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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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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溃不成仙 作者:海弓刀

    正文 第19节

    溃不成仙 作者:海弓刀

    第19节

    顾雷鸣咽下嘴里的馒头,道:“师弟他下山去了,也没说去做什么,唉,他时常这样,反正他灵力剑术高强,师父您也用不着担心。”

    阮梦深点点头,又忍不住问:“你们此前回来,可有留意到孟息?他现在如何?”

    顾雷鸣疑惑道:“师父,你关心他做什么?他那么讨厌,如今没了那个袁老板庇护,想必早就被人打死了。”

    阮梦深的眉头皱了起来,聂霜吟看出他的情绪,捶了顾雷鸣一下,道:“师父,你别听他胡说,我觉得孟息这种人福大命大,一般死不了,说不定现在又找到了新的靠山,继续逍遥快活呢。”

    “算了,”阮梦深摇摇头:“不说这些了,吃饭吧。”

    不久之前,人间,萍虚仙山境内。

    孟息逡巡许久,下到他哄骗灵渊进入的地洞之中,只见其中土石崩裂,一片混乱,血腥气穿破黑暗扑鼻而来。他点亮火折,忍着恶心前行,走了许久,看见了那只被摘去元丹的毒褐蜥。

    它被土石半压着,浸在腥臭的血水里,全然没了生命气息。孟息突然没来由的生气,气得上前去踢打那具尸体。

    “没用的东西!”他咬牙切齿地骂,像是骂这只怪物,又像是在骂他自己。

    他满怀恨意地嘟囔:“那个见鬼的神君就这么厉害,你们都拿他没办法?”

    孟息为自己的倒霉感到懊丧,没有修行的天资也就罢了,所依托的对象也都靠不住,当年的韩老爷,后来的阮梦深,现在的袁老板。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株藤蔓,从落地生根的那天起,就梦想着攀上青云,可藤蔓难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向上生长,只能苦苦寻找可攀附的枝干,他曾经以为他找到了,后来才发现,都只是幻象而已。

    脚下的大地就像泥淖一样,让孟息一点点下陷,找不到自己的重心。渐渐的,他陷入了一种愈演愈烈的嫉恨之中,恨不得杀死所有“辜负”自己的人,脱离这该死的人间。

    踢打毒褐蜥的尸体发了一通火,孟息冷静了一些,方才注意到那毒褐蜥脊背上尖锐的毒刺。

    那些毒刺被火折的光照着,散发出危险的金属样的光泽,孟息看着看着,动了心思,他掏出匕首来,调转刀头,想着把那尖刺剜出来,还能做个剧毒的兵器使使。

    谁料这玩意儿固若金石,匕首一落下就打了滑,将他的手掌划出一道深深口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孟息气急,正要发作,却见毒褐蜥的尸体蓦地发散出光芒来,那光出奇的温暖,迅速地将他受伤的手掌整个包裹了起来。

    孟息以为这毒物死而未僵,要汲取自己的能量,惊得弹开,结果那光芒非但没有伤害他,反而是在治愈他的伤口。

    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掌,孟息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回事?难道这毒物还有治病救人的功效?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先前误入的时候,这畜生就表现得很奇怪,本来十分警惕暴躁,见了他反而乖巧温顺起来。

    孟息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能无所谓地哼笑一声:“难不成你认识我?你这畜生会认得我?”

    像是回应着他的话,那毒褐蜥的尸体猛然间金光大作,汇作一道刺目的光芒,刷的涌入了孟息体内。

    孟息被那来路不明的金光入体,还以为自己中了灵渊设下的圈套,他抚着胸口,胆战心惊地离开萍虚仙山,刚到山外不远的万里镇,就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拦路的人多势众,提刀带棍围上前来,虎视眈眈的,眼见来者不善。

    孟息认出来,这是他以前为袁老板拉拢的那一伙手下,苍霆派的乌合之众。

    “孟小爷,你可让哥几个好找啊。”

    “对啊,这些日子你跟你那袁老板,躲到哪里去了?我们还当你俩私奔了呢。”

    孟息黑着脸:“你们做什么?滚开点,好狗不挡道。”

    “哟,哥儿几个听,骂我们是狗呢。”

    “谁才是袁老板的看门狗啊?”

    孟息走不出几人的包围圈,心里打鼓,但面上还是大模大样的:“你们有账要找袁老板算去,堵我作甚?”

