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殿下又在撩我/重生之所有人都在搞基 作者:泫鱼
正文 第17节
殿下又在撩我/重生之所有人都在搞基 作者:泫鱼
第17节
唐棠说着,也越发觉得悬,萧潞和萧泠是不可能了,萧澈很有机会能捡着便宜。若是萧澈真的坐上了皇位,肯定不会放过萧清的呀!
萧清有些怔然,没想到唐棠一下子想了这么多,遂安慰道:“不会的,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支持我……我想了很久了,从很小开始,我就不想做这个太子了,是我任性了……唐棠,你能不能,体谅我一次?”
唐棠气得眼眶都红了,转身就走,没好气道:“我哪里管得着你呀!哼!”
自从来到萧清身边已经快四年了,萧清还是头一次见到唐棠生气,心道奇怪,有些茫然,有些暗喜。隔了没几日,萧清便被打包送到了赵王府,偏远的西院划给了几个随着出宫的王妃侍妾,自己却领着唐棠住进了主院江潮居。
可是唐棠气还没消,进了屋子就把门给锁上了,萧清吃了一鼻子灰,随后去书房见客了。萧泠与萧沛前来祝贺萧清的乔迁之喜,与四皇子萧沛虽说不上来亲密,因着萧沛性情随和,关系却也不错。
萧泠也是想不到萧清猛地来这一招,萧清心情倒是不错,与两人又摆上宴席喝了一场,推杯换盏一番。萧沛被灌倒后萧清便直接派人送他回去,醉里还嚷嚷着赵王府离他近,日后要多来拜访之类的话。
萧沛一走,萧泠便将近日朝局近况告知萧清,“柳澄厌押回京师后,关在天牢多时,近日阮明玉为其翻案,状告大哥谋害朝廷命官,大哥认了罪,被关进了胥央宫,恐怕再也不能出来了。柳澄厌也被放出来了,父皇罢了他的官,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对了,最近父皇都很看重六哥,似乎有意提拔他,二哥,你看会不会?”萧泠话未说完,但萧清已然听懂了。
萧清平静道:“你觉得父皇会如此着急立太子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萧泠想了想,干笑道:“我还是不明白,不过算了,反正没我什么事。倒是父皇,日日派人守着,不让我离开京师半步,我真的是烦死了。”
萧清捏了捏手中的杯子,突然问道:“九弟,你当年要立莫昕为王妃时,有什么感受?”
萧泠闻言一愣,茫然回答:“没什么……就是娶了一块灵牌回家,没什么感觉……”
“那,这事,莫昕不知道吗?”萧清问道。
萧泠被这一问顿住了,忽然惊醒,惊呼道:“还真没跟他说!他不会是误会了吧?以为我娶了别人,然后,一生气就再也不要原谅我了?”
萧清有些莫名,“我没有这个意思……”萧泠却听不下去了,嚯的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跑,边走边道谢,“我这就回去写信跟他解释清楚,多谢二哥提醒了!”
萧清顿了顿,心道我只是有意娶唐棠,想问一下莫昕知道自己被嫁了人,是什么感受而已,可是看起来不太好,以免唐棠更加生气,萧清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兴致勃勃地回了江潮居,萧清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心道唐棠没锁门吗?难道在给他留门吗?心下一片欣喜,不料走进去后,听到唐棠压抑的低吟自床边传来,且听起来十分痛苦。
“嗯……好疼……救我……”萧清脸色骤白,加快脚步走了进去,便见唐棠蜷缩在地面,双手按在心口处,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被咬的出血的唇瓣不断吐出痛苦的低吟。
萧清这酒一下子便醒了,过去抱起唐棠轻柔地放在床上,对方早已疼得神志不清,分不清身边的人是谁了。萧清突然想起来,在青州之时,唐棠亦曾有几次心口绞痛,却不似如今这么严重。
而现在唐棠疼得紧咬自己的手指,一圈圈红色牙印看得心疼,萧清便将自己的手替换了过去,对门外急道:“来人!快去找太医!”
话刚说完,萧清便觉手掌一股疼痛,被唐棠用力咬着,仿佛也感觉到他现在所承受的痛苦,萧清便一手拥住唐棠,心疼地安抚道:“不怕不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太医赶来时唐棠一进疼得昏过去了,而萧清的手上被咬得很深,简单的包扎过后,太医却查不出任何问题来,只道唐棠是累的昏过去了,并无大碍。无论萧清怎么威胁太医都看不出来症状,无奈之下,萧清挥退了太医。
夜已经深了,而萧清却全然没了睡意,连在睡梦中唐棠也是皱紧眉头,萧清将他搂入怀里,轻拍后背不断安抚着,眉间爬上一抹清愁。次日唐棠醒来时还是有些胸闷,但是看到萧清手上自己的杰作后很是自责。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唐棠捧着萧清的手,有气无力道。
萧清宠溺地低头亲吻他眉间,笑道:“我没事,唐棠,你没事就好了。”
“嗯……”窝在萧清怀里,唐棠越发觉得胸口闷闷地。
萧清望了望他苍白的脸色,道:“我们写信给莫昕吧,让他过来帮你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删了很多大纲,觉得有些东西没必要写,然后跳跃性的跨过了这里。突然间就不做太子了,会不会觉得很雷?
