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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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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真]重生之逆天 作者:阡陌霜华

    正文 第13节

    [修真]重生之逆天 作者:阡陌霜华

    第13节

    秦湛自然不会推辞,在纸上详细写出具体位置,本来到此为止是没有傅钧什么事的,但是齐修炎还是一脸焦急窘迫,说那个位置上的书信已经被自己不小心翻乱了,整理起来只怕得花费不少功夫,陆淮风又催着急用,傅钧自然义不容辞地去前去帮忙了。

    这些事,傅钧一开始并没有联系起来,他念在秦湛是病人,自然觉得自己多出些力气理所当然。

    直到两个月后秦湛痊愈,恢复原状,开始修炼功法时,傅钧这才发现,秦湛的进度并没有落后自己多少。

    傅钧也不是傻子,想了一会便渐渐明白过来了,却也不好跟秦湛计较什么。也觉得秦湛可能只是不愿意见到自己比他更强,所以才这样略施诡计拖慢自己的进境。

    好在秦湛实在是很懂得什么是适而可止、什么叫超过限度,自打痊愈后,便再也没有拿这些琐事去劳烦傅钧了。反而又开始炼制各种灵丹妙药,赠送给傅钧用来提升灵力。

    傅钧又如何能跟他斤斤计较?只当此事是过眼云烟了。

    甄素姣与樊易被除掉后,丹霄派的日子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甚至连甄素姣前世另外两名同党也始终不曾出现,为挚友向傅钧和秦湛报仇。想来此时的甄素姣,只怕还未曾结识那两人。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傅钧又在丹霄派中安然度过了两个寒暑。

    自新年正月起,傅钧面上不显,心里却一直默默数着日子等待二月过去。

    因为前世的萧云晖,就是在他十八岁这年的二月二十四日不幸罹难。

    而如今甄素姣已死,其同党亦散,虽然在二月二十四这日没有真正过去之前,傅钧不敢十足肯定自己终于挽回了萧云晖的性命,但他确实已经觉得,没有谁能够暗害得了当前的萧云晖了。

    而且,今世的傅钧和秦湛,早在去年七月便已将修为又提升了一个阶段,达到了心剑初期境界,却远比前世的今年四月要早。

    傅钧前世一直对萧云晖之死引以为憾,觉得倘若自己能早两个月升到心剑初期,或许便能够在最初萧云晖失踪的头两日,找到萧云晖并救下对方了。

    今世,因为傅钧和秦湛早早升至心剑初期,便已经开始时常向萧云晖讨教剑法。

    而本来丹霄派弟子便得灵体同修,所以要提升修为,练习剑法也是方法之一。而对战强敌,其实也对修为进境十分有益,尤其是与旗鼓相当的对手比武,对提高修为的帮助更大。

    前世傅钧与秦湛的修为进境远比其他弟子要快,也少不了他们两人经常演武对战的原因。

    所以,今世的萧云晖在傅钧不断比武对招之下,已是即将突破心剑初期境界,快要升到心剑中期境界了。

    整个二月终是平安无事地过去了,而到了三月初一,萧云晖的修为亦升至心剑中期境界。

    傅钧一向寡言少语,平时亦少人情交往,这次却是由衷地向萧云晖第一个道贺,恭喜萧云晖突破修为境界。

    萧云晖对于傅钧这样急切的祝贺有点意外,却是立刻笑逐颜开,也对傅钧表达谢意,说若非傅钧与自己时常比武,自己绝不可能这么快便提升修为。

    三月亦是诸事顺遂,无风无浪。到了四月上旬,傅钧终于觉得自己可以放下心来了,不用再担心萧云晖会在某一日突然殒身。

    然而在辛巳年的这个夏天,丹霄派却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暴。

    一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风暴,虽已被人窥见蛛丝马迹,却依旧注定要逃不过,以致事后丹霄派上下伤亡惨重,物是人非。

    ☆、第五十六章 试剑大会

    这场风暴,事后傅钧在伤怀之中逐步回忆着,却始终觉得,一开始,真的是毫无预兆。

    否则,他也不会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事情走到了最糟糕的一步田地。

    但要说源头从哪里开始,应该是五月初五那一日,傅钧和秦湛奉陆淮风之命下山执行寻人的任务。

    起因是外门的执事弟子狄毅——也是傅钧和秦湛的旧识了——前来向陆淮风禀报,说有八名外门弟子在五月初一下山去临近城镇采办,却是至今未归,也没有传回任何音讯,而平时这种采办只需花费一两日的时间。

    陆淮风听毕,叫狄毅回去,说他自会派弟子去寻人,叫狄毅不必担心。

    狄毅道谢告辞,陆淮风便召来傅钧和秦湛,命他们前去处理此事。

    傅钧和秦湛领命,即刻回去甲子居收拾行李,准备下山。

    自从上次与甄素姣两人一役后,傅钧每次下山之时都会携带足够的药物,尤其不会落下专治魔修创伤的赤髓膏。虽然不一定次次都遇见魔修,但总是有备无患为好。

    准备妥当后,傅钧和秦湛遂即使用御剑飞行术启程了。

    按照狄毅所说,那些失踪的弟子本是去了一个名为瑞丰镇的地方采买,却就从此一去不回了。秦湛便对傅钧说,他们应该头一个选择目标为瑞安镇,先在方圆百里搜寻一遍,看看有没有任何线索。

    傅钧对此毫无异议,因为秦湛所说的,也是他所想的。

    本来傅钧还有点怀疑那些弟子是不是不幸在路途中遇上了魔修,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料没过多久,便在瑞丰镇郊外的一处密林中寻到了八名身着丹霄派外门弟子服饰的人。

    再看那八人的形貌,与狄毅形容得十分吻合,尤其为首之人下巴上有一颗豆大的黑痣,一张国字脸,肤色微黑,浓眉大眼,简直跟狄毅口中的罗全一模一样。

    傅钧和秦湛上前询问,这才得知,原来对方八人采办完毕,为了贪图捷径,选择从密林小径回返丹霄派,但是这密林之中竟被人设置了一道阵法,罗全等八人误入其中,被困了好几日,在众人齐心协力尝试破阵之下,好不容易才刚刚从阵法中脱身。

