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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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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蓝平]暗河 作者:水石黑井

    正文 第15节

    [死神蓝平]暗河 作者:水石黑井

    第15节

    夏梨握起拳头,紧紧盯着头顶上的黑腔。忽然一股大力从她手上传过来,天满千鹤拉起夏梨就向着教室外面跑去,出门左转的时候正好遇到同样冲出来,但是因为灵力不足,明显呼吸困难的游子。

    “千鹤!姐姐!”

    夏梨此时也反应过来,抓起游子就在走廊上飞奔起来。一边跑着,夏梨回头对着明显很难受的游子说:“坚持住游子!我们先出去!然后等死神们——”

    尖啸声传遍走廊打断她的话,从下面的楼梯口忽然传出一阵尖啸声,一个带着骨质面具的虚头灵活地从里面窜出来。三个人顿时决定了先向上跑。

    “夏梨,我们去天台!”

    巨大的灵压让千鹤呼吸困难,这也是因为她在身体内被压制了灵压的缘故。到了天台后,变成死神,她就能想办法一直拖到浦原先生他们来……

    “嗯?天满同学,黑崎同学?”

    正在向上冲的时候,在最上方转角的平台上,天台的门口前,她们看到了熟悉的人,似乎也正在向上跑,看到她们后露出惊喜的表情,对她们伸出手。

    “福宗老师!”

    游子露出一脸惊喜的表情,随即又害怕起来:“快逃吧!这里——”

    “不要动,游子!!”

    夏梨拦住想要冲上去的游子,紧紧盯着福宗。

    刚刚就在浦原先生询问过后,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询问的还正是面前这个人的相关。此刻见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夏梨充满怀疑地看着福宗。

    “你到底是什么人!”夏梨抬高声音质问他。

    福宗有点困扰:“我是你们的老师,历史老师福宗啊!刚才我看到很多同学忽然倒在地上……”

    “让开,夏梨!”

    千鹤回头的时候忽然尖叫一声,把夏梨扑倒在楼梯上,三个女生顿时失去重心滚成一团,摔下楼梯。

    夏梨从地上挣扎起来,抬头看到原本她们站着的地方后面是一个虚漂浮着的头颅。假如没有刚才千鹤扑倒她的那一下子,她或者是游子就已经被虚咬到脑袋了。

    没办法了,她背对着夏梨:“夏梨,一会抱着我的身体,找个地方躲起来。”

    因为刚才的冲击,游子已经完全昏了过去。千鹤脱魂而出,拔刀就向福宗冲了过去。

    “哼。”福宗面前的黑腔打开,无数虚的头和假面伸出,张嘴就向着千鹤冲过来。千鹤没有选择举刀砍下,而是拎着刀挡住那些虚的撞击,直接冲着福宗而去。

    福宗收起微笑,冷哼一声:“不自量力的小姑娘。”

    “千鹤小心背后!!!”

    为时已晚,福宗侧身让到一边,千鹤的背后猛然开出一个黑腔,虚的头对准她的后背直直冲过去,一股大力击打在她的背上。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千鹤直接被撞到天台的门上,而门也没能阻挡这股冲击力,她直接连人带门一起飞了出去。

    “千鹤!!!!”夏梨尖叫出来。

    扫视过下面的夏梨,福宗背着手,走到天台上。被撞飞出去的天满千鹤力量明显迟缓了不少,她拄着刀站起来,看见福宗也走到了天台上,举着刀又一次冲过去。

    “太慢了。”

    福宗闪身避开千鹤的攻击,向后跳跃。

    “天满同学,光顾着我的话可不行呢。”

    直接冲过头,脱力挂在天台栏杆上的千鹤,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再次举起剑对准福宗。

    “……为什么……”她的剑尖在不断颤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骗我们!”

    福宗耸耸肩膀:“从一开始就没骗过你们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定居也好,其他也好,担心学生什么的,其实只是在担心这两个小姑娘跑去找死神的庇护吧?不然的话这只虚会干出来什么,连他也不确定。

    今天终于还是忍不了了啊,这个贪婪的怪物。

    忽然,一个虚的头冲击过来,天满千鹤再次倒在地上。她用手撑着地面,满脸是血,想要再次站起来。

    “吃了她。”福宗冷冷地说,转过身朝着天台的门走去,而拉着千鹤身体和游子的夏梨,看到千鹤倒在地上,恐惧地瞪大双眼。

    霎时间,在福宗背后,天满千鹤面前的黑腔打开,无数一模一样的虚的头,朝着千鹤冲过去,一切都被夏梨看在眼里。

    “不要!!千鹤!!!”

    她想要向前冲过去,然而,太晚了——

    “锵!”

    没有想象中的千鹤的身首分离,夏梨的脚步也顿在原地。金属的撞击声响起,福宗惊讶地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灰色长风衣的男人,半跪在天台上;似乎是因为是从上方落下的缘故,长长的风衣下摆还飘动着才慢慢落下。

    男人连连退后,指着长风衣男人,手哆哆嗦嗦:“你……你是谁!”

    “啊呀,这位是福宗老师吗?”