我本意也没有让他们继续在皇宫待下去,毕竟皇宫那个大染缸,总会有很多身不由己。接下来甜够了,就要虐了,虽然我不是很会写虐,每次虐不过半章……唉。
糖糖的心绞痛,上面写过很多次了,不是病而是……埋了很明显的伏笔,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来。
本来冷清秋我想给他多点戏份的,怕雷,就不写了。可能会有番外,如果有人想看的话。
前面太拖沓,后面又太紧凑,我写的越来越渣了,难怪没有评论。谢谢每一章给我撒花打分的妹子,逻辑的本格,么么哒
最后,我改个笔名怎么样,这个太长了会不会没人记得?而且,我不会说这是因为注册笔名时重名太多了,随便打的名字——我什么都没有说
☆、梦魇第八 1
唐棠这次旧病复发来的突然,连整个太医署的太医都来看过了,愣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结果都一致的指向唐棠本身可能有心疾,又不能确认,开过几幅药喝下后,心口仍是隐隐作痛,没什么起色。
这般过了好几日,什么汤药都灌下去了,唐棠明显消瘦了不少,有时候疼的在地上翻滚,没有一点法子。这日疼的狠了甚至昏了过去,萧清安抚着睡梦中仍是紧紧蹙眉的唐棠,心里打起了宫中那几颗天心雪莲丹的主意。
雪莲丹可治百病解百毒,乃是供奉给皇帝的圣药总共也就那么三颗。萧清打定主意,不管如何,也要求得父皇赐药给他。于是当天赶进宫里,面见皇帝。
皇帝听闻求药,甚是惊讶,“清儿,你身子不舒服吗?”
萧清想了想,不能将唐棠的身份告知皇帝,以免引来祸端,便道:“父皇,王妃她突发旧病,来势汹汹,儿臣实在是没办法,只求父皇赐下圣药,救他一命!”
皇帝面上不显,心里却大致明白,想来萧清为了找冷清秋也废了不少力气,便宽容道:“你这一番心意朕明白了,你们速去霜降宫取来天心雪莲丹吧。”
太监总管即刻应声离去,萧清松了口气,道:“多谢父皇赐药。”
皇帝不以为然地摇了头,忽然道:“你来得正好,朕这里刚好有点事要你做的。清儿,你身边缺不缺人?”
萧清闻言一愣,“儿臣,儿臣身边不缺人,父皇您有事,儿臣一定做到。”
皇帝笑了笑,向外挥了挥手,小太监示意退了出去,不出片刻,一人才走了进来,向皇帝单膝跪下恭敬行礼,“罪臣柳澄厌,叩见皇上!”
皇帝叫了起,对萧清道:“柳家当年除萧牧云叛军,几乎全家阵亡,而他柳澄厌又是被你大哥逼迫,朕总不能过于怪罪他,也不好处理……这样吧,你把他领回去,在你府上做个小侍卫算了。”
萧清顿了顿,此时皇帝愿意赐药,让他干点什么都成,虽然他也挺嫌弃柳澄厌这个大麻烦,不过现在就是带回去让皇帝在朝臣面前下个面子罢了,便答应了下来。等出了宫,在把他丢到阮明玉那里就是了。
柳澄厌一看就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换了一身崭新的侍卫服,他没想到一出来就被皇帝又丢给了萧清,更没想明白萧清竟然真的不做太子了,当然也没想到,萧清真的把他丢到了大理寺卿阮大人的府上,带着自己求来的圣药扬长而去了。
阮大人一脸茫然的看着门口的那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萧清丢下一句交给你了就走了,然后……柳澄厌就好像在自家一样从容的进了阮府,还不忘大爷似的吩咐后面的阮大人道:“快去准备热水,我要洗澡了!”
阮明玉愣了半刻,而后一脚踹了上去,对着被踹倒在地上的人拳打脚踢,边打边怒道:“你要不要脸!我忙了那么久帮你翻案,你还敢上我家来!还敢命令我!我打死你个混账!”
“喂!阮明玉!你怎么谋杀亲夫啊……”柳澄厌也不还手,抱着头鼠窜逃跑。
那边热热闹闹的,平昭王府便稍显冷清了些,萧清带着药回去,顺道问了房前伺候的侍女,“唐大人怎么样了?”
那侍女回道:“唐大人还未醒。”
自昨夜睡去后至今仍未醒,萧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床上那人似乎在梦中仍被病痛折磨,不时呓语,陷入梦魇当中。萧清走过去在窗前坐下,轻柔地拿帕子擦去唐棠额上的冷汗。
几日下来,唐棠脸色极为憔悴,唇瓣苍白毫无血色,两条秀眉绞在一起,让萧清很是心疼。萧清轻抚着唐棠脸颊,突然听到唐棠喊了一声,不由轻声应道,“我在呢,别怕了……”
岂料这般的安慰,却让唐棠愈发不安,连呼吸也便得急促起来,萧清也很着急,每次只要他一接近唐棠,不过片刻唐棠便要发病。正想起身去传太医,手掌却被梦魇中的唐棠紧紧握在心口处,不时轻唤着一个名字。
声音低哑,萧清只能听清楚一个萧字,便觉唐棠在梦中唤的是他,便又坐了下来,回握住唐棠双手,凑近去问道:“我在,怎么了?”
唐棠唇瓣张张合合,终于发出一声清晰的呼唤,却让萧清的心瞬间冷了下来。甚至有些不确定的又听了一遍。这次唐棠叫得大声了些,且喊了好几次,语调缱绻痴缠,不断呢喃道:“萧澈……萧澈……不要走……别走……萧澈……”
唐棠陷入了梦魇,不知自己在说什么,说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好似深陷一片黑雾之中,眼前一片白色衣角,背影模糊,犹似一人,忍不住开口唤他,又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越走,便越深。
但萧清却听了个一清二楚,顿时如呆若木鸡,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想了什么,脸色越发难看。慢慢挣开唐棠不愿放开的双手,推开门出去,沉着脸吩咐道:“传太医!”
