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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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职]金玉其外 作者:白鹿鹿鹿

    正文 第14节

    [全职]金玉其外 作者:白鹿鹿鹿

    第14节

    “我以为喻总最近都没空看电视。”

    “我忘了告诉你他有上车就开电台的习惯……”黄少天抹了把脸,“其实今晚瞒住了也没用,明早一起来就什么都知道了,没意思。”

    蓝河紧张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黄少天白了他一眼,自我安慰道:“不上都上了,难不成他还会叫我退赛么?第二轮策哥都比过一场了,我这替补比完两次就是决赛,没事的没事的。”

    “这好歹都要三个星期呢……”一向运筹帷幄的肖时钦第一次露出崩溃的表情,“我当时就不该同意你和镜哥的决定的,倒是于锋怎么就同意了呢?我真是搞不懂。”

    “我之前帮他改了两首歌,算是卖了个小人情。”

    肖时钦又叹了口气,突然一拍手道:“对了,喻总说结束之后所有人直接回公司,他在办公室等我们。”

    黄少天无语地抬头看天花板,“我有信心今晚是第一!拿到第一他就无话可说了吧?!”

    黄少天突然发现原来他和喻文州对坐着也能如此沉默。

    时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上次这样沉默着是什么时候?

    “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同时说出这句话时两人都愣住了,喻文州往椅背靠了靠,“你先说吧。”

    “呃……”黄少天想了想,把原本要说的软话咽回肚子,正经道,“未经批准擅自参演,我违反了公司规定,你罚我吧。”

    听他没有质问自己,只是这样公式化地回应,喻文州原本准备好的解释没了用武之地,却又不免有些心慌。他勉强改口道:“镜哥批准的也是批准,我只是私心不希望你上《歌者》。你可以理解我吗?”

    黄少天的手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一支笔转了起来,喻文州很早就发现,这是他烦躁时思考的典型动作。笔在灵活的指间不知翻飞了多少次,终于“啪嗒”一声掉在桌上,黄少天挫败地捂着额头,“我很想理解你,我也努力说服自己去理解你那一套。”

    见他抿着嘴不再说话,喻文州追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发现我始终没办法理解。因为对很多事我们的价值观根本不一样。”黄少天的表情很苦恼,甚至是痛苦,“你总说你是为我好,我专心搞音乐,你专心音乐外的事。但事实就是,我本质是个唱歌的,你本质是个商人,我们很多地方压根就想不到一块去。”

    “如果你真的很想上《歌者》,你可以跟我商量。我们一起想,肯定达成一致的。”

    “但是,你有想过和我商量吗?”

    面对黄少天表露无遗的质疑,喻文州的脑子里警铃大作。从入主蓝雨,接近黄少天以来,他一直循着自己认为最稳妥的方式来给黄少天重新铺一条路。音乐内的事,他是外行,所以从不过问;但音乐外的事,他也从不问黄少天的意见,所有宣传、炒作都由他一手策划,在最初他甚至做了很多黄少天不喜的事。他确实是一个典型的商人,优秀的头脑让他能精密地计算每一件对自己有利而不伤天害理的事。

    但现在黄少天又像最初那样反对他。

    急速缩短的距离,蜜里调油的感情,似乎搅合成了一团浆糊,遮掩了他们之间太多的矛盾。他们的价值观并不相同,甚至说不上有太多相似之处。喻文州可以理解黄少天为什么那么想上《歌者》——黄少天的心态其实和苏沐橙如出一辙,如果说苏沐橙是想为了亲如兄长的叶修争一口气,那黄少天就是作为粉丝和朋友想为叶修报一箭之仇。但在他眼中,逞一时热血并不会有太好的结果,如果再有小人搅局,很可能会闹得跟苏沐橙一般难以收场。

    “有时候我不想考虑那么多。”黄少天对上喻文州的眼睛,“我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热血,或者是想逞什么威风。有些事本能告诉我必须去做,那我就一定要去做。”

    喻文州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有些事……是指关于叶修的事?”

