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全职]金玉其外 作者:白鹿鹿鹿
正文 第13节
[全职]金玉其外 作者:白鹿鹿鹿
第13节
除了努力，他还需要更多别的东西。而孙哲平便是弥补那些缺失的人。
孙哲平给了他太多，他隐隐察觉自己想要更多，只能丢盔弃甲地逃走。然后逃走之后又发现，这个人永远都让他欠着那么些，一来二往，仿佛永无止境。
“诶乐乐，你今天那段到底怎么回事啊，拍了好多遍，你不老说自己是‘一条过’吗？一世英名还不是栽在韩导手上了。”一进包间，黄少天就习惯性地挨着张佳乐坐下。他人是喻文州带来的，喻文州总不好和他分开坐，但如果喻文州也挨着黄少天坐下了，那孙哲平就只能坐到喻文州旁边，要不就是张佳乐边上。
张佳乐见状愣在原地，孙哲平瞥了他一眼，在喻文州旁边落座。张佳乐见状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回答黄少天的问题：“韩导一向比较严格，我感觉没抓对，没被训已经很好了。”
“谁叫你挑了这么个颠覆形象的角色。你的粉丝看到那张疤痕脸，肯定要哭死。不过呢……”黄少天转头看向孙哲平，张佳乐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用脚在桌底下踢了黄少天一下，但黄少天像是没知觉般继续说，“平哥守在那看着，难道是……来监工的？”
“片子我有份投资，有空就去看看。”孙哲平喝了口茶，“都演得挺好的。”
张佳乐心里吐槽你这人哪能看出演好演坏。“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你看着我们在那一遍一遍地拍，肯定越看越没新鲜感吧？”
孙哲平抬了抬眼，语气很平淡，“不会。”
不会……想起孙哲平从试镜开始就经常出现在拍摄现场，张佳乐心中多少有些抓狂。他可没那么傻，认为孙哲平真的有闲情逸致去监工自己投资的电影。要是投了钱的都要去盯着，那孙哲平一年到头都得分身乏术。但如果说是孙哲平对演戏起了兴趣，那绝对是天底下最冷的笑话。
“其实看不看得懂，根本就不要紧。如果真心想看，那多难懂的东西，都能看出些乐趣。”喻文州笑道，“少天和叶修讨论音乐上的问题，我在旁边坐着不也一点也听不懂吗？但是看他们俩那股认真劲，也挺有趣。”
这话明显就是给孙哲平圆回去的，黄少天一听就知道喻文州在暗示什么，他哈哈一笑，拍了拍张佳乐的肩膀，“乐乐，我想去趟洗手间，你陪我吧？”
张佳乐正想埋怨又不是女生去个洗手间还要人陪，但一想到黄少天走开后包间里只剩下他和一个不熟悉的人，还有一个不想见的人，他便立马站起来道：“我也想去，一起吧。”
走到洗手间，黄少天便揉着张佳乐的肩膀装腔道：“美人~那个人好可怕哦~”
张佳乐无语地甩开肩上的手，“能不能好好说话了？黄少天同学，这是公众场合，注意形象！”
见他脸色不好，黄少天收起那嬉皮笑脸，表情变得正经，“我就简单问问，你一定要老实回答，ok？”
“我能拒绝吗？”张佳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黄少天笑嘻嘻的，“你觉得呢？”
张佳乐也不理他，自顾自走到水龙头边上洗手。黄少天见他妥协了，问道：“第一，掰了之后，有没有给你使绊子？”
“没吧？”张佳乐想了想，“墙倒众人推，他当时要是踩上一脚，我可就没得翻身了。不过代言被抢，应该是他的意思。”
“之后出事的那个代言？抢了也就抢了，幸亏被抢了。继续问，第二，他跑回来找你，用没用暴力政策？”
我倒是对他挺暴力的……张佳乐想起那晚揍孙哲平的那几拳，莫名觉得指骨一疼，强装镇定道：“没……准确来说，当时是他帮了我。之后的话，也就试镜那天，一起吃了顿饭吧。没别的接触了。”
“也就是说，他回来看你们拍戏，但是却不怎么招惹你？”
“对啊。他可真有那国际时间，拍戏有什么好看的……”
“张佳乐同志，别装了。”黄少天用力拍了拍张佳乐的肩，力道大得张佳乐觉得自己肩膀都要脱臼。
张佳乐抬眼看着他，“很明显？”
“骗得过狗。”黄少天撇撇嘴，“好像有点侮辱了你的演技……那就，骗不过我？”
“行了行了，你最了解我好了吧。”张佳乐的表情有点别扭，“我只是顺理成章地推导。人心难测，谁知道他那怪人的心思是不是按理出牌？”
“多少人求着盼着让那种少爷多看自己一眼啊？你这避如蛇蝎的态度，太招人恨了吧？我算是明白颁奖典礼那个大姐为什么那么恨你了。”黄少天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图个新鲜，觉得你野马难驯，所以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征服欲。但是你又说他基本没做什么，那估计就是我们猜的那样呗。”
“你觉得我会这么想吗？”张佳乐苦笑，“我们这些人，最忌讳自作多情。”
“你承不承认，不重要。”黄少天眨了眨眼睛，“重要的是，如果我们猜对了，你又想怎么做？”
“我怎么想，也不重要。”