侍女风风火火地去传太医,萧清却没有回房间,只在门外等候。萧清离开后,唐棠的呼吸渐渐顺畅下来,而后又昏昏睡去,待在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萧清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又恢复了独对唐棠温柔的那个模样,亲自将药送到房间,看着唐棠喝下。而后似是不经意间,道:“你方才梦见了什么,竟然一直在唤一个人的名字。”
唐棠喝下药后,便觉有了些精神,见萧清这般说,便顺着他问道:“我也不记得了,我唤了谁?是你,还是莫昕,还是我爹娘?”说着,连唐棠自己都笑了。
萧清却望着唐棠那双水润眸子,摇头道:“都不是,也不是我。”
唐棠直觉萧清的眼神有些奇怪,笑容一顿,竟然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好奇道:“那到底是谁呀?”
“你真的想知道?”萧清问。
唐棠看他不似在开玩笑,且好像有些生气,便不再问下去,笑道:“那算了吧,我……”
“是萧澈!”
不知为何,一听到唐棠完全不打算问下去,萧清突然妒火中烧,脱口而出,“是萧澈,你紧紧拉着我的手,唤着别人的名字,那个人还是要对付我,想要杀我的人……你还求他,不要走……”
萧清的眸子已然被怒火烧红,话语间带着隐忍的怒气,唐棠闻言,愣是说不出话来,瞪大了双眼,心虚地移开看着萧清视线,摇头道:“我不知道,萧清,你不要误会了……”
萧清见他逃避的模样,却也将要质问的话咽了下去,唐棠脸色还是那么苍白,身体还没好,怎么可以再气他?意识到这一点,萧清便静了下来,轻吁一口气,叹道:“是我的错,我想太多了,唐棠,你好好休息吧。”
萧清正欲起身,却被唐棠拉住了袖子,唐棠抿着唇,似乎有话要说,面色纠结,欲言又止。萧清问:“怎么了?是不是心口又疼了?”
唐棠一瞬间想了许多,他早晚会知道的,还不如早些向他坦白,却又怕他会生气……萧清反倒在关切他,这便给予了唐棠将一切说出来的信心。他咬了咬下唇,道:“你坐下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方才谈到那么敏感的话题,唐棠如今又这样,萧清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愿意相信,面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坐在唐棠身侧,轻缓道:“什么事,你说吧。”
那双热切的眸子,让唐棠再度溃败,他低下头,指尖收拢,捏着锦被,犹豫了会儿,轻声道:“萧清,我……我对不起你……”
似乎一切真相已经呼之欲出,萧清却执意不去理会,笑道:“怎么突然间这样,你是不是瞒着我,又跑出去玩了?”
唐棠眉间微蹙,抬眸望了萧清一眼,语气干涩的说:“萧清,你已经猜到了吧?”
那张玉面秀眉的俊脸,似乎堆积着小心翼翼,愧疚,还有害怕。萧清笑容褪去,不知如何回答,他语气冷静,问道:“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唐棠指尖捏得发白,过于害怕地,双手握住萧清的手,解释道:“自从被抄家后,很多人在找我,是萧澈救了我,还骗我说……说小弟被你杀了,让我混进东宫,来到你身边……”
萧清安静的听着,却不看唐棠,眸子低垂望着二人交握的手,道:“然后呢?”
萧清表现冷静得让唐棠头皮发麻,他赶紧又说:“后来,后来我进了东宫,你把我升为少师,我就一直待在你身边,时不时,帮傅白雪传信,还有……”
“还有,为了夺取我的信任,你就爬上我的床,其实你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是吗?然后,你还想找到机会,再把我出卖了,把我拉下储君之位,就是你们的目的,是吗?”
原本不长的一句话,萧清却断断续续地,艰难说出,这里的每一个字,都在他心上狠狠一击,让他撕心裂肺,爱欲尽断。
唐棠立马摇头否认,“不是的,我只是传信而已,我……一开始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夺取信任,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做……”
“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还是来不及做?”萧清来不及细想唐棠有没有真正害过他,他只想确认一件事,“唐棠,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的,到底是萧澈,还是我?”
唐棠张了张嘴,正欲开口,眼前却又晃过萧澈那张脸,心跳突然变快,闷得发疼,他忍了忍,道:“我的心思如何,你不知道吗?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萧清,对不起……但是你要相信我,自从寿宴那天被搅局后,我就已经和萧澈划清了界限,后来,我是真心对你的!”
“那你说,你梦里还是老六,你心里是不是喜欢他?”萧清执意地问。
唐棠咬了咬唇,知道今日不说清楚便无法过去,但是说出真相,萧清还会信他吗?他不想对萧清撒谎,只得点头道:“我是喜欢过他,可是……”
“够了!”
萧清却大声打断了他的话,一张脸沉如水,眸光冰冷彻骨,在唐棠希冀的目光下,一点点抽离了自己的手掌,他冷笑道:“这就够了,我不想再听了……唐棠,作为一个细作,你很好,做得很棒,你已经成功地把我拉下了太子之位,你的计划达成了,萧澈不久后也会当上太子,你是不是,还要回去,做他的少师?”
“我没有!你听我说……”唐棠急得眼睛一片水润,支起身子去拉萧清的手,却被萧清无情的甩开,唐棠很受伤,不可置信地望着萧清。
萧清凝视着那双眸子,再不忍,也被心头的嫉忿掩盖,他笑的很讽刺,道:“罢了,是我输了……唐棠,你赢了……你走吧,回到他身边,以后我不会再成为他的阻碍,你喜欢他,便去找他吧……”
“你不信我?”唐棠追问道,眼里氤氲着水光,盛满了害怕与惊讶。
萧清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是骗人的,我分不清……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唐棠,你好可怕!”
