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穿书]炮灰总想当主角 作者:管红衣
正文 第14节
[穿书]炮灰总想当主角 作者:管红衣
第14节
首当其冲要面对的就是进阶时要遭受的雷劫。
在修士有违天道的修真之路上,每进阶一层都要遭受一次雷劫。雷劫从一重到九重不等,一般越是往后要遭受的雷劫重数越多,这也是为何许多合体期和渡劫期大能都迟迟不敢再进一步的原因——因为越是往后,就越是不一定能抗得过雷劫。
很多没抗住雷劫、又无法尽快的夺舍重生的,最后都难免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当然,越是往后修炼要遭受的雷劫重数越多这一点,也并不是绝对的。
现在的修士之所以都追求正统功法选择慢慢修炼而很少有人去选择那些对修为提升极有助力的邪门方法,便是因为这世间的天道使然——倚靠吸收残魂和他人修为增进自己修为的做法是天理难容的。这样的人虽然修炼的很快,但一般在晋级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抗得过雷劫。
何况除了雷劫以外,那种做法也极容易令人走火入魔。
嗅着他身上的那股味道特殊、明显就是特别调制的、能助人凝神静气的冷香味儿,景繁生忽然就能想象得到,当年自己被追杀、一路从重明山被逼到伏魔镇的那段日子里,在颜萧然的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颜萧然这一回稍微比景繁生走快了一小步,他有些沙哑的声音里头依旧透着温润:“所以我更想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情。”
看着前面依旧高大挺拔的白色身影,景繁生的视线不知怎么的,就微微有些模糊了。
他口中喃喃着道:“十五年前,十五年前啊……”
修真之人追求的本是超脱六道之外,不在五行之间。而像重明山这样万年以上的大宗门,每一年却还是会像凡间一样有一个特殊的日子做为节日,是要全门派上下一起庆祝的。
十五年前重明节的那一天,景繁生骚包地将自己的一头黑发整齐地打理好后用重明山统一的发冠束好,将一身黑袍用灵力顺的一点褶子都没有,又选了一块上好的美玉挂在腰上做装饰,他早早地收拾了个妥当,待推开房门之时,颜萧然已经在院子里头练剑了。
“你真的不跟我去凑个热闹?”景繁生问。
挥舞着灵剑的手顿了顿,颜萧然侧头看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
“也罢也罢。”景繁生背着手,腰上悬着鞘身古朴的惊鸿剑:“今日估计还会有其他宗门的人来拜访,你不露面也是对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篱笆旁边,仍是不太放心地道:“你今日哪里都不要去,如果有事儿的话就捏碎玉简叫我。”
“嗯。”应了一声,便继续挥剑不再说话。
景繁生:“……”
颜萧然神识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估计再有几回就能完全痊愈了。景繁生心想:前两天这小子还眼睛亮亮的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怎么今天又闹起别扭来了?
不过他现在可没空理会这大龄男青年的心中所想。一想到主峰那头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就直接在院子四周布了个结界,然后哼着小曲越行越远了。
重明节是纪念重明山建成的节日,每年都要过上一过,但也不强制要求所有人都参加,毕竟还会有人或是游历在外,或是出门下山做任务,更有许多人一打坐闭关就是很多年的情况。
但是近些年很多大小宗门为了跟这个世间仅有的医学大宗交好,每一年都会派上一些人来送些贺礼。这一天要打理的事物便渐渐地变得繁杂了起来。
但是这些可一点都不影响景繁生凑热闹的心情。
一上了主峰,许多人便纷纷向他打招呼。
“大师兄,昆仑的玉辰、玉鸿两位长老一早就到了,礼物已经被收到库房,你看看要不要先过目一下?”两个头梳双髻的年轻女修优雅多姿地款款向他而来。
景繁生挑着满带桃花的眼角问道:“礼物可都清点好了?”
两个女修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道:“当然已经清点妥当了。”
景繁生笑道:“那便好了。你们做事我放心的很。”
旁边的女修嗔怪道:“大师兄你这哪里是放心的样子?若不是二师兄下山去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什么事?”
“唉唉唉!吴师妹你这就冤枉我了。”景繁生连忙解释:“我平时,那不是怕你们累到吗?”
那两个女修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又有一个男修过来询问别的问题,景繁生便又被拉去了另一边。
修者的节日当然也不能完全就像凡尘一般,吃年夜饭或是放上几挂鞭炮。重明节这一天最重要的节目便是主峰上的所有人无论修为地位都要齐聚一堂,共饮灵泉茶水,同商天道。
等到日暮西斜、天色未黑之时,这茶会话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却才刚刚是开始。
以往但凡到了这个时候景繁生都是坐不住的。上首处一位长老正在对道义为何进行分说,景繁生对这些从来就没什么兴趣,他忍住打呵欠的冲动,将自己面前的灵茶一饮而尽,随即小声对旁边的师弟说道:“怎么这个时辰了,潇湘宫的人还没来?我去山下看看。”
以往来送礼的一般都是早上到,午时离开。这会儿昆仑无量和附近其他的几个小宗门的人早就告辞了,潇湘宫的人却还未到。也算够不同寻常的了。
坐在他后面的几个黑袍青年和女修都掩唇笑了,有人说:“大师兄这是想念邢姑娘了吧?”