“为什么啊？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好好思考一下吗？”
“因为没有意义的事，没有必要去想。”
“什么事没有意义？”门口那边传来孙哲平毫无起伏的声音，他的手插在口袋里，神色淡然，“你来告诉我，要做什么，在你眼中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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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看着沉默的两人，主动往门口挪动，“那个……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张佳乐瞪了他一眼，正要跟上，却被孙哲平出手拦住。
“回答我的问题。”见张佳乐要退开，孙哲平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抬头说话。”
“刚才那话只是我们亲友之间随便开玩笑的，孙少您别当真。”张佳乐动了动手臂想挣开他的手，但却被制得更紧，无奈之下他只好抬头看着孙哲平，“我们这种小人物说的话，您真的，不需要在意。”
“我自问没有做过打压你的事，为什么你总要把姿态放得那么低？你就那么在意身份的高低吗？”孙哲平皱着眉，仿佛面对着一个难解的问题。
张佳乐笑了声，表情古怪，“您忘了吗？如果我没有这张脸，又或者，您没有那个地位，我们根本就不会认识，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说话。”
“但是我们已经认识了。”孙哲平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张佳乐，你对我有偏见，所以在你眼中我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我以为那天晚上我就说得够清楚了。”张佳乐终于提起那个爆发的夜晚，“我不需要您再为我，或者因为我，做任何事。就当我自作多情，觉得自己多少沾点边，所以非常感谢您这次帮了少天。还有这段时间范森给我加的餐，也很美味，但是太昂贵了，请不要再继续。我没什么可以回报您的，所以谢完这一次，请您不要再让我欠一分一毫，因为再继续下去，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从包养第一天到现在，孙哲平都没有听过张佳乐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不同上次的撒泼打滚，冷静淡漠的张佳乐显得无比清醒，他第一次抬头认真地看着孙哲平，甚至是第一次直视他的双眼，然后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一段漫长的告别。
一番话划下了他们之间的鸿沟，孙哲平突然发现他从来都不了解张佳乐：不了解他喜欢做什么，不了解他喜欢吃什么，更不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离开他的张佳乐，是银幕上征服观众的影帝，是舞台上踮着脚渴望被认可的演员，是会和亲友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小孩子……他从未拥有过真实的张佳乐，哪怕只是千面中的一面。
“我都听见了。”孙哲平终于答道。
“那我就当……您都听懂了。”张佳乐松开紧握的拳头，指甲早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而他像是毫无知觉一般，表情依旧淡漠着。
张佳乐没有再看孙哲平一眼，把门拉开径直走出，却差点撞到站在门外的人。“孙少……张佳乐？你怎么也在这？！”这刺耳的声音让张佳乐忍不住皱眉，在这个时候遇到孙艺心，肯定是上帝觉得他不够狼狈，要派个人来收拾他。
“孙艺心小姐，请你抬头看。”张佳乐也懒得跟小人装和善，“男、洗、手、间，看清楚了吗？我不从这出来，难不成还要从另一边出来吗？”
孙艺心气得满脸通红，但也只敢干瞪眼：“你……我不跟你计较，我是来等孙少的！”
“你们在吵什么？”孙哲平走出来，看到孙艺心脸色更不好，说话又恢复到平日不怒而威的状态，“孙……孙艺心？你在这干什么？”
“我在等孙少您啊……我只是差点撞到了张佳乐前辈，他就生气了……”听见孙哲平问她话，孙艺心立马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看她在那装委屈装得那么起劲，张佳乐突然很想笑，觉得自己就像八点档狗血连续剧的苦情主角。如果不是因为孙哲平，这个女人会搞小动作害他摔进湖里？会在戏里卯足了劲掴他？敢在颁奖典礼的后台奚落他？
