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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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溃不成仙 作者:海弓刀

    正文 第11节

    溃不成仙 作者:海弓刀

    第11节

    灵渊蓦地止住了脚步,却不是因为女孩的问题,是因为他绕过草木,已经看见了不远处亭中的人影。

    两个鹤童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欢啸一声,霎时化作两只白鹤飞了过去,落在亭中人的身旁。

    亭子建在湖面上,水汽氤氲间,显出一个修长的身影,此人穿一身青衫,衣袍上绣着银丝叶脉,正是罗叶尊者。

    灵渊君走到近前,对着那人的背影行礼道:“罗叶尊者,灵渊幸会。”

    身着青衫的人慢慢回过身来,灵渊君看见他的模样,神情僵在了脸上,因为面前这个罗叶尊者,居然长着阮梦深的脸。

    “你……”灵渊看着他笑意盈盈的样子,脑中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

    白鹤又幻化成孩童的样子,女孩仰望着身边的男子,问道:“尊者,您把自己变成这样干什么?”

    男子抚了抚女孩的头顶,语中带笑道:“绯英,你不懂,我这是用我们这位客人最期待的模样来迎接他呀。”

    这人声音低沉,并不是阮梦深的音色,灵渊君镇定下来,平静道:“看来罗叶尊者对我的事情了解不少,不知可否以真面目相对?”

    罗叶摇头叹息,对鹤童道:“绯英、蓝雲,你们看,我们这位客人还不领情呢。”

    说着,他模样变幻,已瞬间换了一张脸,唇薄似刃,眉锋如刀,一头乌发转眼白似皑雪,比起刚刚阮梦深如玉般温润的模样,气势霎时锋利冰冷了许多。

    灵渊挑起嘴角:“我并非不承罗叶尊者的好意,只是觉得你如此好样貌,用别人的皮囊掩盖有些可惜。”

    “你是这么想的?那么,你喜欢我这样的吗?”罗叶朝他眨眨眼,冷锐的脸上露出些促狭的神色,看着十分违和。

    灵渊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那男鹤童蓝雲以一副大人的口吻道:“尊者,您正经些好不好?免得人家骂你老不知羞。”说完他立刻抱头逃遁,因为绯英已经追出去打他了。

    罗叶收起调侃的表情,严肃道:“好好,正经些,”他伸手向灵渊示意:“灵渊神君,请,我确实有很多正经事要与你商讨。”

    ☆、罗叶尊者

    灵渊君跟在罗叶尊者身后,穿行于湖中回廊之上,袅袅云雾萦绕其间,如同踩在云端。罗叶缓步慢行,青色的衣袍飘扬,像是雾气之中隐现的一片荷叶。

    这里可不像玉灵渊那么寂静凄清,灵渊君从未在自家仙府中安排过过仙仆侍从,而这罗叶尊者却是个会享受的,府中仆侍众多,这一路走来遇见不少,纷纷避让两旁向他们行礼。

    走到一半,罗叶突然开口道:“灵渊君,你看我那园子如何?”

    灵渊望向湖边花园,那里生长着各式各样的灵草神木,它们将养在园中沃土里,不分四季,盛开着团团锦簇的花朵,远远看去,仿佛一片斑斓的彩雾。那花树之下,还有数个穿着彩衣轻衫的仙娥,正在修剪花枝。

    灵渊道:“如梦似幻,妙不可言。”

    罗叶尊者笑道:“我那花园里边还有一座小院子,这样的如梦似幻好地方,是不是该藏上一个如梦似幻的美人?”

    灵渊看了看那些曼妙的仙娥,道:“看来罗叶尊者过得十分滋润。”

    罗叶摇头:“不不不,论艳福,我比不过灵渊神君。”

    灵渊君顿了顿,没有接话,两人沉默着走了半晌,他才开口道:“我有一个疑问。”

    罗叶道:“我知道,灵渊君想问我,为何会知道你与那个凡人的事。”

    灵渊颔首:“不错。”

    罗叶道:“我稍后自然会告诉你原因,现在,我想先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他语气突然正经起来,已不复方才的轻松愉快,让灵渊君蓦然觉出几分事态紧急之感。

    两人走到一座偏殿之中,罗叶尊者将灵渊带到一件内室里,那屋子空空荡荡,只摆着一样东西,看着体积不小,但是上面盖着绸布,看不出是什么。

    罗叶尊者走上前去,将那遮盖之物扯下,显出那东西的原样来。

    灵渊君看清这样东西,瞳孔一缩,惊道:“这是……”

    罗叶道:“想必你已经看出来了,这是镇守魔域边界的神物,金石龙犀,它本该镇压在魔界与外部连通的五个节点上,防止魔物流出作乱,然而不久前,这块龙犀石却突然跑到了我这里。”

    罗叶尊者笑道:“这一块大石头,会突然活过来,自己跑到我家里来做客吗?”

