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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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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正文 第83节

    [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第83节

    忽然想起以前自己的便宜师傅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时候便宜师傅不吃东西,但会给她备了好多好吃的,还会坐在一旁看着她吃,从来不会有吃东西不叫她的时候。她跟便宜师傅在一起,就从来没有被在口粮上亏待过,从来都是她先吃,没有谁敢让她最后吃。还是偏宜师傅对她最好!

    玉宓在清潆的旁边坐下,习惯性地摸出一壶酒往嘴里灌了一口。她看到清潆就着小盅喝,又摸出一把勺子递给清潆,说:“用勺子。”

    清潆接过勺子,斜眼睇了眼玉宓,说:“还真跟便宜师傅是一对!”她跟便宜师傅第一次坐一块吃饭,便宜师傅让她用筷子,这个,让她用勺子。她抱着小盅,一勺接一勺慢慢地盛着地仙肉羹往嘴里送,吃得嘴角边满是糊糊。

    玉宓好笑地替她擦了擦嘴,说:“慢点吃。”

    清潆咽下嘴里的地仙肉羹,问:“你不怕我?”

    玉宓笑道:“五百多年前,落在你手上时我都没有怕过,更何况现在?”

    清潆想起往事,重重地“哼”了声,继续埋头吃地仙肉羹。待把底都掏光了,连一滴残羹都没有剩下,才心满意足地叹了声,对玉宓说:“我发现你没有以前那么讨厌,唔,那个,以后要记得吃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叫上我。打包带过来,闹得我跟没人养似的!多没脸,多可怜啊!”

    玉宓闻言忍俊不禁,“噗”地一声笑喷。她靠在清潆身边,笑得直不起腰,问道:“哎,那个,你,谁养你啊?”

    清潆理所当然地说:“我便宜师傅啊!别笑!坐直!没长骨头呐!”她抬起手指就要朝玉宓戳去,忽然想起玉宓不经戳,一指戳下去,绝对是一个对穿的窟窿,她若是把玉宓戳出窟窿,她那便宜师傅还不得发疯呀!她想了想,算了,她忍!看在半个地仙肉都被她吃进肚子的份上!

    玉宓忍住笑。她问道:“你还有几个蛮族修罗肉?”

    清潆侧眼看向玉宓,问:“你问这个干嘛?”

    玉宓轻轻拍拍清潆的肩膀说:“回头想熬蛮族修罗肉的时候找我,我去请师母帮你熬肉。”说完,收了清潆抱在怀里已经空了的小盅,起身走了。

    清潆愣了下,一回身,趴在房顶上冲已经落到地面上的玉宓喊:“那个,能不能烤着吃啊!让你师母烤着吃!炒也行啊!清蒸也可以!”

    玉宓头也不回地轻轻摆了摆手,说:“我给你一口鼎,你先用鼎给我炒一个菜、蒸一个菜、烤一个菜出来给我看看!炒菜要炒锅,清蒸要笼屉,烤要烤架,鼎只适合炖、熬、煮!”

    清潆气愤地叫道:“你胡说,便宜师傅就用鼎蒸过鱼。她在鼎下面熬着肉汤,再在鼎里面架一个架子,上面放一个装有鱼的盘子,给盘子加个盖,下面熬汤上面蒸鱼,两不误。”

    玉宓闻言被噎得深吸一口气,暗叫一声:“包谷,你牛!”她回头看向清潆,问:“你那便宜师傅就没在鼎上再加一个锅形的盖子给你炒菜?”

    清潆眨了眨眼,轻轻说了句:“那倒没有。”又返身坐好。吃得饱饱的她一脸惬意地揉了揉肚子,觉得在这里的日子挺好!

    第三百九十一章 闹脾气

    玉宓回了寝宫,她开启隐匿法宝收敛了气息悄无声息地来到静室门口,探头朝里瞧去,见到包谷盘膝而坐、双眸微闭,那端然的身姿衬上绕行于周身的五行灵力散发出五行灵光,倒生出几分庄严宝相来,但那散发出来气息却慑得人心头生寒打颤,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一个纤细柔弱的小女子,而是随时会化作一条狂暴的巨龙冲杀过来的恐怖存在。她不知道在那小小的身躯下藏掩了怎样的力量,更不知道如今的包谷在怎样的修行境界。她看不透包谷的实力,只能感觉到包谷的战力一定很恐怖。她见包谷此刻的气息还算柔和,神情显得非常平静,便知闭关顺利,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她退到门口时正欲把门关上,忽然心中升起一丝异样,惊得她几乎第一时间以神念探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探到,屋子里空荡荡的。可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她几乎是在瞬间祭出南明离火剑,剑吐寒芒,对着自己下意识觉得有问题的地方便刺了过去。一剑刺去,便狠狠地扎在墙上被墙所阻,力道也被覆盖住墙体的法阵力量吸收。玉宓一剑击空,抬袖射出一套阵旗将包谷护了起来,她执剑立于包谷的身前,沉声喝道:“何方鼠辈,出来!”说话间,手掌一翻,一块玉质令牌出现在她的掌中,又一闪而没,紧跟着青州大阵便发动了。整个青州大阵瞬间就像是活了一般,屋子的顶壁、地板、四面墙壁都有法阵符纹显现,整间屋子被封得宛若天罗地网般严严实实,而在屋子之外的更是一层层一重重的法阵封锁力量。只要玉宓发起攻击,除了她和包谷所在的这片隅之地,整间屋子连同整座宫殿都将在顷刻间遭到法阵的轰击,那潜进来的人,就算她有地仙境,只怕也得交待在这里。

    随着法阵力量的发动,那藏身暗处的人也藏不住身形,周围泛起一层淡淡的空间能量波动,跟着那人便显了形。

    清潆立在屋子中央,距离玉宓和包谷仅六七步之遥,她非常无语地看着如临大敌的玉宓,说:“那个,我就是来看看便宜师傅什么时候出关。”她没想到玉宓的修行境界不高,却如此警觉,居然能够发现她潜了进来。

    玉宓沉声喝道:“出去!”眉宇间尽是肃杀之气,她的眸光一片冰寒,厉声斥道:“包谷闭关时谁都不准进来打搅!”

    清潆皱眉,道:“那你还进来?”

    玉宓不进来看看,万一包谷闭关出现差错怎么办?她信得过自己,她敢拿包谷的性命去赌这相处不过两日还格外凶残的魃能否可信?包谷就在闭关,她不愿在这里与清潆起争执,只沉声道:“出去!”说话间,已经将被青州大阵力量封锁的房间打开一条出去的口子,且将自己和包谷用法阵力量护得严严实实。

    清潆自从记事起就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喝斥过,气得眸子圆瞪,还很委屈!她眸中的阴火噌地一直子就冒了出来,一对獠牙从那粉润的唇瓣间露出,眼露凶光地瞪着玉宓,一股凌厉的劲气缭绕在指甲,她目光咄咄地盯着护住玉宓的青州大阵力量,寻找空隙想要一爪子穿透青州大阵将玉宓揪出来。

    玉宓的眸光冷厉,声音冰冷,说道:“你师傅闭关不能被打扰,出去。”纵然再怒,亦不能在这里动手惊动到包谷。

    清潆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我讨厌你!”气呼呼地转身出去。别以为她看不出她们对她的防备和警惕。

    玉宓见到清潆出去,再次确定包谷没事,又将法阵检查过,才出了屋子,把屋子封得严严实实。她关上房门,一回头,见到清潆嘟着嘴气鼓鼓地坐在台阶上,那眸中烧出来的阴火把眼瞳都给盖住了,一双眸子里全是火焰,都快烧到眉毛上了。这火烧得极大,却连青潆的眼睫毛都没烧着一根。