    见到傅钧和秦湛两人寻来,罗全等人也是大为惊喜,又很有些惶恐不安,生怕会因此而受罚。

    秦湛含笑宽慰了他们两句,说“你们狄毅师兄担心你们的安危,已经上报给宗主了,但宗主并没有责罚你们的意思,只是命我与傅钧前来援救”。

    罗全等人急忙满口致谢。

    傅钧查看四周,确实发现有隐隐有“迷迭阵”的痕迹。

    这迷迭阵属于幻阵之中最低级别的一种,对入阵之人并无任何伤害,却是只让对方迷失方向,只在原路打转,无法走出去。

    要破解起来倒也并无难度,只需施法驱散四周造成幻觉、却又无形无色的迷雾,便可以看清楚真实的道路了。

    对于丹霄派内门弟子,即使是刚刚入门不久的意剑初期境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对于并未真正开始修炼功法的外门弟子,确实颇有一些难度。

    因此罗全等人花费了数日方才破阵而出,也是情理之中。

    罗全等人因是外门弟子,并不会御剑飞行术,傅钧和秦湛既然找到了他们,便索性带他们一程,直接飞回丹霄派,既节省下不少时间,也能让狄毅早些安下心来。

    将罗全等一干人送回外门弟子居住的东院里,又见到许久未曾见面的狄毅,狄毅见众人安然无恙,自是松了口气,又对傅钧和秦湛称谢不已,感谢他们费心劳力了。

    傅钧摇头,秦湛亦是笑道“小事一桩,何必言谢”,又跟狄毅略聊了一会,问了些许近况。

    狄毅只说一切如旧,而他也依然在努力锻炼自己,希望能在来日通过内门弟子的试炼考核。

    傅钧心知还要再过两三年,杜琪风等第九代弟子才会开始收徒,所以暂时还是帮不上狄毅。

    秦湛也是慰勉了狄毅几句,说他一定可以成功进入内门,拜得名师。

    辞别狄毅后,从东院出来,傅钧和秦湛径直回返甲子居。

    见四下已是无人,秦湛忽然开口,却似略作沉吟之状:“我总觉得,那几个外门弟子……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傅钧微微一怔,立时问道:“什么古怪?”

    “也说不上是什么,”秦湛慢慢摇了摇头,神情若有所思,“只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傅钧沉默了一下,道:“那里附近确实有迷迭阵的痕迹。而他们身上也并没有丝毫魔气。”

    秦湛继续微微摇头道:“不是阵法或魔气的问题。我只是觉得,他们的言行举止,有些异样。”

    傅钧颇为不解:“可我们与他们素不相识,今日只是初次见面,你怎么就认定对方的言行有古怪?”

    罗全等人,皆是新入外门未满两年的弟子,傅钧和秦湛自从成为内门弟子以来已近三年,还真是一个都没见过。

    秦湛看着他,倏然一笑道:“也许我只是多心了。”顿了顿,又道,“你知道我喜欢多思多想,偶尔猜错了一次也不足为奇吧?”

    秦湛虽然如此说了,但傅钧知道秦湛的直觉一向是惊人的准确,即便乍看起来匪夷所思。他思索片刻,虽然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不便惊动师父陆淮风,却还是决定先去告诉萧云晖。

    萧云晖倒是并不觉得他们多事,和颜悦色地答应会去调查。

    一日过后,萧云晖回来告诉他们,说自己也用过清涤术了,罗全等人身上确实并无魔气;此外还问过了跟罗全等人相熟的外门弟子,其他人也没有觉得罗全等人的言行有什么异常之处。

    傅钧向萧云晖道谢,心想着难得秦湛也会直觉不准一次,遂将此事搁置一旁,不再多想。

    两日之后乃是五月初八,萧云晖奉师命下山,前去长寿山参加试剑大会。

    这场试剑大会为长生派主办,邀请各大道修门派中人前来参与,最终优胜之人将会得到一柄七阶灵剑,名曰霜月。

    起因是长生派掌门尹正青于前些日子里,机缘巧合之下获取了这柄霜月剑,尹正青本身并不使剑,贴身武器为一柄拂尘,而门下弟子亦没有人有足够的修为,能够配得上高阶灵剑。

    尹正青不欲藏私,便想将此剑赠送给有缘人。但宝剑得配英雄,尹正青不想辱没了灵剑,故此设下帖子,邀请各大门派前来比武,胜者即为灵剑之主。

    而尹正青又与陆淮风私交甚笃,虽然知道丹霄派祭剑阁中宝剑众多,却还是特意派大弟子仇子丹送上请柬,邀请丹霄派所有弟子前往参加试剑大会。

    陆淮风眼界甚高,虽对区区一柄七阶灵剑并无兴趣,但是不会不给尹正青面子,故而下令命萧云晖带几个人前去参与。

    萧云晖领命,当即在砺剑台上召集所有在山上的弟子,询问谁有参加的意愿,尽可报名,他已得宗主准许,不必有任何顾忌。

    傅钧本来对以武会友颇有兴致,但想到自己和秦湛已经有了八阶灵剑,实在不好再去跟人争夺霜月剑了。倘若是纯粹的比武交友,倒是不妨前去参加。

    因此傅钧面对萧云晖的相询,并未吭声,而秦湛侧头看了他一眼后,便也微笑着静默不语。

    对于他们的反应,萧云晖倒不是十分意外的样子,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另外记录下所有报名之人。

    陆淮风门下五人,除了萧云晖为领头之人以外,其余四人包括傅钧和秦湛皆未报名参与。但其他长老门下弟子踊跃报名的却有不少。

    最后萧云晖合计报名人数,也有了二十余人,已经足够前往参加大会了,也不会失了丹霄派的颜面。

    这次长生派试剑大会定在五月初九开始,持续三日,最后一日的下午便是决出胜者之时。

    如今已是五月初八,既已决定好人选,萧云晖便打算即刻启程,吩咐众人回去准备行李,申时初刻去山门集合出发。

    傅钧在一旁听着,思绪却不由微微飘荡。他记得,前世也有这么一场试剑大会,也是由长生派主办,但最终胜者并不是丹霄派的哪位弟子,而是一位无门无派的独行道修,依稀记得对方姓周名若行,再具体的细节却是记不清了。

