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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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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陆逢臻/向来日而生 作者:果腹

    正文 第17节

    末陆逢臻/向来日而生 作者:果腹

    第17节

    和臻就是在这样——所有人都没做好准备,所有人都不欢迎的情况下出生的。

    江芷暗恋和亦年多年,求而不得动了歪心思给他下药,期望用这种方式来绑住这个丝毫抓不住的男人。而风流多年却片叶不沾身的和亦年之所以无法摆脱这个女人,却是因为和父,他正好想借江芷用孩子逼婚的这个机会,逼迫和亦年回到“正道”上来。

    更何况,江家与和家,可谓门当户对,作为江氏唯一的继承人江芷,如果能嫁到和家来,其中利益,不言而喻。和父自然极力赞成。

    但是没有人考虑和亦年有多痛苦,和亦景有多绝望。更没有人考虑被他们当做“手段”生下来的那个孩子,担负着怎样的原罪。

    在和亦年结婚的前一天,18岁的和亦景独自飞往大洋彼岸。

    自那天之后,他没有再看一眼和亦年,甚至没有一句质问。他有什么资格呢?

    呵呵,和亦年有承诺过什么吗?他连高潮时,都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他。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他用极致的冷漠掩饰着自己的心痛和绝望,答应了父亲早就说过的留学。当初,为了这个人留下来,现在,又是为了这个人,巴不得逃得再远一些。

    之后的四年,和亦景没有回来过一次。他甚至想过,就那样这辈子都离他远远的。

    但是毕业那年,母亲意外车祸成为植物人。

    和父受到太大的打击,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身心俱疲,把那时已经发展得如日中天的和氏全权交给了和亦年,全心守着母亲。

    当他在电话里嘱托和亦景,希望他能回来辅助和亦年管理和氏的时候,他疲惫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和亦景有些心疼这个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的养父。

    他点头,回国。

    来到和氏上班的第一天,和亦景还没有见过和亦年。他回国这件事,他相信和亦年早就知道,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进行过任何沟通。

    当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迈着长腿,从容不迫地走进和氏大楼的时候,英朗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冷漠又深不可测的眼神,让他一瞬间成为整个大楼的焦点。

    和董事长的二儿子回国了。

    是为了抢地位还是为了争财产?一时间非议四起。和亦景勾唇笑了笑,真是个不错的提议。

    尽管做好了十二分的准备,在他推开和亦年办公室的门,看到和亦年正对着他的小助理一脸淫荡地调情的时候,和亦景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还是狠狠攥成了拳,指甲扎进手心,提醒着他,曾经有多痛。

    他明明知道敲门的人是自己,还故意做出这副样子?

    和亦景眼神暗了暗。

    还要有什么期待吗?

    他冷冷地向和亦年打着招呼:“和总。”

    和亦年依旧是多年前那副温润如水的模样,笑得无害,眼睛弯成一弯月牙,像极了和亦景这么多年一想家就抬头仰望的弯月。

    疏离客套的问候,言语之下有着彼此试探的味道。和亦景始终没有一丝笑容。

    当和亦景被助理带着来到办公室,他脱下外套,才发现衬衫已经完全汗湿。他闭上眼睛狠狠咽了咽,在心里警告自己,保持冷静。

    门咔哒一声打开,随即被反锁。

    和亦景惊诧地转身,目光冷冷地扫过去,落在和亦年那张没被岁月留下任何改变的脸上。

    他还是那么漂亮。

    “你来做什么?”和亦景冷声道。

    和亦年勾起唇角笑。他松了松脖子上酒红条纹的领带,用那双勾人的眼睛望着和亦景,他一边走近,一边加深唇边的笑。

    来到和亦景身前一步时,他站定,微微侧身弯了弯腰,倾身去抚和亦景的胸膛。

    “你做什么?!”和亦景警惕地后退一步。

    他轻笑一声,收回扑空的手。

    “出去!”和亦景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要让我动手。”

    “动手?”和亦年环着双臂,笑得腰肢一颤,“怎么个动手法?”

