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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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敌撩人 作者:月着陆船

    正文 第10节

    宿敌撩人 作者:月着陆船

    第10节

    胡涂直起腰吐出一口气,退下袖套将抹布扔进水盆里,没好气地嚷嚷:“来了来了,别乱叫!”

    “还是不是男人,连蟑螂都怕……”

    胡涂心里犯嘀咕,祁崎的生活自理能力,怕是连小孩都不如。

    经过协商,最后祁崎占了胡涂最先选择的房间。在胡涂看来,有心思听男人逼逼叨,不如自己重新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到了傍晚时分,两人一起做饭,因为没有车可以去镇上,又没有外卖服务,只能自给自足。来这里前对接人联系过他们,想为他们接风洗尘。但祁崎最讨厌麻烦,就拒绝了。

    现在想来,怪他把一切想得太乐观。

    这幢房子不仅表面破,连内部基础设施也很简陋,连个天然气灶都没,除了电灯、电视、热水器外,没有其他通电的产品。

    厨房里,祁崎拿手臂挡在面前,往炉灶里塞干柴,被烟火气呛得火大。他用钳子敲敲灶台,理直气壮地问:“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烧火!”

    胡涂把锅铲递给他:“要不你来烧菜?”

    “……”祁崎没了声,目露凶光地继续干活。

    到了乡下,祁崎在生活方面处处仰仗胡涂,因此胡助理觉得腰板直了,说话也有底气了,有时甚至能对祁崎的某些行为指手画脚了。

    祁崎自知在家务事方面不如他,也就忍气吞声,暗自盘算:“明天就去招个保姆来。”

    吃完饭后天空基本全暗了,只剩夕阳最后一抹橙红在天边逗留。胡涂自觉地去洗碗,祁崎一手抱着电脑,一手拎起椅子到门前去找信号。无线网卡cha上后,闪了半天连不上网,祁崎开始不耐烦。

    九月昼夜温差大,白天还在延续夏日的高温,傍晚就吹起了秋的萧瑟。祁崎在等待网页加载的过程中,看向远方起起伏伏的山峦影子,没了城市里的灯火,周围都隐在黑暗中,万事万物都只剩下个暗色的影子。一瞬间,孤独感不可避免地袭来。

    这时,远方驶来一辆汽车,探照灯摇摇晃晃地靠近民宿,车子颠簸着在隔壁的民宿前刹车。

    祁崎坐在原地观察他的新邻居。因为天色暗,看不清牌照,无从判断他们从哪里来。车子熄火后,从车上走下两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其中一个戴眼镜。等另一个慢悠悠从副驾上下来,绕到车前,祁崎盯着看了半天没敢认。

    但就算是在黑暗中,他相信自己也不会看错,那人是晋冬。

    忽然想到,晋冬或许就是祁连山口中所谓的“小伙伴”。他再次给祁连山的“坑儿子”能力做出认定——专业户级别。

    明知他对晋冬心存芥蒂,越少接触越好,却偏偏要找他来帮忙。还给两人安排了环境如此不对等的民宿,晋冬才是他儿子吧!

    抬起电脑遮在脸面前,祁崎半站起身,悄无声息地、试图不引起任何动静地溜进房屋内。对于晋冬的业务能力,他放一百个心,既然已经有人在这里负责了,他决定连夜打包走人,并且假装自己没来过。

    可是还没跨进大门,胡涂洗好碗后甩着手出来,看到祁崎“犹抱笔记本半遮面”的样子,明朗地问:“祁总,你去哪里?”

    声音不大不小,却引起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人注意。

    祁崎一只脚悬在门槛上方:“……”

    身后传来脚步声,果不其然,一道熟悉的男音开口:“祁总,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什么时候到的?”

    祁崎没有立即转身,而是瞪了一眼胡涂,怪他总能弄巧成拙,将手中的电脑重重地塞进他怀里。

    云淡风轻地双手cha进裤兜,他转而面向晋冬:“也就下午刚到,怎么,祁董事长没告诉你我会来?”

    晋冬实话实说:“只说会尽力说服你,没想到你真会答应。”

    祁崎:“……”

    感觉自己被祁连山卖了。

    祁崎这时才看清晋冬身后沉默的男人,扬了扬下巴,问:“楚设计师不留在可以吗?好不容易聘来的,怎么舍得随便带出来。”

    眼见祁崎又要挑起战火,胡涂捏了把汗,忽然有点同情起这位新晋设计师。因为背叛了维纳设计部,早已被祁崎拉进了黑名单,大概整个职业生涯都会被针对了。

    楚青还算淡定,不卑不亢道:“有幸能参与到此次项目中,还请多关照。”

    晋冬出来圆场,岔开话题说:“祁总住这还习惯吗?我看这条件……我们租的民宿里还有不少空余房间,祁总要是愿意……”

    “不愿意,”祁崎冷笑一声,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晋冬面前,“我非——常满意这里的条件,住豪宅习惯了,总想体验不同的生活。喂,不过是运气好订到好一点的民宿,你这是看不起谁?”

