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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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敌撩人 作者:月着陆船

    正文 第11节

    宿敌撩人 作者:月着陆船

    第11节

    还没走两步,他突然停下,忍了又忍,还是出声提醒:“胡助理,你的手。”

    胡涂从他的颈肩处抬起微醺的一张脸, 近距离下,看清身旁人光滑细腻的皮肤, 侧脸轮廓ji,ng致。

    “妹子,你的胸呢?”

    不安分的手还在探索,他记得先前不小心碰到时,这里还是软绵绵的。

    楚青不跟醉鬼计较, 拂开他的手,摇摇头,自言自语:“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胡涂。”

    走上二楼的回廊,刚拉开距离,胡涂又缠上来,醉眼迷蒙地扭过他的脸,欣赏了一会,真诚道:“其实你卸妆后,特别好看。”

    “……”楚青:“你是在调戏我吗?”

    他不知道胡涂今晚都经历了什么,挺正经的一个人,撒起酒疯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连人设都不要了。

    把人带到房间门口,正在不着边际地想着,一个恍惚被大力推到旁边……

    楚青背靠墙壁,漠然地看着眼前明明比他矮两厘米,却硬是要给他来个壁咚的人。

    胡涂从眼角到脸颊一路烧红,活像涂了胭脂。唇红齿白的俊俏青年,平时温顺懦弱得像兔子,一旦失去理性的束缚,兔子化身狼,眼睛亮得不正常。

    “妹子,你让我试试。”

    胡涂咽了一下口水,“咕嘟”一声在空荡的回廊里异常响亮。

    楚青抬起修长的手推眼镜,冰山般的表情不变:“试什么?”

    胡涂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形状优美的唇,慢慢凑近,目标十分明确。

    楚青连忙后仰,后脑勺磕到了墙,却被对方一把捧住脸。

    “你、你别动,我紧张……”胡涂又急又怂地制止他,波光粼粼的眼底像一池搅得纷乱的春水。

    “……”

    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楚青就真的不动了

    很shi、很软、很热。

    ……

    楚青眼皮微抬,酒气在唇齿间蔓延,带着似有似无的果香。胡涂的吻跟他本人一样,青涩得可以,却诚挚得让人无法拒绝。

    祁崎一上楼就看到胡涂把楚设计师压在墙上非|礼,他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定格在当场,并不十分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在干嘛!”

    反应过来后,他一声暴喝打断身形交叠在一起的两人。

    胡涂皱眉,因为被迫跟妹子分开显得不高兴。他回头看了眼,艰难地分辨出楼梯旁站着一位高个子男士后,沉下脸,伸手指向他:“喂!你,不该看的别看。”

    祁崎:“……”

    终于看明白,这人醉得神智不清。

    楚青调整有些歪掉的眼镜,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祁总,人送到了,先下去了。”

    说完要走,却被胡涂拉住手臂拖住:“妹子你别留我一个人,陪我聊聊天,我给你包夜。”

    “……”楚青无情地抽回手,再次向他重申:“我不是妹子。”

    转身下楼。

    胡涂站不稳,低头撑着门框慢慢滑下。

    祁崎走过去扶他,知道他只是认错人后心里好过不少。

    看着备受打击的胡涂,他忍不住冷声嘲讽:“没想到你这么不老实,还想着带小姐回来包夜,啊?”

    胡涂悲戚地抬头,发自内心地向他提问:“叶子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

    祁崎思考两秒,果断松手,放任他跌坐在地上。绕过胡涂走向隔壁房间,祁崎打定主意让他自生自灭吧。

    ……

    第二天周末,胡涂因为宿醉,起得比平常晚。当他脸色苍白,顶着黑眼圈出现在楼下饭厅时,同屋的另外几个男人已经吃好早餐,正在桌边优雅地翻看报纸。

    胡涂有气无力地坐在座位上,跟各位问好:“早啊。”

    祁崎从晨间新闻中分给他一个眼神,又从报纸的边缘偷偷打量斜对面的楚青。

    楚青不受影响,低垂着视线看报,好像对胡涂的出现毫无知觉。

    “早,”晋冬贴心地倒杯牛奶放到他面前,又问:“昨晚还好吗?”

    胡涂道了声谢,奇怪地说:“半夜在房间门口被冻醒,莫名其妙。”

    他看向祁崎,问:“祁总,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祁崎翻了一页报纸,漫不经心道:“自己做过的蠢事都不记得了吗?”

