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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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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皇子不务正业 作者:九小二

    正文 第17节

    [穿越]皇子不务正业 作者:九小二

    第17节

    萧言之笑道:“本王今日来,只是来见识一下太夫人这堪比大朝的宴席,并无其他用意。只是本王是当真没想到啊,秦家太夫人的一句话,竟能叫这长安城里所有当官的一个不差地来到秦府,太夫人的这句话可真是比圣旨还管用啊!”

    萧言之此话一出,这堂屋里的所有官吏都打了个激灵。

    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太夫人镇定地说道:“王爷不必说这种话来吓唬他们,他们会因为老身的一句话就聚集在此,是因为他们都受过秦家的恩惠,他们给老身这个面子。”

    萧言之冷笑一声,道:“本王可没有吓唬他们。他们跟秦家讲的是情面,可跟父皇讲的是责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若做不到忠君之事,那这俸禄是不是也可以不要了?父皇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若诸位大人觉得情面更为重要,那本王可以替诸位大人向父皇求个情,就让诸位大人都来秦府做家臣如何?”

    有怕事儿的一听这话立刻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胡乱扯了个借口告辞,而后转身就跑。

    原本以为只是情面上的事儿,随个大流来吃顿饭而已,可若不止是情面上的事儿,那他们可担不起了!

    有一个告辞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不一会儿这堂屋就空了三分之一,余下的不知道是真的与秦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是单纯不想露怯在故作坚强,总之都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纹丝不动。

    太夫人有些生气:“王爷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萧言之又转头看向太夫人,笑道,“本王只是瞧着这秦府堂屋里的官吏竟比朝堂上还多,有些不开心罢了,太夫人不必在意。”

    闻言,太夫人狠狠瞪着萧言之。

    蜀王跑到秦府来撒野,她能不在意吗?

    深吸一口气,太夫人道:“老身许久不回长安,今日只是设宴与百官小聚,两位王爷请回吧。”

    听了这话,萧言之转身,向着大门的方向走了两步,脚下却又转了个弯,拐到一旁的一个空位上坐下。

    “太夫人既然是宴请百官,那本王与皇弟最近也担了职务在身,也算是位列百官,今日就厚颜在秦府蹭一顿宴席吧。”

    徐离善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地跟着萧言之坐在一旁。

    “王爷今日是存心要与老身做对?”太夫人怒目瞪着萧言之。

    “不不不,”萧言之连忙摇头,“本王只是来蹭饭的。太夫人请随意。”

    他与秦家做对又不是今天才开始的。走在路上的时候他还担心秦家太夫人年事已高,今日他若太过强硬会不会直接把这老太太给气死,可现在瞧见这太夫人身体健朗,他就放心了。

    太夫人气得直喘粗气,好不容易在女婢的安抚下平稳了呼吸,太夫人出乎意料地又直接问萧言之道:“既然蜀王非赖着不走,那老身也不必劳烦诸位大人多费口舌,老身这事情就直接与蜀王说吧。”

    萧言之笑笑:“太夫人请讲。”

    “听闻我家曾孙被陛下革职,起因便是王爷,可有此事?”

    “有。”萧言之笑着承认。

    太夫人冷着脸问道:“那敢问王爷,我家曾孙是做了什么激怒王爷的事情,竟叫王爷怂恿陛下革了我曾孙的职?”

    萧言之抬眼望天细细琢磨一番,而后才看向太夫人道:“本王怎么觉得太夫人所言与本王所想并非是同一件事情呢?”

    “怎么不是一件?”太夫人问道。

    萧言之掰着手指头数道:“以下犯上,经商,搜刮民脂民膏,以权谋私,贪污,欺上瞒下……太夫人,您那宝贝曾孙秦风明做错的事情本王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他激怒的可不是本王,而是父皇,这一桩桩、一件件地摆在父皇面前,还需要本王怂恿什么吗?”

    “王爷可莫要血口喷人!”太夫人怒喝一声。

    萧言之看了看太夫人的怒容,耸耸肩道:“太夫人您别激动,上了岁数的人不好有太激烈的情绪。至于本王是不是含血喷人,您在这儿随便找个人问问便是。他们可都是受过秦家恩惠的人,其中或许还有秦公的门生,想必秦公也教导过他们何为诚实、何为正直,他们总不会骗您吧?”

    太夫人气呼呼地就近抓了个人来问,可有萧言之和徐离善在场,别说是谎话,那人连个模棱两可的话都编不出来,只能点头默认了萧言之的话。

    太夫人登时就愣住了。

    萧言之哂笑道:“太夫人,您该庆幸您的曾孙并不是与本王结下私仇,不然可不是革了他的职就能了解的!”

