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天真的江湖 作者:九邶
正文 第11节
天真的江湖 作者:九邶
第11节
“我师兄啊,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就是喜欢凑热闹交朋友喝酒,满天下乱晃,他下山时,还说要一生逍遥,孤独终老,那时一身的傲气挡都挡不住,可是他现在,是想和白三公子在一起的,他找过我老爹几次,那时候他一直在外游荡,如愿以偿,却不是很开心,他每次都找我老爹喝酒,喝过酒以后,留下一些东西,风一样走掉,那时他是随风飘荡的柳絮,没有目的地,只是随风飘荡而已,嘶——你能不能……下手轻一点……”
我扭头去看白问水那张不怎么好的脸,很想啧上一身,我师兄嫁了出去,我还没说什么呢,明明是他再问我我师兄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是听了以后他又不怎么开心,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弟弟养了十几年的弟弟被人拐走,很不开心吗?我揣测着,看人一眼继续道:“可是现在,我师兄是有归宿的,像是终于生了根一样,人活一世,有个归属挺好的。”
“是、啊”白问水近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着说出的。我有点想笑,可还是生生忍了,笑声在喉咙里乱窜,痒痒的。
“那我先走了,小鬼,至于……”他眯着眼,似乎在思索着用什么措辞,矜贵地掀了掀眼皮,扫我一眼,道:“那个麻烦的病患,性子冷淡,杀气重,和那小子是一类人,最糟糕不过了。”说完以后他就走掉了,我才后知后觉:他是在告诫我。
我看看伤了的手,握一握,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外面阳光热烈,透过来暖暖的,我思考一会儿,在游历江湖要皮糙r_ou_厚些和安逸地睡一觉之间挣扎一会儿,我想既然游历江湖,还是不能娇惯自己的。
三秒后我躺在太阳晒过的被子里,忍不住感慨一声,真!爽!
然后我被生生饿醒,我心满意足地伸展胳膊,摸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喉咙太干,忍不住咳了一声,就有一盏茶递过来,里面没有茶,只是水而已,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喝茶,太苦了,还不如只是喝水,我喝下去,心想白家的丫鬟都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吗?偏头看了一眼,便见人白的发红的唇,还有那白得过分的肤色,猝不及防之下撞见人深极的眸瞳。
业火地狱若是真的存在的话,便是在他眼底了。
我差点被呛到,艰难地把那口水咽了下去,看他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他一直看着我,看得我受不住,总觉得自己会被这个人生吞活剥生生吃掉,他不开口说话,我刚睡醒脑子还是不清醒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后我得肚子叫了起来,发出抗议。
花繁轻笑一声,冷的手指探到我耳边,他笑起来,气息压在我耳边,刺得我脖颈发痒,左手的伤处被人悉心避开,右手纠缠在一起,刚睡醒没什么力气,我抽都抽不出,只怪面皮薄,被人给逼得烧了起来。
“嗯?你脖子都红了。”他笑道。
“我……饿了,还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成么?”我努力把语气压得冷淡,男人有什么劣根性我清楚得很,比如说喜欢逗弄,喜欢把人逼得面红耳赤,有什么好脸红的呢?春宫图又不是没翻过,有时候逃亡时躲在妓院,也会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
我的脸好不容易冷了下去,在他轻咬上耳垂的瞬间,这张薄面皮再度烧了起来,我索性把头埋到他肩膀上,死活不肯抬头,他太瘦了,肩膀硌得慌。
“本座本来是想把你的武功废掉,把你关在花镜宫,让你做个笼中鸟,金丝雀,还想金屋藏娇……”他抱着我,慢慢道,声音好听,语气温柔,言语里的占有欲和霸道坦坦荡荡地坦露出来,让人不喜得很,又无可奈何。
我还想说你要是这么做了,我怕是会被你给逼疯,雪霁和蔚公子怕是也要疯掉,金屋藏娇,未免也太败家了,可我没有说出来,我要是说了,弄不好这个人又要扣着我脑袋咬我一通。
他顿了顿,忽然问道:“本座该拿你如何是好?天真”他低低喟叹道。
你问我我去问谁呢?我薄情寡义,你不仅是个命短的还是个仇家满天下的麻烦,你还想我怎样呢?我知道该怎么选择。
可是只要看见他,我就会轻易倒戈,背弃正确的道路,在歧路上狂奔,明知是错不肯悔改。
如果非要寻一个托词的话,大概这就是该死的宿命和孽缘吧。
明明想到的时候报之以一笑,可是只要想想以后会再也见不到这个人,飞扬的心情就会瞬间低落起来,霜打的茄子一样。接着任你如何艰难抉择辗转反侧,他一个目光,就能轻易把你给杀死一遍。
我妹妹天青喊我去找辰景时,我本来是打算答应的,这样做既可以看着点天青,也能随手救了辰景,可我想到了屠魔大会,揣测着花繁大抵也是会去的。
