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 作者:刘狗花
正文 第27节
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 作者:刘狗花
第27节
可紧接着, 她便看到严公子颇有些失礼地径直走进来, 抬手覆在门上,要将门从外推开。
“公子, 王妃说了,您不能……”映荷赶忙要开口拦他。
“有事。”严成修低头瞥了她一眼。原本这人不过是王爷府中一个从没受过宠的男宠,可这眼神中却满是说不出的威严,让人没办法忤逆他。“后宅里的大事, 我且进去同王妃说完, 说过了就出来。”
原本映荷是该拒绝他,并将他拦截在外的。可此时映荷只看了一眼他的目光,便连忙挪开眼睛, 不敢说出拒绝的话来。
接着,严成修便毫不犹豫地将门从外一推,竟是生生将里头的锁别断了。
“饭菜呢?”方才严成修在外面就听他们说王妃至今没有用饭,便侧头问映荷道。
映荷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但一听他吩咐,便下意识地转身,小步跑着去将食盒收拾了过来。
严成修接过食盒,便推门进去,接着又从里面将门关上了。
映荷:……
这孤男寡女的不好吧!!
映荷怔愣在当地,但这严成修和王妃娘娘皆是王爷的人,这放在别家也没什么问题。
……但也没有哪家后院像王爷家这样,男男女女俱在的。
映荷却也不敢多管这闲事,转身便守在了三步以外。
严成修进去以后,一句话都没说。
他只提着食盒走到了萧若佩卧房里,一言不发地在桌上将食盒打开,慢条斯理地将饭菜一样一样地摆在桌上。
他不说话,萧若佩也不吭声。她只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就像是屋里没有这号人一般。
严成修将饭菜在桌上摆放妥当,又放好碗筷,倒了一杯茶之后,才抬眼看向萧若佩的背影:“过来,把饭吃了。”
萧若佩动都没动,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
“萧若佩。”他接着喊道。
萧若佩的肩膀顿时颤了颤,接着便低声道:“出去。”
“你先过来吃饭。”严成修道。“你吃完饭我就走。”
萧若佩又不吭声了。
严成修默默看了他半晌,接着便走到她床边,一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翻过来。
动作轻柔,但是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态度。
萧若佩低呼了一声,一把将他的手挥开,将那蚕茧一般都被子裹得更紧了。
严成修的动作顿住。
“……还疼?”他问道。
萧若佩仍旧不同他说话。
“……是不是伤到了哪里。”严成修的动作顿了顿,接着伸手道。“我看看。”
“你还看什么?”萧若佩像是顿时被他这话点燃了情绪一般,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就当没有发生过,你还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严成修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萧若佩却看出他的神情顿时变得僵硬了起来。
“……我怎么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严成修脱口而出。
萧若佩听到他这话,红着眼睛笑了起来,接着眼泪便不受控制地往下淌。她也没擦,只坐在那里掉着眼泪看着严成修:“……是啊,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明明都已经……”
说到这儿,她抽噎了起来,后头的话也说不出口。
严成修面上神情没变,可放在身侧的手却握起了拳头。
“……我会对你负责的。”他说道。“你不用怕,我……”
“你?”萧若佩抬手胡乱擦了擦眼泪,笑道。“你负什么责,我是王爷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的人。”严成修看着她。
萧若佩的话登时被他截住,自己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便将脸埋进了肘弯,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无论她上辈子过得多么糟糕,可她从来没有失节过。
……况且是在还未同夫君亲热的时候,便同别的男人做了这等事情。
她原本只是想……只是想做一个正常的妻子而已。