    “去叫他们来!去把他们都给老身叫来!”回过神来,太夫人愤然吼道。

    秦家的太夫人从来都不是深闺中的女人,夫君还在时,她便是她夫君身边的谋士之一,她儿子入朝为官那会儿,但凡遇上点儿什么事儿,那也是要找太夫人商量,那朝堂上的事儿太夫人见得多了,只几句话就足以让她猜出前因后果和其中门道。因此此时听萧言之这么一说,再一琢磨自己在洛州时收到的家书,太夫人登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这群狗崽子,竟还敢跟她玩儿这些小把戏!

    秦府的下人立刻就冲进后院,一刻钟后就领着秦泰、秦风仁和秦风明等人来到了堂屋。

    这几个人原本是怕有他们在场官吏们不好说话,便留太夫人一个人与众官吏坐在一起,可此时一看连萧言之和徐离善都坐在自家堂屋里,几个人呆住了。

    “秦风明,给我跪下!”这人一到,太夫人就怒不可遏地高喊一声。

    秦风明给吓了一跳,赶忙快步走到太夫人面前跪下。

    见状,来到堂屋的几个人都到太夫人面前跪下了。

    “祖母,您这是生的什么气啊?”秦泰笑着问道。

    “你还敢来问老身?!”太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看你教出的好儿子!以下犯上?欺上瞒下?他将来是不是还要谋权篡位啊?!是谁教你们做这些不忠不义的事情的?!”

    一听这话,几个人都下意识地瞄向萧言之。

    秦泰膝行到太夫人的身前,一脸懊悔道:“祖母,事情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的。”

    “那是什么样儿?今儿当着蜀王、齐王和你诸位同僚的面儿,你说!”

    秦泰立刻就开始解释道:“以下犯上那事儿纯属误会,风明他只是倾慕于蜀王的风采,才一时失了分寸。而且风明入朝时间尚短,又只是个鸿胪寺少卿,那是处处都被别人管着,他能管得上什么事儿?蜀王急于判断,说风明欺上瞒下,可风明也是被人蒙骗了啊!至于那贪污的事情更是子虚乌有,是风明一时大意被人陷害的啊!”

    太夫人冷着脸看着秦泰,并不言语。

    萧言之嗤笑一声,道:“秦大人这话说得可真好啊。他以下犯上的事儿本王可以不与他计较,可秦大人口口声声说他被人蒙骗、被人陷害,那么是谁蒙骗了他?又是谁陷害了他?秦大人您就算抓不到犯人也好歹给本王看一看证据吧?”

    “阿泰,你有证据吗?”太夫人冷声问道。

    “孙儿……孙儿没有证据。”秦泰一脸为难地说道。

    萧言之哂笑道:“这事儿是九月发生的,如今都十二月了,秦大人这是明知道二公子是被冤枉的,却还不搜集证据来证明二公子的清白?既然如此,秦大人也是希望二公子就此远离朝堂的吧?至于与秦家有关的其他人都是受此事牵连,秦大人若不能拿出证据,就算在这里喊冤也没有用啊,太夫人您说对吗?”

    太夫人深吸一口气,道:“王爷说得对。”

    “再者,”萧言之又道,“二公子年纪也不小了,还说什么被人蒙骗,若二公子当真这么容易被人蒙骗,那他也不适合在朝为官。

    父皇念及与秦家多年的交情,一直对秦家多有照顾,但凡秦家子弟想要入朝为官的,父皇都给安排了不错的职位,且总比对待其他官吏要宽容许多。

    可朝堂毕竟还是朝堂,是操控着整个国家的地方,容不得丝毫疏忽和懈怠,官位不论大小,能者居之。

    太夫人您说是这个理儿吗?”

    太夫人闭上眼睛,点了点头,道:“王爷说得在理。既然是秦家人有错在先,老身也没什么可说的,是他被人蒙骗也罢,是他自己做了令秦家蒙羞的事情也罢,那都是我秦家关起门来要论个对错的事情。”

    萧言之灿然笑道:“能与太夫人解开这个误会真是太好了。另外……本王还有一件事情想与太夫人商量一下。”

    太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萧言之,沉声道:“王爷请说,只要是老身力所能及之事,老身定助王爷一臂之力。”

    萧言之摇头笑道:“倒不是需要太夫人为本王做些什么,只是想请太夫人转告秦公,秦公也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这国家大事有我们这些晚辈操心足以,不敢再让他老人家费心,秦公也无需再花费时间替朝廷培养人才。”

    太夫人一怔,转念一想才明白萧言之说的是她儿子在外传道授业一事。

    思量片刻,太夫人才点了点头,道:“多谢王爷关心,老身定会将王爷的忠告转告犬子。”

    “那就好。”萧言之笑笑,“既然如此,本王与皇弟就不在府上打扰了。”

    “恭送王爷。”太夫人立刻起身,送萧言之。

    萧言之笑呵呵地踏出秦府堂屋,却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堂屋里的官吏:“诸位大人还要在这里再坐上一坐吗?”