    这是因为,在前世的这个时候,大师兄萧云晖刚刚身亡不久,丹霄派上下正在伤怀追慕之际,因此无人报名参与,陆淮风也因萧云晖之死甚为悲痛,无心理会这些外事。

    傅钧也是伤悼于萧云晖之死的人之一,自然没有心思去参加什么试剑大会。

    但在印象中,这场试剑大会举办得很顺利,众人皆十分尽兴,也没有出任何乱子。

    如今有萧云晖率领丹霄派一干弟子前去坐镇,更不可能会出事了。

    ☆、第五十七章 师门惊|变

    傅钧没有特意去给萧云晖送行,只是在众人四处散开后,上前祝愿萧云晖此行一帆风顺,诸事平安。

    萧云晖一笑道:“多谢傅师弟一番心意了。我自会尽我所能,护得诸位师弟周全。”

    秦湛也含笑走至傅钧身旁,对萧云晖拱手一礼道:“我也祝大师兄此行万事顺遂,扬我丹霄派威名。”

    萧云晖颔首笑道:“好。愿借秦师弟吉言。”

    秦湛又刻意幽幽叹了口气,却语含笑意道:“可惜大师兄此番只是带领众位师兄,不会出手参与,否则我与傅钧是说什么也要去仰瞻大师兄御剑的风采了。”

    萧云晖知他是玩笑之意,也笑着回答道:“你与傅师弟想要与我比剑,尽可随时前来找我,我必十分乐意奉陪,又何须等到试剑大会上旁观我与他人交手?”

    “是,大师兄说得极是。”秦湛笑着应道。

    谈笑了几句,傅钧和秦湛知道萧云晖还得准备前去长生派,也不好再多耽搁他的时间,因此便暂作道别。

    在许久以后,诸事已经尘埃落定,再也无法扭转之后,傅钧回想起来,只觉得在砺剑台的这番道别,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一个完好无恙、情况正常的萧云晖了。

    然而在当时,他绝不会想到这一点去。

    自五月初八萧云晖下山以后,傅钧本来以为顶多再过三四日,便又能见到萧云晖了,却没想到萧云晖这一去的时间远远不止三四日。

    五月十五,萧云晖等一行二十余人依旧未曾回归。

    陆淮风数日未见萧云晖,遂用飞书之术传信给长生派掌门尹正青,询问萧云晖究竟在何处,为何迟迟不归。若有紧急要事,为何不传信给自己。

    尹正青很是吃惊,回信道萧云晖早在五月十二、即是试剑大会结束的次日,就已经率丹霄派众弟子离开长生派了。

    陆淮风颇为震惊,这才知道萧云晖一行人竟是失踪了,立即便命赵致一、齐修炎带人下山去彻查是怎么回事。

    傅钧一开始并不知道萧云晖失踪之事,虽然有点奇怪为什么试剑大会过去了数日也不见萧云晖的踪影,但他也以为陆淮风另有要事命令萧云晖下山去办,故此萧云晖刚回来了便又再次离开了——这种情况原本也是极为寻常之事,之前并不少见。

    直到傅钧在山门邻近的青翠坪上撞见赵致一和齐修炎两人,见到齐修炎一脸掩不住的焦急担忧之色,而素来行事稳重的赵致一也是眉头紧锁、面带忧愁,傅钧禁不住询问他们为何如此辞色非比寻常,齐修炎一向心直口快,便将萧云晖失踪之事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

    傅钧闻讯后十分惊讶,却见齐修炎又已急着去纠集人手去下山了,傅钧不知道萧云晖到底出了什么事,也很想一起跟着去寻找萧云晖,但赵致一却示意他还是先去请示师父之命再说。

    “大师兄一行足有二十多名师兄弟,他们未必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也许只是被什么事故绊住了身,暂且无法回山。”赵致一说着,神情已经缓和了不少,又宽慰他道,“傅师弟你还是先去请示师父,反正我与齐师弟召集人手尚需一段时间,不会立时动身的。”

    傅钧知道赵致一说的有理,不便拒绝,便先暂时告别赵致一、齐修炎两人,疾步向正一宫行去。

    匆匆赶至正一宫,陆淮风听到是他求见,倒是并没有拖延,立即叫他进去。

    傅钧一进大殿,尚未行礼拜见陆淮风,便已听得陆淮风淡然却饱含威仪的声音响起:“是修炎藏不住话,已经告诉你云晖失踪的事了吧?”

    “是。”傅钧微微一怔,随即便应了一声,又顺着话题说道,“弟子恳请师父允许弟子也一同前往寻找大师兄!”

    “此事为师已经交给致一与修炎处理了,用不着那么多人手。”陆淮风却如是回道,神色依旧冷峻端严。

    “可是……”

    “修炎性子一直毛躁得很,听见风就是雨,你也要跟他学么?”陆淮风话锋一转,“以云晖如今的修为,要一点形迹不露地杀人灭口,只怕这世上还没几个人能够做得到。云晖顶多是受了伤,不便行动,兼之还得照应其他弟子,所以为师派致一与修炎前去接应,你不必过于担心。”

    “是。”傅钧应道,见陆淮风如此镇定自若,倒也觉得心中渐渐不那么焦急了。他顿了顿,低声道,“但……弟子还是想去接应大师兄。”

    陆淮风眉头微微一皱,正自沉吟未答,却在此时,只见陆淮风座位之旁明明未曾点火的碧绿色琉璃灯忽然光芒一闪,在半空中倏然显露出一张神情恭谨的面容,却是虚影,并非真人,然而却与真人形貌无二。只听那人恭声启禀道:“宗主,大师兄回来了。”

    傅钧知道,这是陆淮风特有的传音之法,那碧绿色琉璃灯名为“碧海琉璃灯”,乃是一件颇为稀有的法宝,持有之人可以在百里之内任意与人传音对话,还能观看到对方的表情颜色,减少了面对面相见这一步的时间。

    而此时与陆淮风对话之人,乃是看守丹霄派山门的弟子之一,傅钧也认得,名曰范朝。

    听到范朝的话后,傅钧与陆淮风俱是有些惊讶,陆淮风立时问道:“是云晖回来了?”