她这一哭,严成修又慌了手脚。
他这人向来脸上没什么情绪,像戴了副面具一般。可此时面前这女子像是水做的一般,脸上的眼泪流不完,叫他也心里发堵,不自觉便皱起了眉毛。
“……你先去把饭吃了。”严成修向来不会什么甜言蜜语,这时候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她。他犹豫了半晌,只得再试图把话题牵引到桌上的饭菜上去。
可他失败了。
“我怎么办啊……”萧若佩哭着呜咽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这样,我怎么办啊……”
严成修抿嘴,接着坐在了床沿上。
“不关你的事。”他神情颇为严肃认真地说道。“若这事被人发现,个中责任都由我来承担。是我昨夜见色起意,强行对娘娘行了不轨之……”
“你住口!”萧若佩抬起头来,带着哭腔打断道。她此时面上满是泪水,双眼也红彤彤的。
接着,她又哭着念道:“不关你的事,都是我昨夜……”
的确,这事情要说来,确是她的罪责。
她追出去,下人不敢阻拦。可那戚断情武功高强,几个呼吸之间便没了影子。萧若佩自己都不知追了多远,却只觉得视线模糊,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这个时候,面前这人出现了。
是自己神志不清地扑上去纠缠,而对方一直的推拒她也是知道的。
可严成修打断了她。
“王妃娘娘慎言。”他说道。“您千金之躯,且身后还有个家。严某孤身一人,不怕罪责,也不怕死。”
“……你不要说……”萧若佩一听这死字,顿时急了。
“您也不要再哭了。”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垂眼看向萧若佩,尝试着抬手替她擦眼泪。“……像是严某昨夜太过粗暴,叫娘娘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这次萧若佩没有躲开。
于是严成修便慢慢抬起胳膊,将萧若佩轻轻揽在了怀中:“娘娘姑且放心,一切有我。”
萧若佩觉得,自己是应当推开他的。
可是这人的怀抱实在有种叫人安心的魔力,甚至让她在此时的绝望和无助中,感受到了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定。
反正什么过分的事都经历过了,此时便暂且放纵一下吧。她心想。
“娘娘,不知日后可还遵循承诺,日日去林中……看严某练剑?”
不知多久之后,严成修突然低声问道。
“……嗯?”萧若佩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没什么。”严成修道。“饭要凉了,您先起身把饭吃了吧。”
……这种老实巴巴的死直男的脑袋里似乎就知道催人吃饭喝热水。
萧若佩一时间也从复杂的负面情绪中生出了些无语。可这人虽说笨嘴拙舌,但却不知为何,远比上一世那个巧舌如簧的公子哥叫她安心得多。
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心想。
那边,乔易年收拾好起身的时候,戚断情已经被他连赶带轰地弄回落竹轩上课去了。
乔易年软着腿脚,被伺候着洗漱时突然想起昨夜似乎萧若佩也喝了那茶,怕是也中了药。于是他便随口问顺喜道:“王妃那边怎么样了?”
“回爷,听说昨晚王妃娘娘追着您出来了,后来不知跑到了哪个地儿去,今早回去的。”
“噢。”乔易年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接着问道:“可有受什么伤?”
“这爷您放心。”顺喜笑眯眯地拧着毛巾道。“说是自个儿走回去的,除了脚步有点飘,人倒是挺ji,ng神。但就是瞅着不怎么高兴,眼睛也红肿着,回了屋就不见人了。”
乔易年压根儿没有一点为人丈夫的自觉,也丝毫没有多想,便更不会想到自己这是被绿了。他心想,自己昨夜的确不太给人家姑娘面子,又把人家一撇,什么都不管便走了。
……但也不能真的将错就错啊。若是这样,自家那龇牙咧嘴的大狼狗指不定成什么样呢。
乔易年心里对萧若佩的愧疚稍稍减弱了一些,释然地点头道:“没事就好。”
“爷一会可有什么安排?”顺喜问道。
乔易年想着自己手头皇上派给自己的少得可怜的工作量,和王府这门可罗雀的状况,摇头笑道:“没什么大事,一会好了便去趟落竹轩吧,顺带也好检查检查戚断情的课业,看他可有偷懒。”
这模样,比那孟夫子更像戚夫人的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乔易年现在好歹也算个被绿过的人啦!
要想人生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完美!
