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末陆逢臻/向来日而生 作者:果腹
正文 第22节
末陆逢臻/向来日而生 作者:果腹
第22节
“我不会再自私地把你绑在我身边了。你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哈哈……”陆友铭终于笑出声。
他努力维持冷静,转过头,对和臻说:“没错。我不是那个对的人,无论出现在多么对的时间,都没办法。”
和臻皱眉:“什么?”
陆友铭自顾自地圆着自己的逻辑:“那时候我还自以为是地想,我的臻臻可是只有我一个,我可不能丢下他。现在想来,呵呵……”
是他只有和臻吧。
和臻更不明所以:“你到底在说什么?”
陆友铭抬起头,勉强地对他笑笑,“我知道的,你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触手可及,并不是因为那是我,甚至都谈不上什么爱吧。和臻,你爱我吗?你从头到尾喜欢的都不是我吧?你喜欢的只是那天出现在绑架现场把你救走的那个人。而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
是谁都无所谓,因为你心里只有一个人,无论他什么时候出现,都能轻松俘虏你的心;其他人,都只是用来取暖的。
和臻虽然不知道陆友铭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听到最后这一句,他确实愣住了。他盯着陆友铭,咬紧牙齿,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陆友铭说的没错。
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个人的,他像被命运投放在自己身边的救世主一样,在他最低落狼狈的时候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有力的臂膀,温暖的胸膛,令人安心的心跳,青春阳光的笑,赤诚热情的关怀,这一切都让和臻贪恋不已,所以他才试着把自己交给他。
但是他也说的没错,终究还是因为他出现在绑架现场,就那样一伸手把自己从十六年前的噩梦中拽了出来。
他说的对,那个人,就算不是陆友铭,和臻也会对他产生依赖。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 受不渣。视角问题而已。
而白月光,都说是白月光了,肯定是会在意的。
没错,攻就是陷入自我否定中,把自己绕进去了。
☆、白月光
自始至终陆友铭没有提到文正,虽然那才是真正的原因。
他觉得狼狈。提起文正能说什么?每一句大概都是在表达:你爱他,而不是我。
何必呢,自取其辱。
他了解和臻,他这个人对待感情很单纯,也不会说谎。他问他,他一定会答,不会遮遮掩掩。
甚至,陆友铭相信,和臻并非一点都不喜欢他,也并非只把他当备胎,那是他不自主的选择,因为他觉得陆友铭温暖可以依赖,否则他也不会接受陆友铭的求爱,把他跟l的那些男人归为一类不就好了。
但是这种事就算确认了又有什么用?
他无心欺骗陆友铭,但伤害却是真真切切。
陆友铭是想坦白的,想告诉他自己难过,甚至告诉他如果他选择自己,如果他愿意放下文正,他还会像现在这样陪着他,从前说过的一辈子,一天也不会少。
可是自卑和胆怯在此时占了上风。他拿什么赌?赌和臻会选他。
他哪有自信?
从和臻的沉默中,他已经得到答案:没错,他是个谁都能代替的人。
和臻的手在裤缝边握成了拳。陆友铭的质问出口的时候,他就想反驳:不是,不是的,不是这样。
但不是这样又是怎样?
他选择陆友铭的理由被陆友铭说得透彻无比,容不得他反驳。
可是这样,就不行吗?
他是因为陆友铭“拯救”了自己才对他有了依赖,想把他留在身边,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他不知道那种东西是怎么定义的。他只知道他想跟陆友铭在一起,他想要陆友铭一直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如他所说,活很久,一起变老,不行吗?