    “是。大师兄刚过山门,此时想必正往正一宫去了。”

    “他是否无恙?”陆淮风继续问道。

    “是,大师兄一切安好,身上并无损伤。”范朝面上露出一点惊讶不解,却毫不犹豫地立刻回答。

    傅钧闻言,方才彻底安心下来。他此时忽然想到,本来自己是与秦湛约好在夕照峰演练新学的一道法术,结果在去夕照峰的中途,自己突然发现携带的符纸只怕不够,而符纸又是使用这一道法术必须要的,便立刻回头去取,让秦湛先去夕照峰。

    而自己这一趟还未到甲子居,便遇上了赵致一、齐修炎两人,之后得知了萧云晖失踪之事,心里便只惦记着这一件事了,彻底忘了秦湛还在夕照峰等待自己一同练习。

    如今想到了秦湛,只怕秦湛还在夕照峰苦等,傅钧心里甚是有些过意不去,但又想着大师兄的生死毕竟是更为重要的大事,至于秦湛——自己事后再跟他赔罪好了。

    傅钧心念电转,忽然只听陆淮风淡然一笑道:“你既然不放心,便去迎接云晖吧,问问是怎么回事。”

    “是。”傅钧应答道,随后便向陆淮风告退,离开正一宫,往山门的方向走去。

    从山门去正一宫本来只有一道路线最近的宽敞大路,也是丹霄派众弟子每次前去正一宫最常走的路。

    然而这一路上,傅钧却并没有遇见萧云晖,一直走到了山门,也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傅钧在山门之前停下脚步。不远之处依然可见守卫在丹霄派山门两侧的六名弟子,然而除此以外,却再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了。

    傅钧不由心头一动,想道:难道大师兄是先回去了甲子居整顿容仪,之后再去正一宫向师父复命?

    他当即又往甲子居走去,这次还未走出百步,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傅钧心中一惊,疾步前行,未过片刻便已见到前方地上躺倒着两个人,俱是满身血污,生死未知,身形衣装却十分眼熟,正是刚刚才见过面没多久的赵致一和齐修炎。

    傅钧大惊之下,飞步上前,却见赵致一已经闭上双目,四肢僵硬了;而齐修炎虽然还睁着眼睛,呼吸声却已经断断续续了,胸前伤口大如碗口,从中血流如注,看伤势像是被人一剑穿胸,伤势极重。

    然而齐修炎天生心脏比平常人长偏了一寸,因此中剑的位置对旁人来说绝无活理,于齐修炎来说却留下一线生机。

    傅钧还来不及询问一言半语,却只见齐修炎看到他,面上似乎露出一丝惊喜之色,立刻举手指着正一宫的方向,道:“快去……他……去了师父那里……”

    傅钧心神一震,来不及细想,只急切地追问了一句:“他是谁?”

    然而齐修炎说完那句话后,立刻便头一歪,昏死过去,无法再回答傅钧的问话了。

    傅钧体内的魂魄毕竟已是二十八岁的人,久经风霜,此时虽然对眼前的变故十分震惊,却是惊而不慌,急忙给齐修炎敷药止血,又喂给齐修炎一颗定魂丹,护住他心脉不绝。

    之后傅钧又去查看一旁赵致一的情况,却遗憾又惊痛地发现,赵致一已经没了呼吸,身躯也已渐渐冷却下来了。

    傅钧没想到才不过一时半刻之间,赵致一竟已殒命,而且还是在这丹霄派之中!

    ——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此人擅闯丹霄派,竟能害得自己两位师兄一死一伤,一定功力非同小可。

    傅钧想到齐修炎刚才说的话,凶手已经往正一宫去了,心中不由一凛。虽然他不认为以师父陆淮风的修为,会对付不了这个凶手,但齐修炎叫他快去正一宫,想必是有缘故。

    而且他也必须快去找到师父,这样才能及时回来救治齐修炎,以及……掩埋赵致一。

    ☆、第五十八章 意料之外

    傅钧朝正一宫疾行亟去。

    丹霄派整个外围均被祖师应昭华设下护派结界,包括覆盖着所有地盘的上空;而在丹霄派之内,亦被设下禁行之阵,无论是谁都无法使用任何飞行术或缩地术。

    这些布置,原是为了防止外敌侵入。

    因此傅钧虽然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步行前往正一宫。

    他一面行走,一面却在猜测敌人究竟有几位,为什么山门处的示警之钟并未响起?

    即便看守山门的弟子未曾察觉敌人入侵,但凶手显然撞上了赵致一和齐修炎,而他们为什么也不施法敲响示警之钟?难道是敌人太过厉害、来不及反应之故?

    傅钧一面思考,一面脚步丝毫不缓,不过片刻已抵达目的地。

    然而此时的正一宫外,竟是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无,并没有平时侍立两侧的守卫弟子。

    傅钧心头一惊,不知道正一宫内是否出了什么变故,当即迈步闯了进去——却见大殿之中,陆淮风坐在宝座上,身体微斜,以手拄颊,双目紧闭,不语不动,似乎受了伤,而旁边站着萧云晖,正在一面扶着陆淮风,一面施展治疗法术。

    “大师兄?”看到那个许久不曾见到的熟悉身影,傅钧不由微微失声一呼,随即又道,“师父?大师兄,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萧云晖闻声转头,面上难掩焦急之色,却仍是勉强冲他一笑,道:“傅师弟你来了。快来帮我输送灵力给师父疗伤,方才有魔修闯入这里,重伤了师父。”

    傅钧大为吃惊,依言上前,见陆淮风果然是一脸苍白气虚之状,急忙运功抽取自身灵力,缓缓输入陆淮风体内。

    傅钧一面运功,一面注视着陆淮风的气色变化,一面却不由出言询问道:“怎么会有魔修无端闯入?为什么示警之钟并未响动?”