    灵渊神君面色凝重起来:“龙犀石少了一块,魔物岂不是蠢蠢欲动?”

    罗叶道:“不错,下界已传来魔界流寇杀人作乱的消息。所以说我们的敌人很可怕,哪怕生灵涂炭,也要陷诟于你我。”

    “你是说……”灵渊眉头微锁。

    罗叶道:“你还记得若澧神君吗?”

    灵渊点头道:“奎老曾经跟我讲过,若澧触犯天法,已经身销魂散了,那时,我还没有惹上后来的事端。”

    罗叶尊者道:“若澧神君死后,天界流传起一些谣言,你可知道?”

    灵渊君摇头:“这我却不清楚。”

    罗叶道:“那时天上的神仙们都传言,所有天诞之神都并非善类,而是天生的妖魔,跟魔族性质相同。”

    罗叶尊者背起手来,慢慢地踱了几步,缓缓道:“若澧神君犯错,为何会传出所有神君都是妖魔的流言?我想其中必定有人作祟,果然,若澧出事后不久,你也惹上了麻烦。”他看向灵渊:“我相信,那些事并不是你做的,对吧?就像我绝对不会无聊到去偷一块大石头摆在自己屋里。”

    “所以,方镜神君也是……”

    “不错,之前是你,现在是他,下一个就是我了,”罗叶道:“所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会清楚你的事情,因为从你出事起,我就关注着你的动向,不止是你,还有方镜。现在整个天界,天诞的神君只剩我们三人了,我当然要充分了解自己盟友的情况。”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没有死?”

    罗叶笑了笑:“也许是我的消息足够灵通吧,当然,主要是仰仗奎老的信任。”

    灵渊沉默片刻,低声道:“奎老现在被禁,也不知怎么样了。”

    罗叶看他一眼,道:“你放心,他暂时无碍,他们以私保罪神的罪名囚禁他,实际上是另有所图,绝不会轻易伤他,他的神技,就是他的保命符。”

    “要斩杀天诞之神,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那一众神仙现在还在方镜神君门外僵持着,他们需要一样杀神利器,而这样东西,你应该知道,只有奎老能造出来。”

    灵渊君当然知道,不但知道,他还亲身体会过,他最好的朋友打造出来的杀神之刃,滋味真是让他永生难忘。

    罗叶尊者观察着灵渊的神色,沉吟道:“奎老此前来见我,说只要你想起当初的事情,必定会怨恨他,他不求你原谅,今后也无颜再见你,更没脸做你的朋友。他只是想让我转告你一句,那是他从凡尘到天界,活到现在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

    灵渊君听完这些话,突然笑了起来,这几乎是他这些天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了。

    罗叶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诧异道:“你笑什么?”

    灵渊君笑着问道:“那老疯子是这么跟你说的?”

    罗叶尊者道:“是,我自认为转述得一字不差。”

    灵渊撇嘴道:“那他确实不配做我的朋友,他竟然一点儿都不了解我。”

    罗叶尊者看着他,不明就里。

    灵渊道:“他竟然以为我会放任他躲起来不见我?那他真是高看我了,我可是睚眦必报,就算不给他尝尝杀神利器削筋剥骨的滋味,也一定要揪出他来,狠狠踹他的屁股,一直踹到他屁股开花,本君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罗叶尊者愣了愣,才拍掌失笑道:“不错不错,灵渊神君的处事之道,本尊真是十分欣赏。”

    两个人笑了半晌,又沉默下来。罗叶叹息道:“麻烦麻烦,本尊只想呆在我这园子里种种花,实在不想掺合进这些麻烦事,人老了,不想动弹啊。”

    他模样年轻冷峻,虽是一头银丝,却绝对不像个老人,此时这般感叹,还做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看着有些好笑。

    灵渊道:“我们不去找麻烦,麻烦却不肯放过我们。”

    “实在是讨厌,”罗叶幽怨道:“等本尊知道了是谁在作祟,一定要将他绑起来,你我还有方镜,我们三人一起踹烂他的屁股。”

    灵渊勾起嘴角:“一言为定,我一定会用尽全力的。”

    罗叶忿忿半晌,又想起什么,问灵渊君道:“对了,你取回了那个凡人阮梦深身体里的灵元,现在应该有了他的记忆吧?”