☆、本王的侍妾美如画(19)
乔易年方到戚断情那儿的时候, 便径直进了书房。
一进去, 便看着戚断情没模没样地横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 双腿岔开,一条腿舒舒服服地搭在椅子扶手上, 垂着双眼盯着手里的书卷, 神情倦怠且餍足, 看在知情人眼里便就是纵欲一夜之后的怠惰和闲适。
面前的孟夫子拿着书卷,一丝不苟地坐在桌前, 用突厥语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接着便用汉语字正腔圆地教了一遍:“说话。”
“说话。”戚断情跟着念道。接着正欲抬头说什么, 便见到乔易年神色浅淡地抱臂站在门口看着里面。
他赶忙坐正了, 一双眼睛热切地盯着乔易年,面上满是笑容地开口唤道:“先生。”
孟夫子听他喊先生, 赶忙抬起头来, 接着便看见戚断情正越过自己去看另一个人。他纳闷,接着便转过身去, 便看到乔易年背着手站在哪儿。
他赶忙起身,回身对乔易年行礼。
乔易年连忙两步上前扶起他,道:“夫子不必多礼。”
接着,孟夫子便见乔易年从自己身侧走过去, 脚步虽说有些缓慢虚浮, 却也是稳且直地。他停在戚断情身侧,在戚断情神情惊喜的抬头时,毫不留情地抬手在他后脑勺上使劲拍了一下。
戚断情的神情顿时变得委屈了起来。
“坐无坐相, 举止轻慢,怎么如此失礼。”乔易年对戚断情道。
戚断情委屈巴巴地抬着头看向他,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劳烦孟夫子翻译一番。”乔易年道。
孟潜颤巍巍地将这话翻译了一遍。
接着他便看到向来冷淡疏离,举止自由的戚断情像个私塾学生一般,赶忙在椅子上坐好,双手将书摊开在桌上,接着抬头看向王爷。
像是个知错就改后乖乖坐着等表扬的小学生。
这神情实在是熟悉,让乔易年也不由得回到了当年师徒的身份,不自觉地便开始说教起来。
乔易年抿了抿嘴,接着斥责道:“喊夫子来替你上课,是教你写字说话的。夫子言传身教,你就洗耳恭听,这是向来就有的规矩。你什么时候学得连夫子都不知尊敬了?”
孟潜看了乔易年一眼,看他说完话就看向自己,便连忙又将这话翻译了一遍。
这可着实是冤枉了戚断情。
他这一世从小生在北方草原,那儿是没有桌椅的。坐在哪里向来是跽于垫上,从没端端正正地坐过椅子。故而来了这里,一上课便是两个时辰,坐在椅子上腿脚怎么搁都不舒服。
……更何况昨夜……运动得有些久,并腿坐在椅子上便更不舒服了。
戚断情委屈,可看着乔易年此时的神情,心头的委屈便尽数烟消云散了,化得甜兮兮的流淌在心间。
他眨了眨眼睛,抬手拉住乔易年的手,用突厥语问了一句话。
“……这??”孟潜神色一变,目光也变得躲闪,舌头都打起了结,支吾着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了。
“他说什么?”乔易年皱眉问道。
“这……”孟潜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你且直说便是。”乔易年道。
“夫人问您……昨夜c,ao劳,久站的话……那处……可有不适?”
乔易年:……。
跟这种ji,ng虫上脑的臭流氓没什么话好说的。
臭不要脸的戚断情这才发现自己问错了话,可师尊已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扬长而去了。
那虚浮的脚步,看在戚断情这个知情人眼里,都带着一种奇妙的情/色色彩。
但此时的戚断情除了微微一硬以示尊敬以外,实在做不了别的事情。
于是这一日,戚断情下了课,送走孟夫子后,急匆匆地跑到乔易年那儿想趁热温存温存的时候,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王爷吩咐了,您不能进。”小侍卫如是说道。
戚断情听懂了个七七八八,也不能耐他何,只得抿嘴,颇带些威胁意味地拍了拍小侍卫的肩膀,扭头走开了。
小子,你怕是不知道如今王爷最宠哪一位夫人。敢这么将王爷的宠妾拦在门外,你恐怕是活腻歪了。
当然,他这一走,并不是回落竹轩。
戚断情隐约记得,那一日乔易年坐的那个屋后的花廊那处是有个不大的后门的,清净且不显眼,没人把守。
他绕了一圈,便绕到了那处。
果然有个叫人进出的小门,在树荫底下敞着,空荡荡的也没人把守。
就在戚断情喜上心头,径直走向那个门时,突然顿住了脚步,看向一边。
那处,花架子下面挂了个鸟儿架,上头锁着一只黄嘴鹩哥。鹩哥原本站在上面一副无所事事的正常模样,可自己一来,却突然浑身震悚,接着便站直了身体,两只嫩黄的爪子脚跟一靠,竟是下意识地站成了军姿。
脚尖张开四十五度,身体微微前倾,一看就是他们联邦军队的标准要求。
戚断情:……?
