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你丫是大爷! 作者:苏冬坡
正文 第6节
你丫是大爷! 作者:苏冬坡
第6节
殷亭晚大概没想到他会是这种态度,一时之间还愣了一下,随后才伸出手握住姜溪桥的手,一脸微笑的接受了这份祝贺:“谢谢!”
喧闹的人群中,真心微笑的两人美好得让周围的人都看呆了眼!
大广播开始播报成绩,殷亭晚以九分十五秒破了学校保持了五年的九分四十秒的记录。
事实上姜溪桥的成绩也不差,可惜珠玉在前,也自然没人注意他那点儿萤火之光。
身后的人陆陆续续的通过终点,殷亭晚准备叫上姜溪桥去学校的小卖部买水喝。
学校的饮水器这会儿人山人海,他知道姜溪桥有洁癖,肯定不会用别人用过的杯子。
正在互相祝贺的人没有注意到,跑第三的那人一脸怒容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姜溪桥猜得没错,这人的确是体育特招生,先前殷亭晚超过他的时候,他就怒火中烧。
但是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明白就算没有殷亭晚突然加速扰乱自己的步速,自己多半也是赢不了这人的。
可随后姜溪桥的举动却是彻底惹恼了他,本来按照他的正常水准,姜溪桥是绝对赢不了他的。
然而因为殷亭晚的缘故,姜溪桥不但超过了自己,还拿了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第二名。
一个体育特招生,居然连个小白脸都跑不过,他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等到运动会结束了,班里的那群人会怎么嘲笑自己。
本来因为殷亭晚而强压下去的怒气瞬间就压抑不了了,当时就恶向胆边生。
而另一边的两人,正在讨论一会儿去商店买什么水,就见已经来到跟前的体育生站在了姜溪桥身后。
他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伸手将姜溪桥推搡开去。
姜溪桥背对他站着,一时不察,一个踉跄向前方的地面扑去。幸好殷亭晚反应够快,伸手在旁边挡了一下。
然而就算这样,那力气也不是盖的,姜溪桥仍然扑倒跪地,手掌在地面上滑出了好长一段距离。
姜溪桥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自己瞬间失去了平衡跪倒在地,手掌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袭来。
他抬起手一看,手掌靠近手腕的部分,已经破了皮,泛白的伤口处瞬间冒出了血珠。
看见姜溪桥伤口的瞬间,殷亭晚就爆发了,直接冲上前去就给了体育生一拳。
“我□□大爷!你丫敢打他!”
盛怒下的一拳,直接打得体育生口鼻鲜血直流,半张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殷亭晚却还不解气,冲上前去就是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被踹的人直接被踹飞了开去。
“我c,ao·你妈!”
被踹翻在地的体育生哪里肯束手就擒,立刻爬起身向殷亭晚反击。
这场变故瞬间就发生了,等到姜溪桥反应过来,那两人都扭打到一起了。
那体育生虽说身体素质不错,然而到底还是比不上殷亭晚这样的练家子,只在最初反击了两拳,随即全程被殷亭晚压着打。
“我c,ao·你妈!你有本事今儿就打死我,否则,明儿就是你丫的死期!”
那家伙也不是个省事的,都到这个份上了,嘴里还满口脏话的骂人,惹得殷亭晚一拳比一拳狠。
体育生的脸上很快就跟开了染缸一样,那叫一个五彩斑斓,鲜血流了一地。
旁边的学生哪里见过这么凶残的场景,当时就吓得傻了眼,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拉架。
“姜溪桥,你快去劝劝他吧!再让他这么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龙雪拉了拉姜溪桥的袖子,在一旁心惊胆战的劝说道。
姜溪桥那还用她说,直接冲上前去拽住了殷亭晚的手:“殷亭晚,够了!”
“你让开,我今儿要是不让这孙子知道啥叫厉害,我t就跟他姓!”
殷亭晚拨不开手臂上的手,干脆直接上脚踹,一脚下去,那人直接疼得整个人都弓成了虾米。
“都给我住手!”不远处的老师终于赶了过来,连忙喝止道。
然而已经打红了眼的殷亭晚根本不管,抄起拳头又是一下,这一拳下去,鲜血混合着牙齿被体育生吐了出来。
最后还是跟来的老师一起出手,才将扭打在一起的二人拉开。
被团团拉住的殷亭晚怒火冲天的指着体育生骂道:“输不起就别来参赛,输了冲别人挥拳头,你丫还是不是个男人?我t都替你害臊!敢对他动手,信不信我削死你丫的!”