    灵渊君脸上的笑意消散了不少,他颔首道:“不错。”

    罗叶道:“那你应该能看到,当初杀尽他家中之人的,究竟是谁了?是天界之人?”

    灵渊否认:“不,只是一群凡人。”

    罗叶面露困惑:“凡人?难道那只是凡人之间的仇怨?他们为何会将这笔债算到你的头上?”

    灵渊道:“人不是我杀的,可我确实在那里久留过,死者伤口的之上,还有我玉灵渊的玉碎,这笔账恐怕只能算给我了。”

    罗叶沉吟片刻:“那些杀人作恶的凡人呢,可还在?”

    灵渊摇头:“都已经死了。”

    “是指使之人杀其灭口?”

    “不是,是他自己报了仇,亲手手刃了仇人。”

    罗叶尊者有些惊讶:“那个凡人?”

    他见灵渊神君点头,忍不住叹道:“此人倒真是会物尽其用,帮你存了灵元,还能给自己报仇雪恨,倒也不亏。”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想到什么,去看灵渊君的脸色,讪讪道:“抱歉,我忘了他是你……”

    灵渊君道:“无妨,反正他再也听不到这些糟心之事了。”

    罗叶听了这话,竟露出个忍俊不禁的表情。

    灵渊君看他:“尊者这是什么意思?这有何可笑之处?”

    罗叶尊者道:“我只是觉得,灵渊神君大可不必露出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我该怎样?”

    罗叶想了想,认真道:“你应该振奋ji,ng神,和我一起想想当下的难题该怎么解决,而不是囿于儿女情长。”

    灵渊君无语:“对,罗叶尊者说得对极了,我真该为自己不顾大局之举感到羞愧。”

    罗叶尊者看他恨恨的样子,忍不住笑意更浓,他意味深长道:“你把难题解决完之后,就会发现,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他朝灵渊君伸手示意:“走吧,我们出去说话。”

    他们坐在神叶府的花厅里,确实是真正的“花厅”,这屋子里摆满了奇花异草,花香阵阵扑鼻,仿佛坐在花园里一般。

    罗叶尊者道:“天界这帮家伙都是没脑子的,看见什么都信,从来懒得去分辨真假,给人治起罪来倒是积极得很,尤其是那个元彭,本尊相当看不惯他。”

    灵渊君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心中翻起无尽的烦躁,他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中间夹杂着阮梦深过渡给他的痛苦冗杂的记忆,使得那景象仿佛近在昨日,又仿佛已远去经年。

    他一时忡怔,没有听清罗叶的话,罗叶无奈重复道:“我说,我们现在完全没有头绪,你最好细细捋一捋阮梦深的记忆,他直面过那些人,也许会有线索。”

    ☆、回忆(1)

    灵渊君想起了从前总总,但他的神识里,除了自己的记忆,还多了一些本不属于他的回忆,那些回忆,来自于阮梦深的神识。

    阮梦深与灵渊神君回忆该从哪里说起呢?大概是灵渊君稀里糊涂地在阮家做了许久的侍卫之后吧。

    灵渊君知道自己应该回忆的是阮府遭难之时的细节,但那些景象太过残酷,人总是忍不住去追求美好绚烂的东西,神仙也一样,所以他控制不住地去回想更之前的事情——在阮梦深还是个无忧无虑小公子的时候。

    阮梦深最近很苦恼,他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有个怪怪的男人,对他动手动脚,十分无礼,而且这个人他还认识,正是他的贴身侍卫,乌龟神君。

    阮小公子本想在书房看一会儿书,却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昨夜做的梦,我怎么会对那个乌龟神君有那种想法?

    他想起梦中的景象,满面飞红,书也看不进去了,只能坐在窗前胡思乱想,闷闷不乐。

    阮东儿支着锄头在窗外喊他:“少爷,你怎么满面红光神情呆滞,跟发癔症似的。”

    阮梦深忿忿道:“不许胡说,忙你的事情去。”

    阮东儿嘁了一声,继续挖土去了,阮梦深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丫头居然将他的园子挖了个大坑出来。

    此处是阮梦深的书斋,他的书房窗外辟了一块小花园,里面栽着素心、磬口腊梅,都是二姐差人栽种的,金贵得很,这丫头居然在树底下刨起坑来了。

    这要是刨坏了姐姐的梅树可不得了。

    虽然她已经嫁给魏将军的大公子魏琨,住到魏家去了,平常都不在府中,但总是要回家来看的,姐姐好意给他种梅装点书斋外的窗景,他可不能不珍惜。

    阮梦深赶紧冲出去阻止那要命的丫头。

    阮东儿却道:“我这是想搭个窖井,这几天太阳好,雨水也多,放几块木头进去,可以长菌子的。”

    阮梦深无奈:“要吃菌子去买就是了,何苦坏了这园子。”

    “我这才挖了多大一点儿土?小气。”阮东儿凶巴巴地将锄头一扔,扬长而去。

    阮梦深正看着阮东儿挖出的土坑心疼不已,身后突然传来乌龟神君的声音:“她态度这样恶劣,要不要我替你教训她?”