“也不知道邢姑娘今年会不会来?”
长辈在上面讲话,下辈便不能在下面大声交谈。景繁生没有理这些起哄的,直接起身猫着腰儿悄悄离开了静室。
走在已经没有人的主峰大道上,景繁生抻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
邢染歌吗?景繁生嗤笑,他可不会想她。
他压根就没想去打探以往送礼最频繁的潇湘宫为何这个时辰还没来,他只是单纯地听不了谈经论道想要出来放个风而已。
此时的太阳已经全部落去,主峰上布满了能发光的法宝,倒是把道路照得一片通明。
景繁生抻完了懒腰,不知怎的,就想到东岭峰上现在除了星光以外,应该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修真之人的目力已与常人不同,只要有光便能看清事物。可一想到白衣青年这个时辰也许还在院子里挥剑,又或者是正独自坐在漆黑的屋里打坐修炼……没由来的,景繁生便想回去看看他。
颜萧然今日还没有服清心丹。
景繁生忽然想起昨日丹药正好全部吃完了,他还想着今日要再给颜萧然炼制一批的,没想到事情太多忙了一天,倒把这茬给忘了。
不过他的储物袋里就有现成的草药,再在回去的路上路过池边时取上一些灵泉之水,炼制小小的清心丹而已,对于景繁生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
等拿着一小瓶子清心丹回到东岭峰上的时候,颜萧然果然正在屋里盘膝修炼。
景繁生推门而入之时,对方便睁开了眼睛。
那晚的月光较盛,从窗外投过来,映得青年的眸子越发明亮。
“喏。”扬手将琉璃瓶子扔了过去,景繁生复又紧走几步,一撩衣袍坐在了床旁边。
颜萧然服下一颗清心丹以后又是将功法运行了几周,才睁开眼睛道:“我的伤已经差不多全好了。”
“是吗?”景繁生不见外地将自己的额头贴了过去,眼睛一闭,便分出了一缕神识进入了对方的识海。
颜萧然是水属性的。他的识海当中便有一大潭看起来广袤无垠、完全没有边际的池水。
几十年前这潭池水还没有一丁点生机的干涸着。
现在整个识海却已经变得满是水汽了。
很奇怪的,这一次颜萧然并没有跟进来。景繁生也没有多想,只粗略地看了看情况心里有个数便退了出来。
可是一从识海当中退出来,他便立刻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
……自己和颜萧然的姿势……有点奇怪。
两个人不知从何时起竟双双倒在了床上,这会儿对方死死地压在自己的身上,双手还胡乱地扒拉着自己的衣衫。这姿势,饶是虽然四处瞎撩其实已经清心寡欲了几百年的景繁生也立刻觉出了不对。
刚刚意识到这一点,他便抬腿试图将对方顶开,然而这个时候双眼迷离的颜萧然猛地一低头,景繁生便觉得自己的唇被人含住了。
卧槽——!
景繁生只觉得自己的头脑立刻响起了一片轰隆隆的轰鸣声。不只是心理上的,更多的竟然是生理上的反应。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脑袋晕的厉害。
他俩中毒了。
是什么时候?!
身体似乎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禁锢住了一般,景繁生摊在床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视线变得极度模糊,已看不清对方原本白净的脸上竟已经染上了一抹嫣红,朦朦胧胧间只能感觉到他一改常态的热情的吻和已经过于炽热的体温。
衣衫半解间,耳畔除了青年粗重的喘息声,便是对方口中泄出的一声又一声的呼唤。
青年在叫:“景师兄。”
后面生出一阵刺痛,就算隐隐觉得不能这样,但就像失了理智的颜萧然一样,景繁生也已经无法思考任何事物。尤其是青年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又压在他身上又碾又蹭的时候,就像是有一团火将他引燃、又烧得他无处可藏。
真真是意乱情迷。意识模糊间,景繁生最后想到。
沉迷下去的景繁生万万没有料到,这些并不是事情的全部。事实上他清醒之后的事才是一切的开始。自己被重伤,一夜之间,重明山满门被屠,这些才是狠狠地从云端跌落、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想的往事。
他在这个世界横行百年,向来都是恣意妄为、自大狂妄的。如果不是那时候生命正在急速的流逝,他还真想不起来自己其实是一本书中的大炮灰!并且如果按正常的时间线算,原著当中的“景繁生”大概在他这个年龄已经身陨了。
他那个时候,是真的以为自己会就那么死在颜萧然的手上。
所以面对这个宿命中的死敌,才一跑就是这么多年。
然而看着刚刚才陪着自己跳了一把洛水河、如今正走在自己前面半步远的青年,想起那时候掐住他的男人血一样猩红的眸子,景繁生兀自想到:“也许当年,颜萧然真的是因为中毒神志不清才会想要杀我的啊。”
虽说两个人是宿命当中的死敌,但他俩只是睡了一觉以后这人就莫名其妙地要杀自己,仍让景繁生觉得事情是有些不对头的。
更遑论那时候他们两个人又莫名其妙地中毒了。
那个时候颜萧然每天都要吃上许多药,因药性相克而引起神志不清也是极为正常的情况。何况依景繁生的回想,颜萧然的那种情况不像是中毒导致的,倒更像是……入魔了。
“景……师兄?”
