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绯花摘叶 作者:蓝莓的刺蓝色的树绿色的海
正文 第3节
绯花摘叶 作者:蓝莓的刺蓝色的树绿色的海
第3节
日已西斜,红霞万丈似那烈火焚心。
红衣的王公子坐在窗前的红霞下,玉面含笑,朱唇微抿,好似讲了一个最荒谬的趣事一样意态闲暇,云淡风轻。
沈大侠端容起立,执壶为二人的酒杯里添满了酒。
四目相接,便以意会,无需多言,各自一饮而尽。昨日之日不可追,如那东流之水,就让它潺潺而去,不留污浊在在心田。
沈大侠那宽大的青色衣袖,更如同一缕清风,无声无息的将桌角一盘腐乳排骨拂进了盂桶之中。王怜花放下酒杯,脸上的笑意已经隐去,正色问道:“这师门来历讲的可还详尽?”
沈浪见他一副案情已明,只待秋后问斩的峥嵘面貌,便忍不住失笑。“王公子讲的很详细,尊师一生坎坷,命运多舛,令人唏嘘。”话锋一转,又道:“但不知这些经历又和王公子不告而别有何关系?”
王怜花一愣,发现等着秋后算账的不止是自己。便强硬道:“我师门出了大事,我难道不能去帮师弟处理一下?”
沈浪笑道:“极是应该。但王公子为何不告而别?莫非怕沈某不识大体,阻止公子回师门?”
王怜花张口结舌,半晌忍无可忍,怒道:“你在那里思妻念子,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我向你作别,你又如何能听见看见!”
沈浪寸步不让,继续问道:“你并没有向我作别,如何肯定我不能听见看见?”
王怜花气结,怒摔酒杯,长身而起。沈浪如影相随,一手揽住那纤细柔韧的腰肢,一手穿过那线条优美的腿弯,将他打横抱起。淡笑道:“王公子想跑?领了这顿责罚再说。”
王怜花怒极反笑,仰脸看着沈浪道:“好个言出必践的沈大侠,自己在那里心有别衷,却钻那约法三章的空子,对我不依不饶。好!你来罚我,罚完之后,你我一拍两散,从此江湖不见,各得清净!”
沈浪见他气得狠了,身子都有些微颤,不由有些心疼。但嘴上却更加不依不饶。“约法三章里还有一条,那就是无论如何,你我都要生死与共,不谈分离。王公子又犯一条,理应二罪并罚。”
王怜花听他还在给自己多加罪名,登时就发作了。一掌掴向沈浪面门。沈浪两手不得闲,无法格挡。却电光石火之间张嘴一衔,咬住了王怜花那只携万钧雷霆之怒的玉白手掌,口齿不曾用力,却又教他绝对抽不出手掌来。
王怜花冷笑,另一只手直奔他腰间大穴。沈浪早知他的意图,抱着他疾速一转,重重的倚到了雪白的墙壁上。那正欲逞凶的手便“啪”地被拍到了墙与腰背之间,严丝合缝,无法再动。
王怜花虽然武功高强,内外兼修,却也是血肉之躯,这一下撞击,对他那养护的娇嫩细白的手掌虽然造不成什么伤害,却也痛的他咧了一下嘴。顿时用了浑身的力气,灵蛇一般奔突扭动,想要挣脱出去。
沈浪见他如此,也加上力气,愈发将他箍的密不透风。两人保持着这奇异的姿势,僵持不下。
此刻要有外人进来看见,大概会以为王公子要从沈大侠嘴里掏出什么好吃的东西来。
沈浪叼着他的手,含含糊糊的发了话:“耶隆了,隆了。”
王怜花听不清他说些什么,怒道:“好好说话!”
沈浪便努力发音:“别蹭了,硬了。”
还配合的挺了挺腰身,让那隔着重重衣裤也昂首挺胸的热硬之物顶了顶王公子的侧腰。
王怜花这下明白了,苦笑道:“沈大侠浑身都是利器啊。”
眨眨眼睛,坏笑着更加卖力的扭动起腰肢来。嘴上也不闲着,优哉游哉的念起词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咦?沈浪,你是不是快要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沈浪觉得自己爱死怀里这块喜怒无常的货了!
他既狠戾诡谲,又天真无邪;既没心没肺,又重情念旧;既别扭乖张,又坦荡可爱……一人千面,千面之下万心玲珑,偏偏对自己乱了方寸。
吃醋也好,委婉解释也好、发怒也好、调皮挑衅也好、都因在意自己的心上最重要的人是否把他也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可爱,可怜,可人儿。
沈浪眉眼弯弯的看着王怜花,觉得心都化成一江蜜糖向东流了。
他控制着自己的牙齿,怕一不小心就从手指开始,把他一口一口的给吃进肚子里去了。
偏生这黑心的呆子,一脸坏笑的不停扭动不止,蹭得他欲火焚身却又不敢撒手,生怕一时失察,让他得了机会逃脱,又生出许多麻烦来。
心念一动,他笑眯眯的用舌头舔舐起嘴里的手指来。
这柔嫩敏感的指腹,落在琴弦上,能弹奏出最优美的旋律;捏在银针上,能发射出最歹毒的暗器;搭在脉搏上,能诊天下奇疾,“活死人,生白骨”;若是握在情人的……上,可以让人欲仙,欲死。
王怜花瞪大了眼睛,被沈浪舌尖细细描绘的指腹上传来一阵阵令人焦灼的酥痒,活泼泼的顺着手臂传到了心里。又从心里麻喂嗖的传到了下腹,汇聚成一股旺盛的小火焰,将他的怒意与不甘燃烧殆尽,情欲之火滋长蔓延……
他想抽出自己的手指,却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他不由痛叫出声,却听见那声音连自己听了都脸红耳热。
他低头看自己的下腹,发现那处已经不争气的支起小帐篷,颤巍巍的暴露在沈浪的笑眼之下。在心里喟叹一声,这天生的克星,怎么被他给吃的死死的翻不了身呢?他到底有什么好? !
