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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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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师尊是魔头 作者:一只疯兔子

    正文 第6节

    据说师尊是魔头 作者:一只疯兔子

    第6节

    “好。”寒净心里松了一口气,很怕给宗门丢脸。通往木籽派正门的就一条路,虽然时间尚早,也有修真门派陆续开始上山,寒靳负责和认识的人客套,寒净负责背书,一直背到木籽派的人前来迎接。

    “在下木籽派李容,霞蔚宗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了。”

    寒净忙拱手还礼:“在下霞蔚宗寒净,劳烦道友来迎了。”

    李容是个面貌三十岁上下的男修,留一丛打理整洁的小胡子,乃是个文静的白面儒士,即使听到寒净的名字也没有过多惊讶,只是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寒净带着霞蔚宗众人随李容上了山。访客众多,李容很快告辞,派两名小童为霞蔚宗众人带路前去安歇。霞蔚宗这次除了寒净寒靳,小辈弟子共来了十个,七男三女,都是曾在平波峰蹭过感悟的小弟子。外界怕寒净是个魔头,他们可不怕,叽叽喳喳地围着寒净要继续蹭感悟。尤其是三个女弟子,个个会撒娇,寒净根本敌不过

    眼见寒净要被这些知道撒娇卖乖的小孩击倒,寒靳跳了出来:“在别人家,蹭什么蹭,自行修炼,不懂就问!”

    小弟子们被寒靳的冷脸吓到,顿时安静如ji,个个脸上挂着委屈,可怜巴巴地望着寒净。

    寒净身为长辈,对这些年少活泼的小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掏出乾坤袋开始发零花钱:“你们师叔说的对,这里不比平波峰,出门在外还是低调行事。你们头一次下山,随意去玩,费用我包。”

    一群小弟子拿了零用钱又高兴起来,笑嘻嘻的一哄的散开了。

    寒靳:“师尊你这样惯孩子是不行的!”

    小白羊也看着寒净的钱袋愤愤道:“寒净你这样花钱是不行的!”

    寒净:“……”你们俩我平时都是这么惯的啊!

    第23章 为师一杯倒

    修行之人虽然大多辟谷断食,但身为主人,出于礼节,晚饭时间照例是要来问要不要吃些饭食的。寒净知道人家就是来问问,其实未必备了饭菜,因为三个大乘老怪居然贪图口腹之欲,实在是想不到,听上去就实在是真的很丢霞蔚宗的人!于是寒净婉拒了晚饭,带着徒弟和宠物偷偷摸摸的下山去吃饭,真的是很顾全面子的大乘老怪了。

    因程亲寿辰已近,山下的小镇已然十分热闹,天色只是微微暗淡,镇上街市已经挂起了灯笼,从半山腰往下看,灯火通明的小镇就像一颗颠倒了位置的星星,与满天星斗融为一体。

    寒净几人依然敛去修为,找了一家小酒馆。正是晚饭时间,修士虽然对口腹之欲并不看重,可酒馆是酒桌文化的圣地,在这人流量比以往大了数倍的特殊时节,这家不大的小酒馆也迎来了一波火爆的生意。寒净他们去的巧,三个霞蔚宗的女弟子正在酒馆里喝酒划拳,与白日里要蹭感悟时娇滴滴的模样截然相反,寒净不得不向寒靳确认之后才确认这三个翘着二郎腿“五魁首六个六”的疯女人是自家的。

    寒靳默默地看了看酒馆内其他桌聊的热火朝天的人,趁所有人不注意,施了个让那三个疯女人不会被人注意到的结界。

    “卧槽,师叔祖!”座位正对着门的疯女人拿起一碗酒一抬头刚要饮尽,对上寒净呆滞的眼神,顿时低呼一声,扔下酒碗,放下二郎腿,站起身,粗犷声音一秒变尖变细,对寒净寒靳恭敬弯腰行礼,“文也见过师叔祖,师叔。”

    寒净:“……”

    另两名女弟子也都立刻起身,满面通红,低着头尴尬的行礼。

    “若荇见过师叔祖,见过师叔。”

    “岚岩见过师叔祖,见过师叔。”

    寒靳一脸惨不忍睹的摆了摆手,寒净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觉得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是没养过女弟子,不是很懂是不是所有的女弟子都是这样的,好像也不好用对寒靳的要求来要求女弟子,真的很混乱,只能带着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点头:“免礼。”

    岚岩小心翼翼道:“师叔祖找我们有事?”

    寒净摇头:“出来吃饭。”

    三名女弟子见寒净并没有责罚之意,舒了一口气,手忙脚乱的收拾了酒坛和酒碗,笑嘻嘻道:“这里没座了,师叔祖师叔请坐,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寒净神情复杂的看着三个小姑娘,忍不住说了一句:“别喝了,回去练练功。”

    三个小姑娘笑嘻嘻地纷纷应是,行了礼,结伴走了。

    寒净带着徒弟和宠物入座,点了两个特色小菜,坐等开饭,顺便听一耳朵不得不听的八卦。什么酝都又闹鬼了,什么朔湖的水怪又出门相亲去了,什么第一美人之争又开始了,什么第八百九十三届故事大会又要举办了,什么第三百零三届修真者友好交流与技巧提升大会正在紧张的筹备中,什么符文境的秘境要开了,都不是什么秘闻,说的人大声,各聊各的,也很愉快。期间还掺杂了修真界的桃色新闻,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荤段子,寒净听不懂荤段子,倒是寒靳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能听懂荤段子的人了。

    “嘿,听说了吗?霞蔚宗那个寒净,下山了。”寒靳听荤段子听得津津有味,不提防讲荤段子的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寒靳猝不及防耳朵自发的用上了灵力听了下去,就听到了寒净的消息。他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个赤膊背刀的修士,长相很是随意,正伸长了些脖子,与同桌几个人脑袋凑到一块说悄悄话。

    就有人“啧”了一声,一脸诧异:“魔头下山了。”

    赤膊的修士小声道:“听说前段时间在望源城有一家普通人被凤凰火烧死了,那火一灭啊,就看到寒净就在现场那家人尸体边站着。”

    其他人立刻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修士的确没有说谎,可他不知故意还是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消息明显不全,结合寒净以前的名声,很容易让人误会寒净为何会出现在现场,以讹传讹,只怕寒净这口锅又要背牢了!