他搞不清楚,他很混乱。在遇到陆友铭之前他从未考虑过感情的事,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人有固定的感情关系。他因为这个人变得坚强,也因为这个人变得软弱,他变得有感情,变得勇于面对生命中的黑暗和残缺,他变得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而且,因为这个人,他才有勇气拒绝自己心里执著了十几年的那个人。他知道,陆友铭的爱才是存在于现实中的。而文正,更像一个梦,他以前把自己困在梦中去抓都抓不到,现在他醒了,就不会再做梦。
那天他很勇敢,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拒绝文正提出来的任何要求,但他大声回绝了,他说他不想明白。
他不想要。
他只想要陆友铭,想跟他接吻、做爱。
陆友铭吻他的时候太温柔了,他感动得想哭,他进入自己的时候,他流着泪叫了出来,他虔诚地吻干自己的泪水,忍着情欲缓缓地在自己身体里进出,他觉得自己太幸福了,这个人实在太好。
这个人如此地包容他,包容他过去的种种肮脏和糟糕,他从来不追问,他允许自己沉默,也随时准备着倾听。他给自己的爱,宠溺又克制,恰到好处。
但是这个人现在在说什么,他介意自己选择他的方式。他终于忍受不了自己过分的自私。
和臻想解释,他不是想要破坏他的前途,但是他确实破坏了。
他也想在另一种场景下认识陆友铭,而不是那般狼狈和糟糕,但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他无能为力。
“对不起。”和臻低着头,喃喃出口,“我会尽力弥补的,我知道我太自私了。”
陆友铭看见和臻盯着自己,眼眶都有点变红,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着他沉默了许久,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他觉得愤怒,弥补?
他气的说不出话。不仅仅是因为和臻的话,更是因为和臻那副委屈的模样。他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活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
还真是坦荡啊,一点也不掩饰。
他抹了把脸,实在是骂不出口,转身就走。
他从来没被人气成这样,憋屈得厉害,却活像是自找。
“你去哪儿?”和臻追上来拉他的手臂。
陆友铭愤怒地挣开,吼他:“你管我?!”
和臻有些愣住,眼里惊愕夹杂着受伤。
陆友铭心里痛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劝自己不要心软,自己才是被玩弄的人,凭什么他总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他哼了一声,后退两步,大声说:“你别跟着我!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坐了上去。
车启动,他才试探着回头,和臻一步也没动,站在方才跟他吵架的位置,身影单薄落寞。
陆友铭扶了扶额角,太阳穴突突地跳疼着,眼泪快要憋不住,头痛,心也痛。
那个人估计是匆匆赶出来的,大衣也没穿,他是容易发烧的体质,今晚上风又这么冷……
他忙叫住的哥:“师傅麻烦停一下。”
车停在路边,陆友铭却没动。
“哥们你干嘛呢?停了车又不下车?”
陆友铭从车窗往后看,太远了,什么也看不到。
“跟女朋友吵架了吧?”的哥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从后视镜看着陆友铭笑道。
陆友铭没知会。
“不过哥们儿你这不怎么厚道啊,跟女朋友再怎么吵也不能把人扔路边啊。你没看过网上总结的男友‘十大罪状’吗?那什么‘男朋友什么行为会让你一瞬间心死?’”
陆友铭:“什么?”
“第一条就是吵架时男朋友扔下自己拍屁股走人。嘿,其实还别说女的,我也忒反感这种行为。怎么哥们儿?看你上车就一直往后瞟。不然咱掉头?”
陆友铭听他说完,神情一怔,塞了几张钱就打开车门往回跑。也不在意的哥在身后不知所谓的口哨声。
他从步梯下了车道,跑到河边,刚车绕着湿地公园拐了弯,下到河岸步行道会近一点。
一路狂奔。
他不是真的在意那什么“十大罪状”,他意识到他把和臻丢下了。
他怎么能把和臻丢下?
那个人最怕的,就是被人丢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少更一点吧,省的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自白写太多。
那个,大家先别忙着对受有意见。
我都说了,是视角问题。咱慢慢把镜头转过来……
☆、白月光
湿地公园这段步道铺面用的是大颗鹅卵石,足足有一千米。鞋底很软,陆友铭感觉就像光脚踩在上边,还是……蛮疼的。
到头的时候他不由跳脚,心想自己真是蠢,难道自己比出租车要跑的快吗?