    刀干脆利落地划过,虚大大小小的头都掉在了地上。男人慢慢站起身,金色的短发飘在风中。他一手拿着刀鞘,另一只手随意地把刀放在肩膀上,里面是空座町第一高中的衬衫和领带。

    “我啊,是这所学校,已经毕业的前辈。”

    平子真子懒洋洋地说到,抬起下巴,咧开嘴笑到。

    “今天返校,没想到顺手救下了被欺负的学妹们~”

    面前的男人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灵压,在他周围形成气旋。他依旧微笑着,单手持刀,刀尖对准福宗纯一郎。

    “老师,请多指教了……呢。”

    平子真子眯起眼睛,里面是凉薄的杀意。

    ☆、31

    空座町第一高中,天台。

    “老师,请多指教呢。”

    持刀而立,平举着刀,刀尖对准福宗的平子真子,灰色风衣长长的下摆因为灵压的提升在他身边翻飞舞动着。

    “你,你是什么人!!”

    福宗指着平子,表情恐惧。

    听见这话,平子伸出左手小指还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龇牙:“都说了是前辈而已,回来看看有没有漂亮学妹的啦。”

    语气散漫,除了用刀指向福宗以外,也没有下一步举动。福宗咬牙,手臂挥舞:“给我上!”

    从平子头上的各个方位,黑腔开启,长长的虚的脖颈和头颅从其中伸出,向着他冲过去。然而在千鹤和夏梨都没有看清的时候,那些虚的头颅便在平子的头顶直接粉碎化为紫色的灵子消散在空中。

    “啊咧?”

    还故作不知道一样,平子抬起头,拉长语调,“好奇怪——刚才感觉有什么在头顶上啊~果然,是错觉吗?”

    福宗背靠在栏杆上,尽量与平子拉开距离,目光中充满的不仅仅是恐惧,还有憎恨:“你,你难道就是……蓝染惣右介?”

    平子真子的动作一顿,嘴巴张开,看起来是被吓到了。

    “哈?”

    他在一个下雨天遇到的那个少年。即将迎来新年,他特意请假回到空座町,准备完成新年参拜后再回到工作的地方。

    结果,却被少年盯上。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尽管看不见,然而无力趴在地上,感受着生命的流失。少年灰色的眼眸冷冷俯视着他,而他只能无力地哀求着,哭泣着,抓住少年的脚踝。

    “慢慢享用。”少年似乎是抚摸着他旁边的一个什么东西,轻柔地说,“饿坏了吧?”

    这一瞬间,男人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用尽全身的力量从喉咙里挤出哀求:“求求你了……不要……我可以……我可以让你……让他吃更多的人……求求你……不要……杀我……”

    少年抚摸着那个东西的手一停,脚甩开他的手,还在上面用力踏了一脚。

    “嘁,食物就应该有事物的本分。闭嘴。”

    “真的……我没有……我可以帮你……”

    感觉到体内不断有什么东西溢出,眼泪混合着泥水糊在脸上。马上就要死了,可是如果可以不死的话,出卖灵魂,出卖自己的全部意志也是可以的。

    后来当然是活了下来,从最初的一个月回来一次献祭别人的灵魂,帮助这个少年隐藏在人类社会里——初见的时候,披着破布赤身裸体的少年,那种状态也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已经牺牲了那么多的性命的自己,不能在这里白白死去。面对着陌生的强大的死神……即使是这样!

    御佐明也说过,事成之后,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掌控这个怪物——他不仅可以摆脱自己所谓的老师的身份,指挥着这个怪物,无论是死神还是什么都无法将它杀掉,他大可以从这座城市开始——当上首相统治这个国家,似乎都不是问题!

    只要满足了这个怪物,只要满足了御佐明!当初满脸泥水即将濒死,牺牲了那么多人,从素不相识的路人到昔日的同学和朋友,后来再到更多的人,精心布置好现场,潜伏在这个无知愚昧的社会中。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御佐明也说了啊,一般的死神是无法打倒这个怪物的。他也看到了,那个叫天满千鹤的女死神,一直被怪物渴求着的灵魂,面对这个怪物,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那样的话,被御佐明提到过,这么多年一直警惕着的,只有那个男人了吧!

    “你就是御佐明提到过的,一直在空座町的死神蓝染惣右介吧?”

    结果金发男人下垂眼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看起来非常震惊。

    “没想到我知道你是吗?”福宗故作镇定,“平时都没有多管闲事——”

    金发男人在努力的思想斗争之后,不爽地龇牙,提高声音打断他:“你说谁是蓝染惣右介!你好啰嗦啊!我叫平子真子!不是蓝染!!”

    说完的一瞬间,脚下提起灵压,他消失在了福宗的视野里。并没有用瞬步——只有镜花水月能看出来,平子真子冲出去的一瞬间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速度,而非瞬步到福宗的面前。属于打刀饿的冰冷触及到福宗的一瞬间,男人还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身首分家了。

    “喂,姑且问你个问题。”平子侧过脸,冰冷的眼神和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这个大虚,是亚丘卡斯级别的吗?”

    “什么……什么……亚丘……什么?”

    刚才还神气活现的男人一瞬间萎顿下来,神情瑟缩,恐惧地瑟瑟发抖。

    喂,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这个男人难道是专门被当场仆人一样使唤的吗?一个仆人刚才还在那里神气个什么劲啊!

    “啊算了。”金发男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你能让这个虚出来,被我乖乖杀掉吗?”