    胡涂一手端着电脑,赶紧过来拉住像是在挑衅对面的总裁:“祁总,祁总,网连上了,不是还有远程会议吗?时间不早了。”

    祁崎回头看他一眼,很给面子地接过电脑,朝晋冬和楚青虚假地笑笑:“不好意思,还有事,无论如何欢迎你们的到来,希望日后相处顺利。”

    拿着笔记本电脑准备离开,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回过身:“作为新邻居,给你们提个醒,这里没有网口,信号也不好,希望你们带了网卡。”

    晋冬和楚青对视一眼,陷入沉默。

    楚青为难地开口:“祁总……我们屋里有wifi。”

    胡涂:“……”

    祁崎:“……”

    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过了好一会,屋里模模糊糊传来祁崎的声音:“嗨呀!好气呀!”

    屋外众人:“……”

    ☆、神助攻

    村庄里看似废弃已久的双层楼房, 要什么没什么,连烧热水都用煤炭。祁崎从小到大没住过这样的房子, 并没有感到体验新奇, 而是觉得很崩溃。对他而言更可怕的, 是一到夜晚四处逃窜的蟑螂,有的甚至还会飞!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夜晚, 祁崎上床前拍了拍被褥, 脸上满满的都是嫌弃。这鸳鸯戏水刺绣、大红色被面镶牡丹花边的被子,实在不是他能欣赏的风格。

    小心翼翼地钻进去,因为白天晒过的缘故, 没有想象中的y冷潮shi, 反而很温暖,还带有淡淡的阳光香味。祁崎舒了一口气。

    屋顶橙黄色的灯泡散发出暖洋洋的灯光, 石灰刷成的墙壁泛着青灰,皲裂的缝隙爬满了墙体。窗外草丛里蛙鸣蝉鸣声交织成一片,除此之外,宇宙中再无其他声响。祁崎闭上眼,忽然觉得内心宁静。

    夜晚的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徐徐吹进来, 非常凉快,并且带有风自身的气味, 那种难以言明的气味,是在城市中无法辨别的。

    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

    祁崎开始犯困,以前在家总要玩会游戏才能睡着,在这里却不需要, 困意说来就来。他心里模模糊糊地想:“虽然环境差了点,但给人的感觉还不错。”

    懒得起身,他闭着眼,伸长了手找墙上的开关。开关还没摸到,突然间有无数根触须在他手背上快速滑过。祁崎被这怪异的触感惊到,他抽回手抬头一看,一只蟑螂在开关周围漫无目的地绕圈,那些多而细的腿互相交替,速度之快几乎让他昏厥。

    一想到那些像触须一样的腿爬过腐食、夹缝、下水道等无法想象的地方,他恨不得当场剁掉自己的手。

    祁崎坐起身,一边警惕地盯着墙上的蟑螂,一边下床,嘴里念念有词:“大佬,大佬,你随便爬,别过来。”

    胡涂听到一阵疯狂的拍门声,刚躺下的他不得不重新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看到脸色发白的祁崎,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半抬在半空中,右手仿佛无骨一般不自然下垂。

    他吓了一跳,担心地看着他的右手:“你手怎么了?是不是骨折了?”

    “不,”祁崎还没缓过神,声音颤抖,“我的手,被蟑螂强||j,i,an了。”

    “”

    胡涂当着他的面把门摔上。

    ……

    祁崎把自己裹在大红牡丹被子里,盘腿坐在胡涂床上,看他挂了电话,问:“他们怎么说?”

    胡涂:“晋总说很欢迎我们住过去。”

    祁崎放下心来,松开被子,招呼胡涂:“赶紧离开,东西明天再来收拾。”

    总裁身穿睡衣,带着助理跨过两幢房子中间的低矮土墙,深夜里敲响别人家总裁的大门。

    没过一会门口开了,晋冬眼睛亮闪闪的,像是刚笑过。

    祁崎正了正睡衣领,假装从容淡定:“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助理太没用,怕蟑螂,为了不影响他白天工作,还是给他换个好点的住宿环境。”

    胡涂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祁崎乱甩锅的本事他还是第一次领教。

    “我才……”

