不是那一次。

    单飞沉默了半响,为自己的愚昧而气闷。他不知道是什么干扰了自己的逻辑判断能力,有一种可能他在极力地否认——他不是忽略……他只是在看到那个华安琪之后,下意识地把谢天麟整个推翻——但这不可能是真的……

    “那又怎么样?”他听到自己苦涩到令自己脸红的声音说:“这一次没有也不等于下一次不会……利用人不是你的强项吗?或者你是个……bi?”

    老天,还是问了。

    单飞咬住自己叛变了的舌头。

    谢天麟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力,他不能够相信自己猜对了单飞的真正意思——他不会在乎的,对不对?难道他不是当他是随叫随到的性伙伴?还是他的占有欲很强烈,不能容忍自己的所属物被别人使用,就像是……

    “……感情和性是两码事,这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伤感。

    这使他看来有些易碎的脆弱。

    单飞拿不准谢天麟的话里是否带有那么一点点的试探,那丝伤感缠绕住了他,他无法回答,甚至不能思维。

    谢天麟不需要他的答案,只要单飞还站在这里,那就足够了,他真的不会期待更多。

    抬起手,他覆盖在单飞的脸颊上,温柔地抚摸,拇指在他的唇上摩挲,在单飞开启唇瓣轻轻地含住了他的手指时,他知道自己得到了再次亲吻这个警员的许可。

    他用舌取代了手指的位置。

    单飞接纳了他,他把他的舌尖卷进口中,他们纠缠着彼此,时而压制,时而挑逗,成功地撩起了对方急促的鼻息,以及可以通过紧贴在一起的胸膛,感知到的激越的心跳。

    他们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并且深深为此沉醉。燃烧着的血液喷流在血管里,他们无比地渴望对方。

    极度渴望,身与心的交融。

    这种从内心深处涌起的、无法遏止的潮流震撼了单飞,让他瞬间颤抖了起来。

    这样的迷恋啊,甚至可以让他忘记了一切!

    辛国邦、叶利,他们失去了在单飞心中应该有的位置,此刻,只有谢天麟,只有他!

    这种状态是不对的,必须有所选择。

    这是这种模糊的,令人迷乱的危险关系开始以来,单飞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

    到目前为止,他们经历过对抗、猜疑、困惑、性、嫉妒、渴望……对,就是渴望,单飞曾经极力否认过,他否认为了谢天麟而嫉妒、而猜疑,更否认他难以抑制的渴望,唯一承认的就是性——这是很自然的,成年男性,身体健康,精力充沛,谁能指责他这一点呢?在这方面他不需要花费多大精力,要做的只有享受。

    可他不能——作为一个男性,为另一个男性变得猜疑善嫉;作为一个警员,对一个黑社会开始思念渴望。

    他不应该,可是他做了。

    谢天麟吸引他,他的性感,他的痴迷,他的强悍干练,他的冷酷脆弱,他的身体,他的整个人就像一个漩涡!

    单飞还不知道这种被吸引代表着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面临着一个选择。在他开始认真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勉力抵御住谢天麟的诱惑,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使命,但幸运的是他做到——单飞拉开二人的距离,“听着,我们需要谈谈。”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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