    清潆的那一对獠牙很长,突出唇有一寸多,整个人煞气腾腾的。

    玉宓却莫名地觉得清潆有点可怜,大概是因为坐在殿外台阶上的姿势有点不对,颇像被大人扔在屋外的小孩子。她暗叹口气,在距离清潆约有两尺的台阶上与清潆并排坐下。

    清潆咬牙切齿恨恨地盯着玉宓,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答应过便宜师傅不打她,答应过便宜师傅不打她……”她又不服气地暗暗问自己一句:“不打玉宓,咬行不行?”她深知,就玉宓这样的绝对禁不住她咬一口。她一口咬上去,再用力一吸,从此世间再无玉宓这一号存在。可是她能咬吗?她想到自己那便宜师傅在踏上升仙台被天雷轰得都快死时还死死盯着破界域门的那眼神,她想到以前自己提起玉宓便宜师傅难过了好久、都不搭理她时的情形,愤愤地把獠牙收了回去,却又气得不行,眼泪包在眼眶里直打转。

    玉宓扭头看着清潆,整个人都震惊了!这眼里冒着火的同时还能有泪水花子涌出来,这水火共存是怎么做到的?她叫道:“哎,你别哭啊。”

    清潆站起身,抬腿就要朝玉宓踹去,脚抬起又想起玉宓不禁踩,又生生地收了回去,用力地往地上在跺,但听“轰”地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渗到地底,震得大地都颤了几颤,青州大阵的防御力量再一次被激活。

    这动静,把周围所有人都惊动了,纷纷放出神念朝她俩这里探来。

    清潆用力地磨磨牙,叫道:“你别惹我,虽然我答应过便宜师傅不打你,但我可没说不咬你!”

    玉宓看到清潆脚下的地砖没事,又再看看清潆那还包着眼泪的眼睛,发现这魃还真就是个孩子性,她笑道:“行了,别委屈了,坐吧。你师傅闭关,我为她护法,你无声无息地潜进去,我还能给你好脸?我没当你意图弑师直接发动大阵轰杀你都是对你客气了。清潆,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举世皆敌的魃,你跟了包谷,在这修仙界行走,许多修仙界的禁忌和避讳你得注意。就拿刚才的事来说,你师傅闭关是绝对不能被打扰的,除了她的护法可以靠近外,任何人潜过去,那都是格杀勿论的!我知道你不会伤她,可是万一你不知轻重上前轻轻戳她一下,或者是叫她一声将她惊动,而她又正在关键时候,那她轻则重伤,重则当场陨命。我能不怒?”

    清潆哼道:“我看你潜进去,我才进去的。”

    玉宓说道:“我是包谷的护法,你也是?”

    清潆顿时没声了。她默不吱声地坐回台阶上。

    玉宓跟清潆不太熟啊,她又不会哄小孩子,见到清潆闷不吱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怕这不消停的心头憋着火又在包谷闭关的大门外闹出点什么事,不敢走开。她坐着无聊,便又取出灵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她看清潆坐在那显得有点可怜,自己喝酒不带她似乎不太好,便又取出一壶酒递给清潆。

    清潆淡淡地扫了眼玉宓,站起身,往旁边挪了几步,果断地与玉宓拉开距离。她取出一大坛她便宜师傅让人酿的灵酒捧着酒坛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她又不是没有灵酒!主舰上有酒厂,产有好多灵酒,她便宜师傅给她定的口粮里每个月有十坛灵酒,还经常自掏腰包给她添些口粮,她攒了好多灵酒。

    清潆喝了几口灵酒,又取出烘干的肉脯,一小口酒一小口肉,慢慢悠悠地吃着。有好吃的吃进肚子,她的心里便又好了很多,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委屈和不开心。她隐隐感觉得到她们待她有点不一样,看她的眼神也有点怪,她说不上哪里怪,就是觉得她们看她的眼神和便宜师傅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她想了想,觉得她们看她的眼神和主舰上那些修仙者看她的眼神相似,她记得以前便宜师傅说过,那眼神里的意思是敬而远之!因为她是魃,他们都怕她。清潆在心里哼哼地暗道:“我又不想做魃,生成这样了,我有什么办法。”

    玉宓和清潆坐在台阶上,两人离得远远的,各自喝着各自的酒。玉宓的视线不时的落在清潆身上。她见过以前的魃,还“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她落在魃的手上,被魃打得浑身伤痕累累,见到的全是魃吃人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模样,用吃剩下的人骨砸她。那时候的魃并不孩子气,而是非常恐怖,活脱脱的一只人形野兽,有智慧,但却把人当成食物,看她、看那些被魃擒下的修仙者都是用看食物的眼神,对她死也不愿供出圣姨下落的态度愤恼和暴躁,每次一生气就在她的面前揪来一个修仙者,生生地一寸一寸地砸成粉身碎骨再一口一口地吃掉!有着为了故意吓唬她,还把活的修仙者的天灵盖揭开,用爪子掏了脑髓来吃,还生生地将元神拘出来,一点一点地咬来吃掉。那时的魃,没有人性。

    如今的魃却像个孩子似地坐在那生着闷气,小口喝酒小口吃肉,手指上沾上一点肉脯屑居然还拿天蚕灵丝手绢把手上的污渍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一副非常看干净的模样,要知道那时的魃满手都是血污和脑髓都浑不在意的。

    她很好奇包谷是怎么把那凶残没有人性的魃养成现在这模样的。玉宓对清潆说道:“和我说说你和你便宜师傅的事吧?”她记得小猴子和灵儿跟着包谷的时候,他们如果不去找包谷,包谷很少会主动去搭理他们,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明明包谷那时候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却总拿一种大人待小朋友的态度待他们。

    清潆扔给玉宓一个白眼,一副我才不搭理你、不跟你说我和便宜师傅的事的模样。她把取出来的果脯吃完,又取出一个灵果慢慢地啃着,待啃完后发现把今天的果脯和灵果、灵酒的定额都吃完了,又取出从妖圣那收刮来的丹药一颗一颗地吃着。这些是她从妖圣那得来的,便宜师傅没有说她每天要吃多少,她便由自己决定。没限量,吃得可欢实了!

    玉宓见到清潆把外面万金难求的宝丹当糖一颗接一颗地吃,不多大会儿就把一瓶丹药给吃空了,简直不忍直视。清潆这么能吃,包谷是怎么养得起清潆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 师姐妹

    玉宓和清潆坐在台阶上,谁都没挪位置,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第二天中午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奔了过来,蹦到玉宓的身边,唤道:“师伯”,她朝玉宓行了一礼,又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清潆,发现是不认识的,而清潆又没搭理自己,便又挨着玉宓坐下,她取出一卷玉简,说:“师伯,这套剑招我总使不好。”

    玉宓抬眼扫了眼那玉简上记载的一套入门剑法,说道:“你使给我看看。”

    包念回应了声:“好!”她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把金丹期的宝剑,返身跃下台阶,手握剑,抬手一招起剑式,按照玉简上所载的路数将整套剑招一招一式地施展出来。每招每式都十分到位,挥洒十分熟练,显然是下过一番苦功的。她将一整套剑招练完,收剑奔回玉宓身边,一脸苦恼地说:“师伯,我照着这剑谱记载去练,明明招式都很熟了,却总感觉发挥不出它的威力。”

    玉宓说道:“是剑境不够,缺少剑意。剑之所指,意之所向,你用剑时,可想过剑指向何方?剑随意动,你的剑动了,但你的意没动。”她见到包念回的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柔柔一笑,说:“你先不要着急练剑,你先想想自己为什么要练剑。”

    包念回应道:“修行啊,后天就是月比了。我的剑练不好,打不过师侄,又要被笑话的。”

    玉宓说道:“你心中无剑,自然是练不好剑的。不管是什么剑法,不在于它该能发挥出多少威力才算练好,剑无止境,剑法的最高境界是没有剑法。你手中握的是剑,但并不是你该修习的剑,你该修习的剑应该在这。”她轻轻地点了点包念回心脏的位置。

    包念回侧头想着玉宓的话,却仍觉得有点不懂,困惑地直挠下巴。

    玉宓问道:“师伯的剑在哪?”

