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折辱 作者:温盈
正文 第2节
折辱 作者:温盈
第2节
“为什么?”不等任青把话说完,柳渊就冷冷地打断他,“我确实不喜欢男人,怎么不喜欢就不能做吗,这条规矩我怎么没见你们任家的人遵守。八年前,你们怎么对我的,现在反倒在这里装清高讲道理,可笑。”他暗暗地深吸了口气,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又道,“当年任老爷子亲自出马教我做奴才的本分,今天我也把这个道理如数奉还给你,任三公子。”柳渊顿了顿,笑道,“当然你大可以拒绝,你拒绝的事情,我会立刻让你妹妹代劳。”
“好,好。”隔了良久,任青才开口,“柳大人有心教训,我这条贱命又有什么所谓。”
柳渊盯着身下的人,“帮我把衣服脱了。”
纤长白`皙的手听话地缓慢地抚上柳渊的肩头,指尖微微的颤抖似乎隔着衣服传递给了柳渊,柳渊盯着他,心里仿佛有一阵又一阵的热浪,打在心尖,又酥又麻,“睁开眼睛,”柳渊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嘶哑到这种地步,不由地放低了声音,“看着我。”
那双明亮而温和的眸子如愿睁开了,氤氲出的眼泪却飞快地坠入鬓角。
柳渊心里猛地一跳。
那眼泪仿佛是涓涓的溪流,绵绵地悄无声息地滑入浓密的发鬓之间,如果不去认真看,在昏暗的环境中,几乎不会被发现。
却犹如一瓢冷水,浇在柳渊头上,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在做什么,他在逼任青做什么?
他始终狠不下心来,狠不下心来让任青去偿付他应该付出的代价。柳渊松开任青,坐到床边,深吸了一口气,“你走吧。”
他立起身子,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任青是他的,却又不是他的,他控制得了对方,却控制不了自己。
许久,身后都没有动静,柳渊回头,任青一身白色的中衣正站在床边。
“怎么?”柳渊走近任青,才看清这一身白衣早就血渍点点,手腕的白色绷带早就染成了鲜红,柳渊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面前的任青却又跪了下去,脸色惨白地伸手去解柳渊的腰封。
“你做什么!”柳渊后退几步,惊道,心中却生出一丝丝隐秘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期待。
柳渊这么一退,任青失了平衡仿佛脱了力一般伏在地上,汗shi的中衣贴在消瘦的脊背上,低下的跪地俯首,声音中带着屈辱,“柳大人,不要走……奴才的本分,我会慢慢学……乐菲,还小……”
他竟然以为自己是要去拿乐菲出气!柳渊瞬间领悟过来,他又怎么能不知道任青,果然乐菲果然是他的软肋,但他没想到乐菲竟能让骄矜如此的贵公子屈从到如此地步,而且如此小心翼翼,不敢冒一丝的风险。
但他又有一丝失望,原来任青对自己是这样的不信任,昔年他们朝夕相处,任青竟然以为自己真的会对乐菲做出那种事来。
但他已经对任青发不出什么脾气了,任青现在实在太惨了,是他从没见过的狼狈,他俯下`身子,慢慢扶起任青,对方的冰凉的体温仿佛是溺水的人,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用冷漠地声音道,“好,只要你乖乖学,乐菲会一直过她的小姐生活。”
第十一章
任青睁开眼睛,房间一片黑暗,没有一个人。
这里是哪里?他坐起来四处打量,自己是在一间偏房里,看布置竟有一丝眼熟。
他忽然愣住,心中发涩,这是原来父亲主宅的偏厅……住的一般是,当夜侍寝的妾室……
他自嘲地笑笑,可不是么,自己在柳渊的眼中,不就是个要以色侍人的罪人吗?
外面天色已暗,可他还是忍不住爬下床,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侍从。
“公子,柳大人有令,让您不要出门。”对方的口气一本正经,眼神中却带出了隐隐的不屑。
任青脊背发凉,缓缓的点点头。
“外面风大,公子赶快回去休息吧。”
“柳大人在哪里?”