    真是火上浇油。

    “你觉得,我的日子算不算好过?”阮梦深幽幽道。

    灵渊一愣:“比起那些家境普通之人,你当然过得极好。”

    “可是我却很苦恼。”

    灵渊君问道:“苦恼什么?”

    “苦恼我的侍从们,”阮梦深瞥灵渊一眼,道:“没有一个让我舒心的。”

    灵渊君很委屈:“是她挖了你的园子,你怎么迁怒于我?”

    阮梦深郁闷之前的梦境,看见他就别扭,不想多说,回书房看书去了。

    可实际上书是完全看不进去了,他纠结不已,自己怎么会做那种梦?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对啊,自己绝对对这个乌龟神君没有非分之想。

    可是他不知道,这些糟透了的梦境还真是他跟乌龟神君的一番谈话惹来的。

    那时候灵渊君刚刚看过了人生中第一本启蒙读物,那本珍品龙阳画册。他就跟一个刚刚欲思初萌的少年一样,总感觉自己怪怪的,骨缝里钻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躁意。

    而且那个他第一次见面就十分喜欢的小公子还总在他身边晃悠,让他更加的难受。

    这天傍晚,再也不能忍受的灵渊君怀揣着龙阳画本,站在阮梦深房门外等着。

    阮梦深在前厅与家人用过晚饭,正慢慢悠悠地迈步回房,却发现那个乌龟神君正直直地杵在自己门口,看样子像是在等自己。

    “你找我有事?”阮梦深疑惑地问他。

    灵渊君点点头:“我要向你请教问题。”

    阮梦深感觉乌龟神君今天好像怪怪的,不过这也正常,他哪天要是不再怪里怪气的,那才是真的出问题了。他回道:“请教什么?”

    灵渊君把怀里书掏出来晃了晃:“这书里的事情,要什么情况下才能跟别人做?”

    阮梦深愣愣地把书接过来,略一翻开,刚扫了一眼就跟烫到了手似的扔了回去。

    他一眼瞥见里面勾画的交缠人影,就不敢再看,也没发现这本书的不同之处,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春宫图。

    他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灵渊君,不可置信道:“你连这个都不懂?”

    灵渊道:“我应该懂吗?”

    阮梦深无言以对,无奈道:“你身边的人难道从来不讨论这些东西?”

    其实阮梦深的母亲将他管束得极严,从来不许他看那种书,阮府的下人们也不能在府中谈论这些事情。

    可他却有几个混世魔王的好朋友,跟他们相处上半个时辰,任凭你一开始是多么的一窍不通,也能被他们灌输得ji,ng于此道。

    灵渊君听完,仔细想了想,认真道:“来你家之前,我身边好像没有人。”

    阮梦深一愣:“没有人?你没有父母朋友吗?”说完他就想,这人这么奇怪,没有朋友倒也在情理之中。

    谁知乌龟神君的答案正好相反,他回答道:“我没有父母,有朋友,但是我的朋友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些东西。”

    “你的朋友一定是出家之人。”阮梦深正色道。

    “差不多吧,”灵渊君无所谓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究竟要怎样才能做这种事情?”

    阮梦深打量他半晌,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确实不是开玩笑的,不由得心中称奇。

    自己被管得极严,本身也不好奇这些事,都不可避免地懂得了,这个人竟是全然不懂,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单纯的大男人?

    真是无奇不有。

    阮梦深道:“要做……这种事,要的是两个人情投意合、两厢情愿。”

    灵渊君想了想,问道:“你愿意吗?”

    阮梦深愕然:“你说什么?”

    灵渊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不会乐意,没错,自己现在脸上挂着大乌龟,看着实在是毫无美感,对方看了只会发笑,哪里会喜欢。

    他失望道:“没什么,那要是其中一个人不愿意呢?”