大概是太焦急,根本无法忍受安静坐在车上那种状态,非要亲身奋力做些什么,才觉得心安理得。
车其实没开出多远,两公里左右,跑过去也就十几分钟,陆友铭在这段奔跑中倒是反思起来,他刚刚吼了和臻,指着他的鼻子说了伤人的话。
他这会儿后悔了,他已经不是轻狂少年,怎么可以这么冲动和幼稚,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冷静地跟和臻说话,不该发脾气,更不该把他一个人扔在冷冰冰的河岸。
他想着,待会儿和臻如果不理他他可怎么办?耍赖?撒娇?抱着他不撒手?
即使和臻已经表现出了分手的意思,陆友铭还是心有不甘,他喜欢这个人,喜欢他为自己做过的一点一滴。
他一点也不想放手啊!
他不要就这样放弃!
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因为天冷,河边人并不多,也有夜跑的,陆友铭在这里狂奔也不显得突兀。
快到了,拐个大弯,上去这个坡就是步道与车道的交叉点。
陆友铭一步三台阶,爬上去。
他撑着膝盖站在倒数第七个台阶,脚却怎么也迈不上去。
文正的手若即若离地扶着和臻的肩膀,把他让进了他的那辆银色宾利里。
司机站在和臻的车旁向他们招手再见。
尾灯亮起来,灯光打到陆友铭面前的台阶上。他腿一软,单膝跪了下去。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大颗的汗珠从鬓角和耳后淌下来。
跑得太急了,心脏快要炸了。
车启动的声音传来,他一急,还没直起腰就抬脚往上跑,一个不稳摔倒在台阶上,幸亏抓住了旁边的围栏才不至于滚下去。
“等等,等等……”他嘴里焦急地重复着,爬起来。膝盖磕到了台阶的棱角,他瘸了两下才爬上去,但是车已经“毫无留恋”地驶离河岸,陆友铭捂着胸口,心慌,接不上气,窒息——
他大声叫:“和臻!”
但车已经走远。他拿出手机拨号,关机。再打,关机、关机,一直打到手机没电。打到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消耗殆尽。
和臻站在那里一步也不敢动,神情愣怔,他还没从陆友铭那句“一点也不想看见你”中回过神来,只是手足无措地看着陆友铭拦了辆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的双脚像被黏在了地上,一步也挪不动。
有点……难过,他把那么好脾气的陆友铭都惹得暴躁了起来,他该怎么办?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手覆在眼上,手冰冷冰冷的,风也冰冷冰冷的,像陆友铭吼他时的脸色。
手机不停地在响着。
他冷静了一会儿,接起来。
文正很快就在湿地公园的入口找到了和臻,他一个人站在岸边,盯着公路的方向,一动不动。
那会儿和臻从酒店追出去时脸色煞白,文正吓了一跳,原本是要跟上来但被和臻坚决地拒绝了。随后他就一直打电话和臻却不接。
最后终于接通却只说了句“我没事,你不要再打来。”就匆匆挂断。
还是文正细心听到公园门口被特别设定的唐老鸭报时时钟的声音,才循着线索找过来。
和臻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
文正脱下大衣给他披上,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陆友铭呢?”
和臻听到陆友铭的名字,这才抬起头看了眼文正,他想了一下,轻轻说道:“他……他回家了吧。”
说完他笑了一下,说:“对,他回家了。”说完快步往车边走。
“你又要去哪儿?”文正拉住他。
和臻不解:“回家呀。”
文正上前把他身上的大衣拉紧一些,说:“你车都刮了,我让司机开到4s店去。我送你。”
和臻看了眼那辆被他撞花了头的车,顺从地点头:“嗯。”
文正跟司机交待了一声,打开车门,招呼和臻坐进副驾。
车刚启动,和臻就左右逡巡着像在找什么。
“找什么?”