“前厅正在办庆功宴,柳大人应该在那里。”
庆功宴,庆什么功,是庆祝灭了任家,还是庆祝消灭了唯一忠于自己的残部?任青膝腿都有伤未愈,多行一会儿便疼痛难忍,但此刻他觉得让自己站不住的,并不是自己的腿伤。
“好,好。”他点点头,顺从地关上门。
这样的日子多一刻也是煎熬。
在见到柳渊之前,他曾经想无数次见到他,甚至,愚蠢地想要成全他。可是现在,他苦涩地笑了起来,是自己太天真了,又或者是自己太一厢情愿。
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婢子端着食盒进来,“任公子,这是给您的饭菜。”
见任青不动,又道,“柳大人吩咐了,您若是醒了要伺候您吃饭。”
任青点点头,温声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还有……”还有,以后都不用称呼自己为公子。
“请公子吩咐。”
“没什么,你下去吧。”既然柳渊没有让众人改口,自己又怎么可以忤逆他。
婢子告退离开,任青打开食盒,竟都是自己平日里爱吃的。他转念一想,心下也了然。也是,柳渊在自己身边多年,还曾贴身跟过他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这些,自然是知之甚详。
只是此刻还能在饮食上如此善待自己,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摸不透柳渊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会变得如此喜怒无常,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可是如果当年他不顺应父亲的意思,恐怕……没有恐怕,任青摇摇头,事已至此,无论他说什么,柳渊只会以为是他寻求活命减刑的说辞,多说无益,又何苦多给柳渊一个羞辱自己的机会。
门又打开了,任青以为是前来收拾的婢子,他现下实在无心吃饭,便要她把饭食撤走,一抬头,却是那个高大冷冽的身影。
“醒了?怎么不吃东西?”柳渊身着黑衣锦袍,外面罩着一件灰色貂绒披风,浑身散发着酒气,想是那边宴会结束了,进门便带进来一股寒气。
“见过柳大人。”任青跪了下去,膝盖弯下触到冰冷的地板让他感到仿佛一根铁钉打入膝盖骨。
柳渊顿了顿,口气变得生硬了许多,任由任青跪在地上,道“任公子好记性,规矩倒是记得牢。怎么,粗茶淡饭,不合任公子的口味?”
“不是。只是因为乍醒,没什么食欲。”
“没有食欲?我让这婢子伺候你吃饭,有说过没有食欲就可以不吃了吗?”柳渊扬眉。
任青怕连累那无辜的婢子,解释道,“是我的吩咐,与那婢子无关。”
柳渊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扬声道,“来人。”
守门的侍卫打开门。
“去把负责这里的婢子……”柳渊话还没有说完,任青已经膝行到自己面前,叩首道,“是我的错,还请柳大人不要连累无辜。”
“任公子果然是仁心善悯,即便是现在落魄成了阶下囚,也还自以为有能耐护得住别人。”柳渊嘲讽道。
“任青自问没能耐护住任何人,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牵连无辜。”
柳渊笑道,“任公子现在倒是好心肠,”可下一句语气却骤然转冷,“可惜当初也没看见任公子可怜可怜我。”
柳渊说完不再理任青,转身让侍卫把刚才的婢子带上来,由着任青脸色灰白地跪在地上。
“大人恕罪,是任公子吩咐奴婢退下的。”那小婢子跪在地上解释,抬头看到一脸冷漠的柳渊,生怕受到责罚,忙向一旁的任青求救,“任公子,您心肠好,替奴婢解释一下啊。”
“闭嘴。”柳渊冷道,“究竟我是你的主人,还是他任公子是你的主人?他和你一样都是奴才,他有什么资格给你解释。”
小婢子一下子吓得噤若寒蝉。
“我让你伺候他吃饭,有没有这回事。”柳渊道。
小婢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含着泪连连点头。
“那为什么不照我说的做。”
“任公子让我出去的。”小婢子哽咽着辩解。
“任公子是你的主人吗?”