    阮梦深听他这么问,以为他喜欢上了哪个对他无意的姑娘,想去跟人家亲热,赶紧严肃道:“只要有一方不愿意,就绝对不行,你若是强迫于人,那就是犯j,i,an作恶,于礼于法都不容。”

    “哦,”灵渊君道:“那要怎样才能让人同意?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好看。”

    阮梦深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给别人指引情路的走法,他自己的情路如今都还未起头呢。但还好,应该比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乌龟神君要好得多了。

    他耐心道:“这种事情讲究的不是美丑,而是心灵相交、心意相通。你无需介意自己的外表,只告诉自己一定要做到真心实意,这样也许会有回应,也许没有,若是对方实在对你无意,你也不可死死纠缠,那样只会惹人嫌恶,你自己也失了风度。”

    灵渊君看着阮梦深侃侃而谈的样子,只觉心头微动,似乎比起他的模样,他的谈吐和心思,才更加让人喜爱非常。

    阮梦深见他一时不语,问道:“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灵渊君颌首道:“我明白了。”

    “这就好,免得你走上歪路,我也算立功一件。”阮梦深说着,露出个轻松的笑意来。

    灵渊君真是越看越喜欢,行动上不能失了道德礼数,那想一想可不可以呢?

    他想到便问,这都是跟奎老呆在一起时养成的习惯,不管他提出什么奇怪的问题,那老疯子都能临阵不惧,因为灵渊君提出的怪问题实在是多不胜数、花样百出,奎老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灵渊问阮梦深道:“那现在不能做,我可以先想一想吗?这样犯不犯法?”

    阮梦深一怔,这乌龟神君现实中得不到那姑娘,这是准备……意 y  么?这样虽然不好,但确实也不犯法,他犹豫道:“想一想是可以的,但是……”

    灵渊君眼神一亮,还没等他说完,便接着问道:“那做梦可不可以?”

    阮梦深失笑道:“这当然可以,做梦又不是你能控制的。”

    灵渊君顿时十分满意,做梦不能控制?哼哼,那你可就错了。

    灵渊君悠悠道:“好了,我请教完了,多谢你的教导,你快些进去休息吧,做个好梦。”他语带笑意,临走之前还给阮梦深抛了个媚眼。

    看着乌龟神君心满意足离去的背影,阮梦深一头雾水:他为什么突然那么高兴?

    而且刚刚的“做个好梦”四个字,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y谋一样。

    阮梦深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想得太多,乌龟神君的心思,怎么是他能够琢磨的呢?

    他不再多想,推门回屋去了。

    只是从这一晚开始,他就做起了那种奇怪的梦,阮梦深绝对不会想到,这就是那个乌龟神君送给他的“好梦”。

    ☆、回忆(2)

    阮梦深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带着兰香的霜色信笺,是仙客楼的伙计专程送来的,云抒姑娘的邀函。

    阮东儿把信拿进书房,搁到阮梦深面前的书桌上,絮叨道:“刚刚那送信的说他是仙客楼的,你不是跟哪个风尘女子搞上了吧?你可不要学你那些朋友,夫人让我和阮由盯着你,你要是乱来,我们可是要告诉夫人的。”

    阮梦深道:“我是谁?”

    阮东儿一愣:“你傻啦?你是阮家的少爷。”

    “哦,原来我是个少爷,”阮梦深点头道:“你整日这样唬我,我还以为我是你的仆役。”

    暴躁的丫头又气冲冲地扭头走了,阮梦深无奈摇头,这个东儿真是怪脾气,每回不管在理不在理,她最后总会表现出一副被自家少爷气倒的样子,还好的是她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回来,继续用一副凶巴巴的姿态关心人。

    他叹了口气,伸手去拿桌上的信。

    阮梦深认得云抒的信,他曾见过陆元祁捧着同样的信笺兴高采烈,可他没想到云抒会特意写信邀请自己做客,他可从未对她献过殷勤,也从未以自己的名义竞争过她的入幕之宾。

    等他展信一读,才知道对方竟早知道陆元祁的那些诗是出自他手,他有些惊讶,看信中寥寥数语,词句蓄敛,女子的情意却难掩其间。

    他捏着信,直道罪过,他实在是对云抒无意,恐怕不能回应她的感情。

    阮梦深没有赴邀,既然无意,就该当断则断,虽然有些残酷,但总比拖延着别人好些。看来以后这仙客楼也要少去,陆元祁的代笔他也不能再做了。

    可没过几天,一样的霜色信笺再次送到他的面前,这次竟还是乌龟神君帮他拿进来的。

    灵渊君将信递给他,道:“刚刚我在门口看见一个人,他认识我是你的贴身侍卫,要我帮忙将这东西交给你。”

    阮梦深接过信来,不去看乌龟神君,只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你去吧。”

    灵渊君不动,看着那信封上的“阮小公子亲启”,问道:“你不赶紧看看写的什么?这信还香喷喷的,挺好闻。”

    正在一旁擦洗花几的阮东儿闻言笑道:“你连这都想不到?这当然是别人送给我们家少爷的情信了,他不用看都能猜到写了什么,所以才懒得看。”

