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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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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又在撩我/重生之所有人都在搞基 作者:泫鱼

    正文 第7节

    殿下又在撩我/重生之所有人都在搞基 作者:泫鱼

    第7节

    “正是,昨日就不见人影了。”萧泠看唐棠也是深思的样子,笑脸就垮了下去,“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唐棠自然是知道了,莫昕前夜里怕是来告别的,听他所言,是要去给谁送信,但是他没有辞别,应该是还会再来找他。唐棠看了看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萧泠,心道莫昕没有跟他道别那定是有他的意思,就不要告诉这小子了。

    “唐大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半天没等到唐棠回答,萧泠也急了。

    唐棠道:“不知。”

    “当真?!”萧泠声音倏地拔高。

    唐棠确认地点了头,萧泠先是一脸木然,而后挫败失落的不说话,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巴地。他回头看着柳笙歌,咬牙道:“你不是说唐大人会知道的吗?”

    柳笙歌头低到胸膛了,不但他家王爷瞪着他,就连萧清和唐棠的眼珠子也在他身上打转,他不就是说了句大实话吗?主子难道不知道唐大人是莫公子的亲哥哥吗?明明长得那么像!

    柳笙歌欲哭无泪,求救的看了看肖阳,肖阳爱莫能助的扭开脸看风景,嘴角偷偷地笑了。柳笙歌犹豫着开了口,“王爷,属下只是……只是看莫公子平日里与唐大人走的近,所以才猜测……求王爷降罪!”

    柳笙歌心道才不是,我只是习惯性的安慰一下而已!

    唐棠沉吟不语,走的近吗?也不是很近啊……

    萧清收回视线,开口道:“九弟,我们该启程了。”

    “啊?哦知道了!”萧泠闻言顿了顿,突然脑袋灵光一闪,抬头笑着点头,手上却紧扒着车辕不放。

    萧清又叫了一声,“九弟,时辰不早了。”

    “哎!”

    萧泠笑着应了一声,翻身爬上了马车坐下,伤口刚刚结疤,牵扯到了又是一阵疼痛,萧泠倒抽一口冷气,看到萧清眼神奇怪地看着他,笑着安慰道:“我没事我没事,伤已经好多了,二哥不用担心。”

    唐棠和柳笙歌都是见鬼了的表情,相视一眼,都在问对方这人在干什么?

    萧清想了想,再次提醒,“九弟,路程遥远,我们该启程了。”所以别玩了,快下去吧!

    萧泠点头,掀开车帘向唐棠招手,“唐大人快上车吧,可没时间耽误了!”

    唐棠抽了抽嘴角,望向一边的萧清。萧清冷静的表情也快绷不住了,换了句话,道:“九弟这是要做什么?”

    萧泠嘻嘻笑道:“二哥,我就喜欢过逍遥自在的生活,长安我早呆腻了!我也想随你出宫玩玩。”

    “随我……”萧清一脸平静内心甚至还有点想笑。

    萧泠认真点头,委屈道:“自从十二岁分府后,就没有和二哥出门游玩了,心里怀念的很,这正是个好机会啊!”

    唐棠一阵无语,暗自撇嘴,终于明白莫昕为何这么讨厌这个静王爷了。

    萧泠看萧清丝毫不为所动,又道:“而且你看,我在江湖混了这么久,朋友多而且路也熟,有弟弟一路同行,能省去不少麻烦,你就放心好了!”

    萧清三思过后,觉得这个理由可行,却说:“父皇那里要是怪罪下来……”

    “你就放心好了!”萧泠急道:“我保证我只是去游玩的,你们办公差我一点也不参与,父皇那里……我找人报个信回宫就是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萧清想了想,萧泠不告而别已经是惯犯了,反正皇帝向来是放养他的,就点了头,算是同意了,看着外面一脸郁色的唐棠,唤道:“唐棠,上车,我们该走了。”

    唐棠疑惑地看了看萧泠,萧泠乐着招呼道:“上来吧,我人小占不了多大地方,再者着马车也大,唐大人不用担心挤不下去,你想怎么滚都成!”

    唐棠瞪大了眼睛看着萧清,这样真的好吗?

    萧清无奈摇头,转眼无声地催促唐棠上车,唐棠摇了摇头,就着萧清伸来的手就上去了。萧泠看了几眼,似乎有些惊讶,坐在二人对面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唐棠还不知道他笑什么,就见他又掉头去安排柳笙歌,“去,回府报个信!”

    柳笙歌急道:“属下不随侍王爷身侧,若有危险该如何?属下难辞其咎啊!”

    萧泠怒道:“有你这样盼着主子出事的侍卫吗?你不知道回去报完信就快马加鞭赶上来啊!”

    “……”柳笙歌语塞,无奈道:“属下知道,王爷保重,属下这就回去取药,很快跟上王爷。”

    “去去去!”萧泠摆了摆手,将帘子放下。

    唐棠默默地看了看,心道莫昕的态度果然是有原因的,此人怎生得如此无赖呢?

    ☆、蚀骨第三 3

    马车飞速的驶离长安,山道间湿润的土地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马车轱辘痕迹,萧澈于城门负手而立,极目远眺,不知在算计什么,嘴角扬起,似是不经意问道:“接出来了?”