    “对。”黄少天毫不犹豫地应了声,看到喻文州的脸色,咬了咬嘴唇又想补充,“还有就是其实我……”

    “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了。”喻文州闭了闭眼睛,“既然都去了,那就去吧。加油,我相信你能完成沐橙没有完成的事。”

    “这都什么事啊?!你倒是告诉我啊?!少天这小子跑去《歌者》做什么?”离开公司时遇上要回家的叶修,蓝河干脆载他一程,结果这人从上车前就一直吐槽到现在。

    蓝河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黄少上了多好啊,说不定就能给那个嚣张的刘皓打脸呢!”

    “打脸……我该去打打他的脸让他清醒清醒。”叶修一脸烦躁,“没看见沐橙那状况吗?你们不是不知道刘皓那小子爱使绊子,少天现在又是演唱会又是新专辑,要是出了什么状况,这一年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黄少这次就拿了第一!再比一场就能决赛了,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沐橙第一次不也比得挺好吗?结果呢?”

    “黄少没你们想得那么热血昏头!他会冷静应对的!”跟了黄少天那么久,蓝河对这一点还是很有话语权的,“何况刘皓那些把戏,喻总会压不住么?黄少不会有事的,我对他有信心,你也应该对他有信心啊!”

    “你们喻总估计要气死了不会想管他的。还有啊,信心什么的……”叶修剥了颗糖扔进嘴里,他最近已经变得不吃戒烟糖就无法思考,连蓝河都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戒烟而闹蛀牙,“我以前不也对自己充满信心吗……结果呢?你不都看在眼里么?几句谣言就能把我所有努力给毁了,你还觉得这圈子单纯吗?”

    蓝河把车停到一边看向叶修,“我知道很不单纯,但黄少说,很多事都可以忍,可以让,但有些事即使很冒险,也一步都不能退缩。”

    “说得真好听……”叶修无力地窝进座椅里,“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他上去,下来之后给他开开小灶,让他加把劲是吗?”

    蓝河笑着重新启动汽车,举起一只手掌,“拜托叶神了,我们一起加油吧!”

    叶修见他做出求击掌的动作,叹了口气正要伸手去拍,眼睛却瞥到前方闪过镜筒的反光。虽然只是微弱地一闪而过,但也熟悉的画面却一一涌上心头。叶修猛地拔起车门的安全栓,正要打开车门冲出去却被蓝河拉住手臂。

    “放手!我们被拍到了!”叶修头也不回地想挣开蓝河的手,却听到对方用驾驶座那边的控制再次锁上了车门。蓝河的态度很是坦然,“拍到就拍到了呗,随他去吧。”

    叶修听他那语气也冷静下来,转过头看向蓝河,“你不怕?”

    说一点也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但蓝河还是强装镇定,“怕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有什么好怕的?”

    “没有人在意我们是不是朋友,也没人在意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他们只记得我有那前科,而你就会成为最新的主角。”

    “我不介意啊。”蓝河一边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一边笑道,“能和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偶像传绯闻,求之不得啊,后援会的人肯定妒忌死我了。”

    叶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那记者已经跑远了,他想追也追不及了。突然他又狐疑地盯着蓝河:“其实……小蓝你是不是……”

    叶修没有把话说完,蓝河也意识到他到底想问什么,“那叶神你是不是?”

    “我不知道啊。”叶修的语气很淡,“我没空恋爱,一心就捣鼓音乐。”

    蓝河盯着他微微干燥起皮的嘴唇,突然发现自己怎么都想不起当年那个初吻到底是怎样的润唇膏味。用力想了一会他才放弃挣扎,“我也不知道……”

    “这话算是抄袭哥的吗?”

    “那下面这一句肯定是我先说的。”蓝河突然放松下来,无所谓地笑了,“我很喜欢你……我只是很喜欢你,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喜欢,但这句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而且还会继续说下去。”

    41.