    包念回说道:“师伯修行融器功法,师伯的剑自然是在师伯的身上,融在师伯的血内筋骨中。”

    玉宓说道:“那我要使剑时,又如何取出?”

    包念回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么高深的功法,我现在还不能修呢。”

    玉宓说道:“剑融入体内后,便与自身融成一体,已经成为无形无象之物。你见我用剑时,心念意动间便将剑祭了出来,是不是?但其实我祭出来的这把剑,即是我融的剑又不是我融的剑,它其实是由我通过剑意调动体内力量所凝聚成的剑。有剑意,你的剑才是活的,你的剑法才是活的。去好好想想你为什么要练剑,你心里的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她说完,起身,缓步走下抬阶,一抬手,一把与包念回手中拿的剑模样相似的剑出现在她的掌中,跟着她便将包念回刚才施展的那套剑法施展了出来。她没有调动任何灵力,只是单纯地使剑,可那剑在她的掌中便似活了般,剑走游龙身若惊鸿,身姿舞转间,剑和她的人仿佛融成一体,整套剑法施展起来浑然天成又带着随心所欲的洒脱。同样的剑法,包念回施展起来就像是依样画葫芦地比划,而玉宓则像是赋予了其生命。

    包念回看得眼花缭乱,连连惊叹。

    清潆看直了眼,她这讨人厌的便宜师伯居然把一套简单得跟小孩子使的剑法舞出了道韵。她便宜师傅的剑是杀伐之剑,一剑出苍穹破山河尽染血。她这便宜师傅的剑施展出来则像一个圆,囊括了天地万物演化出道。一套剑法中竟演绎出了生死的韵味,一剑刺出,夺人性命,一剑回转,予以生机。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瞧不上的便宜师伯竟是有几分本事的,修行境界不高,但这剑术却是出神入化已至大成迈进了剑道中。

    玉宓将一套剑法施完,收剑回到台阶上,对包念回说道:“去吧,练剑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月比也不是一朝论成败的。先别着急连剑法、剑招,先认清自己手里的剑,找到心里的那把剑。”

    清潆轻轻瞥了眼玉宓,又继续啃她的丹药丸子。她啃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这小丫头唤她那便宜师伯为师伯,这称呼有点近似啊!她的心念一动,身形一晃,追上那踏着长廊栏杆施展轻功朝后院奔去的包念回,问:“哎,那个,你师傅是谁呀?”

    包念回被拦住,她停下步子,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姐姐,说:“我师傅是砍刀令主包谷。姐姐,你是谁呀,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师伯新拣回来的吗?我叫包念回,你叫什么名字?”

    清潆的俏脸一黑。这里居然还有个便宜师妹!还是个这么……笨手笨脚的便宜师妹!她的眸光一转,忽然想起一件事,顿时寒毛都竖了起来!这个该不会来和她抢师傅,抢她的丹药口粮吧?有一个便宜师伯就够讨厌了,再来一个便宜师妹!清潆顿时一阵恶寒!她冷下脸说:“以后有不懂的,不许去找你师傅和你师伯,我教你。”

    包念回一脸困惑地眨眨眼,问:“我有不懂的,当然得找我师伯和师傅。我为什么要找你呀?”

    清潆负手而立,冷哼一声,说:“知道我是谁吗?”

    包念回摇头,说:“你又没有告诉过我你是谁。”

    清潆绷紧脸,一脸严肃地说:“我的名字叫清潆,五百年前就拜入你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傅的门下,论辈份,你该叫我一声师姐,你有不懂的,我这个做师姐的当然得教你。师傅事情多,又忙,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了,至于那便宜师伯,你不觉得她很讨厌么?”

    包念回“啊”了一声。她没觉得师伯讨厌啊,师伯多好一个人啊。倒是这冷面充大人的师姐看起来有那么点讨厌。她又不傻,一看这师姐就不怀好意。她说道:“我还要练功,先走了。”绕开清潆往前走,结果她一步绕过去,清潆还站在她的面前。她惊疑不定地扭头朝身后看了眼,发现这突然冒出来的师姐居然没在自己的身后站着了。她是怎么到自己跟前的?她又绕过清潆往前走,两步迈出,发现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师姐又堵在前面。她说道:“你别拦着我,我要去练功了。”

    清潆瞅着包念回,说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以后不准去找师傅和师伯。”

    包念回一脸严肃地说:“我去找师伯和师傅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准我去是很没道理的事。如果她们忙,我自然会等到她们空了再去找。”

    清潆气得连哼两声,说:“我说不准就不准!”她见这便宜师妹还是一副不答应的表情,心念一转,决定吓唬她。她冷冷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魃!”

    包念回困惑地“嗯?”了一声,道:“钹?”她的脑子里冒出那过年舞狮时旁边两个圆盖拍得啪啪响的钹的模样,顿时清秀的小脸一皱,说:“你就算是锣我也不答应。”她觉得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师姐脑子有病!她摇摇头,又往前走,结果发现自己又被堵住了。她忍无可忍地长喊一声:“师伯——”

    玉宓在一旁早被这对师姐妹笑得直不起腰,她真想喊一句:“包谷,你的两个徒弟快打起来了。”

    清潆哼道:“你叫师傅都没用。”话音一落,忽然探见距离她不远处、她那便宜师傅闭关的大门打开了,她那便宜师傅就那么毫无预兆地迈步走了出来。清潆顿时愣住了!这重铸器魂这么快就出关了?

    包念回见到清潆愣了一下就猛地回头看去,她好奇地跟着抬眼一看,赫然看见一袭白衣、仙人似的师傅从屋里迈了出来,顿时大喜,迈步就奔到自家师傅身边,叫道:“师傅!”又探头朝清潆看了眼,问:“师傅,我还有个师姐吗?她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呀。她刚才拦住我不让我走,还说她是钹,钹不是敲得啪啪响的那铜盖儿么?”

    包谷:“……”什么情况?她看向玉宓,见玉宓靠在殿门外柱子上笑得直不起腰,又朝清潆看去,却见清潆难得的黑着脸,一副她饿了清潆好几个月不给口粮的模样。

    清潆迈步回到包谷身边,委委屈屈地说道:“她们都欺负我。”

    包念回:“……”到底谁欺负谁啊!你还要不要脸啊!

    包谷问道:“抢你口粮了?”谁这么大胆?

    清潆摇头。

    包谷眼带疑惑地问:“那怎么欺负你了?”清潆还有被欺负的时候?

    清潆说道:“她们吃饭不叫我,都吃完了才打包带给我,是吃地仙肉来着。”

    包谷:“……”

    清潆又说道:“便宜师伯溜去看你闭关,我跟着溜进去被便宜师伯发现,她很凶地赶我出来,还发动青州大阵要对付我。”

    包谷:“……”

    清潆又叫道:“还冒出个便宜师妹出来和我抢师傅。”

    玉宓:“……”传说中的魃居然会告小状!玉宓惊得目瞪口呆。

    包谷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心说:“这还真是委屈坏了。”她绷紧脸,说道:“吃饭不带你?你没打上去?”这不是清潆的风格啊!就算清潆不打上去,那绝对会过去吓得那些吃饭不带她的人不敢动筷子、让给她吃吧?