我便留在了白家。
我想我大概也是反复无常的,我想杀了他,念头生了又灭,又疑心自己是爱着他的。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阿锦。
第37章 早有预谋
白三公子大婚那一天,我跟在白踏歌身后,因他着实是个可靠的人,温文尔雅又有礼貌,一张脸上都写着可靠两个字,我已经不敢再去招惹白问水了,生怕被人给打一顿,明明是他弟弟大婚——虽说不是亲生的,可白江清怎么说也是个姓白的,他母亲也是白疏影双生的妹妹,他沉着一张脸,细长的眼半眯着,往日里眼底还透着几分狡黠,现在么……脸色差得跟参加丧事似的,我虽然不说话,可是这不代表白问水不会搭理我,他漫不经心地扫我一眼,挑了挑眉稍,冲我勾了勾唇角,甚是温柔道:“唔……楚歌的师弟好,新娘的师弟,可是贵客,贵客啊。”
我背后发凉,连连应道:“这么说可就折寿了,不敢当。”白踏歌转身,看着白问水,眉头轻皱,一脸的无奈,给我一个抱歉的眼神,又深深看我一眼,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道:“过来帮忙,客人很多,废话少点。”
我觉察到背后有人,嗅到熟悉的香味,浅浅淡淡,无意撩人,熟悉的麝香香味和玫瑰花香味,我摸了摸袖子里的雪漫,把手松了,被人圈起来的时候身上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ji皮疙瘩,我瞬间就后悔了,天杀的花繁抱也就算了,把脑袋搁我肩膀上还往我耳边吹热气做什么?非要逗弄么,还真是够得寸进尺的。
我烦躁地抓抓头发,勾了勾脑袋,不动声色地避开,还没说些什么,就听人道:“白三公子根本就没请多少人过来,他大婚只是为了昭告江湖罢了,要不然他和千机阁千晓,罗刹教少女邵华的流言,几时要是让你师兄听去了……”
“不必担心的。”他道。
“我没担心,阿锦,麻烦你把头挪开,你下巴太尖,硌得慌。”我皮笑r_ou_不笑,拿开人准备在我腰间搭着的手,继而道:“大庭广众之下,还劳烦你,动作少些。”来往的人不多,白三公子和我师兄交往的人还是不错的,有几道目光在我们二人身上扫过去,淡淡的,不留痕迹,只是望一眼而已。
“走吧,换个……能让我动手脚的地方好了……”他俯在我耳边低低道,气息就在耳边,一把声音低的厉害,勾魂夺魄,要人性命,我晃晃脑袋,想把那点暧昧不明从脑子里晃出去,扫一眼来往的人,全都不怎么认识,我昨晚三更才睡过去,此时着实没什么ji,ng力,早上起得晚没什么胃口,喝了碗粥便继续瘫在床上,丫鬟温柔体贴,按时送上一日三餐,你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要是同人打趣一阵,温柔体贴地掩口一笑。
这样太无趣了,我压下心头翻涌起来的厌恶情绪,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间满是陌生人的屋子里了,也不想凑什么热闹了,反正大婚的是我师兄又不是我,嫁出去的师兄泼出去的水,以后他自己好好过就成了,哪里还会想起什么师弟师傅呢?
人就是这样子,一点一点,渐行渐远的,因为他们有了更重要的人。那我以后会娶一个怎样的女人呢?性命之忧一条,趁现在还没搭给花繁的时候,我还是自己宝贝着吧,万一人家只是一时兴起,可就不值得了。
天残九法,天残九法,残缺的可不就是七情六欲吗?我也不清楚我是真的爱他,还是因为,只要我觉得我是爱他的,我便会生出一种:我的七情六欲是好好的没有残缺这种错觉来,就像我是一个正常人一样,有着复杂的七情六欲,是活生生的,有血有r_ou_的。
我分不清,我是真的爱他,还是更欢喜和他待在一处,我自己就更像个活人这一点。我记得老爹对我的告诫:爱一个人,也是一种欲望,他说我已经练了这个,是回不了头的。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要我练这个,他只是淡淡扫我一眼,眼里生着怜悯,眯着飞扬的眼苦笑道:“我迟早有一天是要死了的,到那时候,我要你护着你妹妹。”
“你不想护着她吗?护着我吗?”他逆着光问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懵懂地点了点头。
而现在,我被我亲爹害惨了,我揉揉眉心,拉着人就走,熟门熟路地绕着路,在一间门前定下,敲了敲门,推门而入,我本来只是想找一下我师兄,问他要点银子好出去买点吃的东西,那声不堪堪落在耳边,近乎惨烈,被压在桌子上的人偏头扫我一眼,琥珀色的眸子凛冽得过分,眼底的欲望死死压着,还是泄露了些许,他那把极低的微微沙哑的嗓散开,掺杂着□□意味,偏偏声音还是轻柔的平和的,“劳烦你把门关上。”他道,十足的温文尔雅。
我被人提起衣领,白三公子起身,随手拉了拉衣领,暴露在外的脖颈和大片肩膀都被遮住,他手里不知捏着什么东西,闪着细碎的冷光,再接着,门一下子就被关掉了。
“本座把人借走,你们继续。”这是花繁的声音。
我忍不住想笑,可是意识到自己现在又被人抄着膝盖抱起来,脸上也好不了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捂住脸,只庆幸这张薄面皮还没烧起来,刚刚松开手就听人戏谑道:“呦——你这是害羞了吗?”
