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画楼有意 作者:溯语疏楼
正文 第17节
画楼有意 作者:溯语疏楼
第17节
穆石听着对方的质问,许久许久,他长叹一声,终于开了口,道:“我不是阳武,也不是风遗吾。”
‘秦有意’闻言,气得眼泪直接就落了下来,他紧紧地盯着穆石看,仿佛是不敢相信穆石怎么能够这么绝情,到了这种地步还要否认,“你竟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并没有不承认,我却是知道故事,那是我从书中得知,我确是拿了天命转世,也因此天赋异禀,但这与阳武大帝毫无干系。”穆石先费了大量的口舌去说,见‘秦有意’仍旧不信,他叹了口气,道:“姽婳。”
这两个字,让‘秦有意’即姽婳一怔,随后陷入回忆中,穆石趁着这个时候解释道:“当初的情况,你是当面看着的,你看这风遗吾为了救你而灰飞烟灭,这世上能够记得他的除了那些不受法则制约的古神以外,没有人能够记住他,便是连他原来的至交好友司命星君都不会记得,你觉得经历了那样的东西他还有可能活着吗?”
“可、可是……”姽婳看着穆石,眼前却毫无焦距,“可是风遗吾都能够存在,为什么……”
穆石暗叹一口气,这是他人性化的表现,却不会对人展现出过多的仁慈,他为不敢认清现实的姽婳下了定论,道:“因为阳武没有弱点,所以他能躲过天道的暗算,因为你是天道的武器,所以阳武只能束手就擒,天道不会放过阳武,因为阳武天生圣人,无论是他修的无情道,还是风遗吾修的有情道,他们最终都能成神成圣,这是一定会实现的事情。”
姽婳彻底愣住了,她虽然挣扎着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但是她心里其实更偏向于相信的,因为当时她是眼睁睁看着风遗吾被天上降下的九重天雷硬生生劈得魂飞魄散的,但她能力微弱,对象又是本就在她之上的人,所以她不能从天道手里抢过这个人来,因为他被天道认准了。
穆石看到姽婳在那里呆了很久,他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很久很久,等姽婳稍稍缓过劲儿来,方才开口道:“阳武大帝虽然已死,但他安排的躯壳却还存在天道的棋盘之上,我不过是这个躯体自己在轮回中生出的灵智罢了,之所以知道这些也都仰赖阳武大帝。”
穆石的语气平淡,但话的意思看起来是要把阳武大帝当做终身目标,最强偶像来对待,他木着一张脸这么说话,倒是怪搞笑的,只是可惜了那个本应该笑笑的人此刻却全身心沉浸在她的世界了,那个崩塌的世界。
姽婳不知道自己c,ao控的幻境到底过了多久的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把时间停住了一会儿,但等她缓过劲儿来时,却有面前的人在看着她,那温和而让人信赖的目光让她浑身一暖,脑子一荤不由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照理说,作为阳武大帝的躯壳,即便仅仅是躯壳而已,那也应该遵循主体的意识,也就是说,就算阳武大帝不在了,这些躯壳也会重新成为一个爱姽婳的人,但可惜穆王不一样。
穆石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他只是看着姽婳,问道:“你觉得呢?”
姽婳很想高喊说‘我觉得你一定还喜欢我’,但是姽婳知道,不可能,不仅因为对方的眼中没有自己,更因为对方的眼中已经有了别人,那个将自己的躯壳丢了的傻青年。
姽婳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穆石,许久许久,方才苦笑一声,说道:“罢了,吾早该学着接受。”
听到这话,穆石心情却还没放松,因为姽婳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但你同吾说并无半点用处,带走他的不是吾,是另一个,我可以让她出来跟你谈一下,但她已全心怒气,能不能管用就不知道了。”姽婳略微抱歉地看着穆石,道:“至于那个小朋友被带到哪儿去了,我不知道,抱歉。”
穆石就看着这柔柔笑着的人,从嘴开始,一点儿一点儿凌厉起来,只是秦有意一点都不适合这样的表情,没了酒窝,就一副盛气凌人、不讲道理的模样,平白招人嫌弃,他看了一眼穆石,眼中尽是怨气,“你还有脸来找我要人?”
“别以为你那些骗骗十几岁小女孩的伎俩能用到我身上。”姽婳嘲讽一笑,“我告诉你,都不管用,反正那青年已经到了我的地方,你也找不到他。”
穆石咬了咬牙,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怎么样?”姽婳仰面嘲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你觉得能怎么样,肯定是没好果子吃啊,当别人情感关系间的第三者,第三者是好当的吗?我便让他尝尝当第三者会尝到的苦果。”
穆石的眼睛动了动,心里的担忧增加又减少,增加是因为秦有意被藏在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秦有意会吃好多裤头,减少的是既然姽婳想要惩罚秦有意,那么暂时就还不会要他的性命,如此总算还给了他救助的机会。
姽婳看着穆石一副纠结的样子,想要问话却不能开口,想要做什么却卡在半道上,不上不上憋的难受的模样,不自觉皱了皱眉头,道:“你就这么想要救他?”
穆石点头,回答只有简洁明了的四个字,“我想救他。”
“你竟然……”姽婳对着穆石怒目而视,却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姽婳想了很久很久,终是道:“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你若赢了,我便把那小子完好无损地归还,但若是你输了,你便同我回我的姽婳宫,而那小子将永远循环品尝这第三者的苦楚,怎么样,你要不要同我赌?”
穆石的回答是肯定的,他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道:“说罢,要玩什么游戏。”
“呵呵,自然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会喜欢的东西。”姽婳往凳子上一做,翘着脚摇啊摇摇啊摇的,嘟了嘟嘴,补充道:“不过很简单,只要你能用神力为我洗一次脚,怎么样,现在还坚定地要同我赌吗?”
穆石眼睛一动,却没有像方才那样直接答应了,他能看到对方高昂着头颅,那志得意满、胜券在握的样子,他低下头,淡声道:“只有这件事情不行。”
倒也不是说穆石放不下面子什么的,面子是什么东西,有秦有意重要么?
当然没有!让穆石犹豫着不肯答应的唯一条件就是因为姽婳添了个要用神力,这可不是随便用的,用神力替别人洗脚,代表着你如那人家脚下卑微的尘埃,想要一步一步靠近那人,想要最后成为那个站在他身边的人,这是一个求婚的仪式。
穆石不做,不是因为他舍不得面子,而是他舍不得秦有意伤心,对方看上去一幅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却很固执而且主见,如果他为了救秦有意而和他人成婚的话,穆石毫不怀疑秦有意会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姽婳等的拍了拍边上的小茶几,抬腿不时踏几个步子,她等着穆石的回复,并且对方的回复很可能只有一个。
“我不赌。”
穆石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能够传到姽婳的耳里,姽婳极不可置信地望着穆石,失声道:“你难道就不想把他就回来吗?”
