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 作者:刘狗花
正文 第22节
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 作者:刘狗花
第22节
说来也有趣,皇上纳千百个美人他们不管,皇上沉迷长生不老的炼丹术士他们也默不吭声。可是一旦触及皇上那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名时,这些老臣比有人要砍自己的头还难受。
于是,阿史那将军这命算是保住了。
可是,该怎么处置他呢?
不能送回去,那叫放虎归山;也不能收为己用,因为非我族类。可要是往大牢里一丢,又不符合皇上仁爱恭俭的美名了。
这个刘将军死去活来捉回来的千金难买的战利品,一时间成了烫手的山芋。
于是乎,在李将军班师回朝的宴会上,恭亲王主动接手了这块烫手的山芋。
“儿臣素来听闻阿史那将军容貌俊逸,世间少有,儿臣便不由得心向往之。今日儿臣斗胆请求父王,将这阿史那将军赐予儿臣,儿臣定当收于府中,妥善待之。”
当时,端着酒的恭亲王是这样说的。
说了这暧昧不明的话还不够,那一双俊秀的桃花眼里像是含了秋水一般,贼兮兮地朝被俘的阿史那将军脸上转。
在场诸臣顿时变了脸。
却不料,在群臣和宫妃众目睽睽之下,向来暴躁易怒不听劝谏的皇上又一次展现出了自己的大度和宽容,欣然将阿史那将军赐给了自己的爱子。
做妾。
就因为这些个光辉事迹,恭亲王在大启朝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底下要说大启朝的几个王爷,百姓们就算别的一概不知,也一定不会不知道这位以断袖闻名的恭亲王。
结果,不足一月之后的今日,皇上居然许配了一个女子,给这闻名天下的断袖王爷当正妃。
市井里头议论纷纷,这侍郎府里也是一派愁云惨淡。
“我可怜的儿哟……”侍郎夫人看着镜中妆容ji,ng致、凤冠霞帔的女儿,不由得又一次悲从中来,以帕掩面,落下泪来。而一屋子的丫鬟下人,也没有一个面带喜色的,整个府里都充斥着一股与嫁女儿截然不同的悲愁气氛。
“娘,”镜中那年轻貌美的女子也面露不忍,转过身去,伸手拉住母亲的手,柔声劝慰道。“不必再伤心,女儿这是嫁去恭王府,又不是入什么狼窟虎x,ue。”
“你这叫娘如何不伤心!”侍郎夫人抹着眼泪,哭道。“那个恭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天底下谁不知道!这皇上怎么狠得下心……”
“女儿大喜的日子,你且少说两句吧!”一边也神情忧愁、长吁短叹的侍郎听到夫人又要去怨皇上,赶忙开口制止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侍郎夫人拿手帕捂着眼睛,哭得更加伤心了。
可怜她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年纪轻轻,尚未体会闺房之乐、夫妻和鸣,就要嫁给一个断袖去守活寡。
侍郎在朝为官,顾忌颇多,此时就算是心疼闺女,也没法儿说出拒绝的话来。可这女人家,向来把情谊看得比天还大,一心疼起女儿来,恨不得让他带着全家告老回乡,上深山里学那陶潜种田去。
“还不是怨你没本事!”侍郎夫人哭得伤心,便将一腔哀怨都撒在了侍郎身上。“连女儿的婚事都没法儿做主,可怜我们姑娘与张家二郎青梅竹马,此时却不得不……”
一听张家二郎,坐在那儿的萧若佩神情一变。
她自幼便同父亲的同科好友、翰林院修撰张学士家里的次子张如风交好。
这张如风温文尔雅、风流倜傥、学问上佳,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萧侍郎和张修撰两家也默许这两孩子自幼在一处,都有结娃娃亲的心思。
可是,她却被一纸圣旨嫁给了别人。
婚礼前三天,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她同张如风约见在了侍郎府后门外的大柳树边。