    身后侍卫应道:“傅公子已经送到王爷府上,一切都很好。”

    萧澈脸上很是喜悦,半眯着眼望了望天,沉吟道:“很好,反正他们也回不来了。”想了想,萧澈回头笑道:“回府,莫让白雪等久了。”

    赶了三天,除了夜间停留驿站歇息一晚,基本都在马车上度过,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要散架了。唐棠腰酸背疼得很,正好次日就是端午节日,日头最盛怕是不好赶路,萧清便决定在这江陵边陲的一个小镇上停留一日。

    荆州与扬州交界,再过几日就要到苏州了,此地名为安溪镇,民风淳朴,也算是鱼米之乡,依山傍水,难得有几分凉爽。

    萧清一行人住进了镇上最好的客栈,人也不多,萧清仅仅带了两个侍卫和唐棠,加之穿着也刻意选了普通的衣料,这几天有萧泠在,倒是连山贼都不见一个。

    据闻萧泠在江湖也是让贼寇闻风丧胆的少侠,哪里有乱他一定出现。加之容貌出众,气度不凡,又有一颗侠义心肠,不少姑娘为之倾倒,几乎很多人都认得这位萧少侠,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在客栈安顿好的几人焉巴巴的回房休息,到了晚上才起来一起吃了个饭。萧泠看街上热闹,提议道:“二哥,赶了好几天路了,怪闷的,不如一会儿出去逛逛?”

    看萧泠的神情,就算萧清不去,他也是要去的。

    萧清看向唐棠,“也好,今夜似乎有热闹,一会儿去看看吧。”

    “殿……好的少爷。”唐棠好不容易把这称呼给改了,但看萧清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唐棠也莫名了。

    萧泠看了看二人,笑道:“唐棠,你怎么能跟肖阳一样喊二哥少爷呢?”

    唐棠更加莫名了,有萧泠同路,这几天他就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是私底下也照样称太子殿下,真不是在外面才喊少爷呢吗?萧清竟然也点头了,道:“你唤我思齐吧。”

    唐棠感觉有点耳熟,“思齐?”

    萧泠怪道:“唐大人难道不知道这是二哥的表字吗……”

    萧清看他一眼,萧泠立马闭嘴,埋头吃饭。

    唐棠这才明白,原来太子名萧清,字思齐。不过不认识也不奇怪啊,毕竟太子身份摆在那,谁又敢提及太子名讳?而且,我真的是才知道……

    萧清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唐棠忍无可忍,知道对方是非要听他喊出来才肯作罢,只得干巴巴地唤道:“思齐兄。”

    这般也不算太过无礼,萧清顿了顿,收回视线,点头道:“也好,莫轩。”

    “嗯?”

    唐棠猛地抬头,萧清是说莫轩还是墨轩?当初他进宫,萧澈劝他换一个身份,但到底舍不得原名,唐棠就将字改成了墨轩,音同本名莫轩之意。

    这么多年没人叫过,萧清突然这么一喊,不但有几分惊讶,还有几分怀念。

    晚饭过后,天已暗了下来,街上却很是热闹。

    据小二说,当地的习俗,今夜还有雄黄酒会。几人打听过后,就往镇上最大的如家酒馆而去,果然门前聚集了不少人,进酒馆难得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竟然没有雅间了,萧泠兴冲冲地去叫酒。

    一店小二背着布巾跑过来招呼几人,“客官你坐,一看客官就是外地人,刚来安溪镇吧,来我们这就对了,我们这招牌酒留仙醉可是远近闻名的好酒,留仙醉留仙醉,即使神仙喝了,也得醉倒留下来!”

    萧泠笑道:“听起来有点意思,那就上两坛吧。”

    “哎好嘞!”那小二笑着应道,转身跑去拿酒。

    “九弟。”

    萧清不赞同的看着他。萧泠无所谓地摆手道:“二哥,难得有闲功夫出来喝酒,明日又不用赶路,你就不要再挂念什么规矩不规矩了!”

    萧清沉默,算是不管了。

    酒很快就上来,萧泠品了一口,啧啧叹道:“不错,果然是好酒,二哥,你尝尝。”

    给萧清倒上一杯,萧泠举杯邀酒,萧清闻了闻酒香,果然不是寻常的烈酒,醇香四溢,酒香迷醉,滑过喉间是还有些许甘甜清凉,给人几分惊讶舒爽的感觉。

    这酒喝时没感觉,但后劲大,酒量再好的人也喝不过一坛,就要醉倒,所以闻名留仙醉,是如家酒坊的特产。唐棠饮下一杯便谢绝萧泠的好意,他不胜酒力,最好还是不喝了。

    萧清与萧泠一边闲聊一边饮酒,很快一坛子就见底了。

    人群中却突然静了下来,传出一声娇喝,不远处的桌子上,那绿裙女子拍桌怒道:“你这酒中,为何又掺了雄黄,现下我的蛇被你醉倒了,你要怎么陪?”

    方才还想花蝴蝶一般欢快的穿梭在人群中的小二苦着脸道:“姑奶奶,时值端午,客人们叫了雄黄酒也正常,谁知……谁知你竟然随身带了蛇!而且还要去咬人……”

    那女子看着双十年华,一身苗家绿裙,手上头上戴着银环挂坠,娇蛮貌美,嘴上却不饶人,“那你是说,是本姑娘的不对喽?”

    周围的客官也是议论纷纷,尤其是差点被蛇咬了的那桌人,带着刀剑,身穿短打,几个壮汉一看就是江湖人,这被这么个小娘们胡闹了一番,想来也没有兴致喝酒了。

    那壮汉握着刀看着那姑娘,也怒了,“姑娘,在下可有得罪过你?你竟然要放蛇咬在下!”