    亚丘卡斯的话,自己不可能不受伤——但是处理掉还是绰绰有余的。

    尽管已经同虚化的自己再次交手过了,但是天台上同时涌动的混杂的灵力让他恶心地想吐。最后看了一眼男人。平子把刀拿开,空着的手从风衣的口袋中伸出来对准他:“缚道之六十一,六丈光牢。”

    男人被牢牢控制住跪在地上。为了防止这个男人可能是在隐藏实力压低灵压——因为感觉起来灵力也就比普通人高了一点点而已——他特意用了高级的缚道,将福宗控制起来。现在要做的大概就是先跟这个虚打一场,然后嘛……

    “喂,你们怎么样了!”

    平子收刀入鞘,赶紧向着趴在地上的千鹤跑过去。另一边被镜花水月帮忙躲在一边的夏梨也摇摇晃晃站起来。她多少有些恍惚,看着神情萎顿的福宗,感觉自己还依然在梦里一样:“这就……算是结束了一大半了?”

    平子瞬步到千鹤身边把她抱起来,又瞬步到镜花水月面前。听见夏梨的话,他摇摇头:“只是区区人类而已,说到解决,连十分之一的程度都不到呢——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可不想等你哥哥回来后对着我嚷嚷啊!”

    远处的福宗似乎是因为平子在对着夏梨说话,像是觉得自己找到机会一样,在不断挣扎着。注意到福宗的举动,平子只瞟了一眼,轻轻发出“嘁”的一声,随后抬头看着天空。看起来,能真正控制这只虚的,只有御佐明,这个人类不过是个打下手的。

    因为感觉到了威胁,在紫色灵压包裹下的天空,层层叠叠宛若天空伤口一般的额黑腔一个接一个合拢——然而在天台正上方的天空,出现了蜿蜒的巨大裂痕。

    在大虚的本体出来之前,先要将她们保护起来;福宗也同样,毕竟是要审判的犯人之一。然而平子真子可没有日番谷冬狮郎那样的认真态度,把他制服往那边一扔,已经算是他最大程度的认真了。

    “缚道之七十三,倒山晶——这样就可以了!呆在里面千万不要出来啊!”他咧开嘴在结界的外面笑的很得意,“看着五番队队长我,怎么帅气完成工作的吧!”

    说完这话的平子一脚蹬离地面,冲着天空上的裂痕飞去。刚飞到一半,俯视下去的时候,他看见了外面站着的冬狮郎和浦原。

    虽然说出了那么神气的发言,但是眼看着天空上的裂痕延伸崩裂开来,里面渗露出的巨大灵压也让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为什么他们都在外面看着不进来啊!

    瞬步下去,他想要穿过紫色的灵压层。然而在他的手掌接触到灵压层的一瞬间,皮肉被烧灼的疼痛从掌心传来。男人赶紧收回手,而掌心上是不轻的灼伤。更主要的是,在他接触到紫色灵压的那一刹那——

    “喂喜助!我现在这是在结界里面了吗!!”

    刚想要抬手拍打结界,又想起上面的灵压带来的伤害。平子收回手,而外面的浦原嘴巴一张一合,看起来像是在说话,只是他完全听不见。

    事情似乎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他回过头,天空的裂纹不断崩裂掉下灵子的碎片,这只大虚的移动,看起来缓慢异常;而在它没有出来之前,他也没办法就这么攻击过去。

    “平子君,听着,现在你所在的是虚的结界里——”

    “喂喜助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啊!!!”

    只见浦原露出一脸的“怎么会这样”,通常是他深感麻烦时才有的表情;冬狮郎在一边应该是叹了口气。

    而且话说……蓝染呢?

    刚刚想到这个,平子立刻拼命摇头,试图把那个带着可恶笑容的脸从脑海中摇晃走。浦原拿出随身带的小本子在上面开始写字时,冬狮郎一把拉住他,指指里面的平子。平子已经慢慢地走开,跑到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一手对准结界,就开始吟唱:“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

    冬狮郎大惊失色在外面叫了起来:“平子队长!!等等!!!”

    “——万象,振翅,冠上人之名之者啊——”平子的手对准的不是他们这个方向,所以根本看不见冬狮郎在外面着急的叫喊着。

    浦原赶快把最后几笔补上,小跑过去把本子立在

    “在苍火之壁上 ——??!!什么!!!!”

    平子聚集到一半的灵压在吟唱停止后散开,他盯着上面的字,惊得说不出话来。

    回到数分钟前——

    “怎么样了,日番谷队长?”

    浦原喜助落在冬狮郎身边,冬狮郎皱着眉看向学校上方。平子真子才刚刚进入虚的灵压包裹下,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放下镜花水月,随即自己冲了下去。毕竟因为是死神,视力还是很不错的——抬眼看去,平子似乎是保护了一个什么人后,一刀砍断了伸出来的还顶着头颅模样的虚的触手。

    是的,这是之前他报告回来后,浦原分析过的得出的结论。单纯的头部被斩下来的话,肯定是不能够存活的,所以用拟态来称呼更加的合适。

    平子控制住那个人类后,似乎又用缚道展开结界,之后才飞了上去。而在平子下去救人的时候,冬狮郎也试图进入学校之中。

    “我进不去,这似乎不是单纯的灵压。”冬狮郎看着自己灼伤的左手,接着展示给浦原看。浦原拔出拐杖里的刀,始解后红色的斩击砍在上面,结界连条裂缝都没有。

    日番谷皱眉:“是那只大虚的问题吗?”