    灵渊君眉毛一跳:“刚刚门口那个是你的爱慕者?”早知道就不帮他递信了。

    阮梦深头疼道:“不要胡说。”

    他展开信,发现这次并不是上回那样的情笺,而是一封别书,云抒在信的最后写道:“不敢求君多情意,只作知己一相叙。而今将嫁商人妇,他日再难得见君。”

    乌龟神君想凑过来看看,被阮梦深推开了,他摆出一副主人的派头,正色道:“乌龟神君,我不出门的时候,你是不是都无事可做?这府里除了我,就数你最悠闲,我阮府的银子岂不是花得有点冤枉?”

    灵渊君眨眨眼:“我可以不要你们的钱。”

    阮梦深无奈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稍微找点儿事情做,不要总是在我身边转悠。”我梦里看见你,醒来也是你,都要魔怔了。

    他想了想,建议道:“这些天府中正在准备中秋宴请,大家都在忙着张罗,你能否去帮帮忙?”

    灵渊君也不傻:“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给他们帮忙我又没什么好处。”

    “多给你些银子可好?”

    “我现在已经不需要钱了。”灵渊君拒绝。

    “你不想买更多的那个……春宫图了?”

    灵渊君道:“现在这两本我已经受用非常了。”还有好多内容尚未在梦里实践呢。

    阮梦深郁闷地转回去,不说话了。

    灵渊看他这副样子,心念微动,开口问道:“我要是去帮忙,不在这里晃悠,你是不是会开心些?”

    “我一定会舒服很多的。”阮梦深老实回答道。

    灵渊君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受伤,但是为了让阮梦深舒心,他还是出去了。

    阮梦深趁着众人都在忙活,没有人注意自己,才悄悄溜出府去,拿了信函前去赴约。主要是他实在不想让乌龟神君跟着自己了,他怀疑自己正是和他相处得太多了,才老是梦见他。

    仙客楼中——

    云抒的模样,阮梦深曾经远远地看过一眼,但却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与她单独相处过。

    云抒穿着件水红的衣裳,妆容素雅,确实是一位姿容绝妙的佳人。她坐在桌旁平视着阮梦深,面色怡然,也没有小女儿娇羞之态。

    她微笑道:“阮小公子年纪尚轻,风度却不俗。”

    阮梦深道:“姑娘抬爱了。”他语带笑意,礼貌而又疏离。

    云抒看他如此,忍不住轻轻叹息,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些诗句出自你手,又为何会请你来吗?”

    阮梦深道:“其实那些字句并非全是我的手笔,遣词造句是我,其中对姑娘的情意却是发自陆兄,我那位陆兄虽然显得娇纵纨绔些,但是对云抒姑娘却是真心实意。”

    “我明白,”云抒道:“可是陆公子乃相门之后,他有资本挥霍真心,放肆过后,随时可以回头,我又有多少时间与他玩闹呢?”

    阮梦深闻言,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姑娘在信中说,要离开仙客楼了?”

    云抒颌首,露出个看不出悲喜的笑意:“是一个富贵商人,他能付得起、也愿意为我付赎银,而且他比大多数商人都要儒雅有修养,又不会像官家子弟一样介意出身门第,这岂非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从未与姑娘来往过,但由诗文知其人,我还以为姑娘不会将自己的人生依附他人。”

    “女子心比天高,天不容女双翼,世道如此,我又能如何呢?”云抒道:“阮公子刚及弱冠,正是青春年少时,我比你虚长几岁,若是男子还好,可作为女子,而且是这种境地里的女子,已经算不得年少了。”

    阮梦深心中触动,叹道:“这世间种种,对女子确实是太过不公了。但姑娘你才气过人,绝非靠色相立足,也不必太过介怀年岁。”

    云抒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这笑容阮梦深见过,二姐出嫁前,也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还好魏大公子是个君子,魏家又与阮家交好,姐姐的日子并不难过。

    云抒道:“那都是些风雅光鲜的噱头,若是没了皮囊增色,谁又会再来买我那所谓的才气?”

    她看阮梦深神色稍黯,自觉话题太过沉闷了,便不再继续,只邀他喝茶,聊些诗文上面的东西。

    叙谈之下,阮梦深愈发觉得这位云抒姑娘胸怀豁达,见地独到,若非男女之囿,确实是位良师益友、知己佳人。

    两人正聊着,外面却有人敲门进来,是仙客楼的二掌柜,他陪笑道:“阮小公子,不知您与云抒姑娘聊得如何了?外面有一位贵客要找姑娘,所以这……”

    云抒道:“是何人?”