但是他可没主角那么圣母，一次两次，他懒得跟一个女人计较，但一而再再而三，就不要怪他有脾气。张佳乐退到一边，自动将孙哲平和孙艺心划到另一边，“你误会了，就这么点小事，我怎么会生气。我只是惊讶孙小姐居然男女不分，准备进男洗手间。要搔首弄姿的话，还是右转直走进女洗手间吧。”
这下孙艺心更是气得身体都在发抖，拽着孙哲平的手颤声道：“孙少您听……他……”
“我叫助理转告过，让你不要再来找我，看来你是没有听进去。”孙哲平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他对这个憋足了劲要攀上他的远房亲戚已经忍到了极限，“不要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上次的教训还不能让你老实点吗？”
张佳乐看他们在那拉拉扯扯就更心烦，随便扔了句就要走人：“我先走了，孙少你们慢慢聊。”孙哲平看张佳乐要走连忙跟上去，也不管孙艺心在那气得直跺脚。
张佳乐走得很急，孙哲品只好快步跟着，“上次代言那事已经让她受了教训，你不要再记在心上。”
“谢谢您，那种人，还不至于让我花心思去记住。”
“既然不在意，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张佳乐猛地停住脚步，这是他今晚第二次直视着孙哲平。“我确实不在意那些破事。不会游泳掉进湖里也就算了，皮肤一碰就青但是被打肿了脸也没什么，在对前辈毕恭毕敬的圈子里被这么个不知所谓毫无实力的女人奚落也没关系。”他顿了顿继续道，“从出道到现在，我受过的不公平多得去了，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我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只是很不待见她，见到她拿着鸡毛当令箭就烦心，听到她提起你就很不开心，可以吗？！”
说完他便几乎以竞走的速度奔回房间，孙哲平追上去，合上门却发现喻文州和黄少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孙哲平一把抓住还愣在那的张佳乐，对上他惊慌失措的眼睛，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从心底破土而出。
“可以，当然可以……”孙哲平把人揽进怀里，紧紧抱住，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张佳乐，“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只想要你开心。”
“我们就这么走了会不会不太好？”明明是主动提出要走的那个，黄少天现在反倒害怕起来了，“我突然觉得……按乐乐那倔脾气，说不定会闹掰啊！”
喻文州瞥了他一眼，“现在掉头也来不及了，他们应该已经回包间了。”
“万一真闹掰了怎么办啊？那个平哥不会恼羞成怒，然后要封杀我吧？”一想到孙哲平那张死人脸黄少天就忍不住抖了一下，“这样吧，我给乐乐打个电话？看看什么情况？”
“万一真闹掰了张佳乐会骂你吧？”
“拉倒吧，不管成不成他都会骂我，我太了解他了。”黄少天摸出手机按下张佳乐的电话，“怎么回事……关、关机？！卧槽那个人不能拿他怎么样吧？”
“现在知道害怕了？放心吧，孙哲平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安慰了一句，喻文州又好奇地问，“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积极地把张佳乐推进坑里？他们俩的渊源你又不是不知道，张佳乐当初既然决定要和孙哲平一刀两断，那肯定就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我这么跟你说吧。”黄少天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乐乐这人脾气很硬，除了最开始被包养是不情愿的之外，我就没见过他委屈自己去做什么。所以如果他真的很不愿意，那他有点影响力的时候就会跟那人断。但是他没有啊，还这么拖拖拉拉的拖了四年，你以为他是舍不得那几个钱？还是那句话，我啊，太、了、解、他、了。”
“于是你看孙哲平也对他有意，所以就推他一把？”喻文州看着他因为小聪明得逞而亮晶晶的眼睛，只觉得有点小看了黄少天的观察力。
“看这个大少爷放低姿态去追人……但是！折腾了半天却没个进展，我都替他着急啊。”黄少天转了转眼珠子，“这次如果成了，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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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接我电话啊我好担心啊都快担心死了一直怕那个人会宰了你啊所以之后到底怎样了嘛你倒是告诉我呀？！”趁着演唱会策划会议的空隙溜到一边又打给张佳乐，一接通黄少天便说个没完。