    到现在位为止除了天空的裂痕和愈发强大的灵压外,他们什么也感觉不到。平子悬在天台的上方,仰头看着那不断扩大的裂纹,周身也散发出能与之相抗的强大灵压。

    “应该是的。”浦原帽檐下的灰色眼眸中神情凝重,“这不是单纯的灵压,而是大虚将这所学校视为了巢穴,展开了反膜并且加上了自己的灵压。”

    里面的平子真子还什么都不知道,与大虚对峙着。

    反膜张开后,里面的和外面就是两个世界了;如果把张开反膜的大虚杀死,究竟反膜会消失,还是整个学校包括平子在内也一并消失掉呢?

    因为这个情况太过特殊,浦原自己也不敢用平子的性命做赌注。

    “喂喂!不是吧!!”

    这下平子真子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身在大虚的巢穴之中,如果他乱来,很可能里面的人一个都救不出来。然而如果就这样放任的话……不,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放任的余地了。

    “那就没办法了。”他摇摇头,单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带着无所谓的表情对浦原说,“那样的话也只好杀掉这个大虚再说咯!”

    外面的人听见他这么一说,吓得赶紧在本子上刷刷写字。然而平子已经不打算看下去了。紧盯着天空上的裂缝,还有已经伸出的一只手,他瞬步消失在浦原面前打算应战。

    浦原一抬头,面前的平子已经消失。他怔怔地瞪大眼睛,随后看着自己本子上的字。

    只是一些劝慰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平子才会选择不看直接上去与大虚对峙的吧?

    他能想到的,现在只有一个人了——

    眼看着副队长们,石田先生和井上小姐也围了过来,浦原抬手再次压了压帽子,发出一声叹息。

    从他的指尖用灵力构成了一只同体白色的蝴蝶,在空中舒展了几下翅膀后,翩然离去。

    而飞回到天台上,平子最后向下看了一眼。

    日番谷君,小桃,乱菊,还有喜助——旁边正在跑过来的是织姬和石田君。如今现在身在反膜中还能战斗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必须要小心应对。

    说起来,没有见到蓝染那家伙呢。

    回头看向被笼罩在倒山晶内的镜花水月,他一贯拉下去的唇角,微微抬起抿成直线。说什么以防万一,就算蓝染现在来了,恐怕也对现在这个情况束手无策吧?

    天空彻底裂开,里面的虚发出长长的哀嚎声,接着从里面伸出了一个长的出奇的脖子,上面是骨质面具,看起来像是蛇的头部一样,张开嘴时还露出里面紫色的蛇信。

    还以为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只是一条大蛇啊。平子拎着刀飞上去,单手提刀从上方干净利落一刀砍了下去;只一刀那大虚的头便被斩做两半,在他面前分开,露出里面黑色的灵子。平子站起身,看着面前变作两半的头颅,他还疑惑地仔细打量着。

    确实是大虚的头没有错,灵压也是正常的亚丘卡斯的灵压,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实在是让他没有什么实感。

    正想要收刀入鞘,忽然,他感觉到了不对劲。平子真子连忙回头,看到的只有另一个巨大的蛇头,张开嘴,白色的牙齿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在他的眼眸中,不断地放大。

    ☆、32

    “那个,是地狱蝶吗?”

    翩翩飞舞过来的白色蝴蝶,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力。那无机质一样的灰色眼眸,紧紧盯着翩翩飞来的白色蝴蝶。

    棕发男人抬起手,蝴蝶在他指尖停留片刻,便在半空消失成灵子,飞散而去。他垂下眼帘,睫毛遮住浅棕色眸子里的点点波动。

    “不,”蓝染十分自然而流畅地放下手,双手插兜,看着面前提着一把古朴的刀的少年,脸上的表情悠然自得,“你说的地狱蝶应该是指黑色,在静灵庭内一吊钱能买两百只的普通蝴蝶吧?”

    这个当然不一样。同样作为尸魂界内科学方面的佼佼者,这种白色的蝴蝶也可能仅仅只被他,浦原和涅所知道并且能顺利用出。利用自己的灵力,凝结自己在前几分钟所看到的景象,从感知,到想法,都会被这灵力构成的白色蝴蝶所记录下来。

    “我可不管那是不是地狱蝶,”少年似乎是保持着一贯的冷淡,但是他眼中嘲讽的笑意还是忍不住流露出来,“一定是他们告诉你,平子真子在那头虚的巢中了,是吧?”

    “哦?”蓝染露出笑容,“那又如何呢?”

    御佐明看向远处被紫色反膜包裹的学校,终于唇角忍不住扬起笑容:“不打算去救他吗?”

    “队长那里并不需要我。”他摇摇头,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学校的方向。

    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御佐明发出轻蔑的哼声:“什么啊,难道不是跟在他后面,真子君,真子君,叫的很愉快嘛?”