    萧言之话音未落,又有大半官吏站起来,客气地向太夫人告辞,而后随萧言之一起离开了秦府,而余下的那些要么是与秦家有姻亲关系的,要么就是秦家门生,都是些自以为问心无愧又没有做错事因而不必惧怕的。

    萧言之也没管他们,只默默地记下都有些什么人,而后就与徐离善一同离开。

    看着一个时辰之内就空了大半的堂屋,太夫人突然抄起一旁的拐杖就狠狠抽了秦泰一下。

    “阿泰你长大了啊,连老身都敢骗了啊?你当老身是老糊涂了,不明事理了吗?!你们当老身是个傻子不是?!”

    “孙儿不敢,祖母息怒!”顾不上胳膊上的疼痛,秦泰立刻叩首谢罪。

    太夫人一脸悲苦道:“我秦家四代为官,以忠良为名,可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下作的东西!以下犯上?欺上瞒下?你说你们父子对得起秦家的列祖列宗吗?!”

    “曾祖母,分明就是蜀王看秦家不顺眼,污蔑我们!”秦风明梗着脖子说道。

    “他看秦家不顺眼?”太夫人冷笑一声,“他为什么会看你们不顺眼?你曾祖父在世时怎么没人看他不顺眼?你祖父在朝为官时怎么没人看他不顺眼?你们做得不对,叫别人看你们怎么顺眼?!若没叫人抓住把柄,人家拿什么污蔑你们?!真是家门不幸啊!”

    “祖母……”

    “不必多言!”太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秦泰,“你们这一次不止是毁了秦家的声誉,还连累了那些曾经与秦家交好的人,更是连累了你父亲的门生,你还想怎么样?!你大哥早就说你心术不正,偏老身信了你的花言巧语,将你大哥、二哥都送出长安,如今你污了秦家名声,是要老身如何面对秦家列祖列宗啊!”

    秦泰不说话。

    他原以为萧言之入京是他此生荣华富贵的开始,结果自从萧言之入京,他就没碰上一件好事儿!如今不仅断了两条财路,以前处的不错的同僚也都开始避他如蛇蝎,连他送到个官署要职上的人都被皇帝和武成王清理得差不多了,好不容易请回在洛州的祖母,就是想利用祖母煽动官吏帮他求情,若能让祖母亲自带着秦家门生去面圣,那八成就可以阻止皇帝和武成王继续清理朝中的秦家人……可为什么萧言之又来了!

    缓了缓气,太夫人对一旁的女婢吩咐道:“去安排一下,老身不回洛州了,既然他们没学会秦家的忠孝廉耻,那老身就留下来好好教教他们!”

    第51章

    第二日早朝结束之后,萧言之四人才刚跟着皇帝走进御书房,就听赵康说秦家太夫人求见。

    皇帝转头看了萧言之一眼,见萧言之一脸淡然的笑容,这才让赵康去把人带进来。

    等皇帝与萧言之四人都坐好了,秦家的太夫人才在赵康的引领下进入御书房,一身二等郡夫人的朝服让这老太太看起来更多了一些强硬的气势,从她那坚定的眉宇间不难猜出这老太太年轻时巾帼不让须眉的模样,可到底也还是老了,那一身厚重的朝服穿在身上轻易就压弯了老太太的脊背,炯炯有神的双眼中除了坚定也多了一丝疲惫。

    太夫人才刚有了行礼的架势,皇帝就免了她的礼,立刻赐座。

    “太夫人怎么亲自来了?若有什么事便差人来叫朕去秦府多好。”在太夫人面前,皇帝与秦泰年龄相仿的皇帝也是个晚辈,何况当年真的是多得太夫人的照拂。

    “陛下贵为九五之尊,老身怎敢让陛下屈驾往秦府去?”太夫人坐在位子上,面带淡笑。

    皇帝的神色一暗,道:“太夫人与朕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太夫人是泰弟的祖母,便也是朕的祖母,朕要孝顺祖母,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老身惶恐,”太夫人笑了笑,随即神情转暗,“但老身今日来是要向陛下请罪的。”

    说着,太夫人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又要撩起衣摆跪下。

    “太夫人这是做什么?”

    皇帝话音未落,萧言之就立刻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强架住太夫人。

    “太夫人还是快坐好吧,您这身行头本王光是看着就觉得要命了,太夫人还是坐着说话才能叫父皇听得安心。”萧言之笑如春风地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看了看萧言之,而后才微微颔首,道:“谢陛下与王爷恩典。”

    萧言之扶着太夫人坐好,而后才退回自己的位子上。

    皇帝冲萧言之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才问太夫人道:“太夫人今日特地进宫,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朕说?”