话未说几句,萧若佩便情难自禁地哭了起来,那嘤嘤的哭声和梨花带雨的模样,教张如风也不由得悲戚起来。
“不如你我二人,便今夜私奔吧!”张如风看着面前这自幼一同长大的妹妹,脑子一热,咬了咬牙,做出了个他平日里决对不敢做的决定。
萧若佩当时怔愣着抬头看他。
透过泪眼和月色,这张郎的模样显得尤其可靠和坚定。
萧若佩当时便产生了一种,和这人一起,上天涯海角去都无妨的感觉。
但这感觉毕竟是错觉。
第二日,萧家发现准王妃不见了,寻了一整日都不见踪影。而那张修撰的儿子,也一夜之间不见了。
圣上震怒,要把这两家连孩子都看不好的官员诛灭九族。
这个时候,那个被隔空扣了一顶绿帽子的恭亲王好心站了出来,说自己受此二人的爱情感动,不忍牵连其家庭,请求圣上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
皇上本来就把话说重了,等着人站出来解围。这下,皇上便顺杆而下,把这两家通通贬官,调得远远的。
而那边,跟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张少爷私奔出去的萧若佩,没多久便和张少爷花光了身上的细软,爱情败给了生活,回家了。
萧若佩虽说如愿嫁给了张如风,但这家长里短的生活终究是不敌风花雪月的爱情的。一面张家人受他们二人牵连,生活大不如从前;一面张如风逐渐不比往日,开始露出那暴躁易怒的本性。
再加上父亲远调外地,难以见面,萧若佩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婆没有好脸色,小姑终日讥讽挖苦,丈夫只顾狭妓纵酒。
没两年,萧若佩便难产死了。
当然,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萧若佩郁郁而终后,发现自己重生在了圣上降下圣旨的时候。
这一世,她拒绝了张如风夜会柳树下的要求,安安心心地等着十里红妆,嫁给那个当年出手救下自己和自己父母的那个王爷。
说什么断袖的……男人嘛,不过玩乐,真正y阳调和才是正途。
这一世的萧若佩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美艳不可方物的新娘装束,心中是颇为志得意满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有奖竞猜!
请问这个世界的小攻是什么身份~
答对可得狗花的一个么么哒噢【闭嘴】
另外,这个刘定军刘将军的名字可是有一番讲究的!
什么讲究呢?
狗花写文的时候,冥思苦想起不出一个威武庄严的名字。这个时候看到了脚边笼子里的肥仓鼠。
既然你叫刘定军,那这个将军就叫刘定军吧!
于是乎,胖仓鼠刘定军披上戎装,北上讨伐敌人去辣~!
☆、本王的侍妾美如画(2)
就在此时, 恭王府亦是披红挂彩, 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一队接亲队伍, 一路放着鞭炮,洒着喜糖, 簇拥着十六抬的大花轿, 浩浩荡荡地从恭王府行向侍郎府。
可这新郎官骑的高头大马上, 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王爷那几乎不离身侧的小太监福顺穿着一身喜气的衣袍, 跟在队伍之侧。
此时的新郎官, 正穿着喜服高冠, 翘着二郎腿, 横在恭王府后院花廊里的太师椅上嗑瓜子。
旁边的鸟架子上,一只模样喜人的黄嘴鹩哥正略显焦躁地左右挪动着身体。
“多动症了啊?”新郎官乔易年扬了扬眉毛, 抬头冲那个鸟儿问道。
【宿主你真的不去迎亲吗?】鹩哥拍了拍翅膀, 一道声音在乔易年耳畔响起。
“不去。”乔易年拍干净手里的瓜子皮,又从桌子上的糖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出来。
【可是您这……】
“我去接了亲, 回来就得拜堂。”乔易年把一道儿抓进手里的一颗喜糖择出来。“拜了堂就真得入洞房,那就真成我媳妇儿了。”
不等系统说话,他抬手递了颗瓜子到鹩哥儿嘴边:“我要是娶了她,你负责把她给我送回我自己的世界里去?”