    不知道是谁的血,从肩头缓缓滴落下来。暗红色的血滴,倒映着整个空座町的景象,仿佛这座城市已经被血色笼罩一般,令人觉得冰凉可怖;偏偏那温热的鲜血还在不断地流下,浸染了伤者的衣服,在布料上晕染开。

    “这样好吗?”御佐明用食指,漫不经心地指指蓝染肩头的不断流血的伤口:“没有刀在身边,可是会被我杀掉的。”

    似乎受伤的不是自己,也感觉不到疼痛,蓝染还是好整以暇站在原地:“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法赶去把镜花水月拿过来。”

    “真可惜。”御佐明摇摇头,然而看起来是愈发愉快了,“不过要是你拿着那把刀,我可能就没有杀掉你的机会了。”

    蓝染抬起眼帘,正视着信心十足的少年。

    “但是啊——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蓝染惣右介。”

    只是浅浅灰色的眼眸,因为狂气和杀意,被浸染的浓厚起来,犹如暴风雨前覆盖在海上的乌云。

    “臣服我,还是被我所杀,你自己选择吧——尸魂界的罪人,蓝染惣右介!”

    蓝染也笑了出来。

    “……真有趣。”

    蛇头向着他直直冲了过来。平子抬起刀,勉强挡住虚的冲击,然而还是被撞的一直在向后退,天台的水泥地面上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平子双脚所蹬过的地方全部凹陷下去,他就这样一直被逼着,后背靠在天台的栏杆上,而栏杆此刻发出不祥的吱嘎作响的声音。

    但是这一秒也足够了,平子消失在大虚的面前,随即出现在它的上空,又是一刀狠狠砍下去。然而这次大虚也张开嘴,用锋利的牙齿硬是顶住了他的刀刃。男人金棕色的眸子中瞳孔紧缩,感觉到十分的不可置信。

    居然被挡住了——第一击的时候,明明还反应不过来。他向下这样全力的砍劈,速度已经是惊人。在夏梨和千鹤眼中,他被冲击到天台的栏杆处后,不出半秒的事时间就已经是向下劈砍的动作来到大虚的头顶上。

    为什么?它的反应,变快了?刚才被他砍中的头呢,是幻觉吗?

    他一击不中,侧身闪开绕到虚的背后——刚刚砍中的头,现在已经愈合完毕,也向着他冲了过来。

    话说仅仅是头部和脖子,就已经这样巨大了;这头虚的全身,究竟会是怎样的庞大,平子只在脑中思考了一瞬间。两个头部中间隔的天空,即使刚才没有被割裂的痕迹,也被它刚才冲击伸长的举动震出了裂纹。

    他在天空之上奔跑着,只一秒就决定好了自己的战术。面对着再次冲过来的虚,两边被同时夹击的情况下,他空着的那只手在面前划过一个半圆,同时施放鬼道:“破道之七十八,斩华轮!”

    周身的灵力化作无色的刀刃在他手挥过之出向着虚的头部斩击过去,随着他的转身,灰色的风衣也在空中带起一个极为飘逸的弧度;果然,划过一个完美的圆圈,斩华轮的威力完全发出之下,虚两个虚的头部仅仅是被击退,别说是伤口,连痕迹都不曾在大虚的面具上留下分毫。

    “可恶,还真是没……”

    想要抱怨的话说到一半被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现在他不由得急躁起来。按照之前那些细小的只有胳膊粗细的蛇头的数量来看,这种大的惊人,一张嘴可以毫不费力吞掉自己的虚的头有多少,自己不得而知。根据他的推测,那天日番谷君遇到的,虽然不是胳膊大小的那种虚,但应该也不是面前的这些。

    极速飞到虚头颅的上方,接近黑腔的地方,他咬了咬牙,猛地拉下自己的假面;将刀刃对准两个蛇型虚身体重叠的地方,红色的虚闪在他面前聚集起来。

    还真是对不起这所学校,也不知道后面的修缮费用要怎么办。

    虚闪在他面前聚集,接着红色的虚闪犹如巨大的光炮,对准虚的头部射出。不管有多少虚的头部,只要一击轰掉让它们分解成灵子,就不会再生了吧?

    “去死吧。”

    冷漠低沉的声音,带着虚所特有的沙哑回音,似乎是在千鹤和夏梨的耳边响起一样。

    “那是……”

    千鹤的手紧紧攥着胸襟前,看着上面那个战斗着的人。经过灵力强化后的眼睛,能十分清楚地看到那平时或者带着戏谑,或者含着温和或者安慰的眼中,被冰冷与暴虐充斥着。

    这个男人,在享受这样的战斗。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发冷。这个男人——还有他正在与之战斗的虚——这样的力量……

    两个女孩都关注着天空上方的战斗,只有镜花水月将目光投放在一边被六丈光牢所制服的男人身上。男人似乎是因为外面的灵压过强,此刻也昏了过去。她忍不住皱起眉,因为身在结界内,所以她并不是很嫩确定;此刻虽然由于结界的缘故,灵压被隔绝了很多,但结界内清醒的人却依然在这强大的压力下喘不过气来。

    再看向两个女孩的眼中时,夏梨的眼中充满着复杂。她有看过她哥哥的虚化吗?镜花水月自己的不记得的;然而充满在天满千鹤眼中的,是全然的恐惧,不单单是恐惧着上方巨大的虚,也在恐惧着平子真子。

    白色的面具下发出的死亡的低语,的确是会让人觉得这样的他与虚无异。那个时候,面对着这样的平子真子,就算是她的主人,在心里也有那么一秒,有过那总复杂的心绪。

    红色的虚闪轰击过后,平子的胸口剧烈起伏,看着下方的浓重烟雾。灵压依然存在,甚至削弱都没有……这到底,是一头什么样的怪物啊!