    太夫人抬头看了看皇帝,而后长叹一口气,道:“老身有罪,是老身教子无方,以至于秦家晚辈闯下大祸,老身愧对于陛下啊。”

    闻言,皇帝的神色又暗了两分,垂下眼沉默半晌,才语带哀伤地说道:“太夫人言重了,是朕能力不足,这些年没能照顾好泰弟和侄儿,忽略了他们的感受,这才让他们心生不满啊。”

    “陛下此言差矣,”太夫人忙道,“于公,如今陛下乃是一国之主,整日为国事殚精竭虑,是我家孙儿没能尽到臣子的责任,既没能体谅陛下辛苦,也没能尽到臣子的忠心。于私,陛下与我那孙儿是多年好友,他就更该为陛下着想,怎能为一己之私而陷陛下于窘境?他这是不忠不义啊!”

    闻言,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沉痛,而后就闭上了眼睛。

    见皇帝这样,太夫人也十分心痛。

    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太夫人先开口说道:“陛下,臣妇感念陛下这些年对秦家的照顾,但朝堂之事马虎不得,臣妇恳请陛下另寻贤明代替我那孙儿。”

    “太夫人这是何意?”皇帝霍然睁开双眼,惊讶地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无奈笑道:“我那孙儿身居高位,却没有那个担当与能力,陛下若再维护他,其他大人怕是要心生不满,臣妇不想陛下左右为难,也不愿我那孙儿再在朝堂上给秦家丢人现眼,只好自个儿来跟陛下讨一份颜面,恳请陛下成全。”

    说着,太夫人微微躬身俯首,做出一副低头恳求的姿态。

    “太夫人,您这是要朕做一个无情之人啊……”

    太夫人又抬头看着皇帝,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慈爱,道:“陛下也该学会在朝堂上做一个无情之人了,陛下为了私情而留一个无用之人在朝堂上,也只是苦了自己罢了。陛下虽是救民于水火的英雄,可到底不是万能的圣人,陛下该更爱惜自己才是。”

    皇帝茫然地望着前方沉思半晌,最终开口道:“太夫人的意思朕明白了,容朕想想。”

    太夫人点了点头。

    皇帝转头看着萧言之,道:“言之,去送送太夫人。”

    萧言之眉梢一挑,疑惑地看着皇帝,嘴上却应道:“儿臣领命。”

    皇帝眼中的笑意一转,便又看向起身准备告退的太夫人。

    萧言之搔搔嘴角,赶忙去扶太夫人。

    太夫人也没推辞,就随着萧言之离开了御书房。

    搀着太夫人走出两仪殿,萧言之才开口说道:“太夫人在这里等一等吧,本王让人去给太夫人抬肩舆过来。”

    太夫人点点头,叹息道:“到底是老了啊,不服老不行了。无奈老身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却还要替儿孙收拾残局。”

    萧言之笑道:“秦家于唐国、于天下那都是劳苦功高的,有太夫人这般明事理的长辈在,本王相信秦家依旧是那个秦家,只是几个晚辈不懂事而已,没人会介意的。”

    太夫人笑着看了萧言之一眼,道:“王爷不必安慰老身,就算谁都不介意,老身也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秦家的名声是先夫的心血,老身守了一辈子却功亏一篑,老身对不起他啊!若不是当年起了贪念想让阿泰凭着与陛下的私交为秦家谋利,如何会落得今时今日的境地?他那两个哥哥学富五车智慧过人,老身却将他们送往外地,留了他这个武夫在朝堂上,这一步棋是老身走错了啊!”

    萧言之衡量一番,而后开口道:“因为秦泰的事情,本王原本还以为秦家尽是些居功自傲之辈,但见了太夫人之后,本王总算明白父皇为何会放心大胆地任用那么多秦家人。这样吧,若父皇当真决定罢免秦泰,那本王会向父皇提议调秦福或者秦有回长安,能不能将功补过挽回秦家的声誉就看他们的了。”

    太夫人一怔,而后感激道:“多谢王爷,王爷这份恩情,老身铭感五内。”

    “太夫人客气了,”萧言之笑笑,“但秦家的那些亲戚门生什么的,本王可就管不了了。”

    “老身明白。”太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老身那儿子也不小了,是时候该享享清福了。”

    虽然他们原本并没有那个意思,可那些个亲戚和门生在外人看来就是秦家的一部分,陛下肯用,那是对秦家的信任,可不管陛下有多信任秦家,阿泰惹出这桩祸事之后,陛下是无论如何都会对秦家心生戒备的,能再任用阿福和阿有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旁的人陛下怎么还会用?

    “肩舆来了。”萧言之扶着太夫人走下两仪殿前的台阶,而后扶着太夫人上了肩舆,“太夫人路上小心。”

    太夫人点点头,笑道:“老身告退,王爷也快回去吧。”

    萧言之点点头,微微一摆手,四个小太监就抬起肩舆,扛着太夫人走了。目送着太夫人走远,萧言之才回到御书房。

    萧言之一进御书房的门,皇帝就看了过来,笑着问道:“怎么样?”