系统没说话, 张开尖尖的喙把瓜子吃进了嘴里。
自从那一日他在系统空间内ji,ng神崩溃以后, 系统待他就变得比往日小心翼翼多了。不仅没有像之前一样着急忙慌地把他往下一个世界里去送,还不在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和他顶嘴。
而乔易年自那开始也下定决心, 不再同任务对象有太多的牵绊了。
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启禀王爷,”候在廊外的侍卫穿过布置得一派喜气的花廊,单膝跪在乔易年面前,抱拳道。“迎亲仪仗队已经按您吩咐,到达侍郎府了。”
“嗯。”乔易年随口应道。“一会儿抬回来就直接抬到王妃院子里去,别的缛节都免了,也别来烦我。等宾客到齐了就开宴,到时候再喊我去敬酒。”
“是。”侍卫领命,恭敬退下。
这个花廊是建在乔易年自己的屋后,平时不许闲人接近的。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溪从这儿缓缓淌过,汇入王府后院中心处的那个荷花池中,四周皆种满了各时令的各色花草,辅以青竹杨柳,看起来便颇为怡人。
这个恭亲王还真是会享受啊。乔易年叹道。
但是这恭亲王却并不是个好命的人。
没几个人能有恭亲王这样的家世背景,可是也没几个人能像恭亲王这样,有个一心要害死他的爹。
当今皇帝荒 y 无度,尤其宠爱一个歌姬出身的美人。这美人育有一子,爱屋及乌,这孩子便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
圣上虽说服食了不少炼丹术士耗尽心血炼就的长生不老丹药,自认为向天再借五百年不是问题,但那些迂腐的老臣一点儿都不相信这些灵丹妙药。所以为了避免这些死老头为了个储位动不动就搬出些经史子集跟他抬杠,他还是要走立储的程序的。
按照本朝惯例,立储向来是以嫡不以长、以贵不以贤。所以虽说圣上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给这个掌上明珠,可是却连个储位都给不了自己心肝宝贝生的小心肝宝贝。
因为先皇后育有皇子,这皇子便是皇四子、四王爷恭亲王。
这让皇上如何开心!
这美人便日日夜夜地给皇上吹枕边风,吹得皇上心肝发软,以至于储君至今悬而未立,原本应当成为储君的四皇子被早早打发出宫立了府。
而皇上也把这个早亡发妻之子当成了自己的眼中钉r_ou_中刺。
所以,别人不知,这风暴中心的几人却不可能不知——皇上一心想要除掉四王爷。
所以,恭亲王自诩断袖,还向皇上讨来阿史那将军,也并不是因为色欲熏心,而是出于强烈的求生欲。
他希望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当一个断子绝孙的断袖,让众臣觉得自己难堪大任,让皇上放自己一条活路。
毕竟当一个活断袖,比当一个死直男要好多了。
于是乎,恭亲王也顺便救下了阿史那将军。将军入府后,恭亲王果然如同他那天在宴会上所说的,养在府中,妥善待之。
恭亲王自己觉得不过是举手之劳,自救的同时还解了父皇的烦恼。可在阿史那将军看来,这个中原王爷却是不惜名声,救下了自己的命。
这种草原大漠里长大的小伙子,最是耿直利落,有恩必报。
于是两年之后,恭亲王赴了皇上的鸿门宴,被软禁在宫中。而阿史那将军居然带着自己私下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准备助自己逃回突厥的一队亲卫,潜入宫中想要救出恭亲王,却被皇帝的暗卫们发现,纠集宫中侍卫及皇城守备军,联合绞杀在宫闱之中。
没错,这个阿史那将军,就是乔易年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
乔易年盘算着,按着这个剧情走向,只要自己不被皇帝掣肘,那阿史那将军也不会死。
所以,压根儿没有见面打交道的必要!
思及此,乔易年心情颇好地翘起二郎腿,哼起小曲儿来。
恭亲王府的后院里一派安宁祥和,丝毫没有一点办喜事该有的态度。
而就在这时,沿着花廊突然有一人大步流星地向他走来。
这人走路步履稳健,一看便是习武之人;可步伐之间没有丝毫的恭敬和谨慎,便不像是个王府中的下人。
架子上的系统突然又有些不安地拍翅换脚,活像是见着逮鹩哥吃的老鹰似的。
乔易年颇为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守在他院门口的小侍卫一路小跑地跟在那个男人身后,紧张且急迫地一叠声跟他说着什么。可是这个人目不斜视,挺直着腰杆和背脊,像是身边压根儿没跟着这么一号人一般,只顾着朝前走。
这个人站定在乔易年面前。
哎哟!见着本王,怎么都不知道行礼的!