一番话说得刚被人扶起来的体育生不服气的吼道:“你有本事就来,爷爷要是说个怕字,我就是你孙子!”
殷亭晚哪里会怯他,当下就要挣脱开来,还要给他几分颜色看看。
旁边的龙雪连忙拉住殷亭晚劝道:“殷亭晚你别跟他吵了,先看看姜溪桥伤得怎么样吧!”
“对了,溪桥!”
被龙雪一提醒,殷亭晚才想起姜溪桥还伤着呢!连忙转身去看。
姜溪桥这会儿已经站在一旁,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闹剧,旁边就伸过来一双手在自己身上到处翻找。
“怎么样了?伤到哪了让我瞧瞧!”
殷亭晚一脸焦急的查看着姜溪桥的手跟腿。
被关心的人翻了个白眼,推开了在自己身上乱翻的手,瞪了他一眼。
“我没事儿,就是擦破了点儿皮,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已经泛青流血的膝盖和冒着血珠的手掌,殷亭晚心里暗恨自个儿刚才下手轻了,早知道就揍得那孙子不能自理。
再一看面前的人满不在乎的模样,顿时怒火就席卷了理智,双眼赤红的对着姜溪桥吼道:“这t叫没事儿吗?你丫以为自个儿是机器人,都t感觉不到疼是吧?”
姜溪桥皱了皱眉,然而想到这人刚为自己打了一架,到底还是没吭气。
第20章
姜溪桥和殷亭晚两人没参加闭幕式,按着姜溪桥的意思是想直接回家的,但殷亭晚却执意把人扶到了医务室,非要让姜溪桥包扎了才肯罢休。
本来他还想背来着,奈何姜溪桥死活不肯就范,还说殷亭晚要背的话自个儿就不去了,他这才改成扶的。
晚上回家的时候,不用殷亭晚劝说,姜溪桥自个儿很自觉的占据了自行车后座。
发生了下午的事儿,殷亭晚也没向往日那样故意逗他,反而将本来就很慢的速度,放得更慢了。
眼看着第n个路人超过自己,姜溪桥终于按耐不住了,伸手捅了殷亭晚腰一把。
“你丫敢不敢快点儿骑啊?照你这速度,等你骑回家,天都要亮了!”
被人挤兑了,要按照殷亭晚以往的脾气,铁定直接撂挑子走人了。
你大爷的,坐享其成还不满意,谁t乐意干就来干,爷爷我还不伺候了呢!
可惜挤兑他的人是姜溪桥,殷亭晚就是心里气得都要日天日地了,然而只要一想起姜溪桥看向自个儿的眼神,再想骂人的念头都偃旗息鼓了。
殷亭晚觉得自个儿脑子好像出了故障,明明面对其他人都很正常,一到姜溪桥这,所有的大爷脾气都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要面前的人笑得更开心一点。
所以别说惹姜溪桥生气了,他就是皱皱眉,殷亭晚都感觉自个儿的天都要塌了。
就像现在这样,姜溪桥就差没指着他脑袋骂他r_ou_ji了,他想的却还是姜溪桥的安全问题。
“你扶着点儿我腰,这一截儿路不平坦,万一摔下去了磕着怎么办?”
后座的人翻了个白眼,心道:就你丫这路人都能超车的速度,我t要是真能掉下去,那才应该叫人才呢!
想归想,到底还是不忍辜负别人的一片好心,悄悄的伸手拽住了殷亭晚的衣服。
殷亭晚感觉到腰上的衣服一紧,低头看正见左右两边各一只手拽住了衣服的一角,嘴角不自觉就翘了起来,抬脚就是一个加速。
“坐稳了啊!走你!”
回到姜家小院儿,姜溪桥站门口冲身后推车进来的殷亭晚叮嘱道:“我受伤的事儿绝不能让n_a_ai知道,你注意点儿,别说秃噜了嘴,听见没?”
“受伤的时候不担心,现在倒知道着急了!”殷亭晚忍住心底的不满,酸溜溜的说道。
转眼一看对方冲自己瞪起了眼,这才不甘不愿的点头应承道:“知道啦!你丫自个儿说漏嘴可别怪我头上!”