我被气得飚出家乡话骂人,骂了声c,ao后没了下文,咬咬牙关不说话,无所谓了,被人抱着就抱着吧,谁让我杀不了他呢,这也怪不得旁人,武功高的人,做事总是随心所欲的,谁让旁人管不了拦不住呢?凭心而论,我要是武功比花繁高的话,大抵会控制不住,想要杀掉他。
汹涌的杀意叫嚣着,我抬头,看着他的脖颈和一线绯红的唇,很想扑上去,把人给生生咬死,这样子就没那么麻烦了,我也不至于头疼,午夜梦回之际,一而再再而三地梦见这个人了,用来催眠的安神香,也无法阻止这个人在我梦里出现,搅乱我心神。
他在一处停下,飘飘然落地,随手扣了张□□遮住了那近乎妖异的皮相,只是那发色那眸色,是近乎妖的,他搭着我肩膀,柔弱无骨似的,拉着我走进去,一路穿过脂粉的甜腻气味和身着薄透纱衣的姑娘,那些姑娘本来是想招揽的,可是花繁花宫主丢过去一个冰冷的眼神,那些姑娘便望而生畏了。
他拉着我杀上二楼,只是站在门前,我就听见了女人的叫声,可是花繁偏偏站在那门前,礼节性地敲了敲门,门里面的□□声不低反高,他挑了挑眉头,粗暴地把门踹开,里面有个男人慌慌张张地穿衣服,那女人半坐着,只是披着深红的外袍,羊脂白玉般的身体大大方方地坦露,身上的痕迹让这女人生出一股子艳气来,长而卷的发微shi。
她身上写着浪荡和□□这四个字,深灰的眼扫过来,媚眼如丝,惊心动魄,撩了撩黏连在肩膀上的长发,支着下巴,鲜红的唇勾了起来,她拿意味深长的眼看我,又看看花繁,一把微微低哑的嗓子,很是恰到好处地呦了一声,拖着长长的慵懒的调子。
我还没继续看下去,就被花繁拦住,微冷的手指盖着我的眼,遮挡了眼前的的无边风月,我嗅着空气里的气味,觉得厌倦,他低头时身上掺杂着似有还无的香味,体温透过来,透过一层皮深入到血r_ou_骨骼,撩拨着死去的心脏和这年轻血气方刚的皮囊,就算我当自己是个老人,可是不争气的是,这副皮囊却不是。
未经人事的人,哪里能轻易谈论这种事呢?我还是个孩子,劳烦花繁花宫主放过我,我在心下念着,听他在我耳边低低道:“不要看。”不经意间掺杂的温柔,恰如东风过境,引得百花齐放。
“宫主大人好,您身边这位——”那把勾人的声音刻意顿了顿,接着她笑起来,气息不稳,笑声忽然终止,接着那女人似乎正经起来,说话间也不再刻意把嗓子压得低哑得过分了,她抛过来什么,娇嗔道:“宫主您还真是薄情啊。”
他拉着我走,终于松了手,死死扣着我胳膊,似乎是怕我跑掉似的,我看他一眼,只觉得他那双眸子深沉得厉害,花繁随手关上门时,里面堪堪飘出一句话来:“他还是个孩子,宫主您就算没有真心,也要对人好些。”
我不解地看看他,不知为何有些发慌,今天是白三公子的大婚,我被花繁强行带出白家,身无分文,还处在一个我不是很了解的地方,而此时花繁花宫主很不对劲儿,附带一提,我似乎忽略了,花繁花宫主是个魔教教主,还是个对我图谋不轨的。
而现在,他手里拿着把钥匙,这意味着我们将孤男寡男于青楼共处一室,我骤然出手,便是一掌万里长风,这一掌的的确确是打了出去,可是这一掌是没有内力的,所有内力在顷刻间化为乌有,骨骼被抽调一样,我想向下栽下去,没有以脸着地,比以脸着地更惨,被花繁一把抄起腰抱走。
刚他带我上了楼梯,那间门是被锁死的,他把我放在地上,拿着钥匙去开门,我撑着手臂跳起,撑着栏杆就往下跳,坠落的瞬间我扫了扫挂着的用来装饰的伞,忽然记起花繁送我了一把伞,红底白梅图,可我没收,随手放在蔚医师那里了。
我抬手勉强去抓红绸,笃定了昨天那盏茶是加了料的,可和他呆在一起太久,我都玩了他是孤傲的狼王,是y险的毒蛇,现在一击致命,要扼死猎物颈项。
我没成功逃脱,被花繁抄起,他踏着脚底的红绸运着轻功,恍若神魔,而我只不过是条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丢进锦被堆里,身下一片柔软,再接着,花繁便欺压了上来。
第38章 番外一玲珑骰子安红豆
[本章节已锁定]
第39章 洪水滔天
我从床上爬起来,腰还没抬起来就跌了下去,索性躺在床上拉上被子,默默问候花繁的十八辈祖宗,骂过一遍又想骂自己一顿,机会就在眼前,可是我却错过了,那是杀掉花繁极好的机会,也能帮助我摆脱困境。
该死的是我没下手,反倒被吃干抹净了。想到这里我就想感谢一下花繁花宫主甚是体贴的清理,生生把我逼哭以后还不肯停手,隐约记得是昏了过去,我摩挲摩挲身上的布料,冷笑一声,暗暗下了决心,下一次还是回报给花繁花宫主几刀的好。