    “这样的魔头,居然就容他这样逍遥自在,霞蔚宗居然就这样悄悄放下山来!”

    “嗨,平波峰三个大乘老怪,你行你上啊。本来就寒净自己倒也不是太怕,可谁知道他撞了什么狗屎运,遇上一只报恩的神兽。寒靳以前还拦着,现在可好,直接一条心了,这阵容,基本只有渡劫期的大能能收拾了。可渡劫期的大能一心飞升,寒净没惹到他们,他们才不会出手呢。”

    “屁,什么报恩的神兽!俩人一起滚过炕你不知道啊?”

    “啥啥啥?”

    “这你都不知道!说不定,那个寒靳也是他的□□之臣,我上次遇见一个霞蔚宗的弟子,说寒净长得那叫一个水嫩,那一身修为,还不知道怎么来的呢。”

    几个男修发出低低的猥琐的笑声,寒靳咬着牙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寒净正在给小白羊全方位顺毛,小白羊吃成了球的小身子艰难的四脚朝天享受着寒净用小梳子梳毛毛的待遇,寒靳猛然杀气一露,主宠两只同时注意到了寒靳的不对。

    寒净连忙先给徒弟顺毛:“靳儿,怎么了?”

    小白羊懒洋洋地把身子翻回来,蹲在桌上警惕的看着四周。

    寒靳露出笑容:“没事没事,”又故作哀怨道,“师尊就只和这只蠢羊玩,忘了徒弟。”这样的事,这样的话,实在不敢让师尊知道。

    寒净把手里的小梳子收回乾坤袋,假装自己并没有一直在梳羊毛:“哪有,你是为师最亲的人,永不会忘。”

    小白羊顿时怒了:“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是你最亲的人,我呢?我不是人……看不起我不是人是不是?!”

    寒净从容回应:“他是我最亲的人,你是我最亲的妖啊。”

    小白羊满意了。

    寒靳:“……”噫,出一趟门,师尊的情商好像提高了!

    酒馆内大乘修士的杀气一泄,整个空间就如同被人施了静止结界,所有人各拿武器戒备,只有这一桌还在说话,格外显眼。

    小白羊一张嘴,几乎所有人就都确定了这一桌两人一羊各自的身份,方才谈论寒净的那一桌男修,立时面色如土,抖如筛糠,互相望望,都在想现在写遗言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小白羊眼角瞥过这一桌反应强烈的人修,瞪了寒靳一眼,大喊一声:“怎么还不上菜,快饿死了!”

    小酒馆的老板颤颤巍巍的应了一声,连忙找出寒净那一桌的单子去催后厨。

    酒馆的食客们都假装吃饱喝足悄悄的往外走,小白羊觉得没意思,化作人形坐到寒净手边:“伙计,先来壶酒吧。”

    小伙计是个凡人,似乎没什么见识,也不见多怕,拿着巾帕就笑盈盈的过来了:“三位客官喝什么?要烈酒还是果酒?”

    “烈酒!”

    “有什么果酒啊?”

    小白羊和寒净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白羊惊讶的看着寒净:“你会喝酒?”二十多年从未见过!

    寒净羞涩地伸出一根手指:“一杯倒。”

    小白羊:“……”还真有脸说!

    寒靳看着寒净羞涩但跃跃欲试的模样,对小伙计温和道:“度数低,口感好的果酒有没有?”

    小伙计笑道:“客官要不要试试李苏酒,味道香甜度数也低,方才坐在这的三位女神仙点的就是这种酒。”

    寒靳望着寒净,寒净望着小伙计,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亮亮的:“来一壶。”

    “好嘞。”

    小白羊撇了撇嘴:“给他果酒,给我们俩上最烈的酒,今天非喝趴这个不要脸的蠢徒弟!”

    “好嘞。”

    三杯下肚,寒靳小白羊面色如常,小口喝果酒的寒净端着小酒杯凑过来,酒馆内的灯烛不及他眸光耀眼,寒净脸嫩且白,红的时候特别显然,红着脸的寒净酒杯一推:“干杯。”

    寒靳和小白羊同时愣了一下。

    愣过之后的寒靳忍不住露出温柔笑意,轻轻与寒净碰杯,像是怕吓着寒净:“我敬师尊。”

    小白羊拿着酒碗碰了碰寒净的小酒杯,低声嘟囔:“一杯倒半杯醉,还能更出息点吗?”

    寒净端起小酒杯一饮而尽,傻乎乎的看着一人一羊笑了一会,趴了。

    小白羊:“……”真省事。

    小白羊也把碗中烈酒一饮而尽,将碗一拍,嘴巴一抹,双目清醒而冷静:“你把他带回去,老子去找那几个嚼舌头根的算账!”

    寒靳道:“别闹出人命。”

    小白羊摆了摆手,突然警惕的看着寒靳:“老子回来要是发现你对寒净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一定打断你的三条腿!”