    说起袁鹏,他满肚子的气愤,自从那灵渊神君恢复了神力,袁老板就慌了手脚,曾经说的天花乱坠的计划通通不管了,要遁回天上去,把手底下的人抛到一边,只说让他孟息到萍虚仙山去,说那里有可以保他周全的东西,结果呢?只有一头死畜生。

    苍霆派几人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孟息,步步紧逼道:“袁老板?我们要是找得到他这个主人,还找他的狗做什么?孟息,无论如何,你今天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要么带我们去找姓袁的,要么你自己把当初承诺的秘籍和宝物交出来,否则,我们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一帮蠢货,小爷要是能找到什么宝藏秘籍,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们废话?孟息腹诽着,嘴上却不敢真的骂出来。

    他往日跟在元彭身边,狐假虎威,在这帮人面前甩足了派头,实际上他跟这些人水平相当,一样没有修行的慧根,只幻想着走捷径,并没有什么境界可言。现在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形单影只,若是硬碰,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好汉不吃眼前亏,孟息默念三遍,仰起头来,倒还是那副高傲不驯的样子:“你们先给我让开。”

    “嘿你小子找死”

    孟息见他们举起了刀,赶紧改口:“不是要找袁老板吗?你们总得让开条道,让我前面带路吧?”

    带头的的想了想,对左右道:“这小子花样多,兄弟们给他捆上,别让他找着机会溜了。”

    说着凑近了,拿刀背拍了拍孟息的脸:“不急,咱们给你捆一捆再走,免得你不乖,又给兄弟们找麻烦,啊。”

    一行人上了路,孟息走在最前面,胳膊被反绑着,绳子另一头被挟持他的人牵着,就跟赶什么牛马牲畜一样。

    孟息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何曾受过这种折磨,他不敢朝人群中走,怕别人看见自己窘态,只一个劲地往荒林小路上跑。

    走了半晌,带头的觉得不对劲,一扯绳子,将孟息绊了个踉跄。

    “孟息!你是不是耍兄弟们玩儿呢?这荒山野岭的,袁老板在哪里?”

    孟息恨得要命,没好气道:“袁老板是谁?那是天上的神仙,神仙当然不会住在闹市里,你们要不信,就别让我带路,杀了我算了,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宝藏秘籍。”

    继续前行一阵,天色渐晚,孟息心头愈发慌乱,正忐忑着难以逃脱的事,忽听见苍霆派带头的叫停众人,要在此地休整。

    一群人停在一片荒林空地,孟息他们栓马一样栓在了树上,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苍霆派的人一边生起火堆,一边闲聊。

    “还是神仙好啊,来去乘风,不用受舟车劳顿之苦,哪像咱们,见天的没有安生日子。”

    “谁不想做神仙?哪儿那么容易,我也不求别的,只求拿到灵宝秘籍,壮大苍霆派威名,不用再被那些大宗派排挤。”

    “……”

    孟息趁着没有人注意自己,绞尽脑汁想着逃脱之法,他注意着旁人的动静,在地上摸着石片,想将绳索磨断,正反着手艰难摸索,手突然被人握住了。

    林间黑暗,孟息吓了一跳,想扭头去看,那人低声喝止:“别动。”

    孟息按下心惊r_ou_跳,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你是来救我的?”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他想不出谁会冒险来解救自己,想来想去,心中疑道:“难不成是袁老板又回来了?”

    “谁在那里!”

    还没等孟息猜出来者的身份,苍霆派的人便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糟糕,孟息叫苦不迭,谁料身后这人全然不担心寡不敌众,他一剑割断孟息身上的绳索,孤身与苍霆派众人缠斗起来。

    孟息挣脱了束缚,第一反应扭头便跑,心中默念:“是你要来救我的,若死在这里,可怪不得我。”

    他以为此人孤身对敌,恐难全身而退,谁知还没跑出多远,后头的刀剑相击之声便停了,扭头一看,在火光映照下,苍霆派的人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片。

    这么厉害?孟息看傻了眼,他方才临阵脱逃,此刻局势扭转,又厚着脸皮退了回去,他看看那个执剑而立的瘦高人影,再看看一地横躺的人,不敢相信地问道:“这……都死了?”

    那人抬起手来,做了个用剑柄往颈上击打的动作,示意道:“没有,只是昏过去而已。”

    这人的声音……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孟息犹豫着,走近几步,那人也定定地看着他,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光。还未熄灭的火光晃动一下,映出他苍白淡漠的脸。

    “是你?”借着火光,孟息看清了人,表情顿时变得十分ji,ng彩,难怪声音耳熟,这可不是旧识吗?

    他语气怪异道:“林风叹,你怎么会在这里?”

    ☆、冤家路窄

    孟息语气怪异道:“林风叹,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救你。”

    “救我?”

    真是见了鬼,这可算得上是孟息今年遇到的最稀奇的事了,林风叹死了师父,不追杀袁老板和自己就是好事了,怎么会雪中送炭来救人?