“他不会希望我这样做的。”穆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但他还是照着心里话说了,他微微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画卷,声音中带了几分温和柔情,“纵使我救他回来又能如何,我与他便会分开,对于我来说,与其心灵上的空洞,不如身体上的分离。”
穆石的话听得让人动心,姽婳盯着穆石看了好久,便是满怀怨气的她也不得不承认,穆石真的不会是阳武,他若是阳武,叫人情何以堪,爱了她一生一世,却什么都擅自做主,抛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尘世间来回,但阳武就是那样一个人,就因为这样,她才喜欢,她才会喜欢阳武。
穆石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有什么效果,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姽婳,说道:“我会尽快将他找出来,只是希望你好好想想。”
说完,穆石转身,便要出门,却听身后传来姽婳的声音。
“哎……留步。”
穆石回过身,就见姽婳又是柔柔地朝他笑,穆石眨了下眼睛,道:“何事?”
“让你做一些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姽婳轻笑着说道:“我已承认你对那孩子的情感,但我也不能白白放人损了我自己的威信不是?”
“这样吧。”姽婳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好像得了什么好主意似的,眉眼都笑得弯弯,道:“你看我到底是一位古神,是这天地间有可能就是独一份的古神,你要求我办事总得有点诚意吧?
穆石点头,他不知道姽婳要说什么,但是听对方的语气只是想玩一玩他,或许这样才能让姽婳休憩,彻底沉眠。
秦有意在亭子里等了很久了,他觉得时间像流水一样,好像过去好几天一样,但他又偏偏一直都是这个是时辰,他的茶依旧热,他的……什么都没有变化,除了他越来越累的身体自己越来越忙活的时间。
“叮叮叮。”
一阵一阵心的摇铃声,让这个被浓雾包裹的地方显得更加诡异,秦有意觉得自己心口一跳一跳的,有些难耐。
秦有意捂着心口,微微蹙眉看着传出摇铃声的地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你应该是一片平地,还有……
“噔,噔,噔。”一顿一顿的有脚步声逐渐靠近,秦有意的心口越大疼痛,他皱着眉头。
这领路的究竟是谁?
第一百零六章 姽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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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叮铃,叮铃。”
一阵一阵的摇铃声,听得人头昏脑涨,秦有意难受地摇头,那铃声却没有消减,就算他捂了耳朵,那声音也是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越来越……
“啊!”秦有意仰天长吼一声,七窍流血,一下往后倒去。
“只要你在房外跪上三日,我便放了他。”
姽婳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未及思量,他便已出门跪下,当时他什么都没想,动作干脆到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等他跪在门外之后,他才稍微能分出心神去想想自己现今的状况。
他这是怎么了呢?梅园相遇,不过随眼一瞥,他也未曾对这人上过心,婚宴一行,见到这人伶牙俐齿的样子,也不过是有个印象,就是‘啊,这个人’,后一次见面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在仙客来遇到,他见那青年便随口提醒了一句,哪知道对方求着他帮忙,也因此有了清治余毒的想法,也因此他们有了往来。
总有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穆石不知自己到底是否深陷,是否情深,但他见到青年,就不由自主地想他好,想纵着他,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滴答滴答,屋外飘起了细长的雨,一下铺盖而来,带来丝丝凉意,姽婳可以看到那个就算跪,就算下雨,也挺直了身,眼睛直视前方,好似他跪的贵气,跪的自然,跪的他不像在跪着。
阳武大帝,是古神中最有名、最厉害、最真性情的存在,他性格很好,四海八方都有朋友,也不摆架子,但他又不是那种单纯的人,他可以眨眼间布下千万的局,让人深陷而不自知。
“风遗吾……”姽婳看着那个人,喊出了熟悉的名字,对方却没有再看她一眼,她低了低眉眼,眼角余光看到铜镜里自己的模样,这个青年生得很俊,灵魂资质更是上乘,他喜欢上他,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姽婳叹了口气,“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你竟为他折腰,为他损膝,为他折了傲骨。
“顾离,顾离,顾离你醒醒。”
低低的呼唤在耳边,秦有意只知道这声音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他想睁眼,想开口,想动手,却像漂浮在水上,怎样都动不了,秦有意难受地皱着眉头,他想要动作。
“顾离,快醒醒,快醒醒!”
最后一声喝,像是震退了什么东西一样,秦有意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凉亭里了,手臂稍稍有些紧,秦有意眨了眨眼,看着人问:“你怎么不来呀,我等了你好久。”
声音有些虚弱,带着点点抱怨与撒娇,穆石揽着他,伸手轻轻摩挲他的脸,声音轻而柔,“对不起,来晚了。”
他没说自己做了什么,也没说秦有意遭遇了什么,他也不安慰太多,只是淡淡的承认、道歉,但这却让秦有意感觉比什么都……窝心,秦有意眨了眨眼,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一抹真心的笑,“没关系,我等你。”
这一句话,这一声笑,也让穆石从心暖了全身,他不知该如何表达,便拉着秦有意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道:“我会来。”
两人柔情一番,秦有意向穆石要了水,就着穆石的手喝,要了面,穆石喂着吃,两人这一番之后便坐在桌边,也不说话,只是做了自己本来该做的事情——发呆。
不知道多久,秦有意才抬眼,看着穆石问道:“你做了什么?”