桌子上摆着糕点,我瞧一眼,支着手臂艰难坐起来,动作间牵扯到隐秘的痛楚,我磨磨后槽牙,引以为诫,什么恩怨情仇都好,分不清就不去分好了,花繁花宫主生命里顽强,他既然说了把命留给我,我怎能失信于人呢?
我会去取的,连带着让他偿还所有的耻辱和憎恨,我已经很久都没憎恨过什么人了。
我想着,拿了一块软糯的桂花糕,我不喜欢甜食,总觉得这糕点甜腻的过分,虽说软糯,可是咽下去时,咽喉还是隐隐作痛的,我想我的咽喉大概是伤着了,很好,很好,花繁花宫主如此厚待,在下是记着了。
外面传来吱呀的轻响声,那女人披着件薄红洒金的外袍,深灰的眼抬了抬,只是一个动作而已,由她做来便带着种媚态,她合上门冲我笑笑,道:“呦——醒了啊,蝶恋花老鸨,雪媚。”她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又深深看我一眼,声音柔魅婉转,只是那双眼里的某些意思太重,她慢悠悠地,用着勾引人上床的语气对我道:“唔,需要伤药嘛?还有啊——好心提醒一下,你脖子上的牙印还是挺明显的。”
“哦,多谢提醒,我知道了。”我歪歪脖子,勉强支持着起身,一把拉开窗帘,任由那温暖明媚的天光穿透而来,在那瞬间,我总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天光亮瞎了,便虚虚盖着眼睛,把药瓶还有雪漫浮生一一绑在身上,我身上不见了的,也就只有那一把我用来刺杀花繁的蝉翼刀。
“要走吗?宫主说让你在这里休息够了再走,身为属下,他的命令我还是要听的,劳烦公子你——还是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吧。”那女人说话间也是一副媚态,如丝媚眼直勾勾望着我,若非我自幼修习天残九法,是个不解风情的,定会轻易被蛊惑。
“你以为——你是花繁吗?”我笑笑,怒气连带着体内未消的憎恨发作起来,我拔出浮生,剑鞘和刀刃碰撞发出铮的一声清鸣,浮生都很久都没饮血了,我想,微微弯了腰,冲了过去,雪媚仍旧坐在那把椅子上,我挥剑劈砍上去。
她不躲不避,洒着碎金的薄纱披帛飞出,缠上我的浮生剑,这女人太棘手了,我皱皱眉头,手里仅剩的四把飞刀投掷而出,雪媚的披帛荡了荡,成功抵挡,我笑笑,与此同时,那四根裹挟着内力飞出的四根银针,也成功刺中了上面挂着的红色绸缎,我想这可不怪我,谁让这里被装饰得像是用来洞房的,无趣而繁琐的累赘太多了,红色绸缎纷纷飘洒,那披帛终于松开我的浮生剑,披帛刀剑一样把那红色绸缎劈砍成碎片,那碎片纷纷扬扬洒落,像是花瓣雨。
我一直都屏着呼吸,暗自算着时间,雪媚的披帛还没飞出,便猛地瘫倒下去,我笑笑,心情很好地把浮生归鞘,我虽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对那女人下手,雪媚难以置信地抬头,问:“你——什么时候洒得软骨散——”
“丢出四把飞刀的时候,粉末就洒在你的披帛上,我就等着,你动用你的披帛。”我踩上窗台,扒着屋檐翻身就走,这女人没那摩简单,肯定是经受过训练的,软骨散也不知能维持多久,我运了内力,运了踏雪无痕,一路踏碎数片瓦片,好不容易赶回去时,正好撞见我师兄,我站在白家墙头,他还是懒懒地靠着白家门前败尽枝叶的柳树,他懒懒抬了抬眼,指指地下,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他道:“下来。”
我跳了下去,跳下去以后猝不及防地被人甩在后腰上一巴掌,我的后腰都快断了,感谢我的亲师兄对师弟如此厚待,我压制不下满心怒气和被人触碰到的厌恶感,随手甩出什么,膝盖狠狠砸下直接跪在了地上,我师兄那一巴掌不掺杂内力,是实打实的狠,我的腰本来就快断了,这么一折腾我都快升天见玉皇大帝他老人家了。
“啧,见师兄就甩雪满,你还真是亲师弟,你跟人去哪浪了?嗯?花繁呢?你都消失一天了,怎么这么慢?你不是知道今天就要出发前往洛阳吗?”师兄一连串发问起来,那么多问题,罗里吧嗦地像是老妈子。