    那女子冷笑道:“你是没有得罪本姑娘,倒是你得罪了本姑娘宠物蛇!识相的话就将你身上的朱果乖乖交出来,本姑娘就不喝你计较!”

    “你!”那壮汉要气疯了,“我们兄弟几人为了给小弟治病,千里迢迢去回疆取了朱果回来,你一个小姑娘好大的口气!”

    那女子抽出腰间悬挂的鞭子,啪的一声挥舞在地上,不屑道:“看来你是非要本姑娘动手了……”

    店小二欲哭无泪,亦不敢拦住那女子与壮汉,急得团团转,哀求道:“客官!二位客官且静下!我们店里也容不得打闹啊!”

    平日里唐棠也是见不得这般盛气凌人的人,但是出门在外,还需的万事小心,看不顺眼便当没看到,况且主子未发话。

    萧泠倒是被那嚣张的女子逗笑了,“那姑娘,好生刁蛮,看起来不好惹,这里恐怕要遭殃了。”

    萧泠笑意盈盈,手中轻轻放下酒杯,想是要出面搅和。

    小二拦在女姑娘面前,苦苦哀求道:“姑娘,您真的不能在我们酒坊里动手啊!”

    绿裙女子一脚踹开小二,傲然一笑,“本姑娘偏要在这动手,你奈我何!”

    话音刚落,女子挥舞起鞭子甩向壮汉,壮汉来不及闪躲,却被人拽着后领往后甩去,踉跄几步倒在桌旁,唰的一声腰间的刀就被拔出,将女子的鞭子劈开。女子收了鞭子,怒视着眼前穿着朴素还绑着围裙,二十出头的清秀女子,瘦弱的身子挥舞起大刀来虎虎生风,竟然丝毫不比男子逊色。

    “老板娘!”小二惊喜地凑过去,对死死瞪着老板娘的绿裙女子劝道:“姑娘,我都说了,您不能在我们酒馆闹事,老板娘会生气的!”

    那女子冷哼一声,丝毫不领情,捏紧了鞭子随时想要再抽过去。老板娘打量一番女子,踹开小二怒道:“多话!赶紧去做事,不然扣你工资!”

    小二抱着腿跑了,老板娘笑道:“姑娘,在下打开门做生意,靠的不只是口碑,你要在我的店里闹事,就休怪我赶客!”

    女子也笑着回答,“我今天拿不到东西,就是不走了,那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拦我了!”

    女子抽了一鞭子过去,打烂了旁边一桌子东西,乒呤乓啷的碎在地上,那老板娘一脸心疼,扛着大刀迎上去,“那老娘就失礼了!”

    萧泠没出面的机会,也不气馁,坐在那边评点一二那两个女子的功夫,啧啧叹道:“哎呀呀,这刀法、这鞭子,都不错啊!这两位都是女中豪杰啊!”

    萧清到没有什么心思多管闲事,抿了口酒,道:“那姑娘也只能在老板娘刀下走几招了。”

    “对对!”萧泠拍手赞同说道:“没想到这酒坊里还有个武林高手,妙哉妙哉!”

    老板娘下手快准狠,那姑娘花里胡哨的鞭法明显不是对手,很快就被老板娘狠狠地一脚踹开,老板娘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一脸痛楚挣扎着要爬起的女子,收回刀笑道:“姑娘承让!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踹了别人,别人也会以十陪奉还。”

    竟然只是为了替自家店小二出气就对美人下手如此狠心?

    刚躲进去的店小二一脸感动地看着老板娘。那姑娘咳了一阵,嘴角溢出一抹血丝,却仍是嚣张的笑道:“你有种就杀了我,否则,他们手上的东西,我是一定要抢的!还有你,十陪奉还……呵呵。”

    老板娘笑脸绷住,半刻才挤出一句话,似乎有几分感慨,叹道:“啊呀,老娘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这种莫名其妙求死的话,是有多久没听了……”

    闻言,四周的人都默默地退了半步,看老板娘的态度,这话定然不是假的,店小二惊悚道:“老板娘,你以前是干啥的?”

    “去去去!”老板娘不耐烦地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还不干活,你明天要不要来做事了?”

    店小二抱着头又躲进柜台后。

    老板娘转了转手中的刀,那刀面寒光凛冽,而老板娘的动作却像是在照镜子一般随意,灵巧的手指甚至还扣了扣刀面,铮铮作响,老板娘道:“既然你这么要求了,那就满足你吧。”

    “且住且住!”老板娘闻声看去,自恃风度翩翩的萧泠负手悠然地走了过去,笑道:“老板娘切莫冲动!刀下留美人啊!”

    老板娘没说话,皱着眉看了萧泠半晌,又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小公子,不可以貌取人啊,你有何见解啊?

    ☆、蚀骨第三 4

    萧泠摇着不知哪里掏出来的折扇,随意抱了拳,继续道:“老板娘,你看这位姑娘虽然性格乖张,但到底没有真正伤到人,是吧?这位兄弟,她的蛇,怕是没有咬到你吧?”

    萧泠又望向那个被老板娘拔了刀后便一直呆滞怔愣的壮汉,壮汉回神,搔了搔头发,道:“她确实没有伤到我。”

    萧泠笑着点头,又道:“若说老板娘是为了护短,那姑娘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老板娘何苦要动杀念,传出去也不好听。不如,一人退一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让这位姑娘走吧。”

    那绿裙姑娘怔怔地看着萧泠,不明白他为何要救自己。

    老板娘想了想,眨巴眼睛反问道:“可是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啊,怕什么好听不好听的?”