    还来不及说出实情,祁崎的手臂从他脑后绕过捂住他的嘴,顺便将人扯进怀里。继续解释:“他才不想麻烦晋总,但晋总怎么会跟我们计较这些。”

    晋冬侧过身,把他们迎进来:“祁总和胡助理不嫌我们庙小,已经很荣幸了。”

    胡涂涨红了脸,被捂住嘴只能“唔唔唔”地为自己平反,可惜没人听得懂。

    走进民宿后,祁崎和胡涂同时一震。客厅中央上方整个镂空,四四方方的像天井,能直接看到三层楼高的屋顶,屋顶斜侧面开了一小块天窗。所有家具、栏杆、柱子和楼梯都是实木制成,类似北欧的简约风,十分通透,同时,墙上的水墨画以及一些特色装饰品又展示出强烈的中国风。

    令他们感动的是,wifi密码就贴在墙上。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达成某种协议。祁崎松手放开胡涂,胡涂老老实实没再出声。

    看了这幢房子后,原来那家根本不想回去住。这个锅他愿意背。

    “楼上有空房,家政提前打扫过了,祁总,胡助理,这边请。”

    楚青走上楼梯为他们引路,胡涂高兴地跟在后面上去了。

    祁崎没有立即跟上,他看向晋冬,尝试着开口,脸上是一万个不愿意:“谢了。”

    晋冬错愕,随即恢复淡定。此时客厅只剩下两人,他反手摸了摸后颈,抬眼问:“要怎么谢我?”

    祁崎“切”了一声,摆摆手上楼:“上一句话收回,这里房租刷我的卡。”

    晋冬站在原地,目送他上楼。颊边的酒窝加深,此刻他眼里藏不住的,是近似宠溺的笑意。

    ……

    房间整洁宽敞,堪比五星级酒店,祁崎和胡涂一夜好眠。第二天下楼时,餐桌上已经摆好各式早点。

    胡涂什么都能吃,尤其是小笼包,一口一个,吃得满嘴流油。坐在他旁边的楚青推了一下眼镜,悄悄拉起餐布,唯恐r_ou_汁jian到衣服上。祁崎则特别中意面前的甜豆腐脑,尝过后觉得跟以往吃过的不一样。解决完一碗,舔舔嘴角的残渣,他把目光投向胡涂的那碗。

    胡涂感受到他的视线,不解地看向他。祁崎小幅度地朝他的碗扬了扬下巴,意思再明显不过。

    胡涂低头看了眼,点点头,以为他在提醒自己趁热吃,于是拿起勺子挖了一口。他微微睁圆眼,嘴里含着滑嫩的豆腐脑,模糊不清道:“真的很好吃!”

    祁崎拄着筷子看他,神色复杂,突然感到心累:“这个助理总弄不明白他的意思,要不然辞了算了吧。”

    晋冬把一切看在眼里,默默把自己还未动过的那碗推向一旁,提醒说:“这里还有一碗,谁要?”

    祁崎刚想拿过来,旁边的胡涂先举手:“我要!我要!”

    晋冬:“……胡助理胃口真好。”

    “……”祁崎放下碗筷,郁闷的像个没吃到糖的孩子。

    等大家吃饱后,或者说,另外三人等胡涂吃饱后,他们坐上晋冬的车去临时工厂。

    临时工厂和仓库距瑶水村有二十分钟车程,越靠近目的地,越能感受到山间拂过的清新的风。

    胡涂趴在车窗上,被潮shi凉爽的风吹得眯起眼,仔细看也是个文艺不失小清新、岁月静好日光倾城的美少年。只是趴在窗上的姿势没多少技术含量,像条大金毛。

    祁崎在后座翻看先前的会议记录,虽然觉得胡涂这样很让他丢脸,但也懒得理他。

    楚青开车过程中往倒车镜里看了一眼,胡涂挡住了后面的路况,有些碍事,但看他一脸享受的样子,就没出声提醒,看向前方专心开车。

    看到预计出产量后,祁崎对前座的晋冬说:“把全村的蚕丝都收来了,能产出的面料不多啊。”

    “一方面还没产生规模效应,家家户户养蚕都是为了自给自足,蚕丝的产量本来就有限,也不可能一下子提升,另一方面是为了确保丝含量,要想进入高端市场,情愿量少,质感要保证。”晋冬一手搭在窗沿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击打玻璃边缘,“产量的问题不用担心,已经跟投资人和供应商们提过,这次他们只看服装的样式和质量,进而预估新品牌的潜力,如果能成功吸引投资,以后再追加人员和机器设备的投入。”

    祁崎合上文件夹,望向窗外。刚刚扫了一眼厂商和投资商,都是不容小觑的企业,看得出前段时间晋冬没少四处活络。这人除了道德素养差了点,业务能力真的没话说,难怪祁连山对他念念不忘。