他抬头去看沈浪,那俊美和雅的脸庞生的好,总是饱含睿智却又云淡风轻的眼睛生的好,鼻子好,嘴巴好,连那灵活捉弄自己手指的舌头都好!他抱着自己的力度好、为人处世的风范好、身手功夫好、床上功夫……已经很久没有领教了,不过之前也都是好。好好好,哪里都好。因为这个人是沈浪,所以好上加好!王公子想到此处,不由福至心灵,大喝一声:”好沈浪!
沈浪被他这一声高呼吓了一跳,以为咬疼了他,连忙吐出他的手指,正待询问。却听那怜花公子继续振聋发聩:“到床上去!快!”
“到床上去!快!”
话音未落,王怜花就已经在床上了。
沈浪直接吧他隔空扔在了床上,自己却仍站在原地,旋风一样飞舞起来。与此同时这屋子里响起了略显单调的舞乐。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悦耳,诡异,周而复始。
王怜花被摔的头昏眼花,从锦被上支起身子,揉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沈浪奇异的舞蹈。
然后他嗤嗤的笑了起来。他不看沈浪了,转而看向床头那张紫檀雕花牡丹富贵纹的黑漆长桌。
桌上摆满了瓷器摆设,此刻这些摆设正在飞速旋转,四面八方的吐出细小的银针,而沈浪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收拢这些暗器。
斜倚罗帐之内的王怜花却正处在一个刁钻的角度,不会受到银针的攻击。
他长发披泻,意态闲暇,还故意双手支颐,做出个美人观花的优雅姿态,眼睁睁的看着沈浪独力应付那些如雨如瀑的暗器。
好在天长地久有时尽,此针也绵绵有绝期。银针终于发射光了,沈浪也停止了摇摆和旋转。
只是那些摆设却停不下来,还在飞速旋转,那单调的舞乐也还在诡异的演奏着。
沈浪含笑走到床前,向王怜花展示出隔着衣袖握住的两大把乌寒泛光的细针。
王怜花看了一眼,道:“无毒。”沈浪久双手一扬,将它们都丢进了盂桶之中。
王怜花翻身到床里,在自己刚被摔倒床上的方位摸索了一番,触到了一个凸起的机关,按了下去。诡异的乐声便停止了。旋转的瓷器摆设也慢慢停不再转动。
原来沈浪把王怜花丢到床上的时候正巧砸中了 这个机关,启动了暗器的生发。
正要春情勃发的干些极乐之事,却迎头淋了一身暴雨冰雹。饶是向来淡定从容的沈大侠,也禁不住面色发黑,怒不可遏。
沈浪看着王怜花又要笑的打滚,便虎着脸跨上床来,一把撕开了那绯色的衣衫,以暴制笑,欲将一场闹剧化作春水向东流!
王怜花笑声末歇,晏声揶揄道:“沈大侠可知这整间客栈到处都是暗设机关陷阱,无时不险境横生?沈大侠可莫要一晌贪欢,连累奴家一起光着身子丢了性命才好。”
沈浪应声笑道:“娘子说笑了。这机关暗器即便再是凶险,也不过是娘子在娘家玩过的旧把戏。有娘子在,为夫何惧之有?
一把将那绯红的衣袍甩出账外,他骑在王怜花光裸的腰上,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暖昧的低语道:“就算一起光着身子丢了性命,也是为夫在上,总能覆着你不教你春光外泄……”
王怜花闻言欲恼将恼,欲笑将笑,最终也只是哭笑不得的来了一句:“不怕大侠功夫强 ,就怕大侠要流氓。”
沈浪低笑道:“这你就怕了?天才擦黑,夜还长着呢。”言罢就急切的寻到那张嫣红的嘴唇,近乎疯狂的吻吮起来。
罗幔低垂,遮挡了无尽春光。双影痴缠,诉不尽的相思与渴念……
月华如练,夜星璀璨。
虫鸟无声,夜风送暖。
这本该是个静谧安好的夜晚,适宜休养生息,高枕安眠。但那间精雅客房里却一浪高过一浪的传出香艳至极的杀伐之声,扰人清梦,乱人心神。
“吱呀“一声,王怜花隔壁的客房门被由内推开,走出一位身披道袍的道长来。他浓眉紧皱,面含怒意,几步走到隔壁的门前,举拳欲擂。一张憋满了牢骚的嘴也要喷薄出许多忍无可忍的指责之言。
就在他手口齐动,引而欲发的时候,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腕子,另一只手蒙住了他的嘴巴,把他拉到了一旁。道士惊怒,回身就要动手。
却发现一双湛蓝的眸子,正在温和的看着他。“杰……杰克苏?”