    萧泠一时语塞,那身旁的壮汉支吾着开了口,“老板娘,此事都是因我而起,多谢老板娘解围。但是这位姑娘年纪尚小,且只是性格古怪,并非大凶大恶之人,老板娘你就放过她吧。”

    本来是出来帮忙的,结果被倒打一耙,老板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半眯着眼,问道:“这丫头出手狠辣,还带着毒虫毒蛇,一身的毒,你们说她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岂非是在说我多管闲事,不分青红皂白?”

    被老板娘一噎,那壮汉怕是知道了为何会有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这句话了。老板娘又道:“讲道理,这是我的酒坊,是这个女子一言不合进来闹事,摔坏我的桌子椅子还有酒壶,还打我的小二,我教训她不为过吧?再者,是她自己要求我杀她的,”

    老板娘指着壮汉说,“我是为了救你!”

    僵持半天,皆没有定论。

    那女子站了起来,双腿还走不稳道,怕是受了内伤,走两步就晃,幸得萧泠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那女子看了看萧泠,竟愣神了。萧泠看着姑娘伤的不轻,再开口劝道:“老板娘,你看这姑娘都已经这样了……”

    老板娘摇头失笑,正打算死咬着那女子不放,突然听到楼上一声轻咳,若不用心,定是听不到的。老板娘瞬间变脸,笑道:“好啦好啦,开个玩笑而已,姑娘你以后好好做人吧,别让老娘在再逮到了。”

    老板娘阴测测地笑了两声,看也不看就将那壮汉的大刀甩回去,竟然正好回鞘了。

    萧泠见此,劝说那姑娘先走,那姑娘也不说话,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看萧泠,笑了笑就出去了。萧泠这才放心,突闻老板娘在身后嘀咕道:“唉,又跑了一个小毒虫……”

    萧泠顿了顿,回身真诚地向老板娘抱拳施礼,“老板娘好身手,不知师出何门?”

    这一场打闹酒馆少了不少人,只余下零星几个人在大堂中饮酒,老板娘一脸晦气地指挥这小二清场,打扫这一地狼藉,随意摆手回绝道:“无门无派,少侠不必多问。”

    萧泠碰了钉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想起来客栈的小二说的热闹,笑问:“老板娘,我听闻今夜酒坊里有热闹,老板娘将拿出三坛珍酿,五十年的桃花笑作为彩头,举行一场竞标会,价高者得。”

    老板娘嗯了一声,道:“可是你来晚了,在你进门之前我就已经宣布今年不卖了。”

    萧泠今夜就是为此佳酿而来,追问道:“为何呢?”

    老板娘觉得此人太烦了,老是挡路,不耐烦道:“都给一个贵客送去了。”

    萧泠不甘道:“什么样的贵客?老板娘,你若知道了我的身份,定会给我抢来一坛吧?”

    萧泠套近乎的凑上去。老板娘恶心地退了两步,拒绝道:“不可能,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抢不来。”

    “为什么呀?”可我是堂堂王爷啊!萧泠一脸捉急。

    萧清与唐棠早就看戏多时了,此时也是忍笑不已。

    老板娘还要忙活,却被萧泠缠着不放,暴躁道:“你有本事,自己找人去抢,人就在楼上!”

    刚说完,老板娘就反射性的捂了嘴,可惜已经晚了,楼上雅间传来一声冷喝。

    “莫四娘!”

    老板娘下意识看向楼梯,那人一脸冰冷郁色,已经站在楼道口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俊美的脸上很是不虞。

    “小莫!”

    萧泠一顿,惊喜地迎了上去,唐棠和萧清一脸茫然地也过来了。

    莫昕走下最后一阶楼梯,蹙眉侧身避过了扑过来的萧泠,直接问老板娘,“酒菜备好了?”

    老板娘拍着胸脯保证,“好了好了,都是教主爱吃的菜色,保证让教主满意。教主好些年没尝我的手艺了。”

    莫昕瞪着她,“谁让你随便卖我的?”

    莫四娘捂着心口哀怨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爱玩躲躲藏藏,多没意思。姑奶奶我年纪大了,一时说漏嘴,你都要找我算账?我的心好痛啊嘤嘤嘤……”

    莫昕随即打断了她,“行了,你给教主送过去吧,别磨磨蹭蹭了!”

    莫四娘叹了口气,沧桑道:“你们这一代人,没一个脾气好的,个个都跟吃了炮仗似的。”埋怨着,莫四娘提过身后小二准备好的食盒,又啰嗦了一句,“小莫乖啊,给姑奶奶看好店,我很快回来,给你买糖吃。”

    说完莫四娘一溜烟就跑出去了,身后伴随着莫昕的怒骂。

    “你有病吧!”

    莫四娘挥着手嘿嘿笑着,消失在人群中。

    这下莫昕才闲下来,一转身就是萧泠那双殷切的眼睛,莫昕道:“好巧啊,你们也出宫了。”

    唐棠朝他笑了笑,问道:“你怎么在这?”

    莫昕耸肩答道:“看店啊!”

    唐棠无奈摇头,邀请莫昕坐下,几人围着一张桌子,倒上几杯醉留仙,萧泠才委委屈屈地开了口,先看了看唐棠与萧清二人,二人自觉移开视线。

    萧泠道:“小莫,你失踪这几天,我翻遍了整个长安城,你到底去哪了?还有刚才那个老板娘,她为什么跟你那么亲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莫昕答非所问,“你的伤都好了吧?”