    萧云晖沉默不语,正当傅钧想抬头向他瞧去,却只听萧云晖陡然间竟是阴恻恻地一笑,语气亦变得十足的冰冷阴森:“因为我把示警之钟全部毁坏了啊,师弟。”

    傅钧惊而抬头,然而却只见一道寒光凛冽的剑锋直直刺向自己的面门,犹如惊电迅雷,一瞬间竟是避无可避!

    眼见剑尖已经抵上自己的面颊了,在生死关头中,傅钧蓦然爆发出十二分的力量,以非常的速度急急往侧后一退!

    霎时只听“嗤”的一声,却是傅钧虽然勉强避开了足以致死的大半剑身,却仍是让剑尖擦过了面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傅钧顾不得面上的伤口,此时已经夺去了他全部注意力的,却是这出剑袭击、欲置他于死地之人。

    “大师兄?你为什么——”傅钧无法置信地喝问出声。

    然而话未说完,却见萧云晖冷哼一声,继续出剑直取傅钧的咽喉。

    傅钧虽然又惊震又不能理解,但还是本能地召出青霭剑,迎击上去。

    一瞬间只听“当”的一声,青霭剑竟是从半空中一下子直直跌落至地,因为坠落得太急了,还擦起了一道火花。

    而同一时刻,萧云晖的剑已至面前,傅钧极为狼狈地往旁扑地一个打滚,堪堪错开了剑锋!

    只听萧云晖一声冷笑,却暂未再次动手,神情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傅钧,道:“你早已踏入我的阵法之中,别想妄动任何灵力。而方才你能运用灵力,只是因为我尚未启动阵法而已。如今我已运转阵法了,你还不束手就缚?放心吧,我的剑很快,一定不会让你感受到任何痛苦。”

    傅钧不答,趁机暗暗催动灵力,却发现果然如萧云晖所说,自己一分灵力也使用不了,仿佛整个丹田已经变成了一口灵力完全干涸的枯井。

    此时宝座上的陆淮风也陡然睁开眼睛,傅钧以眼角余光扫视了一下,便发现原来那只是个以假乱真的傀儡,并不是真正的陆淮风。

    注意到此事后,傅钧心里不自觉地微微一松,知道陆淮风此时多半无恙。

    萧云晖也发现了他的举动,忽然恨恨说道:“姓陆的果然狡猾,被我一剑重伤了,还能逃掉。哼,不过能引你入局,也不错了。”

    傅钧不由抬头向萧云晖瞧去,此时的萧云晖,虽然面貌与昔日一模一样,分毫未变,但语气态度却是完全判若两人。

    傅钧面色一沉,道:“你究竟是谁?快放开大师兄的身体!”

    若是平时正常的萧云晖,绝不可能对师父下手,一定是被人控制了身躯。

    ……而且,先前齐修炎言语中所指的那个“他”,只怕便是眼前的萧云晖。

    ——重伤齐师兄,杀死赵师兄,怎么可能是大师兄做出的事?

    “哦?师弟这么说,是认为我被人掌控了身体,所以谋弑师父、杀害师弟等种种之举,皆是身不由己,对么?”萧云晖轻轻笑了一笑,神情却极是阴冷,“多谢师弟一番好意了,只可惜,我此时此刻,却是清醒得很呢。”

    萧云晖一面说着,一面神色却更加有所变化,一双眼瞳竟是渐渐变成了血一般的赤红,鲜明而刺眼。

    而萧云晖浑身气势也随之一变,不再是散发着修道之人的清冽气息,而是变得浑浊起来,隐隐又似含着一股说不出的血腥味道。

    “你……”面对这样显著的变化,傅钧自然无法忽略,却是有不可置信之感,“……竟已入魔?!”

    “不错。”萧云晖森然一笑,“只是,你既然见到我魔化之态,那我便更留不得你了!”

    话声一落,萧云晖便已驱策身畔长剑,与自身合为一体,瞬息之后,全身上下皆是爆发出无数道赤红剑气,形成一片浓烈的血光,径直从四面八方扑向傅钧!

    傅钧早已防备着萧云晖会随时动手,见状急速飞身后退,虽然用力过猛,在骤然止步之时,便因冲击力太大而脚下一个跄踉,几乎摔倒,形状有点狼狈,但却是勉强避开了这一次足以致命的剑气袭击。

    萧云晖见攻击落空也并不发作,只是略一挑眉,扬声嘲笑道:“你能躲避到何时?你已经用不了灵力,便始终无法还击我,如此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稍后待你的体力也耗尽,便是你的死期。如此一来,你又何必枉费力气,最终仍旧逃脱不了注定的死局?”

    傅钧对他的挑衅置若罔闻,并不回答。他此时无法使用半点灵力,便全凭一身体力躲避萧云晖的攻击,因此更不能浪费一分一毫的力气。

    萧云晖见他不语,忽然又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摇头笑道:“也罢,我所认识的傅师弟,从来都不是一个乖乖认命之人。”

    说完,萧云晖便又继续发出剑气袭向傅钧,却是招招狠辣,绝不留情。

    傅钧不断尽力躲避着,但正如萧云晖所说,他无法用剑还击,只能闪避,因此体力消耗得飞快,犹如在阳光下迅速融化的雪一般,很快便已体力殆尽。

    傅钧知道倘若再无任何转机出现,自己今日只怕难逃一死,却仍是咬牙坚持着,不到最后实在动弹不了的地步,便不肯放弃。

    然而许多事情却由不得他做主,傅钧脸色已经逐渐涨红,呼吸急促,额头汗珠不断滴落,显然体力耗竭,脚步亦免不得逐渐迟缓起来,眼看已是岌岌可危。

    萧云晖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状态变化,忽然轻嗤一声,似有嘲弄之意,神色亦仿佛在说“果然如我所料吧”。

    只见萧云晖突然又发出十六道剑气,分别从前后左右四方击向傅钧的身体,傅钧后退的速度却是慢了一拍,虽然躲过了其中三面的袭击,但在最后一面却已是来不及闪躲了。

    眼见那四道猩红如血的剑气连成一片,气势汹汹,宛如滔天巨浪一般,就要将傅钧整个人吞噬下去,连骨头也不会吐出来,却在倏忽之间,情形陡然一变!