杰克微笑着点点头,将一根食指竖在唇边。“嘘……道长息怒,噤声。”
明实不忿,但也给面子的压低了声音,微怒道:“该噤声的应该是他们吧!”杰克依旧和蔼如夜风:“小别胜新婚,道长原谅这个。”明实上下打量一番这个异国人,不由笑了。“你这个洋师弟倒也学会了兄友弟恭。怎么,半夜不睡觉替你师兄守门?”
杰克垂下弯翘的长睫毛,微笑着答道:“非也。”指了一下放在一旁的两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我是来给他们送洗澡水的。 ”
明实目瞪口呆,半晌嘲道:“你这是要效仿红娘 ,多情小姐赴鸳账,你负责铺床叠被?”
杰克蓝眸子寒,似有怒意。又转而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淡笑。“道长说笑了。我同师兄都是男儿之身,怎可比作闺阁女子?做师弟的,为师兄做些微小事也属分内。”
明实摸了摸胡子,看他那一身做派,竟与沈浪有几分相似,只是形貌差距太大,反倒有些可笑。便意味深长的微笑来。道:“兄弟情深,教人羡慕。只是王公子未必领情。见你要挖眼睛却是无动于衷。”
杰克笑道:”那是他知沈大侠必会出手相阻。道长可莫要挑拨离间,有碍出家人的修为。”明实老脸一红,颇为尴尬。连忙转换话题道:”杰少侠……不,苏少侠……咳,杰克苏少侠!敢问我那师门劣徒小伍究竟何时盗走的贵门密宝?都有些什么宝物失窃?那小子自小胆怯无能,不想竟干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少侠可以详尽告知贫道,贫道也好禀明掌门,清理门户,助贵门追回失物。”
杰克听了,长叹一声,垂下头去。道:“惭愧。我并不知道何时失窃,也不知盗窃之人是否确是贵派高徒。”
见明实满脸恼怒和不解,便又苦笑道:“自四年前,师兄与沈大侠生死一战,双双下落不明。我便离了师门,四处找寻师兄下落。直至今春听说有风华绝代的桃花公子复出行医,才闻讯找来。不想途中遇到了也风闻此事的师兄,我二人找到几个那人医治的病人,发现他的用药竟是先师生前所制,这才急回师门,发现已被洗劫一空。”
明实听了,不禁摇头跺脚,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杰克道:“难怪王公子要挖你眼睛。 贫道看来, 一双狗腿也应打断才是!
杰克满脸羞愧,低声道:“但凭师兄日后怎样发落,不敢有半句怨言。”
明实见他垂头丧气,虽然人高马大,现下却像只做了错事,等待主人责打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便哭笑不得道:“王公子何等样人物 ,失踪与否,用得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杰克听了这话却抬起头来,蔚蓝的眼珠里浮现些许怒气。道:“我自幼失去双亲,查斯特神父收养了我,把我带到这陌生国度,后神父身死,又与师父相依为命。师父又不幸身故,我而今只剩一个师兄。他若也……泱泱神州,茫茫人海,全然都是陌生之人,我要如何自处?”
明实见自己引来一股无名之火烧到了身上,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有心再揶揄他两句,又觉不值。便笑道:“是极,贫道失言了。不过说了这许多闲话,你这洗澡水要凉了。”
此时房中那教人羞耻的猫儿叫春之声渐歇渐止,有了云歇雨收之势。
杰克低头一看,果然那桶中的热气无多,便急忙拎了起来,要去厨房重新烧热。却听那道士“哎呀”一声道:“不对劲,你先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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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方,学不会存稿,写了就发,连错别字都不检查。不然就寝食难安,这就是我,俗话里的狗肚子盛不了二两香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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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凶险,你我同在,又有何妨?又有何惧?没什么恨事能阻挡你与我,此时,此刻,此情!
罗幔内喘息渐浓,热火朝天。罗幔外,桌角上,一个不盈一尺,吹着唢呐的小瓷人偶,却偷偷地,慢慢地转了个身。
将那唢呐对准了罗帐,探着身子偷听起来。若王怜花此时不是在账中惊喘,而是坐在桌前闲谈,那他很容易就会发现这个人偶是中空的。
它所处的位置正与一只靠墙的桌脚连成一线。而桌脚也是中空的,与紧贴着的墙面连成一线。
墙面,嘿!也是中空的。不过空的位置很大,形成一见小小的密室。
这密室设置的极其巧妙。任谁拿尺子一寸一寸的去丈量,也不会量出它的所在。但这个密室不但真实存在,里面还有一个人,正如痴如醉的从那些个中空的东西中连接的铜管里,听取摄来的声音。
第八章 沆瀣一气
暗室无光,但若是凝神细看,还是可以看出那个偷听之人身量单薄,举手投足间还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和幼稚之气。
他一手扶着听筒,一手在耳中那令人血液沸腾的云雨之声的催动下滑向了裤裆里,揉捏那蠢蠢欲动的昂扬之物。口中也跟着听筒里那靡艳的呻吟声发出了如牛一般的粗喘。
听筒里王怜花的声音不似平时那般清亮孤傲,而是勾魂摄魄般的低沉沙哑,透着令人疯狂的性感和诱惑。
他在下令:“快一点,快一点,就是这里……”
他在求饶:“不行,不行……我受不住……了”
他在发火:“停下,先停一下……你他妈聋了吗……停……”
他在哭泣:“不要……不要……”
他又在极乐:“沈浪……沈浪……我要死了……我……啊……”
偷听的少年满脸是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要与这妖孽般的声音一起攀上极乐的高峰。然而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另一只不属于他的手却抢走了听筒,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他顺着那力道扑倒在地,却不放弃的趴在那里抽搐着完成了这次自渎。
来人恶狠狠的看着他。他却轻笑一声,不慌不忙的从地上爬起,将手中污浊之物随便擦在墙上,系好了裤子。不以为意的道:“你也是来听活春宫的?可惜你来晚了,他们已经结束了。”
来人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但没有说话。少年歪头看着他,笑道:“不敢说话?怕他们听见?放心,这墙壁的隔音好的紧,他们听不见的。”复又舔着嘴角猥琐的笑道:“这王怜花看着不可一世,不想在床上却如此淫荡。如此尤物,难怪你这样费尽心力的……”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一只大手突然卡住了他纤细的脖子上。
来人终于说话了。“闭嘴!”