张佳乐冷笑一声，“呵呵，重点是最后那句吧？”
黄少天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张佳乐就是拿他没办法，鼻腔一哼终于慢悠悠地开口，“很好，没被宰，还活蹦乱跳的，这答案你满意吗？”
“呃……就这样？多说几句吧？”
“无、可、奉、告。”
“看来某人相当的风骚相当的春风得意啊~”黄少天撇撇嘴，“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
张佳乐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打算说的，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
“卧槽你什么时候变得心这么脏的这都跟谁学的啊？！”
“你该跟喻文州多学学。”
“跟谁打电话呢？”
“你怎么来了？我这边还没完呢，中饭都没吃。”听到这声音黄少天便捂着话筒，但转瞬又朝着话筒小声吼了句，“乐乐你敢挂我电话我跟你没……卧槽还真挂了？！”
喻文州了然一笑，给身后的助理让出一条道，“所以我给你们送外卖来了。”参与策划会的众人见到助理手上那些餐盒就像见到亲人一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演唱会导演连忙跑过来招呼几句：“喻总您真是太关心我们了！何必麻烦亲自跑来呢，演唱会的细节等我们讨论完整合好了，再送上去给您过目啊。”
“我趁空过来看看，你们不用在意。我找少天说几句就走。”
喻文州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黄少天拉到一边，“演唱会和专辑都放一起会不会太累了？下一年不如把演唱会提到七八月份？”
黄少天忍不住笑了，“九月才开了个头呢你就跟我讨论下一年的事？喻总眼光也放得太长远了吧？”
喻文州没接他的话，只是摸了摸鼻子。黄少天见他这种反应，拿肩膀撞了撞他的手臂，“喂喂喂怎么这种表情啊？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也不是第一年这样了，我都习惯啦。这次因为叶修拿到了韩导那部电影的音乐制作，所以专辑制作的时间都打散了，我现在就先专心筹备演唱会，也没有太累。”
喻文州无奈地叹了口气，“那现在演唱会讨论得怎样了？这两天没管你，是不是既不回家又不沾床？”
知道自己没有好好休息的小动作已经被发现，黄少天连忙讨饶：“没没没！即使没回家，我也有好好睡觉好好吃饭的！休息室的沙发已经换成大的我睡得很好啊！话说这次动作很快啊，以前我抱怨了那么多次都没换，这次居然刚开始过夜就换了，财务最近换主管了？还是那老头恋爱了？”
想起前天大半夜找工人卸了门框，把那张专门订做的巨型沙发搬进去的场景，喻文州干笑两声，“大概是看你今年比较吸金，所以就格外开恩？”
黄少天翻了个白眼，“我一直很吸金好吗？想我一场show……”
“我懂的我懂的，蓝雨的未来还请黄天王多担待了。”喻文州笑着拥抱了黄少天，还一副“合作愉快”的样子拍了几下他的背。黄少天闷笑两声，也拍了拍他的背，但又用额头撞喻文州的胸口撞得他直咳嗽。
两人又随意地聊了几句，喻文州看其他人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便跟黄少天告别，黄少天也没什么恋恋不舍的样子，挥挥手便跑了回去。他们都不是那种想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一块的人，和喻文州差不多，黄少天一旦投入到工作里就不会随意敷衍。
跟喻文州下来的助理darren见他和黄少天没说几句便离开，立马跟上道：“刚刚已经跟镜哥确认过，于锋已经结束广告拍摄回到公司了。”
喻文州已经收起适才余留的轻松笑意，“让他来我的办公室，不要声张。”
“明白。”darren颔首，回头看了眼已经关上的会议室的门，“你不要怪我多话……真的不需要知会黄少吗？《歌者》那边的邀请……”
喻文州停下脚步，“不过是邀请蓝雨出一个歌手去替补，那个节目虽然背后是联盟，但也还没大气到能跟我们要求什么吧？”
“我不担心联盟，我只是担心黄少知道了会有情绪。”darren从喻文州以前在自家公司工作时就一直跟在身边，他对喻文州和黄少天的事也算是知根知底，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有数，“这个邀请，对于黄少来说可能不仅仅是个上个节目那么简单。”
喻文州叹了口气才答道：“你说的我都考虑过了，但私心来说，我不希望他再和那件事扯上任何关系。他那种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性格……知道了肯定会要求上，但上了只会比苏沐橙的情况更差。”