唐棠只顾张着嘴喘气,却半点辩解也说不出口。萧清接着道:“我曾经真的以为我是幸运的,但是命运似乎总是在玩弄我。唐棠,我不想杀你,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你真的……要赶我走?”唐棠痴痴地望着萧清,只感觉心口似乎被撕裂一般,痛不欲生。
萧清一向孤清冷傲的脸上也会露出迷茫受伤的表情,他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恨意,五指收拢握成拳头,指甲刺入掌心亦不及心头半分痛。他看了看唐棠煞白的脸色,忽然醒悟到唐棠如今还是重病号,忍不住自嘲一笑。
“萧清……”唐棠忍住喉间的腥咸感,,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往上涌出。唐棠低低地唤了他一声,不愿与他分开。
萧清却残忍笑道:“我也是忘了,你现在生病了。算了,我走吧,在我回来之前,希望你自行离开。”
声音压抑着浓重的哀伤,萧清转身出了房间,头也不回,好似背后有恶灵追赶一般急促,他就是怕自己一回头,便要忍不住,舍不得离开了。
“萧清唔……”
萧清甫一离开,唐棠便急着下床去追他,但是刚走了一步,喉间血气上涌,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唐棠伸手捂住嘴,鲜红的血液便从指缝流出,且不断涌出,唐棠压抑不出地咳了一声,咳出了更多血。
而胸腔内早就绞痛难忍,似乎被虫子噬咬一般,疼得唐棠倒在地上,蜷缩起身子,张嘴只能吐血,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唐棠痛的生不如死,却还想着找萧清解释,用力揉了揉心口,便往门口爬去,张唇无声的唤着萧清……
意识却逐渐模糊,眼前越来越黑,黑到什么都看不见时,唐棠无力地倒在地上,耳畔最后好似听到了有人在喊他。
萧清……是不是你……回来了?
唐棠意识到这一点,既感到委屈同时又很欣喜,勾唇无声地笑了笑,指尖抓住了什么后彻底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好像……忘记了……码字!没有更新……我的错,明天要加更吗?
然后……好像并不虐,没有虐出我理想中的呃……紧接着,下一章,莫昕又会上线了,然后是糖了
咦?我好像剧透了?接下来是糖是糖是糖,真的,信我,因为我太渣不会写虐,唉
不管了,我改名了,名字太长不好记,现在是叫 泫鱼(念xuan yu)
随便怎么叫我都成,爱你们么么哒
☆、梦魇第八 2
宛若一场梦,几年悲喜寄与一人,但是他的心却有着别人,萧清一气之下离开家,但想想他如今已不是太子了,除了王府竟然有种无家可归的错觉,在酒楼借酒浇愁了半天,最后被路过的萧泠领了回去。
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还不忘提醒萧泠,他不回家了。萧清酒醉时话不多,本来也是个话少的人,但是萧泠和他兄弟一场,竟然从他脸上看出了难过落寞之意。然后无奈地把不愿意回家的醉鬼带回了自己的静王府。
这一闹下来便是一天多,醒来时萧清也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反倒还要问萧泠给酒喝。萧泠总不能不给,然后小心翼翼地劝了两句,还说了唐棠。不提也罢,一提起来唐棠,萧清的脸色就如临冰川,萧泠便不敢好奇多事了。
还是暗地里的让人传信回赵王府,说赵王在静王府做客不回去了。然后,被萧清看到了,也不说话,就站在萧泠身后,目光阴沉,吓得萧泠一哆嗦。
“二……二哥,你怎么不说话啊,吓死我了……”萧泠拍着胸脯余惊未定。
萧清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屋子,萧泠跟上去,两人走在街道上,萧泠解释道:“我是怕唐大人他担心,才让人传个信,没别的意思,二哥你要明察啊!”
夜里的长安依旧很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萧清不回答,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反倒问:“听说九弟以前是红袖招的常客?”
萧泠闻言心虚道:“二哥,你别说了,我已经很多年没去了……”
萧清不予置否,抬头看不远处的招牌,道:“很多年没去,那现在去看看如何?”
虽然是问话,但萧清已经抬步往那灯火阑珊的花楼走去。
萧泠一脸惊讶,跑上去提醒道:“二哥!这红袖招是妓|院啊!”
萧清闻言脚步一顿,冷静地点头,道:“我知道。”
说完,便踏进了红袖招门口,穿着暴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一看见这么俊俏的公子哥,便马上涌了上去,百般殷勤。萧泠亦被几个姑娘围了起来,一边追上萧清一边退却姑娘们的热情,心道二哥这是要闹啥呢?明知道是妓院还要进去!
萧清手中捏着酒杯,身边坐着两姑娘,因为萧清看起来冷冰冰的,不想是来寻乐子的,反倒像是来找晦气,姑娘们便不敢靠近他,硬是黏上了一旁看起来比较慈眉善目的萧泠。萧泠左右躲避,看得备受冷落的萧清脸色更加铁青。
倏而珠帘被一只玉白素手挑开,那是个一身白色纱衣的美貌女子,轻易便夺取去了所有人的瞩目。她莲步轻移,走至二人面前,施施然地施礼,优雅而动人,“青胭见过二位爷。”
萧泠推开那两个姑娘,略有兴趣地打量一番这女子,笑道:“红袖招的新花魁青胭姑娘,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二哥你说是不是?”
然萧清除了一看是瞥了一眼外,目光便又回到了酒杯上,并不说话。
青胭似乎对萧清更有兴趣,敷衍地对萧泠一笑,便坐下萧清身侧,抬手轻柔地抢去酒壶,为萧清斟满酒杯,笑道:“公子,让青胭来伺候您吧。”
萧清本想拒绝,但是居然有点头了。伸手去触酒杯,却被一只素手先夺了去,抬眸望见青胭语笑嫣然,抿唇笑道:“公子,这酒,得这样喝才有意思……”
尾音轻颤,撩动他人心弦,萧清面无表情地望着青胭就着他喝过的印子将酒液一口纳入口中,而后柔若无骨般靠近萧清胸膛,眸子里笑意盈盈,染着朱红的唇瓣缓缓地靠近萧清。
鼻尖的脂粉味有些陌生,萧清轻皱眉头,眸子紧紧地盯着越来越逼近的红唇,按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抵挡这般绝色美人的诱惑,但是萧清却再也忍不下去地将青胭一把推开,沉着脸起身拂袖而去。
青胭险些摔倒,也被口中酒液呛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瞪着萧清的背影。萧泠赶紧推开黏人的姑娘们追上萧清,还不忘丢了一张银票道歉,“对不住啊青胭姑娘,我这兄弟他最近心情不好……莫怪,莫怪。”
青胭捏着那张银票,气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还好没有引起什么大动静,萧清似是碰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匆匆出了红袖招。
萧泠也追了上来,劝道:“二哥,你这是跟唐大人吵架了?要我说,这夫妻吧,床头打架床尾和,没准你回去了,唐大人就给你乖乖认错了。”
萧清闻言停顿脚步,有些迷茫道:“可若是……九弟,若是你心悦之人,心中还有着其他人,你会怎么办?”