说完没好气的越过姜溪桥,去院子一角放车去了。
姜溪桥看着殷亭晚可怜巴巴的背影,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人,就跟个写字板一样,有什么情绪全都写脸上了,要是有什么觉得委屈的,连衣角上都带着股受了欺负的味道。
在姜溪桥的刻意遮掩和殷亭晚帮忙打掩护下,姜n_a_ai总算没发现他受伤的事儿,三个人吃过饭看了会儿电视,姜n_a_ai就去睡觉了。
目送姜n_a_ai进了卧室,姜溪桥总算松了口气,转身进了自己屋子。
生了一晚上闷气的殷亭晚正躺在床上玩儿手机,见他进来了,就抬了抬眼皮,施舍了个眼神给他,接着又低下头看手机去了。
姜溪桥懒得理他,他巴不得这人气个好几天呢!
反正他也正好很烦,这些日子里,偶尔有那么一两天里,殷亭晚也能成功的赖在姜家留宿。
当然了,每次都是千辛万苦挣扎之后,依旧被姜溪桥赶去睡沙发。
在柜子里拿好明天换洗的衣物,姜溪桥取了睡衣出来,临到浴室门口了,才想起来一件事儿!
c,ao,忘了膝盖上有伤,我怎么洗澡啊?
那天晚上,最终姜溪桥也没能洗上澡——因为老城区停水了。
姜溪桥去隔壁赵家借了辆三轮车,装上两个大桶,叫上殷亭晚一道儿去了不远处的大院儿。
那里面有一口老井,每逢停水了,街坊四邻都上那儿打水。
“你说你家也不是没钱,n_a_ai为什么非要住在这么偏的地方啊?”
事实上,这个问题打从殷亭晚知道姜溪桥的家世以后,就一直想问他,只是之前不好意思开口。
姜溪桥在三轮车后面推着车,一边还得扶着水桶提防它倒掉,听殷亭晚问了也就顺口回了:“你懂什么?这事还得从我n_a_ai小的时候说起。”
“她家世代都是当官的,后来赶上革命,被人归到黑五类,一家老小全下了牛棚。我外曾祖父没能熬住批·斗,路上就死了。一大家子死的死逃的逃,就剩我n_a_ai一个小丫头,没地没粮的,只能靠着别人施舍过日子。
“我爷爷家是贫农,用那会儿的话说,穿条裤子都是露着腚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眼就瞧上我n_a_ai了,还非她不娶。” 姜溪桥摇了摇头,大概也觉得挺不可思议。
“可你也知道,那会儿别说黑五类的出身了,就是中农阶级一般的家庭都嫌弃得紧,我曾祖母不同意,觉得留下我n_a_ai就是个祸害。”
“我爷爷就跟着了魔一样,直接领着我n_a_ai就私奔了。你别看这个院子破,那都是我爷爷一砖一瓦自己盖起来的,对我n_a_ai来说,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这更珍贵的了。”
路灯下,姜溪桥那眼里毫不掩饰的羡慕眼神,让殷亭晚莫名的觉得心疼。
他看着还沉浸在别人故事里的人,心里默默的念叨:不要羡慕别人,你还有我。
你知道吗?
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娃娃机,而我站在橱窗旁边,想要的却只有你。
星期六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交代完注意事项就宣布放学了,四周的同学欢快的打闹声响起。
殷亭晚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转过头问道:“哎,你十一放假准备干嘛?”
姜溪桥正把书往座位洞放,听见殷亭晚问话,想了想,回道:“睡觉吧!”
“睡觉能有什么意思啊?”
殷亭晚一脸嫌弃,随后趴到姜溪桥桌子上,挑眉带着抹得意的笑:“要不要跟哥去见识一下”
“哥?我怎么不知道我妈还多生了一个孩子?”
“别闹,就说去不去吧?”
“嘛去?”
“打电动啊!”
“就你?还会打电动呢?”
瞥见姜溪桥脸上那鄙视的模样,殷亭晚心里的胜负欲瞬间爆表:“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了?告儿你啊,就哥这个技术,在整个四九城,敢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
“你丫就吹吧!”