    “你?!”和亦景气结,他转身,瞪着和亦年。

    他大步走到门边,正准备开门,和亦年从身后抱过来。

    他抓住他的手臂,环住了和亦景的腰。

    “你放手!”和亦景掰着他的手。

    “小景……”和亦年把脸贴在他的肩背上,声音忽地温软。

    和亦景喉咙动了动,手上的动作僵滞。

    “小景,我好想你。”

    和亦景眼底酸涩,他咬紧牙,闭上眼,狠力拉开和亦年的手。

    他一转身,和亦年就再次扑进他的怀里,声音委屈:“小景,我真的好想你,这些年,你从来不接我的电话,你是在恨我吗?”

    和亦景觉得可笑,难道他不该恨他吗?委屈的人,难道不是自己吗?

    他用力去推和亦年。

    和亦年却死死环住他的腰,闭着眼说:“小景,我过得并不好。”

    “呵呵,我倒觉得和总过得挺不错,大清早就在办公室跟下属调情。”和亦景不禁出言讽刺。

    和亦年笑了:“你吃醋了?”

    和亦景脸色一僵。

    “我就知道……”和亦年得逞地笑。

    和亦景眉头皱了皱:“你故意的?”

    和亦年柔韧的腰前后晃了晃,指尖划过和亦景的眉心:“我的小景还是这么直接。”

    “小景,我好想你,这些年一直在想你。我过得不好,很不好。”他声音辛涩。

    和亦景辛辛苦苦用无数个思念加怨恨的夜晚建立起来的城墙,在那一刻被推倒,成为一片废墟。

    和亦年柔软的身体,温柔的笑,一句句深情又委屈的“我好想你”,和亦景完全无法抵挡。

    他掐住和亦年的腰,把他摁在门板上,扳起他的下巴,让他望着自己,眼神骤然变得邪魅:“想我?还是想我的枪?”他用硬邦邦的下身抵在和亦年的大腿上。

    和亦年扭动了一下,笑得颇为动人,他唇线柔和的嘴唇上下翕动着,薄薄吐出几个字:“想你,也想你的枪。”他说着用手在两人紧贴的部位捞了一下,“想你每一个让我高潮的夜晚。”

    子弹上膛。

    和亦景狠狠咬住他的脖子。

    “嘶……”和亦年吃痛地倒抽一口凉气。

    “你简直要折磨死我。”伴随着和亦景一声绝望的叹息,他抱起和亦年把他压在了办公桌上。

    他粗暴地剥掉和亦年的裤子,啪地一声打在了他挺翘的臀上。

    “哦哦……”和亦年发出一声尖叫。

    和亦景掰过他的头,狠狠吻住他的嘴,堵住了他那让人血脉喷张的浪叫。

    舌头进攻的同时,和亦景毫不怜惜地挺进了和亦年的身体。

    干涩、紧致。和亦年痛得弓起了背,额角青筋暴突。他哭出声来:“痛痛,小景停下来。”

    和亦景也感觉到了吃力,他拔出来,用手指轻轻抚慰着和亦年的后面,不由微微皱眉:“你多久没做了?”

    和亦年痛得轻颤,他抽了下鼻子,咬着唇,“从你离开,我就没有再找过别人……”

    和亦景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唾液,瞪大了眼。

    和亦年委屈地望着他:“好疼。”

    和亦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狂喜,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一瞬间,死灰复燃。

    暴戾退去,他开始温柔地亲吻着身下这具想念了几千个日日夜夜的身体,他从上到下,舔过他的每一寸肌肤,最后来到了和亦年干涩的入口,他探出舌尖,伸了进去。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和亦年大腿颤抖着,无法忍受这种刺激。

    和亦景在他的屁股上啪地又打了一巴掌,牙齿细细摩挲着他的腿根,轻蔑地笑道:“这样就受不了了?呵呵,等会儿可怎么行?!”

    “唔……”和亦年享受般咬紧了手指,脚跟在和亦景的背上蹭了蹭。

    和亦景脊背一阵酥麻,他低笑:“你还真是一如当年的淫荡啊!”他把和亦年的一条腿扛在肩膀上,凑过去掐着他的下巴,冷笑:“想不想我干你?你求我,求我我就进去。”

    和亦年已经被情欲俘虏,他迷离着双眼,另一条腿使劲磨蹭着和亦景的下身,他饥渴地喘着粗气,眼角湿润:“干死我!小景,求你干死我!快!快!”