秦有意到底几千岁了,这些事情接触的不少,他或许不知道自己是谁带走了或者困住了,但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对劲就是了,而他一醒来,就看到穆石,对方虽然丝毫不提这件事,但他知道,对方一定付出了什么代价。
“没什么,无妨碍。”穆石轻描淡写地说道。
秦有意审视了他一段时间,端茶喝了一口,道:“方才你去端水时,我观你行步微颤,虽与平日里无甚不同,但在我看来却是明显,你做了何事还是坦白为好,否则你可看我怎么罚你。”
秦有意说的有趣,好似情侣间的打闹似的,穆石却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穆石没有犹豫,直接坦白道:“只是在外面跪了三日。”
只是,在外面,跪,了,三日,这拆分开来,哪一个字都是重点,秦有意听着心疼,听着在意,听这么冒火,这话说得如此轻易,简直不把他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穆石却好像看出了秦有意的想法,他伸手按在秦有意的手上,认真地说道:“你生气吧,我错了。”
真的是没话说。秦有意闷了一会儿,对上穆石认真的眼神,终是泄了气,他稍稍往边上一扑,把头靠在对方肩上,轻声道:“你怎么这么让我心疼呢,你怎么能让我心疼呢。”
秦有意感受到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后脑轻轻地揉了两下,然后是那人素来平淡的声音,“舍不得。”
穆石只说三个字,秦有意却一下就懂了他的意思,舍不得,舍不得让你心疼,舍不得然你受苦,舍不得让你离开,秦有意轻叹一声,圈住对方的腰,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靠在穆石肩上,低声说道:“走吧,回床上躺着,不然我心疼。”
一双手轻轻地按了一下他的眉心,将他眉心的川字揉开,然后才一下将他横抱起来,稳稳当当地走到床边,轻轻地放在床上,穆石也低头在秦有意眉心点了一下,然后替秦有意和自己脱了鞋,然后盖上了被子。
不过三个呼吸,两人便陷入了睡眠,太累了,穆石不吃不喝跪着淋了三天的雨,秦有意不吃光喝,不眠不休地坐着等了穆石三天,他们都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等他们真正入睡之后,一个体态姣好的身影浮现,隐隐约约的,似有似无,不过看得出来是个女子。
姽婳看着并排睡,相依偎的两人,终于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她好不容易找到阳武在人间定好的躯壳,却没想到因为阳武不存在了,这副躯壳自己生了灵智、有了灵魂,她本想自己执迷不悟一回,所以绑了秦有意,想要试探一下阳武的想法,哪知道对方却为那心上人折腰损膝,姽婳便放弃了。
她是个通达的女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她也不该抱着让穆石代替阳武的想法,因为他不是阳武。姽婳叹了口气,却在下一刻清清淡淡地笑了,她轻声道:“愿你们永不分离。”
梦中的两人好似听到了她的话,面部柔和了一点。
“我也该走了。”姽婳轻声地说道:“记得这么多,我太累了,阳武死了,会有后路去人间吗?我想去找找他,我想去人间看看,或许入了轮回,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会嫁人生子,但我好想再见到阳武啊……”
姽婳的身形渐消,直至什么都看不见了,在她消散以后,床上的人方才睁开眼,穆石看了眼姽婳的方向,随后闭上眼,侧身向着秦有意,继续睡。
翌日醒来,秦有意才有空思索,他失踪了这么多日,到底该怎么和府里解释呢?那些人本就看他不合眼,现在找茬的岂不是要更多了?
乱七八糟想一大堆,哪知道回顾府的时候,所有人都站在门口迎接,秦有意正好奇呢,就听二夫人笑得眼睛都快眯没了,还往他眼前凑着说:“哎呀,阿离呀,你这跟王爷关系不错啊,那你什么时候邀请穆王爷来府里坐坐啊?”
这一听就是想拉关系的,还好顾军是个明白人,他瞪了二夫人一眼,道:“说什么胡话呢,阿离你可别在你,你二娘胡说的,你与穆王爷交好那是你的缘分,你的福气,可要好好把握。”
秦有意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父亲。”
这话说的太客气,顾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穆王府的人马还在门口待着,也不能直接问,只好道:“奔波一路,你也累了,你先回院子休息吧,晚上来我书房找我。”
“是,父亲。”秦有意说着,回头说了一声,便自己往府里走去,也不用管穆王府的人马,反正顾军一定会领人将他们伺候得好好的。
秦有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桃湘,梅央,橙澄,兰云四个倒是把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利落,她们见秦有意回来了,赶忙行礼,秦有意便摆了摆手,道:“退下吧,我想休息一下。”
“是。”四人齐声应道,随后迈着没有声音的步伐退下了。
秦有意却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想休息,他昨儿个都在穆王府睡了一天了,哪儿有什么可困的,都睡饱了,他说想休息是因为他已经……他该回复一下了。
识海中。
“和尚我输了。”秦有意毫不做作,他扔下手里的棋子,往后一靠,道:“我确实喜欢穆石这个类型的人,现在我是真心喜欢穆石,这儿的世界挺美好,倒让我不太想回去了。”
“阿弥陀佛。”和尚缓缓睁开眼,神情无悲无喜,“施主想通了固然是件好事,但请施主做个心理准备,来这里身不由己,回去亦是身不由己,阿弥陀佛。”
秦有意的笑顿时就没有了,他看着和尚,“你是什么意思,我还会在我不想走的时候离开吗?你是在耍我吗?和尚!”
最后一句加重音调,表明秦有意已经有些生气了,和尚脸色不变,缓缓起身,双手合十,对着秦有意躬了躬身,道:“阿弥陀佛,贫僧只能说还请施主珍惜光y,贫僧告辞。”
说完,也不等秦有意反应,便一下消失在识海中,看得秦有意气极,这都什么人哪这是,魂淡!
王府密室中。
“你竟然失败了。”这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却暗含怒意,那人身着滚龙袍,背对着跪着他的人,道:“你可知这次的魂魄是本王费了多大的心血搜来的,上古神明的魂魄,她执念一人到底,怎么可能会放他们离开,怎么可能……”
那人气极,扫了桌上的茶杯落地,跪在地上的那人却不闪不躲,生生受了jian过来的瓷器碎片,他拱着手,低着头,认真的说道:“还望主人降罪,不过属下已经卸了穆王的内力。”
“哦?”那人一下转过身来,可知这事对他来说多么惊喜,“你当真卸了他的内力?”
“是。”他低着说道:“属下将消功散混在百日醉里,并用顾离威胁穆王,穆王便一口饮下。”
听到这里,那人又忽然不开心起来,他将桌上的公文全部推倒,全部都砸在跪着的人的身上,看起来很疼,跪着的人却一动不动,那人气息不稳,重重地咳了好几声,好半天才缓过来,他指着地上跪着的人,道:“你,去刑堂领一百军棍。”
毫无缘由的惩罚,跪着的人却不反驳不辩解,他磕了个头,额头与地面接触的地方恰又一枚碎片,待他抬起头,眉心一点鲜红,衬得他的皮肤格外的白,他人也是格外的妖艳,他面无表情地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离开了密室。
密室中只剩下一个人,他看了许久的墙壁,捂着脸,不让人看到自己的神情,“为什么你喜欢我,我们却不能在一起,就因为我们是叔侄吗?你说过的,你会永远陪着我,你不会喜欢上别人的,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你放弃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语气是那样的激进,神情是那样的扭曲,他要藏着,一定要藏着,那人不喜欢这样心机深沉的他,呼吸,深呼吸,要变回来。
那人做了好久自己的思想工作,方才稍稍冷静下来,他将墙上的台灯倒转,随后西面的墙缓缓一动,让出了一道门,他走过去,开了门,往前一迈,便是他的卧房。
那人看了看他的房间,将密室一切恢复原状之后,眼睛却一不留神看到镜中的自己,带着微笑,眼神清冽,这才是讨人喜欢的,聪明懂事的……瑾王。
第一百零七章 被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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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月华覆在屋檐上,为其添上一抹光华,看得人心中平静,亲近这安静的自然。
秦有意披衣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丝丝寒气从窗外进来,染上秦有意的衣襟,让他起了一身ji皮疙瘩,秦有意炸了眨眼,忽然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有多久时间没有感受过寒凉燥热了呢?好像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又好像曾经有过,在这静谧的夜中,秦有意有些怅然。
“夜色撩人,小美人在这儿叹什么气啊。”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一道火红色人影从对屋的屋顶一下落下,然后一下站定在秦有意窗前,对方一双笑眼桃花眸,风流多情,“不如同在下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吧。”
秦有意听着有趣,挑了挑眉,声音如他的文弱书生的身份,斯文儒雅,“你该是知道一件事情。”言下之意,我是个男人。
“在下只是说你是个美人。”美人不分男女,那人笑眼弯弯,火红色的头发亮丽而多情,似开屏的孔雀,在空气中散发着他的魅力。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秦有意伸手便要关上窗,手上却感受到一股大力,他眯了眯眼,道:“阁下这是?”