    “嘁。”

    该说什么,活人的魂魄就是不一样吗?

    虚化的同时,连带着作为死神时的同情心和公理心,也都一并流失了不少。一边咂舌感叹着对手的难缠,另一边因为这头虚的强大,反而唤起了她内心破坏欲望的那一面。

    第二次打败那家伙后,自己连带着也焦躁了不少是吗?

    现在不能等烟雾散去,刚才的虚闪多少应该抢占到一些先机,他趁这个时候,怎么也可以给这个怪物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修长的手指并拢又张开:“阗岚!”

    旋风吹开烟尘,下面的天台已经损毁严重,而从黑腔里软软垂下的两个虚的头也趴在地上。其中一个不再动弹,另外一个还在微微抽搐着。仔细打量的话,两只虚蛇头的面具,有着微妙的不一样。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平子垂下眼帘,反手握住刀柄,以藏切的姿势向着下方的虚冲过去。在这个角度,他也能清楚看见,反膜外面的人的表情:日番谷震惊地瞪着他似乎是说不出话来,乱菊也是,喜助的神情被挡在帽檐下看不清晰,石田和织姬都担心地望着自己。

    担心什么啊,有什么可担心的。

    视线最后才落在小桃的脸上,上面的担心也清清楚楚她的眼中甚至还闪动着水光。为什么都这么担心啊,自己也不可能运气那么坏就死掉嘛。

    他微微阖起眼,金色的眼眸之中闪亮着的暴虐和快意被淡淡的嘲弄和无奈覆盖;凭借着本能,平子向下方的虚狠狠挥击出去。巨大的烟雾再次扬起,遮挡住视线。无数细小的烟尘颗粒从他的脸颊边飞过去——这时,如同之前一样的不安笼罩住他。

    “还有么?”

    冷漠又不耐烦的声音,在面具下发出。

    来一个就砍掉一个,这样就好——

    冲破烟雾,刚才还流露着担忧或者震惊的众人,脸上的表情却已然变化为同一个神色。

    恐惧。

    比之前更加震撼的长啸响彻天际,甚至平子有种鼓膜几乎裂开的感觉。在长长的尖啸声中,天空巨大的裂缝终于完全崩裂;笼罩着千鹤、夏梨和游子的结界瞬间破碎,千鹤和夏梨直接被压在地面上不能起身,连镜花水月都露出了难受的神色。

    带着假面的男人震惊地转身,在结界边缘站着。盘旋蜿蜒的裂缝中,轰然掉下了什么更加可怕的庞然大物。

    “┡━━╉╂━━━━━ ——!!!!”

    意味不明的咆哮响彻天际,烟雾散去,在结界顶端俯视着下方的平子真子,露出了震惊与恐惧。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无论是谁,都会感觉到恐惧。

    蛇形虚的虚洞处于身体的下方,庞大的身体紧紧缠绕着整栋高中教学楼。刚才被自己打中的两颗脑袋,也缓缓抬起,眼睛紧紧盯着他。

    视野在震颤,眼睛移不开目光,瞳孔紧缩——

    这只虚,现在的确在注视着自己。比他眼中色彩更浓厚的金色,两只眼睛,四只眼睛……

    拥有着八个头的蛇形大虚,释放出比之前还要浓厚的八倍灵压。在这样的灵压之下,别说是像刚才一样自由移动身体,就连心脏的跳动也极为困难。

    外面的人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灵压。浦原压低帽檐,忽然拔出刀始解,对准结界:“鸣叫吧,红姬!”

    斩击轻易地消失在了反膜的表面,没有任何痕迹。

    刚刚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浦原,胸口剧烈地起伏,盯着上方的平子。眼看着虚的身体缠绕着教学楼越收越紧,大楼甚至有了即将倒塌的迹象。而如果破坏掉反膜,大虚会不会就这样横行过整个空座町?到时候还会有多少人死去?

    “浦原,浦原先生……”

    衣袖被人拉住,浦原看见雏森拉住自己,眼眶通红,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然而她依然坚强地忍着,问浦原:“蓝染队长呢?我去找他!”

    “他啊……”

    浦原皱起眉,另一只手握紧手中的红姬的刀柄。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连灵压都感觉不到,发出了聚白蝶也没有回复。想到还有一个难缠的御佐明,对于蓝染迟迟没来的理由,他便也猜到一二。

    “蓝染君……现在也应该无法脱身。”

    “真有趣。”

    蓝染闭上眼睛:“很遗憾,我还从来没想过臣服在什么人的脚下。”

    御佐明的刀尖对准蓝染,也假笑着,微微歪头,碎发在风中飘动着:“明明都没有了崩玉的力量,也没有你的刀在身边,这样的你居然还是选择送死……我很疑惑,昔日掌控着全局那个聪明的五番队队长,是被在无间关了几年后,就变成这样了吗?”