    萧言之撇撇嘴,道:“儿臣说,会向父皇求情,准秦福或者秦有回长安,将功补过。另外秦公大概不会再收门生了,来年的春闱父皇就算不任用任何秦家门生也没人会说什么,等到秋闱大概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秦家门生了。”

    闻言,皇帝满意地微笑。

    果然言之总是知道他想要什么,而且这小子办事全靠一张嘴,不仅快,而且妥当,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若老二和老三也有言之那样利落的嘴皮子,那他可就省心多了。

    趁萧言之不在的时候,皇帝已经给裴泽三人安排好了任务,想了想觉得暂且也没什么需要萧言之去办的事情,就放四个人回去了。

    再一次走出两仪殿,萧言之才刚要开口感叹一下腊月的天气冷死人,却见蒋琬穿着一件红艳艳的毛皮斗篷款步而来,萧言之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蒋琬是估摸着这个时候皇帝该放萧言之他们离开了,这才掐算着时间来的,正好就在两仪殿前迎上了走出来的四个人。

    “紧赶慢赶的,可叫本宫给赶上了。”蒋琬笑略微有些喘,停在萧言之面前后,就伸手从锦绣手上拿过一个厚厚的油纸包,转手就递给了萧言之,“近来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前几日本宫命人给善儿准备衣裳的时候就想起了殿下,殿下是打南方,定是受不住北方的寒冷,也不知道尚服局的那些人制的冬衣也不知道够不够暖,本宫就让人在本宫的私库里选了块顶好的毛皮,给殿下做成了斗篷,殿下莫要嫌弃才是。”

    “这个……”萧言之睨了裴泽一眼,虽有些为难,可人家东西都送到面前了,他要用什么理由拒绝?“多谢贵妃厚爱,让贵妃费心了。”

    萧言之伸手将东西接下。

    而看到这一幕的徐离善再一次怀疑到底谁才是蒋琬的亲生儿子。

    给他准备衣裳?那他的衣裳呢?他怎么一件儿都没见着呢?母妃的私库里一共没几件毛皮,都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极品,连他去讨要都不给,这就给萧言之做成斗篷了?母妃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然而徐离善知道就算此时问了,他也是自讨没趣,还不如不问。

    蒋琬笑道:“这有什么的?殿下若是少了什么,尽管差人来紫薇殿与本宫讨便是。哦,对了,这几包是驱寒汤的汤料,殿下带回去试试。““贵妃不必如此。”萧言之无奈地笑着,那几包东西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蒋琬索性将东西都摞在萧言之手上的那大大的油纸包上。

    “本宫都准备好了,殿下收着便是。那本宫还要去给陛下送些东西,就不与殿下多聊了,殿下若是得了空,可要记得去紫薇殿陪陪本宫。”

    “……我知道了。”

    是他最近帮徐离善做的事情太多了吗?总觉得这蒋贵妃比以前还热情了。

    蒋琬这才领着人风风火火地进了两仪殿。

    裴泽盯着萧言之手上的东西看了看,还是伸手拿下了那几包汤料,帮萧言之拿着。

    徐离谦则一脸羡慕地看着萧言之手上的东西,道:“蒋贵妃对皇兄还真是好啊,我母妃待我都没这么周到!”

    萧言之干笑两声,一脸无辜地看着徐离善。

    “……我回了。”徐离善瞄了眼萧言之手上的东西,大步离开。

    萧言之耸耸肩,对徐离谦说道:“天儿冷,三皇弟也快些回去吧,我也走了。”

    徐离谦看了看裴泽,又看了看萧言之,问道:“皇兄今儿还是住在义兄那儿?”

    萧言之大方点头,道:“恩,今儿还住那儿。”

    徐离谦好奇地问道:“义兄那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萧言之笑道:“有空你自己来看一看啊。”

    裴泽白了萧言之一眼,先一步离开。

    萧言之嘿嘿一笑,跟徐离谦道个别就赶忙追上裴泽。

    走出宫城的这一路上裴泽都没有说话,上了回府的马车之后,裴泽突然抓过萧言之怀里的那个油纸包,自顾自地就拆开了。

    萧言之一愣,倒也没多在意,只捧着张绍生提前准备好的手炉取暖。

    拆开了油纸包仔仔细细地将那件毛皮斗篷看了一遍,裴泽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件好东西,蒋琬也真是舍得。

    “你缺衣裳吗?”裴泽突然问萧言之。

    “不缺啊。”萧言之摇了摇头,“自从住进了武成王府之后,我都是穿你的衣裳,怎么了?”

    尚服局给做的冬衣他是一件不少地都收到了,也都穿在身上了,可如蒋贵妃所说,这北方的冬天也太冷了些,于是他就拿了裴泽的衣裳来穿,反正他穿得比别人多,裴泽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也没大出多少了。

    裴泽眼睛一瞪,将那件斗篷扔给萧言之之后就伸脚踢了踢马车的门。

    “孔卿,去冯元那儿。”

    “是,王爷。”驾车的孔卿也没问为什么,拉着缰绳拐了个弯,就奔着东市去了。

    萧言之将盖在脸上的斗篷扯下来,疑惑地看着裴泽:“去哪儿?”