    还有,孟息狐疑道:“你如何知道我遇上麻烦的?”

    林风叹沉默,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奇怪的很,就像是突如其来的心灵相通。

    记得那个时候,林风叹正待在孤宿峰的菜园子里,诚心静气地给白菜浇水,种菜是一件需要专心致志的事情,可渐渐地,他看着松软的土地,失了神。

    他的脑海里莫名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端正雅致得很,有些像自己的师父,但又明显不是。

    林风叹是个不太有情绪波动的人,此时心头却莫名咯噔一响,像是毫无预兆地空了一块。

    他感受着这种奇怪的震颤,一时神色恍惚,然后就起了一个念头——去找孟息,他很重要。

    孟息见对方跟个石头一样,想是问不出来什么,不过无妨,只要是对自己有益,他也不必非要深究原因,能逃出苍霆派的控制就是好的。

    他看着躺倒在地的一众人,转了转眼珠子,对林风叹道:“嘿,你能不能再出个手,把他们都杀了?”

    林风叹皱起了眉头,似乎很不喜欢这个提议:“为什么?”

    “你说你要救我,那就救得彻底一点啊,等他们醒来,日后必然还要再找我的麻烦,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林风叹冷冷地看着孟息,那眼神让孟息有些不悦:“不会吧,你觉得我残忍?你当初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残忍?我可记得,从前苍霆派去孤宿峰找碴的那一波弟子,几乎都是折在你的剑下。”

    “那不一样。”

    “不一样?不都是杀人,有什么不一样?”

    “我杀那些人,是因为他们欺到了我头上,而眼前这些,与我并无仇怨。”

    孟息撇撇嘴,满脸不屑:“欺到自己头上才杀?只要有威胁,就该早下手为强!你不想出手,小爷自己来。”

    他上前几步,从地上拾起一把刀来,准备斩尽杀绝。

    林风叹挥剑挡住他的刀刃,冷冷道:“我不会让你杀人的。”

    孟息气结:“你!”

    没办法,他斗不过林风叹,只能认栽,他抛下刀去,摊手道:“好,我认输,希望下次他们再来找我麻烦的时候,你还能不厌其烦地赶来救我的命。”

    林风叹沉默半晌,没头没尾道:“你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孟息烦闷不已:“好好好,随便你觉得我怎样吧,这次多谢你救我一回,咱们后会有期。”

    他要走,林风叹却不让,长剑一挥,拦住了孟息的去路。

    “你这是做什么?”

    林风叹冷冷道:“你哪里也别去,跟着我走。”

    孟息惊异地看着他:“你失心疯了么?”

    “既然你担心有人会找你麻烦,不如跟着我,安全一些。”

    他一定是疯了,孟息心想。

    其实有一个实力强大的人愿意罩着自己,孟息是很乐意的,可是这个人不能是他林风叹,他们二人早已分道扬镳,往日的恩怨不必说,按林风叹现在的性子,也不像是顾念旧情的人,他现在为何会来解救自己?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的师父死了,罪魁祸首袁老板不见踪影,他想把愤泄到他孟息的头上,拖他回去给师父以死谢罪。

    “我说,你的师父要死,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么?不该怪到我的头上吧?”

    林风叹摇摇头:“你想多了,师父得了神明襄助,现下好好的,用不着找你算账。”

    孟息一愣,不由惊叹这阮梦深着实命大,几次三番遇险,最后都能活下来。

    他愈发不解:“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风叹不答,收了剑,平静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明日启程,我带你去孤宿峰。”

    刚出狼窝,又进虎口,这让孟息无比绝望,林风叹的实力他望尘莫及,灵力剑术高强也就罢了,这厮还警惕得令人发指,半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被“挟持”着赶了半天的路,孟息说什么也不愿再走了:“姓林的,你难不成也成仙了?觉不出饿?”

    林风叹真的没有觉得饥饿,但看孟息这副耍赖的样子,他只能妥协,同意先找个地方吃饭休息。

    林风叹押着孟息进了客栈,他冷着一张脸,手提宝剑,气势凛冽,旁人虽然看着他二人情形奇怪,但也没有谁敢上前多话。

    饭菜很快上了桌,孟息可不管林风叹有没有银子,净挑着大鱼大r_ou_要,对此林风叹只是皱了皱眉,倒没阻止,只给自己另要了一份清粥小菜。

    孟息见林风叹半点荤腥都不沾,不由得奇怪:“怎么?在孤宿峰修行还需戒荤?不对吧,我见你那师姐吃r_ou_厉害着呢。”

    他也不顾林风叹的感受,撕下一只ji腿放到对方碗里:“吃吧,不吃点r_ou_哪有力气赶路?”