    “啊……”一刺到底。

    和亦年的头狠狠磕在办公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像一座壁垒倒塌时发出的声音。

    他细长的脖子弓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在热烈的晨光中,犹如一只垂死挣扎的白天鹅。

    再一次,堕入深渊。

    ☆、少年不可欺3

    对和亦景来说,和亦年就像是无法戒掉的毒品,他残忍、自私,却总是会恰如其分地示弱。情话不满,却恰到好处,只一句缠绵悱恻的“我好想你”胜过千句万句解释;只一次看似抛下自尊的主动,就让和亦景再次为他着迷。

    而事实上,主动权从来都在他的手中。

    和亦景知道他是一颗毒苹果,还是闭着眼咬了下去,太诱人了。这种够得着却得不到的感觉,让人有一种自虐般的快感,让人上瘾。

    于是他们偷情、放纵,违背伦理道德,却沉迷得不可自拔。

    和亦景不知道和亦年对自己是怎样的想法,但是他知道,自己是爱着他的,深深的,爱他。

    这种爱,不是只有性爱,而是想看着他,靠近他,进入他的生活。

    和亦景就是在这种渴望下开始出入和亦年和江芷的新家。

    也是在这时,他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可爱乖巧的小侄子。

    在和臻还没出生的时候,和亦景就知道他恨这个孩子,这个来的太不合时宜,而且是作为一个逼婚工具而来到世上的孩子,和亦景当年恨不得掐死他。

    但是这都是在他见到和臻之前的自我预设。

    他第一次见到和臻的时候,江芷正拉着他在琴房的阳台上训他,她面目凶恶,发着和亦景听不懂的无名火,和臻背着双手站在落日的余晖中,噙着眼泪,嘴角一撇一撇的,肩膀微微地抽动。

    “在这里站着反省,吃晚饭才准下楼。”江芷看到和亦年的车驶进院子,指着和臻的鼻子大声说了一句,离开阳台。

    和臻咬着嘴唇,委屈地点头,抹了下眼泪。

    “不准哭!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他吓得抖了一下,忙放下擦眼泪的手背在身后,包着小嘴,胸口一抽一抽却不敢再发出声音。

    和亦景远远站在楼下,等着和亦年停好车跟上来。汽车入库的声音,他看到那孩子微微挪了挪眼神,瞥向了他。

    他一愣,不自觉就对他笑了笑,还顺便做了个鬼脸。

    噗嗤一声,脸上还挂着委屈泪水的和臻破涕为笑。然后,他忙看了眼阳台的门,继续转过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但眼角开始时不时瞥向楼下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叔叔。

    果然到了晚餐,和臻才被准许下楼。他穿着格子衬衫和小马甲,像极了一个小绅士,还在就餐前主动给和亦景拉开座椅,整场用餐,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不挑食、不撒娇,吃饭细嚼慢咽,安静礼貌。

    和亦景在心里预设过无数次的冷脸,丝毫没有排上用场。

    这个孩子跟他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他太乖巧了,乖巧得有些让人——心疼。

    和亦景酝酿了许多年的恨意,完全没有了施展之地。

    晚餐后,和臻被允许在客厅玩耍,江芷去了楼上练琴。和亦年假借跟弟弟商谈公事,留在客厅里跟和亦景“眉目传情”。但今晚和亦景丝毫没有心思。

    和臻好奇地趴在他身旁的沙发上,肉嘟嘟的小手支着婴儿肥的脸颊,认真地看和亦景一页一页地翻过那些白天已经完全审好的文件。

    他眨着眼,看着文件上那些曲线图,发出一声惊叹:“哇……”

    和亦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怎么了?”

    和臻指了指:“好像飘起来的窗帘。”

    和亦景盯着那两条交叉得恰到好处的曲线,抬起来看了看,嘿,还真像!

    “臻臻好聪明啊。”他捏了捏和臻的鼻尖。

    和臻抿着嘴唇低下头,小声说:“谢谢。”

    和亦景笑,继续翻着文件。和亦年终于觉得百无聊赖,起身说了句:“我先去洗澡了,臻臻不许打扰二叔工作。”

    和臻立即立起身体,认真回答:“知道了爸爸。”

    待和亦年离开,和臻松口气般趴下身子,玩着沙发上的玻璃球。

    “臻臻,很怕爸爸吗?”和亦景合上文件,问。

    和臻摇头。

    “那臻臻怕妈妈吗?”