景繁生在这一声叫唤中突然回过了神来。
他一抬头,就看见颜萧然不知何时已经回过了身子,大概是见自己迟迟都没有答话,此时正满眼困惑地看着自己。
陷进回忆的时候难免会叫人沉浸在往昔的感觉中难以自拔。
景繁生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又晃了晃脑袋,一瞬的沉默过后他突然就又哎嘿嘿的没心没肺般笑了起来:“既然你不记得了那便罢了。唔,有些事情不记得了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不是?”
颜萧然微微蹙起了眉头,虽然依旧面瘫着,但却可以很明显地令人发现他的情绪变化。
……这样子就跟十五年前的青年有些相像了。
景繁生又想到:“如果十年前落日岭上的那一次,颜渊他仍是走火入魔着的……”
想想凌绝峰上那密密麻麻地被剑气割裂的土地,倒真不像是一个神志正常的人会做出的事情。
一想到凌绝峰,他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你是怎么回到无量山的?”
提到这个,颜萧然神色便变得晦暗不明了起来:“我那时候情况不大好……是柳寻晴找到了我,将我带回无量剑宗偷偷安置起来的。”
“哦……”景繁生这一声“哦”的语调足足拐了三个弯,他冲颜萧然眨眨眼睛,嘿嘿笑道:“如此说来,那寻晴姑娘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只是在无量山的时候我怎么没有见过她?”
颜萧然没有立即答话,原本静谧的甬道变得越发地安静无声。
这一瞬间白衣青年忽然就摇身化成了寒气逼人的冰柱,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连声音都似带上了一种狠戾和嫌恶,就好像对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似的,颜萧然有些冷硬地说:“她已经死了。”
景繁生:“……”
他虽然十分好奇那柳氏兄妹究竟做了什么才惹得萧然君这般冷淡对待,但八卦总也要分个时间和场合。而且修士的生命虽然比起常人来要普遍长上数倍,但其实每一个修士的性命都并不是那么牢靠的。
景繁生在这个世界活了几百年,见证死亡对于他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的经历。刚才最后脱口问出的问题也只能归咎于他嘴欠。
倒是那时候灵光一闪间,被他想起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颜萧然没有理由凭白就入了魔、要杀自己。
而且如果他仅仅只是吸收了自己的修为的话,绝不会一跃成为分神后期的修为。毕竟他们俩那时候都是元婴修为。而元婴和分神期之间的鸿沟可不仅仅只是几倍的关系。
更何况如果颜萧然吸收转化的都是别人的正统修为而非邪祟污秽之气,虽然仍是极可能抗不过雷劫,但应当是不会走火入魔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在他们两个都神志不清的那个时间里,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闯上了东岭峰。
这倒是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了。
第47章 惊鸿1
当年重明山一夜之间满门被屠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和令人难以置信——所有人都被粹了剧毒的剑一剑毙命。然而若说是有人闯到了山上,护山大阵却没有任何反应。就连山上,也找不出任何被外人所侵犯过的痕迹。
重明山虽然多年以来尤为重医轻武,但却也不是一点战力都没有的。可偏偏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间、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挣扎的情况下丧了命。
这么一看,仿佛真的是唯一一个活下来了的人嫌疑最大。
可是虽然那一晚景繁生也有一段时间失去了意识断片儿了,但他却也可以肯定,这杀手绝不是神志不清的自己或者颜萧然下的。
因为手法不对。
就算神志不清,他们也不可能刻意找来一把淬了毒的剑去杀人。
就好像多日漂泊在海上终于看见远处有灯塔了一般,景繁生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些头绪。
然而就算是再急于查探和证实自己的这个想法,也要先想法子从这里出去……
“景期?”