    两个人在交谈的时候,都不断提升着灵压。蓝染依然没有动作,肩膀上的伤口没有愈合的迹象。那日,是因为浦原在他身边,给他开了封印,分给他崩玉百分之一的力量,他才得以用这部分的力量为平子和冬狮郎解除虚化,存储下来的力量用来愈合伤口。虽然不知道御佐明手里的剑到底是什么,但是被这把剑砍中后,一般的回道是无法让伤口愈合的。

    “你也知道吧,一般的回道无法让这把天丛云砍出来的伤口愈合。”御佐明端详着自己的爱刀,而蓝染睁大眼睛。

    “天丛云?”

    “啊咧,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你不知道的嘛,蓝染君?”

    不,他当然知道,传说中的魔剑,神所使用过的天丛云。在大灵书回廊的记载中,这把剑并不是人类传说中从八歧大蛇的尾部取出的魔剑,而是王族的至宝之一,被封印起来的魔剑天丛云。拿起这把天丛云的人,将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但同时会被天丛云的煞气浸染,最终堕落。即便是王族,在得到这把剑后,也从没有想过要使用它。曾经的蓝染不时没有想过要找出这把天丛云,但这把剑如果使用或者保存不当都将成为一个累赘,所以他就放弃了寻找这把剑。

    为什么这个少年,现在可以手握这把剑,站在他面前,而且丝毫没有被煞气浸染?

    残留在肩膀的,不仅仅有少年的灵压,也有天丛云的煞气,而浦原似乎并不知道也没有想到少年所持有的武器会是天丛云——老实说,他自己也没有想过,只当作伤口很难愈合,仅此而已。

    镜花水月也曾说过,少年给她的感觉,与她自己非常相像。

    “不,我已经想到了。”蓝染的手在外套的口袋中虚握起来,依然是招牌的游刃有余的表情,“感觉很有趣,才惊讶了一下——高兴吧,少年,这世间能让我惊讶的事物,已经不多了。”

    听到这话,少年惊异地瞪大眼睛,接着居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你真的是蓝染惣右介吗?不会是听到你那把弱小又卑鄙的斩魄刀说的,我和她很像的这种话吧!你以为,我是故意被她发现的吗?”

    “什么?!”

    “我才不是天丛云的刀魄。”

    大笑完毕恢复阴沉神色的御佐明,咧开嘴,恶狠狠地说:“我是付丧神没有错,但说我是天丛云?可笑至极——天丛云这家伙,早就被我吞噬了!”

    狂乱的姿态仅仅展现了一秒钟,御佐明回复平日冷淡的神色,就好像刚才狰狞大吼的不是自己一样:“你感觉到了吧——我知道你感觉到了。虽然站在这里,但是你的灵力,有一半用来探查身后的状况。”

    蓝染安静地看着在他面前得意的御佐明,心里却不由得担心起了那边的状况。根据他的探测,平子真子已经进入了反膜之中并且虚化战斗。如果连他虚化后全力一击都没有将那个虚打成重伤,那就表示,他的情况非常不好。

    天丛云,和面前的少年,以及那头根据传说才制造出来的虚。

    那应该是八歧大蛇的原型。

    “在神话中,人们每个月将一名少女献祭给八歧大蛇,不是没有原因的。”少年轻声说,“那是一头虚,是也是亚丘卡斯级别的,而每个月,它都会将一个人的灵魂在体内撕碎然后再吃掉。我也不知道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这把天丛云,就是为了斩杀这头虚而存在的。而且也是平均来说,它是亚丘卡斯级别,实际上它的智慧,与普通虚无异,只有进食的欲望,却有着堪比瓦史托德——甚至是你制造出来的破面的灵压。”

    忽然,少年的身形在他眼前消失,蓝染转身,抬起胳膊用灵力强化自己的外衣就要挡下挥过来的一击。

    “没用的。”

    猛然间,鲜血喷涌而出,蓝染嘴唇微张盯着那道伤口;眨眼之间,御佐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一条腿曲起,把重心放在另一条腿上,刀随意地垂下,刀尖指着地面,上面还滴落着蓝染的鲜血。明亮的刀身上,映照着的是远处被紫色反膜笼罩的学校。

    “八歧大蛇,这只虚的灵子浓度已经强化到了跟你一样的级别,可以随意控制身体的灵子密度,可以选择让人看见,也可以选择隐藏起来——当然,我的这只,还没有到那种地步。福宗那个蠢货,还以为他驯养这只虚几年就可以让虚臣服于他,可笑至极。”

    放下挡在胸前还在流血的胳膊,蓝染面无表情地看着御佐明。

    “那样的话,”男人轻柔地开口,声音温柔如同他还在真央,而御佐明不过是他的学生一般,向他发问,“之后呢,你驯养的这头虚,你打算用它做什么呢?”

    御佐明注视着他,眼中有着蓝染本人似曾相识的神色。那是从前每当他摘下眼镜,看着镜子的间隙,就会注意到的神情。

    那之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你已经踏入神的领域了,蓝染惣右介。”

    垂在他身边的刀重新扬起,刀刃上似乎有着黑色的煞气在慢慢环绕。御佐明的笑意愈发深刻。

    “在我最无聊的时候,可是听着你的事迹,才有了这种想法呢。”

    “是什么?”

    “蓝染惣右介,你身为神明,却没有作为神明的心,可是我不一样。”御佐明慢慢地说,“我不是死神,也不是虚,在漫长的岁月中,忍耐孤独可算是我唯一的长处了。”

    蓝染冰冷的目光中,似乎享受着被他眼神威胁所带来的快|感,御佐明大声说道:“杀掉你,代替你坐上那神之御座,听起来如何?”