他果然听话的闭上了嘴。
但听筒里的声音却并不闭嘴。
王怜花的惊喘又起。“你……你还来?”
沈浪温雅有礼的声音传来:“长夜漫漫,春宵苦短。沈某情难自禁,公子海涵。”
王怜花立刻怒骂:“不行,我累了……你这衣冠禽兽……呜……”似被什么香艳之物堵住唇舌,他的声音渐渐含糊不清,化作低哑的呻吟。
少顷,床板咚咚作响,又一场香艳激烈的靡靡鏖战开始了。
少年啧啧有声,道:“这沈浪瞧着一派斯文,到了床上却如此生猛,真人不可貌相啊。”又嗤嗤低笑:“王怜花被他这样弄上一夜,明晨还不成了一块破布……”
对面那人似乎对他这猥琐的面貌弄烦了。掏出一块手帕,堵上了听筒。冷声道:“我与你合作,可不是为了听你这些淫词浪语的。我问你,事情准备的怎样了?”
少年这才收起淫笑,正色答道:“已经就位,随时听候调遣。”
“那些东西呢?”
“业已放在该放之处。”
“那些人确保可靠?”
“放心,没有什么东西比名与利更可靠的了。”
那人在黑暗中看着这少年,似乎觉得他有点不可靠。
少年似乎看出他的心意,又嗤笑起来。“如果名与利都不能使人可靠,那么还有‘色’,可令人赴汤蹈火。”他收起笑容,声音泛起冰碴:“你只要记住你的承诺,事成之后将那王怜花送与我好好怜爱一夜。我便比你还要可靠。”
那人听了,沉默不语。
良久,不知开启了何处的机关。暗室一隅无声无息的滑开一扇小门,他走了出去。
少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嘴角扯出一个既阴狠冷酷又寥落孤寂的笑容来。
一闪而过的微光照在他的脸上,正是白日里那个失踪小厮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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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boss出场,大家猜猜他会是谁?楼主也在犹豫,到底让谁来当这个小boss呢?毕竟大纲这种东西,楼主从未整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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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罗帐里,喘声渐歇。
交叠的人影,也已经分开。沈浪拂开枕边那犹在颤抖的人儿脸上汗湿的长发。柔声问道:“怜花,可要洗澡?”
王怜花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满脸不耐的回道:“别吵!睡觉!”
沈浪见他浑身汗湿,疲倦已极,还要哑着嗓子吼自己,不由失笑。不敢再吵,拿了柔软的枕巾过来,揭开搭在他肚腹上的薄被,欲帮他清理一下腿间的秽物。
不想刚摸上他的腿,便被一只玉白精致的脚掌蹬在了脸上。“沈浪,你还敢?”王怜花沙哑疲倦的声音威胁着:“信不信我阉了你?”
沈浪当然不信,但他也绝不会蠢到把这句“不信”说出来。他只是无限怜爱地握住那只脚,在精巧的足踝上印下轻轻一吻。柔声道:“你睡,我只是替你清理一下。”
王怜花似乎不信,睁开朦胧睡眼看着他,继续嘶哑的问道:“你是不是说过要责罚我?”
沈浪听着他这孩子气的追问,心里莫名一痛。温柔道“已经责罚完了,放心。”
王怜花听了这话,便又闭起眼睛,嘴角弯弯上翘。“沈大侠一言九鼎,可要……说到……做……”话音未了,一条腿沉沉滑落于床,瞬间熟睡。
沈浪爱极了他这毫无防备的睡态,想在那润泽嫣红的朱唇上印上一吻,又怕扰了这小猫的清梦,被挠上几爪子狠的,无处诉冤。便低唤一声“乖孩子”,老老实实地做那清理之事。
不想刚刚清理完毕,正欲将那人搂进怀里同入梦,门板却惊雷似的被敲响了。
那鲁莽的道人粗豪的声音传来:“沈大侠,王公子,你们完事了吧?”
沈浪一惊,忙看那熟睡之人是否受到惊扰。却见他睡意沉沉,不为所动。
那道人又喊:“你们出来看看,那个小丫头不见了。”
王怜花皱起了眉头,压住了沈浪正欲抬起的胳膊。沈浪只好躺了回去,装作听不见。
怎料那道人锲而不舍,啰嗦不止,还将那门板拍的山响。“我和杰克苏正在说些闲话,我发现那小丫头的房门没关严,过去一看,你猜怎么着?屋里没人,一只小布鞋落在窗前……”
王怜花突然闭着眼睛一声暴喝道:“沈浪!你去!”