对殷亭晚说自己技术一流的事儿,姜溪桥是一丁点儿都不信的,就这丫嘴里秃噜出来的话,十句里有五句是真的那都是夸他的!
谁知道殷亭晚还真和他杠上了,非要他去见识见识自己嘴里的‘一流技术’,姜溪桥一想,左右自己放假也没别事儿,干脆就同意了。
等被人群挤得跟沙丁鱼一样,又一次避开一个差点踩到自己脚的时候,姜溪桥只觉得心底万分后悔。
自个儿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答应殷亭晚陪他去打那什么劳什子的电动。
这家伙非说津门的电动设备不够好,要姜溪桥陪他回京城最新的电玩城,还是坐十一放假第一天一大早的地铁回京城。
没被人群挤成r_ou_饼,姜溪桥都得庆幸自个儿有先见之明,一上车就找了个角落蹲着。
姜溪桥只觉得自己忍得脑门上的青筋都出来了,旁边同样遭受此痛苦的殷亭晚摸了一把汗,满脸感慨的对姜溪桥说道:“我真没想到,地铁居然这么多人!”
姜溪桥看着一直往他身边凑,恨不得靠着他跳钢管舞的两个女生,又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拼命控制自己,不小心碰了自个儿一下就一脸‘我有罪’的妹子,心里突然就好受了很多。
“叫你丫自作自受!”
看着殷亭晚忍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姜溪桥幸灾乐祸道。
“哎,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跟你搭话,就是说的一起坐地铁来着?”姜溪桥一笑他,殷亭晚反而想起当初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当然记得,我当时还想呢!没看出来这小子挺坏啊!不行,我得先下手为强想个辙收拾收拾他!”一说起初见,姜溪桥也忍不住乐了起来,故意逗闷子道。
“我那还叫坏啊?再坏不也没赢了你这小脑袋瓜子吗?”
殷亭晚不服气,点了点姜溪桥的脑袋,半是生气半是玩笑的说道:“哎,我还真挺好奇的,你说你丫也没多长根筋啊?这脑袋瓜子怎么就转得那么快呢?”
“那是你丫笨!”
“你大爷的,找抽是吧?”
“有本事你来呀!”
“嘿,你给我等着!”
殷亭晚正打算把人拉过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忙着接电话,姜溪桥自然也就消停下来没有再闹。
等挂了电话,殷亭晚偏过头对他说:“我俩发小,说是一会儿过来接我们,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姜溪桥爽快的点了点头,要不是自己的发小张斯咏出国旅游去了,姜溪桥也想介绍殷亭晚跟他认识的,这次不凑巧,只能等下次了。
第21章
到了京城,刚出地铁站,就听左边的一辆奔驰冲他们按了按喇叭。
殷亭晚和姜溪桥同时转头看了过去,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脸兴奋的冲着殷亭晚打招呼:“二月,这边儿!”
擦,怎么忘了叮嘱这俩孙子这茬了!我这才笑完姜溪桥,风水这么快就轮流转了吗?
殷亭晚当时就红了耳根子,转头迎上姜溪桥戏谑的目光,脖子一梗。
“咋?就许你叫小荷,不许我叫二月?”
姜溪桥冲他挤眉弄眼,一脸坏笑的打趣道:“某个人当初笑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的小名肯定威武霸气得不得了呢?”
说到‘威武霸气’四个字,姜溪桥还故意加重了语气,听得殷亭晚那叫一个臊得慌,咬牙切齿的拽过姜溪桥的脖子假意威胁道:“嘿,你丫信不信我就搁这喊你丫的小名?”
“有本事你喊?反正我也知道你的,大不了一起丢脸!”
殷亭晚还真不敢喊,倒不是怕丢脸,他只是不想让除了姜家人以外的人知道姜溪桥的小名,好像这样,就可以在心底安慰自个儿,跟别人比起来,自个儿在姜溪桥那里是不一样的。
四个男生终于见了面,姜溪桥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就以他这么挑剔的审美来看,殷亭晚的这两个朋友也是极为出色的。
高一点儿的那个身高跟殷亭晚差不多,体型稍微偏瘦一些,外貌是时下最流行的花美男类型,不知道是不是跟成长环境有关,气质跟殷亭晚很相似,比殷亭晚多了一丝斯文气息,往那儿一站就跟拍画报一样。
矮一点儿的那个也有180+,身上的肌r_ou_瞧着比殷亭晚还标准,偏偏长了张日系漫撕男的脸。单看身材会觉得这人很霸气,说话的语气却异常温柔,给人很善良的感觉。
姜溪桥在打量他两,高、李二人也在观察他,不过姜溪桥没注意到的是,这两人在打量完后,偷偷的跟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高一点儿的叫高燕飞,绰号高大嘴,这是李江沅,绰号江圆子,都是我的发小。”
殷亭晚指着那两个男生给姜溪桥介绍道,说着又指了指姜溪桥:“这是姜溪桥,我在津门新认识的哥们儿!”