“哎,美人别误会,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想解释一下,今日……”他搔了搔头发,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失礼,还请美人见谅,嗯……嗯……今日天色已晚,美人早些安歇,我先回去了。”
秦有意就见那人又“嗖嗖”地离开了,不由想要有辱斯文地翻一个白眼,他抑制住了自己的这种冲动,正想关窗就听远远地又传来一句话,道:“美人你记住了,我叫玉昭元,来自漓国。”
玉昭元?玉姓……秦有意啪的一声关了窗,然后开始思索,据他所知,玉姓是漓国的国姓,王族冠名,玉家昭元,昭为日,光明,元,一元复始,新的开始,而漓国有一位皇子的封号恰好是这样一个意思,岁光。
算算时间,是到了漓国派使臣来上供了,但为什么会派岁光来,岁光毕竟是漓国战神啊,虽然方才看起来不着调了一点,他怎么会来呢?他有什么目的呢?
秦有意想了许久,有些酸涩地眨了眨眼睛,随后打了个呵欠,唉,忘了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身体素质了,不能不眠不休不知疲倦,秦有意想着,褪了外衣,坐到床边,掀开被子,往里面一躺,安枕眠。
城外的客栈里,黑红相配的衣服穿在有着一头暗红色长发的人身上,他手握一柄黑红折扇,正衬他的衣裳,他的表情不算严肃,出来也算个公子哥,只是让人感觉到他的沉稳
正是漓国岁光王爷。
“王爷。”侍女走上前来,盈盈一拜,她低着头,并不敢直视对方的脸,“请宽衣。”
“退下。”他看了侍女一眼,语气不轻不重,侍女听了,面上却尽是惶恐,她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他皱了皱眉,道:“本王今夜还要出行,你退下吧。”
侍女这才惊惶地退下了,留下他皱着眉头。
“你对阿玲这么严肃做什么,你看你都把她吓跑了。”声音中带着抱怨以及漫不经心,若是此时房间里有人,定能看到岁光王爷面带桃花似的轻笑。
“你整日沉迷美色早不该留着这些弱点,若哪一日后悔,那便不是我的过错了。”还是那个声音,却换了一种语调,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可客栈的房间里,确确实实只有岁光他一个人。
又听那一人轻笑,道:“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我出现的时间,容貌和性格完全都不一样,你看看你把我亮丽的鲜红染成了什么样子?”
“但漓国只有一个岁光。”他回身坐在凳子上,折扇轻扣掌心,道:“外人绝对不能知道,岁光与玉昭元不是一个人,在漓国皇室,这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知道的!”
“能有什么后果。”玉昭元挑眉一笑,道:“穆石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看上的人也定不会做,你瞎担心个什么劲?”
岁光神情不变,只是抬手端起一杯茶,放在口边啜了一口,道:“让你学了这么久还是没学好,军政可看了?公文可学了?暗卫交上来的资料你看清了?”
玉昭元听了这些就难受得皱眉头,他嘟囔着喊道:“别别别,我知道错了,我承认我只是好奇看了一眼穆石喜欢的人的资料,其他什么也没关注,是我未曾关注全局,是我的错,对不起。”
“所以我现在给你说说。”岁光淡淡的说道:“虽然顾离那人不会做这样卑鄙的事情,但是盯着他的人可不会,现在盯着顾离的人有好几拨,一拨人是穆王的手下,负责保护顾离的,一拨人是郕王的手下,一拨人是瑾王的手下,一拨人来自顾府,还有……”
“行了行了别说了,听得我头疼,哎……”玉昭元听得脑子发昏眼前发黑,头疼的紧,但见岁光一皱眉,便霎时清醒过来,改口示弱道:“别看我了,你唉,你慢点儿说,说清楚点,让我慢慢捋。”
“可以。”岁光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盯着顾离的有很多人,背后的主子分别是穆王、郕王、瑾王、顾府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他们的目的分为几种,一是穆王的手下,以保护顾离为目的,二是郕王,猜测原因可能是为了郕王妃季姬,三是瑾王,暗卫传上来的资料中有说到,穆王曾经和瑾王相互许心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断了,先来他也是为情,四是顾府,小小顾府中势力错综复杂,顾军顾大人位高三品,顾离身为嫡子,有一拨人是他派出来,或审核,或检察顾离的情况的,顾府内其余的情况还有待探查,其他身份不明的人,你要等暗卫传上消息之后再继续了解。”
这一大段话听得玉昭元头很疼,不过在岁光的努力下,他好歹是听懂了,明白了目前的状况,他也微微皱起了眉头,竟然有这么多人盯着顾离,那今天晚上他的行动岂不是要人尽皆知,玉昭元想了想,问道:“晚上我的动作有多少人看见了?”
“还算不笨。”岁光难得夸了玉昭元一句,给了镜中的自己一个赞赏的眼神,岁光接着说道:“早知你的性子,我便安排了人,将其他几路的人都引开了,当时只有穆王的人在场。”
只有穆王的人在场啊……啊?玉昭元看着岁光,一脸‘你在搞什么玩意儿’,他惊讶着直接把话说出了口,“岁光你耍我玩儿呢?都已经安排好了还非要我想想,你这是嫌弃我呢还是嫌弃我呢还是嫌弃我呢?”
岁光听了这话却没有马上回答,他盯着镜中的自己,认真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玉昭元觉得自己头皮发麻的时候,岁光开口了。
“你……”岁光开了个头,却难得没有直接说完,他顿了一顿,后又道:“你可曾想过,若有朝一日,你我之间必然有一个要消逝,离开的会是谁,是你还是我?”