“去把那个牛鼻子的头割下来当夜壶!”
门外顿时寂然无声,明实受了王怜花这等泼天的威吓,立刻捂着脖子离开了房门,捏着嗓子向杰克悄声细语。“他们折腾这许久,想必已经精疲骨软,不能再出来找那个小丫头了。不如你我结伴,在这附近搜索一番吧。”
杰克那蔚蓝的眼珠蠢蠢欲动,似乎极想翻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又生生忍住,反而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容来。“道长自去找吧,我还有事。”
明实一怔,想发火又不敢大声,只好捏着嗓子低斥:“匡扶正义,扶助弱小,乃是我辈分内之事。你有什么事能比此时一个弱小孤女的安危还紧要?”
杰克依旧微笑着,将手里的水桶向上提了提,道:“我非你辈之人,我眼下的要务,是给师兄准备洗澡水。”
言罢不理道人如何反应,拎着水桶就下了楼。
明实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何奈何。看着那黑洞洞的空房,一跺脚就要只身赴险。
却听耳边一声轻笑:“道长何不回房带上武器再行计较?”
受惊回首,却见沈浪执剑站在身后。不由“啊呀”一声又捂上了自己的脖子。短短的功夫,沈浪已经穿戴整齐。青衣青锋,乌发乌瞳,配上干净温雅的笑容,真正是芝兰玉树,谦谦君子。谁能相信上一刻他还在鸳账里翻云覆雨,折腾到那令人胆寒的小魔头欲生欲死,呻吟不断?
明实顿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不好意思见人的是自己一样别开眼光,匆匆回房取了自己的长刀出来。却见沈浪已经进入苏叶住过的那间客房,捡起窗边的小布鞋,蹙眉想着什么。便跟进来道:“想是贼人把她从窗子那里弄走了。”
沈浪摇头道:“不然。窗子虽然大开,从窗边这丝毫未曾有过剐蹭的灰尘来看,却不似有人碰触。”
明实驳道:“那许是来人轻功极高,踏雪无痕也是有的。那丫头睡熟了,捂住口鼻,抱起来就走,也是轻松。”
沈浪微笑着举起布鞋,道:“道长可见过穿着鞋上床睡觉之人?那女孩必然是清醒之时挣扎反抗,才能将鞋子甩脱。”
明实微囧,道:“莫不是从门口走脱?不能哇,我一直没睡,若从门口走动,我必然能听出蹊跷。”
沈浪笑着看他一眼,道:“哦~?”明实知他是在讽自己一直在听墙脚,有心辩解几句,却无从辩起。不由略显几分羞恼。
好在沈浪不是那种不依不饶的性子。点亮房里的蜡烛,用那双饱含睿智的眼睛,四处查看起来。
明实诧道:“莫非她还在这间房里?要和我们捉迷藏?这玩笑开的可不好……”
沈浪不理他的啰嗦,揭开床被摸索了一番,又放弃。小心地挪动起桌上的茶具。明实跟在后面。见他净在明眼处翻找,便摇头道:“她要藏也得藏在能遮住身子的地方,还能藏在茶杯里不成?”
转身走到墙角,呼啦一声拉开了衣柜。柜子里空无衣物,角落里却摞着一叠书。
明实随手拿起一本,在微弱的烛光下艰难的辨认:“春……闺……艳……啊呸!……噫!沈大侠快看!”沈浪放下手里的青花瓷壶,去看明实手里的艳书。
明实却将书丢在地上,指着衣柜。原来衣柜靠墙的部分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滑开一道暗门,露出一条黑洞洞的密道。明实恨声道:“原来这竟是家黑店,房中设有暗道密室,不知悄无声息的掳走过多少妇孺,着实可恨!”
纵身一跃,跳进了暗门里。沈浪阻止不及,不由暗叹。
果然那道人一落地就发出一声惊呼,听得“咔擦”一声,不知中了什么暗器。忙探身去看,却见那道人脚下踩了一只捕鼠夹。好在那道人虽然鲁莽,倒有些急智,一觉又异,长刀立刻斩落,在那铁齿未曾收拢严实的时候就将其一分为二。
明实颇为得意,回身正义凛然地对沈浪道:“沈大侠,你敢不敢随贫道一起入这龙潭虎穴,击杀恶贼,救回那女孩儿?”
沈浪苦笑道:“在下本是不敢的,但道长如此义薄云天,沈浪也不敢推诿懈怠。”
亦是飞身一跃,好似一朵轻云委地,寂然无声的落在明实身侧。举着烛火看下四周,但见密道不过丈许,尽头处似有折角,不知通向何处。便对明实道:“沈某在前探路,请道长在后多加照应。”
此言正和道士心意,连忙应允。两人便小心地在密道里前行。密道很短,二人很快走到尽头,倒也有惊无险。
只是前方依旧是一条短短的密道。沈浪却停住脚步,不再前行,苦笑着指了指地上。
明实低头一看,一个捕鼠夹,被劈成两半,静静地躺在地上。不由失声道:“奇门遁甲之术?”
沈浪面露愁容,道:“怜花在就好说了。”
明实挠头,“不然我们回去找了王公子再说?”