    和臻摇头,随即使劲摇了下,又重重点头:“他们好像不喜欢我。”他垂着头,停下了手里转着玻璃球的动作。

    和亦景心口一刺,他安抚道:“臻臻这样想可是不对的哦。爸爸妈妈当然最爱臻臻了。”

    和臻抬起头,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真的吗?”

    和亦景笑了下,认真点头:“嗯。”

    “唔……但是小朋友们都说爸爸妈妈不爱我。”

    “嗯?小朋友们说?是怎么回事?”和亦景不理解他的话。

    “就是大家比赛谁的爸爸妈妈最爱自己,我……”他扁了扁嘴,“我是最后一名。”

    和亦景了然,小孩子在一起,大概就是会比较这些吧,他摸着和臻委屈得耷拉下去的脑袋,说:“所以臻臻才觉得爸爸妈妈不爱你吗?”

    和臻点头。

    和亦景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捏着他肉肉的小脸,说:“嗯……怎么说呢?就像爸爸妈妈从小教你的对客人要礼貌,吃饭不挑食,可能有时候你不喜欢,但是对人礼貌会招来更多人喜欢你,不挑食有利于你长身体,这些呢,都是对你的爱呢。我今天可是看到臻臻做的很棒呢!”

    和臻像听到了什么新鲜的见解,两眼立即亮了起来,他瞪着眼,有些小骄傲地说:“我的小伙伴中,只有我不挑食呢。”

    和亦景被他逗笑,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头:“臻臻最乖了。”

    和臻却突然愣住了,他捂住和亦景亲他的位置,嘴扁了扁,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中滚出来。

    和亦景手忙脚乱,抱着他哄:“怎么了臻臻?你别哭,是二叔不好……”他不知道他这个动作怎么惹到了和臻。

    和臻抽了下鼻子,摇着头,委屈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我们比……谁被……爸……爸爸妈妈,亲过的次数……最多。我……”他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忙用手抹了一下,继续说:“我没有。”委屈的泪水从那双黑亮黑亮的眼睛里涌出来。

    和亦景心里像被什么剜了一下。

    他没有?他没有被爸爸妈妈亲过?

    简直匪夷所思!

    和亦年和江芷到底是怎样对待这个孩子的。他才见到和臻就从心底产生的那种莫名的心疼,原来不是错觉。

    和亦景再次亲了亲和臻的头,还顺便用带着浅浅胡茬的下巴蹭了蹭他的脸,和臻一边躲一边咯咯地笑,脸上委屈的泪水还没干,可爱的紧。

    哪有那么多心力去恨?何况是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和亦景的心,突然敞亮了好大一片。

    那一年,和臻五岁半。

    和亦景跟和亦年的地下情,在和亦年的收敛,和亦景的忍耐中,倒也持续了许多年。

    和亦景放不下他,一次次卑微地放下自尊,甘愿做他的情人。而和亦年惮于和父对他的监视,不敢出去乱搞,只能选择和亦景这个金屋中人。

    十几年,和亦景从一个青涩的少年长成了成熟稳重的魅力男人。身边追求者从来不断,但他还是没兴趣看一眼。

    在夜里,他抱着和亦年无骨似的柔软身体,看着他眼角逐渐明显的鱼尾纹,他突然觉得疲惫,他趴在和亦年的胸口,对他说:“离婚好不好?离婚跟我在一起,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和亦年摸着他的头发,轻笑了一声:“别闹了小景。我们这种关系,快乐就好。要太多,是会痛苦的。”

    江家老爷子行将就木,这时候叫他离婚?呵呵……

    和亦景心里突然暴躁起来,委屈、愤怒,积攒了太多年不见天日的恨意,他胸口滞闷着痛。

    和亦年永远都是这样,从来不给自己一句承诺,哪怕是一句谎言。

    他闭上眼,不再想那些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的奢望,狠狠掐住和亦年的下巴,噬咬着他的嘴唇,咬出鲜血。