景繁生再次回过神来,发现颜萧然仍旧目光闪烁地看着自己,他有些莫名其妙:“嗯?”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景繁生愣了愣,随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挥挥手道:“都过去的事儿了,反正我都这样了,不提也罢。”
对方的答非所问和长时间走神令颜萧然觉得有些烦躁,他的睫毛不住地扇动起来,声音透着委屈:“我一直都在找你。”
“……哦。”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景繁生下意识地点了点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既然颜萧然不记得了,那么无论是这人事后差点杀了自己成了自己重伤的罪魁祸首这件事,还是后来的一系列破事,景繁生便都不打算告诉他了。
他是真心不想再提起关于那天的一切。
那天晚上的事情现在想想给人的感觉还是很混乱。但景繁生觉得那个时候颜萧然又打不过自己,他俩稀里糊涂就做了的那事八成是你情我愿的——毕竟自己那会儿脑子也不清楚。
爽没爽到他是不记得了。并且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让他没空去觉得有什么不爽。
但是对于修真之人来说肉身和性欲本就不那么重要,景繁生觉得既然做都做完了,他一个大男人也没必要再哭唧唧地翻旧账。
最主要的是,他可不想让十一再多出个爹来。
十五年后再见到颜萧然时心中生出的那种想要立刻逃走的冲动,比起担心对方会再刺他一剑,他倒更害怕景十一的长相被人看出些什么。
这种感觉说来也很奇怪。
他宁愿整日心惊胆战地去猜测和揣摩颜萧然到底会不会把十一当成亲传弟子悉心教导,也不愿让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知道彼此之间的血缘关系。
也许是景繁生心中到底还有个结。
虽然修真之人一心向往成仙、为了增进修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对于肉身和节操之类的问题都不是很在意,但景繁生怎么说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居民,世界观自然就与寻常人不大一样。
当然,他从不是个矫情的人。他可以因为两个人都有责任而不去计较自己被颜萧然给睡了的事,但却始终无法接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竟然会给另一个男人生孩子的事实。尤其那个人还是他的假想敌和命定宿敌、他所在的这个世界的男主!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当景繁生重伤不愈、头痛难忍的时候情绪便会被心中的愤恨所淹没。这就直接导致了十一很小的时候并不得景繁生的待见,他甚至都不能出现在他面前,因为很多时候景繁生都恨不得直接把那孩子掐死算了。
直到后来景繁生的伤势托他这具身体体质特殊的福而慢慢好上一些,情绪变得稳定下来,他才逐渐发现了景十一诸多的可爱之处。
无论是心中有结还是单纯出于那奇怪的恋子情结,亦或者他还指望着有一天可以彻底摆脱掉颜萧然,总之景繁生对于十一这件事连想都没有多想,下意识地便刻意隐瞒了。
至于颜萧然害自己识海崩塌神识受损严重的事儿,如果对方真不是有意,景繁生也不想追究。这时候追究谁对谁错对于现在和未来他要面对的事情可一点帮助都没有。
于是景繁生便又使出了他装傻充愣的伎俩,故作惊诧道:“我有躲着你?没有吧!话说回来我怎么说也是个千年难遇的旷世妖邪了,出门儿的时候躲着人走那不是很正常吗哈哈哈!”
颜萧然明显地蹙了蹙眉头。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对方面颊的时候骤然顿住,复又握紧了拳头将那只手落下了。
极为大力地用四指一次次地刮过手心之上疤痕,颜萧然十分认真地说:“就算你是什么妖邪,也没有人能动你了。”
景繁生正觉得对方变化明显的神色和突如其来的动作似乎有什么不对,便被这句话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虽然已经明确得知颜萧然并不会为了除魔扶正就要杀他,这一点倒是让景繁生觉得很欣慰。可萧然君你这么说话真的就没觉得有一丝丝蜜汁尴尬吗?!
景繁生摆了摆手,顾左右而言他道:“咱们还是先从这儿走出去再说吧,这甬道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你懂阵法,等一下你仔细看看此处是否有什么幻阵?”
“好。”颜萧然点头,却没有立刻往前走,而是将手掌附在了景繁生的额头上,像之前在无量山做过好多次的那样,将清凉的灵力一点点地渡进了他的识海。
景繁生也没拒绝。
他的酒早在云台上的时候就喝没了,如果现在头疼发作的话吃丹药也缓解不了多少。
等两个人再次出发,景繁生又开始庆幸颜萧然是这样一个见别人不愿多说就不会再问的性格。
本来两个人现在身陷在这条狭窄闭塞的甬道里就已经够让人觉得不畅快的了,如果这时候还要让他想一大堆理由去搪塞人,景繁生觉得自己肯定会被活活烦死。
颜萧然一直都是个特别识趣儿的人。这点倒一直都蛮招人喜欢的,景繁生默默地想。
他们又在这条湖底的甬道当中行了小半个时辰。两个人的步速都不慢,这么长的时间所走的路程都比整个洛水湖的直径要长了,然而他们依然身在这条甬道当中。而且一路走来这通道的宽窄仿佛都没有变过。
之前就怀疑这里的情况是阵法使然,如今倒更是确信了。
原著当中的这个地方就像一个bug似的存在,估计就是养喵的豚鼠的一个临时冒出来的脑洞,并没有详细地进行过描写,因此景繁生身陷其中也是俩眼一抹黑。