    清潆幽幽地说道:“那坏坏的小狐狸有一排帝器,我打不过。”关键是那煮东西的鼎是一口证道帝器,她抢不走啊。

    坏坏的小狐狸?有一排帝器?包谷略微一想,惊得美眸一瞪,暗道:“是师母啊。”看着有吃的,估计着打不过不敢上前,干眼馋,是足够清潆委屈的。包谷安慰道:“别委屈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清潆的眼睛一亮,以无比迅速的速度拽出一具地仙,说:“炒地仙肉!”那声音清脆作响掷地有声。

    包谷:“……”她说道:“人形的。”

    清潆说道:“小小坏狐狸说了,麻雀和老鹰都是鸟形的,老鹰还要吃麻雀呢,我们吃人形的地仙没什么的,便宜师伯、便宜师祖、便宜师叔祖她们都吃了。”她忽又想起一事,说:“那个,师傅,我的鼎!”

    包谷暗叹口气,说:“我给你找个厨子,你让厨子给你做地仙肉。你的鼎,我回头想办法给你要回来。”

    清潆乖乖地“嗯”了声,又朝一旁的包念回瞅去,笑盈盈地抱住包谷的胳膊,说:“师傅,这是我师妹吧?”

    包谷听到清潆连“便宜”二字都省了,警惕地瞥了眼清潆,道:“嗯。”

    清潆说道:“以后我照顾她,她有什么不懂的,我教她。”

    包念回吓得脸色大变,赶紧叫道:“不要!她不怀好意。”求救地看向她师伯,都快被这脑子有病看起来还深得师傅宠溺的师姐吓坏了。

    玉宓轻咳一声说:“清潆的修行境界太高,小丫头还是我来教吧。”她算是把清潆的心思摸透了!

    清潆一脸严肃地说:“师姐教师妹,天经地义。便宜师傅,你当初不也是被你师姐带大的么?”

    包谷:“……”她竟无言以对。

    包念回委屈坏了,在心里叫道:“我师傅的师姐又不像我师姐一样脑子有病啊。”她对“我是钹”印象深刻啊!哪有人说自己是钹的啊,又不是精怪!她央求地拉着包谷的袖子,又求救地看向玉宓。

    玉宓说道:“包谷是我收进门的,自然跟着我。清潆,念回是你收进门的么?”

    清潆对玉宓的话充耳不闻,只拿眼看着包谷。

    包谷深深地瞥了眼清潆,说:“就你师妹这小身板,你教?你确定你不会一指头把她戳死?当然,如果你不介意避免你在教导她时一指头把她戳死、我拿你的口粮去给她保命,我是很乐意把她交给你的。”

    清潆愤然问道:“她自己没口粮么?”

    包谷说道:“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在我这里领过任何口粮。说起来,我这师傅当得很不尽责。”

    清潆“呃”了声,突然有一种自己搬石头砸脚的感觉,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包谷岂能不明白清潆的担心。她对清潆说道:“没有人能把你的便宜师傅抢走。”

    清潆看到包谷那坦荡赤裎的眼睛,心忽然就安到了肚子里。心安了下来,便觉自己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争长短太掉份儿,顿觉浑身别扭,悄无声息地遁了。

    包谷扭头对包念回说道:“去吧,你师姐不会再找你麻烦,等我回头空了找你。”

    包念回收回拉着包谷袖摆的手,恭敬地行了一礼:“弟子告退。”又朝玉宓抱拳行了一个师门礼,转身离开。她走了几步,左右扫视一圈,发现那脑子有病的师姐果然没出现,赶紧迈开腿以最快的速度跑了!

    玉宓看着包谷,好笑地笑了笑,才又问道:“这么快就闭关出来了?器魂重铸好了?”

    包谷应道:“很顺利。”她走到玉宓跟前,望着玉宓的笑颜,心中一动,便抬臂抱住了玉宓。

    玉宓“呃”了一声,说:“众目睽睽的……”耳根一热,脸颊至耳根都红了。

    包谷轻轻笑了笑,附和道:“也是!”她放开玉宓,却是一把将玉宓拽进了寝殿中,抬袖一拂,便又将寝殿大门关得紧紧的。

    玉宓顿时即紧张又羞涩,叫道:“包谷,要做什么?她们都在呢,回头还不把我笑话死?”

    包谷一脸无辜地说:“我有要做什么吗?”

    玉宓愣愣地眨眼,说:“你没想做什么,大白天的把门关这么严?”

    包谷说道:“那就做点什么好了。”

    玉宓:“……”她瞪了眼包谷,转身走到门口,扔下句:“晚上!”一把将门打开,放出神念朝外面扫去,赫然探见那群女人正聚在后园小湖里的画舫上悠闲地喝着茶拿她会不会马上被包谷办了开赌。玉宓顿觉没好气,她这么威武霸气会被包谷办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聚首

    包谷见到玉宓又羞又窘又气、羞得只怕这会儿脚趾头都红了的模样即觉好笑又觉心头激荡。她知道玉宓的别扭性子,自不敢再火上焦油,只低低柔柔地道了句:“师姐,我想你。”她抬眼看着玉宓,柔软的眼神溢满了情深。那眼里只剩下玉宓。

    玉宓听到这轻柔的声音心头划过一丝激颤,又暗叹一声,她回头望去时却迎上包谷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眸子,她看到那双眼眸中满满的全是自己的影子。她轻轻柔柔地笑了笑,朝包谷伸出手去握住包谷的手,却没来由的有一滴泪飞速地从眼角划落。她哽咽着说道:“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吃了很多苦。”

    包谷嘴角噙笑地微微摇了摇头,说:“有你,不苦。”她感觉到有若有若无的视线朝自己扫来,且有那几缕,她顺着这视线探来的放出神念扫去,却一眼扫见令使府后院小湖中画舫上的一群女人正远远地看着她和玉宓,那群人里还有她师母。她当即牵着玉宓的手,脚下一踏,未见有能量波动涌现,包谷竟已经带着玉宓出现在了画舫上。

    紫云姝惊奇地叫道:“你这是什么功法?”以她们如今的实力都能施展空间瞬移术,但连丝能量波动及空间波动都没有,那就很神奇了。

    包谷说道:“缩地成寸神通啊。有什么不对吗?”

    紫云姝:“……”她忽然想到之前自己被包谷一抬手就拘到跟前的事,发现包谷如今的实力深不可测。

    包谷恭敬地朝悠然地坐在椅子上的雪清施了一礼,道:“见过师母。”又朝妖圣行了一礼,唤道:“圣姨”,再与迤柔、紫云姝、司若、玉修罗一一见过礼,跟着便看见从画舫外连袂赶来的玄月和灵儿,她喜唤道:“月儿师姐、灵儿,你们也来了。”话音刚落,见到多宝灵猴也钻了出来,脸上喜难自禁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大家都在,真好。

    多宝灵猴蹦到包谷的肩膀上坐下,“吱吱吱”地叫唤着,抬起猴爪紧搂紧包谷的脖子,亲昵地把脸埋在包谷的颈间用力地蹭了蹭,又眼巴巴地看着包谷。

    包谷抬手轻轻地摸摸多宝灵猴的头,她探见多宝灵猴的眼眸都湿了。

    灵儿凑到包谷的跟前,笑道:“你能回来,真好。”眸光灿灿,却是有点哽咽,又为玉宓和包谷开心。

    玄月轻轻冲包谷颔首点了点头,立在几尺外嘴角噙笑地看着包谷。

    包谷在醉花楼初见玄月时,只觉她明艳妩媚非常漂亮,如今再见玄月却清楚地感觉到玄月的气质与往日有了极大的差别。这份气质与雪清隐约有几分相似,但雪清给人的感觉是柔和的高贵,玄月则是更偏向于沉稳大气隐约透出向分霸气,偏她又长得分外妩媚,那凌厉霸气竟与妩媚恰如其好地融合在一起。这气质与司若亦有几分类似又有些不同,司若的气质比玄月多了几分不羁、少了几分妩媚。

    至于司若,五百多年的时光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到现在包谷都不知道司若到底有多大了,至少据她所知,司若执掌钺国到现在也有一千多年了!她陡然间才发现,这司若还是个“老妖怪”啊,又忽然惊觉这一船的女人还真是阵容庞大啊,随便哪一个站出来跺一跺脚,地都得颤上一颤。

    玉宓早在包谷感慨的时候,自顾自地挪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地说道:“刚才似乎有人开赌来着?”