    林风叹看着清粥里泛起的油花,胃中翻腾,忙将碗筷推到一边,半点饭都吃不下了。

    孟息一点都不觉得自责,幸灾乐祸道:饿着吧,饿晕了你,小爷我正好跑路。

    为了防着孟息溜走,夜里两个人还要住一间客房,林风叹打算的是把孟息的手脚都捆了,省得他趁着自己睡觉时作怪。

    绑人的时候,孟息仰面躺着,幽怨地瞪着林风叹,不知怎的,林风叹被这目光锁着,手指竟开始有些不听使唤。

    太奇怪了。他忍不住看向孟息的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个难得安静下来的人、这副暂时没有露出讥诮神情的面容,林风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其表”之类的词语。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

    孟息瞪着逼近的林风叹,又是嫌恶又是震惊:“你做什么?”

    林风叹只是盯着他的嘴唇。

    “难不成你他娘的也成了断袖?你”

    紧跟着嘴唇就被咬了一下,不轻不重的,足够让孟息背脊发麻、火冒三丈。

    “狗 ri的,蛇鼠一窝,有其师必有其徒,上梁不正下梁歪,师父是跟男人苟且的下三滥,徒弟也是!”孟息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地混骂一通。

    骂的真难听,还是像小时候,市井里的混子无赖。林风叹蹙着眉头,不骂不打,还是用嘴去堵孟息的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预知能力,每回孟息想狠狠咬他,他总能提前退开,到底没让孟息得逞,四片嘴唇你来我往,逼得孟息满脸飞红。

    折腾了半晌,林风叹退开几寸,细细地打量孟息的脸,上扬的眉眼跟突然出现的记忆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流露出来的神情气质却大相径庭,一个是温润端正,一个是乖张跋扈。

    这根本算不上同一个人,他心里感觉怪怪的,说不上失落,只是觉得迷茫。

    孟息也看着他,表情难以言喻,估计此刻内心已崩溃至极。但他也不敢再骂,怕对方又来亲嘴。

    “好了,睡觉吧。”林风叹被他拿看苍蝇老鼠的眼神看着,也不好受,赶紧挥灭了烛火,早早睡觉是正经。

    林风叹闭眼酝酿睡意,身旁的孟息却渐渐地躁动起来,林风叹倒不担心他会逃跑,但是他也没有料想到孟息接下的行动。

    孟息翻来覆去,一副燥热难安的样子,扭回身来,艰难地往林风叹的被窝里钻。

    “你做什么?”林风叹被他蹭得无法入眠,冷声问道。

    孟息捏着嗓子,拿气音哼哼:“快,我好难受,这里的老板想必也做妓院生意,定是在饭菜里下什么药了,我现在浑身发热,你、你要么给我找个女人来,要么就自己伺候我。”

    林风叹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孟息加把劲儿:“嗯……你不是断袖吗?别装了,小爷给你机会伺候……你肯定……肯定高兴得要命……”

    听着他的哼声,林风叹终于迟钝地明白过来。

    林风叹难得感到震惊,因为方才孟息还在骂断袖之癖是下三滥,现在却敢如此寡廉鲜耻地,跟他这个“断袖”挨挨蹭蹭。他僵硬地去看孟息的脸,却不小心捕捉到了对方脸上一闪即逝的狡黠。

    “你怎么还不动?快把我解开,我们可以……做好多事情,你肯定喜欢的。”孟息贴着林风叹的身体乱蹭,满嘴孟浪。

    林风叹推开他,黑着脸翻身下了床。孟息心里打着主意,等林风叹一给自己解开束缚,预备做那丑事时,他就当机立断、趁虚而入,伸腿踹断他的命根子。

    同是男人,他本不愿出这等黑手,但对方既是断袖,那就算不得男人,踹断了命根,看他还耍不耍得动刀剑,使不使得出灵力。

    这厢盘算着,那边林风叹却自顾自地出门去了,孟息如同绑好待蒸的螃蟹,躺在原地动弹不得,有些傻眼。

    等了不一会儿,林风叹又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个水桶,不等孟息喊停,一桶冰凉的井水便已兜头浇下,将他的脱身大计浇了个透心凉。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舒服一些?”

    孟息隔着滚落的水珠,朦朦胧胧地看着林风叹居高临下的棺材脸,打了个绝望的寒颤。

    ☆、仙帝

    灵渊沿着眼前的阶梯一路向上,长长的阶梯尽头,是一座恢弘的宫殿,看上去还颇有些眼熟。

    灵渊想起来,这不是萍虚仙山地底的那座宫殿吗?