我咬咬后槽牙,恶狠狠道:“花繁走了,他说有事要做,我和人喝了酒,醉了,起的便晚了。”我耐心照着自己寻的借口说话,也不想让师兄知道这种事情,他知道的话,怕是会自责的,不过我很怀疑,师兄哪里来的,花繁很可靠的底气?他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呢?
我起身,本以为没什么事情了,师兄突然发问:“嗯——你腰——怎么了——”他几个字几个字一顿,这种停顿是让人厌烦的,心里有鬼的人总会错以为是对方在强调质问,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猛地被人扯住衣领,他扯住还不够,还把我的衣领拉扯开来,我懒懒扬起脖颈,任由人打量,自脖颈到锁骨处都是光滑无痕的,我抬手扯扯衣领,笑着调侃起来:“别闹,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我对师兄你——这种大叔——可是很没兴趣的,我昨天喝醉,不小心撞到箱子了,你还下手那么狠,师兄你是想不顾同门情谊,谋财害命吗?唉,唉,你是真是有了妻子就忘了……”
白三公子温润如玉的眸子扫过来,他冲我笑了笑,师弟两个字便被我咽了下去,我后背僵了僵,只觉得他那一眼扫过来,便看透了所有事情。
我说出来的没说出来的,似乎都被看了个通透,于是我只能僵硬地开口:“嫂子……好?”白三公子闻言挑了挑眉,他一身青衣,像是着了江南烟雨的颜色,琥珀色的眼在阳光下是流光溢彩的,他云淡风轻道:“白三就行。”
白江清在江湖上常被人敬称为白三公子,而我在白家这段时间,白踏歌经常喊他小清,白问水的称呼一直都是不伦不类的那小子,我师兄经常喊他阿清,至于我,不过是白三二字,虽说只是少了公子二字,可其中倒是耐人寻味着呢。
“叫什么白三,没大没小的,你还是喊白大哥吧。”我师兄懒懒道,自顾自上前,撩起白江清耳边一缕头发把玩,那双桃花眼漫不经心地瞥我一眼,是没忘了我这个便宜师弟的,他抬手指指马车,道:“小没良心的,快上车,我们都等你大半天了。”他说我们时说得很自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炫耀的气息。
我笑笑跳上车,有些羡慕,只觉得自己心脏里的不是滚烫的鲜血,里面该是寒冰。我想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像我师兄这般,我和花繁两个人算计来算计去的,就那么一点旧时累积出的感情,可那一点感情,是经受不起算计这东西消磨的。
马车很宽敞,三个人坐是留有余地的,我坐上去,打量四周过后,靠着软垫阖眼,摆出一张昏昏欲睡的脸,一半是因为我不想说太多话,另外一半是因——我的的确确很累,被花繁折腾得够呛,浑身骨头都跟卸掉又重装一样,我师兄和白三公子很快就上来了,白三公子抬手点开什么香料时,我嗅着空气中飘荡的兰花香味,又想起和着香味截然相反的味道来,玫瑰花和麝香从来都不是清淡的味道,味道再淡,也带着浓烈感,就像花繁那个人一样,带着明晃晃的,妖异的美感。
我揉揉作痛的眉心,气血再度翻涌起来,情爱说来有趣,刻意算计间无知无觉,算计过后,我倒是突然想念起,我和花繁在花镜宫呆着的日子,连带着想念起我和花繁上山时,我给他摘橙子,他懒得拆,我便随手拆了丢给他。
大抵是因为,这些都再也一去不复返了吧。
我不明白花繁是怎么想着的,他该知道这样做只会激发我的杀意,若是如此打从一开始,他只要用强的就够了,比如说我在花镜宫的时候,临走前他可以反悔,可以不讲信用,可以强行把我废掉□□。
要是想让什么东西永远属于你的,要么是得到那东西,要么是把那东西给毁掉。
若我是花繁的话,我宁愿把那个人给杀掉,这样子,我喜欢的人,我得不到,却也不会变成别人的。
而花繁,只是在中途改了道,摧毁我和他之间仅有的那点说不清的东西,哪管此后洪水滔天。
后来我才知道,花繁从未想过,会有此后。
会有我和他之间的此后。
第40章 啧,没眼看
这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难以说清的,说不清的话还是用刀剑解决来得痛快。
我们三人坐在马车上,该吃饭时就歇下来,赶车的人默默无闻,脸上带着胡渣,面容是疲倦的,他说他叫三七,自我介绍完以后这个人就一句话也没了,成了一个假哑巴,这个假哑巴说话很少,很清楚白三公子的喜好,白三公子或许是舟车劳顿,或者因其他什么缘故,吃饭很少,半碗米饭扒拉半天,只挑青菜白菜这类兔子吃的东西,和我妹妹天青——简直一样挑食,我妹妹是被娇惯出来的毛病,吃的倒是没有这么少。