“充电器。”
文正转头示意后车座:“后边。”
和臻探过身体把充电线拿过来,动作迅速地把手机插上。
“有急事吗?看你这一副着急的样子。”文正有些好笑道。
和臻把手机插好,点头:“嗯。”
他搞砸了陆友铭去五台山的事,他说了要弥补,这件事还是尽快得好,等一会儿手机充上了电他就立即给枣枣姐打电话,求她再跟余老提一下,希望他能把这个名额留给陆友铭。
“你跟陆友铭,吵架了吗?”文正觉得今晚的事不太正常。陆友铭的反应,和臻的反应,以及和臻现在的处境,都在昭示着他们之间情况不妙。
和臻有些疲惫地撑住额头,目光落在黑漆漆的车窗玻璃上,漫不经心地回答:“闹了点小矛盾。”
文正边开车边从后视镜看了他好几眼,似乎犹豫了很久,才说:“臻臻跟他,真的是认真的?”
和臻陷在车座里的身体动了动,他缓缓转过头,看着文正,答得毫不犹豫:“当然。”
文正转头看到和臻的眼神,纯澈认真。
他竟然有点说不出话,他从意识到自己对和臻也抱有异样的感情,到回国跟他告白,再到借工作之由接近他,今天还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拉着他跳双人舞,他知道和臻在这种场合不可能拒绝他,他想尽办法利用和臻的各种“不能拒绝”来靠近他,但是他丝毫没有感受到清容所说的“臻臻对你的感情,比我要深得多,你该珍惜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他甚至没有感受到臻臻丝毫异样的情感,连跳舞时面对他露出的笑脸,都那么官方。恰到好处的优雅笑容,却像一张面具。
他看着他那样的笑容,看了二十年。
他也想从和臻脸上看到一丝为他的慌乱和失控。像今晚那样,追出去时的惊慌失措,和此时的认真纯澈。
“你们是为什么闹矛盾?”文正不死心地问。他觉得,陆友铭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充满了警惕,他甚至有点恶劣的期望,他们闹矛盾是因为自己。
和臻正想着怎么跟姜枣说,听到文正这么问他,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不在意地答道:“小矛盾,没什么。”
说完他拿起刚充了一点电的手机,准备打电话。
“等会儿再打,充着电辐射大。”文正出手阻止他。
和臻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车窗外,快到家了,也说不了几句,到家再打吧。
车开到门口,并没有和臻预料的灯火通明。大门紧锁着,整栋别墅都黑洞洞的。
他站在门口,打了个喷嚏。
“他不在家吗?”文正看着不像有人在,问道。
和臻又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说话也带了点鼻音,“等会儿就回来了。”
文正有点怀疑,他握住和臻的肩膀,低头:“臻臻,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和臻微愣,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文正却焦急了起来:“臻臻,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可不可以……”他有点说不出口。
“嗯?”和臻揉了揉鼻子。
“臻臻,之前是我不好,我太迟钝,没有及早发现你对我的感情,让你默默隐忍了那么多年。现在我知道了,而且我也对你有感觉,为什么不能再试着接受我?我哪里比不上他了?我们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他……”
“够了。”和臻没有像上次那样发怒,他声音冷淡地打断了文正。
他推开文正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冷漠地看着他,说:“你多虑了,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
他后退一步,嘴角挂起一丝客气的笑,“哥。”他叫。
文正脊背一僵。
“文正哥,你向来知道我的性格,固执己见,但是也干脆利落。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你,那我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但是,那是曾经。确切说,从你和清容姐订婚的那天起,我就彻底放弃了。现在,我看你就像小时候看你一样,文正哥哥。”