    只见一刹那间,从旁边蓦然飞来一道金光,急如流星,迅若飞电,竟是及时追赶上了红色剑气,直接从中切入,挡在了傅钧的身前,与红色剑气猛然撞击在一起!

    霎时傅钧只见眼前迸裂出一道极其猛烈刺眼的光芒,既似金色,又似血红,又仿佛两者混合在了一起,一时间却难以分辨是什么颜色,只是让他双目刺痛,仿若变成盲人一般,视野中只剩下了一片遮天盖地的光华。

    傅钧只感到一阵劲风直扑面门,那股冲击力虽未直接撞上他,却也是近在咫尺,逼迫得他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几步,身躯晃动了一下,又立即勉强稳住身体,不让自己跌倒。

    而光芒逐渐消散,归于平静,傅钧定了定神,因为在强光的作用下,此时他眼中仍是一片模糊,无法看清楚周围情况,但却知道萧云晖并未立刻再次动手,而是发出一声轻笑,悠然自得地道:“秦师弟你果然也来了,想必是不放心傅师弟一个人行动吧?”

    ☆、第五十九章 鏖战不休

    面对萧云晖的问话,秦湛也并未回答,而是陡然一声轻喝:“破!”

    萧云晖大笑道:“不用妄想了!你此时整个人既已踏入此阵之中,便与傅钧他一样,别想再动用任何灵力了!”

    然而萧云晖的话尚未说完,傅钧却骤然只感到周围地面一阵剧烈震颤,同时响起了“喀”的一声,仿佛瓷器碎裂的声音,眼前似有无数道金光在半空中划过,波澜壮阔,气象万千,随后傅钧只觉得在刹那之间,消失已久的灵力犹如潮水一般猛然涌上丹田,再流遍四肢百骸,充盈全身。

    而在此时,傅钧的目力也已经逐渐恢复,只见秦湛此刻正站在他身前,衣袂微飘,两侧空无一物。

    “……你方才确实已经身在我这阵法之中,却是如何做到驱使灵剑破除此阵?”萧云晖对着秦湛问道,语气含着一点诧异之意,但却并无丝毫慌乱。

    “禁灵阵并不是什么难破之阵,却是必须从外部实行,一旦进入阵中,便会立刻被封禁住全身灵力,自然无从施展破阵之法。”秦湛缓缓道来,神色镇定自若,“只不过我在入阵之前,便已将昀光剑留在阵外,而昀光剑深具灵性,见我陷入险境,自然会破阵救主。方才你见到的那道金光,只不过是昀光剑幻化出来的分|身而已。”

    秦湛说着,微一抬手,霎时只见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迅若疾风,笔直地朝着秦湛头顶落下,眨眼间便已直接进入秦湛体内,两者合一。

    这道金光,自然便是秦湛的昀光剑了。

    自从迈入心剑境界后,人与剑便能合为一体,从而可以全身发出剑气。

    “所以你方才并没有使出剑气来抵抗我的剑气,却原来是如此缘故。”萧云晖目光一闪,仿若顿悟,沉声说道。

    “不错,还要多谢大师兄方才未尽全力,否则光凭昀光剑的分|身,只怕无法击退那几道剑气。”秦湛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淡淡弧度,眼神却是如浓墨一般深沉莫测,喜怒难辨。

    听到秦湛言及萧云晖未尽全力,傅钧心头一震,不由立刻望向萧云晖,却见萧云晖仍是满脸阴沉凶戾之色,冷笑道:“我?我又岂会手下留情?秦师弟以为这么说,我便会饶过你们一命么?”

    “大师兄以为我是在感激你么?”秦湛轻笑了一下,仿佛在嘲讽萧云晖自作多情,“我当然知道,你只是轻视傅钧,以为他已经回天无力,故而以为用不着全力以赴。而我只不过是在庆幸而已,到底还是让我赶上了,你还没有来得及伤到傅钧。”

    说到最后,秦湛语调透出一点彻骨的寒意,眼神亦是在一瞬间变得冰冷如极锋利的霜刃。

    “废话就不必多说了,两位师弟尽管一起上吧!”萧云晖陡然冷冷说道,“今日我便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魔修!可不是先前那些死在你们剑下的末流之辈,不堪一击,卑如蝼蚁!”

    “大师兄如今已是凝血中期境界了么?”秦湛淡淡一语,神色却无太大惊诧,“果然如传闻所说,一旦入了魔后,修为便会立时提高一个阶段。”

    “秦师弟对于这些魔修之事倒是打听得十分清楚,如数家珍啊。”萧云晖嘿嘿一笑,并不否认。

    “既然是敌人,自然得知己知彼,了解得越多越好。”秦湛对答道。

    ——魔修的凝血中期境界,实力即是相等于丹霄派道修的心剑后期境界。而如今的师父,只怕还并没有突破心剑后期、达到虚剑初期境界,因此被大师兄偷袭所伤也不足为奇。

    傅钧如是心想道,同时却将一直躺在地上的青霭剑瞬间收入体内,全身上下顿时闪过一缕淡淡青光,眨眼即逝。

    萧云晖见他也已准备就绪,口中一声冷哼,神情傲然自得,道:“来吧!念在你们也算尽心竭力助我提升修为的份上,我便在此与你们全力一战,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话声甫落,萧云晖周身赤光一闪,瞬间变化出无数道又细又小的血红剑气,密密麻麻,犹若繁星满天,陡然化为漫天花雨,径直向傅钧和秦湛双双扑去!