    寒靳摆了摆手,扶起寒净,烛光跳动在寒靳脸上,在嘴角落下一片y影:“不用你说,我不会做他不愿意的事,我不会再伤害他了。”

    真的,再也不敢了。三百年的错,当真相没人相信,谎言被写进史书,这一生,还能不能扭转那些流言蜚语,还他一个公道?

    第24章 为师被秀了

    月朗星稀,四月春晴,夜晚的星空澄澈如洗,像一枚琉璃,嵌满了宝石。山路弯弯,万物沉寂,寒靳抱着寒净,在清朗的月色下一步一步走上山去,没有小白羊的存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天与地,月亮和微风,寒净和寒靳。睡着的寒净小小的一团,感觉不到重量,像是一团不知何处飘来的羽毛,落在了寒靳怀里,睡在寒靳的心里。

    木籽派山门高百尺,石阶三千三百三十三,大乘修士r_ou_身不知疲倦,寒靳却走得很慢,世界这么大,可寒靳不喜欢。如果世界可以一直这么小,小到只有路边一朵花,头顶一颗星,怀里一个人,这样的世界,应该才是真正的梦想之境。

    时间不会为谁停留,世界永远一如既往,寒靳能做的是记住这一刻,不能忘。

    喝醉了酒、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一觉睡到天亮的寒净坐在清晨从窗户大咧咧闯进来的阳光里,沉稳的思索自己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不当的举动。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起来。

    练完了剑的寒靳已经端着一盆热水回来,看到寒净坐在床上端庄沉稳的发呆,不由得露出笑容。倒不是寒净好笑,只是因为是寒净,每次看到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并不是寒靳自己能够控制的事情:“师尊,洗把脸。”

    寒净点了点头,下床洗了脸。今天程亲的寿辰依然没有到,没有其他的安排,昨天喝醉可能丢了脸,寒净决定今天老老实实在房间修行。寒靳交友广,这次来的其他门派的人也多,总不好完全不走动,寒靳知道寒净对于和人互相吹捧闲聊这种事实在是太不拿手,自告奋勇出门社交。

    寒净自己坐在房间打坐冥思,到底是在别人的地方,并不敢太过投入,因此一有人唤,寒净便睁开了眼睛。

    “师叔祖,杜师兄和人打起来了!”是个男弟子的声音。

    寒净略显疏淡的眉微微拧起,一撩长袍起身开门,就看到这次前来贺寿的小弟子之一正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外。

    “为什么打起来?”寒净摆手让小弟子不必行礼,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小弟子愤愤道:“他们侮辱我霞蔚宗!说我霞蔚宗的男弟子都是伪君子,女弟子都是母老虎!说我们就是仗着宗内五位大乘修士,三位渡劫修士,目中无人,横行无忌。弟子们气不过,和他们理论,他们咄咄逼人,指责若荇师姐悔婚退婚乃是嫌贫爱富,师姐气得急了动了手,柳师兄去拦,他们却一起对柳师兄出手,柳师兄负了伤,杜师兄只好出手,就这么打了起来。”

    寒净对这些小弟子的身世来历都并不太清楚,可出门在外,霞蔚宗的弟子当然只有他这个霞蔚宗的领队来护,总不至于平白认怂,被人欺负了去,以后传出去,倒显得霞蔚宗软弱。

    这群孩子只要不是故意去招惹别人,无论如何,寒净总要护着自家崽的。

    到了地方,远远就看到一处石壁前站了一圈人,小弟子大喊一声:“师叔祖来啦!”看热闹的人纷纷回头一看,见那小弟子与寒净都穿着绣着七霞峰纹绣的衣物,知道这就是寒净了,顿时散开一条路,生怕惹这个瘟神不高兴。

    人群一让开,里面的情形便一目了然,对方门派的长辈尚未到来,没有长辈制止,两方越斗越勇,已经进入了一场混战,霞蔚宗弟子八人,对方十一人,都是实力不相上下不到一百岁的小孩子,没有实力特别出众的,霞蔚宗已经陷入了被压着打的境地。负伤没有参战的柳正余在一旁竭力呼喊“不要打”,然而没有丝毫效果。热血上头的小年轻并不会被同龄人的这么一句话制止。

    “都住手!”寒净低喝一声,大乘修士的威压稍微露出一点,这些金丹孩子顿时全身灵力受限难以运转。一道道水纱轻柔的分开打得难舍难分的双方,按照门派各自圈成两堆。

    “胡闹什么!”事情不明朗之前,总要先意思意思地骂骂自己的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人看着,就敢大打出手!”

    岚岩一张俏丽的小脸满是委屈:“师叔祖,可不是我们要动手,他们先辱骂若荇师妹,又侮辱我霞蔚宗,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若荇双目含泪,走到寒净身边,低声道:“他们是冲我来的,弟子给霞蔚宗丢人了。”

    寒净实在是凶不起来,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他们有什么可冲你来的?”

    若荇咬了咬唇,眼泪落下来滴进沙里,带着浓重鼻音,声若蚊蝇:“弟子出生前曾被长辈指腹为婚,后来弟子一心向道,便退了婚约拜入霞蔚宗门下。弟子后来才知道,长辈指婚后,男方家中突逢大变家道中落,弟子退婚之举实乃落井下石,那男子后来入了引月宫,因此弟子才被引月宫中人指桑骂槐,引起这一场争斗。”

    感情的事,寒净实在不懂,可寒净知道,感情中没有是非曲直,只有愿不愿意,身为若荇的长辈,他难以从男方的角度体察男方的感受,可身为若荇前未婚夫的同门,对方的所作所为倒是兄友弟恭不难理解,但可以理解也不代表就应该任由自家的崽哭成这样委屈自己。

    “若荇,你可曾后悔?”