这世上要说起符篆和阵法,第一个令人想到的当然就是潇湘宫。
幸亏颜萧然身为炼器大师虽然不一定擅长做护山大阵或者传送阵,但对于这方面的阵法却还是有所了解的。
知道原理,这小小的幻阵在萧然君面前自然就不够看了……对于这一点,景繁生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们又行了一段,颜萧然忽然停住了脚步。他修长的手指越过景繁生按在了一面墙上,摩挲了一阵,忽然指尖灌上灵力轻轻一推,景繁生身侧的那面墙便轰然崩塌了。
景繁生:“……”
颜萧然推的这么一下虽然看似轻松,但景繁生却可以感受到那一瞬间极强的灵力波动。
墙倒塌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下意识地就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说力量够暴力破阵的话,便没有人有那个耐心会在找到阵眼以后再破坏。但他们俩怎么说也是身陷在洛水湖底,暴力破坏的话一不小心便会面临湖水倒灌的危险,如今颜萧然的天罡罩已经损毁,如果当真有洛水灌了进来……
幸亏这堵墙倒塌以后,除了飞扬的尘土劈头盖脸的落下来以外,倒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颜萧然说:“这甬道是个回字形,加了幻阵以后才会让人觉得是在走直线,其实我们一直都在转圈。”
他这么说着,就当先踏进了倒塌的墙体的另一面。
景繁生便连忙一提衣摆跟了进去。他对阵法一向不感兴趣,也就懒得问他到底是怎么在笔直的、左右完全一样的甬道里区分哪面墙壁是里、哪面墙壁是外的。
因为担心那镇在塔中的大妖已经被放了出来,刚刚进去的时候景繁生的神经还是紧绷的。
可是一进到墙壁的内侧,他便被那内部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这里的景象乍一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钟乳石洞。只是整个洞中只有一大块母乳形状的钟乳石悬在天棚顶上。也许是这石块不是普通的矿石,它上面竟然还能自然发出星星点点的荧光,这就使得整个洞穴都像是被一顶华丽的大灯照亮了似的。
那块钟乳石上还不时地会有水滴滴下来,也不知道积累汇集了多少年了,他们前方不远处便是一大摊盈盈的泉水,在上方石块特有的荧光下,颇有些水波潋滟的感觉。
石洞当中除了偶尔滴下的水滴声外,再没有一丁点其他的声音了。
四周静谧的氛围让景繁生和颜萧然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对于这湖底的奇怪构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外面的幻阵明显是人为布置的,从刚才颜萧然破阵所用的灵力来看,那幻阵的品级不低,若非分神期以上的修为,一时半会可破不了那阵。
那么是谁特意建造了这个湖底空间,又是为何要兴师动众的这么做?尤其炼妖塔的周围从来都是被严加防护着的。
景繁生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已经有人在着手要放炼妖塔的那位出来了。
也许是原著当中把炼妖塔的存在描写的太过牛逼,所以作者才会特意加了这个湖底空间的情节,让那大妖从这里逃出。同时安排“景繁生”被打落在此处,也是为了合理解释炼妖塔与重明山距离尚远而那大妖却能跑进“景繁生”的识海里这一点。
然而令景繁生惊诧的是,打他在这世界上有点名号和地位开始,他便一直都致力于加强炼妖塔的防护和看管。没想到饶是如此仍然有人在这期间布下了一个这么大的阵法。
他旋即想到:绝不能让那位跑出来。
虽说自己识海破碎已经不能够让那大妖容身,可这世上还有一人跟自己的身体一样特殊。而那个人对于景繁生来说,是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上许多的存在。
颜萧然虽不知其中的缘故,但这湖底空间位于炼妖塔的正下方,位置实在是太过特殊,他光靠推断也大致能想出有人在此处动手脚是要做什么了。
对视的那一眼,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意思。
这个地方,绝不能留。
第48章 惊鸿2
“哗啦——”
两个人的视线刚刚交错,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忽然就听到前方的水潭里头有什么动静。
原本来到这陌生又诡异的湖底空间就够叫人不得不时刻心生警惕的了,现下猛地听到了什么动静,两个人都下意识地往自己腰间摸去。
……
景繁生觉得自己腰间空空如也倒也是寻常事,但是颜萧然的腰上,那把他从不离身的玉临剑现在竟也没了踪影。
“……剑呢?”景繁生下意识脱口问出。
正在这时,又是“哗啦”一声响,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突然破水而出似的,两个人齐齐扭头去看,便见一只巨大的兽头猛然从那原本十分平静的潭水里探出了头,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岸上的两个人。
那兽头极为巨大,头上顶着两个尖耳朵,尖嘴猴腮的正四处探望着,给人的感觉有些虎头虎脑。不凶恶,看起来反而有点呆萌。
可饶是如此,无论是景繁生还是颜萧然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齐齐退了一步。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瞬间睁得老大,景繁生心道:竟然是魔域噬魂兽!