“什么?”
萧泠惊呼出声,四周的人便都看了过去,萧泠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可能?要是莫昕心里有了别人,我就把他抓回来关起来,非得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不可!诶不对啊,二哥你是说,唐大人他……”
萧清没有回答,又慢慢地走了起来。萧泠便大概了解了,怪道:“二哥,不是我说你,你看唐棠他跟着你出生入死,可没半点退却,他心里真的有别人吗?会不会是你误会了?”
萧清不语,眉头却因为这话拧了起来。
萧泠莫名感觉到一股怨气,想想萧清从来都是拿事实说话,怎么也不可能空穴来风,便干笑补救道:“二哥,那你这是离家出走了?要我说,你就不该跑,多怂啊……我是说!你应该问清楚,他是要选你还是要跟别人在一起啊!”
瞧见了萧清冰冷的视线萧泠赶紧把话转了个弯,小心翼翼地问:“那二哥,你到底问了没有,唐棠怎么说?”
萧清一想也顿住了,他好像真的没有问过唐棠的想法,当时就是被气得昏了头,而现在心里还是念着唐棠的。萧泠看他又不说话,便又劝道:“而且你看,唐棠他不是病了吗?你就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
说到此处,萧清倏地反应过来,他为唐棠求来的天心雪莲丹还没有给他服下!萧泠没发现萧清的异样,继续叹道:“有话还得好好说清楚啊,不然搞得跟我和莫昕似的,现在都不愿意见我,到时才知道后悔……”
萧泠幽幽叹气,回头却发现萧清不见了,一看竟然调头就跑了,萧泠担心他喝了酒,怀疑这是在发酒疯,赶紧跟上。这一路跑回了赵王,萧泠气喘吁吁地追了上去,萧清正逮着一个侍女问唐棠的去向。
那侍女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萧清便直接回了房,气势汹汹,萧泠心道不会要打人吧?这就算是二哥的隐私也不管了,万一唐棠受点什么伤,莫昕可就更不能饶了他了!
萧清并未喝醉,只是此时很担心唐棠,他的病怎么了,有没有在加重,萧清一概不知,心里也后悔怎么气头上来说走就走了,要是唐棠真的出事了,那才追悔莫及。
然而推开了房门却没有看到人,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少,唐棠不在这里……
萧清低着头,手中紧握着那个装着天心雪莲丹的药盒,指尖捏得发白,垂头丧气的模样吓了萧泠一跳,“二哥,你没事吧?”
萧清轻声叹道:“他不在……去找萧澈了吧……”
“六哥?怎么又扯上六哥了?”萧泠一时没反应过来,忽然惊道:“你说唐棠心里的那个人,原来是六哥!?”
萧清也说不出来心里的滋味,看上去很慌张,连脸上也出现了未曾有过的迷茫表情,抿唇道:“他真的走了……是我让他走的……”
“你这……”萧泠也不知怎么说,从未见到萧清如此难过的神情,也不知如何安慰。
这时伺候唐棠的侍女才跑了过来,磕磕绊绊地说:“王爷,前日唐大人被两个人带走了,奴婢拦也拦不住。那两人说了,要是您还想见唐大人,便让奴婢传一句话。”
萧清张了张唇,却没说话,他此时一心认定唐棠是被萧澈带走了,可若是他得偿所愿了,自己还要去打扰他吗?
萧泠却不似那般多虑,直接问道:“什么话,买什么关子,赶紧说!”
“是!”侍女接着道:“那位长得很像唐大人的公子说,想见唐大人,便去琼花别苑。”
“长得很像唐大人?”
此言让萧泠与萧清都惊到了,萧清望了过去,道:“唐棠可有留下什么话?”
侍女摇头,回道:“唐大人好像是病发了,满身是血,不省人事,被那二人强行带走的……奴才们没用,怎么也拦不住……”
萧泠想了想,问萧清,“难道会是莫昕吗?”
萧清的关注点已不在这里,心里重复着浑身是血,不省人事这几个字,越发惶恐不安,只随口答道:“几天前唐棠发病的时候,给他传了信……”
顿了顿,又急着问道:“琼花别苑在哪?”
萧泠也有几分激动,心想长得像唐棠的,十有八九定是莫昕了,“在东市,二哥,你要不要去看看,我也去!”
萧清心乱如麻,不由分说地又出了门,抢过一匹马骑上便走了。萧清有些后悔自责,没事吃什么干醋,连唐棠发病了都不知道,万一他出了什么事,自己可该怎么办?萧清向来知道唐棠在自己心里很重要,却更低估了自己。
其实只要唐棠好好的,不论他做了什么,在谁身边,萧清都不会计较,只求他过得好。
而此时的琼花别苑,唐棠方才悠悠转醒,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张带着几分稚气,却很俊秀非凡的脸,猛地惊到,昏睡了许久,喉间有些嘶哑,“你……你怎么在这!”