小婢子点点头,又恍悟似的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知道了就好。你是我的奴婢,他也是我的……奴才,”柳渊停了停,故意看向任青,任青依旧安静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你们是一样的,”柳渊话中带笑,“你以后若是还要听他的,便是害了你自己。”柳渊把侍卫招呼进来,“把她带给总管,按擅违主令来罚。”
侍卫把哭喊的小婢子拖走,柳渊信步度回到任青的面前。
“别跪着了。快起来吧。”柳渊扶起任青,心情似乎好了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
任青不懂柳渊的喜怒无常。
正常时的柳渊已然让他不认识了,喝醉了的他更让他琢磨不透。
“就算不喜欢吃,也别饿坏了自己。”柳渊劝道,“这不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吗?”
任青僵硬地拿起筷子。
外面小婢子的哭喊声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再ji,ng致的佳肴都味同嚼蜡。
“饶了她吧。”任青放下筷子,温声道。
柳渊不说话。
“都是我的错。”任青顿了顿,“不要难为底下的人。”
“呵,当年任立说的果然不错。”柳渊慢慢地拍手,“任三公子果然是假情假意的伪君子,收买人心的一把好手。”
任青心知柳渊又想起了往事,再说下去怕是要再激怒他,可是外面婢子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可怜,“柳大人,你以前办事公私分明,从不随意迁怒。如今为了我,变成你以前最讨厌的惩罚下人的主子,不值得。”任青顿了顿,“这件事由我而起,也应由我一力承担。”
柳渊忽然笑了笑,轻声道,“也对。”随即把侍卫换进来,止了外面的惨叫。
外面一片寂静,里面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打在窗纸上,无端暧昧。
“所以,你觉得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呢。”柳渊看着任青。
“任凭柳大人处置。”任青平静道。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先把这顿饭吃完吧。”柳渊的目光像是粘到了任青身上,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容。
“好。”
“任公子怎么现在这么惜字如金。”
“柳大人,想让我说什么?”
“任公子这么高贵,自然说不出什么助兴的话。”柳渊道,“今日庆功宴上,我瞧着那些舞姬身姿迷人,说出来的话也格外温存善解人意。我特地吩咐沈啸留了几个给我,你以后也跟着他们,你的姐妹们一起学学,怎么讨男人的欢心。”
任青拿筷子的手不可自制地抖了起来。
“你应该不会忘记我和你说过的话吧。”任青凑近过来,“还是说,你想去小倌馆里去学。”
“柳渊你!”
柳渊不理任青的失态,自顾自道,“我看他们跳了个轻衣舞,不错,改天你也跳给我看。”
任青低着头,紧咬一口银牙。
“以后你多学几样,等我想看的时候表演给我看。”柳渊声音低沉中含着笑意。
柳渊等了一会儿,看任青也不说话,又道,“白九今天喝多了,还说这府里还欠一个女主人,改天,要送几个过来瞧瞧。”柳渊顿了顿,低声笑道,“你说,好不好?”
“……好。”
“任公子这奴才做起来倒也听话。”
柳渊说着去抓任青的手。
任青像是被烫了一下一样想要抽回去,很快又克制住了自己。柳渊的手很热,像是烙铁,禁锢在手腕上。
“你要做什么?”任青低声问。“你醉了,柳渊。”
“任青,我还说的不够明白吗。”柳渊低声笑了起来,把他牵引到自己身边,“来,帮我把衣服脱了。”
任青想起之前柳渊对自己的威胁,认命地慢慢伸手去松披风系扣。
乐菲是无辜的,自己已然是在劫难逃,总也要保住自己唯一的妹妹。
灰色的披风落到地上,修裁合度的锦袍穿在柳渊身上更是衬得长身玉立。
任青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仓皇之中弯下腰去捡那落到地上的披风。
“怎么,连怎么伺候男人都不会吗。”柳渊一把抓住任青的手腕,把他拉到床边嘲讽道,“也对,任公子一直是被人伺候的,还没被人伺候过呢。”
任青的手被柳渊引着抚上玉带,“不过俗话说,没吃过猪r_ou_也看过猪跑,”柳渊低头看着任青,“如果我没记错,我跟着任公子的第二年,你就有了两房姬妾,怎么,学他们怎么伺候主人都不会吗?”