    “什么蠢事?”胡涂端起牛奶杯,一口气喝下。他昨天在会所里喝断片了,脑海中最后一个印象还是那个豪爽的女人给他灌酒。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痛不欲生。

    “你强吻楚设计师的事。”

    祁崎语气自然,抖了抖报纸,将社会版新闻折好,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晋冬怔了一下,目光投向楚青。

    “嗨!我当什么事,白担心了,”胡涂放下杯子,舔舔嘴角的奶渍,一阵轻松,“还以为吐别人身上……”

    忽然止住话音,他眨了眨眼,一脸懵逼,再次向祁崎求证:“你说什么?”

    楚青装不下去了,放下报纸,无奈又带些责备地低叹:“祁总,这种事没人会在意。”

    祁崎躲在报纸后撇撇嘴——

    我在意。

    胡涂脸色刷地一下由白变红,他站起来,心慌气短,紧张到冒汗:“楚设计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耍流氓的。”

    晋冬靠近桌子,一手撑在腮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楚青不想纠结这事,只想赶紧翻篇。他戴上假笑,态度温和地配合他,说:“我原谅你。”

    “不不不,你笑得这么假肯定没原谅我,楚设计师你心里不痛快只管骂我吧。”胡涂不接受他的原谅。

    这种事,他自己都不原谅自己。

    被胡涂毫不留情地拆穿,楚青的笑容凝固,嘴角抽了抽,慢慢恢复一脸漠然的样子。他收好报纸,起身离开,轻声道:“真是猪。”

    祁崎不爽,瞪着楚青离去的背影。这人怎么回事?胡涂是猪的事也是他能说的?

    胡涂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瘫倒在椅子上,他颤着声难以置信道:“他骂我猪,他真的骂我……一定是恨透我了……”

    他绝望地想,这辈子都不会被原谅了。

    祁崎终于受不了,卷起报纸往他脑袋上抽:“神经病啊!不是你让他骂的吗!”

    胡涂冷静两秒,挠挠后脑勺坐正身体,羞涩地笑了:“对哦,忘了。”

    晋冬:“……”

    这人的脑子,是金鱼吗?

    ……

    早上的闹剧收场,晋冬邀请大家去附近登山。胡涂看楚青已经收拾好装备,连忙举手说加入。多点接触的机会,留下点好印象,说不定就能抵消昨晚的流氓行径。

    祁崎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目不转睛,故作矜持:“你们去吧。”

    胡涂转身,三步并两步地去楼上拿背包:“好的您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完全是迫不及待的状态。

    “……”祁崎听后一阵胸闷,忽然记起昨晚胡涂提的问题——

    叶子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绝逼是因为不挽留。

    他再次感到心累,助理只顾着自己玩不顾及上司感受,要不然辞了算了吧。

    晋冬这时开口:“祁总如果觉得体力不济,可以理解,我们到时候会给你传照片的。”

    祁崎挑起桃花眼的尾梢,觉得这话刺耳,又想到他一个人孤单寂寞留在这,冷不丁收到一张照片,是三个人的自拍照……

    淡定从容,起身上楼:“等我。”

    楚青见晋冬笑得有几分狡猾,忽然有点同情祁崎。

    经受不起激将法的男人,注定要被吃得死死的。

    ……

    他们从民宿走到山脚下,距离不远。祁崎朝四周望望,说:“这么野的?连个售票处都没有,确定安全合法吗?”

    晋冬指指面前一直通往山上的小径:“半山腰是茶园和果园,平时村民都走惯的,没有危险。”

    祁崎仰起头丈量山高,发现不过如此,自信地对他们招招手:“我在前面开路,大家跟上。”

    晋冬给他一根登山用的拐杖,祁崎脸上写满不屑:“你当我这么不中用吗?”

    “走路时当心点。”晋冬无奈,在后面叮嘱。

    九月末的天气里,云淡风轻,天空湛蓝而高远。一行人在繁茂的树枝掩映下漫步于山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耳边有鸟声啁啾,实在是难得的体验。

    祁崎的脚步刚开始还很轻松稳健,只是还没走十分钟就渐渐慢下来。他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对后面的楚青说:“你去前面吧。”

    楚青撑着登山杆绕过他,不疾不徐向前走。

    又过了一会,还没走过五分之一的路程,祁崎解开一颗衬衫扣,拿纸巾扇风,对后面的人偏头。胡涂意会,欢脱地跑到他前面去了。

    半小时后,祁崎掉在队伍的最后,他气喘吁吁地牵着晋冬外套的后衣摆前行,心里后悔得要死。

    晃晃手中的布料,晋冬停下,回过头:“怎么了?”