乔易年倒也是不动声色,只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捻着盘中的瓜子,翘着二郎腿,一派闲适地抬头看向这人这人。
同时,这个人也皱着眉正打量着自己。
乔易年只看了他一眼,便视线一挪,伸手接着去逗架子上的鹩哥了。
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虽说穿着一身大启朝衣袂飘飘的广袖长袍,可怎么看怎么违和。
因为这绫罗锦绣压不住他身上的肃杀和野性。
他头发颜色比汉人浅,披散在肩上,微卷却一点都不见毛躁,宛如上号的丝绸。他个子高,且身姿挺拔,也是手长腿长的好身材。
这个人双眼是浅得近似琥珀的褐色,高鼻深目,脸型和五官的棱角没有一处拖沓,锋芒毕露。再配上他那一对刀刃般的剑眉,这个人的面庞虽说攻击性十足,但可以说是十足的赏心悦目了。
可是,这人却还是长了一副跟之前那二人七八分相似的五官,一看就知道是谁。
乔易年全无兴致,且潜意识里是非常排斥的。他的目光逃跑一般,只状似不经意地看向架子上的鹩哥,声线懒散却暗藏严厉地对侍卫说:“怎么让他进来了,送客。”
可是,余光里,这个男人像是没听懂自己说话一般,深琥珀色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扯住乔易年的衣袖,一把将他拉起来,紧接着便使劲按进了自己怀里。
乔易年:???
他奋力地就要挣扎。在他的记忆力,恭亲王虽说不是什么独步天下的高手,也不是能征善战的将军,可也是个自幼习武之人。
可是面前这个人,看起来也没有多么壮硕,可这一双手臂却像是焊死了的铁箍一般,挣都挣不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架子上的鹩哥吓得拍起翅膀来,开口便嚷嚷起来。
“恭喜发财!恭喜……”
系统原本下意识地就要说话,可这鹩哥怕是没驯养多久,又在富贵人家养了一身懒骨,因此无论如何开口,只会喊恭喜发财。
还是一副难听的破锣嗓子。
系统羞愤地闭上了嘴。
那个赶紧来的小侍卫也慌了神,吓得祖宗天老爷地乱喊,冲过来便要拉扯这不速之客。
这个小侍卫能上王府里来当值,身上没有好功夫是进不来的。可这血气方刚、武功高强的小侍卫想尽了办法,都扯不开面前这男人,只看着这人把自家那向来温润如玉的主子搂得鬓发凌乱,脸颊绯红,神情羞愤。
小侍卫急得c,ao着那一口脆生生的少年音,要喊周边巡逻的侍卫过来救驾。
可他那“来人啊”的来刚喊了一半儿,便被这个男人当胸一掌,拍得后退几尺,差点咳出一口血来。
然后,小侍卫便看到这个男人小心翼翼、如待珍宝地将他怀里的王爷放开,深情款款、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家王爷的眼睛,像是屁股后头变出了条尾巴一般,含情脉脉地开了口。
紧接着,自家王爷狠狠地一拳头揍在了那人的脸上。
“哪来的鸟语,说人话。”
自家王爷拧着那对好看的眉毛,看着那人,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论语言不通该怎么交流~
另外,第五人格真好玩!!沉迷游戏甚至想要断更(闭嘴你在说什么啊!)
☆、本王的侍妾美如画(3)
可面前这个人, 就像是压根儿没听懂自己说话一般,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只知道热切地盯着自己, 视线都像是夹裹着温度一般,叫人觉得灼灼发烫。
“……?”乔易年皱着眉头, 后退一步。
这个人紧跟着就上前了一步, 一双shi漉漉的眼睛像是等着投喂的大型犬科动物。
几个世界一来, 乔易年好歹也是各色人都见过的,但从来没见过哪一个人这么不要脸。
“……听不懂话是不是?”乔易年皱着眉毛, 问道。
“王爷……”旁边爬起来的小侍卫轻声提醒道。“阿史那将军听不懂汉语。”
乔易年:……??