三个人互相打了招呼,李江沅就开口对殷亭晚说道:“亭子,饭馆儿那边菜都备好了,咱先吃饭吧?”
“成,那就先吃点!”正好殷亭晚早上没吃早饭,这会儿肚子也饿了,就干脆的点头应承下了。
李江沅定的馆子在一个四合院里,据说是一家私房菜。
姜溪桥大酒店的饭菜倒是吃过不少,但这样的私房菜馆反而没怎么来。
主要是罗玉华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她觉得这样的地方更适合家里人一起来,谈生意就有些过于温情了,所以除非客户喜欢,否则她是从来都不来的。
到菜馆门口,殷亭晚兴冲冲的跟姜溪桥介绍,这家菜馆叫御善房,菜馆的主人姓徐。
据说祖上是御厨出身,大清朝亡了之后,就选了这儿开了家菜馆。因为手艺绝佳,在京城很有名气,尤其是有道坛子r_ou_堪称一绝。
现在的当家人是御厨的玄孙,不过徐老爷子的年纪大了,除非是非常重要的客人,否则轻易根本不出手,目前掌勺的是他的儿子,手艺也还不错。
姜溪桥打量了一番四周,发现院子装修得很有特色,闹中取静,门窗和装饰都是那种很原汁原味的古风,并不是为了做生意才故意做出来的附庸风雅。看得出来装修的人是下了一番苦工的,心里对菜馆的手艺又添了一份期待。
进了包间,凉菜早就上桌了,服务员是名个头娇小的小美女,穿着红底绣花旗袍,一笑脸颊上就是两个深深的酒窝,看着就让人觉得亲切。
跟李江沅确认了可以上菜以后,美女一会儿工夫就将热菜上了,跟姜溪桥他们说了声菜齐了,并柔声跟屋里的人说有事儿可以按铃,她就在门外不远,说完就将门合上,贴心的把空间留给四人了。
姜溪桥注意到包厢里的其他人跟那位服务员的态度都很熟稔,便断定这里应该就是殷亭晚他们常来聚的地儿了,心里不由自主的就对高、李二人生出了几分好感。
等看向桌上的菜式时,他又发现,所有的菜都是一式两份,只不过是一份稍大一份稍小。
“哎,都动筷子啊!溪桥,别客气,喜欢什么只管夹!”门一合上,高燕飞就招呼上了。
姜溪桥冲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刚要伸筷子,碗里就落下一块坛子r_ou_。
他转头一看,殷亭晚正伸长了胳膊,去够辣子ji,一边夹还一边说:“他家坛子r_ou_跟辣子ji手艺都不错,你先尝尝!”
“我想吃会自个儿夹,你顾好你自个儿就成了。”
一看他那副n_ai妈样,姜溪桥就觉得头疼。
“……怎么行?殷亭晚刚想说话来着,就察觉到姜溪桥借着桌子的遮挡,伸手在他腿上掐了一把。
转头瞄见姜溪桥眼里的刀子都要化成实质了,这才讪笑着把手缩了回来,改口道:“那也成哈!”
姜溪桥都懒得搭理他,这个二傻子,平常给他端碗夹菜的就算了,当着他发小的面儿还这样,不是存心让别人误会嘛!
被姜溪桥警告了一番,殷亭晚总算收敛了一些,只是悄悄凑过来叮嘱他:“你吃菜记得夹大盘子里的,小份儿的那个,是李江沅的。”
姜溪桥虽然好奇,但桌上还有别人,就忍住没问为什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彼此的脾性也摸得差不多了,高燕飞就开口了。
“哎,你跟咱亭子是怎么认识的啊?据我所知,这家伙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那可是跟谁都不说话的,去了津门一年多,都没听他提起过谁。”
姜溪桥玩味的看了殷亭晚一眼,正准备把这家伙的糗事说一说,就被殷亭晚拦住了。
“有啥好问的啊?我一看他就顺眼,就觉得这人生来就该是我殷亭晚的哥们儿!”