    喻文州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怎么处理和黄少天之间的矛盾,新的麻烦又开始接踵而来。看着头版上虽然模模糊糊但也能看得清主角们在“眉目传情”的照片,喻文州脑门上的青筋都突突直跳。

    “叶神你曝光率是不是太高了?”喻文州将报纸摊在叶修眼前,“这次对象还是少天的助理……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叶修看了眼照片,淡淡地点评了一句:“这照片质量实在是太烂了……都什么像素的相机啊把我和小蓝拍成这个鬼样。”

    “你该关注的是这个标题。”喻文州敲了敲黑体加粗的特大标题。

    叶修打着哈欠,眼皮都没抬一下,“你请我来之前肯定预计过会发生这种事吧?现在惊讶个什么劲啊?”

    “我不是惊讶,只是想叫你收敛一点,别太高调。”喻文州揉了揉眉心,“之前在《better voice》公开不能唱赚了很多同情分,舆论基本都倒向你,过去的事也趁机翻页了。但如果你在这节骨眼来浇火水,恐怕又要死灰复燃了。”

    “那些人要在我身上做文章,我也没办法去堵住他们的嘴啊。”叶修无奈道,“我和小蓝只是朋友,就跟我和少天那样,比纯净水还纯。朋友送我回家,我还要拒绝不成?”

    喻文州叹了口气,叶修见他无力的样子,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昨晚被拍了之后我还跟小蓝说,照你这智商随手就帮我盖过去了,结果你今天居然特地把我叫上来,你那英明神武的形象可要不保了。”

    “我这不是紧张吗?”喻文州勉强地勾了勾嘴角,“最近事太多了,我大概……有点神经过敏。”

    “因为少天?”叶修挑起眉,“你担心他会输?影响人气?”

    “我知道你们不在乎输赢,但这也是一点。”喻文州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语气带着一丝莫名的犹疑,“还有就是……”

    “还有?”

    “不,没有了。”

    叶修盯着面前突然收住话头的青年,突然懒洋洋地笑了,“还有一点啊……呵呵,让哥来告诉你吧,那就是——你、吃、醋、了。”

    喻文州忍住朝叶修翻白眼的冲动,但既没否认,也不承认。叶修站起身,手越过办公桌搭上喻文州的肩,“恋爱中的年轻人都这样,冲动,没有理智。没事的,哥理解你。不过呢……你是真没必要吃醋。”

    “你和少天志趣相投,性格相合,一般人很难介入你们的世界,不能怪我多想吧?”喻文州拍开肩上的手,“何况他还能为了你跑去《歌者》。”

    “啧啧,这话,酸啊。”叶修佯装嫌弃地扬手扇了扇,“你见过我那工作室吵成一团的样子吧?一群内行在那聊自己蹲马桶都在想的事,你一个外行怎么可能插得来话?如果你随随便便就能介入,那我们还要不要混了?”

    见喻文州没有回应,叶修心里吐槽自己这样下去迟早变话痨,但还是好心地继续说:“至于说他为了我跑去《歌者》……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后来觉得这帽子扣歪了。”

    “他亲口跟我说……这件事是本能驱使他必须去做的。”

    “必须去帮我打刘皓的脸?”叶修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我想你肯定比我还清楚,他对待音乐的态度非常纯粹。如果说他是为了那么俗气又无聊的事而上去唱歌,那对他来说绝对是个侮辱。”

    “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即使违背我的劝阻都要上去?”喻文州对这点难以协调的代沟始终耿耿于怀,应该说,他直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

    叶修摊摊手,“唱歌不外乎是为了两样,一是抒发感情,二是证明自己。他到底属于哪种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可以把他的想法理解得比任何人都透彻……因为在外人看来,明明是你们俩的世界让人无法介入啊。”

    “我以为既要准备专辑,又要筹备演唱会,还上了节目……你会忙得脚不沾地呢。”张佳乐接过酒保递过来的苏打水,啜了一口,“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找我出来泡吧?”