    祁崎指向他手上的登山杆,虚弱又强势地说:“给我。”

    树枝间漏下的光影中,祁崎微仰起脸看他,运动后颊边泛着健康的红晕,灿若星辰的眼眸里尽是埋冤,像是在责怪将他带出来。神色显示出心情极度糟糕,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一阵风由山上吹来,晋冬悄悄缓了一口气,心脏幸福得近乎疼痛。

    抬手在他额角轻弹,晋冬的声音比九月的风更温柔:“你呀,霸道得不讲一点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开心太喜欢晋冬了

    ☆、牵手愉快

    时针快指向10的时候, 祁崎拄着登山杖,经过一座简陋的亭子。亭子建于向外延伸的岩石上, 泠泠淙淙的泉水自悬空的石块下流过。

    祁崎扯开领口散热, 企图让山间y凉的风吹进来。身后已经被汗水渗透, 衬衫不均匀地黏在背上,风拂过时一片冰凉, 反而不舒服。

    经过一个多少时的徒步登山, 他没了逞强的本事,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亭子,果断向岁月低头。

    二十八, 也快奔三了。

    但同样是快奔三的人, 晋冬的状况完全跟他相反。步伐稳健,大气不喘, 跟他说话时字正腔圆,声音都不带打颤。即使白衬衫外披着薄款冲锋衣也不见流汗,只是将米色的袖口随意往上堆叠,露出里面一小截白色的衣袖。

    所以,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是存在的。

    想想都生气。

    祁崎急不可耐地摸到长椅, 坐下,打开双臂架在身后的护栏上, 仰起脑袋,呼出一口气,闭上眼感受徐徐吹送来的风。

    敞开胸怀,不顾形象, 一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姿态。

    后来觉得可能低血糖,仰着脑袋有些晕,又恢复正常坐姿。

    晋冬问他:“还走不走?”

    祁崎抬起右手肘,左右晃了晃,一脸生无可恋:“打死不走。”

    晋冬浅笑,相应的,左脸颊上的酒窝也很浅。

    祁崎观察过,这人只有一边带酒窝。可即便如此,笑起来的甜腻程度也足以秒杀一众男女老少。

    晋冬走到祁崎身边坐下,距离不是很近,但绝对超过了人与人之间的舒适距离。祁崎对此有点在意,但已经累瘫,不太想动。

    胡涂和楚青很早就领先于他们,不知跑到哪去了。

    剩下两人坐在亭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谈设计,谈行业前景,谈瑶水村风土人情,谈那个有些可笑的金秘书。大部分时间是晋冬在说,有时反问一句将主动权交给祁崎,但祁崎都懒懒应答,对谈话内容不太上心。

    谈及这次登山的体验时,祁崎垂下视线,斜睨向他,眼角眉梢尽是挑剔之色:“以后出来玩别找我,你自己低调地进行就好。”

    背后的汗一点点收干,亭子的位置夹在两块山岩之间,是个天然的通风口,坐下休息倒比在空调间舒服。

    环境优美,气候宜人,实在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晋冬听出他不爱运动,一脸莫可奈何,提出中肯建议:“记得定期去健身房,工作那么累,再不活动,猝死都有可能。”

    一边说,一边脱外套。

    祁崎恢复体力,收回手,没把他的话放心里去地“嘁”了一声,“你就不能想我点好。”

    晋冬把外套给他,说:“我可一直念着你好呢。把外套穿上,出了汗又被冷风吹,容易感冒。”

    祁崎凉凉地瞥一眼外套,拿过来,抖开,歪歪斜斜地套上,没有个正经样子。

    现在是感冒流行季,以自己的身体素质,多防范一点好。

    晋冬站起身,说:“走吧,不准备上去的话就下山,在起点等他们。”

    祁崎拿脑袋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懒洋洋地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那双眼睛盯着人看时好看且魅惑人心,祁崎已经疲惫到忘了顾全高冷形象。

    他毫无羞耻心地说:“动不了。”

    晋冬向他伸出手。

    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洁,手背上的青筋突出,看起来很有力量,手腕戴一块简洁大方的朗格,十分干练。