任青张张嘴,却没吐出一个字来。
他的手被柳渊引导着,一步一步,就像是一步一步踏入深渊。
玉带叮咚落地,不知道是谁的手解开的。
任青身上的的锦袍被柳渊一把扯到地上,只剩下之前刚睡醒时穿的一件单薄中衣。腰袢是柳渊滚烫的手,正贴着中衣的下摆慢慢探了进去。
“柳,柳渊。”任青紧咬着下唇,腰袢一阵酥麻,让他两腿发软,“别,不要这样。”
“别再哭给我看。”柳渊轻声说,“这次我不会放过你。”
任青被压在床上,中衣被一点点剥下,耳畔柳渊的呼吸声渐粗。
“任青。”柳渊略带沙哑地喃喃,“是你吗,任青。”
任青别过头去,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越发不老实,所到之处带来的酥麻让他越发无力。
“把腿打开。”柳渊的身子沉在任青身上,强行打开合拢的双腿。继而附在任青的耳畔轻笑道,“你不打开,怎么伺候我。”
任青的心仿佛被猛击了一下,绝望四面八方向他涌来,以色事人四个大字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要,他在心里叫嚣,双手挣扎去推柳渊。
柳渊皱眉,双手轻松地制住任青,将他的双臂交叠在头顶上方,“怎么了,刚才不是挺乖的吗?任青,你再挣扎,我不保证不把你手腕上再弄到流血。”
“不要,不要,”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来报复自己,任青不懂,他自问从前从未虐待欺辱过柳渊,甚至出于某些原因,总是给与他比别人更多的尊重和礼遇,“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他知道柳渊恨他,见面之后他想想过一万种自己的下场,唯独没有想到过这种。
生生折辱。
任青的牵制犹如钢铁锁铐,把他狠狠地固定在那里,挣扎不得,动弹不得,砧上鱼r_ou_,任人宰割。
贝齿攀上下唇,一丝丝血色氤氲上来。
“为什么?”柳渊机械地重复着,眼睛心思却被任青流血的嘴唇吸引住,鲜红的血流出来,竟然是如此的诱人,他愣了一会儿,笑道,“任公子若是不想让我教你怎么伺候男人,那我便让别人来代劳。”
他盯着身下那个瞬间僵住的人,满意地笑出声来,“你想让谁来教你,几个人来教你,怎么教你?告诉我,任三公子,我统统满足你。”
绝望笼上那双温和的眼睛,又沁透悲哀,竟然是如此的迷人。
柳渊忍不住,轻轻地吻了上去,心头一阵酥痒软麻。
柳渊单手制住任青早已平静的双臂,另一只手伸到他的背后轻轻摩挲,“来,翻过身趴下。”
任青闭上双眼。屈辱,每一个翻身,每一次顺从,都是屈辱。
身子下面的人一阵压抑不住的颤栗,是反抗吗,柳渊心中快意,不,只是垂死挣扎。
“想想你妹妹,想想那个小婢子,想想你的亲卫军,”柳渊道,“任公子你为什么不慈悲一点,不要再因为你连累其他人。”
贝齿终于狠狠地咬紧下唇,任青低声道,“好。”
如果一切罪孽是源于自己,那就理应有自己来终结惩罚。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他在心里提醒自己,任青,折辱才刚刚开始。
第七章 屈辱(2)
任青膝盖上的伤因为跪伏的姿势受力,膝盖骨仿佛要裂开一般的疼痛,然而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自己像狗一样跪伏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暴露自己羞耻的地方,原来这就是灭族的下场,可柳渊的动作却容不得他继续多想,对方手法娴熟的让任青毫无招架之力。
“原来任公子也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一本正经,”醉了的柳渊全然没有了往日的一本正经, y 靡地笑道,“平日里看着高高在上一尘不染,原来私底下这么招人。”
“柳渊!”任青低吼,却因为柳渊手上的动作,怒气中掺杂着哀求,倒像是示弱的嗔叹。
柳渊停了手中的动作,忽然道,“你知不知道你纳妾的那一天我在想什么?”