这是什么c,ao作啊?
一瞬间, 乔易年觉得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而是个傻不愣登地吐舌头摇尾巴的大狼狗。
话都听不懂, 这还怎么交流,怎么讲道理?
他也没了跟这个人继续纠缠着说话的想法, 心烦意乱地皱眉摆了摆手:“带出去 。”
结果面前这条大狼狗颇为敏捷地一伸手, 把乔易年的手紧紧攥在了手心里。
“乔、易……”乔易年抽了几下,都没有把手抽出来, 只听见这个阿史那将军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认真且生硬地喊自己的名字。
这带着拗口的少数民族口音的汉语尾音里还带着突厥语的腔调,最后一个“年”字,这个突厥将军张了几下嘴, 也没喊出来。
他试了几次, 最后脸色微红地闭上了嘴。
救命,有点可爱怎么办。
乔易年看了他一眼,紧接着脑海里便产生了前两个世界的惨痛教训。
阿弥陀佛,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都怪心动。
“嗯,认得我名字?”乔易年不动声色,挑了挑眉毛。“你呢?叫什么名字?”
阿史那将军没有言语,只一双原本应当锋利逼人的眼睛shi漉漉地盯着他,像个见着心上人的傻小子。
“你,名字。”乔易年择出了关键词,重复道。
事实证明,这个人实在是学艺不ji,ng,除了乔易年三个字的其中两个字以外,什么都听不懂。
“他叫什么名字?”乔易年侧头去问小侍卫。
没想到这问题把小侍卫难到了。
“似乎是阿史那……什么舒、什么翰的。”小侍卫挠了挠后脑勺。“太长了,好些个字,平日里我们只喊阿史那将军的。”
“什么地方了,还喊将军。”乔易年道。“换个叫法儿。”
“请王爷吩咐。”小侍卫不敢乱安排,行礼道。
叫什么呢?
乔易年瞥了一眼大狗。
“以后就叫戚断情吧。”
只一眼,那熟悉的五官和感觉又涌上了乔易年心头。他顿了顿,按住了心口的躁动,缓缓说道。
断情,且当做自我告诫了。
“是。”小侍卫答应道。
“你,戚断情。”乔易年看向才拥有了汉族名字的阿史那将军,缓缓道。
戚断情只听出了一个戚字。
他的神情疯狂喜悦了起来,那一双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他使劲点了点头,长手长脚地把乔易年往怀里一裹,紧接着一个火热而不分青红皂白的吻便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狠狠地攫住乔易年的嘴唇,让他惊慌失措地抽气声戛然而止。
嘴唇之间单方面亲昵的声音随后响起,散在空气中。
小侍卫从没见过这样的架势。
这个人,一边是突厥将领,并且能算是大启第一危险的人物 ;但是要说在王府,这阿史那将军又是圣上钦定的王爷侍妾,那算是主子的。
所以……这阿史那将军对王爷做这样的事出来,应该也是合情合理的。
小侍卫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恨不得伸手捂住自己这双造孽的眼睛。
乔易年此时也懵了。
他被裹进了这个人怀里,紧接着被这人的动作强迫着抬起头来。
这个人笨拙却急迫的吻,像极了戚洌入魔那晚,神志不清时按住自己时的亲吻。
这个人抱住他,丝毫不带犹豫地同他唇齿交缠。他恍惚间能感觉到这个人迫切而炽热的吮吸,以及他那得寸进尺,向自己口中逼进的舌头。
……这人是他妈的怎么回事啊!
乔易年怔愣几秒,紧接着怒从心头起,牙齿狠狠地磕上了这个人的舌头。
血腥味弥漫了两个人的口腔。
可是这个傻狗像是不知道疼一般,舌头倔强地仍旧往乔易年的口中亲近。
就在乔易年气急败坏、拳头扬起、砸向这个异族人脸的前一秒,花廊外传来了一声尖利而短促的女性的尖叫。
乔易年推开面前的人,就看见花廊的尽头,站着一个凤冠霞帔,把盖头紧紧攥在手里的年轻女子。
这就是乔易年的那个未婚妻,萧……萧什么来着?