    充满着野心和狂气的灰色双眼,与冰冷充满嘲弄的棕色眼眸对视着。

    “什么啊,”御佐明阴沉地问他,“你那种眼神,你难道,在嘲笑我吗?”

    “怎么会?”

    蓝染抽出一直在口袋中虚握的手,向他和善地假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聚白蝶:自创二设。白色的灵力凝结的蝴蝶,制作方法记载于大灵书回廊中,将发信者的所见与所想凝结为白色的灵力蝴蝶,接到的人在蝴蝶落在手上的瞬间便可以接收到发信者的所见所想。已知这项技术并且可以熟练运用的只有浦原,蓝染,涅三人。

    ☆、33

    “什么啊,”御佐明阴沉地问他,咬紧牙关,“你那种眼神,你难道,在嘲笑我吗?”

    “怎么会?”蓝染抽出一直在口袋中虚握的手,一边向他和善地假笑,“只是觉得,有趣,仅此而已。”

    “哪里有趣了,是因为我要杀了你吗?”

    蓝染摇头,还是用着像是引导学生一样的语气,对御佐明说:“无论是哪里,无论是什么人,随意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这种事很常见。但是,这是一种十分愚蠢的做法。就连当事人本人都无法下结论的事情,区区一个外人的话,又能有几分是触摸到了,那其中的真实呢?”

    “御佐明,想成为神,可是很难的。”

    他的手虚握着,一步一步,向着御佐明走过去。不知道为何,御佐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的时候,脸上出现恼羞成怒的神情。

    “为什么要后退呢,御佐明?”蓝染一步一步走近他,脸上的笑意依然如和煦的春风一般,“你拥有着世界上最锋利的魔剑,还有你引以为傲的传说中的怪兽,为什么要害怕我呢?”

    御佐明另一只手在身前挥舞:“别开玩笑了!谁会害怕你啊!”

    没有理会御佐明的吼声,蓝染消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他身边。御佐明只来得及向前挪动脚步,但后背上依旧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他转身向后跳跃,脸部的肌肉抽搐,憎恨地盯着蓝染。

    “怎么回事……明明……”明明手中没有剑,为什么身后的伤口却如刀割般疼痛。那的确是利器造成的伤口,可是,看向蓝染的手中时,却空无一物。

    蓝染虚握的手抬起,以持剑的方式对准御佐明,学着他之前的模样微微歪头:“恐惧是会让人露出破绽的,御佐明——刚才的气势就很好,不要害怕我。”

    昔日空座町上空几秒钟之内就解决掉四个队长级死神,手下聚集起无数高级破面的虚夜宫的王者,展示出了他的气场。舍弃后面观察空一高动向的灵压,铺天盖地的沉重压力犹如海水,压在御佐明的身上。

    “你……可恶……”

    “啊,这种话,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蓝染消失在原地,御佐明抬起刀,挡住蓝染的刀刃。

    少年忍住背上的疼痛,艰难地咬牙:“你也,不过如此……”

    有形的魔剑的刀刃上泛起黑色的光芒,无形的刀刃上散发着逼人的杀气。

    远处的巨大灵压猛然迸发,蓝染忍不住吸了口气,向后看去。灵压的爆发不仅造成了对于灵体的压力,还有强烈的震荡感。那种灵压里……只有平子一个人的话……

    “看来,你不懂得,什么是神。”

    蓝染受伤的那条胳膊平举,手中虚握;御佐明的瞳孔一瞬间紧缩,腹部被蓝染手中的无形之刃划过,血喷涌出来。

    在灵压的作用下,无形之刃上的血滴极速蒸发消失,灵压的隔绝下,鲜血一点都没有溅到蓝染的身上。

    一身白衣,立于天空中,眼中的神色因为怒气,变得比寒冰更冷;一个高级破面的灵压平子对付起来当然不在话下。

    但如果是八个同时释放灵压,还都是瓦史托德级别的破面,又会怎样呢?

    这种事情就连蓝染也没有体验过,与八个瓦级破面共处什么的,就算是以前当虚夜宫之王时,他都没能攒齐过八个瓦级破面。这种事情,蓝染也是靠着自己的灵压探测和御佐明的话所推断出来的。

    那样的灵压下,即使是自己,恐怕也需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适应。本来还打算先把这个少年干掉再过去,但是看样子,他必须要先甩掉这个少年。

    “怎么,”御佐明捂住腹部,连连后退,但是眼中却没有一点身为重伤之人该有的焦躁感。血在大量的流失,而他似乎是毫不畏惧的模样,“现在才开始担心,那位队长大人?”

    在蓝染宛若刀光一样的注视下,他艰难笑出来:“哼,原来昨天晚上,你的手……你发现了我在跟踪你们吧?”

    昨天在巡逻的时候,跟在平子身后的蓝染,注意到了那不同寻常的灵压。可能是因为刚刚才从虚化中回复了正常,平子的感知没有平时那样敏锐。那种程度的跟踪,与自己在尸魂界时跟踪平子的水平差不多。所以当平子问他发生了什么时,他选择先隐瞒下来,静观其变。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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