任青一愣,试图回忆,可是柳渊手上的动作一停让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疼痛难忍的膝盖上,一时无法思考。
柳渊似乎也没有期待任青会回答这个问题,又自语道,“那一天的我,就在想着今天,任青,你太残忍了,”柳渊继续了之前手上的动作,惹得任青身子又是一阵颤栗,“不过没关系,现在你是我的了。”
柳渊说着,手愈发不老实,这不仅加重了他的痛苦,更是让任青忍着一句示弱的的话也不肯再说了。
任青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以色侍人,还是像狗一样的,禁脔。
“不要!”忽然,身体忽然颤栗,酥软的快感传来。
“口是心非。”柳渊低声笑道。
“不要,求你。”
禁脔,是耻辱。
禁脔的快感,更是耻辱。
每一阵的酥麻都是在暗示着自己的低贱。
低贱的快乐,再快乐,也是折磨。
任青紧咬着下唇,已经受伤的嘴唇让痛觉更加敏感。跪地的膝盖随着柳渊的节奏前后碾磨,更是一种漫长的行刑。
第十四章
“你可知道为父有多看重你吗?”任父正端坐在前方大殿上,神情严肃。
任青抬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到任家主事大殿上,两旁侍卫林立,大哥任立站在父亲旁边,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着看着自己。
“儿子知道。”任青跪地。
“你不知道!”任父一双虎目牢牢盯着他,声音严厉起来,“你若是知道,怎么会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来!”
冷汗渐渐洇shi了衣裳,心骤然失跳了一拍,父亲知道了什么?
任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自乱阵脚,“儿子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父亲明示。”
“明示?你看看你这衣服衣衫不整的样子!”
任青低头,才发现自己大庭广众之下,衣衫半解,襟怀大敞,目之所及的肌肤上,点点分布着可疑的红迹,顿时心跳如鼓,大脑一片空白。连忙手忙脚乱地束起衣襟。
“穿什么衣服?”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柳渊慢慢地踱出来,“你不是已经做了我的禁脔了吗?”柳渊慢慢走近,手抚上任青刚穿上的外氅,一把扯了下来,“一条狗,穿什么衣服!”
“柳渊!”任青又气又急,无奈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柳渊的手如钢铁一半钳制着自己,衣服被一件件强制着脱了下来。
挣扎中任青余光一扫,人群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乐菲,正用失望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顿时头脑一阵发懵,喉头涌上丝丝腥甜。
柳渊冷酷地笑了起来,“乐菲,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哥哥。”
他说着,用手掰过任青的头,一旁站着一群莺莺燕燕衣着暴露的女子,“这就是你的姐妹们,以后跟她们好好学侍夫之道。”
“不要!”任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柳渊,挣扎着往前跑去,却被一脸狠厉的任父挡住了去路,“你知不知道,你以后便是任家的当家人,保得是整个任氏一族的性命!那你就容不得一点污迹,喜欢男人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会有多少人因为这个攻讦你!攻讦任家!任家若是失了权势,多少人因你丧命你知道吗!”
“孩儿知道。”
“杀了他!”任父手中忽然多出来一把剑来,“想要做当家人,就要果敢!就要当机立断!斩草除根!容不得一丝心软!”任父一步步逼近,“为父知道你已经有了感情,怪就怪他命苦,生成了男人,若是女子,你若是喜欢,收进房便是,可是他是男人,若是被人发现了你的心思,你就是万劫不复!杀了他!”
任青颤抖着去取剑,转头却看到柳渊不知什么时候满身血污地倒在地上,手中一松,一柄长剑郎当坠地。
喉头的腥甜愈发浓重,终于压抑不住。
“任青!你怎么了!”耳边是焦急的呼唤,眼睛却浓重的睁不开。“来人!快去叫大夫过来!”
第十五章
原来是一场梦,任青忍不住松一口气,周围好热,像是火在烧,叫人昏昏沉沉睁不开眼睛,耳边是嘈杂的人来人往的声音,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才感到口中一片甜腥,浑浑噩噩间,他竟然连这是哪里都记不清楚。
“柳大人,任公子的身上的伤还需要处理吗?”旁边有一个恭敬的声音问道。
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急恼地道,“你这是问的什么胡话!”