魔域噬魂兽因为外形就像一只巨大的老鼠,所以又叫吞天鼠。之所以会被冠上“吞天”二字,乃是因为它确有吞天食地的本事——什么都吃,什么都能吃。
吞天鼠是世间少有的魔兽种族之一,一般只在魔修的地界生活和繁殖,品级极高,皮糙肉厚抗打击能力强又战斗力爆表。而且这货还有个令人十分头痛的技能,就是它可以把修士的灵力修为连着血肉一并吞去。因此才会被叫做噬魂兽。
这玩意儿是稀有品种,据说是百名金丹也无法杀死的异兽,饶是景繁生在这世上横行了几百年了也只见过一只而已。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而且个头还明显比自己从前见过的那只要大得多。
……原著里可没有写这里还有一只吞天鼠啊!虽然剧情已经被他改得面目全非,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都是实属正常,但却也不耽误景繁生在心中悲嚎。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颜萧然。心里多少有些庆幸这小子跟着自己跳下来了。
要不然就算他没被洛水腐蚀干净、没被困死在甬道里,这会儿也肯定是要葬身在这魔域噬魂兽的腹中了。
上一次遇见这种异兽还是在他们一大帮子人在一个秘境猎宴的时候。景繁生那时候实力强劲、又知道这吞天鼠的打法,才可以趁着有那不自量力愿出风头的人将巨兽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的时候一剑将其毙命。
但要他现在再来一次,那却是要比登天还难。
吞天鼠除了长期生活在黑暗中视觉不大好以外,嗅觉和听觉等感官都异常敏锐。趁着它还刚刚冒出头来没有进行下一个动作,颜萧然便拉着景繁生一个纵身重新迈回了地道。
“卧槽,你剑呢?”情急之下,景繁生忍不住又小声问了一遍。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颜萧然暴力破坏幻阵的时候也没有用剑……好像他俩掉进这个湖底空间开始就没见过玉临剑的影子了。
“掉了。”颜萧然将他按在了自己的身后,没有过多的表示,只神情严肃而小心地盯着洞中的形势。
这甬道是个回字形的完全封闭的空间,应该是用一个特殊且强大的阵法支撑着才可以在湖底发掘出来的,但无论如何这都意味着他们和这异兽现在共同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
然而更严峻的问题是,就算他们可以找到阵眼也不能将这个封闭的空间破坏掉,因为空间外面应该就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洛水。
所以现在的局面只能是斗到一方彻底死亡才能罢休。
剑修没有了剑,武力值折损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景繁生有些反应不过来:“掉了?掉哪儿了?”
“大概是落水之时,我一时没有注意到……”颜萧然仍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那异兽,只是说到这个的时候,神色之间便流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深深的心痛和遗憾。
景繁生一脸莫名其妙:“那剑不是你的本命法宝、与你神识相连的吗?赶紧召回……”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生生顿住了。
若是仙剑的话,可以随时温养在识海当中,又怎么会遗失?何况若是仙剑的话,又是与主人神识绑定的本命法宝,就算遗失了并隔着阵法也是能被凭空召回的。
没道理都这么个紧要关头了,颜萧然还不把玉临剑召回来。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萧然君整肃宗门、一剑定乾坤时用的那把玉临剑,根本就不是能成为主人的本命法宝、能与主人神识绑定在一块的仙剑!
颜萧然的那把剑,极有可能还是当年在重明山上拔出的那一把普普通通的灵剑。
这个发现让景繁生不分时间场合地愣了很久。
他本以为颜萧然现在已经是分神后期的大能了,本身又是个炼器大师曾出品仙器仙剑无数,是绝不会还在用自己从前送他的那把破剑的,玉临剑萧然君的名头,也仅仅只是个名头而已。
……这本应该是完全没有任何悬念的事。
但是怎么现在的事实看起来更像是这十五年间已经成了修真界第一人的萧然君,用的还是那一把没有任何特色的破灵剑?
景繁生赶紧摇了摇头把这种想法推翻。他觉得自己的自恋症又犯了。
哪里有人会任性到修为分神后期、坐拥无数资源还抱着一把破剑当宝贝的。
那不就好像一个家里车库停着无数百万名车的富豪,每次出门却非要蹬一辆三轮车一样了吗?
何况这已经不仅仅是跌不跌份的问题了,飞剑对于修士来说可是战斗保命用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
然而他正这样想着,颜萧然却忽然说道:“那把剑并非仙器,无法与神识绑定。而且若落入了洛水当中,恐怕已经被腐蚀干净。”
景繁生蓦地一惊:“你……”
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颜萧然已经回了个身,手臂一张间便搂住了他的腰身,两个人迅速地向甬道的一边遁去。
——那只魔域噬魂兽已经追了出来。
这种生死关头景繁生实在无法硬气地说出“我自己跑”这种不切实际的话。事实上他反而没有一点含糊地扬起双臂就扳住了颜萧然的脖子。
颜萧然也是臂力惊人,稳稳圈着景繁生一路向前飞窜,在回字形甬道当中转起了圈圈。景繁生借着这个姿势视线从萧然君的头侧穿过向后面张望了一眼。
这一看,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这玩意儿怎么这么大?”
不能怪他大惊小怪,毕竟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实在是那魔域噬魂兽的体积着实大的惊人。
上次被他一剑斩了的那只吞天鼠有一人多高,便已经算是魔域噬魂兽体积当中较大的了,没想到现在这只竟然比之前那只还足足大上了一倍!它胖胖的圆润的身子差不多将原本就不宽的甬道给填满了!