沈浪依旧苦笑:“道长还能找到来时路?”他们也不过走了直线短短几步路,如何不能回去?
明实一回头,却果然发现他们入口处的空缺不见了。登时有些发急,道:“咱们并没有转弯,如何就没有入口了呢?想是那贼人在暗中做手脚,把柜门封住了。我去劈它几刀,必能将那门破开。”
沈浪一把抓住他,淡然道:“道长不要乱闯,以免触动什么机关。还请稍安勿躁。”言罢自顾自地坐在地上,盘膝打坐,调整内息。
明实见他好整以暇,内心稍安。接过蜡烛四处打量起来。但见四壁光秃,皆为普通的泥石灰墙,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心下不免沮丧。又见沈浪长久打坐,不言不动。不免复又焦灼起来。试试探探地想越过捕鼠夹,继续前行。
一直闭目养神的沈浪却浑身是眼,一剑横出,抵住了道士刚刚抬起的脚尖。“道长留步。”
明实不耐烦起来,道:“沈大侠莫非是因春宵过甚,精亏肾损,在这凶险之地休养生息起来?”
沈浪笑着睁开眼睛,毫不羞愧的答道:“道长明察秋毫。”
明实气结,欲严词训诫这不止羞臊的浮浪之徒。却听沈浪又道:“不过在下在修养生息的同时想到一个破解之法。”
明实顿时大喜,道:“有何方法?”
沈浪笑道:“道长到我近前来。”
明实以为他要附耳,便走过来弯下身子,低声道:“可是怕有人暗中偷听……”
话音未落,耳中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时间砂石纷飞,烟尘四起。
沈浪居然催动内力,隔空将他身后的墙壁打穿了一个大洞!沈浪站起身来,一手扶住猝不及防被气浪冲击的摇摇欲坠的道士,一手执剑向前,直指破洞外面的光亮之处。淡然道:“你果然不曾远走。”
明实顾不上拂落满头满背的沙土灰尘,急忙转身。见那破洞之外并非他们进密道之前的那间客房,而是一间小小的密室。
密室之中巨烛高燃,照亮一个满脸奸笑的少年——正是白天逃脱的那个小厮。而少年身后,却高高吊起一个上身赤裸的小小女孩,也正是失踪的苏叶。她瘦弱的上身鞭痕累累,嘴里塞着一大团麻布,一双惊恐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们,仿佛不能相信他们会从天而降。
明实目眦欲裂,长刀一挥,便要将那欺凌幼女的恶徒斩于刀下!但沈浪再一次拦阻了他,他这才注意到,那女孩细细的脖颈之上缠绕着一条长鞭。而鞭柄正握在少年那干瘦却骨节突出的手里。不难想象,他若发力一搏,这女孩的人头就要和身子分家了。
明实大怒道:“你可是本门那不肖之徒小伍?因何自甘堕落,做出这羞辱师门,天地不容之事来?”
少年嗤笑一声,嘲道:“谁稀罕你那名不见经传的破师门。还有,请叫我伍公子!”
又向沈浪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沈大侠怎的和这个牛鼻子老道沆瀣一气起来?我那亲亲宝贝怜花公子在哪里?是不是被你弄的合不上腿,下不了床了?”
沈浪眼中寒光乍现,怒气如乌云般聚拢。沉声道:“凭你也配见到他?”
少年丝毫不恼,反而笑的更欢。“我怎么不配见到他?我不但见到他,我还要把他抱在怀里,亲他那红彤彤的嘴巴,摸他那白生生的……”
忽然寒光一闪,一把长刀携万钧雷霆之利,隔空向他面门劈来。竟是那道人不堪他那污言秽语,发力而为。
伍公子不闪不避,只嗤笑一声,脚尖一点,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突”地一声,从他身后拐出一柄飞刀来。电光石火之间,“仓啷”一声,将那长刀撞到了地上。
沈浪叹息一声,道:“还请道长莫要轻举妄动。”
伍公子狞笑一声,蓦地收紧了手中的鞭子。那吊在半空的女孩立刻双脚乱蹬,双目暴突,口中发出令人心碎的闷叫来。
沈浪沉声道:“你要怎样才不伤及无辜?”
伍公子这才松了力道,故作沉思的道:“我要沈大侠项上人头?沈大侠虽然义薄云天,也必不肯答应。我要你身边那臭老道的人头?呸,我还嫌脏!我要什么呢?我就要和怜花公子春宵一度吧,你说怎么样?”
沈浪冷道:“你可以和王公子当面商量,看他怎么说。”
伍公子听了,嘿嘿笑了起来。“沈大侠挺会顺水推舟啊。我那亲亲小宝贝怜花心如铁石,又怎会为了个不相干的小丫头投怀送抱。这事还得沈大侠亲自劝解才好。”
沈浪也不动怒,点头道:“好,我试试……”
“试”字未落,人已在半空,青锋起。龙吟虎啸,卷起千尺寒光,将那饶舌少年笼罩的密不透风。千点寒星闪烁见,一星脱芒而出,撞断了女孩脖颈上的绳索之后,力道有增无减,径直斩向处于下方的少年头颅!