莫骄抿唇一笑,道:“哟,终于醒了。”
唐棠登时头脑清醒,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浑身无力地靠在床头,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不在王府了,这是间别致的屋子,素雅简介,两面窗户大大敞开,窗外随着阳光一同飘进来的,还几抹粉白的花瓣
应该是清晨,鼻尖弥漫着清新的空气,掺夹着丝丝冷香。
唐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也被换过了,只着一身洁白亵衣,但身边只坐着一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莫骄,让唐棠禁不住疑惑起来。
莫骄随着他眼珠子转来转去,又转到自己身上,倏而笑道:“你的衣服全是血,是我给你换的,还是我把你抱出平昭王府,带到这里来,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你要不要以身相许啊?”
唐棠不说话,脸色变幻不停,好似很意外,还有些失落,道:“这是哪?我睡了多久?”
莫骄道:“你都睡了两天了,居然也没人来看你,明明我留了地址的……这是本座的地盘,喂,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呀!你放心,还在长安!”
莫骄拦住了正要起身的唐棠,苦着脸摇头叹气,“本座救了你,你一声感谢都没有,醒来了就要走,你真是好无情好冷酷。昏迷的时候还抓着本座不肯撒手,叫我不要走的,啧啧……”
唐棠也听话的坐好,抿着唇窘迫道:“我真的抓着你……对不起,我也不知道,麻烦你了,莫教主……”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教主,你莫要再打趣我哥了,他才刚醒来。”
唐棠惊喜地看去,蓝色身影自门外走进,手中提着食盒,眼中带着几分浅浅的无奈笑意。他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端出药碗走了过来,在唐棠床边坐下,“大哥,你醒了就好,赶紧把药喝了吧。”
看是莫昕也来了,唐棠才放下心来,端起药碗乖乖地喝了药。才要说话,莫骄就问:“你是不是带了吃的来,再不吃东西他该饿死了吧?”
莫昕便道:“你饿了吧,我带了粥过来,来,我扶你过去吃点。”
直到填饱了肚子,唐棠才有机会开口问身旁的二人,他们挺奇怪的,二人突然间一个对他关心起来,一个变得格外听话乖巧。“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你们是怎么了?”
闻言二人脸上的笑容都顿住了,莫骄揉了揉笑得僵硬的脸,说道:“诶,没什么,这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也不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我能理解你的。”
莫昕也道:“教主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大哥,既然你已经……毕竟皇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解了毒,便安安分分的过上寻常日子,也不错。”
唐棠听得一头雾水,摆手打断二人,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呀?”
“你不是移情别恋了吗?/那姓萧的不是给你下了药吗?”两人异口同声道。
唐棠便更糊涂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移情别恋,什么下药,我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看来他真的不知道。”莫骄对莫昕说道。
莫昕也点头,半晌,才斟酌好语言,脸色凝重问道:“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中了一种叫情丝绕的蛊|毒?”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情丝绕,可以回头看四十九章(好像是那里吧),然后我又忘了码字,其实是因为去玩没有码字,耿直如我……我估计前面埋的伏笔,我不提出来的话是没人记得的,但是这一个还算比较重要的啦,还有炒鸡欢迎你们来催更啊
☆、梦魇第八 3
萧澈最近可谓是意气风发,朝堂上颇得皇帝重视青睐,封赏不断;身边又有美人相伴,得偿所愿。而今在朝堂上,宁王萧澈虽不是太子,却也有了隐太子的气派,朝中文武百官纷纷重新站队,谁也不再无视这个独得皇帝恩宠的六皇子。
但事实上皇帝为何会重视萧澈,连萧澈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计划失败,他也做好了受罚的准备,然而突然间这等好事落在了他头上,先是惊悚,而后警惕,到得意忘形,他也搞不清楚皇帝的心思。
而有一件事皇帝这快一个月来从未曾停过,就是派人寻找冷清秋,可惜搜遍了整个京师,仍是了无音讯。再一次寻人未果时,萧澈撞枪口上了,被皇帝揪着一点小毛病训了一顿,萧澈纵是再好的脾气也不想忍了。
而正巧这时,萧清怒气冲冲地上门来找晦气,还打伤了萧澈,为了补偿萧澈,皇帝把萧清禁足了,还立了萧澈为新太子。惊喜来得太快,萧澈还未能反应过来,只温温柔柔地安慰着傅瑾,“白雪,我的伤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傅瑾秀美的脸上若有所思,轻蹙眉头道:“阿澈,你真的对唐棠下了蛊毒吗?”
听到唐棠,萧澈的脸色便不怎么好了,若不是唐棠,他也不会被萧清捅了一刀,真是飞来横祸。可若不是萧清这一刀,他也当不上太子,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萧澈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但是独独不想让傅瑾失望,他哄着傅瑾道:“白雪,这些都过去了,你我已经在一起了。等过些时日,我向父皇请旨,我们成亲可好?”
傅瑾眉间似有忧愁,这些事情他不关心,但有些事他不想看到,便劝道:“阿澈,唐棠帮过我们很多,平昭王也曾帮过我家,他们于我都有恩,你答应我,不要为难他们好不好?”
傅瑾开口让萧澈做事,萧澈没有一件是不答应的。虽然不喜,却也明面上点了头,道:“好,答应你,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值得。”
傅瑾这才安心的笑了,仿若春阳照耀下冰雪融化的那一刻,温暖无暇能照亮萧澈的全世界。
至于萧清为什么会打伤萧澈,这要追溯到三天前他去琼花别苑的事。
三天前。
萧清与萧泠到了琼花别苑时被人拦住,护院说主人吩咐了,姓萧的与狗不得进入。
这明显是针对皇家了……萧清不用多想便知道,能进王府将唐棠强行带走,还敢在门前这般嚣张的人,可没有几个。萧清都不说话,直接打进去。
将护院打倒了一片后,才看到有人出来。蓝衣公子站在二人身前,挥退了护院们,脸上有几分挣扎,终于开了口,问道:“你们还来干什么?”