但饶是如此,对方的动作竟也一点都不慢。
奔跑当中颜萧然忽然说:“那水有问题。”
景繁生便不由得想起方才在洞中所见的,钟乳石上不断滴下、汇集成一潭的水。
这个湖底空间的上面应该就是炼妖塔。
一千多年前的伐妖之战,很多大妖就是因为实在太牛逼了杀也杀不了、困也困不住,连单纯比消耗都比不过人家才会有那么多修士自愿牺牲性命化成这个炼妖塔。
当然这些也只是传说而已。那些“以鲜血画伏魔阵,以躯体化炼妖塔,以死后英灵守之”的说辞听起来就有点玄乎,景繁生倒是觉得那些世传是自愿牺牲的人,其实应该只是牺牲在了大凤凰山的战场上而已。
按他的推测炼妖塔内部应该是有无数精妙绝伦的阵法的。而这些阵法绝不会仅仅只是能困住那些大妖而已。
就算妖普遍体质特殊又实力强劲一时半会地杀不死,但是在积年累月的炼化当中也终究是会被消耗干净的。这一点,从原著中交代的炼妖塔最后只剩下一只大妖了便能看出。而且那大妖被放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是虚弱无比、险些消逝。要不然他也不会必须寄居在别人的识海之内才能行事。
想到这里景繁生忽然就脑洞大开的有了个猜测。
但这时候却也没有闲工夫可以证实了。
他拍了拍颜萧然,问道:“你不会就只有那一把飞剑吧?”
然而颜萧然的举动已经说明一切。魔域噬魂兽虽然号称是百人难敌,但他一个分神期的大能被这异兽追着跑而不反击,就足以说明他手头上连一把可用的飞剑都没有了。
“……没病吧你?”景繁生怒道。
一个分神后期的修士随身带着把灵剑已经够奇葩的了,身为炼器大师连一把仙剑都不给自己准备,中二病到如此程度,这还是之前自己认识的那个严谨认真的颜萧然吗?
说话间他们已经带着那异兽绕着回字形的甬道跑了将近三圈了。拉开了足够的距离以后,颜萧然突然从乾坤袖中甩出了一个法宝丢在地上,被紧随其后的吞天鼠一脚踏上,那法宝便登时炸开了花。
趁那异兽被炸裂的法宝所伤略微惊住的一刹那,他单手捏了个结,空气当中的水蒸汽便在那异兽四周不断凝集试图将它冻住。
“那是你送我的。”
停下脚步的颜萧然只说了这么一句。
然而吞天鼠的体积实在太过庞大,而且皮糙肉厚的力气还不小,无论是用法宝炸还是试图将它冻住,都只能暂时缓一缓它的动作,根本就无法将它一举迁灭。
颜萧然的手掌处再次有水汽凝结,很快便形成了数道冰锥,在对方刚刚破开冰层之时齐齐向那异兽射去。由于力道十分生猛刚劲,那庞大的身躯竟被几道冰锥轰得倒退了一步,可惜它的皮肉并没有损伤,反而是把冰锥都弹到了地上。
趁着这个空当颜萧然的掌中再次凝成了一把冰剑,他足尖一点便向着那异兽袭去。
景繁生试图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只异兽身上,而不去想正与它打斗的那个白色身影的事。
那异兽虽然行动比较灵活,但因为体格太过庞大在狭窄的甬道当中施展不开,一开始只能由着颜萧然打,而无法做出有利的反击。
魔域噬魂兽虽然长得像只巨大的老鼠,却是皮糙肉厚的厉害,唯一的死穴就是它相对比较柔软的腹部。可饶是如此,颜萧然想要单凭一把靠自身属性凝成的冰剑就将其杀死,还是十分困难的。
一人一兽展开了持久的拉锯战。
颜萧然虽不能像当年景繁生那样将这异兽一剑毙命,但也给对方造成了十足的打击。魔域噬魂兽怒吼了一声过后,竟然在狭窄的甬道里头横冲直撞了起来。
原本被破了幻阵的墙壁就十分脆弱,颜萧然大概是怕它发起狂来会将甬道的外壁撞破引得洛水倒灌,于是当即飞起一脚,一双雪白的靴子踏在魔域噬魂兽的头上,他腿上用力,直接将那异兽踢倒在了甬道内壁的墙上。原本就已经被破坏的墙壁登时被它压倒了一大片。
趁它瘫倒之际,颜萧然落在了它满是白毛的肥硕肚皮上,毫不手软地将手中的冰剑直扎了下去!
他的力气极大,那冰剑也足够锋利,只是太过薄脆,还未穿透吞天鼠的又厚又硬的皮毛就险些应声碎裂。
然而就在那冰剑碎裂的前夕,颜萧然及时地单手掐诀,原本已经出现巨大裂痕的冰剑竟然重新凝结了起来!