雷霆压顶,利刃加身。
少年依旧不惊不避,甚至来来得及向沈浪展露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
然后,他就不见了。连同那刚被从半空解救的女孩一起不见了。
沈浪的剑砍到了地面上,强大的内力使得剑与地面撞出一串蓝色的火星!沈浪从半空落下,一腿半屈,一剑支地,久久无言。
明实小心翼翼的从外面的破洞钻进这间密室。叹了口气,道:“唉!没试成功啊。”
沈浪收式立起,也叹道:“果然不能和你沆瀣一气啊。”
第九章 一往情深
明实听了,甚是不悦。嘀咕道:“明明是你失手,反倒怪到我头上来……”抬手一拍墙壁,想试试能不能也像沈浪一样拍出个破口来。
沈浪眼见不及阻止,只好应声舞起剑花,将二人笼罩其内。
但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无数雪亮的飞到从四壁飞射而出,又被沈浪的剑光所阻,纷纷扬扬的散落一地。
明实惊魂未定,看着不再有暗器射出,这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就要就地歇息。却被沈浪一把提起。
他虽没有说话,道士也从他那手腕的力度感受到了再好的脾气也有被气爆的危险。
两人并排而立,一时无计,只好相对着大眼对小眼。道士不敢正视沈浪的目光,只好四处乱看。这一看倒真看见一个不寻常之处——在他们身侧的墙上,有个突出墙面的黄铜小管子,口沿处打磨的光滑可鉴,像一只小喇叭。
明实立刻捅了一下沈浪:“沈大侠快看……”
沈浪厉声道:“不许碰!”
明实讪然,道:“沈大侠放心,我是不敢再乱碰这里的东西了。”
沈浪压着怒气道:“我是说,不许碰我。”
话音刚落,那黄铜小喇叭立刻学舌一样重复道:“不许碰我!”
竟还是王怜花的声音!
傻站着的二人对望了一眼,都有点毛骨悚然。
明实结结巴巴的道:“莫……莫非王公子就在隔壁?”
这次小喇叭没有学舌,而是传来另一个男人温润的声音。“师兄息怒,我只是想叫醒你洗澡而已。”
没有疑问,这必是杰克的声音无疑。
明实诧异道:“杰克苏也在?”又大喜道:“这就好办了,他们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咱们大声叫他们试试。”
沈浪无语望苍天:“刚才那么大动静他们都听不见,道长叫个试试?”
明实试试就试试,仰天长啸道:“杰克苏——“
那小喇叭回应道:“可我不想动……沈浪呢?让他帮我洗,你出去。“声音慵懒沙哑,透着诱人的性感,却是王怜花。
明实的脸垮了下来。
那杰克的声音传来:“沈大侠和道长去找那女孩了,一时半刻不能回转,我来帮师兄洗吧。反正……我们幼时也经常一起洗澡。”
明实就见沈浪瞪起了眼睛。不由暗笑。
小喇叭中王怜花也轻笑一声,道:“幼时……幼时我对你可不怎么好。你还记得我曾把你按在池塘里不许露头,差点淹死你那回么?呵呵,查斯特神父去找碧姑理论,碧姑护短,硬说你说自己掉进去的,不关我事。”
杰克半晌无言。
却听王怜花鄙夷道:“怎么哭了?莫非记仇到现在?”
杰克哽咽的声音传来:“不是,师兄还记得这些点滴小事,我……我很感动。”
明实听到这里笑道:“这有什么好感动?”抬眼看沈浪,正色道:“沈大侠啊,不是我说,王公子这个师弟好像对王公子有点不一般的情愫啊。你可要看好家门,莫要后院失火才好。”
沈浪淡然一笑:“出家人,莫理俗人琐事,清净修为才好。”
罗帐半挽,流苏低垂。
王怜花仰面躺在床上,他的乌黑长发铺散了满枕满床,一条锦被斜斜的搭在身上。上露肩头,下余小腿。半遮半露,颇为引人遐思。
偏他那俊美的脸上冷若冰霜,令人望而生畏。
杰克半跪在床下,低头垂泪,哽咽连连,哭得十分有感情。他一边哭一边道:“……还有一次,你把我装扮成小女孩,把我带到青楼,说是让我接客,还让一个五大三粗的厨子吓唬我”
“……还有我九岁那年你来小庐找师父,进不去出不来,我好心把你带出来,没想到你一出去就把一个路过的老农的粪筐扣到了我身上。那老农不敢惹你,倒追着我让我赔粪……“
王怜花忍不住笑了。他平日里善于假笑,虽然风姿不减,可这发自内心的开怀一笑于杰克来说很难见到,愈发显得千金难求,万分可贵。
杰克也满脸泪水的笑了。
王怜花抬起手指,轻轻剐蹭了一下杰克的脸颊。
轻叹道:“我错了”
杰克惊讶的眨眨蓝眼睛,不敢相信王怜花会有一天承认自己错了。
王怜花又道:“早知道有一天你会这样梨花带雨的在我面前哭诉这些狗屁倒槽的小破事,就不该把粪筐扣到你头上。“随后又补了一句,“就应该直接把你丢粪坑里淹死。”
杰克听了,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也笑了。“怜花,你真是狠毒。”
王怜花盯着账顶,并不看他,仍是笑微微的,只是那笑意,染上了浓浓的煞气。“哦?不叫师兄改叫怜花了?”