    傅钧知道,这是萧云晖对阵强敌最常用、亦是最厉害的剑法,名曰“天机剑决”,乃是丹霄派藏经楼中珍藏的八阶剑法之一,必须修为达到心剑境界的弟子方能习得,师父陆淮风亦唯独只给了萧云晖一人习用,而萧云晖配合自身所使的却邪剑,又早已将剑法略作改进,威力更加强大。

    却邪剑亦是八阶灵剑之一,原本通体霜白,纯净无瑕,如冰似雪,仿佛涤尽一切污秽尘垢,与其名甚为相符。然而此时萧云晖既已入魔,却邪剑便也由霜白变成了血一般的赤红。

    而这招宛然漫天花雨般的剑式,即为天机剑决第一式,名为“漫天飞雪”。

    虽是起手式,依旧让人不敢小觑。

    血红剑气来得极快,眼见已是来不及躲闪,傅钧和秦湛双双运用灵力化出剑气围绕身前,虽然抵御下这一击,却承受到巨大的冲击力,不由得一同退后数步,身体微微一颤,四肢略有些发麻。

    一击过后,秦湛立即由眉心、双肩、左右胸口、左右侧腰七处部位各自释放出一道剑气,一共七道,颜色俱为赤金之中又隐含着一丝紫气,纷纷飞击向萧云晖的左右两侧以及正面;而傅钧的反应亦丝毫不比秦湛慢,亦是在瞬时形成七道青中含白的剑气,又聚合起来,变成一道更为耀眼的巨大剑气,笔直地飞射向萧云晖的胸膛,直取心口要害之处。

    傅钧知道,秦湛如今已有了自创剑法的想法,但是尚在初步构思,并未成形,因此眼下所使的,仍是丹霄派藏经楼中的紫电剑法;而傅钧本人运用的,也是一套同样属于七阶品级的剑法,名曰惊雷剑法。

    无论是紫电剑法或是惊雷剑法,两者品级虽然不及天机剑诀,但也得看使用剑法的人是什么样的修为。

    若是用剑的人修为极高,无论他使的剑法是什么品级,即便是最低等的一阶剑法,也可以威力无匹,所向披靡;但如今傅钧和秦湛的情况却显然并非如此——他们本身修为就比萧云晖低了两个阶段,剑法品级又略逊一筹,因此所能倚仗的,也不过是以二敌一。

    紫电剑法的路数偏奇诡多变,招式变幻莫测;而惊雷剑法却更偏直来直去,以攻制攻,以快打快。

    然而天机剑诀,虽然路数相比起来较为简单,威力却是十分强横。

    仿佛一只在力量上拥有绝对优势的兽中之王,面对两只张牙舞爪的幼兽,虽然对方爪子锋利,偶尔招数也令自己猝不及防,但毕竟年幼力薄,能对自己造成的伤口还是太浅微了,不足为惧。

    而眼下的萧云晖,便是这兽中之王;傅钧与秦湛,则是两只想要撼动大山的幼兽。

    幸好傅钧和秦湛配合极佳,如同一人,而在平时又经常与萧云晖练剑对招,对天机剑诀的一招一式颇为熟稔,因此还算勉强抵挡得住萧云晖的强力攻击。

    只是,实力上的差距,还是在时间的推移之下越来越明显——傅钧和秦湛逐渐落入下风,险象环生。

    对此情形,傅钧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因为之前的赵致一和齐修炎两人,应该也是一起遇上了萧云晖,然而结局却是一人死亡,一人重伤。

    而赵致一和齐修炎,都是心剑初期境界的修为,并且达成心剑初期的时间还比傅钧和秦湛早上好些日子。

    纵然赵致一之死及齐修炎之伤,都是在他们对萧云晖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才造成的,但是萧云晖的实力,显然已经可见一斑。

    如今在丹霄派中,只怕只有陆淮风一人,才能敌得过今非昔比、已入魔道的萧云晖了。

    虽然明知形势对己十分不利,傅钧却没有丝毫畏惧之心,甚至因为在战斗之中,需要全神贯注,他连悲愤伤痛的情绪也并没有多少时间去仔细体会。

    此时傅钧的眼中,只有萧云晖的一招一式,以及如何与秦湛配合迎击。

    他们两人虽已落入下风,却依旧拼力奋战,并不气馁。也许是在困境之中,反而能够爆发出比平时更多的力量,因此一时间倒也并未呈现败象。

    大约鏖战了半个时辰后,萧云晖见久久不能击败傅钧和秦湛,神色显得略有些不耐烦了,蓦然一声大喝,脸色倏尔变得通红,全身骨骼发出一阵如爆豆似的噼啪声响,旋即浑身杀气倍涨,而剑气的威力亦在霎时间增强了一倍!

    ☆、第六十章 天翻地覆

    傅钧顿觉压力倍增,却是心下一凛,知道萧云晖这是使用了魔修独有的天魔解体,可以在短时间内激发体内所有潜能,将自身功力提高数倍,但持续时间越长,事后对于身体的损害便越大,最严重者会浑身经脉尽断,甚至于死亡。

    萧云晖这样作为,真的是下定决心非要他们的性命不可了。

    只见倏忽之间,秦湛一个闪避不及,便只得直接以自身剑气对上萧云晖发出的剑气,却是立时闷哼一声,整个人都被击飞起来,直直往后跌出数丈之外!

    萧云晖趁势追击,掌心中陡然发出二十余道剑气,直直从四面八方扑向秦湛,似乎要将秦湛整个身躯切割成齑粉一般!

    傅钧见状大惊,疾步上前相救,然而他发动的七道剑气虽然追上了萧云晖的剑气,却被萧云晖又发出另外一道剑气,将他的七道剑气全部击得粉碎,竟是丝毫未能阻拦住萧云晖的剑气攻击。

    眼看那二十多道剑气已经逼近秦湛身前,而秦湛显然是受了伤,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衣襟上亦有一处被染成了暗红,一时间似乎无力起身,只能勉强往旁一个翻滚,意图躲避剑气。

    只听萧云晖发出一声冷嗤,似乎在嘲笑秦湛再怎么挣扎也是注定无用,而那二十多道剑气在空中并不停滞,只在瞬间一个转弯,继续扑向秦湛所在的位置。

    秦湛似乎料到萧云晖会有如此之举,在剑气转弯的同时又往旁侧一滚。

    而剑气自然又变了方向,继续追踪秦湛。

    秦湛虽然极力闪躲,但他毕竟已经受伤,移动的速度比起剑气却是略有不及。眼见剑气距离秦湛已经越来越近,即将追上秦湛,此时傅钧已经用尽十二分的力气飞驰向秦湛,却仍是距离秦湛还有数尺之遥。

    而在其间,无论他发出多少剑气试图阻拦那些袭向秦湛的剑气,均被身后的萧云晖另外发出剑气击散。

    傅钧知道自己心急救人,已经难免露出了好几处破绽,但萧云晖并未趁机转而攻击自己,显然是存心要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秦湛死在他的剑气之下。

    ——只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让秦湛死在自己眼前……即使对方是萧云晖,也绝对不行!