    二掌柜眯眼笑道:“是你的那位袁老爷,你今后的靠山,可怠慢不得。”

    阮梦深站起身来,道:“今日与云抒姑娘相谈甚欢,叨扰许久,此刻也该告辞了。”他说着抱了抱拳,便要离去了。

    “等等,”云抒见他要走,急道:“阮公子稍等,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她看着阮梦深,一双明媚杏眼里,原本努力掩饰的情意终于忍不住流露。

    她从袖中掏出个绣花锦囊递给阮梦深,强自笑道:“这是阮公子上回帮陆公子代笔时忘了收走,遗落在厢中的墨宝,现在交还给公子。”

    阮梦深只能不去看她的神情,他接过东西,礼了一礼,道了声多谢,便告辞离去了。

    云抒站在原地,目送那文质修雅的身影远去不见,心中寥落,只能一声叹息。

    阮梦深出了仙客楼的大门,发现乌龟神君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追来了,正站在门外,面具后的眼睛幽怨地盯着自己。

    刚刚的愁绪立刻变了滋味,阮梦深走到他跟前,无奈道:“你怎么跟来了?”

    “我难道不该跟着你?你这样故意撇开我,岂不是在坑我,要害我丢了饭碗?”其实灵渊神君根本不需要这什么劳什子的饭碗,他故意将自己说得委屈,想让阮梦深觉得愧对他。

    阮梦深因为最近总是做与乌龟神君有关的绮梦,只想躲开对方,一看见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天天怀疑自己出了问题,他不想多说,只示意乌龟神君跟他回去。

    灵渊君看他丝毫没有内疚的样子,忍不住别扭道:“我现在可是知道了,这个仙客楼就是传说中的秦楼楚馆,是做那种事的地方,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跟别人修炼了?道侣只能两个人,不能再有别人了。”

    阮梦深一头雾水:“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只是来见一位朋友。”

    灵渊君气呼呼,心里竟涌出一股酸溜的感觉,那味儿就跟壮丫头阮东儿烧的醋汤一样。

    夜晚回到房中,阮梦深打开锦囊,取出里面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展开来就着烛火一看,确实是自己的笔迹。

    那次云抒没有出题,只让客人们随意下笔,众人多夸赞云抒的美貌才气,阮梦深却写道:“客赴仙楼宴,浮华上眉间。抛金掷玉多,谁叹女儿难。”

    难怪她今天会跟自己倾诉女子的艰辛,也许她将自己当作了难得的贴心之人,但是,自己却只能是她的无缘之人。

    阮梦深收起心中的怅然,将锦囊放好,熄灯落帐,翻身躺在床上,又进入了每日睡前例行的纠结之中。

    “不要再做那种梦了。”阮梦深心中祈祷,生怕进入那难为情的梦里,梦是假的,身上的感觉却是真的,那感觉真是……太堕落了。

    但睡意是挡不住的,困倦袭来,他还是慢慢地沉进了梦乡。

    阮梦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这里像是一个玉石洞x,ue,碧色莹莹,温暖怡人,直让他觉得发困,他就这么躺在地面上,不愿动弹,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这时却有人在他脸上轻轻碰了碰,他不情愿地睁开眼,看见了乌龟神君近在咫尺的脸,脸上没有乌龟的乌龟神君,确实很俊,那双深邃的碧瞳近在咫尺,竟然让阮梦深忍不住心头一跳。

    他跟灵渊面面相觑半晌,自暴自弃地一翻身,决定闭上眼睛不理他,他要是想做什么,那便做吧,反正他最后总会成功。

    这么一动之下他才发现,自己竟是半浸在水里,这水温热清浅,只淹没他的背部,将衣衫发丝濡shi,而他身上这件shi衣裳,实在是太……这只是一件云雾绡薄衫,被水打shi了,什么都遮不住。

    “没关系,这是梦。”阮梦深绝望地自我催眠道。但他还是忍不住唾弃自己:我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做绮梦也就罢了,场面还越来越 y  乱,近墨者黑,一定是陆元祁他们害的。

    灵渊君坐在阮梦深旁边,翻开手边的书本,今天这一节叫“薄罗纱儿掩娇躯,蜜红唇边溢娇吟;温泉颠鸾玉液生,浓情蜜意爱难停”。

    啊,真是妙极了。

    灵渊君看着眼前的美景,心中惬意无比,自己创造的这个梦境实在是ji,ng妙,衬着这活色生香的人,比书中更要ji,ng彩千倍万倍。

    灵渊君随手将书扔进水里,伸手贴上了阮梦深的背脊。

    这一触直让阮梦深浑身发毛,大感不妙,因为这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简直像是现实发生的一样,而且为何明知是梦,却还是醒不过来?