乔易年自己都想不起来。
这姑娘嫁进府来,日后就是王府中的女主人。所以这一路的下人侍卫,都不敢如何强硬地阻拦她,只气喘吁吁地跟在她身后,一叠声地劝她回屋。
而此刻,这群下人站在一边,像是一群拔了毛的鹌鹑,噤若寒蝉,一个都不敢出声。
萧若佩红着眼睛,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两个人面前。
男狐狸ji,ng,男狐狸ji,ng!
在萧若佩的印象中,乔易年无论是个什么样的人,总归不可能是个坏人。他能出手救下自己的父母,还能成全自己的姻缘,总归该是个君子。
可是这个君子,居然不来迎亲!
萧若佩不信恭亲王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所以一定要一探究竟。
这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最是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莫论对方是什么皇亲国戚,也不讲什么规矩,只冲着自己心里认下来的理儿。
结果,王爷不来迎亲的原因,竟然是被这个男狐狸ji,ng绊住了腿脚!!
萧若佩不能说不生气的。她此时怒火中烧,看着戚断情只觉得这人肯定是个修炼了不知多少年的狐狸,惑人心神,皮囊美丽,实则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她早就自诩王府的王妃,是后院的主子。此时她作为一个刚刚走马上任的正室夫人,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要把这个狐狸ji,ng烧死。
她冲上前去,红着眼眶,抬起那只涂着红蔻丹的手,便狠狠掴向了戚断情。
她的巴掌只落下去了一半。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了紧紧捏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的主人。
……竟然是王爷。
乔易年此时拦着萧若佩的手,看着她那泫然欲泣、不敢置信的神情,自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该死的条件反s,he,都他妈是条件反s,he!
“王爷,您怎么……”萧若佩开口质问道。还没说几个字,便抽泣起来,问不下去了。
“……你该知道本王是什么样的人。”乔易年这个人,死要面子,在这样的档口,第一反应便是要把场子圆回来。
而就在他准备放开萧若佩的手,叫手下把她带回王妃的院子时,旁边那条一直都没出声的大狗不乐意了。
乔易年怎么捏这女人的手腕捏了那么久!
况且,两个人都身穿喜服,红彤彤地站在一起,般配极了。再加上两人正相对而立着,眼睛看着眼睛,还说着话,说了什么话,自己也听不懂。
这是最让他不安的。
于是,戚断情伸手便攥住了乔易年的手,把它从萧若佩的手腕上扯了下来,又一伸手,把乔易年揽进自己怀里,颇为戒备地盯着面前的萧若佩。
乔易年:……
而面前的萧若佩,尚不知狗粮为何物,只觉得心口一噎,像是吞进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乔易年恨不得一肘子捅在这个蛮夷的腰子上。
他就不明白了,这恭亲王于他,算是个救命恩人,这阿史那将军说起来,应当对恭亲王感恩戴德,尊敬有加的。
莫不是这个世界受了什么刺激,从一介北方莽原的野狼,变异成了随地发情的泰迪?
乔易年皱着眉头,想赶紧从此刻的尴尬之中脱身。
“带王妃回住处。”乔易年僵硬着身躯,吩咐侍卫们道。“伺候周全,不可怠慢。”
自己既然是个断袖,那人设是断然不可崩塌的。故而要解决身后这个搂着自己的大麻烦,就得先屏退面前这一众闲杂人等。
可这话听在萧若佩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王爷!我好歹是皇上钦定的王妃,无论如何,您也得……”
谁有功夫继续听你废话!