    胡涂的脑袋一直探向窗外,风里仿佛带了润肤露,吹在脸上shishi的很舒服。欣赏了一会远方连绵不断的山川及途径的大片大片金黄麦田,视线不经意扫到前方倒车镜里的楚青。

    下巴搭在窗沿上,有些羡慕地感叹,晋总身边的人还真是长得好看又有能力。

    楚设计师的五官天生漂亮,肤色白得近乎通透,再加上会打扮,收拾得干练整洁,虽然表情少了点,脸色冷了点,反而成了他的某种特质。看着男人认真开车的样子,他不知不觉入了神,竟觉得比刚才看过的所有风景都好看。

    楚青再次看向倒车镜时,与胡涂的视线撞上,两人都是一愣。

    胡涂眨了眨眼,偷看被抓包,突然有点尴尬。不过他想,楚设计师的眼睛像一潭无波的湖水,很是好看。

    楚青淡定地推推眼镜,自然地移开注意力,但青年小狗一样无辜的眼神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人多大了?怎么还能有那样清澈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神助攻是蟑螂。

    ☆、金秘书

    临时工厂由当地一家倒闭的自行车厂改装而成, 占地宽敞,四周空旷。厂里安装了几条流水线, 从剥茧到抽丝再到送入机器制造真丝面料,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车子还未靠近工厂, 远远地,他们就看到工厂前方站着的方阵。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最前方, 一高一矮, 身高差距非常明显。他们后面站了一群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员工。

    车子靠近时,矮个子的黑衣人举起手,做了某个手势, 最后排两侧的员工突然拉开一条鲜红的横幅, 上面斗大的白色字体写着“热烈欢迎上级领导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同一时间,所有的员工喊道:“欢迎欢迎, 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声音震天响,每个人都像卯足了劲。

    “……”

    相比外面的热闹,车里陷入迷之沉默。

    祁崎:“我们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胡涂:“……有可能。”

    这浮夸的阵仗让他想起小学, 每年区里派领导来视察时,校长都牵一队小学生在门口拉横幅欢迎。胡涂因为长得好, 连着好几年都被打上腮红,送到最前面给领导献花。胸前的红领巾迎风飘扬。

    车上四人步下车后欢迎声才停止。等靠近了,大家才看清,站在前方的矮个子男人长相十分喜感。厚重的刘海盖在八字眉上, 酒瓶般厚的黑框眼镜也遮不住他此刻笑眯的眼,五短身材,微微发福,手里拿着一块白色手巾不时擦擦从额角渗下来的汗,看到他们时不自觉呈现点头哈腰的姿态。

    而另一个男人在他的衬托下,可以说惊为天人了。堪比模特的身高和身形,头发是时尚的栗色,偏分,一边拢在耳朵靠后位置,另一侧则梳成略显蓬松的样子。表情有些心不在焉,还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耐烦,好像很反感这类作秀般的场面,给人一种不羁的慵懒感。

    祁崎在二者之间权衡了一下,明智地做出选择。他朝高个子男人伸出手:“你好,维纳代表祁崎,你一定是这次项目对接人吧?”

    高个子男人回归在线状态,看向他伸过来的手,皱眉,没有响应的意思。

    祁崎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怠慢,面上有些挂不住,对男人的印象一落千丈。

    这时,另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探到他们之间,双手握住祁崎的手转了个方向。

    “祁代表,我才是项目对接人。”五短身材的男人笑得满面红光,抓住祁崎的手握了握。

    祁崎:“……”

    尴尬突如其来,都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我姓金,是镇长办公室的秘书,以后负责祁代表和晋代表在这里的活动,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多包涵,”矮个子男人松开手,转而向他们介绍身边的男人:“这位是镇上小学的英语老师,梁笑生,梁老师,我们请他来给外国设计师当陪同翻译。”

    说完又挨个和另外三人握了手。一群人在门口寒暄几句后,一起进去参观工厂。

    金秘书还在前面殷勤地介绍生产线和近期的产量,晋冬走在祁崎旁边,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没想到祁代表也会以貌取人。”

    “……”祁崎不设防脚下打了个趔趄,低头踩了踩翘起的地毯,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朝前走,至于晋冬的奚落他选择性忽略。

    生产线介绍完,他们进入另一个车间。金秘书加快脚步,架起通道之间阻隔的透明玻璃帘,让客人们先过。

    晋冬做了个请的手势,祁崎走到他前面。

    “祁总对梁老师那么热情,不会看上他了吧?”晋冬跟在他身后,又对金秘书点头示意:“谢谢。”

    “这个跟晋总有什么关系?”