    傅钧一时间只觉胸口杀气与怒意直直上涌,仿佛惊涛巨浪一般铺天盖地,竟是到了连他自己也感到吃惊的地步。

    而此时傅钧已经无心去考虑这些,眼里只剩下那二十余道剑气所指向的位置——亦即是秦湛所在的方向。

    电光石火间,只见秦湛抬起头来,双眸中寒芒一闪,眼神竟是变得极为凌厉,神情甚至显得有些骇人,并不像是一个濒死之人该有的气势;而同一时刻,傅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在一个迈步之后,便瞬间到达了秦湛跟前。

    但傅钧虽然吃惊,却也并没有丝毫迟疑,立即发出七道青白色剑气,一刹那后便击飞了那二十余道剑气其中的七道,随后又连续不断地发动了三次剑气,将剩余的剑气悉数击落。

    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做完这一切后,傅钧才猛然回过神来,只觉得无比惊诧:自己明明功力不及萧云晖,更不及此时使出天魔解体后的萧云晖,怎么能突然这么轻易地化解了他的剑气攻击?

    而他目光一扫,见到秦湛脸上似惊非惊,似喜非喜,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之色。

    傅钧来不及多想秦湛这种表情究竟有何意义,立时又转身面向萧云晖,却见萧云晖也是一脸惊疑不定,见他瞧来,陡然又冷笑道:“哼,想不到傅师弟你表面上装得正直坦荡,实际上也很懂得如何藏私啊,方才那种功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平日里怎么也不多展现一下?连大师兄也隐瞒,真是太不应该了。”

    傅钧连自己都不甚明白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怎么能回答得了萧云晖?再说,此时此刻,他也并不想对萧云晖做出任何辩解。

    傅钧只是凝神注视着萧云晖,浑身戒备,随时准备迎接萧云晖的攻击。

    然而萧云晖还未出手,只听远方忽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长啸,音色诡异古怪得不似人类,虽然啸声似乎距离此地甚远,声音并不算十分宏亮,但在此时落针可闻的正一宫中却是分外清晰。

    傅钧心神一震,却见萧云晖也是立即浑身一颤,面色变了一变,表情似乎显得有点阴晴不定,然而一息过后,萧云晖却是转身向大殿正门飞奔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门外了。

    傅钧一个错愕,虽然心中闪过追出去的念头,但又立刻想到一旁受伤的秦湛,便不由迟疑了一下,而萧云晖动作极快,只在短短一瞬间后便已不见了踪影。

    眼见已经错失了机会,傅钧倒也不做犹豫了,立时转头去看秦湛的情况。

    秦湛已经服下了灵药,正在闭目运功疗伤,脸色却没有刚才那样苍白如纸,而是隐隐透着一丝红润,显然是药物已经发挥了作用。

    傅钧便站在一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为秦湛护卫安全。

    他不知道这里还会不会再来敌人,而刚才听到的那声长啸,也应该是敌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只是想到还在山门附近昏迷不醒的齐修炎,傅钧便不由心中忧急,暗道当时自己并未想到竟是萧云晖入魔后袭击了齐修炎他们,只怕萧云晖这一去,万一撞上了齐修炎,岂不危险至极。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并未来得及清理齐修炎的满身血污,因此齐修炎看上去只像是个死人,不仔细上前探查他的呼吸,并不会知道他还活着。

    萧云晖一剑重伤齐修炎后,也似乎并未仔细检查过齐修炎是生是死,否则自己不会还有机会见到活着的齐修炎。所以萧云晖就算这一路上再次遇见了齐修炎,应该也不会仔细去查看齐修炎的情况。

    傅钧一面转动念头,一面等待着秦湛,未过半刻,只见秦湛便已睁开眼睛,气色和精神都显得恢复了不少。

    “走吧。”秦湛立时站起身来。“此地不宜久留,只怕还会有敌人不请自来。我们还是先去与师父会合为上。”

    傅钧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秦湛,见秦湛确实已经没有大碍了,并不是在逞强,遂点头道:“好。只是我们得先回去找齐师兄,把齐师兄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去找师父他们。”

    秦湛并无反对之意,却也在同时观察着傅钧的气色状态,眉头忽然一皱,道:“你面上的伤痕……”

    傅钧伸手一摸面颊,道:“小伤而已,并不碍事。”甚至连血也未曾流过一滴。

    “是在我到来之前被他所伤?”秦湛语气微沉,脸色也显得有些不好看。

    “嗯。”傅钧应了一声,又道,“不必在此等小事上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尽快赶去齐师兄那里。”说着便已迈步动身。

    秦湛虽然面色不豫,却也是立即跟随在傅钧之侧,又略含讶异地问道:“齐师兄怎么了?”

    “是被……”傅钧一时间竟有些难以说出口,虽然明知凶手是谁已经毫无疑窦,却依旧并不希望那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实,仿佛只要自己不说出那个人名,一切就如从前一样,什么也未曾发生过。“……重伤。”

    好在秦湛立刻便明白了他的话,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却又不禁眉宇微皱,轻语道:“……怎么会突然如此。”

    “……”傅钧不知该如何回答秦湛的疑问,这也是他一直想要问的。“而且,赵师兄……已经……”

    “不幸身亡?”秦湛接口帮他补完这句未尽之语。

    “……不错。”傅钧终是承认道,随后便陷入沉默之中。

    在今日之前,假若有人对他说,萧云晖会在日后踏入魔道,并且会对自家师父及师弟狠下毒手,他一定会好好教训此人,让对方不敢再说萧云晖的半句坏话。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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