怎么说,白三公子的饭量,和一只猫是差不多的。赵厨娘养的那只橘黄的猫逗比白三公子吃得多,肥美好看,只可惜后来老死了。
我师兄在白三公子搁下筷子时叹了口气,扫我一眼,目光又移到我的筷子上,我看看筷子底下那条糖醋鱼,心说不是吧你对你师弟这么苛刻的吗师兄?我的亲师兄诶。
我改了方向,冲向旁边的四喜丸子,看着我师兄拿筷子撕扯下一块糖醋鱼,搁到白三公子碗里,白三公子敲敲额头,琥珀色眸子扫人一眼,张了张唇,我师兄笑眯米地望回去,眼里含着威胁,我猜以我师兄的性子,如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怕是会说什么:“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这种话。
身后一桌怕是江湖人士,酒水倒进碗里,那碗又啪的一声被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那大汉声音粗犷,还不自知,他谈论的事情整个店都能听到,那大汉道:“近来武林大会即将召开,各个英雄豪杰还没上台,倒是被白家那个什么病弱公子给抢了风头,这都算什么事啊,江湖百晓生尹墨还添油加醋地说什么,那个病弱和江湖上有名的浪子楚歌时天作之合,那两个人凑到一起是闹着玩的吗?这事我看啊,弄不好是尹墨他胡扯的,本来他就是个文弱书生,一个书生,混什么江湖嘛,江湖上就需要我们这种锄强扶弱的侠士,我们只是不出名罢了,哈,那什么白三公子,不就是靠着美色出名的嘛,还是个早死的命。”
我看看对面江湖上有名的浪子,和他旁边短命的白三公子,我师兄楚歌挑了挑眉,手指间转着筷子,饶有兴趣地支着下巴听人胡扯,白三公子艰难地吃着那一小块糖醋鱼,似乎没听到似的,还是一张云淡风轻的脸。
名为三七的,不知三十多还是四十多的假哑巴没说话,我闲闲地拿起一块桂花糕吃,等着看热闹。
那大汉附近的人不住应和,他又继续道:“这次武林大会,是为了救天下人于水深火热之中,那七王爷恶名昭著,还是个断袖,我看他此前的镇北大将军之类的名声,怕都是别人的,不然他哪会在战场上活下来啊。他就是个废物王爷,而这种人为博美人一笑不惜一掷万金,这种纨绔王爷最是可恨,三年前江南那儿发水灾,百姓流亡失所,那七王爷舒舒服服地四处游玩,那七王爷在各地都有宅子,也不知他一个王爷,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在各州都买宅子。”
大汉旁边的人一个个开始说起七王爷的罪名来,什么荒 y 无度,什么挥金如土,我看看那大汉身上金色的暴发户一样的锦缎,他像是个圆滚滚的丸子,高大还胖,脸是白的,脸上浮着一层油腻的光,腰间带着玉佩,手上带着玉扳指,整个人身上都写着我很有钱这四个字。
我忍不住冷笑一声,啧一下,骂上一句胡扯,世人偏见太重,关于七王爷,他的所有谣言里,只有断袖这一条是真的,他是个断袖也就算了,还是个彻底的断袖,直接跟皇帝吵了一架,说自己是个断袖,不喜欢女人吗,尚书大人的女儿知书达理,美若天仙,哪里是用来被他糟蹋的,皇帝一怒之下,差点再一次把人打入天牢。
他既然是个断袖,还能怎样荒 y 无度?至今为止也没听说,有哪个朝廷官员,胆敢爬山七王爷的床,或者是某个人有爬上去,再说往七王爷府里送礼的人一堆又怎样?七王爷远离朝廷,四处游历天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最后再说那七王爷的武功,哪里会是假的?江湖人怕是忘了七王爷一人杀入千毒宗,成为千毒宗宗主吧。
千毒宗上一任宗主多疑,能够取得千毒宗宗主信任,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我骂完自己爽了,却也招来了麻烦,灰衣的老头扭过来看我一眼,指着我们这一桌,声音尖锐道:“这个人对少主不敬,说什么胡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说什么傻话,什么都不知道还这么出言不逊,兄弟们,这能容忍吗?”