此前,他从未注意过乔易年处的这只闲养着的鸟儿。
他突然对这鸟产生了些兴趣。他负着手,慢悠悠晃到鸟架前,颇像是个检阅士兵的长官。
越接近,熟悉感就越强烈。
这鸟似乎发现了自己行为的不正常,赶忙故作轻松地左右换了换爪子,一副强装出的自然模样,嘴里还叽叽咕咕地叫了起来。
可那鸟下巴却是绷得紧紧的。
戚断情便慢悠悠地伸手,挠了挠这小鸟的下巴。
“恭喜发财!恭喜……!”
鹩哥一激动,开口便嚷嚷起来。嚷嚷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地闭上了嘴巴。
戚断情渐渐确定了这熟悉感的来源。
“部队编号?”他用突厥语正色问道。
“回长官,卑职中央军十三师行政处……”这原本话都说不利索的鸟儿突然重新立正站好,脱口而出。
“……。”变成了一只鹩哥的崔上尉听到那句话,似乎条件反s,he地忘记了自己变成了一只鸟。等他话说了一半,才顿时反应过来。
……大意了。
鹩哥讪讪地闭上了嘴。
“果然是这样。”戚断情勾起一边嘴角冷笑了一声,一把将那鹩哥从鸟架子上薅了下来。
这鸟爪子还扣着锁,他这一扯,那细细的金链子便死死扯住了鸟爪子,疼得鹩哥像整个腿都要脱臼了一般。可这原来乔易年随便碰一碰它就疼得吱歪乱叫的系统,此时大气都不敢出,连抽气声都封在了口中。
这是常年在军队中养成的习惯。平日里和乔易年相处尚不能显现,可是他顶头上司乃至最高长官出现了,它便顿时像是回到了部队中一般。
“这么积极地用这种方法救我,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戚断情手下力气不小地捏着这鸟儿,紧咬着后槽牙,面如冰霜道。“你们倒是聪明得很,以命换命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系统被他捏得喘不过气来,也不敢扑腾翅膀爪子,只得哑着那鹩哥特有的破锣嗓子艰难道:“属下知错……”
“你知错有什么用?”戚断情闻言冷笑了一声。“不过领命行事,是不是?”
系统不敢说话。
戚将军在联邦可没有这几日在乔易年身边那样温柔和顺好脾气。他原本就是养尊处优的贵族,此后从接手军队开始,一直是个治军严格,说一不二的铁血将领。莫说敌人对他闻风丧胆,包括他的各级属下见到他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畏惧、敬重和崇拜交织在一起,实在是一种复杂的心理。
“怎么样,前面两次我都死了,联邦那边是不是挺失望的?”戚断情一把将这鸟儿松开,整了整袖子,咧起一边嘴角笑道。“这次都急到把我整个ji,ng神体放进来了……那是不是我再死一次,就彻底没办法了?”
系统一听他这话,急匆匆地开始扑腾翅膀:“将军您不能这样,全联邦都在等着将军醒来,属下求您……”
戚断情丝毫不为所动地打断他:“求我?你们这不是在求我,是在逼我。”说到这儿,他面上的笑容冰冷且讽刺。“还是逼我用乔易年的命换我的命。”
系统不敢再说话,毕竟戚断情说的是实话,他无从反驳。
“如果我这次死了,ji,ng神体消亡,那么乔易年能不能被安全送回古地球去?”戚断情问道。
“将军……”
“如实回答问题。”
“……能。”系统那黄澄澄的嘴吧嗒吧嗒地上下颤了颤,低声道。
接着,它便听到了戚断情颇为轻松愉悦的低笑。
系统心中警铃大作。
紧接着,就在它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快要翻白眼的时候,突然从余光里看到了一个清癯挺拔的身影。系统实在被逼无奈,也便在情急之下想到了法子,突然就扯着嗓子惨叫了起来。
把戚断情吓了一跳。
他一抬头,便看到那个小门里,乔易年皱着眉头走出来,看向他们。
“戚断情,你干什么呢?”乔易年原本就想到后头来透透气,顺便瞧系统一眼,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戚断情手里捏着系统,像是要将它捏死一般。系统扯着嗓子惨叫着,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这个戚断情真的像个熊孩子一样,不叫人省心。
结果,就在他皱着眉头走到戚断情身边时,他便听到系统在自己耳边惨烈地喊道。
“宿主!他要自杀!任务对象他要自杀啦!”