    玉修罗喷笑道:“久别重逢,正是胜新婚的时候,你害什么羞啊!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么?就是你这样的!哎,被包谷睡有什么不好?你去问问修仙界有多少人想被包谷睡,我都想——哎——”话没说完,她便被曲迤柔“悄悄的”、狠狠地掐了一把。

    包谷被玉修罗的奔放惊得两眼发直,耳根直发热。

    曲迤柔幽冷的眸子轻轻地瞥了眼玉修罗,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皮痒了?”

    玉修罗缩了缩脖子,忙冲曲迤柔讨好地唤道:“师傅……”那拖长音调透着浓浓撒娇意味的声音直把在场的人听得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司若说道:“行了,别在这里炫耀恩爱了,你让我这缺皇后的人情何以堪?”

    玉修罗瞥了眼司若说:“后宫三千粉黛的人说这话特昧良心。”

    司若坏笑着瞅着玉修罗,说:“你羡慕?”眼角余光扫了眼曲迤柔。

    玉修罗悠然说道:“弱水三千,我独饮一瓢。”

    曲迤柔对自己这修行境界长不过脸皮厚度的徒弟委实没招,只能以抚额表示深深的无奈。

    一直以来司若都认为自己的脸皮够厚,但自从与玉修罗熟识后,她便发现自己在脸皮厚方面从此败北。

    包谷好奇地看着玉修罗和司若拌嘴,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居然这么要好了。

    司若深知包谷的禀性,也不和包谷绕弯,直言问道:“包谷,你这趟回来除了之前的这番大动静外,还有没有别的大动静?”她一直等在这,就是等包谷接下来的动静。不仅是她,各路势力的掌权者还等在幽影城中,整个修仙界都已是蠢蠢欲动。不过因为这层至交好友的关系,比起别的势力不要好太多!

    包谷想了想,说:“有件事,想听听大家的意见。”随着她的话,席上众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全都盯着她。她被看得不好意思,说:“你们别这么盯着我看,我又不是大肥肉。”

    司若笑道:“那先说说你的大罗赤金舰船是从哪弄来的?”

    紫云姝说道:“你比大肥肉还肥。”那么大的大罗赤金舰船啊!

    包谷说道:“我说说我这五百多年的经历吧。”

    她详把自己诓着魃进入虚空之后发生的事一点没漏地告诉众人。她说得非常平淡,平缓的语调,娓娓道来,宛若轻缓的溪流涓涓淌过。关于被魃虐打的那段,则简单一句“刚开始清潆很生气,却似乎有顾忌,并不杀我,只打我出气,我经历过融器,对痛觉并不敏感,她打我,我便忍着,久了她觉得没意思,便懒得再对我动手……”,说到清潆当她的陪练经常把她打得死去活来时,说:“清潆很好哄,每次给她几颗起死回生丹,她便尽职尽责地陪我过招,偶尔见我实在招架不住,还指点我,那五十年里,我从最开始连她一招都接不下成长到可以与她交手百招不败……”

    ……

    “在我闭关时,他们便操控舰船不断地迁跃寻找有生命的星星。星空中的星星,何止亿亿万,各类矿物资源取之不尽,可是都不适生存,许多星星甚至充满凶险。好在探寻法阵在经过一次次改良后,可以在极远的、足够安全的地方先探查清楚星星的大概情况,诂算好其的凶险程度、主要含有的成份再行定夺……”

    五百多年的时间过起来很漫长,但回忆起来,却没并有发生多少事。不外乎就是花大量的时间造战舰、种植灵珍、炼丹、酿酒以及不停地在星星上采集资源、不停地传送寻找、一颗接一颗星星探查……

    包谷怕她们担心,说得特别平淡,一点都不凶险,可她没注意到自己在回忆这五百多年经历时的眼神。

    人的眼睛骗不了人。

    她眼眸中流露出来的那些情绪也骗不了在场的这些人精中的人精。没谁去揭穿她,她们静静地听着,听着包谷述说着她这几百年的经历,听着她说着她带回来的消息:天地有十界,上界为长生不老界,仙、魔、妖、鬼等各族强者并存;下界分九界,蛮荒界、幽冥鬼界、灵界、修罗界、修仙界,凡间界、太虚界、混沌遗界、荒天界。

    下界的九界原本是互通的,她们所在的修仙界便是荒天界,原是与下界的各界互通的,自从升仙台用来封印清潆后,这一界便与外界断了联系。

    包谷说道:“不成仙,即便是地仙,也有寿终的一日,若想得长生,还是得飞升长生界,破界域门终究是要重建的。在飞升上界前,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考虑清楚将来去往上界立足的事。关于上界的事,我们知道得极少,刚飞升上去的我们,比起上界的那些强者来,只怕是没有丝毫自保之力的。”

    玄月和灵儿都看向雪清。

    雪清则显得有些沉吟。

    司若、曲迤柔、妖圣、紫云姝、玉宓则都陷入沉思。

    不管是建破界域门还是飞升上界,从眼下看来,都还是有点遥远、却又不得不考虑的事,且这是一个相当大的变故。以前,觉得飞升不可能,包谷抛出升仙台图纸像是画了个大饼,但这大饼却又是未来的一线先机,所有各势力都想抢占。如今,先机仍在砍帮和包谷这,但升仙却变得看得见、摸得着,甚至就在不远的将来,然后,便要考虑飞升后的生存问题。

    雪清看向包谷,说道:“说说你的看法吧。”

    包谷说道:“我想先建好破界域门与蛮荒界重建往来,将这一界玄天宗通过战王府‘认祖归宗’将来去往上界,也能得到战王族的照应,但我有两个顾虑,一是师母,二是清潆。虽说过去了这么多万年,可那是上界,你们的仇家或许都还在,我担心你们会面临新一轮的追杀。你们的存在这一界是人尽皆知,一旦与外界打通联系,我想一定会有人将你们的身份泄露出去的。”

    雪清问道:“包谷,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在修仙界时与在蛮荒界有一些不同?”

    包谷困惑地问道:“师母是指?”

    雪清说道:“天道法则、自身力量的不同。天地十界,各界各不相同,蛮荒界、修仙界、荒天界三界环境相似,差别细微,凡间界的灵力完全枯竭,莫说修仙,炼气都不能。灵界是最接近长生界的,幽冥鬼界和修罗界都属于昏暗的界域,没有太阳、没有月亮、亦看不到日月星辰,天地永远都是灰暗的,太虚界,又为太虚幻境,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万事万物真假难辩,是为历练、炼心之界。混沌遗界则是一片鸿蒙,天地未分、万物混沌……”她的话音顿了顿,说:“这些,可以说是生存环境上的差别,但还有别的差别,例如天道法则压制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上界的存在来到这一界会跌落境界?为什么会有天道法则压制的说法?”

    包谷说道:“是怕上界下来的存在太强大,把这一界打崩?”