玉昭元听了这话却马上笑了,他眉眼弯弯,桃花眼眸分外多情,“这还用说吗?自然是我。”
似是看到岁光惊讶的眼神,玉昭元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我不想听不代表我愚笨,若有朝一日,你我之间必须要离开一个人,我会希望离开的是我,能给漓国带来希望的是你,能让暗卫们真心追随的也是你,我不过就是衍生的一个附属,有什么要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
岁光听得神情复杂,他看着玉昭元许久许久,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他们自己两人之间向来话多理多的他竟也一时语噎了。
“行了行了,你不嫌弃我蠢笨吗,这时候倒舍不得起我来了。”玉昭元笑笑,好像刚才那个主动放弃竞选生存的权利的不是他一样,“好了,事情你安排着吧,明日我还要去找顾离玩玩,他这个人生得当真俊俏,怪不得冷眼冷心的穆王也倾心于他。”
岁光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那个穿着暗红长袍的青年眼中闪烁着熠熠光芒,耀眼的照亮了黑暗的内心世界,岁光突然有种感觉,青年本应当是个耀眼的存在……岁光没有说话,只淡淡的说道:“我会安排的。”
“咚咚咚。”墙壁上传来三声响,正在写字的人手一顿,那一笔便浓重了,不顺了,他将笔搁在笔架上,把写废了的纸卷起来仍在一边的篮子里,随后道:“进来吧。”
话音方落,只听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机关被开启了一样,墙壁缓缓地向外移去,随后是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她对着人干净利落地下跪,拱手道:“主人。”
“桃湘,阿离出了什么事?”穆石微微蹙起眉头,道:“人手还是不够……”
“主人,不是。”桃湘有些无奈,原来英明神武、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主子到底哪儿去了,不过是人的一个消息,就紧张成这样了,这要是人真出了什么事儿,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穆石稍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稍松,道:“说。”
桃湘便将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还问了一句,道:“听岁光王爷的意思,主人您与他有些私交,这于国家大事上是不是不太……”好啊?
“不过是惺惺相惜罢了。”同样两个一肩担起国家责任,一个冷漠成了魔,一个孤独成了魔,穆石提笔继续方才的事情,嘴里却道:“此事本王会出来,你退下吧。”
不太懂穆石的意思,但桃湘还能说什么?她只能低头,道:“是。”
等桃湘离开以后,穆石再低头看自己方才写的字,神情淡漠地将笔放置在笔架上,然后将那张纸拿起来,雪白的纸上一个墨黑的大字,菱角分明,锋利得很,赫然是一个——杀。
穆石知道岁光比岁光知道穆石要知道得多多了,穆石知道岁光孤独成魔,所以分裂自己,在这人生道路中有个伴,可就如这天地y阳,分分合合,有分必有合,也唯有合起来,岁光才是一个整体。
穆石自己是冷漠成魔,真正的冷漠是什么样的穆石不知道,穆石只知道自己看到什么都是一种漠视的态度,国家大任是什么,生灵涂炭是什么,民不聊生是什么,这些他都知道,但他没有那种情感,他为什么要担起国家大任,因为这是他为自己找的消遣,若非如此,便是天国灭亡,他也不会在意分毫。
但现在穆石多了一个在意的东西,那就是秦有意,他在乎他,所以派人保护他,连他房里的侍女都要派自己最忠心、最得力的人去,他给秦有意的,是他所能给出来的最好的。
所以在听到玉昭元调戏秦有意会生气,纵然玉昭元当时的意思大部分是为了调节秦有意的心情,他也生气,他不允许旁人这般调戏、戏弄他的心上人,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翌日早朝。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高又长,一个传一个地到了殿外阶梯上,殿内的人却已经到齐了,黄袍的皇帝往上一坐,就见百官跪拜,齐声震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皇帝陛下正值壮年,声音沉稳,整个人看起来孔武有力,实乃天朝欣欣向荣之景的反映,他扫了一眼殿下,然后抬了抬手。
随身的大公公一下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步,高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人说话,皇帝陛下看了眼,微微皱了眉头,道:“朕听闻北方大旱,饿殍遍野,众卿对此的态度竟是无本可奏?真叫朕失望至极!”
龙颜震怒,底下一片静寂,没有人敢说话,最后还是那排在末尾的小官往前站了一步,低着头喊道:“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皇帝眯着眼睛看了看,忽然笑了,道:“顾离啊,说。”
四下虽然静寂,心中却一片哗然,只因那北面钦差正是顾离的父亲顾军,父子意见不一致,竟要在这朝堂上上演,真称得上是一出好戏啊,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皇上……”
第一百零八章 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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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容臣禀告。”秦有意施施然行了个礼,神情严肃,好似个为国为民的清廉官员,不要名利的那种,“臣见北方来报,此次大旱已有三月,不仅田间颗粒无收,四方来水也在这三月烈日中干涸殆尽,百姓因此民不聊生,但微臣觉得现在的情况还能够控制,民间饿死不知道多少人,这些已死之人微臣无能为力,但还活着的人,微臣还是有办法让他们冷静下来。”
“哦?”皇帝上半身微微往后,眼睛似是鼓励地看着秦有意,道:“说来听听。”
秦有意低着身子,拱着手,认真地说道:“漳水弯弯曲曲,有一段名为剑湾的支流是流向北方干旱地区的,只是当年陛下为了修建灵庙,所以阻断了剑湾的河流,现在二三月份正是漳水上涨,两岸时有涝灾,若将剑湾流通,则两地问题接解,还请陛下决断。”
皇帝听了却倏忽冷了脸色,众朝臣也都噤声,怯怯不敢言语,秦有意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继续低着头陈述道:“流通剑湾的好处,不只是解决北旱南涝的灾情,更重要的是,可以加强南北两路的联系,古来江南鱼水乡,亦有河北火热民,两方水路相同增强了文化的流通,在此基础上还能取长补短,互相进步。”
皇帝陛下沉着一张脸,却并没有打断秦有意的发言,而是近乎沉默地让他继续。
秦有意却没话说了,他将手一捧,低着头说道:“微臣的意见只有这些了,还请陛下决断。”
“众卿有何意见?”皇帝扫视一圈,接到他眼神的人无不战战兢兢地微微摇头,直到目光落在了朝堂上一直和他对嘴穆征穆大人身上,这是他最信任的人,穆征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穆征手捧玉板,他挺大了肚子,身子微微一摇,抖了抖,穆征的神情很是严肃,声音也带着一种特有的腔调,有一种韵味,有一种节奏,道:“顾小大人想来还是太年轻,想的问题还是太简单。”
穆征一开口便掌握了主动权,因为无论如何秦有意都不可能在你年纪上超过他,照常理来说,但秦有意不能用常理来说,所以也注定了穆征会被秦有意给压上一头。
“灵庙是陛下为了天国龙脉特意建造的,现在要重新流通剑湾,不说当时所花费的人力物力都要浪费,就是对国家气运不利这一点,你便不能把这件事情付诸行动。”穆征说着,瞥了秦有意一眼,冷哼一声,道:“顾小大人还需要多多历练啊。”
秦有意却不怕这个,他仍旧维持着那谦卑的姿势,沉声道:“既然穆大人要从风水国运上说问题,卑职对此恰好略有研究,在此不妨说上一说,也请诸位大人听听,免得无心坏了自家的风水。”
“陛下容禀。”秦有意重新面对皇帝,道:“微臣不知是何人向陛下告知剑湾那条支流所在之处是建造国运灵庙的好地方,在微臣眼中,剑湾虽然灵气充裕,但若是破坏剑湾本身的风水的话是万万不能的,天然所留之河湾与人工摆建的河道是不一样的,剑湾天然聚敛灵气,本来再过几十年它便能脱去支流,成为一条新龙脉,但灵庙建在了它的七寸之处,截了它的命数,是以它无法成龙,灵气逸散,依据微臣猜测,这也是北方大旱南方涝的原因。”
秦有意的一番话听得人迷迷糊糊,不是很明白,皇帝是何许人也,他或许不如秦有意年龄大、懂得多,但他最重要的,是会用人,他只要会用人就行了。
皇帝确认秦有意这个臣子是真心实意说话的,秦有意平日里虽然并不怎么上早朝,也不怎么发言,但每次发言必定是有极大的事情发生之前,或者一个预兆,皇帝忌惮秦有意的能力,却不得不赏识秦有意的魄力,毕竟建造灵庙的他还在,秦有意就敢提出来要拆,就算是他误信谗言,把这件事情做了,那臣子也不能当着他面说,若不是因为……
皇帝的眼光闪了闪,随后移开视线,道:“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
“回皇上,微臣愿立下军令状。”秦有意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他撩开下摆,一跪,腰板挺直,直视上方,道:“臣定能在拆除灵庙之后解决南北灾劫,请皇上明鉴。”
皇帝本来没想要秦有意立下什么军令状,毕竟都是明白人,如果秦有意说的不是真的,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么自己心里都很清楚,皇帝陛下点了点高贵的头,周身气息都柔和了一些,道:“退朝。”
随侍的大公公听了,便扯着嗓子喊道:“退朝!”