    萍虚仙山往事已久,地上的建筑早已顷颓凋敝,不剩下什么,那地下的宫阁却依旧如新,当时便让灵渊有些震撼。

    此刻灵渊环顾四面,不明白自己怎会到了这里来,正疑惑间,却见殿中宝座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一身玄衣,面具遮脸的人,他高踞宝座,气势凛然,看起来就像一位睥睨三界众生的帝王。

    他张开双臂,声音沧桑而悠远:“灵渊,你看看这宫殿,如何?”

    灵渊盯着他的面具,道:“很好,比天君的大殿还要气派。”

    那人又问:“你满意吗?”

    灵渊挑起一边眉毛:“为什么要问我满不满意?”

    那人温和道:“因为这里,是为你准备的啊。”

    “为我?”

    那人点点头。

    “你是谁?”灵渊问道:“既然愿意为我准备这样一座华丽的宫殿,那么你想必是我的朋友,是朋友,为什么不把面具摘下来见我,难道你不敢见人?”

    那人笑了,道:“不,我是怕你不敢见我。”

    “笑话,”灵渊不以为然:“我什么都不怕,唯独怕丑,难不成你长得特别丑,长了三只眼睛两个鼻子?”

    那人不置可否,面具后漆黑的眼睛默默打量着灵渊。

    这种打量让灵渊非常不舒服,但是他想着方才那一番折腾,已不敢轻易对这个人出手,只怕又跌进那让人头疼的幻境里去。

    既然不能动手,那便只好动嘴。

    灵渊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人道:“让你陷入无法突破的重重幻境里?”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显然,这人面具后的脸是在微笑着,他微笑道:“这都要怪你自己,你本来有抵抗心魔入侵的能力,可是你偏偏要任性而为,将自己的梦门留给一个凡人,白给旁人可乘之机。”

    灵渊不想听他的数落,他问道:“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我现在只是来提醒你,该做正事了。”

    “正事?”灵渊道:“什么是正事?”

    那人不答反问:“灵渊神君,你可知道,这天界的天诞神君还有几位?”

    灵渊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回答道:“从来都不多,屈指可数。”

    那人摇头道:“不,你错了,天诞的尊神从来不少,只是如今折损了太多,已几乎要荡然无存了。”

    灵渊蹙起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宝座上的人站起身来,在云雾塑成的地面上迈步:“曾经宿列九天,有天诞神君四百八十位,灵化仙君千数,万年沧桑陨落,所剩已不多,如今更是情形艰难。

    因为天诞神君的诞生离不开灵气强盛的地脉,可现在人间已没有几处真正的世外仙源,天上也难得再有能孕育神灵仙胎的所在,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天诞神君消亡殆尽?没有法子,我们只能放手一搏。”

    “你们?”

    “不,是我们,”那人转向灵渊,斩钉截铁道:“你,灵渊,你也是其中之一,或者说,你现在是我们计划的关键。”

    灵渊的眉头已皱得不能再紧:“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什么计划?”

    那人无视他的焦急,说话仍是慢悠悠的:“让我们能够继续存活下去的计划。”

    灵渊等着他说下去。

    那人继续道:“你以为偌大的玉灵渊,为何能隐世许久,不为人所知?因为我花了极大的功夫去遮掩,我努力维持着那里的灵气,让它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孕育灵胎。我想你已经看见了,玉灵渊的确成功孕育了许多灵胎,不过可惜,那都是无魂之胎。”

    “无魂之胎?”灵渊一愣,想起了刚刚幻境之中阮梦深幼时的所谓“无魂之症”。

    “要说我们唯一比不上凡人的,便是永远没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和轮回更迭,”那人的语气里带着遗憾:“百命轮回可以续命,却只能续出无魂之命,玉灵渊能结灵胎,结的,却也只是无魂之胎。”

    他叹一口气:“你算是个例外,你是玉灵渊头一个真正的的天诞神君。”

    灵渊回想起之前幻境之中见到的景象,心头疑云密布:“为什么,阮梦深这个凡人,会有无魂之症?”

    “你还有闲暇关心他,”那人嗤笑一声:“为什么?因为他前世,也是天诞。”

    灵渊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那人踱着步,悠悠道:“我们之中,有太多天诞神君为轮回再生尝试过,阮梦深算是其中一个,但是如你所见,他通过百命轮回转世重生,轮回再生了,却只是一个无魂之体,是我给了他一个剥来的灵元,他才能有意识。”

    “当然,这一着也并没有白费,他在你的‘重生’之中作用关键,现在虽然是r_ou_体凡胎,却是一个很好的壳子。”

    灵渊突然恍悟:“罗叶是不是知道这些?他救回阮梦深,是为了让他继续做我备用的壳子?”