眼见着颜萧然出手狠辣不带半分怜悯地将那不断凝集的冰剑一寸寸地推入吞天鼠的腹部,那异兽因为疼痛,挣扎间便不断有鲜红的血液喷出飞溅到他原本白净的衣服和白皙的脸上,景繁生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这个时候的颜萧然,倒真的像是到了后期描写的那个杀伐果断,冷硬不留情面的黑化男主角。
一丝怪异的感觉从心中升了起来,不待他细想,颜萧然便已经站起了身来。
他大半个身子都浸了血,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犹如罗刹杀神。
那双依旧雪白无垢的靴子重新踏在地上,颜萧然正想向景繁生这边走过来,正在这时,却忽然有一道巨大的黑影闪过。
颜萧然猛然间后退了一步,然而却为时已晚。他的肩膀处已经被一只锋利的爪子抓破,一连又退了数步。
景繁生的心跟着提了起来,定睛去看,方才的洞穴当中竟然又窜出了一只体型硕大的魔域噬魂兽!
却原来是之前那只吞天鼠将甬道内壁的墙体砸破了好大一块,与之前他们破坏出来的洞穴连成了一片,整个墙体都发生了严重的坍塌。而这一只魔域噬魂兽便是从那倒塌的墙壁内侧忽然蹿出来的!
颜萧然急退了几步躲开了相对致命的一击,然而虽然看起来他只受了点皮外伤,却在急退的过程当中喷出了一口血来。
将自身灵力化为实质本就损耗巨大,这也是修士普遍都喜欢在打斗时用剑的原因。虽然颜萧然善于利用空气当中的水汽可以省点力气,但他之前因为天罡罩破碎才刚刚受过伤,这会儿在没有飞剑的情况下杀死一只魔域噬魂兽已实属不易。要让他再对付这么一只,可就有些困难了。
魔域噬魂兽这种的强大的异兽普遍都不是群居的。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这小小的洞穴里面竟然会有两只体型庞大的异兽是他们两个之前谁都没有想到的。
景繁生敛了敛神色,趁着颜萧然重新将那新冒出来的异兽的注意力吸引住,隔空喊道:“快把我的储物袋给我!”
隔着异兽庞大的身体景繁生看不见那头的颜萧然的情况,但他带着乾坤袖的那件破旧道袍还是很快地就被丢了过来。
景繁生将自己的那两个破布袋掏了出来,情急之下在里面胡乱翻掏一顿,随后手上便多了一把剑鞘上刻着龙纹雅花的飞剑。
“喂!你接着!”景繁生喊了一声,便将手中的飞剑抛了出去。
他依旧看不见那边的景象,只在剑身从高空飞过后的不久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却格外悦耳和熟悉的龙啸声。
那声音其实并不大,只是直击心灵,会叫人忍不住热血沸腾。
尤其是对于神识与之绑定的景繁生来说影响最大。
惊鸿一出,莫与相争。
有了这把惊鸿剑,就算是再来上十只八只的凶兽也不是颜萧然的对手了,景繁生无聊的在原地踢起了地上的小石子。
他随即有些不痛快的想到:想不到惊鸿剑跟了老子这么多年,到最后还是这般莫名其妙的就物归原主了。
真是时也、运也、命也!
第49章 惊鸿3
颜萧然身为落点流肩负大义和种马使命的真男主,其身世当然不可能仅仅只是无量剑少主这么简单。( 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虽然他到底还有个什么样儿的离奇身世景繁生穿过来之前作者还没有吐露,依他这么多年的观察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但颜萧然的血脉很特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表现就是上古仙剑惊鸿,也就是原著当中的日月无极剑,其实是除了颜萧然以外的任何人都拔不出来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修者的地界在几大宗门的带领下都是一派互帮互助、同气连枝的样子。
那时候他们还算年少,连年龄较小的颜萧然也不过才一百多不到二百岁的年纪。他们这几个人上上下下的年龄相差不到一百岁,都是生在伐妖之战以后的和平年代,所以他们这些小辈便时常有一大帮人称兄道弟、组队集体做任务或者到秘境猎宴的时候。
话虽是这么说,但景繁生怎么说也是他们这一辈人中参加试炼之征夺得魁首的人物,能跟他组上队的,无一不是各宗门的佼佼者。
玄芣秘境乃昆仑山玄芣真人渡劫之时开启的一处秘境,据说她飞升之前将毕生搜集的法宝、心法和宝物都留在了那秘境之中。这地方大概每两百年才会开启一次,而景繁生他们赶上的这一次,才是秘境形成以后的第一次开启。
秘境其实是渡劫期的大能成功飞升以后尚存于人间的神识识海所化。一个秘境便是一方完整的小天地,里面危机重重凶险万分,却也有无数宝物。
而它这才是第一次开启,就意味着里面的宝贝还没有被人捷足先登过。
早在这秘境差不多要开启的前三个月,便已经有人在昆仑山下守着了。
那一日天上浓云密布,云层四处涌现着紫电银光。昆仑山下人潮涌动热闹非凡,这些人有的是有自己宗门的,但也有许多是无门无派的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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