皇帝先行离开,等他离开之后,朝臣们才陆陆续续地从大殿中出来,秦有意是最末次的,却是最先走的,他走到殿外,在那雕龙的画壁边上待了一会儿,便有人拍了拍他的肩,秦有意回身。
“父亲。”秦有意躬身拱了拱手,他抱歉地笑了笑,说道:“今日早朝之事,还望父亲万莫见怪,当时只是因为圣上龙颜震怒,孩儿为了引开圣上怒火所以才开口,还请父亲原谅。”
“为父并没有责怪你。”顾军拍了拍秦有意的肩,感慨道:“你还真的是长大了,仿佛昨日还是为父身前的小娃娃,对为父张开手轻声呼唤,如今却已经能够为独当一面我了。”
秦有意学着顾离的样子,羞赧地笑了笑,道:“父亲说笑了,不过是孩儿意识到应该要长大了,不能一直依赖父亲了。”
顾军听得哈哈大笑,连连道好,道:“好好好,我顾军有一个好儿子啊,走走走,为父让人做上你喜欢吃的东西……”
“不用了,父亲。”秦有意不着痕迹地挣开顾军的手,让人以为他俩方才仿佛没有基础,他看着顾军说道:“孩儿还约了穆王爷一起去仙客来,虽然父亲一番心意,但是王爷的邀请不可推,所以还是浪费了父亲的好意,还请父亲见谅。”
顾军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同秦有意笑笑,道:“你去吧,和穆王爷打好关系,日后为父再为你疏通一二,日后便不用担心职位升迁之事了。”
秦有意点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远处有个人影站着,并不懂,秦有意以他那极好极好的视力去看,终于知道了是谁,他盯着那人看了几眼,拱了拱手。
顾军也注意到了秦有意的眼神,他眼神撇过去看了一眼,吓得险些把自己的头发拽下来几根,他悄悄做了个深呼吸,道:“你快些去吧,不然那王爷要等急了。”
“好的,父亲,孩儿告辞。”秦有意对着顾军再捧了一次手,然后转身快步下台阶,蹦窜的不似个稳重成年人,反倒像是个黄发垂髫的小儿,可爱到处玩闹了。
穆石站在门口等顾离,他看了那青年许久了,今日他‘身体欠安’未曾上朝,但是想着昨日与青年的商谈,总害怕对方在朝堂上受了委屈,怕对方哭了,于是他站在外边儿听了,等听到秦有意掌握了主动权之后,方才离开,早早了让人驾了马车在门口等候,为了方便青年知道,他更是站在马车外等着,忍受寒风呼啸。
每日的早朝时间真的很早,待秦有意走到穆石身边也不过辰时,秦有意看着披上的斗篷的穆石,笑得眉眼微弯,道:“怎么出来了,不是身体还没好全吗?”
穆石的底子到底是伤着了,即便秦有意再怎么想办法调养也是一样,前几日才给对方诊治完风寒,这几日又忽然咳嗽了起来,开了药反而严重了,体质是真的不好。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你风寒会加重了。”秦有意嗔了对方一眼,赶紧将人赶上马车,等他自己也缩了进去之后,方才说道:“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便找个女大夫来给你看,这种自己不爱惜自己的人,我是治不了的了。”
穆石一看就知道秦有意的意思了,他素来不违背秦有意,便笑着点头,说:“好,我定不再生病让你担忧,也请你好好治治我的病。”不仅是身上的还有身上的。
秦有意听出了穆石的话外之音,他笑了笑,道:“当然不会让我们穆王爷失望。”
虽然看起来很客气的样子,语气中的亲昵与我们二字让穆石觉得从心底的温暖,他也不由得勾起唇角,笑着说道:“以后就要仰赖顾大神医了,今日早朝可曾达成心愿?”
这话题转的有点儿快,让秦有意有些猝不及防,但他很快地反应过来了,他无奈地看了一眼穆石,道:“你怎么这么会破坏气氛呢?看陛下的样子是动摇了,信了。”
也是将话题无缝衔接,穆石点点头,道:“陛下虽然不说,但心里怀疑总是有的,自灵庙建成以后,北旱南涝,灾祸一直未曾停歇,本因打仗的国库也渐渐不足。”
“难怪我讲了那些话,陛下都未曾说过些什么。”秦有意说着说着,忽然就笑了,道:“当时看陛下那沉着脸的神情,心里还微微有点儿发憷,不过现在听你一说,想来陛下是因为自己受骗所以才脸色不好看啊。”
穆石点点头,伸手轻轻勾了一下秦有意额前的碎发,声音平淡之中带着些许的温柔,道:“不用怕他,若是他欺负你,你便只管同我说,我帮你去教训他。”
秦有意眨了眨眼,穆石说的很真挚,所以他也笑着,伸手搔搔脸,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不都听到了吗?陛下只是问我话,其他人还被他训了两句呢。”
“他们胆量不如你。”穆石点评,那样的情况下,不开口发言,保持沉默,固然能够让众臣子捡回来一条命,但却不是最佳的选项,因为这样不仅会让皇帝心中对臣子的印象差了一个档次,更会让皇帝起了换届的想法,所以秦有意的做法是最好的,最勇敢的,最可能死的很惨的。
“是啊。”秦有意回想着方才朝堂上所有朝臣的表现,不由感慨道:“虽说俗语说姜还是老的辣,但在朝堂上,当官越久的人就越会明哲保身,只要让自己好就是都好的了,完全没有实际意义啊!”