这几天的观察,系统深深地明白了一件事。
跟戚断情说不明白的事情,就去求乔易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更新,请小天使们查收!
☆、本王的侍妾美如画(20)
系统站在鸟架儿上, 动也不敢动, 大气都不敢出。
面前, 联邦大英雄、将联邦从近十年的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的戚将军此时垂头丧气,像个战败国军事指挥官一般, 坐在宿主的卧房里, 双手搁在膝上, 面带愧色地低着头。
“想死是不是?现在就去啊。”乔易年抱臂站在他面前,冷声道。
系统都被他吓得鸟腿一颤, 差点从架子上栽下去。
然后, 它哆嗦着那黄澄澄的喙, 颤抖着给戚断情把这句话翻译了一遍。
果不其然, 戚断情抬起那双眼睛,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系统吓得又是一哆嗦, 赶忙抖着小爪子, 朝乔易年那边挪。
紧接着,它便看到他们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像是个川剧变脸的老演员一般, 那神情一换,又变得内疚且可怜,伸手去拽乔易年的袖子:“我怕你会……他们要用你来换我。反正我也没什么用处了,死掉就死掉了, 可是我不舍得看你……看你那样。”
戚断情顿了顿, 都没敢说出个死字来。
想当年,这个不信命的大将军可不会如此迷信,甚至到了忌讳这个字的地步。
乔易年抿着嘴深吸了一口气。
他停顿了一下, 突然被气笑了。
“戚断情。”乔易年道。“你不舍得看我死,你就觉得我舍得,对不对?”
系统又颤巍巍地翻译出声。
翻译到一般,被戚断情又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他脸有些红,一把又将系统从鸟架儿上薅起来,咬牙问道:“非要你亲自翻译是不是?我才走多久,联邦科技倒退了几千年了?”
系统又一次吓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眼睛一翻昏过去。
他赶忙说不是,接着就跑到那从来没用过、基本落了灰的系统商城里翻翻捡捡,找出一样东西,朝戚断情的ji,ng神体上一搁。
这种同声传译器械联邦自然是千年前就有了。可是从戚断情认出自己到现在,系统只敢一令一动,丝毫不敢说一句其他的话,自然也不敢提出“两位爷我就不翻译了您俩自个儿同传吧”的话。
可戚断情一点都不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于是乔易年便眼睁睁地看着,戚断情和系统那边交流到一半突然又翻了脸。接着便看到戚断情一把将系统脚上那细细的金链子一扯,生生将那锁头扯断,接着用完全能够听懂的汉语说道:“自己滚出去,没有命令不要进来!”
系统扑腾着翅膀连忙逃出去。
困扰乔易年好些天的语言问题突然就迎刃而解了。
等屋里唯一的那个电灯泡扑腾着翅膀逃出去以后,戚断情便神色又一变,接着便起身一把将乔易年揽进怀里,将脸贴在他头侧,低声道:“对不起,师尊。”
乔易年听着这熟悉的称呼,顿时眼眶一红。
他抿着嘴没说话,可双手却是别扭地抬起来,轻轻抱住了戚断情的腰。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私?”乔易年闷闷地开口,喉头有些哽咽。“你倒是挺会安排。”
“师尊……”戚断情顿了顿,道。“我自从知道要用你来换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下这个事情了。”
“那你还为什么要招惹我?”乔易年闻言,神色一变,一把将他推开。“你自己静悄悄地去死,你撩拨我干什么?”说着这话,乔易年眼眶便更红,眼前也蒙起了一层水雾。“你给我这个遇见你的机会,让我喜欢上你,现在又跟我说要为了我去死?”