    祁崎看向别处,脸上写满“别烦我”。

    众人来到存放蚕丝的地方,晋冬从竹簸箕里挑出一小片蚕丝,放在指间捻了捻,半真半假道:“如果祁总喜欢,晚上送到你房里也不是问题。”

    祁崎难以置信地看向身边的人:“晋冬,你以前是拉皮|条的?”

    “……”晋冬把蚕丝扔回去,拍拍手,“你没想过?”

    “晋总,清除一下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祁崎嗤笑,“喜欢不是占有,如果我真对那个什么翻译有兴趣,会自己采取行动,不劳您费心。”

    觉得跟这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祁崎率先走开,把众人都甩在身后。

    晋冬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柔软地笑了笑,“喜欢不是占有”,他当然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真的很爱看祁崎对他说教时候的样子。

    祁崎走到一扇紧闭的仓库门前,问一旁的金秘书:“这里是什么地方?”

    金秘书是多汗体质,他擦了擦下巴,回答道:“这里是冷藏蚕卵的地方,每一季都留下一部分蚕种,等有桑叶的时候再拿出来孵化,里面温度保持在三至五摄氏度,由经验丰富的养蚕人看守。祁代表现在要进去参观吗?我把师傅叫来开门?”

    祁崎:“今天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来。”

    一想到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蚕卵,他心里其实是拒绝参观的。

    中午金秘书本想带人去镇上的酒楼吃饭,祁崎一行人嫌麻烦,说要早点回去休息。

    金秘书十分客气,见他们兴致不高,只能退一步说:“那这样,参观一上午也累了,你们先回住处歇着,但晚上一定要给面子,我在酒店都订好位子了。镇长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招待好你们这些青年企业家,瑶水村脱贫致富就看你们了,不请一顿饭怎么也说不过去。”

    晋冬看向祁崎,意思是完全按照他的意愿。

    祁崎抵不过金秘书的热情:“行行行,晚上见。”

    听金秘书打官腔,实在不习惯,心里一阵别扭。

    什么“青年企业家”、带领全村“脱贫致富”,完全没这么高的思想觉悟,晋冬就是来赚钱的,他就是被祁连山拖下水的。

    说是放假,其实该处理的事一样都逃不掉。祁崎把胡涂抓到自己房间里,关上门工作,晋冬也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关了一下午。

    整个房子里,就楚青最清闲,等快到饭点时,另外三个人出来,只看到楚设计师留下的一张便签:“画不出图,玩去了,别打手机,没带。”

    胡涂看了,好生羡慕:“晋总,你们家设计师工作时间都这么随意的吗?”

    “工作环境很轻松,只要在截止日期前提交成果就行,”晋冬笑得十分温和,随即反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

    胡涂被他的亲和力吸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祁崎一把将他扯到身后,看晋冬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 起袖子跟他干架。

    “你还没完没了了?刚撬完设计师又想撬助理,你真当维纳好欺负。”

    晋冬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玻璃杯沿抵在唇边,心平气和道:“祁总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是你的走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接着转向胡涂,笑眯眯地问:“胡助理,你说是不是?”

    现在胡涂哪敢惹祁崎不顺心,他尴尬地笑笑:“晋总说的对,祁总待我不薄,走不了。”

    祁崎听了他表忠心的话后才满意,回过头一脸凶神恶煞警告他:“你要是敢合约不满就离职,我业内封杀你!”

    胡涂怂到不行:“祁总,别,我上有老下有小,以后娶媳妇还要付首付。”

    这时,门铃响了。胡涂去开门,不一会,领回来一个人。

    金秘书中规中矩站在客厅里,两手并在裤缝处,标准地四十五度鞠躬:“各位代表,车子在外面候着了,请吧。”

    “……”

    胡涂惊呆了,居然有人比他还狗腿。

    祁崎被这么正式地对待,起了一身ji皮疙瘩。

    晋冬受了一鞠躬,手上的水杯差点没拿稳。他拂去桌上的水迹:“金秘书,以后不用这么客气。”

    “唉~要得要得,”金秘书直起身,从裤子口袋里抽出白色手巾擦汗,声音谄媚,“都是稀客。”

    他们看着金秘书,神色复杂,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无福消受”。

    晚上的饭局除了他们四人,金秘书还带了一个人,听他介绍也是镇长办公室的。晋冬看得明白,这年轻人大概率是带来陪酒的。

    胡涂落座后问:“上午的梁老师呢?”