    若荇低着头,垂落脸侧的青丝被泪水打shi,粘在脸上,略显狼狈。她却摇了摇头,坚定道:“不悔,若荇并不认得那人,要若荇放弃所求,相夫教子,做一个凡尘女子,若荇做不到。自己做主退婚,离家拜入霞蔚宗,若荇从来不悔。”

    寒净肃然道:“你既不悔,这次便与引月宫说明情况,彻底了结此事。

    旁侧伸出一只手,递过一张雪白的巾帕,若荇并未抬头,接过巾帕擦拭眼泪。

    寒净:“……”

    寒净看着身旁一直站着看热闹却突然递过一张巾帕的男子,很想问你是谁,你想干啥。

    男子着一件翠绿的长衫,身材修长,相貌温润,一派谦谦君子模样。他没有看到寒净懵逼的眼神,只是垂着头,看若荇哭泣的样子,扬起嘴角,低低柔柔地问:“你都不认识你未婚夫,怎么知道你不喜欢他?万一他长得还不错,还很喜欢你呢?”

    若荇听到陌生声音,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又低下头去掩住红肿的双眼:“我会不会喜欢他是不确定的事,可我喜欢修行却是确定的事。”

    男人嘴角笑意加深:“那你抬头看看,看仔细一点,我长得也不差,试着喜欢一下也不吃亏吧。”

    如此轻薄之语激怒了若荇,她到底不是凡尘女子,身为金丹修士,她想生气就敢生气,柳眉一竖,双目含威,瞪着男子:“打一架?”

    男人忙摆了摆手做认输状:“不打的不打的,娘子,你退了我的婚,还一见面就要打我,这样不好的,我会很没面子的。”

    若荇:“……”

    寒净:“……”等下!我这个师叔祖是不是有点碍事?!

    若荇俏脸霎时染上一层绯红,双手绞着巾帕垂着头没了蛮横模样。

    男子弯下腰,从下面笑盈盈的看若荇低着的脸:“娘子,我以前不知你是有主见的女子,只道你嫌我才会退婚。如今你我二人俱已脱离凡世,在这仙门之中,先辈皆已故去,这世间与你我二人有关联的只有彼此,你若不嫌我,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把这纸退婚书收回去。”

    男子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若荇转开脸,不说话。

    男子便收起退婚书,叹了口气:“慢慢来,我打小就知道你是我娘子,你却不知道我是你夫君,你退婚的时候我也曾怪你,可你那么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怎么可能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愿意认认真真的追求你,等你自己把这一纸退婚书收回去。”

    若荇面上的绯红蔓延到了白皙的后颈。

    寒净:“……”嗯,我是多余的。

    刚刚还打的难舍难分的引月宫与霞蔚宗众弟子:“……”

    引月宫:“……”呵呵,重色轻友,很好。

    霞蔚宗:“……”呵呵,不想评价。

    出门社交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寒净对静止的画面十分诧异,轻声唤了一声:“师尊?”

    寒净一回头,看到真正暖心体贴的自家亲手养大的崽,觉得还是自己养的好:“靳儿,这里有人在讨媳妇。”

    寒靳:“?”什么讨媳妇?谁讨媳妇?等等,讨媳妇?!小白羊不是一直要给寒净讨个媳妇?!

    “师尊,感情之事一定要慎重!”

    寒净:“?”

    “徒儿不想要师娘!”只想做自己的师娘!

    寒净:“?靳儿你在说什么?”

    了解了事情前因后果的寒靳:“……”是不是春天到了?感觉大家的心里都很春意盎然!是不是要找个机会让寒净了解一下自己的想法?

    第25章 徒弟想吃羊

    “娘子,今日阳光明媚,不远处别具峰的山花开得正好,不如我们去赏赏花,就我们俩。”若荇的前未婚夫、现追求者、被引月宫弟子暴打了一顿、被霞蔚宗弟子嫌弃到不行的侯自明小朋友手里掐着两根花开正好的桃花枝,站在一地明媚耀眼的春光里,对若荇笑吟吟道。

    若荇娇羞的点了点头,二人结伴走了。

    用神识窥探到小辈谈恋爱的寒靳立刻从院子里的桃树上折了一枝花,沉稳的敲开寒净的门,笑吟吟地对寒净道:“师尊,不远处毓秀峰桃花开了满山,不如我们去赏赏花,就我们俩。”

    寒净不疑有他,乖巧的看着拗造型的寒靳,单纯的问:“不带小白羊?”

    寒靳左右看看,没看到羊,明明心里高兴的满地打滚也笑容不变,演技非常ji,ng湛:“我问过小白羊了,他说不去,我们走吧,我带了许多果脯和r_ou_干,在漫山的桃树下,赏花野餐,小酌两杯,岂不妙哉!”

    寒净大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嗯嗯,那我们走吧。”

    寒靳心里的小人热烈鼓掌,一打开院门,一只白毛团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爬到寒净脚下,醉眼朦胧地打了一个酒嗝,努力睁着两只蓝色的大眼睛仰着脖子问:“寒净,你去哪啊?”

    寒净体贴道:“去野餐,小白羊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

    白毛团子仰着脑袋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寒靳手捧桃枝笑容僵硬,不管寒靳本来到底是想做什么,昏沉沉的大脑立刻清醒过来,机智的就地一滚,露出肚皮,四肢乱蹬,大声哭嚎:“人家喝醉了,你居然不陪我!万一有人趁我喝醉要扒我的皮吃我的r_ou_怎么办?”

    寒净立刻义正严辞道:“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小白羊你多虑了!”

    白毛团子继续满地打滚:“寒净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你知道一只神兽的兽身有多少药用价值吗?!你知道大妖的神魂有多大的作用吗?!你不爱我了是不是?呜呜呜,寒靳不爱我啦啊啊啊啊!!!”