    “做衣裳。”

    他都不知道萧言之身上穿着的竟是他的衣裳,仔细一看才发现萧言之现在穿的那件袄子衣袖是长了点儿。

    萧言之眨眨眼,道:“可是我没钱。”

    之前皇帝寿宴那会儿,因为每天都要带着使团四处游玩,所以皇帝特地给了他一些钱,供他吃喝玩乐,可那钱用到现在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裴泽要去做衣裳的地方一定不便宜,他应该是买不起的。

    裴泽的眼角跳了跳,道:“我有。”

    萧言之又眨眨眼,而后凑近裴泽问道:“是算借我,还是送我?”

    如果还要还的话,那就不要了。

    裴泽看着萧言之说道:“你如今吃的是我的,用的是我的,身上穿着的也有一半是我的,我什么时候跟你要钱了?”

    不愧是商贾出身,一谈到钱就斤斤计较!

    萧言之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而后嘿嘿一笑,抓着那件斗篷坐到了裴泽身边,往裴泽身上一靠,萧言之就用斗篷将两个人都盖住了。

    “这天儿怎么这么冷?”

    裴泽扒着萧言之的衣服看了看,而后蹙眉问道:“都穿这么厚了,怎么还冷?”

    萧言之可怜兮兮地睨着裴泽:“就是冷啊。”

    这马车可是木头做的,哪儿哪儿都漏风,就算车里摆着个火盆也阻止不了那从缝隙挤进来的阴风,冷死了!

    裴泽伸手圈住萧言之的腰,而后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抱住。

    突然就从马车硬邦邦的榻上被移到了裴泽的腿上,萧言之愣了愣,而后就笑嘻嘻地窝进了裴泽的怀里,还扯了扯那斗篷,将自己半张脸都包住。

    又行一段,马车才停在东市的一家衣帽肆门前,车门打开的瞬间,萧言之就已经裹着斗篷蹲在了门口。

    “哪件铺子?”萧言之蹲在车门口问孔卿。

    孔卿对着萧言之这个没有形象可言的形象愣了愣,而后指着路边儿的衣帽肆道:“就这间。”

    “哦。”萧言之转头看了看那间衣帽肆,而后立刻跳下马车,一阵风似的就冲了进去。

    裴泽扶额,紧跟着下了马车。

    衣帽肆里,裴泽的好友冯元正站在案台后面拨弄算盘,突然就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撩开厚重的门帘冲了进来,吓了冯元一跳,有一瞬间还以为是什么猛兽冲了进来,正想要拿起手边的棍子上前敲上一棒子,却听见了一个人咋咋呼呼的声音。

    “真他娘的冷死了!”

    冯元一怔,松开了手上的棍子,紧接着就看见了裴泽。

    裴泽一进门就先将萧言之罩在头上的兜帽给扯了下来:“他这屋里热。”

    萧言之狐疑地看着裴泽。

    他怎么一点儿都不觉得热啊?

    冯元又愣了愣,而后调笑道:“我这正算着账呢,突然就瞧见一个巨大的毛球滚了进来,吓得我差点儿就一棒子抡上去了。怎么?这是你养的宠物?”

    裴泽哪弄那么一件毛茸茸的斗篷给人裹上了?这模样瞧着还真是有趣极了。

    “别瞎说!”裴泽瞪冯元一眼,“这是蜀王,萧言之。”

    “草民见过蜀王。”行了个礼,冯元就颇感兴趣地打量着萧言之,“这就是你说过的那个蜀王?话说他怎么还姓萧?陛下没给他改过来?”

    这位蜀王的事情冯元从裴泽那里听说过,难得听裴泽滔滔不绝地说起别人的事情,冯元早就想见一见萧言之了,可冯元如今只是个做生意的,若裴泽不把人带来,他还真就没办法见这蜀王一面。

    裴泽白了冯元一眼,向萧言之解释道:“他是冯元,以前的副将,腿受伤后就改做生意了。”

    明明还有别的事情可做,但冯元就非要开个铺子做衣裳,天知道他第一次瞧见自己的副将捏着针线做衣裳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好在现在已经习惯了。

    “副将……改行做衣裳?”萧言之打量了一下挂在铺子里的衣裳,“砍人跟缝衣裳是一个手感吗?”

    冯元一愣,而后哈哈大笑。

    好笑吗?萧言之茫然地看向裴泽。

    裴泽白了冯元一眼,而后就牵着萧言之的手径自走进了这铺子里面的房间。

    见状,冯元就把铺子的大门关了,转身跛着脚跟着去了后面。

    “今儿是要做什么衣裳?”