    萧泠激动地点头,“好了好了,你给我的药特别有效,现在已经全好了。”

    莫昕执起瓷杯,轻轻摇晃,望着杯中的水色酒液,反问道:“既然你已经好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关系?”

    如同一道惊雷劈下,萧泠的美梦全部破碎,莫昕根本就从未原谅过他。萧泠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充满歉意与不甘的眸子紧盯着莫昕不放。

    莫昕并不管他,看向唐棠和萧清,道:“你们怎么出来了,也好,大哥,你这就留下吧,不要再麻烦太子殿下了。此地虽不如长安繁华,但也是安居乐业,安分守己的过一辈子不是什么难事。”

    又炸了!唐棠万万没想到莫昕会当着萧清的面说这种话,但看萧清,面色如常的饮下一杯酒,好像是没听到似的。

    唐棠支吾道:“小弟,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坚持我的选择。”

    再看看萧清,又倒了一杯酒喝下。

    “那我随时准备来接你好了。”

    莫昕皮笑肉不笑道,未等唐棠察觉出不对劲来,就又给萧清倒了一杯酒,殷勤得不向往常。

    莫昕举杯向太子敬酒,笑道:“这些年来多亏太子殿下照顾我大哥,莫昕之前有失礼之处,请多多包含。”

    说完,莫昕先干了这杯,萧清举起杯子,想了想,只说了声“不必客气”便也干了这杯酒。

    莫昕笑了笑,又倒了一杯酒,再敬萧清,“当年多谢太子殿下救我逃出生天,一直未曾感谢太子,今日特此酒敬太子,多谢!”

    闻言,还沉浸在自己的失落中的萧泠猛然抬头,看向太子,眼中很是不可置信。即使他猜到了唐棠是莫昕的哥哥,也并不知道,原来当年帮助莫昕死遁的人,竟是他最信任的兄长。

    而这些年来萧清亲眼看着他的痛苦,却从未告诉他,莫昕还活着的消息。

    且不管莫昕安的什么心,萧清这下很快饮下这杯酒,也不说话。

    莫昕笑了笑,又倒了一杯酒,唐棠要拦,莫昕却道:“大哥,这一杯你可不能拦,我知道我脾气不好,说话太过得罪人,明明太子是个好人来着……唉,太子殿下,这第三杯酒,我希望我们能一笑泯恩仇,如何?大哥,你也喝呀!”

    莫昕给唐棠也倒了酒,望着萧清笑意盈盈。

    萧清则看着唐棠,眸子里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唐棠莫名的举着酒杯,看向莫昕。就连萧泠也觉得不对劲,莫昕这哪里是一笑泯恩仇之意?分明是一刀两断的意思啊!

    但看唐棠好像没反应过来,几人僵持片刻。

    萧泠也举着杯子叹道:“二哥,弟弟也敬你一杯,这些年,你瞒得我好苦啊!”说罢,抬头一口干了这杯酒,但眉目间仍是苦闷郁卒。

    唐棠回了神,感觉这些人都不太对劲,却见萧清当真与他碰了杯,道:“唐棠……莫轩,莫昕说的对,一笑泯恩仇,也好。”

    唐棠糊里糊涂的喝下这杯酒,心道今夜没喝多,怎么感觉云里雾里的,这就醉了?抬眼却看到莫昕得意的笑容,唐棠一看便知定是这臭小子使坏了,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莫昕还有事要忙,但这几日都会留在酒馆。

    唐棠走时才发现,后来叫的几坛子酒,都让萧清一人闷不作声的喝光了。而萧泠,也失神落魄到了离开时才清醒回神。唐棠看着萧清回房,步伐稳健,眼睛清明并没有一丝喝醉的征兆,脸也未见红。

    但思来想去,唐棠还是去厨房端来了解酒汤,虽说不知道萧清醉没醉,但是明日起头定是昏沉胀痛的,还是灌下一碗醒酒汤再说吧。

    ☆、蚀骨第三 5

    唐棠敲了门,里头没动静,心道果然是醉了,推门进去发现萧清早就倒在床榻上,衣衫靴子都未解,看得出来是一进门就醉倒了。这酒后劲倒是真大,唐棠酒量不好,就喝了几杯,如今酒气上来了,也被熏红了脸。

    将不省人事的萧清叫醒,对方难得露出迷糊的表情,唐棠忍着笑轻声说:“太子殿下,先喝碗醒酒汤再睡吧。”

    萧清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唐棠,什么话也不说,迷迷糊糊的。

    唐棠又叫了几声,对方都没反应,想是醉得很了。

    唐棠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太子清瘦的俊脸,往上一扯,唇角也上扬了一个弧度,果然顺眼多了。唐棠乐不开支,正要撤回手,手腕就被萧清握紧,一脸不满地看着他,脸上还捏出了两个红红的小印子。

    萧清不高兴的瞪着唐棠,看到这表情,唐棠才松了口气,还以为萧清酒醒了,莫名心虚。唐棠抽了抽手,没抽回来,萧清力道太大,握得手腕有些生疼,唐棠笑着跟对方说:“太子殿下,你松开我好不好?”

    萧清脸鼓鼓地,语气也不好,带着鼻音道:“不好!”

    唐棠心说这到底还是不是萧清,好想戳他脸,好可爱呀!