    听到他的声音,黄少天保持着趴在吧台上的姿势,微微偏过头露出一双眼睛,没卸掉还略略晕开的烟熏妆夸张得吓了张佳乐一跳,“你这是怎么回事……一下通告就跑来了?”

    黄少天没搭理他,朝前比了个手势,酒保会意地又给他调了一杯酒。张佳乐看了眼摆在他面前的两个空杯子,拿过一个嗅了嗅,表情不大好看,“这有伏特加吧?喝这么烈没关系吗?那个你先停一下,别再给他酒了……黄少天同学,你再不抬头说话我可就走了。”

    黄少天拽住张佳乐的手臂,声音闷闷的:“烦。”

    张佳乐白了他一眼,“我拍了一天的戏还被喊出来对着你这死人脸我更烦。”

    “我知道你对我是真爱,嘿嘿。”黄少天傻笑两声,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唉……你泡吧不喝酒啊?真扫兴。”

    “我开车来的,还要防着你喝醉了被人拐带,哪能喝酒?”张佳乐点了杯柠檬水推给黄少天,看他被酸得龇牙咧嘴便乐不可支,“以前再怎么忙都没见你失魂落魄的,现在这颓废相是想让谁心疼你?”

    黄少天懒得管已经花得一塌糊涂的妆,随手又揉了揉脸。“我只是有点累……从上周开始平均每天只睡三小时不到,”他捂了捂胸口的位置,“有时候会觉得呼吸困难。”

    看他那疲倦的表情张佳乐有点紧张了,酒吧里音乐声渐起,舞池里的疯狂才刚刚开始,怎么看都不像是黄少天现在这种状态该呆的地方。“我们先出去吧。”他拽着黄少天的手臂,“你现在该做的是好好睡一觉。”

    估摸了一下车程,张佳乐把黄少天带回了自己家。这房子是张佳乐离开百花之后挑了好久才租下的,虽然周边的配套设施不算特别完善,但对于他这种房子只拿来睡觉的演员来说,周全的保安工作更受他青睐。

    进门之后黄少天忍不住四处打量,毫无生活气息的客厅让他皱起眉头。“你这房子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房子’。”他又小声嘀咕了句,“跟那个谁一个样。”

    “哪个谁啊?你倒是说清楚啊?”张佳乐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我又不像你,偶尔还能闲下来一整天地呆在家写写歌什么的,这几年都是赶完一场就直接跑去下一个剧组的状态……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客房也有浴室,卸妆洗澡,赶紧的。”

    黄少天没精打采地应了声好,踢踏着拖鞋拖拖拉拉地往客房走去。张佳乐看着他因为塑形逐渐线条分明的肩膀,叹了口气走进主卧,拿出手机拨通了第一个号码。

    “我打扰你工作了?”虽然勉强算是重归于好了,但和孙哲平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还是让张佳乐有点别扭,“哦……现在听得清了……没什么,我只是想问喻总的电话。”

    孙哲平抬手看了看腕表,“找他有事?都这个点了。”

    “他家的大麻烦正在我家客房洗澡,准备上床睡觉。我看少天状态不太好,就想跟他打声招呼。说是累得呼吸困难……等等!他不会栽倒在浴室了吧?”想起黄少天说的话,张佳乐突然紧张起来,快步往客房跑去,用力拍打着紧闭的浴室门,“少天?少天?!卧槽锁上了……”

    “你先别慌,找备用钥匙。”孙哲平在电话那头听得眉头紧锁,“我过来吧。”

    “找到了……你过来做什么?找喻文州来才顶事。”张佳乐猛地打开浴室门,看到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的人,慌忙跑过去把人半扶起来,“少天!都困得洗澡都能睡着了,喻文州是黑心老板压榨劳动力吗?!”