是吗?
姜溪桥在心底暗暗鄙视:有本事你接着吹,我倒要看看,你丫脸皮是有多厚!
高燕飞还想问来着,被李江沅拦住了:“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吃菜吃菜!”
“没错,咱先走一个!”
这两人一唱一和,硬生生把话题给截断了,高燕飞生来性格就有些没心没肺,被这么截断了话题,也没往心里去,干脆的举起了酒杯。
倒是姜溪桥,从殷亭晚和李江沅二人的反常里,察觉出了几分端倪。
不过他有的是办法从殷亭晚嘴里把话给套出来,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让他下不来台,也就顺势举起了杯子。
饭吃到一半儿,姜溪桥跟桌上的三个人说了声自己要去卫生间,就站起身开门出去了。
这次殷亭晚倒是看懂了姜溪桥的暗示,没有跟着一起走。
姜溪桥不知道的是,这边儿他刚一出门,那边高燕飞和李江沅就跟到了门边儿。
确认他真的走了之后,一个箭步就朝殷亭晚围了上去。
他俩从地铁站打照面开始就憋着,这会儿终于能开口了,那叫一个激动。
高燕飞伸胳膊搭住了殷亭晚的肩膀,朝门边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一脸好奇的问道:“说说吧!咋回事儿啊?”
李江沅虽然没开口,但那放光的双眼,以及三堂会审的架势,也向殷亭晚表面了自己的态度。
“什么怎么回事儿?”
殷亭晚皱着眉,让他俩弄了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没弄明白这两人唱的是哪出。
“还能有什么?就你带回来那朋友啊!”高燕飞挑了挑眉,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
殷亭晚往嘴里送了筷子菜,刚才那杯酒他喝得有点急,得吃点东西缓缓,听到高燕飞这么问,也是疑惑得不得了。
他刚一见面不是都介绍了吗?难不成这两人没听清?
又把之前说的话说了一遍:“你丫耳朵是不是塞驴毛了?不是说了吗?我新认识的哥们儿啊!”
听完殷亭晚的话,高燕飞直接笑喷了出来,半点面子没给他留:“你可拉倒吧!别的不说,就他那长相,你丫不折腾他就不错了,还哥们儿?瞎扯吧你就!”
李江沅也帮着高燕飞说合,一本正色的劝道:“亭子,虽然人家长得是不符合你的审美,可是,来者是客,你要真看他不顺眼,私底下小打小闹就算了,叫上我跟大嘴一起动手,就有点过分了吧?”
被两个发小误会就算了,关键发小还这么说,殷亭晚瞬间心里就不舒坦了,筷子直接往桌上一拍。
“我说你俩什么意思?不信我是吧?都说了,我真拿他当哥们儿来着!”
被他俩一提醒,殷亭晚也想起来了,忙叮嘱道:“你俩记住了,千万不能在溪桥面前说我以前最讨厌他那种类型的,谁要给我说秃噜嘴了,咱朋友都没得做,听见了没?”