    这男人的手完全可以给手表厂商做代言。

    祁崎没什么力气地抬手,一把拍开:“谢谢,我挣扎一下就可以。”

    他撑着腿站起来,不似来时的意气风发,仿佛上山一次就能老好几岁。

    途中却遇到了问题。

    上山时不觉得陡的坡度,下山时却让人有些发怵。再加上刚休息过,腿一放松就容易打颤。祁崎拄着登山杖,在一个较陡的地方停住。

    晋冬在前面耐心等待,看到祁崎投来的求助目光时,心一软,再次朝他伸手:“过来吧。”

    这次祁崎没有拒绝,他把手交给晋冬……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干燥温暖,掌根处带有薄薄的茧,支撑住他时稳而有力。

    晋冬走在他前面,两人手牵手,一路朝山下走去。

    祁崎忍不住心想:“这人,倒是比登山杖有用。”

    到山脚没多久,胡涂和楚青也跟着下来了。胡涂的脸晒得红扑扑的,看得出兴致很高昂。看到祁崎,他从兜里掏出一只橘子,献宝似的给他:“山上真的有果园,我偷的。”

    祁崎看他一眼:“……”

    你还挺骄傲。

    但无论如何,助理心里都是挂念自己的,连上个山都不忘给他偷橘子。祁崎被这份诚心感动,接过橘子剥开:“谢了。”

    反正他渴了。

    橘子青的多,黄的少,剥开时橘皮上的汁水在阳光下“滋滋”地往外冒,散发出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

    祁崎放一瓣在嘴里,咬下去的瞬间就恨不得剥了胡涂的皮。

    他内心扶额:妈的……这家伙……

    橘子显然还没熟,酸得人胃酸上涌,连腮帮子都在抽痛。

    生生忍住眯眼的冲动,表情没有任何异样,他把橘子递给一旁的晋冬:“辛苦了。”

    晋冬取了一瓣……

    就算是吃橘子,也是斯文淡雅的,他闭着嘴动了动,点点头,又把橘子转向楚青:“还不错。”

    楚青取了一瓣……

    下咽的速度有些慢,但还算镇静,吃完后他舔舔嘴唇,面对胡涂难得露出一丝微笑:“挺好,你试试。”

    胡涂连忙摆手,无比真诚:“不不不,我刚在山上尝过了,酸得要命,没想到你们这么喜欢。”

    “……”三个演技派脸色一黑,纷纷 起手袖,“你他妈在逗我。”

    胡涂:“……”

    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原路返回的途中,他们迎面遇到了梁笑生。男人身旁停了一辆小电驴,正在弯腰捡滚落一地的石榴。

    不似先前看到的西装革履,这次他只穿了白色背心和浅灰色运动裤,随意却帅气逼人。麦色的肌肤上覆着一层浅薄的汗水,身材肌r_ou_结实,弯腰时坚硬的背部肌r_ou_微微隆起,再配上那张刚毅的脸,嘴里叼着烟……

    几个人走着走着就不自觉放慢脚步,无论是落叶、袅袅上升的青烟、还是男人捡东西的姿势,一切都在他们眼中成了慢镜头,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实属乡间的亮丽风景线。

    直到胡涂最先醒悟过来:“梁笑生,梁老师!”

    梁笑生听到声音,抬眼朝他们望过来,除了胡涂,刚刚还在欣赏他的男人们全都心虚地移开视线,假装看别处的风景。

    胡涂小跑过去,顺手捡了一个脚边的石榴,看到小电驴上挂着的缺了一个口的麻袋,热情地说:“我来帮你吧。”

    梁笑生直起腰,吸了一口烟后将烟夹在指间,吐烟圈的时候像是在想面前的人是哪位,不过似乎是想不起来,他摇摇头选择放弃,继续捡石榴,也没有再理会胡涂。

    于是,一行四人改变路径,一人捧一小堆石榴,护送梁老师回家。

    梁笑生家住得不远,从他们登山的地方向前走,绕过一丛小树林就到了。一推开院子的门,一只大黄就晃着尾巴冲上来,后脚站立扑到梁笑生身上挠他,看到后面几个人也没乱叫。

    祁崎说:“你这狗不看家啊,看到陌生人也不叫几声提个醒。”

    梁笑生摸摸大黄的脑袋,长腿撑着地把小电驴划进院子里,懒懒地下命令:“大黄,叫。”