是柳渊,任青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
柳渊怎么会在这?从他被父亲逐出任家之后,柳渊又回来了?任青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悸动。转念又有一丝担忧,这件事情父亲和任立知道了没有,他挣扎着要睁开眼,可身上就像灌了铅一样,动也动不了。
“你以为我是故意这样折磨他的?”柳渊不知道在朝谁怒道,隔了一会儿,才听见他努力平静道,“别在这里废话了,快去救人。”
有人靠近自己,忽然任青身上一凉。
身上的被子被掀开的同时,也带回了他的记忆。
禁脔!
柳渊昨夜对他的羞辱!
任青一下子清醒过来,禁不住颤抖,身体竟下意识地往后缩。
柳渊,柳渊何止是回来了,他还要取走他的一切,无论是他心安情愿的还是赖以生存的。
“任公子你不要动,你的腿伤的太重了。”耳旁有人道。
他挣扎着要睁开眼,挣扎着要张开嘴说些什么,可是做不到。
任青胸口隐隐地闷疼,终于温热的鲜血一口一口涌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必须让任公子不要再动下官才能切脉。”
不要!
有人在碰他,是柳渊吗?昨夜他折磨自己还不够吗?任青挣扎着向后退,难道今天他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来羞辱自己?膝腿的伤犹如一柄钝刀在慢慢地削磨自己的膝盖骨,而那身上的旧伤,还有那隐秘不可说的所在让他感觉自己每动一下就像是在被活剐,可是,不要,他不要让昨夜的噩梦在众目睽睽之下再进行一次。
“快制住他,别让他再动了。”
是柳渊的声音!
四肢被牢牢按住,让他的每一次挣扎除了弄痛自己以外都变成了一次次徒劳无功的闹剧。
“柳渊。”他拼尽全力终于说出话来,像是绝望又像是哀嚎,声音小的却连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听到,倒像是人垂死时的喃喃自语。
“任青,”耳边柳渊的声音却骤然温柔,“你不要再动,乖乖地让医生看伤,我这就出去。”
口中不知道被灌了什么,任青刚刚清醒的意识又逐渐浑浊起来。
第十六章
任青在恍惚的黑暗中,仿佛看到了最初的那个柳渊,回到了最初的那段时光。
六年前,他刚从自己的大哥任立手中把柳渊救出来,便被任父安排去附属的郡县榕溪处理事情,待得回来踏入自己的宅院,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甫一进门,就听见小孩子嬉笑的声音,如轻盈的雀鸟,在庭院起伏。
是乐菲,任青寻声走了过去,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位安静修长的少年。
那少年闻声回头,看到自己之后吃了一惊,忙俯身跪地行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
地上的少年这才起来站直了身子,他身材修长,只是略带一些少年人的单薄,暖阳打在他乌黑的头发上,让额前的碎发有了毛茸茸的边缘,干净的脸上一双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明亮,此刻低了头略有些矜持道,“谢三公子。”
“柳哥!你怎么不来找我了!”等得久了,奶声奶气的乐菲钻了出来,憨憨地抱住少年的修长笔直的小腿。
柳哥?任青迟疑了一会儿,才将眼前的少年和半个月前那个遍体鳞伤的柳渊联系起来。
乐菲看柳渊不理他,疑惑地一回头,发现身后站着的居然是任青,喜得立刻撇下柳渊,迈着小短腿奔向了任青,“哥哥!”。
任青笑着俯下`身子抱起乐菲,让乐菲坐在自己的臂弯上,对柳渊道,“你是柳渊吧,你大病初愈,怎么不好好养伤,陪这个小丫头胡闹?奶娘呢?”