杰克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面向自己。“怜花,看着我说话。”
王怜花顺着他的力道面向了他,依旧笑的灿如春花。“即便是看着你,我眼中也没有你,永远没有。”
杰克蔚蓝的眼珠涌上浓浓的风暴,使得他那张轮廓深刻的脸看起来更加阴骘,凶狠。他低下头,狠狠的咬了那张漂亮的,嫣红的嘴唇一口。然后抬起头,看那朱唇渗出了晶莹的血珠。
王怜花居然还是笑微微的,问道:“味道如何?“
杰克嘿嘿的笑起来:“好极了。”
王怜花道:“哦,那时因为之前我含过沈浪的……”
杰克色变,猛地捂住了王怜花的嘴,力道之大,几乎让他窒息。“沈浪!沈浪!”他近乎歇斯底里的狂呼:“沈浪算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能让王怜花甘于雌伏?那个王怜花,高高不可一世的王怜花,那个心机百变,玩弄天下人的王怜花又凭什么为他放下屠刀,作为陪衬?你明明是一朵旷世难逢的稀世之花,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去做一只枯叶?”
眼看着王怜花双目圆睁,面色紫红,有了窒息之态,他又颓然松开了手。
看着那人艰难的喘息,咳嗽,慢慢呼吸正常,他又不正常的笑了起来。“怜花,你怎么不反抗我?你的小铁扇呢?你的小毒针呢?怎么不往我身上招呼呢?”
王怜花脸上红潮退去,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但他仍能笑得波澜不惊,仿若桃花绽枝头。
“同门师兄弟,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动怒。
杰克叹息一声:“你到底是在骗我还是在骗自己?到现在你还不相信这毒是你自己解不了的?”
王怜花漂亮的脸上这才出现一丝郁闷。也叹息一声道:“我一直注意着,确实不相信你有机会给我下毒。可是最近这些时日,虽然脉象无异,身体却时不时有亏损虚弱之感,也不想进食……倒像身怀六甲的妇人一样有些呕吐之感……哈,有趣。你倒是说说,这毒倒是怎么下到我身上的。你我师兄弟一场,互相交流下功课如何?”
杰克这才发自内心的狂笑起来。“王怜花呀王怜花,枉你自负聪明果决,心狠手辣。却不知有比你更狠更绝更精明之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将毒种深种,只等一朝机会来临,陷你于万劫不复!”
王怜花闻言笑容不变,瞳孔却急剧的收缩了一下。“杰克,你失心疯了。居然栽赃到她的头上。”
杰克“哈”了一声,十分开心的看着王怜花。“我还没说是谁,你就知道了?看来你心里早已有数,只是不愿去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王怜花眸中寒光大盛,如那蛰伏已久的猎豹,蓦地暴起。五指如钩,直奔杰克胸口抓去。这凌厉的攻势悍然无情,让人毫不怀疑,他能将面前这人的心肺生生掏出,生啖而食!
但杰克毫不慌乱,甚至面带微笑的看着那致命一击袭到胸前半寸,而他岿然不动。
然后,那手力竭,凝滞,颤抖,滑脱。最后连带整个人软到,向床下栽去。
杰克接住了他,将赤裸的他抱进了宽阔的胸膛。怀中的身体骨肉亭匀,修长优美,肌肉被玉白的肌肤覆盖隐藏,让人不由忽略那隐藏的力量。一张秀逸的面孔失去了平日里的光彩,略显苍白憔悴。那双善睐的明眸也半开半合,似睡非睡,却不知是真的晕迷过去了,还是又在想些什么恶毒的手段。
杰克突然想笑又想哭,肖想了多年的身体就在自己怀里,却依旧不属于自己。
他低下头,去嗅他的头发。却发现那锁骨胸腹,处处布满红点青痕,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转身走到屏风后,将王怜花扔进了浴桶里。水已经凉了,激得王怜花惊叫一声,睁开了眼睛。“沈浪!”
杰克冷声道:“沈浪已经自身难保,你还是省点力气,以免稍后的欢爱,没力气叫床。”
王怜花怔怔的:“稍后?你?”
杰克的笑容近乎狰狞:“我会怜爱你的,不过这之前你要接受一个小小的惩罚——伍公子会先调教你一夜。”
王怜花一愣,嘲讽的笑了:“这样说来,你还拿我做了人情?千辛万苦摘到果子,先送给别人尝一口?”
他像听到了极有趣的笑话,想纵情大笑一场,却终因体力不济,只是低喘了几声。
杰克握紧了拳头,青筋暴突,恨恨的砸在桶沿上。怒道:“你早就被啃的渣都不剩了,何谈尝一口?”
王怜花见他发怒,反而高兴。艰难的拂开脸上粘着的乱发,他微笑道:“你这个废物。”
杰克深吸了几口气,压住心头的火气,也面带微笑:“怜花,你将会和这个废物远渡重洋,在陌生的国度里共度一生。所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这个废物了。”
王怜花笑道:“这么有自信?”
杰克恶意一笑,点点头。
王怜花歪头俏皮一笑:“我大约一时半刻不能为自己解毒,但若我想寻死,好像也不太难。”
杰克笑意加浓,说了句题外话:“你可知苏碧华为何要给你下毒?”
王怜花眸色渐冷,却点头道:“知道。”
杰克颇为意外:“哦?”
王怜花反问:“你可知道碧姑为何杀死查斯特神父?”
杰克更加意外:“这你也知道?”
王怜花冷哼:“他不过是死于嘴贱。”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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