    好温顺的一只狗,突然嘴向两边龇开,露出犬牙,朝还没跨进门的几人狂吠不止。

    “汪!汪汪汪汪汪……”

    “……”

    大家抱着石榴一致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肺活量巨大的狗。

    胡涂在后方看了一眼祁崎的后领,小声抱怨:“就你话多……”

    梁笑生锁好车后就好像忘了他们的存在,拖着破掉的麻袋晃晃悠悠地进门了。

    “……”

    四人站在门口跟大黄对峙,直到屋里走出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少妇,轻笑着拍拍大黄,危机才解除。

    少妇长相清纯,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遮不住天生的丽人气质,她将一缕飘散在风中的头发勾在耳朵后面,朝他们温婉一笑——

    “老铁们!留下来吃饭呗!瞧你们被大黄吓的怂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气十足,声音爽朗,男人们的幻想瞬间碎了一地,又被那仿佛没有止境的“哈哈哈哈哈”踏碎,碾成渣。

    祁崎跟在晋冬后面进门,小声嘀咕:“还以为是初恋,没想到是个孙二娘。”

    梁笑生这一家,还真是奇葩多。

    ☆、梁氏夫妇

    梁笑生家的房子, 表面看上去一点都不扎眼,跟所有的农村自建房一样, 方方正正, 两层高, 墙体贴着暗红色的长条砖。

    走进屋里,室内色彩呈现两个极端。

    地板、沙发、柜子、墙面等硬装修逃不开黑白灰三色, 走简约明了的性冷淡风。但窗帘、沙发套、抱枕则颜色五花八门, 并且多以粉红和明黄为主,少女心炸裂。

    年轻少妇叫梁希音,“音容笑貌”中除了声音土匪了一些, 其他都非常可人。怀胎六月, 但看起来连二十岁都不到。

    胡涂对她很有好感。不开口说话时,她仙气十足。

    “就你和你哥住在这儿?”

    梁希音反应数秒, 问:“你指梁笑生?”

    胡涂回答得理所当然:“是他。”

    “梁笑生是我老公。”她又指向隆起的肚子,“孩子他爸。”

    “……”

    坐在八仙桌旁喝茶的男人们闻声抬头,所有的目光汇聚到她的肚子上。

    胡涂凑近楚青,附在他耳旁说:“梁老师,人生赢家。”

    楚青受不了这么近的距离, 瞥了他一眼,眸色冷淡, “离我远点。”

    胡涂有点无辜,下巴枕在手臂上,交叠在桌上的双臂又沿着桌子边缘擦向一旁。他就是想找人聊聊八卦,而楚青又恰巧坐在他旁边而已。

    祁崎“吃瓜”时没注意, 上唇挨到滚烫的水面。

    “嘶~”

    痛得倒抽一口凉气,手抖着把杯子放下。

    “我看看。”晋冬就坐在他身旁,听到声音后想查看状况。

    祁崎却捂着嘴,烫得眼泪花都冒出来了。他眨眨眼掩去泪水,声音模糊道:“不需要。”

    晋冬刚抬起的手又放下,知道这人特别倔强,也特别不待见他。

    但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喜欢。

    说白了就是贱。

    指尖沾着实木桌上的水渍划来划去,神思落寞起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刀枪不入,却还是会因为祁崎的一句话或一个眼神而退缩。像只学不聪明的蚌,一遇到对方就忍不住打开壳,露出最柔软的部分。屡试不爽。

    祁崎一个人缓了会,试探地碰碰上唇,还好,没肿。

    身旁的人收敛了笑,一下子安静得让他不习惯。晋冬低着头,柔软的刘海搭在眼皮上,温文尔雅的侧脸此刻有几分颓废。

    祁崎顶了一下他的肩膀,指指上唇,语气里满是不屑:“这不是好好的吗?根本不需要看,你当我那么娇气?”