“我让奶娘去东屋啦,我喜欢柳哥,要柳哥陪我玩!”还没等柳渊答话,倒是乐菲抢着吵了起来。
任青看着眼前的少年,笑着对柳渊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和乐菲玩到一块去。”
回到大厅任青正细细询问奶娘乐菲的生活,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就大步走了进来,临了近了才行礼道,“三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任青打发乐菲到院子里玩,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我才回来你就风风火火地跟过来,真是给我喘口气的时间都不行。我真是怕了你了,路宇。”
“谁能想着你一去就这么久,”路宇警惕地回头望望门外,才回过头来低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任青失笑,“为什么每次跟你谈话总是有种在做偷偷摸摸的事情的感觉,”他顿了顿,“自然是一切顺利。”任青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路过路宇时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跟上。
“大公子只怕更视我们为眼中钉了。”路宇有些担心。
任青站定在门口,“他多行不义,不知进退,此番父亲不过是借我教训他罢了。”
任青口中说的严肃,心思却没放在话题上,眼睛追随着跑来跑去的乐菲,不由自主地跑偏了话题,“我看最近乐菲开朗了不少。”
“府上的事情我不是很关注,”路宇对小孩子的成长一向不感兴趣,反倒是看到在一旁安静配合乐菲的柳渊,道,“我看不只是榕溪的事情,单是这个柳渊,大公子心里就不自在。”
“哦?”任青回过神来,看着路宇,“怎么说。”
“就连我这个不怎么关注府里的人,都听说大公子已经来要过几次人了,”路宇咂咂嘴,“也不知道这个柳渊有什么本事,让大公子这么紧追不舍。”
“路宇。”任青口气有些严肃,带着对路宇的言语轻浮的不满。
“若不是你亲自把人带回来的,只怕管家李伯早就把人送还过去了,”路宇对任青的态度颇有些不以为然,“就连柳渊自己都说了……”
“说了什么?”
“他自己知道给我们惹了麻烦,也自请离开过几次,不过是李伯一直拦着。也不敢给他安排事情做,才吩咐他陪着六小姐。如今你也回来了,不如就让他从哪来回哪去,继续回他的杂事房去。”
任青看向不远处的柳渊,“那你就是让他去送死。”
“怎么会,”路宇有些不以为然,顿了顿,颇为探究的看了看任青,“我发现了,公子你对这个柳渊不一般。”
他虽为任青的随身侍从,但是因为从小一同长起,说话也有一些不忌惮,“而且若是去送死,他怎么会要求走?我看是公子你不想放人。”
“我看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任青道,却避而不答路宇的问题。
“这次回来父亲让我过几天去丹凤城,怕是要待个一年半载,我放心不下乐菲,打算带她同去照顾。”他顿了顿,“把柳渊也带上。”
一旁的路宇目瞪口呆,一脸的欲言又止。
第十七章
任青明白,椟内明珠,即便再被禁锢,也绝不会因为匣子的存在而被遮掩光芒。
其实早在那次有曹成贵的宴会之前,任青就曾隐隐约约从仆从口中听到过柳渊的名字。
仅仅来了任家几个月的年轻杂役,却这么快在府里收到如此关注,必有他的过人之处。任青的记性虽好,却没有时间一一去了解每一位仆众,上次之所以能立刻说出柳渊的名字,不过是早有了解。
那时任青便有将他收为己用的念头,却没想到被自己的大哥任立抢先了一步,若是自己能早些动作,柳渊也不至于在任立那边受到这样的屈辱折磨。
想到这里,任青甚至对眼前的少年产生了一丝丝愧疚之心。
“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吗?”任青道。
眼前的柳渊似乎又长大了一些,眉目清晰舒朗,带着一丝沉静清冷。
他点点头,“多谢三公子救命之恩。”顿了顿,垂下眸子,又低声道,“我在这里给府上添了不少麻烦,公子不必管我,放我回杂事房便是。”