乔易年感受着身后紧贴着自己的炽热身躯,还有那搂着自己的腰,还得寸进尺地摩挲的狗爪子,心头颇为烦躁。
“还不带下去!”乔易年冷声道。
侍卫们赶忙上前,半请半逼地把萧若佩带走了。
顾不得萧若佩此时怎么想,乔易年现在只想把后头那个不要脸的北方蛮夷狠狠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他的脑袋。
可是还没等他付诸实践,身后那个流氓便低笑了一声,低沉而尾音优雅的声音,叫他耳根一酥。
紧接着,戚断情便向后挪了挪,将另一只手也放在乔易年的腰间,搂着他的腰将他揽进怀中,微微垂下头,亲亲昵昵、腻腻歪歪地将脸蹭在乔易年的颈侧,口中发出了惬意而满足的喟叹。
而他那罪孽根源,也随着他的动作,实则无意却状似有意地紧紧贴上了乔易年的后腰。
作者有话要说: 基本已经能确定戚小攻的品种了,大概就是那种……嗯,哈士奇吧
另外!小天使们有没有看创造101!!啊啊啊啊啊啊狗花被宣宜小姐姐迷成蚊香了qaq!!!!
☆、本王的侍妾美如画(4)
今日, 王府后宅一片风清气净。
王府后花园中有一荷花池, 此时正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大好春季, 荷塘中清风徐徐,莲叶田田,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清泉和荷叶交织在一起的清香。
荷花池边上, 隔了个回廊, 便是一众家眷的住所,也正是安置王爷收入府中的这些青松翠柏的处所。
今日这处分外热闹, 院落之中隐隐还能听见吊嗓子的声音和袅袅笛声, 听来颇叫人心旷神怡。
“我们兄弟几人, 不知多久没过过这样的日子了。”池中那幢四角挂纱、檐上悬铃的ji,ng致凉亭中, 一身着青衣的男子跪坐亭中,手里捏着黑棋, 锵然落在白玉棋盘上。
坐在他对面那个黑衣劲装的男子听到他的话, 没急着下棋,点头道:“可算今日这人不在, 便像是回到了他来之前一般。”
“是呀。”青衣男子道。“自从他来,整日便像是个看管犯人的狱卒,眼睛像两把刀子,见谁戳谁。幸而王爷从来没在他那里过过夜, 不然他这模样, 真像是王府的正室夫人。”
旁边坐着个看棋的少年,听到这话,撇嘴道:“也不知这老虎今日跑去王爷那边, 是要做出什么事来?”
青衣男子瞥了他一眼,缓声道:“慎言。”
“呀!”亭子门口,那手里把玩着一个荷花花苞的孱弱男子听到这话,像是个受了惊的小鹿一般,抬起头来,捂着心口,神情是十成十的林妹妹模样,声音柔弱而百转千回地问到:“这人怕不是要去将王爷杀了,碎尸万段?”
“少看一些话本吧,脑袋里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青衣男子道。
“你莫怪我瞎想,平日里这老虎都拿什么眼神看我们,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妹妹那柔柔软软的眼波没什么杀伤力地横了青衣男子一眼。“再说了,都说这个人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十来岁可就开始杀人了!那一双手上沾了多少大启人的血,哪里差这一个两个……”
林妹妹说了一半,急匆匆地闭上了嘴。
亭中的几人听他话说到一半,皆抬头来看他,接着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被两个侍卫押着,送回到回到后宅里来的戚断情。
“哎哟!叫我说着了!”林妹妹低声道。“你看这幅模样,一准是刺杀王爷没成功,被……”
“你可是个傻子?”旁边那个少年低声嗤道。“刺杀王爷那可是死罪,能把他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几个人怯生生地抬起眼睛去瞥戚断情,便见着这个人虽说叫人押着,可是一点不见挣扎,只大步往前走,叫身后的侍卫几乎要追不上他。
到了他院落门口,两个侍卫放开他,请他进去。
他甩开跟在身后的小侍卫,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甩上了大门。
而其后,一大队侍卫被领到了戚断情的院落前,极有秩序地散开,将这个院落围得密不透风。
“我怎么看着……这老虎今日脸颊红肿?”少年低声道。“像是被谁打了一般。”
“莫要胡说了。”林妹妹横了他一眼。“咱们这王府里,谁敢动这煞神一根手指头?”