    金秘书示意服务员上菜,同时拆开一瓶“无粮液”,站起身给他杯子里倒酒:“梁老师是临时请来的,工作完成后就回去了,耽误了人家半天的课,怪不好意思的哩。”

    胡涂拦下他,婉拒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晋冬把手机放到一边,适时出声:“金秘书,现在大家都注重养生,祁总也不喜欢在饭局上敬来敬去,今天就算了吧。”

    金秘书看向祁崎。

    祁崎突然被他眼神锁定,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这个……是不喜欢。”

    既然三人都没喝酒的意思,金秘书只好悻悻地作罢,对服务员说:“泡壶参茶来,记得放枸杞。”

    ……

    整场饭局,真正参与其中的怕只有胡涂。其他人都在忙着互相周旋,只有他醉心于吃。

    虽然都是常见的菜,但味道就是比平时吃的好。他咬了一口皮焦r_ou_嫩的红烧r_ou_,一脸幸福地瘫到椅背上。

    祁崎在一旁看了,桌子底下踢踢他,小声说:“矜持点行不行?”

    胡涂强烈安利:“祁总,太好吃了,你得尝尝!”

    说完又满嘴流油地喝了一口参茶。

    胡涂有一种本领,吃什么都像很好吃的样子,让人看了胃口大开。

    祁崎半信半疑夹了一块,尝了一口,发现也没胡涂说得那么夸张。

    饭局结束后,他们坐上金秘书的车。同事开车,金秘书坐在副驾上。

    胡涂看着沿街的风景,忽然觉得不对劲:“回去好像不经过这里啊。”

    这时,前座的金秘书突然转过头,对后座三人神秘一笑:“带你们去个让人快活的地方。”

    “……”

    三人不自觉互相靠紧了点,觉得金秘书的笑里透出一丝猥|琐气质。

    ☆、威逼利诱

    看似老实的人, 其实最闷s_ao。

    这话按在金秘书身上,一点都不假。

    “人间仙境国际娱乐会所”在当地号称规模最大, 逼格最高, 公主最好看, 但西镇仅此一家夜总会,所以无从比较。

    会所的巨大的招牌一到夜里就blgblg闪烁不停, 华丽得近乎浮夸的装修风格彰显了这里的纸醉金迷。进进出出的不是穿着风s_ao的女人, 就是油头粉面的男人,一男一女调笑着结伴而行更是比比皆是。

    幽暗的宽敞包厢里,前方站了一排年轻姑娘, 露背露腿, 脸比墙白,韩式半永久, 里外三层眼睫毛。有的高挑,有的小巧,不过清一色都是网红脸。

    胡涂暗中比对了一下,发现如果这是一款消消乐游戏,面前的女孩们都得消失。他实在找不出区别。

    金秘书满面红光, 局促又激动地搓搓手:“代表们,胡助理, 有没有合眼缘的?”

    姑娘们同样显得很激动,眼冒绿光。

    包厢里的男人,无论是皮相还是气质都一等一的好,当然, 除了常客金秘书不在这个范围内。她们长这么大,也只在电影中见过这类优质男人,英俊、多金、举手投足都彰显了不凡的身份。她们决定就算赔钱也要争取留下来,于是各个都摩拳擦掌,按耐不住,纷纷展现自己最妩媚的笑容。

    晋冬创业以来,从商界到政界,各个级别的人物都招待过,所以对这类场面不陌生,也深谙其道。为了不使金秘书难堪,他随便指了个妆容还看得过去的公主。

    被选中的姑娘像中了□□彩一样惊喜,在其他人的嫉妒目光中连忙走过去坐到晋冬身边。这个男人,从刚进门时她就盯上了。长相斯文、待人随和,怎么看怎么温柔,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简直要让人昏厥了。

    她借倒酒的契机挨近男人,娇声说:“老板,我叫莎莎,不像本地人啊?”

    晋冬不动声色地向旁边挪,拉开距离,十分客气:“好的,莎莎,你坐着就行,其他我自己来。”

    祁崎冷眼看着这一切,那个叫莎莎的姑娘半个胸都要贴到晋冬手臂上了,一脸饥渴难耐。他无情嘲笑:“也不知道谁嫖谁。”

    “……”声音虽不大,但还是被晋冬听到了,“祁总没有要选的吗?”

    祁崎不屑地撇嘴:“我品味还在线。”

    晋冬轻笑,拿起桌上的威士忌,抬眼看向前方:“一个人犯错觉得胆怯,一群人犯错就会变得心安理得,并且希望所有人能够跟自己一样。祁总,太注重自己的感受就会显得不合群,生意场上的男人,不就是靠这点劣根性来巩固彼此之间的虚假感情吗?”