    听他解释,晋冬才恢复平时的状态,“那就好。”

    你看,随便给点光,就能灿烂到忘记要放弃。

    祁崎暗自松口气,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一副受欺负的样子,搞得像他多么恶人似的,有心理负担。

    梁笑生换了一套衣服,从楼上下来,发梢还潮shi未干。他朝厨房探头看了一眼,梁希音正在做饭。

    客人不在屋里,饭厅的桌上只留下四杯茶水冒着热气。他走出屋子,看到大家都在院子里各忙各的。

    祁崎站在院子一角打电话,他仔细听了一下,英语发音纯正。

    晋冬蹲下身在逗大黄,有亲和力的人,似乎连狗都逃不过他的魅力。大黄被摸了几下后,后腿蹲下,顺势翻倒在地,露出白生生的肚皮邀请他挠。

    胡涂则坐在墙根变的矮竹椅上,专心剥石榴。红宝石一样的果r_ou_在阳光下折s,he出晶莹的光芒。他用手肘碰碰旁边的楚青,递给他一半。楚青看了一眼,没理他,把登山帽盖在脸上,翘起椅脚,背靠在墙上小憩。

    正当此时,从门口进来一位大婶,手上提个布袋。她从踏进院门就远远地对梁笑生喊道:“梁老师,刚炒的茶叶,给你送点来!”

    待看清家里还有其他人时,她愣了一愣,错愕地说:“哦,哦,有客人。”

    散落在院子里的几个陌生男子,各个都相貌英俊,衣着不凡,不像本地人。

    那个正在逗狗的俊俏后生还微笑着向她打招呼,大婶羞答答地低头,很不好意思。

    大婶抱着布袋,一路眼睛乱瞟,在这个脸上看看,在那个身上瞅瞅,走到站在主屋门口的梁笑生身旁时,睁大眼睛好奇地问:“这些个你朋友啊?”

    梁笑生简明扼要地回答她:“收大家蚕丝的人,过来监督丝绸厂进度。”

    听了这话,不知触动到了大婶那一点,她“啪”的一声拍了下大腿,面上发红,像是激动得不能自己,想表达些什么,却口拙得说不出话。

    胡涂吐出石榴籽,看着都为她捉急,好心提醒:“阿姨,您慢慢来。”

    大婶干脆不说话,把布袋往梁笑生怀里一塞,语调颤抖说:“等着,我回去再拿点来。”

    梁笑生都来不及阻止,她就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晋冬走近,靠在另一边的门框上,“什么情况?”

    梁笑生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抽出半截,转向他。晋冬摆手,“不抽烟,谢谢。”

    梁笑生于是自己叼了一根衔在嘴里,低头点燃打火机,深吸一口气。

    他手中夹着烟垂在身侧,吐出一口烟,不带情绪地说:“她住隔壁,家里有个儿子,十九岁犯了事,在外逃了十年,没敢回家。音信早断了,也不知道在外面是死了还是被抓了,反正她要等。”

    胡涂嚼石榴的动作慢下来,他把椅子偏转一个角度面对梁笑生,规规矩矩坐好听他说话。

    “听说开发商要收购这片土地,愁得吃不下饭,她一直没签搬迁协议,整天唠叨她儿子哪天回来找不到家……嘁,烦的要死。”梁笑生掏掏耳朵,仿佛大婶就在他耳边哭诉,“村里基本都是老人带着留守儿童,在外务工的子女听说要拆迁,陆陆续续回来签字,听说能拿几万块,能住公寓楼,就笑得合不拢嘴。”

    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间,梁笑生说:“对于生老病死都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推平家园跟挖他们祖坟有什么区别。”

    说完冷冷地牵起嘴角,也不知在嘲笑谁,“但是有谁会在意?半只脚都迈进棺材的一群人,只会默默忍受、自怜自艾。”

    “你在意。”

    晋冬用鞋尖踢踢台阶边缘,声音低低的、却很暖。

    有颗石榴籽卡到喉咙,胡涂咳了一下,懵懂地看向晋冬,跟不上他的思路。

    梁笑生一僵,他用食指弹去烟灰,问:“你知道些什么?”

    “如果没猜错,剑桥物理化学系毕业,对吧?”

    晋冬说得不急不缓,却把胡涂惊得一愣一愣的。

    我勒个去,剑桥毕业的来当小学英语老师?大神啊。

    楚青把帽子从脸上揭开,转过头,淡色的眼眸看向梁笑生,对这段对话产生了兴趣。

    晋冬继续说:“看到装饰柜上的合照,很巧,刚好认识照片里的肖逸安,你们应该是校友,前段时间他与某非营利组织打交道,我猜,你是被他引荐的。”

    “人脉挺广。”梁笑生将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被看穿也不在意。

    目光直视前方,看到远处的碧瓦蓝天及青山,轻哂道:“人类就是地球上的细菌。”

    胡涂默默掏出手机,打开便签,把金句记下。不得不叹服,大神就是大神,说的话犀利又贴切。

    没过一会,大婶又折回,她搬来半人高的竹筐,胡涂赶紧把还没吃完的石榴塞旁边楚青手里,站起身过去帮忙。

    楚青:“……”

    还真是不客气。

    竹筐里是一包包用牛皮纸困住的东西,他问:“阿姨,这什么?”