少年撇了撇嘴,起身道:“我先回去,叫两位哥哥赶紧将吹笛唱曲的家伙收起来,那人今日若真的生气,哥哥们怕是人头都保不住。”
而此时,诸位男宠口中那眼如尖刀、杀人如麻的将军,正在自己的院中生着闷气。
院子里伺候的几个丫鬟看着他面无表情,脚下带风地进来,吓得赶忙迎上来。
院中这位主子虽说客观来讲最是个好伺候、不找事儿的主儿,可这皇亲国戚家的丫鬟,哪个见过这沙场下来的不苟言笑的煞神,都觉得这是个茹毛饮血的野蛮人。
她们就像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在笼中伺候野兽的活。
再者说,这个主子讲话都听不明白,他心里有什么想法,丫鬟们是一概不知的。
因此便更是胆颤心惊。
接着,她们便看到这主子顶着一张烙了个通红巴掌印的脸,眼角发红,嘴唇紧抿,看都没有看他们,直奔后院,一把 拿起了后院里那把长剑。
完了!煞神要杀人了!
探头探脑的丫鬟们顿时吓得四散而逃。
众人都能看出这煞神今日怒火中烧,一动心念便要取人项上人头。于是周围但凡同他会有些牵扯的人,都远远地躲开了去。
可唯有戚断情自己知道,自己此时一点都不生气。
而是难耐的委屈。
他拿着那把没开刃的剑,在屋后竹林中呼呼生风地练起剑招来。
是在第一个世界中自己被乔易年安排去祝宸那里学来的。
那个世界里的许多事物但凡拿出来,都难以理解释,比如此时手头这剑招。离了那个世界的灵力,便拗力而难使,并且没有丝毫用处,攻击力还比不上中小学生广播体c,ao。
再比如说师尊。
师尊在那个世界里,是对自己最好的时候。
无微不至,善良而沉稳,是自己在那个压根不属于的世界里唯一的归属和依靠。
戚断情自从初中毕业进入军校,到最终战死沙场,肩膀上都背负着太多的东西。无论是联邦的责任,还是众人的崇拜,都在催促着他做出更多的努力和奉献。
只有乔易年。
在遇见乔易年之前,戚断情从来没觉得自己是需要人保护的,也从来没有过被人无条件护在身后的感觉。
这让戚断情从潜意识里对他产生了依赖,进而久而久之,不知为何变成了迷恋。
但可惜的是,他到一个世界,便会忘掉原本的回忆,以另一个人的身份重新生存。
但纵使师尊似乎有意无意地在疏远自己,可师尊本性中那叫人安心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并叫他沉迷其中。
因此每一个世界结束时,戚断情面临的都是难以避免的生离死别,这让他每次都觉得自己无力且没用。
终于,这个世界,他在遇见乔易年之前,就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在他恢复记忆、知道大启国姓为乔,有一个一没来过边塞、二没带兵打过仗的亲王名叫乔易年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下辛苦培植了十来年的草原雄师胡乱打散,连着输了几场大仗,才让大启的那个废物将军勉强打赢了仗,又恰好将自己俘回大启。
于是,不出所料的,他被恭亲王收回了府邸,虽说他也不知这恭亲王用的是什么理由。
为什么不知道呢?
因为他听不懂恭亲王讲话。
他们北方突厥上数血统能靠在最西北的欧罗巴民族,因此千年来都有自己的语言系统,跟汉语大相径庭。
虽说阿史那将军统共说了三辈子汉语,可敌不过奇妙的血缘和文化环境,他也成了个对汉语一窍不通的蛮夷。除了深深烙印在自己心底的乔易年三个字,和隐约对自己原本的名字有些许印象以外,戚断情一句汉语都听不懂。
但他丝毫不在乎这个,只要能找到乔易年,对他而言,语言的鸿沟压根不能算是问题。
可是,这个恭亲王压根儿不是乔易年。
这下,他像个独守空闺的小女人,被和一大群乱七八糟的男人养在王府的后院之中,成天被一群从不和自己说话的侍卫丫鬟像是养金丝雀一般伺候着梳妆打扮。
阿史那将军隐约知道自己在王府中充当的是一个怎样的角色了。
阿史那将军像是匹被拔了牙的老虎,三辈子以来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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