“臻臻……”
“还有,陆友铭对我很好。他跟你不一样,所以没有你更好还是他更好的比较。文正哥,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而他也是独一无二。”
陆友铭在河岸游荡了好一会儿,他想回家,但是又没有勇气。
他害怕和臻不在家,他更害怕和臻在家而且家里有别人。
他对这种有第三者的感情已经有了心理障碍。
初恋,在一起十多载的人,出轨爱上别人,把陆友铭甩得几乎回不过神。
现在,那是和臻心里的白月光,他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优秀有能力,跟和臻教养相当,从小在生活上照顾和臻,现在在事业上也对他有帮助,从哪一方面来比较,他都觉得自己一败涂地。
他连对峙的资本都没有。
他不敢回家。连家都不是他的,他什么都没有。
他沿着河往回走,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手机也没电,谁也联系不了。
最后实在太冷了他随便找了家旅店,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很早就醒了,头疼却睡不着。
他退了房,走出去,才发现这家旅馆与星溪林就隔一条街,原来他的脚步,即使漫无目的,也有方向。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拿出钥匙开门,他今天要用银针,对,他把银针落家里了,所以——得回来取。
这么想着他坦荡荡地推开门。
车库里没车,他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和臻果然没有回来。
他打开门,玄关也没有鞋,衣架上没有外套。和臻是真的没回来。
他吸了口气,去书房把银针取出来放在茶几上,他看着自己被吊灯划破的外套,还有腿上被磕烂的裤子,活像个讨饭的。
他上楼,换衣服。
大大咧咧地推开卧室门,却被床上那个缩成一团的人吓了一跳。
他、他怎么在屋里?皮鞋在床边,身上穿着外套。被子胡乱地盖在身上,腿还露在外边。
陆友铭走过去,站在床边看着他。
他半趴在床上睡觉,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趴下来盖住眼睛,脸有一大半埋进被子里,四肢都蜷缩着,腿上的西裤绷得紧紧的。
陆友铭撇嘴,这家伙都不觉得难受吗?
他伸手把枕头拿过来准备垫到他的脑袋下。
触手滚烫。
发烧了!
陆友铭忙把他的手拉出来,把脉。
“唔……”虽然他翻腾得很轻,和臻还是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在一片昏暗中看到身边坐着的人。
他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嘴角含笑:“你回来了?”
声音干哑,几乎没了声。
陆友铭一阵心疼。
也顾不上昨天两人还剑拔弩张。
他敲上和臻的脑袋:“发烧了知道吗?就知道睡觉!”
和臻闭上眼,弯起眼睫,指了指床头:“我吃过药了,没事。”
陆友铭瞪他一眼,把枕头拉过来垫到他的脑袋下边,又给他掖了掖被子。
和臻踢着被子,不满:“我热。”
陆友铭瞪他:“盖好,一会儿有你冷的。”
“唔……”和臻嘴角勾了勾,一脸满足地往陆友铭身旁蹭。
陆友铭抿着唇,唇线绷得直直的,忍住心里那份快压不住的喜悦,佯装毫不在意。他拿起床头那板白色的小药丸,他不记得家里有退烧药啊。
他翻过来看药名,脸顺时黑了下来,他瞪着和臻,咬牙切齿地念道:“吗——丁——啉——”
作者有话要说: 港真,你们都低估了受,包括那个蠢攻、
他迟钝是迟钝,但绝对“杀伐果决”,干净利落!而且内心坚定,会心机、会卖萌……
【(╯‵□′)╯︵┻━┻zi泥垢,知道你是受控】
☆、白月光
“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陆友铭气的想笑,这个人是故意的吗?故意的吧?
刚才听他说吃过药心里还高兴了下,想,他终于知道照顾自己了,可这算哪门子的照顾?
和臻仍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软绵绵地睁开眼,对他摇了摇头。
陆友铭:“不知道你就吃!”
和臻却丝毫没在意他的指责,目光反倒落在了他受伤的手臂上。
“还疼吗?你怎么不包扎?”他从被子里探出手,轻轻落在陆友铭的胳膊上。
陆友铭往后躲了一下,“没事。”
和臻的手顿了下,他垂眸,小声问:“你是还在生气吗?”