    祁崎沉默,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这样的方式很晋冬,随波逐流,却时刻保持清醒,很不简单的男人。

    金秘书再次出声提醒:“祁代表?胡助理?”

    祁崎回神,勉为其难选了一个。

    胡涂对这些妖娆的小妹妹没兴趣,求助地看向祁崎。祁崎回避视线,忙于应付身边的八爪鱼,自身难保。最后胡涂被客气的金秘书强行塞了一个,金秘书把女人牵到他面前时还朝他俏皮地眨眼:“别装了,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

    胡涂一瞬间被刺鼻的香水味包围,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他身边的女人非常豪放,小坎肩一脱,袒|胸|露|ru,逮住他就灌酒:“来呀,弟弟,成年了吧,姐姐带快活快活。”

    “不……咳咳……”胡涂拼命挣扎,呛了好几口,握着她的手要推开,“妹子妹子,你冷静点,我不喝酒……”

    然后他绝望地发现,这女人力气比他还大。

    再次被按倒。

    包厢里气氛渐渐活络起来,金秘书带来的年轻人已经搂着小姐唱起了情歌。

    晋冬见金秘书孤身一人坐在靠门的位置,为唱歌的人鼓掌,就对缠着他的莎莎耳语了一句什么,莎莎脸上显出不愿意,撒娇地看向他。

    男人只是微笑着对她挥挥手。

    她没办法,只好站起身扯扯紧身裙的下摆,端起酒杯走向金秘书。

    身旁坐下个软玉温香的美人,金秘书浑身打了个激灵。莎莎浑身像是无骨一样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说:“那位先生看你寂寞,让我来陪陪你。”

    金秘书浑身僵硬,面部肌r_ou_紧张地抖了抖。他擦着越来越多的汗,为难地看向晋冬:“晋代表,这不合适,我有老婆啦,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晋冬饶有趣味地挑挑眉,倒是有些出乎意料。金秘书对这里熟门熟路,以为是老司机,没想到是顾家的好男人。他可以确定,只要是招待男性客人,金秘书就会带他们来这里,就像走流程一般,以为每个男人都热衷于声色犬马。

    摇摇头,不知该说他老实还是迂腐。

    这时,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以为是某个送饮料的服务员,门口却站着三个陌生男人。

    大家都看向贸然闯进的几人,唱歌的也忘了继续,胡涂满脸坨红,晕乎乎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谁、谁啊?”

    一张嘴,没来得及咽下的ji尾酒全挂了下来。

    为首的男人中等个子,平头,阔脸腮横,膀大腰圆,脖子、手腕上的大金链子像假的一样粗,左手夹一根雪茄,脸上似笑非笑。他身后的两人没什么存在感,一看就是小弟之类的角色。

    男人的视线在包厢里的人脸上逡巡一遍,最后看向门口旁的金秘书。

    他熟路地拍拍金秘书的肩膀,歪着嘴笑,露出带烟渍的牙:“哟!金秘书刚进大厅我就看到了,还以为看错了,刚经过时留意了一眼,果真是你。怎么?嫂子最近放宽政策了啊?”

    金秘书身板单薄,差点被他拍进沙发里。他连忙站起身,点头哈腰地把几个人迎进来:“张老板说笑了,遇到就是缘分,快进来坐。”

    张老板一摇一晃地进来,拣晋冬旁边的空位坐下。晋冬对几位小姐使了个颜色,小姐们都很懂事地缩着脑袋出去了。

    张老板坐下后,没什么诚意地说:“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说解救我们倒差不多。”祁崎垂下视线,嫌弃地捻捻领口处蹭上的口红。

    胡涂彻底喝瘫,像死了一般趴在一侧的沙发上。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金秘书调亮灯光,正式为双方做起介绍:“这位是游乐场开发商张银国老板,因为村民们签了决议书又反悔,让张老板在这里耽误了。张老板,这两位是从服装设计公司来的代表,这位是晋代表,这位是祁代表,最近来这儿指导工作。”

    张银国微微欠起身,在茶几的玻璃面上弹弹烟灰,面上显露出惊讶的神色:“哦!我早就听说了,有服装公司要在这里设厂,生产真丝面料,今天见到真人,两位代表还真是青年才俊。”

    说完就爽朗地笑了,他的两个小弟跟着笑,金秘书看了看形势,也挤出单调的笑声。

    祁崎掸掸衣袖上沾到的粉底,无趣地想:“请问笑点在哪里?”

    晋冬跟他打太极:“张老板过奖了,我们也只是替人办事。话说,瑶水村一个月前就申上非遗了,理应受保护,张老板在这逗留,不会是因为游乐场吧?”