    寒净忙蹲下身把白毛团捞进怀里,心疼的顺毛:“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小白羊乖。”

    小白羊仰着一张圆滚滚的羊脸,蓝色的圆眼睛含着眼泪,可怜的伸着小爪子抱着寒净的手指,委屈地问:“那你说,你爱不爱我!”

    寒靳:“!!!”

    寒净被小羊弱小可怜无助的眼神看得肝颤,心疼的顺毛,柔声道:“爱你啊,爱你。”

    寒靳握紧拳头,手里的桃花枝瞬间掉落地面,捏在手里的一段已经化作齑粉。

    小白羊站在寒净怀里,伸着两只前爪搂着寒净的脖子,在寒净看不到的地方对寒靳用羊脸艰难的做了个鬼脸。

    寒靳:“!!!”好想吃羊r_ou_!!!

    “娘子,木籽派请了个民间戏班子,这两天正在杨林表演,接受预定,我给你订了一出“苏真人计捉五魔头”,咱们明天晚上去看吧。”侯自明小朋友招数不断,总不至于让寒靳无招可学。

    寒靳趁着寒净晚上做功课,在夜色掩映下溜达到杨林,程亲的寿辰虽然在三天后,可戏班子这两天也没闲着,提前表演起来供大家热闹高兴,想听什么都可以自己点,寒靳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确认四下无熟人,悄悄与戏班班主点了一出“二真君双修证大道”的戏,趁着没人又溜达回了院子,对寒净道:“师尊,杨林那边在唱戏呢,咱们明天晚上去听听吧。”

    寒净从小没接触过这些凡人的娱乐消遣,很是好奇:“好啊,明天去看看吧。”

    第二日,寒靳催促寒净提前做了晚课,带着寒净去看戏。一切都很完美,月光皎洁,天气晴爽,微风习习吹去四月的燥热,寒净刚做完功课,亲近天地后心情愉快,时间地点人都非常完美,只除了寒净肩膀上那只懒洋洋的羊!

    寒靳寒净到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修士大多讲究除了自己所追求的大道之外无欲无求,四周看台空虚,少有的观众也各个都很安静,正适合情侣约会,寒靳让寒净在包厢坐下,备齐茶水和瓜果,看着寒净专著看着戏台的侧脸,觉得不能更满足了。

    寒净看着戏台,寒靳看着寒净,小白羊瞪着寒靳,一派和乐中,寒净表情渐渐凝重,寒靳回过神来正四处戒备,就看到寒净突然眼角滚落一颗泪珠,寒靳霎时手脚冰冷,手足无措,伸手去接寒净的泪珠,生怕这滴从寒净眼眶里流出来的水会被凡世浊土玷污,急声道:“师尊,寒净,你怎么了?谁欺负你?”

    寒净看着戏台,眼泪汪汪:“太感人了!苏真人为了拯救苍生,不惜牺牲自己,真是太感人了!”

    寒靳:“……哦。”

    寒靳动用神识,“看”到若荇正看得泪流满面,侯自明趁机把人抱进怀里爱恋的擦眼泪,顿时大受启发,把板凳慢慢的离寒净近了些,又近了些,眼见就要挪动到寒净身后,刚好可以把人不着痕迹的从后面抱进怀里,一只白毛团子刷的从寒净肩膀立起,毛茸茸的小爪子擦着寒净的眼泪,大声道:“哎哟我的小主人,你怎么哭的这么可怜啊,神兽给你擦擦眼泪,不哭不哭啊。”

    寒靳:“……”羊!受死吧!

    一场“苏真人计捉五魔头”唱完,“二真君双修证大道”即将登场,寒净擦擦眼泪转身对寒靳眼泪汪汪道:“我不要看了,好难过,我们走吧,不看了。”

    寒靳:“……哦。”

    “娘子,我亲手做的,来尝尝。”侯自明将一块指尖大的糕点递到若荇嘴边,因那糕点太小,若荇要吃一定是要碰到侯自明的指尖的,因此颊上飞起两朵红云。

    侯自明一脸恍然未觉,仍自捏着糕点,笑盈盈的看着若荇。

    若荇匆匆咬走糕点,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侯自明笑盈盈的将指尖放到唇边,看着若荇,轻轻舔了舔指尖残余的糕点屑,道:“味道真的很不错。”

    寒靳:“……”

    要是寒净也能这样从自己指尖咬走糕点……哎,还是年轻人套路多,老人家心脏不好,想一下就快要流鼻血了。

    寒靳趁着寒净在院子里晒太阳逗羊,偷偷下山买了食材和模具,向木籽派借了厨房,满怀热情地开始制□□心糕点。

    糕点必然不能太大,太大碰不到指尖,也不能太小,太小实在是很像故意调戏,虽然本来就是故意调戏,可还是要正经端庄一点才能更自然的引寒净上勾。最好就是蚕豆大小,指尖捏着,能微微的露出可以被吃到的小角。

    满怀干劲的寒靳做馅做的春意盎然,忽然一只羊冲进厨房,看着寒靳,羊脸警惕,大声呼喊:“寒净,我就说这个不孝徒丢不了!你看他在瞒着你吃独食,真的非常不孝了,瞒着师父吃独食!”

    寒靳:“……”

    寒净跨进门来,茫茫然的看看厨房排开的食材和用具,再看看满手面粉的寒靳,猛然醒悟,老怀欣慰,一张娃娃脸满是感动,不住夸赞:“靳儿有孝心,亲手给为师做吃的,还瞒着为师要给为师一个惊喜,实在是令为师惊喜。”

    寒靳:“……师尊,已经不惊喜了。”

    寒净毫不在意, 起袖子,露出两条白嫩嫩的手臂,兴致勃勃道:“我们一起做吧,为师还从未做过糕点。”

    能给寒净一个惊喜固然是好,惊喜给不成能与寒净一起做糕点也很好,总之和寒净在一起无论是做什么,空气中都有一丝甜丝丝的味道。虽然寒净时常显得笨手笨脚脑袋不灵光,可寒靳就是觉得可爱,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可爱,除了太可爱,简直没有一点毛病!