    “你猜的不错。”

    灵渊心中混乱,只想着阮梦深的遭遇原来早在他们的计划之中,这对他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

    他抬起眼来,沉声道:“既然我是你们的盟友,那么你不是更应该以真面目示我?我至少要知道你的身份吧?”

    那人想了想,转过身来,慢慢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显露出面具之后的真容——

    极英俊的一张脸,浓眉高鼻,眼窝深邃。

    除了一双眼睛不是绿的,他的模样乍看之下竟跟灵渊完全相同。

    “你……”灵渊瞠目而视,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人似乎预料到这个结果,笑了笑,道:“怎么样?很惊讶吗?不过不用怕,这只是因为,我现在是在你的意识中与你交流,我的r_ou_身早已不在,这只是一个幻象。”

    灵渊讷讷道:“你究竟是谁?”

    “我的名字和我,都太老了,不要说你不会知道,就连我自己也快要忘记了,”那人模样是年轻的,说话的口气却像是个耄耋老者:“还好,虽然我不复当初,但制造幻境和剥离神识的手段还没有落下。”

    听他这么说,灵渊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或者说是一个称呼。

    他曾经在奎老收藏的书中看过,数万年以前,天界的凡修神仙和天诞众神是分而治之的,凡修众仙有他们的天君,天诞之神也有自己的统领者,这个统领者,被他们称为仙帝。

    仙帝生于上古天诞神君的灵元之中,他擅长制造幻境,还有能剥离人品性神识的能力,他若想c,ao控谁,简直易如反掌。

    可惜天诞神君命数有限,随着神君们日渐消亡减少,仙帝也慢慢虚弱,似乎到了年迈将死的地步。

    那时恰逢天诞神君因诛杀太多凡人,被凡修众仙群起攻之,两方发生了一场争斗。

    再后来,据说仙帝已死,天诞神君寡不敌众,败下阵来,凡修神仙怕天诞众神不守天界律条管束,妄自残害人命,便再不让他们自治,所有的神仙,无论出身,都尊一位天君,遵循一套律法,违者,均按天规惩治。

    “你是……仙帝?”灵渊试探着问道。

    那人想了想:“曾经是有过这个称呼,可惜已经过时了,你如果愿意这样叫,那也随你。”

    灵渊看着他,慢慢习惯了跟一个与自己极度相似的人谈话:“看来,仙帝并没有死去,反而依然有随意更改别人的命运的能力。”

    仙帝无视他话语中的嘲讽:“若论起r_ou_身,那我的确是死了,但还好,我本就是诞生于意识之中,只要还有一个天诞神君的梦境存在,那我便还能继续存活。”

    灵渊突然明白了:“如果所有的天诞神君都死了,那么便没有人为你提供存在的空间,所以你这么做,还是为了你自己。”

    “有什么冲突吗?”仙帝理所当然道:“我的存在和天诞神君的存在,本就是休戚与共的。”

    “为了我们的存在,便去侵害其他人?”灵渊忍不住叹息:“看来,人家说天诞神君是草菅人命的妖魔,并没有说错,我当初真不该为这个说法感到愤愤不平。”

    仙帝将他的脸色看在眼里,笑道:“你瞧瞧,你总是对凡人太有同情心,这是不应该的。那些凡修神仙定下律法,说神仙也该杀人偿命,与凡间无异。可我的想法跟他们不同,凡人的性命短如蜉蝣,周而复始,多一世少一世,并无多大不同,而我们的命,只有一次。”

    仙帝惋惜地说道:“如此珍贵的命格,却只有一世。”

    灵渊无法忍受他的论调,辩说道:“我们的命虽只有一次,可却比他们长得太多,也舒坦太多,这本没有什么不公平的,你若是亲眼见识过凡间的种种苦难与不公,便不会嫉妒他们拥有的轮回。”

    “嫉妒?”仙帝笑起来:“有意思,这个词用的很有意思。灵渊啊灵渊,我真不知让你在凡间走这一回,是不是正确的决定,如今你竟已完全站在了凡人的立场上说话了。”

    仙帝笑够了,又道:“那些庸庸碌碌的凡人,看起来样样不好,可是他们还有选择的机会,他们可以修行,可以后天努力进入仙道,如此一来,便延续了命长,也没有丢掉轮回,他们在更改命数,我为什么不能呢?我只不过是想让天诞神君,也拥有轮回的机会而已。”

    灵渊已知道了他的目的所在,他冷冷道:“凡人修行并没有碍着我们,我们强行轮回,却要拿凡人的性命做基石。”