    脸上忍俊不禁,又哄道:“可是你还要喝醒酒汤,先放开我,我去给你端来。”指了指不远处桌上的汤碗,唐棠轻轻拍了拍萧清泛红的脸。

    萧清一听整张脸都皱起来,小声嘀咕道:“不行……”想了想,抬起来看着唐棠,“我去端。”

    唐棠莫名地啊了一声,手就被萧清松开,眼前的人一转眼就跑到的桌旁,端着那碗腥臭的醒酒汤回来,递给唐棠。

    唐棠哭笑不得,道:“是你要喝,不要我喝。”

    “不喝。”萧清坚决摇头。

    唐棠劝道:“你不喝,明天要头疼的,思齐乖乖听话,喝了吧。”

    唐棠鬼使神差的,就这么说了出来,其实他没想太多,就是觉得现在的萧清和他弟弟一样可爱而已。萧清眨巴亮晶晶的眼睛,红着脸灌下大半碗醒酒汤,味道苦涩带酸,实在难喝,太子端着剩下的半碗,委屈的看着唐棠。

    “苦……”吐了吐舌头,甚是可爱。

    唐棠想说苦就不喝了,却见萧清凑了过来,吐着舌头控诉道:“好难喝……”

    两人距离只有一寸,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唐棠呼吸一滞,望着萧清嫩红的舌头,不自然的退后一点。萧清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哪根筋断了,唐棠竟然有种想要亲亲他的冲动,当然他真的也这么做了。

    瓷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散开成几瓣,褐色的汤汁流了一地,萧清伸手按住唐棠后脑,加深的唐棠浅尝即止的一吻。

    唐棠瞪大了眼睛,萧清亲了一阵,将唐棠推到床上。

    唐棠喘了口气,手撑在身后坐起,舔着湿润嫩红的唇瓣问道:“太子殿下,你醒了?”

    萧清没有回答,俯身下去堵住那一张一合的红唇,手也没闲着,伸进唐棠衣衫内四处点火,摸到腰腹一带,大力揉捏。唐棠微微喘气,抚着萧清的脸急道:“殿下,不要乱来……”

    萧清低头咬了咬唐棠下唇,留下一个红肿的印子,手更是肆意下滑,在丰润的臀瓣上流连忘返。

    “太子……”

    萧清的表情似乎发现了什么新玩意一般,有些惊讶有些好玩。直接扯开唐棠腰带,拉下裤子,亵玩起对方的身下不可描述的地方。眼睛微微发红,抿着唇很认真的样子。

    定是醉了,唐棠扶额叹气,怎么会这样呢?刚才还那么可爱,亲一亲就变禽兽了!?

    想要制止一个身强力壮的酒鬼,就唐棠这种渣渣力道是做不到的,跟他讲道理也肯定不会听。下身不可描述的地方被太子的逗弄下微微抬头,怎么都没办法推开太子,唐棠也只好死了这份心,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和萧清做这种事了,多一次也不多。

    唐棠的柔顺给了太子很大的鼓舞,他看身下的人不再推搡挣扎,抱着唐棠亲了几口,直到对方被亲的晕头转向时,将手探到唐棠身后不可描述的地方,轻轻揉了一阵,便伸进一指。

    “唔……”

    唐棠抬手捂住了难堪的低吟,许久未曾进入的不可描述的地方干涩紧窄,萧清细长的手指不好动作,便抽了出来。唐棠的怪异感才少了一点,口中被插入两只手指,唐棠惊讶的看着萧清,萧清眼底带着浓重的情谷欠,声音急切。

    “舔!”

    唐棠微微蹙眉,乖乖地舔舐着口中的细长手指。待手指都湿透后,萧清正欲抽出,却被唐棠泄愤的轻咬一口。指尖酥麻传遍全身,轰的一声大脑里一片混乱,萧清一顿,附身狂热地啃咬着身下人曼妙的身体。

    顺畅地进入一指,轻轻晃动几下,时不时搔着紧致的内壁。又加了一指,两指,三指匆匆扩张一阵,唐棠已经有些喘气了,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停下,下身不可描述的地方微微胀痛,甚至有几分渴望。萧清望着唐棠纠结的神色,低头咬住唐棠唇瓣,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沉迷于欲生欲死的缠绵中,唐棠像溺水的人一般只知道紧紧抓住身上如同浮木的萧清,随着他的动作喘息战栗,半垂着眼眸,眼角泛红溢出欢愉的泪水,耳边隐隐听见萧清有些霸道的话。

    “给过你机会你不走,现在休想离开……”

    ——————不可描述的分界线——————

    第二天莫昕送了很多粽子过来,几人坐在大堂里,外头蝉声吱吱叫个不停,阳光自窗外透了进来,带着几分闷热热。

    莫昕剥了个粽子,抬头望着唐棠怪道:“大哥,你干嘛一直坐立不安,动来动去的?”

    唐棠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低着头偷偷的揉着腰,身下那不可描述的地方还有些肿胀生疼。唐棠垂眸道:“没事,就是天气太热,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腰背有些酸。”

    萧清闻言,默默地把冰镇好的莲子汤推到唐棠面前。

    莫昕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来来,这是莫四娘包的粽子,尝尝味道怎么样?”

    一旁的萧泠闻言低下头偷笑,萧清那屋昨夜的动静,他就在隔壁怎么可能没听见,偏偏他说什么莫昕都信。萧泠默默叹气,什么时候他也可以和莫昕做这种不可描述的事啊?没错,即使莫昕总是在拒绝,但是萧泠早就认定他了,怎么可能放弃?