虽说这责怪在二人看来都是无理取闹的……毕竟戚断情前两个世界都没有记忆。
但乔易年看着戚断情此时的态度,心里便酸涩又委屈,不自觉地就这样说出口。
“这不是……忍不住嘛。”戚断情低声道,接着便看到师尊这一副马上又要掉眼泪的模样,顿时急得手忙脚乱,伸出手去摸他的脸。“师尊您不要哭啊……我知道错啦,以后不会轻易这样说了。”
“那你还要不要这样做?”
戚断情答不上来,讪讪地闭上了嘴。
乔易年看着他这模样,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他抿嘴,接着道:“戚断情……你真在哪里都长了一副讨打的模样。”
戚断情没吭声,只垂下眼去不敢看乔易年的眼睛,又用大拇指轻轻把乔易年眼角shi润润的水汽擦去。
“没有别的办法吗。”乔易年问道。“就没有……我们都活下来的办法吗?”
不等戚断情说话,他便又开口道:“虽说我原本也是个要死的人了……没什么牵挂,死久了也习惯了。可是现在偏偏有你这么个狗崽子,我就不舍得去死。”
戚断情听到了这句话,原本躲闪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乔易年的眼睛上。
“……师尊。”戚断情低声唤道,接着又一把将乔易年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他。
“戚断情,几个世界算上来,我们已经这么久了……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好好地在一起过。”乔易年接着说。“你甘心吗,戚断情?一个人去死,然后把我留下?”
戚断情没说话,只是圈着乔易年的双臂不受控制地更加用力,像是要将这个人按进自己的血骨里一般。
“我会痛苦一辈子。”乔易年神色平静地低声道。“在你之前,我从来没喜欢过谁。再后来,我喜欢上的每个人都是你。如果你死了,我以后喜欢的每个人身上都是你的影子,我会一辈子都对不起对方,在愧疚之中欺骗他也欺骗我,然后用这种方式跟对方白头偕老。也有可能我一辈子都是一个人,养只狗,就叫戚洌、梁景行或者戚断情,把它当成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咬牙切齿道。“一天三顿地打。”
“叫戚行戈吧。”戚断情脱口而出。
“……啊?”
“我说,你要是真的养了那么一只狗,就叫戚行戈吧。”戚断情抱着他,语气之中带着笑意地低声说道。“我原本的名字叫戚行戈。”
乔易年:……。
接着,戚断情便被提着领子推到门外,接着那两扇雕花木门便在他转身回去时,贴着他的鼻子被狠狠地摔上。
戚断情看着那两扇门,嘴角越扬越高。
实在是神奇。虽然前路一片黑暗,却止不住的高兴。此时这从心底里生长出的愉悦,像是春天破土而出的幼苗一般,按都按不住。
管他明天是死是活,可此时自己和搁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是两情相悦的,甚至是生死都拆不散的那种两情相悦。
师尊这一句一句的剖白……说得多叫人窝心呐。
戚断情只觉得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这一日,戚断情被乔易年关在门外后便没了影子,一整天都没有出现。
乔易年原本在屋里就没想把这人关多久,毕竟向来这个人不管是被关在哪里,都会想着法子蹭回来的。可是这一日却不同,这小子关上门就没了动静。
乔易年原本想着,自己定然能在自己窗外、房梁、或者刻意没关的后门处看到戚断情,可左等右等都不在。
乔易年等了半天,自己反倒沉不住气了,干脆咬咬牙,自己去把方才那扇门打开了。
空空如也。
乔易年变了脸色。他去问守在门口的侍卫:“戚断情呢?”