“不能,我们该好好教训那个小鬼,教教他该怎么做人。”五个连声附和的人起身,那个指点天下的金色丸子,不,哪家的少爷挥了挥手,懒懒道:“直接打死就好。”他只有一条缝的眼扫过来,看到我,眼睛猛地瞪大,似乎是看到了我身边的白江清和楚歌,他那粗短的手指指着白江清道:“既然他们是一起的,那么这就是他们的事情,把那个留下人留下就行。”
我师兄怒极反笑,他抛了抛手里的铁扇逍遥,下面殷红的玉珏看起来倒像是个贵重的东西,铁扇逍遥还没展开,白江清就抬手,挡在了铁扇逍遥前面,店家似乎是习惯了这种事情,小二招呼去收周围客人的钱,收了钱以后急急推开,店里瞬间只剩下我们这两桌,老板和小二躲在柜台瑟瑟发抖,只怕被殃及到。
我抛出雪满,不想弄脏了手里的浮生,我撑着桌子准备杀出去,便听见那裹着金色锦衣的r_ou_丸子发出一声惨叫,白江清施施然地走了回来,扯了扯我师兄的衣领,拿他的衣领擦了擦手,莹白瘦弱的手指恍若美玉,那是很干净的手,该是书生或者纨绔公子的手。
“你……你是何人?我斩马堂定会讨回这一笔账。”那灰衣人慌张地检查起那胖子模样,那一身金色锦衣的胖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哭嚎不止,剩下的那几人被白江清吓到了,又被那灰衣老人催促不止,不知是该退缩还是该上前,在那犹豫着。
“哦?斩马堂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不才上有两个兄长,江湖人大多称我为白三公子。”白江清云淡风轻道,坐了回去,他敲敲我那里的桌子,温声道:“你继续吃吧,小孩子还要长个子。”
我闻言很想说我不是小孩子,又觉得计较这个没什么意思,看看那条糖醋鱼,动起了筷子,假哑巴三七在寂静中走过慌乱的斩马堂众人,我师兄懒懒支着脑袋,唰地一声展开手里的扇子,很是风度翩翩地晃了两下,又唰地一声收了回去,他懒懒靠着白江清,自我介绍道:“在下姓楚名歌,白三公子妻子,喏,就是你们扣中的江湖浪子,怎么,还要来跟我算算账吗?”他懒懒地抛着手里的扇子玩,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很是危险。
另一边假哑巴敲了敲桌子,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桂花糕三个字,小二慌张地跑到厨房去了。
一身灰衣的老人带着斩马堂的几人走远,小心翼翼地避开我们这一桌,白江清从出手到走远,那几人都没有看清,更别说是还手了,我一边吃着糖醋鱼,一边问:“唔,白三公子,你银针上是不是淬了毒?”
“嗯,毒性不重,也就是人病上一个月斩马堂自然有人能治疗,不过这样一来,会误了斩马堂的人参加武林大会,武林大会是不需要这群人搅乱的。”他云淡风轻道,这于他而言不过小事一桩罢了,我不禁揣测起来,他杀人后,是不是也是这般云淡风轻的?
能让我师兄主动从良画地为牢的人,除了该有副好皮囊外,也理所应当地,这般冷淡寡情,城府深沉。
白三公子看着躺到他腿上的人,莹白的手指摩挲着人脖颈,催促了声起来,我师兄当成没听到,我咬着糖醋鲤鱼酥脆酸甜的尾巴,咔嚓咔嚓地咬断,听白三公子柔声道:“江湖浪子楚歌,你起不起来?嗯?”