    仙帝似乎知道无法说服灵渊,无所谓道:“你可以指责这些手段略显残忍,反正,这已经是过去了,现在我们有了新的打算。”

    灵渊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

    “奎老为了保你,费了许多功夫,让你得到了真正的‘重生’,经他这一掺和,我终于知道了玉灵渊那些灵胎的正确用处所在。”

    灵渊蹙眉道:“原来奎老也早知道这一切。”

    仙帝道:“不错,但你不该误解他,他是实实在在为了你好,若非如此,我不会让他擅动玉灵胎。”

    他笑了笑:“我已计划好了,等玉灵渊的灵胎皆尽长成,我们便夺回自己的统治来,到那时,我可以留下奎老,至于其他的凡修,我只能剥去他们的意识品性,把他们留作容器,跟阮梦深一样。”

    夺去他们的意识品性?灵渊道:“所以,天君近年来突然变得糊里糊涂,也是你做的?”

    仙帝看着他:“不错。”

    灵渊突然忍不住笑了:“你知道我们这样像什么吗?”

    “什么?”

    “像强盗,像窃贼,像寄生的毒虫。”

    仙帝看着他,瞳孔微微一缩:“你真是喜欢自我检讨,那么,你就留在这里慢慢想吧,再过几日,想必你就不会这般坚持了,我期待见到一个崭新的灵渊神君。”

    “崭新的?”灵渊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你想对我做什么?也剥去我的品性?”

    “不错,”仙帝道:“照你现在的性子,完全不能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那我只能选择强行改变你,这是我为你制造的幻境,你便留在这里,等待着蜕变吧。”

    他笑得很是温和:“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灵渊真想骂他,都要剥出我的意识品性了,还不是伤害我?

    可是他没来得及骂,因为仙帝说完这些,便已消失不见了,在他创造出来的幻境里,他当然能够来去自如。

    灵渊本来以为自己会在这无法攻破的幻境中独自煎熬,可没想到,很快就又有人来看他。

    是罗叶尊者。

    灵渊正在屏气凝神,思考着脱困之法,罗叶便来了。

    灵渊掀起眼皮瞥他一眼,闷闷道:“我不想说,当你救回阮梦深的时候,我真的当你是个好人。”

    罗叶抿着嘴笑:“可是很明显,我们救他并不是为了积德行善。”

    灵渊唉声叹气:“你和方镜,你们骗得我好苦,亏我还信了你们的鬼话,把所有事情都怪到元彭身上去,甚至连惨死的离象真人,也因为听了方镜的鬼话,被我想象成一个贪财害命的小人。”

    “怎么,你现在不恨那个一心要杀你的元彭了?他可是一直都在我们的对立面,只等着抓住机会,将我们都斩尽杀绝。”

    灵渊道:“我现在觉得,元彭那家伙虽然有些蠢,还爱认死理,但是比你们有人情味多了。”

    “我们是神,”罗叶还是笑着:“要人情味做什么呢?”

    灵渊摇摇头:“算了,我刚刚已经发现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跟你们讲道理。”

    罗叶笑了笑,打量灵渊半晌,道:“灵渊,说实话,我很羡慕你,你如今肩负着改变秩序的重任,不多时之后,你就是天诞神君的功臣。”

    “滚蛋的功臣,谁想当谁尽管当去。”灵渊嗤之以鼻:“你想要?我让给你。”

    罗叶轻呵:“仙帝说的不错,你确实太贪玩散漫,没有做大事的魄力,看来要成事,确实需要磨掉你的脾气。”

    “是磨我的脾气,还是彻底让我变成一个傀儡?”

    灵渊可不比他们,他一点也不想成他们所谓的大事。

    凡人一生短暂,苦苦累累地摸爬滚打,追寻转瞬即逝的舒适与荣华,在他们眼中,长生不死、得道升仙就是生命的极致了,谁成想生来就是神仙的也还有不满足,还想着计谋手段,要更改这天地的秩序。

    看来这天上地下,不管是人是仙,欲望都没有个尽头。

    他不想变成他们那样,不想丢掉现在的自己,如果品性被剥出了,他还能记得自己是谁吗?还能记得阮梦深吗?

    阮梦深……灵渊想到这个名字,突然灵机一动。

    罗叶还在自顾自说道:“你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现在已经是这个局面,你也只能等待结果。”

    说完了,他却突然发现,灵渊竟还在笑,就像是笑他们的计策注定要失算一样。

    罗叶起了一丝警惕:“你笑什么?难道你有本事突破仙帝创造的幻境?”

    灵渊摇了摇头:“不,我确实不能,但有一个人可以。”

    “谁?”