高燕飞跟李江沅交换了个眼神,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吃惊。
别人不知道,他俩可是跟殷亭晚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没到同穿一条裤子的地步,但为兄弟两肋cha刀还是没话说的。
这家伙打小起,最讨厌的就是姜溪桥这种类型的。
用殷亭晚的原话说:一大老爷们儿,长得比女的还漂亮,那他娘的还叫男人吗?他看了就膈应。
就连他俩,这家伙也是嘴上不留情的,区别只在于外人他是往死里挤兑,哥们儿好点儿,大部分时候都是扎你一针,惹急了才会放狠话。
可这会儿看他对姜溪桥,不讨厌就算了,那狗腿的模样看得他俩都要闪瞎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文章进度提前完成,从今天起每日两更
第22章
姜溪桥回来的时候,屋子里正说得热火朝天,他拉开了椅子坐了上去,随口问道:“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他没注意到,自个儿话问出口的瞬间,李江沅和高燕飞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极其怪异。
殷亭晚哪里肯让姜溪桥知道事情的原委,忙笑着说:“也没说啥,就圆子在说他们学校有个老师,想显摆自己灌篮的技术,结果挂篮筐上下不来了。”
说完还给了另外两个人一记威胁的眼神。
李江沅跟高燕飞看了对方一眼。
‘咋样?要不……
‘算了,看二月这小子的态度,要真给他拆穿了,估计得追杀咱俩到月球。’
两人达成一致意见,准备以后再慢慢收拾殷亭晚,当下也都笑嘻嘻的讲起了逗趣儿的话。
姜溪桥没察觉到异常,还听得津津有味。
津门二中是公立学校,校规比较严格,老师们一般都不跟学生开玩笑。
不像李江沅他们就读的私立高中,学生洒脱不说,就连老师都带着几分不羁。
告别的时候,李江沅和高燕飞都改口叫姜溪桥‘溪桥’了,男生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爽快,我看你顺眼了,自然就认同你。
他俩晚上都得回各自的老宅,几个人就原地散了。
姜溪桥现在有家不能回,小姨和小姨父又去丁教授家陪老人去了,正好殷亭晚说自个儿也不跟家里人住,两个人就一起回了他在京城的房子。
路上姜溪桥想起来,顺嘴就问了:“今儿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李江沅只夹小份儿的菜,是有什么讲究吗?”
两个人站斑马线边儿上等绿灯,殷亭晚听他问才想起来,一拍脑袋。
“瞧我这个记性,差点就忘了跟你说了!”
正说着绿灯亮了,殷亭晚一边拽着姜溪桥的胳膊,拉着他过马路,一边跟他解释。
“这事儿吧!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姜溪桥最烦他这个毛病,平常还好,只要逮着点儿机会,明明一句话能说清的事儿,他偏偏能给你讲成一出戏。
殷亭晚看了看姜溪桥的脸色,觉得他今儿大概不是很想听故事,在脑子里把事情ji,ng简了一番,这才开口说了起来。
“那会儿还是我们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记得当时是学校组织春游,我、圆子还有大嘴,带的都是我婶子准备的便当,吃的时候,我觉得圆子的便当看起来更好吃,就伸筷子在他饭盒里夹了一块。”
说着冲姜溪桥挑了挑眉,问道:“你猜,他做了什么?”
姜溪桥想了想,一个便当而已,吃一口应该也没什么吧?这么想着,就随口回答道:“吃你饭盒里的了?”
殷亭晚摇摇头,万分无奈的说道:“他生气了,问我为什么要吃他的,我就说,因为你的看起来更好吃,然……
说着顿了一下,看姜溪桥并没有在意,这才接着说道:“他就往饭盒里吐了口唾沫!”
姜溪桥惊讶的看着他,一脸的戏谑。
不过,他总觉得就算是这样,按着这家伙那么厚脸皮的性子,故事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才对。
果然,他刚这么想,那边殷亭晚就接着开口了。
“看他那么做,我就觉得不舒服,就赌气又在他饭盒里夹了一筷子菜。”
“然后呢?”
“他直接当着我的面儿,把便当连饭盒一起扔垃圾桶了!”
殷亭晚讲完了前因后果,又补充了一句:“打那以后,每次我们一起吃饭,他总是单点一份,时间长了,我们都习惯了!”
“你丫没被人道毁灭,真得感谢老天爷瞎了眼!”
看着面前的人满不在乎的样子,姜溪桥觉得都被人祸害成这样了,李江沅都没跟他友尽,那得有多善良?
路过市场的时候,殷亭晚突然对姜溪桥说道:“哎,咱进去买点儿菜吧!我那屋子里好久都没人住了,冰箱里肯定啥都没有!”
“成!”
姜溪桥应下了,两个人前后脚进了市场。
十月正好是螃蟹上市的季节,两个人一进市场,殷亭晚看见海鲜摊上张牙舞爪的螃蟹就挪不动步了。
他打小就好这一口,早年家里经济不宽裕,每年也只有十月螃蟹上市的时候,表叔才会专门买几只给他解解馋。
称了四只母蟹拎上,两个人继续在菜场里转悠,姜溪桥嚷嚷着想吃土豆烧牛腩和红烧茄子,殷亭晚就大手一挥,买了!