萧清也不废话,直接道:“唐棠呢?”
萧泠也很激动,他很久没有见莫昕,快两个月了,此时一见,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便紧盯着对方不放。但莫昕看起来并不想跟他们多说,反倒要送客,“你见不到他了……你们走吧。”
莫昕言语间有些遮遮掩掩的意思,萧清感觉不对劲,问道:“唐棠到底在哪?”
“他……”莫昕低着头,轻咬唇瓣,眼波流转,秀眉轻蹙。
莫昕的欲言又止让萧清越发着急,“他到底怎么了?”
莫昕抬眸望了望萧清,眼里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道:“他说让你忘了他,他不会再回来了,也不想再见到你……因为,我救不了他,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萧清,大哥他……他已经,已经走了……”
短短一句话,莫昕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一会儿才说完,而萧清已经彻底愣住了,“什么叫不在了?莫昕,你好好说话!”
莫昕很为难,只反问道:“你别问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有什么办法?都过去两天了,你怎么才来?大哥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去哪里了?”
萧清木然瞪圆了眼,好似感觉自己语气不对,莫昕移开视线,眼里化不开的清愁,望向扑簌簌落下铺了一地的琼花,粉白相间的烂漫又带着浅浅哀伤。
“总之,你走吧,我会带他的尸骨回家,好生安葬的。”
“二哥!”
顷刻间,与唐棠相处的没一个画面如走马观花一般一一浮现在眼前,萧清不愿意相信莫昕的话,他才离开了两天,唐棠怎么可能就……可是他也知道,在他离开家之前,太医院的人都说唐棠这怪病没法治。
唐棠说过的每一句话,为他做过的每一件事,都在萧清脑海里重复上演,不是说好了要一直陪着我吗?因为我一时错了,就无法挽回了吗?
忽闻萧泠惊叫了一声,莫昕回头去看,萧清目光呆滞跪在地上,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与自责。他呢喃自语道:“不会的,怎么可能,他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他到死,都不肯再见我吗?是不是因为……我要赶他走吗……”
莫昕有些惊讶地看见萧清脸上划过一条泪痕,几乎说不出话来。那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人,也会为了儿女私情而潸然泪下吗?
莫昕看着心里也不舒服,他轻声劝道:“你回去吧,往后他再与你无关了。”
“我不信……我不信,怎么可能……唐棠,是我不好……我不该走的……”萧清摇头,不断重复自语,竟像是自我催眠一般,双手捂脸低声痛哭起来,虽已极力压制,身体却抖如筛糠。
莫昕于心不忍,瞥开视线。萧泠也叹道:“造化弄人,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二哥,你节哀吧。小莫,你也别难过了。”
看莫昕不堪多说,也不忍直视萧清哽咽如孩提般的模样,萧泠便多言安慰了一句。他知道唐棠对莫昕的重要性,想来此时,莫昕该是最难过的。
而莫昕闻言,只是皱眉望了他一眼,便又幽幽叹道:“赵王爷,你忘了我大哥吧,回去吧,该怎么样便怎么样,往后不必您为他操心了……”
“怎么可能忘得了?”
萧清哽咽道,抹了一把脸,双手还微微颤抖,慢慢放下,他脸色瞬间煞白,双目无神,反问道:“怎么忘掉?谈何容易?”
萧清摇了摇头,想莫昕低声道歉:“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他……”
“算了,他本来身体就不好……你走吧,我不会找你晦气的。”莫昕抿唇道。
萧泠此时方觉得奇怪,莫昕看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难过,而后看了看他的脸,登时明白了。萧泠惊讶地抬手指着莫昕,正要说出口就被莫昕瞪眼止住了,幸好萧清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
萧泠想了想,低头靠近莫昕小声道:“小莫,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二哥他很难过的。”
莫昕瞪着他,同样低声回道:“没你事,滚一边去!”
萧泠很受伤,看了看伤心欲绝的萧清,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却听铮的一声,貌似刀剑出鞘的声音,莫昕回过头去,萧清满目悲切,竟拔出了匕首缓缓送上颈脖。
“二哥!”
惊得萧泠与莫昕赶紧过去制止他,却被一颗石子先打落了萧清手中的匕首。萧清手背上倏地红了起来,一抬头,便看到在不远屋檐下,站在莫骄身后,正惊慌失措的望着他的唐棠,便欣喜得话也不会说了。
萧泠也望了过去,一看到唐棠还好端端的在这,便气得指责莫昕,“你还真能乱来,万一二哥真的出事了可怎么办!”
莫昕张了张唇,却什么也不说,水润的眸子里有几分委屈,萧泠便吼不起来了。莫昕转身过去,道:“别跪地上了,起来吧。”
萧清已经彻底愣住,待看到唐棠进了屋子,才由萧泠扶了起来,“二哥,有什么话进屋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拔刀子啊!”
萧清置若未闻,这一刻他好像能理解,当初在青核巷里,萧泠重逢莫昕时激动到说不出话的感受了。
但进了屋子,唐棠却没再看他,反倒是冷冷淡淡的,坐在对面低垂眼眸。屋子里安静得有些闷,莫骄起身拂袖,道:“本座出去走走,你们慢慢聊吧。”
见状萧泠也拖着莫昕出去,待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萧清才渐渐回神,伸手想要触碰他,却被唐棠极为冷淡的抽了回去,萧清叹道:“对不起,我现在才来找你,你的病,好点了吗?”
唐棠抿了抿唇,轻声道:“我没事了……你,你方才为何要自残?”
犹豫了许久,唐棠才终于问出口。萧清倏而笑道:“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是他们误会了。”
闻言唐棠抬眸望了他一眼,眉间轻蹙。
萧清又道:“倘若真的自残便可以让你回来,我也是愿意的!”