    埋在他身体里的凶器,毫无预兆地胡乱横冲直撞起来。

    撞击、深入,每一次都碾压过和亦年身体里的那一点,他昂着头,咬着嘴唇,手指绞紧了床单。

    “你不是要快感吗?我满足你!你叫啊,浪啊,求我!”和亦景跪趴在床上,把和亦年的身体折弯到极限,用力刺激他,撩拨他。

    大滴的热汗混着眼泪,从他的下巴滑下去,滚到他结实性感的胸膛,再流到两人结合的部位。

    “别……别这样,小景,太深……太快了,我受不了。”和亦年终于忍不住,小声地求饶。

    “呵呵呵……”和亦景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那就叫出来啊,像以前一样,哭着求我。你知道,我最喜欢听你叫床了,哈哈……”他越来越快地撞击着,黑暗里,肉体拍打的声音,显得淫靡刺耳。

    和亦年歪着头,把脸埋进枕头,让枕头吞掉他的一声声呜咽。

    江芷不在家。

    他正在这张属于他妻子的床上,跟他的弟弟,做着下流的事。

    而他的儿子,就睡在隔壁。

    这一年,和臻已经十四岁。

    尽管他对自己的儿子从来都是漠不关心,但是让他的儿子发现这种事,他还是会感到羞耻。

    而这一年,他漠不关心的儿子,在他的眼皮底下,开始了他的禁忌之恋。

    那天晚上,下着雷雨,和亦景刚洗完澡准备睡觉,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他穿着睡衣,打开门,发现和臻一身湿地站在门口,低垂着头,刘海遮住眼睛,看不到表情。

    和亦景吃惊。忙把他让进屋里。

    亮白的灯光下,他看到了和臻脸上红肿的手掌印,还有撕裂了的嘴角,以及手臂上的烫伤,手腕上上的勒痕。

    他一边替他擦着药,一边问怎么回事。

    和臻沉默了很久很久,才仰起脸,问了一句:“二叔,我错了吗?”

    虐待和臻的人是江芷。

    在和臻的成长过程中,和亦景不只一次见到江芷毫不克制地对和臻大吵大骂。和亦景虽然看不惯,但出于他与江芷尴尬的关系,他无法出手管太多,只能在平常多花点心思在这个孩子身上。

    但是,他还从未见过江芷对和臻下这么狠的手。

    大臂内侧全是烟头烫伤的脓肿。

    他问和臻哪里还有?和臻夹着腿,摇头。和亦景猜到了,但是没有强迫他,只是给了他药,让他去浴室自己擦洗。

    “我趁文正哥哥在地毯上睡着的时候,偷偷亲了他,妈妈……妈妈正好看到了,所以她……她把我绑了起来。”

    “二叔,我喜欢文正哥哥,我是病了吗?是变态吗?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和臻的叙述和询问,让和亦景心里乱成了麻。

    他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心里烦躁得厉害。

    是报应吗?和亦年的儿子也是同性恋,而他的母亲是个恐同者。

    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这么狠的手,和亦景对江芷的厌恶和愤恨,上升到了极点。

    这个女人,毁了和亦年,毁了自己,现在又要来毁掉自己的儿子?

    他握紧了拳头,关节咔咔地响。

    和臻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和亦景一拳打碎了他最心爱的鱼缸。

    几条银龙躺在地上,艰难地呼吸。

    他要把这个女人,从和家赶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还得一千多字才能把过去叙述完,今天时间来不及了要先睡了,明天写个短章补全。

    这段过往之所以用和亦景的视角来写,是因为我要洗白和亦景[大纲预设],之前和臻断断续续的回忆立了太多对他不利的fg,所以,要想把我埋过的伏笔全都扯出来解释清楚。

    我也想了很久,觉得这样写更直观。笔力有限,写的不好望见谅。

    ☆、少年不可欺4

    和亦景开始了对和臻明目张胆的保护,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让和臻住在自己的公寓里,家也不让回。

    而说到对付江芷,很简单,这个靠手段得到婚姻的女人,从来都没有摆脱内心那份不安,和亦景不相信她一点都没察觉和亦年的性取向,但她能忍这么多年,也足够说明了她对这个男人的执著和妥协,这份执著和自己真是不相上下。