“这不过是表象。”穆石提醒道:“有些人还是不简单的,你可曾见到穆征?”
秦有意点了点头,声音大得自然,道:“当然见到了,他还和我对峙了一下,然后现在又忘了,咦?”
穆石听着那一声小小的上调,不由轻笑着说道:“忘记自己忘记了什么?”
“嗯。”秦有意点头,然后双手一伸,从斗篷里面环住穆石的腰,然后把自己整个埋在了穆石与斗里,重重地吸一口气,嗯啊,想啊,太阳晒过的味道。
秦有意觉得自己很忙,接下来等皇帝将灵庙的事情交给他之后他就会更忙,这样他就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穆石了,很长一段时间啊不能闻到穆石身上的冷香与衣裳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了,秦有意的脑袋在穆石胸前蹭了蹭,嘟囔道:“为什么我的衣裳都没有这么香,这么舒服啊,我也好想要啊……”
感受着胸前的呼吸逐渐绵长,穆石伸手也轻轻地环住了秦有意,穆石只伸手虚搭着,他把头虚搭在秦有意的头上,声音温柔且轻,“你怎么这么香呢?”
我也好想问你,能不能吃掉你啊。
秦有意找周公下棋去了,穆石与他两人相抱着,穆石没睡,不忘吩咐道:“放慢速度,直接进去仙客来。”
仙客来是不允许客人的马车直接进院子,除了一个人,便是仙客来的主人,一听有马车进来了,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却什么都没有,连马车的声和影都没有。
旁边端菜的店小二见此笑嘿嘿的说道:“若是马车直接进来,谁都知道这是老板了,老板怎么可能会这么蠢笨?”
所有人“切”了一声,继续自己的吃喝去了。
第一百零九章 迎客(一)
岭山别居,穆石见要到了,便伸手出去做了个手势,在马车停稳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抱着人下去,在随身侍从不曾转换的眼睛里,踏着轻盈的步伐过了曲水别河,踩在了台阶上。
怀里的人未曾感觉到丝毫的不适,穆石看了眼,抱着人往里走去,将人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以后,沉默着除了房间,仔细地关上门。
“你来做什么?”穆石走到桌边,看着那个举止优雅的男人问道。
男人回头,暗红色的头发从眼角划过,神情淡漠,道:“听说你多了个情人,便过来看看,看来传言是其实过言了,不舍得喊醒对方,撑着受伤的身子一路抱过来,真是宠爱。”
穆石听了微微蹙眉,道:“你言语过于苛责了。”言下之意就是,你对他说的客气点,男人的话里话外都在传递一个消息,那就是秦有意只是个情儿,情儿是什么,就是玩物,喜欢时就捧一捧,不喜欢就扔了。
男人意外地看了眼穆石,自己倒水喝了口,道:“你们两个不合适,你自己知道。”
穆石眼光闪烁,移开目光,生平第一次有了逃避的想法,道:“再说吧。”
说完之后,穆石又不给对方问话的机会,直接问道:“你又是怎么打算那个分神的?是就这样一直耗到结束还是……融合?”
这下轮到男人无话可说了,他竟丝毫不像他自己的露出一模苦笑,道:“你还真是抓住了我的软肋,穆石,我会让他活下来,一直活着,你懂我的意思吗?”
穆石沉默半晌,起身回房,在半只脚踏进去时他半回身,“如果要问我的意见,我劝你最好同他说个明白,一直都隐藏着自己的一面,一直都让对方尽量展现自己,岁光,你该坦诚。”
说罢,穆石回了房,房门关上,室内室外两个世界,岁光沉默着,看着白瓷杯中的茶叶浮浮沉沉,旋转不停,好似人世匆忙,不曾停步,岁光叹了口气,从开始就背对着的两端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岁光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你也一样,穆石。
穆石坐在床边,很是沉默,他伸手到秦有意脸上,若即若离,他没有碰到他,怕吵醒了。
“你知道了我是谁,会害怕吗?”他俯身,轻声问道:“别怕我好吗?”
安静的房间里,两人并排躺着,虽只有一床棉被,却不会觉得寒冷,等到身边人的呼吸暂停,秦有意方才睁开了眼睛,他神情复杂地侧眼看着身旁的人,对方仿佛保持着安睡的状态,但那停止的心跳、呼吸以及僵硬的身躯、苍白的肌肤无一不昭示着什么,秦有意接触这类人这么多了,自然不可能毫无所觉,只是他想不到,穆王穆石竟然不是人?
脑中才浮现这个想法,秦有意就想到了顾离对穆石的认知,在顾离的记忆中,穆石是天国战神,为王所忌惮,却无人能奈他何,并且自从十八年前的中秋饮宴之后,所有人对于穆石的事情都是讳莫如深,对穆石本人也是敬而远之,十分畏惧。
会是这个原因吗?因为穆石展露了他自己不是人的事实?如果是这样,秦有意就不明白了,天国之大,江河之远,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治住穆石的,难道皇室就没有做过尝试吗?
你也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身份看不透,人也看不透。秦有意对着闭上眼睛动也不动一下的穆石无声地说道。
自从两人默认了关系之后,他们就经常就是同吃同住,简直就差把关系公布天下了,上边儿人对于穆石的事向来是能不沾手就不沾手,哪里会管他们,倒是皇帝看着秦有意的眼神多了几分三思,顾家对于秦有意竟然攀上了这样的高枝,二夫人那几个可是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其他人倒是挺高兴的,毕竟穆王的名声在整个天国都是最有名的。
因着漓国使臣到这儿已经好几天了,皇帝便让人下去安排,准备设宴款待往来使臣,时间就定在二十八这一天。
秦有意起了个大早,洗漱穿衣之后,秦有意不急着出门,而是到了自己的小库房倒腾许久,带了些许小玩意儿,准备待会儿在去的路上子啊马车上玩儿。
“桃湘,把这些都搬到我的马车上去。”秦有意指使起来人毫不客气,并不因为桃湘是个女子就自己来做,或许这样在别人看来是没有绅士风度,但是对比是有的,桃湘虽是个女子,但她自小习武,内力深厚,比他这个手无缚ji之力的书生要厉害多了,而且这不过是些小玩意儿,“对了,让梅央告诉你们王爷一声,今日就不去岭山别居了。”
桃湘点点头,伸手把那几个小玩意儿拿在手里,然后对着秦有意行了一礼之后,退下了。
秦有意看着自己的小库房,其实里面东西不多,弄到秦有意需要倒腾的地步也是因为近来穆石给他送了很多东西,什么都有,翡翠白玉镯、西海珊瑚、珍珠、玉佩什么的,很多很多,除了这些怕配饰,还有吃喝用的,都有,这么一增加,就衬得顾离的库藏很是可怜,只有零星几点儿的劣质玉什么的,看上去特别寒颤。
顾离虽然是嫡子,但母亲早逝,二夫人早早当了家,明面上看虽然没有短缺了顾离的,但其实很多都是用顾离母亲留给顾离的小库房里的东西换的,而且换东西是怎么个换法,怎么不等价也就不用详细说了,都懂的,因此顾离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
所幸的是顾离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所以他并没有被气得吐血什么的,他钟情山水乐居,广读天下文章,立志要出去游历,但是现在还不行,因为有一句话叫做:父母在,不远游。
顾离虽然父在母不在,但作为一个孝顺的孩子,他还是非常听话的,因为他的存在对他父亲有用处。
秦有意只是觉得顾离过得还真是安‘贫’乐道啊,反正他是受不了的,秦有意摇摇头,把小库房一锁,然后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再拿一件喜欢的披风,那他就可以出发了。
穿过花园、回廊,好容易到了门前,就闻到一阵清香,秦有意动了动鼻翼,惊喜地睁开眼睛,手一伸推开门,“是谁记得我最爱吃的白菜粥的?真是……你怎么来了?”