    他当然想不到,这是灵渊君以灵力神识创造的梦境,他被拉到其中,塑梦之人不放他出去,他绝对不可能醒来。

    唉,太糟糕了。

    虽然万分不想承认,但梦中的阮梦深却似乎已经习惯了乌龟神君的触碰,落在身上的动作很青涩,却让他感觉……很舒服。

    阮梦深背对灵渊侧躺着,感受着身后之人的贴近,他从来没有与人做过这种事,也几乎没有想过,现在却无法抗拒,甚至有些沉溺其中了。

    他喘息着,感受着火热将自己填满,驱走骨缝里可疑的痒意。

    “啊……乌龟神君……”阮梦深眉头紧锁,放弃了挣扎纠结,伸手去勾对方的颈子,唇边溢出赞叹似的喟声。

    乌龟神君亲亲他的脸,低声道:“你好奇怪呀,我以为你会讨厌,结果你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嘛,这梦里的情绪可都是真实的,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果然都是看脸的吗?”

    阮梦深混乱地摇着头,喃喃道:“好真实,乌龟神君跟真的一样……”

    灵渊君眼睛发亮,凑过去听他说什么,阮梦深继续道:“跟真的一样不正常。”

    “……”灵渊君气得咬他,阮梦深却打起颤来,像是不满意对方一直不动,自己塌着腰往下沉,将灵渊贴得更紧。

    灵渊君见状,也不说废话了,修行要紧,他揽着对方纤细柔韧的腰肢,埋头苦干。

    身上越舒服,阮梦深心中就越觉得罪恶,他苦闷地哼道:“我变坏了,越来越坏。”

    灵渊也渐渐呼吸不稳了,他低哑道:“你不会坏的,跟本君一起修行,再加上这灵液的浸泡,你的根骨只会越来越好,到时候,你甚至可以到天上来混个小仙君当当。”

    阮梦深不懂这些莫名其妙的胡话,他咬着嘴唇,轻颤不止,眼看就要受不住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身后的压迫感却突然间消失了,他迷惑地睁眼,眼前竟已是一片黑暗,他动了动,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刚刚的山洞里,而是自己房间的床塌上。

    他躺在黑暗里一脸不可置信,今日居然醒过来了?可是,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醒,我还……他红着脸颤手去探,想要抒解那难捱的胀意,可手一伸出去,他脑海里就出现了乌龟神君的样子,他赶紧止住,不可,在清醒的时候,绝对不可。

    阮梦深心中默念之乎者也,强迫自己冷静。

    ☆、回忆(3)

    灵渊君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人从梦境里强行拉出来,他睁开眼,看见奎老这个老东西正站在床边上,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自己。

    “老疯子?你出关了?”

    奎老瞪他:“我再不出来,你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乱子。”

    “我搞什么了?”灵渊君不解道。

    奎老一伸手,将两本书扔在他身上,道:“你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

    灵渊君拿起书来,道:“咦,这不是你让我学习的吗?”

    奎老气道:“我让你学这个了吗!你倒是学得够快,看看也就罢了,你现在都做上了!”

    “知行合一,也是你教的。”灵渊君理直气壮。

    “你……”奎老气结,咬牙切齿道:“好,我不在这里跟你争论,先回天界,回去之后再好好矫正你。”

    灵渊君不干:“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你还上瘾了?”奎老急道:“现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你知不知道,自从若澧畏罪自戕,天界兴起了怎样的流言?你上回为了阿涅已经惹上了嫌,现在就该爱惜羽毛,不要再生事端。”

    “我在凡间游玩,这并不犯法吧?”

    “你能不能听话!”奎老突然拔高了嗓门吼道:“你怎么非要跟我作对?”

    灵渊君被他吓了一跳,看了他的脸色半晌,感觉不太对劲,试探道:“老疯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奎老面色冷硬,却掩不住眼中的焦虑:“我能有什么事?你不给我惹事就是万事大吉了。”

    凭着灵渊君对奎老的了解,他绝对不相信,这个老疯子此次如此着急寻自己回去,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

    “你不告诉我实话,我怎么听你的?”灵渊君道。

    奎老沉着脸,嘴比蚌壳还紧,就是不说。

    灵渊道:“你不说,我就要探你的神识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触了奎老哪块逆鳞,他立刻暴躁起来:“你探我的神识,你指望看到什么?看到我对你不老实,没有真心把你当朋友,只想傍着你这位天诞的神君谋好处?”

    灵渊君被他这连珠炮给打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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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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