    雪清轻轻摇了摇头,说:“你把水里游的鱼扔到地面上让太阳曝晒,你看它会不会变成死鱼干。”

    包谷:“……”

    雪清解释道:“从上界下来的仙,纳于体内的是仙气,而这一界根本就没有仙气,是灵气。仙的身体用灵气滋养,这就好比把你扔到灵力枯竭的凡间界是一样的,你得不到灵力的补充,又经过破界而来的大量消耗,你还能有多少战力?需得经过相当漫长的时间,身体才能逐渐适应这一界的灵力。笨笨是上界仙石里蹦出来的,它到现在都无法适应这一界的灵力,全靠灵珍宝药中所含的强大的生命精华力量维持它的生存所需。当初我和你师傅选择逃来这一界,便是因为我们有虚弥宝界,耗得起,而这一界因为有罡风层隔阻,下来的消耗是最大的。如今经过漫长岁月,我已经完全适应这一界,且如今的实力还算不弱,若上界有仙收到消息破界下来,来多少,我有信心灭多少。”她缓了缓,又说道:“这一界能够修行,但灵气是相近几界中最弱的,在这一界想要修行比起修仙界、蛮荒界都要艰难,但修行越是艰难禁受的磨砺越多,成长起来便越强大。在我来到这一界以前,曾有过荒天界飞升上界的真仙的跨境斩杀掉玄仙的。”

    包谷:“……”

    雪清说完这些便不再说话。

    包谷细细地想了想雪清说的话,思量道:“也就是说,即使我们将荒天界与外界建立联系,上界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雪清说道:“以我们现有的力量,若是联合起来,自保没有问题。”

    包谷的眸光一亮,问道:“现在建破界域门与其他诸界建立联系是可行的?”

    雪清说道:“最好先只与蛮荒界、修仙界建立联系。各界皆已经放弃凡间界,那是一个吸口气都嫌糟心的地方;修罗界则全是实力在真仙境以上的蛮族,人族、妖族是夹缝里生存沦为食物的存在;幽冥鬼界没有灵气,只有阴气,阴气和灵气便如水火,此消彼长、不可共存;灵界灵力充裕,那却是强大灵兽生息繁衍之地,真龙、凤凰神族的故乡,对这一界来说最好是敬而远之;太虚界和混沌遗界,以这一界修仙者的实力来说,那只有进去就死的份。”

    第三百九十四章 还鼎

    雪清明白包谷的心思,却不得不提醒包谷,说道:“启用破界域门需要大量的灵力,这一界的灵力稀薄,如果只单靠破界域门从天地间抽取灵力是远远不够的。”

    包谷听得雪清如此说便想到了九条龙脉组成的升仙地势,她想了想,问道:“师母的意思是说荒天界若是想要建造一座能够连通外界的破界域门还是需要九龙升仙地?”

    雪清轻轻点头,说道:“九龙升仙地便是一座聚灵大阵,不仅能通过九条龙脉源源不断地将天地间的灵力涌聚过来,自身便是一座得天独厚的天然宝地能孕育出大量的灵力及各类灵珍异宝。”她的话音顿了顿,说:“昔年雪煜为了建破界域门几乎踏遍这一界所有的地方,只找到一处占据九龙飞升地的地形,那处便是之前封印清潆之所在,因那里封印有清潆,即使看出是昔年破界域门之所在且极有可能遗留有五行仙石,亦因不敢妄动而不得不放弃,最后以一处八蟒葬地动用大手笔生生地造出一条山脉改成九龙飞升地。”她相当佩服修仙界那不知死活的胆量,如果修仙界没有得到玄天传承且是这么一个性子的包谷,或者是清潆仍是封印前那灵智混沌、见到活物就屠的状态,这一界恐怕最终只能沦为死地,就连她都得借助万物真灵鼎离开这一界。

    司若皱眉,问道:“前辈的意思是建升仙台就必须要九龙升仙地,而这一界已经没有九龙升仙地?”

    雪清点头说道:“有,妖域圣城有一处由大凶的八蟒葬地以大手笔改造的九龙升仙地。如今这一界莫说九龙升仙地,就连八蟒葬地都找不到第二个。”

    司若一口气憋在心头半晌没吐出来。当初这一界唯一的一座九龙升仙地就在她钺国境内、就在她的掌控中,她送了人、还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毁了。

    包谷略作沉吟,问:“师母可还打算回到上界复仇?”

    雪清的眸间划过一丝黯然,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凡事量力而为。”她的话音顿了下,说道:“证道成帝的妖皇都能陨落,没有证道的妖皇又怎么能坐稳妖皇位?天狐妖皇族虽是一夜之间被屠,可自从先祖天狐妖皇陨落之后天狐皇族便日渐式微,莫说证道成帝的强者,就连王境的强者都没有。天狐妖皇族身怀重宝,后世子孙却没有守护重宝的能力,又如何不被屠?”她的语气虽然轻淡,可提到此事,眼前浮现的仍是当年天狐妖皇族被屠的惨状,浮现的是玄天力战而死的景相……

    恨吗?恨!那是刻骨铭心的屠族灭家之恨!可她拿什么来复仇血恨?

    曲迤柔暗暗心惊。她听包谷的意思莫非包谷想打到上界去助雪清夺回妖皇之位?

    妖圣暗暗皱眉,她问包谷:“你想做什么?你现在连仙都没有成,便想去上界争帝?”

    雪清对包谷说道:“仙,有仙人、真仙、玄仙、天仙、金仙、大罗金仙之分,我是天狐妖皇嫡脉后裔,体内流有妖皇血脉,一出生便有金仙实力,我在上界修行了一万多年都没能迈过金仙境。玄天能够迈过金仙境,那是他拼着九死一生进入混沌遗界融了神血铸剑才迈过金仙境、修得大罗金仙身成为王境强者!而得证帝境者,那是半步神的存在,数万年难得出一个。就算你领回来的这三十万强者以及砍帮的百万修仙者全部修炼成真仙被你带到上界,妖域不需要动用多大的力量,随便派一支部族便能将你的势力全灭。去往上界,你唯一的依仗便是投靠战王族,但战王族是仙域王族,不可能冒着挑起仙妖两域战争、灭族大祸的凶险来插手妖域皇位之争的。你的师傅玄天,战神之尊,战王族人心中的战神,当年他要护我,摆在他的面前也只有两条路,一条,我彻底放弃妖域的一切,放弃祖辈传给我的妖皇帝器、妖皇血脉,交出我在妖域拥有的一切,割舍掉我与妖域的一切,只身投奔战王族,从此,世上再无雪清,有的只是战神玄天的妻子,战王族全族上下护我周全。第二条路,战神玄天不得动用任何战王族的力量,以他个人的名义、一己之力护我这个妖域公主,护不护得住我就看他自己的本事。”提起往事,雪清眸中含泪。第一条路,是降!战神玄天的妻子、天狐妖皇嫡长公主,从来都是尊贵骄傲的,她若低头、她若降,她失去的不仅是自己的尊严,更是天狐妖皇族最后的尊严。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背负玄天剑站在自己的面前,用他伟岸的身子护住自己,用他的剑、他的身躯、他的性命、护住她的性命、她的尊严和骄傲。

    包谷是玄天的徒弟,她经常能在包谷身上看到玄天的影子,她明白包谷想帮她夺回失去的一切、想为师报仇,想向他们报恩。可这世上从来都不是有仇就能报、想报就能报的。没那力量和能耐,贸然冲上去,那不是去复仇,是去送死。她的仇,若有机会,将来她自己去报。玄天已经为她战死,她不想包谷再有事。

    包谷淡声道:“将来的事谁知道,一步步走下去便是。”

    玉修罗听包谷话里的意思是打算朝着打上界妖帝的方向前进?妖圣和雪清劝都没有!她不禁好笑地叫道:“你不死心?”这比一个凡人立志要砍掉修仙界几万年出一个的第一高手还离谱!好吧,她不该笑话别人的志向,可是这志向、这抱负实在是太远大、太遥远了!就算包谷是天才,就算包谷能够修炼到得证帝境的那天,这从真仙修炼到得证帝道可比凡人修炼成仙还要难得多!在能够飞升的时代,隔上那么几十百把年总能有一两个成仙的吧,刚才雪清说上界几万年都未必能有一个得证帝境的存在,两者间的差距便可想而知。

    包谷缓声说道:“没有什么死心不死心,活着,有些事就得去做。”

    玄月看见自己娘亲的眼中含着泪,向来柔婉淡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娘亲身上的神情竟隐约透出几分凄然无奈和悲凉。

    灵儿悄悄传音玄月,问道:“月儿,你有没有感觉到姑姑有点不对劲?”