    孙哲平听他在电话那端愤愤不平地咒骂着,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我这就过来。”

    “我都说了……你来也不顶事啊……”张佳乐的小身板摆在那,加上睡沉的人也比平常更重,所以扶着黄少天从浴室走到床边这么一小段距离都能让他气喘吁吁,“沉死我了……这小子的肌肉最近都练回来了啊……”

    “如果我在,一只手就能把他扛起来了。”

    “少来,别以为我不记得你左手受过伤。”张佳乐扒了随手给黄少天披上的浴袍,把人赤条条地塞进被子里,调好空调,“我怎么听到门铃声?你那边的还是我这边的?”

    “都有。”门一打开便对上张佳乐惊讶的目光,孙哲平挂断电话,“我本来就在对面那个会所……范森给了我楼下的门禁卡。”

    “哦……”张佳乐呆呆地应了声,完全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还侧开身体让孙哲平进屋,“少天没什么事,就是睡着了……你不用管我们……”

    “又赶我走?”孙哲平转身看向张佳乐,表情带着一丝挫败。张佳乐看到他略微示弱的样子就有点招架不住,别开眼道:“什么叫又……我好像也没赶过你吧?”

    孙哲平笑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通知喻文州了,坐着等他来吧。”

    “现在?”张佳乐不是走浓眉大眼的风格,眉毛修得精致秀气,挑起的时候带着一丝明显的凌厉,“我只是想跟喻总打声招呼,不是想要他现在过来。少天好不容易睡下了,过来不就闹醒他了吗?”

    孙哲平推着他的肩膀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你可以把客房借给他们。”

    张佳乐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像是听了什么惊悚的话,“我还不清楚他们什么进展呢!就这么赤条条地扔床上送到人家嘴边?我不干这事。”

    “那就等他来了再说吧。”孙哲平本身也不爱干涉别人,只是想帮张佳乐解决烦心事,“明天没有早戏?”

    张佳乐打了个哈欠,折腾了半天他也困了,不自觉地放松了身子倚靠着身边的物体,“嗯……但是有夜戏。你不是知道剧本吗?就是在江边的那场戏。”

    孙哲平见他挨着自己的手臂,干脆伸手一揽让他窝进自己怀里。感受到张佳乐的僵硬,孙哲平把下巴抵在他肩上,凑在他耳边继续说话:“我记得大致情节……但是听说张新杰做了改动?”

    想起那改动张佳乐更加僵硬,他支吾了几下才点头,“稍微……改了一下。”

    “改了什么?”

    “多了一点暧昧元素……”

    “暧昧?”借着监工的名义旁观过那么多次,孙哲平很清楚这部戏没有女主角来跟张佳乐搞什么暧昧。

    虽然那点改动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完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张佳乐也告诫自己要用平常心和孙哲平相处,但在此时跟孙哲平解释这件事,还是让他觉得非常微妙,“就是……要接吻。”

    “接吻?和谁?”孙哲平皱着眉,说出心里的猜测,“和那个……林敬言?”

    张佳乐点了点头,转过身紧张地看着孙哲平变幻莫测的脸色,连忙补救道:“你知道的,唐哲佳虽然妒忌宣凯,但从演艺本身出发,他们俩都是非常优秀的演员,心底里还是惺惺相惜的,然后呢……”

    孙哲平的眉心完全没有松解的迹象,“还有然后?你觉得这个情节是有必要的?”

    张佳乐猛点头,“两个角色之间那种复杂的心理纠葛是暗线啊,这样的情节冲突很精彩。”

    “接吻啊……”孙哲平伸出手指点在张佳乐的嘴唇上,轻轻摩挲着,按揉着,眼睛里渐渐染上异样的色彩。张佳乐只觉身体动弹不得,又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只好低着头,但嘴唇上暧昧的触感又被无限放大,像是点了一小簇火苗,又热又烫,从嘴唇蔓延到耳根。

    看着眼前低垂着眼睛,睫毛不安颤动着的青年,孙哲平透过指腹上柔软的触感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开始无法抑制的欲念。强大的自制力是他从小的必修课,但张佳乐总能在不经意间,便摧枯拉朽地突破了他的防线。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带着一丝不明显的无可奈何,“你开心就好。”