房间里,桌边凳子上,身着深紫色滚龙袍的一人静静地坐着,他见秦有意来了,微微抬眼,提起水壶帮秦有意倒了一杯热茶,茶烟袅袅,一看就知道是刚泡上的茶。
秦有意接过来,在小库房里忙活的热量全部都在过来的路上用光了,现在正好存着点儿,秦有意哈了一口冷气,然后双手捧起茶杯,暖了好一会儿的手,才轻轻啜了一口,此刻的热度正好,茶香而甘,却不会过了味道,一切都是刚好的样子。
“哈。”秦有意舒适地喟叹一声,然后才想起来问自己的正事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以为秦有意会忘记的穆石:“……”
秦有意没有忘记问这件事情,平日明明记性不太好的,穆石一边想着这件事情,另一边想着要不要再岔开一个话题,要不要找个理由,要不要……穆石想了许多的要不要,最后道:“我想你了。”
秦有意点了点头,道:“非常好用的一个理由,但是……这不是你未经允许进我的房间,开我的窗,用我的茶具,喝我的茶的理由。”
秦有意这么说着,抬眼看向穆石,眼神戏谑,道:“所以你要如何捋平我的怒火呢?”
“嗯……”穆石想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伸手按在秦有意的脖子上,然后手上微微用一点力,往前一压,穆石自己的身体也向前倾去,非常自然地贴住了嘴唇。
秦有意给穆石来了一个热情的深吻,是一个直到两人觉得要窒息了,方才分开的,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秦有意看着穆石,微微勾了唇角,道:“这个道歉的方式很好,简单明了。”
秦有意表示很满意,穆石微微喘了两口气,然后抬眼,眼角微红地看着秦有意,声音平淡如旧,“要再来一次吗?”手攥成拳头,在长又宽的衣袖里捏了捏,张开之后把手心的液体全部抹到了衣服上。
秦有意微微讶异穆石这样直白的要求,但这正好符合他的心意,这次是秦有意主动了,他模仿着方才穆石的动作,然后一上去就攻城略地,每一次唇齿交锋都是非常激烈的一战,最后还是秦有意赢了,尽管秦有意喘的比穆石还喘,但最后还是穆石软着手脚倒在他怀里,秦有意笑得非常开心。
怀里的人还在‘柔弱无力’地喘着气,秦有意就这样抱着他,正想开口,却听。
“咚咚咚,咚咚咚。”柔美的女声自门外响起,“少爷,早膳来了。”
秦有意一听到这柔媚的声音就皱了眉头,这个人似乎有些功夫,而且心术不正,若是在以前,秦有意交这样的人,见了也就点个头而已,否者他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进来吧。”秦有意扶正穆石,然后自己挺直了腰坐着,等那人从门外进来,秦有意这才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本来他的早膳应该按是桃湘送来的,但看现在这样恐怕是二夫人在其间出了不少力气,因为这个送早膳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有意的妹妹,不,顾离的妹妹,二夫人的女儿,府里的三小姐顾婉尹。
秦有意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低着头,轻声说道:“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顾婉尹瞪了秦有意一眼,意思差不多就是,你干嘛说下次不用她伺候了,难道她做的不好吗?明明每个细节都不一样,最后结果能一样吗?
秦有意就觉得如果对方是真心前来做些什么的,没有用不正当手段的她也就忍了,但是非常可惜的是对方居心不良,并且全局只有一个目的,把穆石捞走。
秦有意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便看了穆石一眼,道:“你说说该怎么做?”
“冒犯本王的人,杖责七十,看在小姑娘的面子上,就只打前十杖,日后的我看着小姑娘的样子,若是不行了,直接凌迟处死。”穆石淡淡地说出话来,语气就像是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甚至他都不用亲自动手,因为自然有人帮他。
顾婉尹的脸色煞白,若是被罚做事情还算是好的,但是她细皮嫩r_ou_、娇生惯养的,就算是只打十杖,也会皮开r_ou_绽、一片猩红,便会错过今日的宴席了,顾婉尹犹豫着不敢说话。
穆石看了她一眼,杯子放桌上一放,相互敲击出清脆的声音,穆石低眼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说道:“怎么,十杖太少了吗?需要让本王给你们加一下要不要?”
“不不敢,还望王爷赎罪,还往往也饶命。”顾婉尹一下跪倒在地,声音有些虚弱无力,面色煞白地看着前面的人,“王爷……”
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怎么样也下不来,没人咬唇,瑟瑟发抖看上去非常害怕的模样,这样情况下,普通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但是他们不一样。
“王爷……”只有一声轻轻唤,仿佛终于看见了希望的光芒,顾婉尹喜欢穆石好多年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够碰触到,她当然是不择手段地都要得到。
穆石听着这一句话,眉头一周,冷声道:“滚出去领罚,二十杖。”
秦有意说顾婉尹居心不良不是看空x,ue来风,对方身上修炼了媚术,所以秦有意才让穆石罚他她们,本来穆石出于风度,并不想怎么说女生,如果顾婉尹没有自大的使用媚术的话,穆石或许不会这么发火,这东西穆石也会一点,但是不ji,ng,穆石只能对ji,ng神力低于自己的人用。
秦有意看了看两人,那人还没离开,秦有意喊了一声,道:“出去吧。”
第一百一十章 迎客(二)
宫门长路,车水马龙,来者络绎不绝,马车各种样式的都有,华丽的,朴素的,简单的,繁复的,清贫的等等,看起来好像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其实这已经是京城里,朝堂上厉害的人物了,各有所长,才学家室。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