    如今受的苦难,都是当年犯下的错造成的,早晚有一天莫昕会回心转意的,萧泠安慰自己道。

    唐棠干笑两声,尝了一口莫昕递过来的粽子,道:“挺好吃的,你自己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那好吧。”莫昕低头干上那块大粽子。

    唐棠喝了口莲子汤,才感觉闷热散去不少,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小弟,那个莫四娘是什么人?和你关系挺好的。”

    莫昕道:“她是教主的小姑姑,二十好几,快奔三了,你问她干什么?你喜欢那种女子?”

    唐棠轻咳两声,哭笑不得,“自然不是,那莫四娘看着挺年轻的,武功也好,原来还真是魔教的人。”

    “嗯……”莫昕咬了一口粽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武功好有什么用,她脾气太差了,要是长得还丑那更嫁不出去了。”

    若不是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教养,萧泠和萧清都要插嘴了。连唐棠都点了头,忧愁的望着莫昕,“也对,脾气太坏也不好,长得好看也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

    “唔……”莫昕低着头吃粽子,含糊应道。

    看得萧泠一阵捉急,好想说话啊!好想跟唐棠说别担心莫昕了,我娶他就是了!

    萧清破天荒的笑了笑,给唐棠又剥好了一只柑橘递过去。

    莫昕来了也没呆多久,次日还要接着赶路,萧清一行人早早歇下。找着了莫昕,萧泠也不打算再跟太子走下去了,可是晚上刚说好的话,第二天就反悔了。

    莫昕背着小包袱,站在马车前嘻嘻笑道:“大哥,我偷懒的时候被发现了,结果莫四娘把我赶了出来,现在没地方去,你就带我走呗。”

    唐棠希冀地看了看萧清,萧清刚要点头,萧泠便急道:“好啊好啊,我们一道走,还能互相照应,二哥,莫大哥,你们说是不是啊?”

    唐棠一阵语塞,昨晚是谁说不跟我们走了?还有喊什么莫大哥……这可是在套近乎?!

    萧清眼里有几分笑意,点头道:“好。”

    莫昕上车时刚好看到萧清给唐棠塞了个软垫在身后,正疑惑间就被萧泠拉到大腿上坐下,猝不及防,莫昕恼怒地瞪着萧泠,萧泠嘴角快咧到耳后了,手臂收得更紧。

    “你小心点别撞头了,马车要走了。”

    莫昕使劲在萧泠手臂上拧了一下,对方吃痛放开,莫昕赶紧躲到对面的唐棠旁边,气红了脸,瞪着萧泠怒道:“讨厌鬼,臭流氓!谁准你碰我的!”

    表面一脸恶心的拍着被抱过的肩膀,实则是在掩饰内心的恐惧,莫昕嘴上虽然毒得很,但极其害怕萧泠的靠近。

    萧泠捂着被拧的地方,没注意莫昕眼底的恐惧,反倒叫苦道:“我是为了你好,你还拧我,疼死了,你这是恃美行凶啊!”

    这个人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在调戏他,莫昕怒极,叫道:“你闭嘴,臭流氓,死萧泠,你闭嘴!你再乱说话我打死你!”

    萧泠一脸得意的笑着,气得莫昕浑身发抖。

    唐棠笑着哄他几句,回头歉意道:“太子殿下,我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他就是小孩子脾气,你别跟他计较。”

    萧清摇了摇头示意不会多管,其实他弟弟的本质也就是个小流氓,说到底还是他弟弟欺负莫昕。

    ☆、蚀骨第三 6

    青州是苏州邻近的城镇,亦是此次涝灾,损失最为严重的地方。此地常年逢遭匪乱,民不聊生,自少将军柳澄厌任职苏州刺史来到江南后,镇压山贼,才改善不少。

    但此次涝灾,朝廷拨下去赈灾的官银,竟然一分也没有发放下去,灾民得不到援助,汛期仍在继续,不知是谁先拉起旗杆,引发了民愤,这才有了流民暴|乱一事。

    阮明玉虽然困在阳城几日,但是也总归在太子之前两日到达了青州。

    成百上千的百姓将青州府衙为了个水泄不通,抗议着把柳澄厌交出来。一片狗官的骂声中,阮明玉白着一张疲惫的脸,沉稳地走了出来,站在府衙门前安慰几句百姓,便拨开人群进了府衙。

    早在几天前,兵部侍郎就已带领苏州府兵将青州整顿了一番,但民怨仍不止,而罪魁祸首柳澄厌,已经在青州府衙的地牢里关押了数天。

    “阮大人。”

    兵部的两位侍郎总算等来了主事的人,草草行了礼,便急着将经过告知阮明玉。阮明玉还未来得及坐热凳子,又是极怒拍桌而起,“柳澄厌供认不讳?他这是什么意思?朝廷短他吃喝了吗?是没见过银子吗?”

    陈侍郎一脸茫然,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倒不像那日在朝堂前义愤填膺的模样,反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阮明玉咬着下唇,半晌,才道:“他关在哪?本官去看看。”

    脏乱却牢固的牢房里,那个英武不凡的男子坐在昏暗的墙边,不知在想什么,来人了也没发现,知道狱卒将牢门的锁链打开,弓着腰请那位大人进来。

    “阮大人,请。”

    柳澄厌身形一顿,依旧低着头,动作却明显僵硬了。那片雪白衣摆就在眼底,但柳澄厌却抬不起头来看。

    阮明玉面色如蒙冰霜,公式冷硬的语气,“柳澄厌,五月初五,朝廷曾派下五十万官银赈灾,百姓却分文未见,点粮未近,本官问你,官银到底去哪了?”