    “阮梦深。”

    “他?”罗叶忍不住笑了,只当灵渊是被逼急了,开始说胡话。

    灵渊道:“你不要觉得好笑,他可能没有本事突破这幻境,但他却有能力,让我免于被你们改变。”

    “哦?”罗叶道:“我倒是很好奇,他能有什么方法?”

    灵渊平静道:“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凡人会生老病死,你知道么?等到他死去的那一天,我也会跟着不复存在。在你们眼里,他的一生肯定是短暂至极吧?所以,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甚至你们的计划还未真正开始,我便已……”

    罗叶已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你将自己的命数与他相连了?”

    灵渊笑道:“不错。”

    罗叶震惊片刻,不得不重新审视对方:“灵渊,你真让我想不到,想不到你竟不知轻重至此。”

    “我可不像你们,”灵渊无所谓道:比起像王八乌龟一样命长,我还是更愿意活得自在随心,哪怕短如朝露。”

    罗叶拿无药可救的眼神看他一阵,转身拂袖而去了。

    灵渊见他匆匆离去,暗自舒了一口气,接着又开始紧张,心道:阿眠呀阿眠,这一回可真要考验你我之间的默契了。

    ☆、执拗

    顾雷鸣看见林风叹带回来的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疑惑道:“林师弟,你把他带来做什么?”

    林风叹头也不抬:“他现在无依无靠,又有仇家为难,待在我们这里,也好有个照应。”

    顾雷鸣脸色开始发臭:“林师弟,你怎么了?怎么开始做起见义勇为的好事了?他日子不好过,难道不是他自找的?我们可没有义务养他这等人!”

    孟息被人嫌弃惯了,听着倒也没多大感觉,他心不在焉道:“对啊,这位大个子师兄说的真对,林风叹你快听听劝,赶紧放我出去自生自灭吧。”

    林风叹黑了脸:“大师兄,你不该这样说他。”

    顾雷鸣惊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他的这位小师弟今天是怎么回事?怎的这般反常?

    若不是有点怵林师弟的脾气,顾雷鸣真想伸手摸一摸他是不是发烧了,怎的像是烧坏了脑子。

    顾雷鸣将矛头指向孟息:“你对我师弟做了什么?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孟息冤的要死:“哎大个子师兄,你说话能不能讲讲道理,谁给他灌迷魂汤了?您难道没有看见,是他硬要绑着我来的吗?”

    真是冤比窦娥,孟息暗自嘟囔:“若不是这厮犯了病要捆我来,谁愿意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林风叹当没听见,对顾雷鸣道了声:“师兄,这事你不用管,我已下定决心要护他。”

    说完便拖着孟息,要往自己的房里去。

    顾雷鸣绷着脸色,对他的背影道:“随便你吧,我管不动你,但我告诉你,现在师父回来了,你最好跟他去说。”

    林风叹的背影顿了顿,回头道:“师兄放心,师父在就更好了,他一定会同意我的决定。”

    顾雷鸣一愣:“为什么?”

    林风叹道:“因为这本就是欠孟息的。”

    林风叹的屋子就跟他这个人一样,背着光,yy沉沉,没有多少热乎气儿。

    孟息被按在椅子上坐着,扭了扭自己被绳子捆得发麻的手腕,百无聊赖地,看林风叹做着那跟他冷峻外表丝毫不符的事情——打扫房间。

    孟息忍不住挖苦:“瞧你们这仙修的,跟那艰苦贫寒的庄稼汉有什么区别,无半点潇洒可言。”

    林风叹瞥他一眼:“你觉得什么样才是修仙、才是潇洒?”

    孟息纵使被人绑着,也要刻意做出一副自在恣意的姿态,他翘着脚抖着腿,畅想道:“怎么也该是来去如风、脚不沾尘,至少,绝对不可能再干这些粗活。”

    林风叹用拂尘扫去案上的积灰,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摇头道:“你想的太天真了,直接成了神仙,倒还可以像你说的那样,但谁能一步登天呢?修行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孟息晃着腿,不怀好意道:“你的师父不就是吗?啊,我明白了,他跟着神仙搞断袖,得了这平地升仙的恩惠,所以你也学他,染上了这种坏毛病。”

    此话一出,林风叹立刻黑了脸,他刷地撇下拂尘,转身迈到了孟息身前。

    孟息看着林风叹不善的脸色,忍不住怕的蜷缩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昂起头来,摆出纸老虎的架势,外强中干地瞪回去。

    他在害怕,却又要故意装出一副不怕的样子。

    林风叹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他忍不住朝椅子上的人伸出手去,孟息以为他要动手打自己,又是一颤,正紧张着,林风叹却拉过他的手,轻柔地为他解开了腕上的绳索。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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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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