    看着裴泽熟练地给萧言之倒了一杯热茶,冯元挑了挑眉。

    啧啧啧,他们的裴大将军竟然也有这么贴心照顾别人的时候,还照顾得这么理所当然,真想叫其他兄弟一起来看看。

    “给他做。”裴泽指了指萧言之,“他怕冷,你看着办吧。”

    冯元撇撇嘴,道:“真不知道该说你信任我还是该说你随便。那么,劳烦蜀王跟我来量个尺寸。”

    萧言之顺着冯元手指着的方向看去:“还有个房间?这里还挺大的。”

    说着,萧言之就站了起来。

    冯元得意道:“武成王买下的地方,当然大了。”

    “原来如此。”萧言之将那件厚重的斗篷丢给裴泽,然后就跟着冯元去了旁边的小房间,“这里比外面暖和多了。”

    等萧言之进屋之后,冯元才放下厚重的门帘。

    “大概是因为房间小,所以才比较暖吧。王爷方便把袄子脱了吗?”

    “好。”萧言之动作麻利地脱了外面最厚的袄子。

    冯元盯着萧言之看了看,而后伸出两手掐在萧言之腰侧,见手往下一按就陷下去好大一块儿,冯元无奈道:“王爷,能再脱一层吗?”

    蜀王到底穿了几层?而且这衣裳不是他去年给裴泽做的吗?

    萧言之又脱了一层。

    “王爷……那个……”

    “还脱吗?”萧言之撇撇嘴,“要都脱掉吗?”

    “最好是。”

    话听到这儿,隔着一道门帘坐在外面的裴泽终于是坐不住了,两步走到门前就撩开了门帘。

    “怎么了?”

    他记得冯元可是只用看得就能测出尺寸。

    冯元无奈地看着裴泽道:“蜀王不把这些厚重的衣裳都脱了,我是真的看不出他的尺寸。”

    裴泽这才发现房间的桌子上已经堆了一堆小山似的衣裳,从最厚的袄子到薄一些的夹袄,可谓是应有尽有。看着这堆衣服裴泽甚至怀疑萧言之是不是把他秋冬的衣裳都拿出来穿了。

    眼神一闪,裴泽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两步走到萧言之面前,裴泽皱着眉探手在萧言之的腰侧按了按。

    “你又瘦了?”

    最近看萧言之整个人圆了两圈,他还以为萧言之是胖了,结果他只是衣裳穿得厚,人却瘦了吗?

    第52章

    听了裴泽的话,萧言之也动手掐了掐自己的腰:“没觉得啊,你是怎么摸出来的?”

    裴泽开口刚想说他每天都要摸上几遍,怎么可能摸不出差别来?可眼角瞄见冯元戏谑的笑容时,裴泽就闭上了嘴。

    虽然没得到回答,但看裴泽的表情萧言之就大概猜出了裴泽未说出口的话,眯起眼睛笑了笑,萧言之问道:“这衣裳还脱不脱了?”

    “……脱了吧。”裴泽亲自动手帮萧言之解开衣裳。

    最后一件厚衣裳也被脱了下来,萧言之打了个哆嗦,转头就扎进裴泽怀里:“好冷!”

    裴泽蹙眉,转头看着一直安静旁观的冯元,催促道:“你快量。”

    冯元耸耸肩。

    这半天可不是他在磨蹭,他只是没有出声催促而已。

    “那么,请蜀王配合一下。”蜀王就这样抱着裴泽不撒手,他要怎么量?

    萧言之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放开了裴泽,转身笔直地站在冯元面前,两手伸平。

    见状,冯元立刻扯过手边的一根绳子,动作麻利地在萧言之身上各处比量着,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全部量好。

    “得了,蜀王可以把衣裳穿上了,可别在我这儿着凉受了病。”说着,冯元就转身在纸上记录下自己方才量出的数据。

    冯元话音一落,裴泽就拎起一件衣裳将萧言之整个罩住。

    萧言之颇有些惊奇地看着冯元,一边在裴泽的帮助下穿衣裳,一边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从军?”

    冯元这熟练的手法可不是三年时间就能练就出来的,若冯元真的是只当了三年的裁缝,那他只能说这人天生就是做裁缝的。既然有糊口的手艺,那他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从军?

    冯元不以为意道:“我家祖辈都是做裁缝的,我是当年遇上了裴泽,觉得打仗也挺有意思的,就跟着他了,说是从军,倒不如说我是从了他,可惜跛了腿之后他就抛弃我了。”

    知道冯元是在说笑,可这话裴泽怎么听怎么觉得不顺耳,于是毫不客气地踹了冯元一脚。

    冯元躲了一下没躲开,毫不在意地拍掉身上的脚印,冯元见萧言之的衣裳都穿好了,就领着两个人出了小屋。

    “蜀王对衣裳有什么偏好吗?”