从上次与曹成贵的冲突上,任青多少能看出柳渊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性子,可是这一次他从任立那里死里逃生,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一时意气会给自己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踏出我的宅院大门,外面等着你的是什么?”任青温和地问道。
“知道。”两个字让柳渊说得轻描淡写。
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那你还走?不要命了吗?”任青不自禁带上了对乐菲式的循循善诱。
“我……”柳渊猛地抬起头,那黑曜石般的眼睛总带着些欲言又止的情绪,看得任青莫名的心中一动,柳渊很快收敛住了自己,低了头不再看任青,又道,“我留在这里只会给你添麻烦。”
任青笑了起来,明明柳渊没有小自己几岁,可眼前柳渊总让他有一种这是自家弟弟的感觉,情不自禁地摸摸柳渊的头,“你不必想这么多,放心留在我身边。”
阳光从门外洒进来,照到屋内的两个人,照到一个温润如玉,照到一个沉默寡言。
过了好久,柳渊颀长的身子慢慢矮下,单膝跪地,从怀内掏出一柄短刀,奉到头顶。
“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有赏你东西,你先来赏我了?”任青打趣道,去扶柳渊。
“今后,我愿任公子差遣。”柳渊的声线平静,没有人发现那些许的颤抖。
第十章 往昔
自此,柳渊便跟在任青身边,由任青亲自悉心教导。
同为亲随,路宇等人俱是出身名门,自小家中便请了师父教管学业,哪里需要像柳渊那样半路出家,等到现在这个年纪才开始学习诗书礼仪剑术骑s,he。
但不知道是柳渊这个徒弟格外聪慧,还是任青这个师父教导有方,柳渊的进步可谓一日千里。甚至路宇等人也会偶尔地,时不时地意味不明地道:“我看公子你对待他说是对待亲生弟弟也不为过了。”
第十八章
从任府出发,前往丹凤城的路足足走了两个月。其间路途颠簸,可这并不能耽误这对“师徒”的教学热情,待到距离丹凤城十里地左右的时候,若说原来的路宇等人可以随随便便便在学识或是在剑术上击败柳渊,现在却是不敢轻易夸下海口了。
与此同时,丹凤城的守城知事和知军偕同隆重的迎接仪仗早已恭候多时。
此番来丹凤城,看似平静,实则凶险,表面上是任父遣任青查阅城防建设,暗地里,却是任青和兄长任立之间的争夺之战。
一旦踏入城内,可谓是处处凶险。
想到这里,任青嘱咐侍立在侧的柳渊道,“待会的宴会你就不要参加了,带着乐菲回随宫休息便是。”在他心中,柳渊饶是进步神速,也太过稚嫩,是和乐菲一样需要保护的对象。
“公子,”柳渊张嘴唤道,犹豫了半天,低声道,“我……想陪在公子身边。”
任青只当柳渊孩子心性,不愿离开亲近的人,笑着劝慰,“现在形势不明,这个宴会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柳渊眼光几度明灭,终于鼓起勇气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任青看出来,抢在柳渊开口前道,“你剑术虽然有小成,可也是初学,万一有什么意外,恐怕应付不来,”他安抚道,“你就当是去陪乐菲,随宫有我们的守兵驻扎,你们今晚就呆在那里不要出来。”
柳渊正要再说些什么,丹凤知军和知事齐齐迎了上来,却在没有柳渊说话的余地。
果然不出所料,丹凤的知事刘一儒早就被任立收买,想要借着宴会对任青来个斩草除根,幸得丹凤知军向来与他不和,协助任青的亲随一同制服了在宴会上大动干戈的知事同党。
待到回到随宫时,天已几近大白。
远远地,随宫的大门外,斜倚着一位抱剑的少年。
一眼瞥见任青众人,立刻奔了过来。
是柳渊。
他跑得很快,却在距离众人几米远的地方忽然停下,定定地看着任青。
“怎么起得这么早,休息的还好吗?”任青笑问。
柳渊抿了抿嘴,避而不答,仰头望着高头大马上的任青,问道,“公子你们那里没事吧。”。
还没等任青回答,柳渊便暼见任青身上的血痕,握剑的手倏地一紧,“公子受伤了。”
借着熹微的晨光,任青才看见柳渊眼里布满的血丝,心中一怔。
柳渊通宵没睡,守在这里等自己。
心蓦然柔软了一下,口中却自有一番教训。
“你不必c,ao心我。下次不要通宵守在这里了。”
柳渊仿佛没有听到,“公子,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带让我吧。”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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