陆友铭噎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生气,不止生气,还很难过。
但是,他这表现,也分明不像个生气的样儿。
“对不起。”和臻抬眼望着他。
陆友铭有些没办法面对他这种可怜的眼神,他站起来背对着床,说:“别再说这种话了。”
“你昨天没回来,我很担心。”和臻坐起来,解释。
陆友铭怔了怔,有些意外,这种坦白,简直不像是和臻。
他轻声问:“真的,担心我吗?”
话音落地,滚烫的身体贴上陆友铭的后背。和臻跪在床上,从背后抱住了他。
那双看起来软弱无力的手,圈住陆友铭的腰,很用力。
“很担心,担心得睡不着觉。”他的脸贴着陆友铭的背,闷闷的声音,溢出委屈,“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陆友铭喉头一紧,心里百味杂陈。
是在乎自己吗?他在乎自己。
他猛地抓住和臻的双手,回身。
和臻跪在床上,抬着头,看他。
陆友铭喉结滚动了几下,直直凝望着他的眼睛,单手托住他的脸,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眼角,试探着问:“和臻,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我还有机会陪在你身边吗?”
和臻眼里露出一丝迷茫,不太明白陆友铭为什么这么问,但他还是重重地点了头:“嗯,当然。”
陆友铭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的沉郁一扫而光。他握住和臻的肩,激动地语无伦次:“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你不是要跟我分手。说你是真的喜欢我。”
和臻眉头不解地皱了下,问道:“你要跟我分手?为什么?”他还想了想,问:“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去……”
“不,不分手!我不会分手的。”他没等和臻说完,就抱住他,紧紧的,像失而复得。
“我没有说要分手,我没有。”他不断重复着。
和臻不是要跟他分手的。一定是他理解错了。他昨天也没有跟文正在一起,他说他担心自己,他说他喜欢自己。他等自己回家,他等的是自己,是陆友铭!
他也不想在意和臻还有没有放下文正了,他不管,他刚说了想和自己在一起的,他信他,信他会慢慢忘了文正,就让他信一次。
和臻不太明白陆友铭这突来的喜悦,他知道陆友铭一直在生气,但他不知道他已经气的想和自己分手了?是因为去五台山的事,还有……对,他说过,他介意自己选择他的理由。
想到这儿和臻推开陆友铭,抬眼和他对视,说:“我有话想跟你说。”
“那天你问我,是不是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
陆友铭眼睛睁了睁。
“你分析得都对,我那时神经太脆弱,很容易产生依赖。要知道你救我之前,我是想死的。那简直就是一个漫长的噩梦,我快崩溃了。”
陆友铭不忍,抬起手搁在他的肩上以示安慰。
和臻笑着摇摇头,“别担心,我没事,你听我说。”
他继续说:“我没办法反驳你说的,因为确实,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他在那一刻救了我。”
陆友铭指尖有点颤抖。
和臻望着他,眼里竟然泛起笑意:“只要他日后像你对我这样,我也一样会喜欢上他。”
陆友铭眼里闪过一丝难过,胸口忽地滞闷起来,果然……是这样,他喜欢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个人,他是谁都可以取代的。
和臻没有忽略他眼里无法掩盖的难过,他抬起手,抚上陆友铭的脸。他还发着烧,手心温度很高,贴着陆友铭两颊的皮肤,灼热烫心。
“可那就是你,命运安排的那个人只是你。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那些假设根本不会发生。我喜欢上的,只是你。不行吗?”
陆友铭暗沉的眸子瞬间被点亮,“和臻……”
“我也想在其他的场景下遇见你,像别人的爱情那样美好。可是我无能为力,我没办法改变。”和臻有些懊恼地摇着头。
“而且,如果不是那样的场景,我会注意到你吗?我还会喜欢你吗?我真的不知道。”他觉得很烦恼。
这些假设的问题,像一个悖论困扰着他。
“我知道你介意,但是我改变不了。”和臻望着陆友铭,眼里尽是无奈和焦躁。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介意?”他懊恼地垂下头。
陆友铭愣了几秒,低头,释然地笑了笑,捏住和臻的下巴:“和臻,看着我。”
抬头,四眸相对。
陆友铭嘴角含着笑:“我的臻臻什么时候成情感大师了?”