    萧言之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要做多少套?”冯元看看裴泽,又看看萧言之。

    萧言之闻言也看向裴泽。

    这种事情自然是掏钱的人说的算。

    裴泽牵起萧言之的手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随便,做好了送去武成王府。”

    听到这话,冯元又是一愣,而后暗想裴泽对萧言之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毕竟那武成王府的后院可是连二皇子徐离善都没进去过的,如今却是让蜀王住进去了。

    “你们这就要走了?”

    裴泽转身疑惑地看着冯元:“你还有事?”

    冯元叹一口气,哀怨道:“你还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我好歹也在你身边陪了你这么些年,你就不能再关心我一点儿吗?”

    懒得理会冯元的调侃,裴泽拉着萧言之就往外走。

    一推开门,裴泽就见外面雪花飞扬。

    “下雪了,把帽子戴上。”嘴上这样说着,裴泽却是转身亲手拉上了萧言之那件毛皮斗篷的兜帽,将萧言之捂了个严实之后,裴泽突然想起他们进门时冯元说过的话。

    别说,穿上这件斗篷之后,萧言之还真像是某种毛绒绒的动物。

    “下雪了?”萧言之欣喜探头往外看。

    “冷吗?”裴泽又将萧言之的帽子往前拽了拽,几乎挡住了萧言之半张脸。

    冯元见这两个人就堵在他门口看起雪来了,不由地干咳两声。

    “我说……刚下雪,外面会稍微暖和一些,你们要不要去散个步?”

    虽然听裴泽说时他八成就猜到了裴泽对萧言之的爱护,但爱护到这种程度还真是让人有些受不了,这场面乍一看还挺有趣,但看多了可真是对身体不好。

    闻言,裴泽眼神一亮,赞许地看了冯元一眼,就问萧言之道:“要散步吗?”

    萧言之看着漫天飞舞的大片雪花,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裴泽笑了笑,而后对冯元说道:“我们走了,那衣裳你快点做。”

    “是是是,”冯元无奈地点头,“一准不能让蜀王冻着。”

    裴泽点点头,这才牵着萧言之出门。

    看着裴泽和萧言之相携离去的背影,冯元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担忧。

    他在裴泽身边跟了有六七年了,也算是亲眼见证了裴泽是如何从一个耿直的少年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尤其是最近几年,裴泽的父母相继离去,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叔父摇身一变成了一国之主,与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主仆关系,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友人也都因为皇帝的忌惮而被打散遣往全国各地,只几天的功夫,裴泽身边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他若不是因为腿伤及时退伍,怕也是不能留在长安城的。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立誓要保家卫国的少年渐渐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且对一切都不抱期待的人,他是打从心底里希望裴泽能遇上一个能他寻回志气的人,只是没想到裴泽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个人竟是当朝蜀王,一个皇子。

    裴泽的这一辈子还真是栽在了皇室手上,只期望这位在民间长大的蜀王不要辜负了裴泽的心意啊。

    一片雪花随风打在脸上,冯元打了个哆嗦,拉上了铺子的大门后就转身回屋。

    他这铺子也没有多少生意,来捧场的都是以前的旧识,今日既然已经有生意了,那接下来与其开着门受冻,还不如好好地去给蜀王做衣裳呢。

    另一边,裴泽牵着萧言之走在长安城的小巷里,好在有那一件斗篷挡着,倒也没人能看得见两人交握的双手。孔卿和张绍生两人则驾着马车跟在后面。

    “你跟他关系不错啊。”萧言之扬着嘴角心情颇好地看着满天飞雪,突然毫无预兆地开口。

    裴泽愣了一下才明白萧言之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正是冯元。

    “不错吗?”裴泽笑了笑,“普通吧。”

    是冯元说的那些调侃的话让萧言之在意了?

    萧言之睨了裴泽一眼,道:“我还以为我跟你的事情你不会告诉任何人。”

    “如果可能我还真是想昭告天下。”裴泽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可惜,也只能跟他说说。”

    若能昭告天下,让人知道萧言之已经是有主的了,那他能少操多少心啊。

    “这么信任他?”萧言之挑眉看着裴泽。

    裴泽也看了萧言之一眼,而后点头:“恩。”

    萧言之撇撇嘴,不再说话。

    见萧言之没话说了,裴泽问道:“你想问的就这些?”

    “恩?”萧言之有些茫然地看向裴泽,“恩,就这些。”

    他还该问点儿别的吗?

    “那该我问了。”裴泽向后瞄了一眼,而后问道,“你跟张绍生是什么关系?”

    “啊?”一听这话,萧言之懵住了,眨着眼看了看裴泽,又转头偷偷看了一眼张绍生,“从小一起长大的啊,就跟你和徐离善一样。”

    裴泽冷哼一声,道:“我可没想过要娶徐离善。”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又叫萧言之有些反应不过来,只下意识地回嘴道:“我也没想过要嫁给张绍生啊……”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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