    手段简单明了,他开始不刻意避讳江芷,时不时在她面前暗示他跟和亦年的关系,循序渐进地故意流泄出去一些他跟和亦年的亲密照片。

    他想看看这个女人是怎么一点点崩溃的。

    这不仅仅是为了和臻,更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压抑多年的恨和委屈。

    他相信以这个女人的忍耐力,她崩溃那天,就是她跟和亦年决裂的时候。

    然而就在江芷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她变得敏感、不安,甚至狂躁到想要挑明的时候。和亦年出手了,他对和亦景说出了“结束”两个字。

    一份派遣文件,和亦景被将被调往东京分公司,任区域总裁。

    呵呵,和亦景冷笑,他当着和亦年的面,把那份自己毫不知情的文件撕得粉碎。

    “和亦年,你以为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和亦年依然笑得人畜无害,目光里却前所未有地流露出一丝警告:“小景,我以为你一直很乖的。”

    “臻臻很像我吧?唔……简直跟我十五岁的时候长的一模一样。”

    和亦景惊诧:“你说什么?”

    和亦年笑得温柔:“小景好像很喜欢那时候的我,对吧?也是,谁不喜欢年轻的肉体?最诱人的莫过于青春荷尔蒙的味道……”

    一个结实的拳头砸到了和亦年的脸上。

    和亦景咬着牙,心像被生生剜掉一块。

    他竟然怀疑自己?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咽了咽,哽咽着苦笑:“和亦年,你真是蠢。”

    他垂着头,连解释的欲望都消失殆尽。

    窒息的沉默。

    突然他仰起脸大笑起来,双目通红:“哈哈哈哈……对,他可是比你鲜嫩紧致得多,不像你,松得我随时随地都能插进去。唔,你都四十岁了,他才十四岁,你说我还可以玩多久呢?”

    他轻佻地笑着勾起和亦年的下巴,说着就要凑上去。

    “别碰我,以后……以后都别再碰我!”和亦年反抗得很激烈,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甚至有些异常。

    但和亦景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他只当他在吃醋,心里反倒得意了几分,他啧啧两声,拉起和亦年的手指,很温柔地吻了吻:“可是宝贝儿,我可是把他当做你来疼的,你不应该很高兴吗?有人爱你爱到拿你的儿子做替身,呵呵呵……”

    和亦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脸上再也没有了方才的云淡风轻。

    就是这样,像逼迫一个出轨的情人承认他的背叛,想知道真相,却又无法接受真相。

    和亦景终于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他哈哈大笑起来,放肆地、变态地、痛快地笑了起来。

    怎么能够只有他一个人痛?

    只是,这痛从来不该涉及到第三个人。

    当和臻被绑在一间破屋,不可置信地听完和亦景跟父亲之间的这段对话录音,他瞪着双眼,惊恐地颤抖起来。

    “你以为你拼死保护的那个酒鬼真是个好人?”梁高峰嘲讽地笑,“还让他跑?指望他会来救你吗?”

    “哈哈哈哈……”一帮面目狰狞的混混抱着臂膀大笑起来:“他现在肯定在跟你老爹谈条件呢?啧啧,真是一场好戏。”

    和臻嘴唇抖了抖,本能反驳道:“不可能!二叔不是这样的人!”他不相信,这群人肯定是在挑拨离间。

    “哈哈哈,真是天真得可爱啊。我都心动了呢!啧啧,这皮肤,手感真好……”梁高峰那双肮脏粗糙的大手,探进了和臻的衣领,色情地抚摸着。

    “别碰我,滚开!滚!”和臻剧烈地挣扎,恐惧、恶心,他像只惊恐的小鹿,孱弱地颤抖着,哭叫起来:“二叔,二叔救我,快来救我……”

    衣服被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几双大手同时抚上他稚嫩的身体,他哭的眼泪都干涸了,叫的再也叫不出声,却依然没有一个人出现。

    一颗粗硬的假阳具塞进了他的下体,撕裂般的剧痛,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他觉得到自己的内脏快要被从嘴里挤出来,快要……死了。

    “哟呵,还是粉红的呢,啧,先松松,等会儿大爷好好疼你……”

    恶心。

    他剧烈地呕吐,眼睛发昏,看不清周围,黑暗,全是看不到边的黑暗……

    “啊……”他从噩梦中醒来,耳边是监护仪器平稳的滴滴声。

    身体剧痛,酸沉,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无边的白,刺鼻的气味。

    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爸爸、妈妈,他最依赖的二叔,一个都没有。

    从那天起,和臻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他无法开口说话,也无法接受任何人的碰触。

    没有解释,没有任何人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甚至,他开始承受着本不该属于他的诅咒。