我仓皇地扫一眼,便见我师兄从没骨头的状态起身,瞬间正襟危坐,正好假哑巴三七过来,搁下了一盘桂花糕,我师兄抬手拈起一块来,递到人唇边,白三公子皱了皱眉,往后退开些,奈何我师兄执著地递过去,勉为其难地咬了上去,牙齿叼着那片桂花糕,桂花糕不大,白江清吃的时候颊边鼓鼓的,像是松鼠之类无害的小动物。
我旁边的假哑巴闷闷地低头吃饭,我继续执着地和那糖醋鱼厮杀,至于我师兄,随手擦掉了白江清唇边的糕点碎屑,白江清偏头笑了笑,舌尖扫过人食指,慢悠悠道了一句:“很好吃。”
啧,这两个人,我还真是没眼看啊。
第41章 预谋许久
假哑巴三七一路都不怎么说话,只是沉默地赶车,我终日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虽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可是不凑巧的很,我的记性好的很。偶尔想想花繁的所作所为,我都会由衷怀疑是自己容忍放纵太过,才会导致如此后果,我分给他的信任,未免太多了些。
除此之外,我也不该手软的。吾日三省吾身结束,接下来还是想想遇上花繁花公子以后该怎么做吧,是先把他的胳膊废掉,还是先给几刀的好。
啧,又被反噬了。气血一阵翻涌,提醒着我七情六欲这东西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恨是,爱也是,筋脉都是一阵作痛,我皱皱眉,睁开眼便看见醉卧美人膝的师兄,我的亲师兄,自己优哉游哉喝着酒,躺在白江清的腿上,长腿委屈地折着,白三公子倒也纵容他,只是静静地扯开人搭在他腰间图谋不轨的手,手里的书翻了一页。
“嗯,你醒啦,你脸色不怎么好,这个,一天一次,一次一粒。”白三公子笑意盈盈道,关怀是恰到好处的,又很是体贴地递过来一个小白瓷瓶,他看着我的眼,云淡风轻地补充:“那是我老爹给你配的药,我老爹说,你这么折腾下去吗,迟早要没命的。”他的语气陡然一转,成了略带愤怒和嫌弃的语气。
会早死的。我想,天残七法并没有那么好练,一旦气血攻心就只有死路一条,我道谢后白三公子客套地回上一句不用谢,我拔掉塞子,吃了一粒,把药瓶收着,我师兄懒懒啧了一声,他坐起来,头发有些乱,左边的头发松松垮垮将散未散,他眯着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笑起来,慢悠悠道:“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一家人的在这里谢来谢去,阿清啊,你知道有句话叫做什么吗?”
啧,指桑骂槐,我想,我师兄明明喊着的是白三公子,眼睛却是直直盯着我的,我撑着下巴,以自己一贯喜欢的,吊儿郎当的姿态,对上我那少有的说严肃话的师兄,他笑得像个纨绔子弟,要去调戏良家妇女勾搭美人那种,表情却是认真的,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怎么也望不穿。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有一句,叫做同类相斥啊。”他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教训道,目光在我和白三公子身上转来转去,意有所指。
“我——读——书——少——听——不——懂——”我歪头笑,佯装无辜,我不想听他说这种严肃的话语,我今年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师兄下山时也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纪,等我下山去寻他,他已经不是漫不经心一笑,说我要一生逍遥的师兄了。我不想听他用着严肃的语气,跟我家老头子一样教训我。
我更喜欢我家老头子的说话方式,虽然他总是随口胡扯,不像是个当老爹的,像是满嘴骗词骗徒。我不喜欢过于认真严肃。
“算了,我告诉你好了,辰景是怎么回事。”白三公子笑笑,眼睛在我脸上停留好一阵,再接着便是我师兄的一句别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我师兄握着白江清的手,让人戳了戳我脸颊,我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便听我师兄对白江清笑着道:“你看,很软吧。”。白三公子只戳了一下就收了手,我便狠狠去打我师兄捏着我的脸的手。
“y险的小兔崽子。”我师兄收回手低低地骂道,我揉揉作痛的脸颊,撩起耳边一缕头发,顺手摸索了一下脖子上的□□,一边思索着脖子上的痕迹什么时候消,默默骂了句杀千刀的花繁,要是花繁沦落让我碰见,那我肯定要给他几百刀了。
妈的,花繁太凶残了,腰还是疼着的。
“你说你呀,暴殄天物,好好的一个小孩子,长着酒窝,笑得y测测的,随时要背后捅人一刀似的。”我师兄拍拍我脑袋,我意识到这动作像是拍狗时,下意识就打掉他的手,我师兄这么多年来是有长进的,我没打到,落了个空。
“好了,师兄,别闹,我还想知道辰景是怎么回事呢。”我靠着马车懒懒道,摸摸空着的肚子,思量着听完故事以后找点什么东西吃,白三公子很是体贴的从桌子下面抽出一个食盒来,推到我面前。
我接受了,想着这个嫂子还真是个好人,管的了我师兄还有钱,长得好看还温柔体贴,不过是造了什么孽呦——居然能不幸地遇上我师兄……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