和臻:?
“你真厉害。我困扰了那么久,你一句话就点醒了我。我真是愚蠢,为什么要假设那些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你说得对,那个人只是我。”
他吻上和臻的唇,轻轻舔舐着,直到把和臻干燥的嘴唇润湿,才不舍地放开,搂住他的腰,说:“对啊,早一点晚一点,你都不一定会喜欢上我。那样的场景,也是命运的安排。根本没什么好介意的。臻臻,我爱你。”
和臻抿紧的嘴唇微微张开,眉头竟然有些委屈地蹙起来,眼里水汪汪的,像是委屈又像是感动。
他搂住陆友铭的脖子,声音都有些哽咽:“抱我,抱抱我。”他说。
陆友铭拥紧他还发着热的身体,在他耳边低喃:“宝贝,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和臻摇头。
陆友铭的鼻尖蹭着他的耳朵,接着又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吸吮,舌尖探到他的耳洞里,仿佛怕这话传不到和臻的耳朵里似的,“我爱你,好爱你。”
和臻被他舔的浑身战栗,陆友铭的告白就像是催情的春药,让人迷醉。
他迷蒙着双眼,粗喘着气,说:“我们做爱吧,做爱。”
吻。铺天盖地。
高热的身体,分不清是发烧还是情欲。
两具被点燃的身体,交缠,深入,冲撞,交换着彼此最深切的爱意。
陆友铭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积了阴德才能受上天的这般眷顾。
他不想再去捕风捉影和臻跟文正的关系,弄得自己草木皆兵。
和臻不会说谎,他说喜欢自己那就是喜欢。
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说上天眷顾是因为还有一件事,关于拜师方首乌的事,师父竟然会再次跟他提起,而且说只要年底之前他想通了,随时可以上五台山。
这明显的“被神眷顾”啊!陆友铭不可能再不知好歹地拒绝。
他决定,好好跟和臻谈一谈,一定、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但是就在他准备好好谈谈的第二天,网上爆出一个关于和臻的“淫秽视频”。
八分钟左右的视频,是梁高峰当初在那间破旧仓库里拍的。当时场面太混乱,陆友铭根本没有注意到逃走的那个人,带走了dv。
视频被人恶意剪辑,看起来没有绑架的痕迹,却像极了又浪又下贱自带s属性的自慰。背景被掩盖,根本看不出是在哪里。和臻脸上隐忍的表情,也被恶意解读为意乱情迷。
视频是在早上八点半被爆出来的,正值上班族在路上刷网页消遣的时候。
而且像是有组织般一瞬间出现在各大视频网站。
虽然因为过分露骨淫秽,在爆出来两分钟之后就被清理干净。但是浏览量已经上升到令人发指。
陆友铭刚到百姓堂,就见张甘草吼天吼地地尖叫着向他跑来。
视频已经被清理,但是网上图解、截屏已经疯传,清理起来难度也开始增大。
很明显,之所以让人们如此关注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一条淫秽视频,更是因为这视频的主角是和氏的董事长。传说中那个清冷禁欲,三十一岁仍旧未婚也从不交女朋友的钻石级“老公”对象。
原来看起来斯文禁欲的和董事长,竟然是这样一个淫荡变态的同性恋。
陆友铭差点把张甘草的手机摔了。
恶狠狠地咬着牙,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兔崽子,非扒了他的皮。
他立即给和臻打电话,但电话已经关机,公司前台的电话也一直占线。看来已经被骚扰得不轻。
“和氏的股票都快跌到低了……”张甘草还在他耳边向他“报告”着各种动态。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