    听到孙哲平这样说,张佳乐有点惊讶。你开心就好,这话放一般人听着,总像是随意应付的一句话,缺了点诚意。但没有人比张佳乐更了解孙哲平是一个控制欲多么强的男人,他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世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两个人要想完全理解彼此的想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太多太多的因素会成为理解的阻碍。但要是有一起走下去的决心,相互迁就其实比完全理解更加重要。

    言语很难表达张佳乐的感受。如果说孙哲平以前强硬的索求只让他以为自己的身体确实有那么点吸引力,那现在这么看似平淡而随意的一句话,却第一次让他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

    “这部戏真的很棒……我演得很开心……”挣扎了半天,张佳乐只是干巴巴地回了这么一句话。

    等了半天回应的孙哲平听到这么笨的回答,就忍不住笑了。他难得说一回软话,随便换个人来应对,肯定都能折腾出千百种花式,怎么都不至于回答成张佳乐这样。但孙哲平又觉得自己爱极了这样倔强又笨拙的张佳乐,要是张佳乐回了句圆滑漂亮的话,他反而会浑身不自在。

    孙哲平慢慢凑过去,眼睛盯着面前的人。张佳乐微微闪躲了一下,但很快又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直视回来。从眼睛对着眼睛,到鼻子抵着鼻子,明明是极短的距离,却凭空生出一种漫长的等待。张佳乐嗅到男人传递过来的淡淡烟草味,微微噘起嘴唇,碰上了同样的柔软,熟悉的味道瞬间席卷而来。

    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孙哲平才大赦般停下对张佳乐的攫取。张佳乐看到他明显鼓起的裤裆,眨巴着眼也不说话。孙哲平急切地站起身把人拉到怀里,正想朝主卧走去,门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放任男人在唇齿间发泄他的烦躁,张佳乐含糊地笑道:“我早说了……让你不要……叫他过来的……”

    42

    看到孙哲平面色不善,喻文州也明白了八分,无视张佳乐想要跟他说理的架势,问了客房的位置便径直往里走去。

    和黄少天摊开来说之后,已经过了一天零三小时二十分,虽然时间很短,但却显得尤为漫长。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冷战,不断地误会、摩擦,甚至是冲突,再一次次地重归于好,喻文州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愈发弥坚,还是摇摇欲坠。

    不同的出身和经历让他们在很多事上的价值观全然不同。要黄少天理解他在商场上的手腕,恐怕跟要他去弄懂黄少天每天要学的乐理一样困难。但除此之外,喻文州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黄少天的,因为早在黄少天还不知道他的存在时,他就一直看着这个耀眼的人。了解他的喜好,他的习惯,甚至是他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更重要的是,喻文州觉得自己了解他的梦想。为了达成黄少天的梦想,喻文州可以做很多黄少天没有必要深究的事,他希望黄少天是纯粹的,一如最初他注视着的舞台上的那个青年。

    但事实上,黄少天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只懂唱歌的机器,他本性中的柔软和喻文州冷硬的手腕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样的他们真的适合谈感情吗?在这一天零三小时二十分钟里,喻文州突然觉得,或者他们更适合做一对合作无间的伙伴,而不是伴侣——至少单纯的合作关系不会让他们在理解和不理解的难题上,像两只被束缚在蛛网上的飞蛾般苦苦挣扎。

    喻文州搬了把椅子,小心地放到床边,没有发出任何响动。他看着埋在被子里的青年,从微泛湿意的头发到光洁饱满的额头,从略透乌青的眼底到轻声呼吸的鼻子……他伸手轻轻压了压被角,露出了卸妆后尤为苍白的嘴唇。

    即使在睡梦中,黄少天的眉头也依旧皱得紧紧的,像在思考一个无解的难题。喻文州点了点他的眉心,再顺着眉毛划下,那道川字型的锁才慢慢松开,眼皮颤了两下,又重归平静。

    看到如此疲倦的黄少天,同样的疲惫铺天盖地向喻文州袭来。他一心想着让黄少天无忧无虑地、毫无后顾之忧地唱歌,但却不料在一个他无法掌控的地方让青年受累。

    喻文州并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如果我们不谈感情,你会不会轻松一点?”喻文州轻声问道。