又挑了些看着新鲜的菜和速冻的饺子汤圆,这就算齐活了,两个大男人拎着一堆东西回了家。
殷亭晚的房子在西城区边儿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区,跟最繁华的市中心还有些距离,不过倒是消停得很。
殷亭晚说他当初就是瞧中了这儿闹中取静,才在这儿置了房子。买房子的钱是殷家给的,正好赶在他表叔升职那会儿。
本来按着他的性子,这钱他连手都不想沾,殷家的东西他不屑拿。但表叔说,这本来就是殷家欠他的,他拿才是应该的。
所以殷亭晚也就没客气,转手就买了套房子。
万一要哪天他谁都靠不着了,至少还有个落脚的地儿。
姜溪桥进屋打量了一下,房子不大,八、九十平米两室两厅的,大概是家里只有殷亭晚一个人住,客卧被装修成了书房。
不过看屋子里的摆设和装修,估计买下这房子之后,殷亭晚也没住过几次。
殷亭晚从柜子里给他拿了双拖鞋让他换上,自己拎着一堆东西风风火火的进了厨房。
姜溪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也跟着进了厨房,不曾想,十分钟之后就被客客气气的请了出来。
殷亭晚哪敢让这位大少爷干活啊?
别说姜溪桥连醋跟酱油都分不清,就是分得清,他也舍不得使唤啊!
被赶出来的人也不觉得不自在,自个拿了遥控器开了电视,厨房里传来‘砰砰砰’的剁r_ou_声他也没当回事。
不关心的结果直接导致殷亭晚把菜端上来的时候,姜溪桥整个人都看傻眼了。
指着桌上的两个盘子问道:“你不要跟我说,这两盘乌漆抹黑的东西就是我俩的晚餐?”
“不是你说喜欢吃红烧茄子和土豆烧牛腩的么?我废了老鼻子的劲儿才做出来的。”殷亭晚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姜溪桥脸皮抽了抽,忍住脑门上直蹦的青筋。
“那敢问一下,您这茄子,是拿墨汁煮的吗?还有那土豆烧牛腩,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煤球烧煤块儿!”
“咋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被姜溪桥这么一讽刺,殷亭晚不高兴了,捡了双筷子就在盘子里扒拉开了。
“你丫色盲吧?那煤炭跟这是一个色吗?这么明显的色差你都瞧不出来?”
姜溪桥翻了个白眼,那是色差的问题吗?
这t是能不能吃的问题好吧?
还有,请问酱黑色和深黑色有什么区别?
殷亭晚还在那儿唠唠叨叨:“再说了,那不是还有土豆嘛!那土……”
说着顿了顿,翻找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倍。
“哎?我那土豆呢?”
翻了半天都只能找着黑乎乎的牛腩,一拍脑袋这想起来。
“c,ao!忘放土豆了!”
姜溪桥都懒得搭理他了,自己拿了袋速冻饺子进了厨房,殷亭晚一看他进厨房了,忙跟了上去。
“我说祖宗,你还是放着我来吧!”
刚说完,就看见姜溪桥利落的拆了包装,把一袋速冻饺子直接倒进他方才泡上还没洗的锅里了。
“......“
最终这顿饭两人还是没吃上,殷亭晚也懒得折腾了,直接打电话叫了外卖。
这次下厨导致了这两人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靠外卖度日的。
殷亭晚起码还会烧个开水,姜溪桥对厨房里的活,那是真的一点儿常识都不会。
第二天殷亭晚果然带着姜溪桥去了市中心新开的电玩城,姜溪桥本来以为这人是吹牛的,结果没想到的是,这人居然真的是个高手。
“怎么着?有没有想要的,跟哥说一声,哥给你赢回来!”
露了两手镇住姜溪桥之后,殷亭晚又讨好上了。
“德行!”
姜溪桥就看不惯他这副老天老大、老子老二的样子,给了白眼让他自个儿体会,一边溜溜达达的逛了起来。
也不怪姜溪桥一副看什么都新鲜的模样,早年因为跟着姜n_a_ai生活,除了跟着赵景华捣乱,他就没做过更出格的事儿。
等被罗玉华接回罗家,就更没机会接触这些了。
这中间姜溪桥瞧上一个玩偶,黑白色的人偶,臭着一张脸像极了某个人。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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