    玄月轻轻地握了握灵儿的手,暗叹口气。她明白是她和灵儿让她娘亲伤心失望了。特别是作为天狐皇族最年轻一辈、最后血脉的灵儿,她娘亲对灵儿寄予了太多的希望,却因她俩的感情而不得不失望。她娘亲经历了那场灭族大祸,她和灵儿没有,若说复仇,若说那场旧恨,对她们来说是几万年前的事了,太遥远了。她不知道包谷为什么比她娘亲还执拗。自古以来,没有长盛不衰的势力,没有永远不败的强者,天狐皇族的衰败、灭族,不过是权力更迭成王败寇罢了!

    玄月忽然与灵儿在修仙界游历时偶然间听到修仙者谈论起包谷时的一个评价:包谷,乱世之人。她当时不以为然,觉得喜欢成天窝在山林子里避世不出的包谷还能乱什么世?如今看来,未必没有几分道理。

    玄月朝玉宓看去,却见玉宓非常平静,一点反应都没有。

    曲迤柔想了想,问道:“包谷,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想建破界域门,那也得有九龙升仙地啊!继续修行?

    包谷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见席上的气氛有点沉重,心念一转,扭头看向玉宓,说:“师姐,我给你的那些玉简你看过没有?”

    玉宓摇头,说:“还没有。怎么?那些玉简有什么特别的么?”她的脑中灵光一闪,一拍额头,叫道:“这些全是你在战王府得来的玉简。”

    玉修罗一听,眼睛就亮了,笑盈盈地对玉宓叫道:“借给我复刻一份。”

    玉宓朝包谷看去,问:“你要拿这些玉简去卖么?”

    包谷摇头,说:“你作主就好。”

    玉宓说道:“好说,一百枚极品灵石复刻一卷玉简!”

    玉修罗气叫道:“你怎么不去抢?还是不是拜把姐妹,不知道我穷啊——”嚷到“啊——”字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家师傅就坐在边上,当着师傅的面嚷穷顿时没了底气。但又一想,穷的是她,她自己是很穷嘛!于是又理直气壮地瞪向玉修罗。

    玉宓瞅着玉修罗朝曲迤柔那眨了眼,笑道:“有师傅养的人没资本在这嚷穷。”

    玉修罗气哼哼地叫道:“说得你好像没媳妇儿养似的!”

    一句话噎得玉宓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在玉宓和玉修罗斗嘴的功夫,包谷将从战王府得到的五行仙石挪出一部分到一件储物法宝中,又挪了在星空中采集到的大量资源进另一件储物法宝中,将两件储物法宝一起交给雪清。

    雪清接过储物法宝,用神念探扫过后,略感诧异地看向包谷。

    包谷轻笑一声,说:“还请师母不要推却。”

    这些都是雪清用得上的甚至是急需的,她微一颔首,道了声谢,收下了。她想了想,问:“清潆的鼎……”收了包谷的东西,而包谷又答应过清潆要帮清潆要回鼎……

    包谷自然不会让自家师母吃亏,她说道:“请师母行个方便,开个合适的价让弟子帮清潆把鼎赎回去。”

    雪清的眸光一转,笑道:“你让她自己来找我吧。”

    雪清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的船头,来的正是清潆。看清潆忽然出现的那架势,分明是一直躲在暗处听她们聊天,这会儿提到她和她的鼎便现身跑了过来。

    包谷对清潆的行事风格太了解了,已经习惯。

    另外几人,则对这个“神出鬼没”,喜欢在暗处盯着人的魃感到毛骨耸然。这无声无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暗处盯着你,想想就很恐怖!

    清潆对众人看向她的异样眼神浑不在意,她走到包谷的身边,看着雪清说:“坏小狐狸,你开个价,我让我师傅付账。”十六七岁的娇憨模样,没有往日在包谷身边撒娇时的轻松随意和孩子气,那认认真真的端重模样让人对她不敢不正视。

    包谷诧异地看了眼清潆,刚想问是不是她们得罪清潆了,便忽然想起她们是真得罪清潆了!吃饭不叫清潆,地仙肉吃完了才打包给清潆带过去。对清潆来说,吃饭不叫她,那就不是一路人!她微微皱眉,轻声叱道:“什么坏坏小狐狸?”

    清潆皱了皱鼻子说:“坏兮兮的小狐狸,不是坏小狐狸是什么?”

    雪清不予清潆在她是不是坏小狐狸的事上争辩,她看向清潆说道:“我开的价,你便宜师傅付不起。”说话间,她抬掌一托,掌中出现一口古朴大气的鼎,一股沉稳凝重的悠远气息扑面而来,那浑身光华内敛却又隐有神光闪烁,尽管气息悉数内敛却仍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清潆看到原本残破不堪的炼天鼎完整无损地出现在面前,神情大变,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又透着震惊地看向雪清,道:“你把它修补好了?”

    雪清说道:“此等帝器,自然是要修补好的。以无尽血气滋养此鼎,只会污了此等无上至宝。”

    清潆颔首,道了声:“谢谢!”她又说:“以后我不叫你坏坏小狐狸了,你是只好狐狸。”

    雪清:“……”

    包谷:“……”

    清潆又问:“你要怎样才肯把鼎还给我?”

    雪清起身,说:“此地不是谈这事的地方,你随我来。”

    清潆刚想说,在哪谈不是谈,却见雪清朝包谷那扫了眼,她便明白雪清是想避开包谷。她略作沉吟,跟着雪清离开,待到了湖岸边,又见雪清将周围布下域场隔绝外界的探知。她问道:“有什么不能让我便宜师傅知道的?莫非你当着我那便宜师傅的面不好意思坑她徒弟,背着就好意思坑了?”

    雪清说道:“你那便宜师傅是恩仇必报的性子,我与你谈的事,她若知道必会插手。你很清楚她的实力如何,我不想她沾手那些事。”

    清潆不吱声。

    雪清说道:“我可以把鼎还给你,不过你得答应将来帮我一个忙。”

    清潆说道:“你说!”

    雪清说道:“我有灭族之恨杀夫之仇未报,将来有天我回到上界复仇,我希望你能够携炼天鼎助我一臂之力,作为回报,若将来仙域追杀你,我可为你提供庇护。”

    清潆想了想,说:“答应你。”

    雪清召回自己炼在炼天鼎中的一缕神魂气息,将炼天鼎还给了清潆。她说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清潆接住炼天鼎,以神念探查过后发现鼎已经完全修复好,且雪清并没有在里面动手脚,顿时心情大好,她笑呵呵地说道:“问吧!”爱不释手地把鼎抱在怀里,又拿在手上,将炼天鼎一下变大,又一下变小,玩得不亦乐呼。

    雪清看到清潆像小孩子玩玩具似的把炼天鼎翻来覆去的,小小地惊了下。她微怔后回过神来,问:“以前在星空中飘荡时,你跟着包谷算是形式所迫,如今天大地大,你随处可去,为何还跟着她?”