    “早上新摘的茶叶尖,上午刚炒完出锅,这是最嫩的一批,我们都不拿出去卖哦。你们来了没什么好招待的,拿回去吧。”

    大婶说得诚恳,胡涂看向晋冬。

    晋冬轻微地摇头。

    胡涂提着半边篮筐,婉拒道:“阿姨,无功不受禄,这太贵重了,再说年轻人不爱喝茶叶,给我们也浪费。”

    大婶突然红了眼眶,抽了抽鼻子,按住他的手动情道:“小伙子,一定要收下,能帮忙守住家的人,只有你们了啊。”

    按住他的那双手,指关节粗大、皮肤皲裂、裂口间藏着黑色的污垢,但仍旧是双温暖的母亲的手。胡涂心中一抽,忽然明白她充满期待地等下去是为什么。

    没有哪个母亲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楚青低头,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石榴,送一粒到嘴边,咬破的瞬间,酸酸甜甜的汁水刺激味蕾。他点点头,觉得味道不错。

    迟迟未动的设计稿,终于有思路了。

    晋冬没有看正在抹眼泪的大婶,心中的触动被硬生生压下。跟从前一样,这次项目中,他也不会被利益之外的因素影响。

    ……

    中午吃饭,胡涂特意看向梁笑生身后的装饰柜,上面果真摆了一个相框,是几个年轻人在英式建筑前的合照。

    他看看照片里还很青涩的梁笑生,又跟面前这张不羁的脸比对了一下,忍不住发问:“梁老师,以你的学历,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当小学老师的?”

    “喜欢。”

    梁笑生吃饭时很专注,头一直低着,不是夹菜就是扒饭。

    胡涂:“……”

    价值观也太豁然了。

    梁希音拄着筷子,扭头看旁边的男人,眼神里满是温柔,伸手将他略长的头发拨到耳后,她嘻嘻一笑:“梁老师一开始是高中老师呢,学校里第一个市状元就是他的学生。”

    祁崎接着问:“后来呢?”

    梁希音还未开口,梁笑生盯着盘子里的茭白,夹了一筷子放她碗里,面无表情:“后来要跟这丫头谈恋爱,避嫌,辞了。”

    晋冬停下筷子:“……”

    楚青被汤呛到:“……咳咳……”

    胡涂惊得下巴差点掉到碗里:“……”

    祁崎翻出纸巾擦嘴,没了胃口。

    这碗高级狗粮他咽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梁氏夫妇是师生恋,梁希音高二时的班主任。

    ☆、是回忆杀

    夜晚起了凉风, 吹散大地上未来得及消散的余热。

    胡涂站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俯身趴在雕花铁栏杆上。深蓝色棉质睡衣上印满星星和月亮, 颜色是亮而浅的柠檬黄, 穿在身上给人一种不符年龄的稚嫩。

    就像成人款的儿童睡衣。

    楚青在阳台门前稍作停顿, 右手垂下拎着一个圆口玻璃杯。吧台上没有薄边、矮脚、大肚的干邑杯,只好拿普通杯子充数。杯中的白兰地掺入星阁苏打水, 一般人受不了那味道, 但他喜欢,尤其是在专注于设计稿几小时后。

    他其实想找个能安静吹吹风的地方,显然, 有胡涂在身边就少不了聒噪。但最后还是选择推开门, 走进公共阳台。

    胡涂听到声音后回头,夜色笼罩中, 嘴里还衔着一根细长的东西。

    楚青:“……”

    走近他才看清,胡涂手里握着一盒巧克力味pocky,大红色的包装盒十分扎眼。

    “咔擦咔擦”几声响后,胡涂把一根塞进嘴里,速度之快直逼松鼠。

    “嗨, 这么晚还不睡啊?”

    他朝来人打招呼,少许饼干碎屑喷到旁边人的衣袖上。

    楚青瞥了眼, 没在意,左右手肘搭在护栏上,探出身,迎风感受细腻的温度。

    “你不是也没睡?”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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