    他本来就没想过有人能给他答案,但却在一片昏暗中听到一丝喑哑的声音:“不会。”

    黄少天慢慢睁开眼睛,眼里虽然没有神采,但也足够清明,“我第一次发现你也会问假设性的问题。”

    “因为我第一次束手无策。”喻文州苦笑,“少天,我没有办法让我们能互相理解。”

    黄少天没有接话,只是偏过头看着喻文州,“几点了?”

    喻文州看了眼床头的小钟,“快两点了。”

    “明天我没有通告,但你还有工作。”黄少天让自己挪到床的另一边,“上来睡吧。”

    喻文州愣了一下,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他看着平躺着的黄少天,单腿跪上床,又听到床上的人道:“你先把灯关了。”

    喻文州没有异议,伸手关了床头灯,整个房间霎时间陷入一片浓重的黑暗。他摸索着钻进被子里,正想靠边躺着,却被修长的手脚缠住身体,透过单薄的衬衫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传递过来的温热。喻文州习惯性地抬手揽住黄少天,感觉到手掌下全然赤裸的皮肤,思维在一瞬间也凝滞了。

    “你都想了什么?明明是你先拉我下水的……”黑暗中黄少天的声音清晰得能听出一丝不明的颤抖,他又收紧了手臂,“现在呢?要打退堂鼓吗?”

    喻文州脑子里隆隆作响,有点口干舌燥,“少天……我们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谈我们多么的不合适?”黄少天闷闷地笑了,“你总把问题想得特别复杂。其实很多事根本不需要完全理解……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支持我呢?如果是好的结果,那就和我一起庆贺……”

    “即使是坏的结果,我也会和你一起承担。”喻文州笃定地接了下一句,“但这是一次,以后呢?我们很可能还会遇到类似的事,还是会有矛盾。这样也无所谓吗?”

    “我外公外婆一把年纪了都还会大吵大闹,但这不妨碍他们一起走到现在。”黄少天摸黑咬了咬喻文州的下巴,“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地保护我,或者在意我的感受。我是男人,有什么谈不拢的,大不了就打一架。这件事和那些炒作不同,它对我来说有很多不一样的意义。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们很难达成一致,所以一直等着你来和我商量。即使谈不拢,甚至会发展到吵架,但至少能让我觉得你尊重我,把我放在一个对等的位置上。”

    喻文州叹了口气,他习惯了替黄少天解决音乐以外的问题,当然也遇到过难以解决的——比如说目前这个,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他选择了绕开它,但事实上避让和无视都不能解决它,它确实存在在那里,而且愈发突出。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冒险家,但是不能和我一起试试看吗?还是说你已经玩腻了?”除了心理的疲倦,黄少天的身体也处于极度疲倦的状态,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走吧。”

    几乎是下一秒喻文州扼杀了这个可能。他低下头,在黑暗中准确地捕捉到黄少天的嘴唇,毫不犹豫地深深吻住。刚才亮着灯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两片唇瓣苍白得过分,它们应该是红润而鲜活的,就像黄少天本身那样,而不是只能颤动着吐露无奈和痛苦。

    虽然只是一天零三小时二十分钟,现在算来是一天零四个小时没有触碰到怀里这个人,但此刻喻文州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那只常年按弦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指腹上淡淡的茧轻而易举地撩拨起他沉睡的欲念。他猛地翻身将赤裸的青年压在身下,狂热的吻从已经红肿的嘴唇延伸到那具优美的身体上。他已经来不及去思考那些吻都落在什么地方,会不会影响黄少天后天的工作,本能的占有欲驱使他舔吻着,吮吸着,甚至是噬咬着。他急切地迫使身下的人凌乱而破碎地呻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在占有青年的这件事上绝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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