    清潆理直气壮地说道:“她诓我对她行拜师大礼来着,我对她磕过头、奉过茶,她当然得养着我。我要让她养着我,我当然得跟着她。”

    雪清对清潆这理由惊得愣在当场。

    清潆又说道:“我那便宜师傅还特好哄,我撒个娇,要什么她就给什么!有她养着我,我要什么她给什么,我干嘛要辛苦出去自己找口粮!她对我好,她不怕我也不嫌弃我是个满身死气的鬼东西。爹爹不在了,树爷爷受了重伤神智不清疯疯癫癫的都不跟我玩了,除了她没别人对我好……”说到这里,她满脸失落。

    雪清的最后一丝担心和顾虑都消失,她撤了域场,径直离去。

    清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鼎要了回来,高兴坏了,她喜滋滋地冲回包谷身边,把炼天鼎凑到包谷的跟前,叫道:“便宜师傅,你看,我把爹爹的鼎要回来了!你那师母真好说话,她说她有灭族之恨杀夫之仇未报,将来有天要回上界报仇,我答应她将来她回上界报灭族杀夫之报时携炼天鼎助她一臂之力,她就把鼎还给我了!她还说将来如果仙域追杀我,可以为我提供庇护。”

    包谷:“……”

    第三百九十五章 坑自己

    清潆见到包谷的表情有点怪怪的,不解地问:“怎么了?”她想了下,又一脸兴奋地说:“以后我也可以用鼎炖地仙肉了!师傅,你觉得炖地仙肉用地火合适么?要不要用太阳精火什么的?”

    包谷:“……”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一个个的把上界至高无上的顶级帝器拿来当锅用,这样真的合适?”

    清潆愣了下,问:“我没有只拿它当锅呀,它还可以储物、还可以养龙……”说话间,神念探进去,顿时惊得“啊呀”一声大叫,她一把将鼎举起来,脑袋都钻进了鼎里去,又把鼎倒出来,用力地往下倒了好几下,又再放出神念探去,里里外外地找了半天,终于确定——她的鼎空了!

    她眼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包谷。

    包谷见到清潆那眼神就知道准没好事,她头疼地揉揉额头,问:“又怎么了?”小祖宗!

    清潆嘟着嘴,委屈地说:“我的鼎里以前养着一条龙来着,还有一片好大的天地,还有好多好多的灵珍宝药,坏坏小狐狸坏,什么都没给我留下,全拿光了。”

    妖圣实在看不下去,说道:“魃……清潆,你的鼎当初和万物真灵鼎打了一场,差点打崩,里面的小世界都差点打碎,崩塌了许多,里面的许多东西只怕是保不住了。”

    清潆想了下,点头说:“是了!坏坏小狐狸那点本事还收不了我的鼎。”说到这里,她的眉头都皱了起来,那精致的小脸苦得像吃了黄连似的,她扑到包谷身边抱住包谷的胳膊长喊一声:“便宜师傅!”那表情泫然欲泣,就差哭给包谷看了。

    包谷的俏颜一绷,冷声斥道:“好好说话!”

    清潆“哦”了声,把手收回来,端端正正地蹲在包谷身边,说:“那个……要是我鼎里的东西让坏坏小狐狸全拿走了,我还可以去找她要回来,不能要回全部至少也能要回一半,可……坏坏小狐狸没有拿我鼎里的东西,我……”她又把那炼天鼎底朝天地倒了倒,说:“你看,鼎都空了。”

    包谷很无语地看着清潆,说:“所以你要问我找损失?”

    清潆点不迭地点头。

    包谷简直被清潆给气笑了。

    紫云姝在一边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最低,就怕被清潆发现清潆养的那条龙还没养成就被她给吃了!

    包谷的将视线落在清潆送到她跟前的炼天鼎上!太古遗迹啊,当初玄天门整整找了十年的太古遗迹,她还在里面晃悠过,从蛟龙尸魔那讹走一大片宝药田。清潆现在啃的口粮,几乎都是出自这块宝药田。

    清潆见到包谷那犹豫的眼神就知道有门,眼睛亮亮地看着包谷。

    她蹲在包谷的身边,蹲得格外端正,那小眼神晶亮晶亮的,瞧在众人眼里却莫名地喜感。如果她再长一条狗尾巴出来晃着,那就更像了。

    司若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差点就要抬起手在清潆的脑袋上摸摸,不过想到魃的恐怖,还是没敢伸出爪子,倒是递了个储物宝袋给清潆。

    清潆扭头看向司若递过来的巴掌大的袋子,问:“做什么?”

    司若说道:“你的炼天鼎不是空了么?你重新将它弄起来不就是了,你那损失一下子是找不回来的,不如一点一点地添置,今天添一点,明天添一点,时间一长,就又是一片天地了。我这有一些高阶的灵珍宝药种子,你回头弄些灵土和灵泉进去种上!”

    清潆想说不要,她将神念探进去一扫,发现不止有好多灵珍宝药种子,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材料,她一眼认出那些是布置法阵的材料,另外还有一片湖泊一般的水域,那水全是灵泉水。这储物宝袋内里虽是一片混沌状,却是极大,装的东西很多,在储物法宝中来说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她还瞧见还有用玉盒装着的保持着活性的好多高阶灵珍和一些宛若刚从枝叶上摘下来的灵果。瞧见好吃的,她就有点心动。她看了眼司若,又对包谷说:“师傅,她想送我东西来着?”意思是,收吗?我想收,但又担心你不让我收。

    包谷说:“收下吧。”

    清潆闻言喜滋滋地把司若递到跟前的储物宝袋收下,还朝司若道了声谢,她想了想,说:“便宜师傅说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她打开自己的血狱世界在里面一通翻找,发现除了死人骨头就只有一座白骨殿以及一些死气浓郁的废土,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她闲来无事的时候用神金打铸的那些法宝。她被神金锁过,自然是看这些东西很不顺眼,唯恐再被锁进去,恨不得把这些神金全都化整为零,让别人再也凑不够一副棺材和九条锁链。她当即非常“大方”地翻出一件神金战甲送给司若,说:“便宜师傅说要礼尚往来!这个送给你。”

    紫云姝刚得了件神金战甲,如今看到清潆把神金战甲大手一挥,又送人了,好奇地问:“清潆,你有很多神金战甲么?”随手一送就是一件,一点都不心疼的样子。

    清潆说:“不多啊!”说话间,把自己摆神金战甲的地方展现在众人面前,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近千件神金战甲整齐地摆成一排,一旁还有上百件神金打造的刀、枪、剑、戟等兵器,边上还堆了一大堆神金打造的锅碗瓢盆和桌椅板凳以及半口神金打造的棺材和一些断成一截截的神金锁链。

    包谷见状惊得眼睛都直了。她不知道清潆居然炼了这么多的神金战甲!她的眸光一转,说道:“清潆,我用宝药给你换这些神金……”

    清潆一脸严肃地一口拒绝:“不换!”

    包谷一愣,问:“为什么?”

    清潆瞥了眼包谷,说:“换给你,万一我哪天得罪你,你把这些铸成棺材和锁链把我封印起来怎么办?”

    包谷被噎得憋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话来!她对清潆的话居然无法反驳。她想了想,说:“清潆,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即可以将这些神金换回你所需的东西,又可以免除被人用这些神金打铸成棺材和锁链将你封印起来。”

    清潆说道:“你说!”

    包谷说:“你去妖域找我师母,她若是想要封印或镇压你,用她的万物真灵鼎就能将你拿下,她有没有这些神金对你来说并没有区别。她手上有上界妖皇族历代积累下来的宝藏,我手上的这点比起她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你把这些神金战甲卖给她,让她帮你把小世界弄起来。”她师母有了这些神金战甲,将来去往上界,又是一分助力。

    清潆想了想,说:“好吧!”她站起身,一脸严肃地说:“不过,便宜师傅啊,都说亲兄弟明算帐了,就算她是你的师母,我也不会和她客气的。至少一件神金战甲我要换一株万年宝药!”

    包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她很想问一句:“你还能再便宜点么?”一件神金战甲一件万年宝药,神金战甲若是有意识得哭!

    清潆又补充一句,说:“我不会给她打折的!”

    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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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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