    柳澄厌张了张嘴,几日未曾梳洗,唇边下巴已长出了新胡茬,看起来有些沧桑,他低着头,声音干涩答道:“就是我贪污的,我早就承认,不必再问了。”

    阮明玉又问了一遍,一字一顿道:“我问的是官银在哪?”

    柳澄厌缓缓抬头,面对那张熟悉而又冷漠到陌生的脸,眼波流转,他侧开视线低声道:“我用了。”

    阮明玉勾起唇角,冷笑道:“事发不过一个月,你除了赈灾哪儿也没去,那笔官银,你能用到哪儿去?”

    柳澄厌低头不语,视线却紧盯着那人雪白不染一尘的衣摆。

    阮明玉倏地怒了,捏着柳澄厌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芙蓉面上尽是怒火,目光含嗔带怨,“柳澄厌,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说假话,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我一清二楚!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违背了自己的本心,做起了贪污这种下贱勾当?你应该还记得,你还有个弟弟吧?你想让他看到他的哥哥,他眼里的大英雄居然是这样一个人吗?”

    柳澄厌拧着眉看着阮明玉,讽刺道:“我的本心如何你怎么清楚?这事就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其他人无关。”

    阮明玉顿了顿,而后笑道:“是与我无关……”手放开柳澄厌,阮明玉紧握着拳头,自嘲笑道:“你就是你,还是老样子,为人做事从来都不管别人的看法。”

    柳澄厌抿唇不语,脸色不是很好看。阮明玉掸了掸袖子,语气恢复平静,“我也说过,只要有一天你犯了错,我也不会顾念往日情分,会亲自来向你讨债。”

    柳澄厌眼睛倏地睁大,却不敢看阮明玉。

    阮明玉转身出去,吩咐道:“本官看柳大人似乎很着急在维护什么人,既然不愿意说实话,那就再让柳大人冷静几天吧。”

    他称柳澄厌为柳大人,这就代表了他的态度,下边人也不好怠慢柳澄厌。阮明玉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一夜雷雨,天边昏暗,轰轰作响,甚是吓人。

    萧清一行人不得已在山间的破庙里歇息一夜,身为太子这还是头一遭住这么烂的地方,萧泠埋怨的看了看,紧跟着莫昕以保护他为由吃尽豆腐。莫昕烦得要死,想要躲到唐棠身边,却发现唐棠早就靠在萧清肩上睡着了,只得低着头生闷气。

    一声惊雷炸下,唐棠猛地惊醒,火光被风吹的时明时暗,眼前是断了一只手臂的罗汉,狰狞的脸格外骇人,唐棠打了个冷颤。背上被轻柔地拍着,唐棠抬头看去,萧清以为他是做恶梦了,正抱着他安抚。

    萧清清澈的眸子映照着火光,忽闪忽闪的,像一潭深水,又飘悠着星芒,眼里偏偏只有一人。

    唐棠心里暖暖的,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脸色骤然发白,紧紧皱着脸,扶着胸口推开萧清。

    萧清收紧双臂,急道:“你怎么了?”

    唐棠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突然之间心口绞痛,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喘了口气,道:“没事,就是有点闷。”说完就无力的倒回萧清怀里,靠在肩上半眯着眼,声音很轻,“我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

    不知是不是火光太暗,唐棠居然看到萧清脸上泛起两抹红晕,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清轻咳两声,搂紧唐棠肩膀,“累就再睡一会吧。”

    唐棠忍不住噗嗤一笑,太子你可是在害羞啊?却也没了睡意,挣扎着想起身,“我不困了,马车里也睡了许久。”

    萧清将他拉起来坐直一点,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手渐渐下移,握住那盈盈一握的纤腰,轻柔地揉着。唐棠也不知自己脸上是如何也无法掩盖的喜滋滋的表情,只觉得前夜过后,好像有什么不同了,可又说不上来。

    酸疼的腰部得到些许舒缓,唐棠眯着眼睛享受一阵,才想起来正事,推了推萧清的手,让他不要再按了。“殿下,你为何如此着急赶来青州?”

    半晌没等到太子回答,唐棠有些失落,或许太子还不是足够信任他的。

    就在这时,萧清开了口,“一个月前,柳澄厌给我写了一封密信,他在青州剿匪之时,发现了一封来自宫中的密笺。”

    唐棠闻言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等着萧清说下去。

    萧清看了看四周,众人除却门外值夜的几名侍卫,萧泠和莫昕正在互相依偎着酣睡,这才继续说:“密笺上隐晦的提到了两月前朝廷官员大换血的事,寻常人不会谈论这些事。”

    “那个清风寨,或许只是一个传输信息的联络站,而另一端的幕后人,极有可能就是大哥。他觉得很奇怪,所以去深查一番。但是,还没有传来结论,他就被曝出贪污的罪名。我觉得此事有异。”

    所以萧清才要亲自前来,不但是为了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还要查清那个与青州那帮贼匪通信的宫中神秘人,到底是谁。其中还牵扯到了大皇子献王,萧清的大哥。

    献王虽被绝了登位的可能,可必定是心有怨气,想要报复的。那么宫里帮助与他通信的人,应该是位高权重之人,那个人到底是谁?

    如果说柳澄厌被爆出贪污是因为发现了献王与神秘人的密信,那么萧清被指证看管不严,办事不力也可能是对方计划的一环。

    越想越惊悚,唐棠头皮发麻,不敢再想下去了。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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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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