    张银国很自然地伸长手臂揽过他的肩,摆摆手,指间夹着的雪茄也跟着晃。

    “不不不,非遗算什么,不过就是个噱头,还不上违约金,他们还得乖乖搬家,我们就是等个时机,等他们还不上钱,通通赶走。”

    祁崎听了这话,不自觉皱眉,男人的语气让他反感。听他的意思,开发商对游乐场的项目还没放弃。

    金秘书怕他把话说得太直白,双方下不来台面,开口提醒:“张老板,这个……”

    张银国没理他,自顾自说下去:“但是老弟啊,你们突然杀了我个措手不及,确实让我很头疼,听说要带村民们赚钱,这不是让我们功亏一篑吗。”

    晋冬一直保持微笑,不说话。

    听到这里,他大概明白男人是来找茬的。

    祁崎站起身,拿起外套,对晋冬扬扬下巴:“喂,走不走?”

    晋冬对他笑笑:“好啊。”

    张银国将雪茄咬在嘴里,抽回手,靠坐在沙发上,正色道:“晋总、祁总,我早调查过你们,知道你们不差钱。如果你们在这次项目上收手,所有前期投入我们补上,并且给你们公司的优惠股,游乐场建成后必定赚翻,难道不比你们卖真丝赚钱吗?”

    张银国直接将话挑明后,金秘书叹气,微微侧过身回避他们。当初镇长跟张银国签土地转让协议时,也是他全程安排的。

    祁崎抓住胡涂的衣领,将软成一滩泥的胡涂提起,“你不走我先走了,简直吵死了。”

    张银国沉下脸色:“祁总,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个机会。”

    祁崎“切”了一声,架起胡涂直接出去。

    晋冬也跟着站起身,态度良好地说:“不好意思张老板,这事我不能擅自决定,不过以后如果有机会,期待跟您合作。这次的项目,劝你不要抱侥幸心理,等待也无济于事。”

    走到门口,身后的张银国突然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狠辣:“年轻人,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这块地是谁的,现在还未见分晓。”

    晋冬笑道:“好的,今天就先告辞了。”

    ……

    车子停在民宿前时,楚青正在前院的月季花旁瞎晃悠。

    金秘书跟着男人们下车,要给扶着胡涂的祁崎搭把手。祁崎说:“这点分量,不用麻烦。”

    金秘书在一旁手足无措,擦了一把汗后,犹豫地捏着手巾说:“今晚的事,对不住了,也没想过会遇上他。”

    祁崎不在意道:“我就没放在眼里过。”

    晋冬安慰:“不是你的错,提早打个照面也好,总要面对的。”

    金秘书又说几句抱歉的话后,上车离开。

    等他们走近,楚青扶了一下眼镜,问:“他怎么了?”

    胡涂垂直脑袋,嘴中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一只胳膊搭在祁崎肩上,因为身高差,祁崎不得不矮下身迁就他。

    晋冬:“被灌多了。”

    祁崎的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来,来电显示是祁连山。

    楚青主动开口:“我来吧,你接电话。”

    祁崎没办法,把人丢给他,甩了甩手,走到一旁去接电话。晋冬先进屋,楚青扶着胡涂跟随其后。

    祁崎接通电话:“喂?”

    祁连山:“还没睡?假期还愉快吗?”

    “……”祁崎表示无语,大家心知肚明,就是来工作的。

    用了十分钟向祁连山汇报这边的情况,不过没提今晚遇到张银国的事。

    这时,祁崎视线扫到旁边那幢废弃民宿,忽然气不打一处来:“爸,你给我订的是什么民宿?啊?!要什么没什么,环境脏乱差,我现在都不得不借助在别人那。”

    祁连山像是愣了愣,奇怪道:“不是我订的呀,交通住宿等琐事都交给晋冬处理了。”

    “……”

    挂了电话后,祁崎又在前院站了会,盯着面前天差地别的两幢房子若有所思。

    ☆、他的初吻

    胡涂在上楼时耍起了酒疯。

    他攀住旋转楼梯的木质扶手, 滚烫的脸颊在上面小幅度蹭动,清澈的眼里因为醉酒显得波光粼粼。

    细细弱弱地哼唧:“妹子, 太高了我害怕, 上不去, 你别拉我。”

    他半个身子越过扶手,挂在上面, 神色委屈又可怜。

    楚青面无表情, 把人扯下来:“我不是妹子。”

    胡涂落地后摇摇晃晃站直,还没稳三秒,身子一软又倒回楚青身上, 他大惊失色:“妹子, 妹子!我腿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它们废了。”耐着性子,楚青搂住他的腰, 向楼上拖去。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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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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