“至于么？”darren觉得喻文州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有点谨慎过头，“我谁都不粉，但客观来说，我觉得黄少的实力在现在歌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关心则乱。没有必要的事，我不会去冒险。”
“这话还是原样奉还给你吧。要是东窗事发……那就是拿你们俩的感情来冒险。”
和当年极为相似的字眼有些刺目，叶修烦躁地揉了把头发，把手里的平板扔到一边。屏幕上“虚空组合深陷同性恋绯闻”的新闻标题亮了好一会，才渐渐暗下来，直至熄灭。
同样的把戏再来一遍，居然还成功了，叶修真不知道该如何赞叹当年那位同门师弟的智商。有句话说得好，你不找事，事找你，一直在组合中相对沉寂的吴羽策在《歌者》中大放异彩，自然便成了刘皓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所幸现在的人思想开放了许多，除了求头条的娱乐记者，估计大家也都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围观，不像当年那般所有人一起对当事人穷追不舍，一副不拉出来接受大众审判决不罢休的姿态。
如果最初多留个心眼……叶修模模糊糊地想，但很快便自我唾弃般笑了，嘴里的戒烟糖被嚼得嘎嘣响。这都什么狗屁世道……一心一意为自己热爱的东西而奋斗的人还要分神去想这想那……真是够了……
结束了黄少天那边的工作，蓝河又溜到叶修的工作室。一推开门，他只看到叶修躺在沙发上，手臂横在额前睡着了，轻微的鼻息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蓝河蹑手蹑脚地靠过去，看到叶修眼底的乌青，作为小粉丝有点心疼。一直跟着黄少天，他也知道叶修这边的工作状态，一边忙着黄少天的专辑，一边还要应付挑剔的韩文清，叶修的劳累程度并不亚于黄少天。
蓝河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拿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刚使力抽起便感觉到压着衣摆的重物掉在地毯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他吓了一跳，连忙捡起平板，碰了键而亮起的屏幕被他的手指一划，叶修先前在浏览的页面便弹了出来。蓝河看着那篇在早上已经被自己唾骂了无数遍的报道，意识到叶修也已经看过了，心里更是一股怨气。他愤愤不平地把页面关掉，将平板放到一边，回头却发现叶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半睁着眼看着他。
“呃……叶神……我没有乱碰……”
“小孩呢？看个新闻都能吹胡子瞪眼的。”叶修笑着坐起身，打了个哈欠伸懒腰，“我就无聊看看，吴女士很帅啊，什么‘大家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我的音乐上了，所以我决定退赛’，以前都没发现他作风这么猛。”
“哈哈……确实是啊……”蓝河干巴巴地应了句，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叶修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蓝河还是做不到若无其事地谈起任何会触到他伤疤的话题。
叶修站起来拍拍他的头，“我看看这都几点了……都九点了啊？哥饭都没吃呢，要饿死了。小蓝你给我弄份泡面吧？多放点榨菜火腿肠什么的。对了，你要想吃就再弄一份，我们这存货多得是啊，别跟哥客气。”
蓝河看了眼角落里那几箱不同口味的泡面，觉得这种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老吃那些很不健康，对身体不好。”
“我记得抽烟的时候你也这样说……现在连吃什么都要管了？”
“这叫职业习惯……我平时也老管着黄少，吃什么喝什么都不能由着他，要是身体弄坏了怎么应付你们这种昼夜颠倒的工作？”
叶修做投降状，“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对……但是我还有半支曲要赶工，没时间出去吃，要不今晚继续将就一下……”
“不、能、将、就。”蓝河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有一就有二，不能放任自己。你跟我去黄少那层，那里有厨具，我给你做点吃的。”