唐棠低下头不说话,手心捧着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杯。
萧清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发涩,“唐棠,那日是我的错,我们回家吧,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那些话,我以后都不会再多说一句。我们回家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萧清看到唐棠肩膀抖了抖,但他却没有回答。萧清以为唐棠是在气自己不讲道理就赶他走,便又诚恳地道歉,“唐棠,我错了,你想怎么罚我都行,我们回家吧,嗯?”
唐棠肩膀似乎抖得更厉害了,忽然吧嗒一声,一滴水珠自唐棠眼角落下滴在茶杯里,萧清清晰地看到了,心下有些慌乱,手忙脚乱地安慰道:“你……别哭了,都怪我,是我没来得及早点出现在你身边,你就不会老六利用,都怪我,你别哭了!”
萧清一个劲地把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竟然丝毫不再计较唐棠细作的身份,唐棠又想起上一世自己身份被揭穿后亦是如此,眼泪便控制不住,吧嗒吧嗒地大把掉落在桌面上。
萧清慌乱地找了许久,才从身上找到了手帕,小心翼翼地给唐棠擦眼泪,生怕他哭得岔了气。而他越这样小心,唐棠便压制不住的梗咽起来,哭得两只眼睛通红,还打了一个嗝。
唐棠静了静,伸手推开了萧清,一双红肿水润的眸子瞪着萧清,似嗔似怨,责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萧清一愣,不管什么点头应下,“是是是,怪我,我气头之上,故意不回家见你,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唐棠咬了咬下唇,他讲的也不是这个……唐棠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才好好说起话来,“可是已经晚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萧清这下懵住了,楞是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说什么?”
唐棠看起来很生气,指着门口怒道:“我让你走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讨厌你,烦死你了!”
萧清脸上僵硬,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唐棠被吓了一跳,还是壮着胆子道,“我说我不喜欢你,我很讨厌你,从一开始,我就是不是真心对你的……我就是在骗你,我喜欢的人,只有萧澈一个,而不是你!请你离开我的生活,我不想再看到你!”
萧清不可置信道:“你是在生气说胡话对不对?唐棠,你不要这样,我今天来就是来接你回家的,我有话回家好好说罢……”
“不必了!”唐棠断然拒绝,决然道:“我不会再回去,不会再和萧家的人有任何联系,不想再看到你们,请你……离开我的身边,放我走。”
唐棠一字一句道,扎在萧清身上,字字诛心。萧清面色冰冷,整个屋子瞬间被冷气压席卷,唐棠瞥开视线,“请王爷离开,草民身体不适,便不送了。”
萧清无意识地摸了摸心口,似乎撕裂一般痛,再也坚持不下去,转身落寞离开。
带萧清走后,莫昕才慢悠悠地从屋子后面摸进来,看唐棠还站在原地发愣,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大哥,回神了!”
唐棠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撇了撇嘴,低声问道:“我方才说话,是不是很伤人?”
莫昕想了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后悔也没有用了。”
唐棠默默点头,手掌按在心口上感受着一下一下沉稳的跳动,道:“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那我方才不是很丢脸吗?莫昕,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偷听我说话了!”
莫昕嘿嘿一笑,暗自撇嘴。
萧清刚出了琼花别苑,却找不着萧泠,心想也是,有莫昕在,萧泠早就被迷得站不住脚了。突然脑袋上一疼,萧清看了看地上的青皮果子,一抬头便看到了树上的莫骄。
萧清这下被彻底惹毛了,刚要动手莫骄就嬉皮笑脸地跳了下来,拍着手笑问:“想不想知道唐棠为什么这么对你?”
萧清顿了顿,冷声道:“关你什么事?”
莫骄不以为然,耸肩道:“与我无关,但是我知道的比你多。比如……”
莫骄凑近萧清耳边,轻声笑道:“我知道他逼你走,不想再见到你的苦衷。”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没有什么灵感码字,感觉每一章都很艰难的挤出来。好想完结啊!好想开新坑啊!
☆、梦魇第八 4
莫骄的话让萧清冰冷的面色稍稍一滞,而后抓住了莫骄衣领,怒道:“你到底知道什么!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伤害唐棠,否则,我一定绕不过你!”
莫骄不以为然,道:“这么着急?你关心唐棠,可人家未必领情。”
萧清捏着对方衣领,指尖用力得有些发白,冷声道:“我只要他好好的,你若敢伤他一根头发,我会让你十倍奉还。”
莫骄没有反抗的意思,他与萧清身高相差无几,就算被抓着衣领也不会很难受,反倒嗤笑道:“你现在要是动了我,唐棠也就没活路了。”
“你不怕我杀了你?”萧清冷着脸威胁道。
莫骄斜眼打量一番萧清,“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在我眼里,你不过也是蝼蚁罢了。可你要是杀了我,唐棠的病谁来治?你动手啊,本座堂堂魔教教主,岂会怕死?”
“你!”萧清瞪圆了眼,始终还是悻悻地放开了对方。
莫骄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衣领,幽幽说道:“我还以为你真要走了,真被唐棠给气跑了,那我这生意,可就谈不成了。”
萧清两条长眉绞在一起,问道:“什么生意?”
莫骄瞥了一眼萧清,乐道:“咱们合作吧,我帮你救唐棠,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两个……”萧清觉得此人真是强盗,无理取闹,道:“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哟。”莫骄新奇地瞧着萧清,“唐棠都说了不喜欢你,你却为了救他,连想都不想,就这么答应了?够利落,本座就喜欢你这种聪明人。”
萧清听到此话抿唇不语,转移话题,“莫教主不妨直言。”
莫骄颔首,脸上笑意也收敛起来,“你知道宫中有一株无相莲,本座想要它,王爷,你怎么看?”
“不成!”萧清一口回绝。
莫骄笑得相当讽刺,道:“刚才还夸你痴情,才多久就变了,还真是薄情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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