    “师尊,我们来做皮吧。”本来已经非常郁闷的寒靳又重新活了过来,手把手的教寒净做糕点的皮。因是手把手,因此寒靳从背后握住了寒净的手,看似是在教人揉面,鼻尖一被寒净身上清冷的水灵之气包围,就已经在心里疯狂的念清心诀了。

    寒净的手指虽然骨架分明,正如五官分明的脸上略有些婴儿肥,寒净的手指指节也略有些圆润,像是还未褪去稚气的孩子的手,被寒靳已经彻底长开的青年的瘦长手指捉在掌心,刚好是大了一圈的模样。

    同是修行之人,寒靳因从小练剑手中已习惯了生有老茧,但寒净的手软滑细腻,比之玉器也不遑多让,但与玉器不同,寒净的手有着属于生命的温热,鲜活,自由,熨贴。寒靳只是这样握着,就觉得自己手上的老茧十分粗糙,怕是要弄坏寒净的手,不舍得用力。

    寒净边随着寒靳擀饼皮边感叹:“你小时候那样贪玩,每天就是漫山遍野的闲逛,二十岁才能筑基,为师虽然知道你资质绝佳,可你如此不用功实在是令人忧愁,谁知你现在这样出息,不用为师每天督促你练功也能自己记得做功课了。”

    寒靳掌心握着寒净的手正是心猿意马,闻言想起了另一件事:“幼时贪玩,未能得师尊传承,师尊若是另收了弟子,靳儿是不是就不好强占着大师兄的名分了?”

    寒净半仰着脸认真的宽慰寒靳:“不,你就是平波峰的大师兄,不管为师有没有另收弟子,这一点不会变。”

    寒靳:“……”

    并不是很想继续做这个大弟子的寒靳据理力争:“未行拜师礼,未得师承,怎敢忝居大师兄之位。靳儿就算不是师尊的弟子,也可以常伴师尊左右,只是不以师徒相称罢了。称呼不过是个虚名,靳儿对师尊的心却是实实在在永远不会变的。”

    小白羊立刻道:“既无师徒之实,又无师徒之名,你凭什么留在寒净身边?你也不要姓寒了,重新叫那个什么,魏子诚,就叫这个名字,不是说你们魏家还在吗?我看咱们就绕个路,把你送回家,你去回家呆着,我陪寒净继续上路,这个安排是不是简直完美!”

    寒靳瞥了他一眼:“做不成师徒也可以做朋友,师尊是不舍得抛下我的,对不对,师尊?”

    寒净垂着眼睛不说话,寒靳低头只能看到寒净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连忙弯下腰探头去看寒净的表情。寒净一双眼睛无ji,ng打采,灵动的水泽都黯淡许多,寒靳连忙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惹师尊不高兴了?”

    寒净摇了摇头,伤心毫不掩饰:“你没说错,叶师兄教你剑术,也是该得你一句师父的,你若是不肯再以师徒相称,便叫我一声师叔,也是可以的。”

    寒靳:“……”咱们就不能先做个平辈的朋友嘛!我想追你啊!

    眼见寒净难过,寒靳只好暂且不提此事,让步道:“靳儿不是这个意思,靳儿只是怕师尊嫌弃。师尊不要难过,靳儿不提了。我们来压糕点模子吧。”

    寒净一双黑色的眼睛诚恳的望着寒靳:“为师怎么会嫌弃你!”

    寒靳:“……”哦。

    作者有话要说:

    可把我给厉害坏了,两天搞定了一个星期的工作量,领导会不会以后更加“器重”我!(′65381;Д65381;)」仍旧是不定时,觉得这个感情戏真是十分捉急,只能这样偷偷的摸小手抱一抱,实在太慢了,不要高审我啊!

    第26章 为师去赴宴

    眼见两个小辈渐渐如胶似漆,自己和寒净的关系仍然原地踏步,寒靳都快想要试试凡人的求神拜佛的法子了。说到底,神佛就是飞升后的修士,在民间传说中,莫名其妙就被善于联想的凡人赋予了种种神奇的庇护的能力,但是在修士眼中,那些自己飞升的时候都还在打光棍的神佛实在是不值得求祷。而且一旦飞升,就脱离了这个世界,进入了更高的世界,往来通信尚且不能做到,何况相隔两界□□解厄。寒靳动这个念头纯粹是快被小白羊坑疯了。

    小白羊也气得跳脚,寒靳的狼子野心越来越明显,可寒净这个真·小白羊就是意识不到这个徒弟的感情已经变质,这个徒弟已经变成最危险的人了!真是让羊捉急,很想对寒净挑明,却又怕挑明之后反而帮了寒靳,一天天的实在是愁得羊睡不着。

    寒净倒是没心没肺,每天该吃吃该睡睡该逗羊逗羊该做功课做功课,该去祝寿去祝寿。

    程亲的寿宴办的十分隆重,当天本是y雨天,却被木籽派以笼罩正山的巨大结界硬生生化作万里晴空,五百只凤翅鸟扇动流光溢彩的翅膀往来穿梭,在碧蓝的天空泼洒一片浓郁的色彩,整个正山的花朵无视季节和水土,一夜之间竞相绽放,香飘十里,色洒满山,高低错落,交织茂密。四面八方俱有修士赶来,万剑破长空,悠然仗地行。正山的协色殿前的巨大广场,已铺开一眼难以望尽的流水席面,各色珍馐美味灵丹圣水摆了满桌,都是难得的佳品。

    小白羊蹲在寒净肩头咋舌:“哟呵,这阵仗大啊。寒净,你多大了?等你满百寿辰,我也给你办一个这么豪华的寿宴。”

    寒净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无辜的看着小白羊:“我忘啦,大概六百多岁吧,零头记不得了。”

    小白羊:“……”你怎么不忘了自己是谁啊!