等到蓝河将一个盛满的海碗推到他面前时，叶修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愣愣道：“小蓝……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下米线比较快，火腿蟹棒什么的过过水就能凑数了。叶神你先试试，要是觉得太清淡了不合胃口，我再给你做点别的，冰箱里还有鸡蛋和米饭，蛋炒饭和蛋包饭……”
“等等……你这是把哥当猪喂啊？”听他还要继续数下去，叶修连忙打断他的话，“我口味挺淡的，真够了。”
蓝河不放心道：“我看你是打算熬夜吧？要不我再给你熬点粥？米线不顶饱的，晚点可以喝喝粥。咖啡也不要喝那么多，奶茶喜欢吗？我还会煮奶茶……”
叶修是真饿坏了，一边吸溜着米线一边严肃地问道：“我真想知道少天在你这种厨艺下是怎么保持身材的。”
“最近为了筹备演唱会，黄少又要塑形，每晚只能吃洋白菜和苹果，我不会拿这些东西来诱惑他的。”
“那你是看我不用出去抛头露面了，所以才放心把我喂成猪是吧？”
蓝河笑着摇头，看向叶修的眼神十分专注，“我平时工作不顺什么的都会给自己做一大桌好吃的……因为吃饱了，人才会忘记不开心的事，才有力气去继续奋斗啊。”
叶修抬眼恰好撞上他的目光，把嘴里的小香肠咽下去才摸了摸脸，“不开心？”
“重点不是什么不开心的事，”蓝河把手掌垫在桌上，下巴趴下去看向叶修，“我只是想让你忘记不开心的事。”
叶修喝了口汤，表情认真，“哥都忘了，真的。作为后援会会长，你要相信我。”
“嗯。我信你。”
我一直都相信你。而且会这样一直相信下去。
蓝河突然很想去摸摸那双写出无数美妙音乐的手，然后他便真的这样做了。他朝前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碰上那干燥温暖的手指，指腹仿佛能触摸出那一小块皮肤的细微纹路。
蓝河侧了侧头，眯着眼睛，突然感觉到相似的触感正轻轻磨蹭着自己的指腹。他没有抬头，反而微微低下头，动了动指尖，便又感觉到另一股细微的力道勾了勾自己的指头。
习惯了身处喧嚣，突然发现原来世界也能安静得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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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电台播出的音乐时，喻文州移开盯着前方红灯的视线，僵硬地伸手去将音响调大。流淌出来的音乐和声线都那么熟悉，熟悉得让他难以置信。喻文州就那样愣愣地听着，直至听到后面的车猛按喇叭才反应过来，启动车子继续向前驶去。但前行不过百米还是把车驶到一边，猛地踩下刹车。
稍微理了理思绪，喻文州拨通了肖时钦的电话，还没开口便被肖时钦抢了先。“喻总，黄少还在唱着，有什么事等他下了节目再说吧？”
“结束之后，所有人，直接回公司，我在办公室等你们。”
交代了一句喻文州便挂断了电话，又摁了另一个号码。电话一接通方世镜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你不是不爱看那节目吗？我还以为你起码明天早上……”
“于锋呢？”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喻文州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问：“是你私自决定的？”
方世镜笑了，“哪算是私自决定呢，我不也是股东嘛，独自决定艺人上不上一个节目的权力还是有的吧？”
“你应该很清楚少天上《歌者》要冒多大风险。”喻文州有点无奈，“你不像是这么不理智的人……他早就知道了？然后去求你？”
方世镜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之前跟我说，要发掘他最本真的才华，我信了，所以交给你。但是你现在总想得太周全，把他护得太好，这样真的好吗？你别忘了，他可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我觉得这对于他来说是个挑战，说不定也是个展现他真正实力的好机会啊。”
“怎么样，还行吧？”下台之后摄影机还在跟拍，黄少天一边笑着朝镜头挥手一边问守在后台的肖时钦和蓝河。蓝河给他擦了擦汗，“很棒啊，效果超好！”
黄少天又朝镜头比了个“v”，看了眼肖时钦的脸色，心里也明白了八分，暗暗有点胆怯，“呵呵呵，我自己感觉挺好的，大家喜欢就好。”
就这样拍了一小段路，摄影机终于转回台前，黄少天立马紧张地向肖时钦求证，“他知道了？”
“我原本打算关机的。”肖时钦摊摊手，“但是妍琦要求我24小时开机……”
“所以你就这么愚蠢地把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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