    江芷疯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安慰过和臻一句,只有咒骂。

    他脏,他贱,他恬不知耻地勾引自己的二叔,乱伦、下贱,跟他的父亲一样,是个变态的同性恋。

    精神失常的江芷开始了毫不避讳的指责和诅咒,似乎压抑了十几年的愤恨终于爆发。

    以致于,她故意瞒着所有人她已经怀孕的消息,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虐待,她要折磨和亦年,折磨和亦年的孩子。

    只是谁也没料到,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封闭了自己。

    沐沐天生脑伤,医生初步推断原因为江芷怀孕期间受到了太大的精神刺激,服过大量镇静剂,而且她还嗑过药。

    精神刺激?怪谁?

    和臻木然地望着那个乖巧得几乎不会转动眼珠的孩子,胸口刺痛,和自己多么相似的命运。

    和臻捂着眼,眼泪涌了出来,他抱起才足月的沐沐,默默地在内心背负了这份沉重的愧疚。

    可是,谁来背负他?

    他最想要一个答案的二叔,连面都没有露。

    直到半年后,和亦景以和氏继承人的身份,出现。

    呵呵。

    他跛着脚出现在和臻面前,满目愧疚地对和臻说:“对不起臻臻,原谅二叔当初没能及时救出你。不过你别怕,以后二叔就有保护你的能力了,我保证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求你原谅二叔,求你说句话。”

    他信誓旦旦。

    和臻面无表情。

    半年,他曾经为和亦景找了许多许多的借口,却最终都被时间湮没。他为什么能够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就去了日本。

    现在,祖母祖父双双离世,他竟然顺利地继承了和氏所有中国区域的资产。

    呵呵,谁会信他?

    他知道和臻这半年是怎么过得吗?他知道和臻的手腕上有几道自杀的刀痕吗?

    他知道每个被噩梦缠绕的夜晚,和臻是怎么自虐的吗?

    他不知道!

    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吗?

    “你做梦!”这是和臻这半年来说的第一句话,“我恨你,滚,滚!”

    和亦景错愕。

    那天,他跟和臻双双被绑走。

    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绑和臻,他也不知道和臻到底遭遇了什么。

    但是那天,却是他噩梦的开始。

    和亦年囚禁了他。整整五个月,折磨、调教、性奴役,和亦景是靠着什么咬牙度过这地狱般的五个月的?

    是他们重复播放给自己听的和臻挣扎求救的呼喊,和他声嘶力竭的那句——二叔,救我!

    他要救臻臻,他要活着。所有的报复,都建立在他活着的基础上。

    于是他活了下来。

    在和父动用所有关系,从地下室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只剩半条命。长时间没有接触阳光,他的皮肤苍白脆弱,身体状况极差,完全不复当年的劲健。

    也是从那天,他跟和亦年过往的种种,完完全全地曝露了。

    和父盛怒,不堪精神重负,病倒。一月后,生命衰竭,离世。而在他离世当天,沉睡了十几年的和母,心脏停止了跳动。

    和亦景撑着身体,跟和亦年貌合神离地“和谐”操办了养父母的丧事。

    在终于如愿接过半壁和氏之后,才重振精神出现在和臻的面前。

    可是,臻臻说——恨他?

    和亦景的心像被放入碎玻璃里蹂躏般刺痛。

    他所有的坚持,为了什么?!为什么他所有的真心,都被辜负?

    好,他理解,当初没能救出臻臻是他的错,他怎么能够在那天喝酒?还大意地被下药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那群流氓把臻臻绑走。

    他愧疚,但是他也是受害者!

    和亦景没有解释,他说不出口,他有多脏。

    他怕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曾经毫无保留信任过自己的人,看不起自己。

    他已经失去了和亦年,他不能再失去和臻,不能!

    于是和亦景开始了对和臻变态般的过度保护。

    他派人跟着和臻,上学下学。甚至校内活动都有几双眼睛是专门盯着和臻的。

    他用尽手段赶走出现在和臻身边任何一个“貌似对他有危害”的人,他自以为是地“对他好”。

    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好……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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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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