    后面跟着寒净寒靳的柳正余道:“宗内弟子录是有记载的,师叔祖是慧灵纪一千六百零七年被曾师叔祖带回霞蔚宗的,今年应当是六百五十五岁。”

    寒净好奇道:“那有没有记录我师尊是从哪把我捡回来的啊?”

    柳正余摇头:“这个没有记载。”

    寒净纳闷地看着寒靳小声道:“也不知道你师祖那个足不出户的性子,是怎么想起突然下山捡个人回来的。”

    寒靳道:“应当是缘分,我与师尊相遇也是缘分。”

    寒净摇了摇脑袋,对自己的凡世尘缘并不十分放在心上:“算啦,前事莫问,只求大道。倒是靳儿你,你可曾想过回魏家?”

    寒靳笑了笑:“前事莫问,只求眼前。我自小在霞蔚宗长大,只认得霞蔚宗的人,只识得霞蔚宗的路,魏家于我,实在是陌生的很,即便师尊告诉我那是我的家,我自己却是没什么感觉的。”

    寒净点头赞同:“你能看开,心境倒是不错。”

    说话间,木籽派的大长老满面笑容亲自来迎寒净寒靳入座,两人带着一众小辈坐下,寒靳与大长老虚怀输客气了两句,虚怀输忙着要招待旁的客人,告了罪匆匆走开了。整个广场人来人往,人人都忙着熟络寒暄,连几个小弟子都看到了朋友,赶着开宴之前去打招呼,只有寒净寒靳和小白羊稳坐桌边,倒也不是无人问津,世界之大,假寒净也没本事祸害每个人,而如今寒净已是天下皆知的大乘修士,自然是有不信邪的人仰慕靠近的,只是寒靳保护心过重,怕哪个不识相的来找麻烦,早早的就在三人周围布下了隐身与静音结界,小白羊对此只是翻了个白眼,寒净则是一来对结界只知皮毛,二来相信并尊重寒靳的做法。三人就在这人声鼎沸的大型交友现场吃着坚果聊天,犹如一方大世界中独立的小世界。

    寒净磕着瓜子,略显圆润的脸鼓起,像是一只小松鼠:“说到魏家,为师其实也有些好奇,当年你娘亲说的魏家绝学是什么?”

    寒净一掏乾坤袋,掏出一本书来,那书表皮金色,巴掌大小,大概一只核桃那么厚,看上去倒是很新,封皮只简单的在书页正中央框出一条占了书页三分之二高度的长条框,像是框出了一个看不见的标题,寒靳翻开给寒靳看:“空的,可能是施了什么秘法。”

    寒净探头看了一眼,确实是空白纸业,便不感兴趣地缩回头乖乖坐好:“靳儿想看到内容吗?想看我们就去找秘法师看看这是什么秘法。”

    寒靳摇头:“并不想。”

    寒净便点了点头,继续剥杏仁吃。

    小白羊:“……”你们俩还能更没好奇心更没出息一点吗?!但凡修真之人哪个听到秘法、绝学两个词放在一起能像你们这样的继续吃杏仁的?!

    “我想看,给我看看!”小白羊自己就做不到无动于衷!

    寒靳把书塞回乾坤袋里,仿佛没有看到小白羊的伸出的小爪子,也没有听到小白羊说的话,淡定的继续给寒净捏核桃。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子。

    小白羊:“……”算了算了,不气不气,不看就不看,大妖什么都不缺!哼!

    聊了会天,到了巳时,寿星千呼万唤始出来,程亲穿一身红衣,头发用一根鲜嫩的柳条虚虚束起,嫩绿的柳叶和黑色的发交织在一起,不仅不显颜色扎眼,反而鲜活了整张年轻的面孔,他外表不过十六七岁,嘴唇丰厚,深化了嘴角的笑窝,即使只是平常姿态,看上去也仿佛是含着笑意。今日是他的寿辰,身为主角自然心情愉快,便显得笑意更深,是个十分讨喜的面相。加之他走路并不十分稳重,虽然极力克制也带着些蹦蹦跳跳,活脱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模样。

    “沉稳”的寒净最是喜欢这样活泼的孩子,木籽派的大长老带人来见客时,寒净就忍不住露出笑意,试图缓解一下自己在世人心中“大魔头”的形象。

    程亲好奇地看着傻笑的寒净,也露出傻乎乎的笑容,两个傻子互相对着笑了半天,程亲猛然回过神来:“等一下,你叫什么?”

    寒净好脾气的重复:“我叫寒净,霞蔚宗平波峰寒净。”

    程亲从头到脚打量寒净,左右来回走了两步,满脸困惑道:“不像啊,你不像那个寒净啊,我见过那个寒净,长得没你好看。”

    寒净叹了口气,三言两语概括了一下前因后果,程亲恍然大悟,拍了拍掌,不疑有他,赞同道:“我就说嘛,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坏人!那你也是真够倒霉的。”

    大长老笑容有点僵硬,悄悄在背后掐小师弟,程亲叫了一声,立刻捂住嘴巴假装并没有叫痛,一本正经的对寒净拱手行了个礼,不情不愿道:“道友请坐,我还有其他客人要招待,恕不……”

    程亲腰弯了一半的动作停住了,一双灵动的眼睛对上了坐在桌上抱着茶碗喝水的小白羊。

    小白羊两只后爪如人般盘起坐在桌上,抱着一只身子那么大的青瓷茶碗,察觉到陌生的视线,警惕的把脑袋从茶碗里伸出来看着弯着腰的程亲。

    程亲:“……夺……夺光兽?”

    小白羊:“……!!!”终……终于被人认出来了?!

    程亲两眼放光:“夺光兽!是不是夺光兽!天地间唯一的光灵根生物!”

    小白羊扔下茶碗,站起身子,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今天的空气格外香甜!今天的大妖很有尊严!尔等愚蠢的人类,快快快,跪倒在大妖的脚下吧!

    程亲热泪盈眶,一把抱住夺光神兽,在神兽骄傲的小眼神里诚挚地恳求:“神兽!给我一点你的粪便吧!”

    小白羊:“……”

    等……等一下!神兽刚刚幻听了!

    “噗嗤。”

    小白羊一记眼刀杀过去,看到寒靳正以手掩着嘴角,一脸正经地看着他处的风景。

    小白羊觉得这个人可能是脑子有病,拼命挣扎着从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怀里跳到寒净肩膀上,四爪一收,蹲稳坐好,看向别处。可程亲的目光实在炙热,大妖的警觉性实在很高,根本没有办法假装没有看到!

    小白羊逃到寒净肩上,寒净便直接对上了程亲热切的目光,一向拒绝不了别人的热情的寒净友好地与程亲协商:“你要小白羊的粪便干什么?”

    程亲不顾腰已经快被师兄掐断了的阻碍,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诉求:“我的噬光草,需要光属性的肥料,还有什么肥料比光属性的夺光兽的粪便更好!”

    寒净觉得很有道理,便自觉的充当起了中间人的角色,与小白羊商量:“要不,你就给他一点?”

    小白羊羊脸写满士可杀不可辱的拒绝:“寒净你是不是傻!以我的修为,早就已经辟谷自洁,哪里还需要排泄!”

    程亲一把推开掐人掐到手抽筋的木籽派大长老,积极建议:“可以的可以的,即使辟谷也可以排泄的,只要你愿意。”

    小白羊用屁股对着这个病人:“我不愿意!滚滚滚!”

    程亲毫不气馁:“噬光草是天级神草,据说用长成之后的噬光草织成的网,可以抵挡仙人的全力一击,更可以保你安全渡劫飞升,怎么样?动心吗?”

    小白羊只觉得绝望:“织网?那得多少草?!”

    程亲喜滋滋地伸出十根手指:“一百根就行。”

    小白羊:“……”老子绝对不会去养这一百根草的!绝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早上就出发啦,到晚上才能到,明天没有更新啦

    第27章 徒弟占便宜

    虚怀输觉得自己快要没脸呆下去了,但是今天程亲是主角,不能塞回菜园子去,那就好歹先稳住今天再说!掐人没用,直接拖走,暂时别一直在一个地方丢脸,可能寒净他们过一会也就忘了程亲的这幅蠢样。

    被抓着后衣领拖走的程亲恋恋不舍地对小白羊伸出双手,发出感人至深的呼唤:“神兽,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小白羊转了个身,坚持继续用屁股对着这个脑子有病的病人。木籽派这种人都放出来,真是太不讲究了!这种人为什么要祝寿,请直接扔进曲海谢谢!

    寒靳心里高兴,便明明白白的表现在脸上,对寒净道:“师尊,其实帮个忙也没什么的,噬光草的确是天级神草,我们帮了程亲这个忙,他终归不能让我们白帮忙的。”

    小白羊愤愤地转回身瞪着寒靳:“帮忙!你倒是自己去帮忙啊!帮不上忙就闭嘴!”

    寒靳看到小白羊不高兴就觉得高兴,也不在意小白羊的态度,见好就收。

    倒是寒净颇有些好奇:“噬光草织成的网可以抵挡仙人的全力一击?真的假的?是有记载作为依据的吗?”

    寒靳解释道:“传说就是传说,凡间还传闻神仙可以庇佑凡人,渡厄消灾,都是没有依据的事,只是人们寄托希望的想象而已。”

    寒净顿时没了兴致:“哦。”

    寒靳见他一张稚嫩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失望,看了看小白羊,连忙关心问:“师尊想要?”

    寒净对寒靳是没什么隐瞒的:“为师这次出门,不就是想找一条趁手的鞭子嘛。”

    寒靳立刻明白了,噬光草的防御绝佳,即使不全以噬光草揉一条长鞭,能在鞭中炼化一根噬光草也不错。

    寒靳明白的事,小白羊自然也听明白了,他悲愤的看着寒净失落的侧脸,把毛茸茸的脸埋进爪子里,表示一点都不想和这个主人说话了!听不到听不到,神兽聋了,聋了!

    午时正点,程亲的寿宴正式开始,霞蔚宗身为修真界道门领袖,寒净辈份又大,寒净寒靳小白羊修为又高,霞蔚宗的座位正排在寿星主席之下。寿星表现良好的发表了感谢词,木籽派掌门宣布寿宴开始,宴席上开始觥筹交错,寿星就不甘寂寞的跑过来蹭神兽。

    小白羊快被程亲抱断气了,寒净却是一脸傻笑,神兽迫不得已,怒气冲冲,在程亲怀里就变了人形。

    程亲本来正抱着羊拼命的用脸蹭羊毛,陡然手臂一紧,怀里哪还有羊,只有一个个子比自己还高的男人,那男人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正由上而下的对程亲翻着白眼。

    程亲:“……”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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