侍卫答到:“回王爷,方才戚夫人从您屋里出来,便先行离开了。”
乔易年:……。
好你个狗崽子。
这一日,心情不好的恭亲王没用晚饭,晚上送来的丰盛饭菜赏给了下人。
乔易年将屋里下人们都赶出去以后,自己闷不吭声地坐在灯下百无聊赖地看书。
可醉翁之意不在酒,手里拿着经史子集的书卷,可脑袋里全是那一只中午不辞而别的狗崽子。
下午乔易年不放心,虽说心里知道这个狗崽子不会一声不吭地自己寻死去,可还是忍不住担心,几次派人到他房里去问情况。
问回来的情况次次都是,戚夫人独自在屋内,不知在做什么。
乔易年心里发闷。
就在此时,他面前的烛火跳了跳。
乔易年抬头,便看到戚断情又不知是从自己的哪个门或哪扇窗户中窜进来,手里拎了个东西,冲着自己笑。
乔易年脸上发烫,颇有些不自然地转开了脸,不去看他。
可就在这时,戚断情却是笑着一步上前,在乔易年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往怀里一带,接着便一步越上窗台,从那大敞的窗户内一步越出,两个呼吸之间,便搂着乔易年的腰,带他站在了乔易年卧房的屋顶上。
戚断情轻轻松开他,却又怕他失足摔下去,便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腰。
乔易年此时脚下踩着王府屋顶那落满月光的厚重瓦片,抬起头去,便是深沉夜幕之下稀疏的星辰和一轮皎白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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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的侍妾美如画(21)
戚断情拉着乔易年的手往上走了两步, 到了房梁上, 又扶着他坐下。
“把我当姑娘了?”乔易年看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 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在他手腕上拍了一把, 接着利索地后退一步, 在房梁上坐了下来。
这会儿王府里各处都掌了灯, 平日里看着没什么特别,可此时居高临下地往下看, 便看到那各处星星点点的灯光, 隐隐约约地将王府的亭台楼阁勾勒了出来, 和缀着点点星辰的深蓝夜空辉映在一处, 便显出了岁月静好的安适。
戚断情听到他这话,温和着眉眼笑了起来, 贴着他在旁边坐下:“总想着你这个世界没有武功, 怕不小心把你摔着了。”
乔易年笑着嘁了一声:“你手里拿的什么?”
戚断情往另一边放了放:“不给你。”说着,还把乔易年往怀里一搂。
“啧, 你这小子。”乔易年看他这皮里皮气的模样,不由得就笑了起来:“那你拿来干什么?”
戚断情不高兴地哼了一声,道:“本来是拿来给你的,可他们说你今天没有吃晚饭。”
说着,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乔易年面前。
是个颇有少数民族风格的酒壶。酒壶外头是一层厚实的皮革, 摸起来有点像鹿皮,又有点像牛皮。
“这东西哪来的?”乔易年接过酒壶,在手里掂了掂。
还挺沉, 晃一晃,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酒液。
“今天下午我出去了。”戚断情道。“我北方的属下来找我了,这个酒壶是我从十来岁上战场那天起就开始带在身边的。战败那几天我忘了带,今日这属下带过来,还装了壶酒给我解馋。”
乔易年闻言,原本不馋酒的他便开始扭这酒壶的盖子,要将这酒壶打开尝一口。
但这酒壶的口也不知是怎么封起来了,无论扭还是拔,都纹丝未动。
“本来想带给你尝尝,”戚断情一把将酒壶拿过去。“当年上战场,虽说我倒不怎么害怕,可我这个世界的父亲说喝酒壮胆,非要叫我带上……嗯,还说草原上的男儿不带酒壶不叫上战场。后来时日久了,喝习惯了,也就离不开了。”说到这儿,戚断情话锋一转,在乔易年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可那你晚上饭都没吃,这酒性烈,你喝了怕胃疼。”
乔易年撇嘴:“就一口,不碍事。”
戚断情哼了一声,将那酒壶轻轻掷出去,落在了不远处的瓦片上。
“咝……”乔易年在他胳膊上拍了一把,起身便要去捡那酒壶回来。“你也太小心了,不过一口……”
“你小心一些。”戚断情一把扯住他,将他扯回来。乔易年猝不及防,便跌进了他的怀里,被戚断情顺势一揽,便被他腻腻歪歪地裹住了。
“你怎么不问我下午去见我下属干什么了?”戚断情在他耳边问道。“北方突厥将领,不远万里潜伏进大启国都,可不会就是为了一壶酒。”
“行,我问。”听着他这话,乔易年不由得笑了起来,侧了侧身,舒服地靠在他的胳膊上,抬手扯住了戚断情的领子。“阿史那将军私自通敌,恐怕是要为祸大启,妄图北逃。本王不如此时便将你缉拿起来,送到宫里去让皇上斩了你的首。”
话没说完,戚断情就低声笑起来,低头在乔易年唇上吻了一下。
“他们是要来接你了?”乔易年被戚断情的气息灼得脸上有些发烫,可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水到渠成的亲昵,于是便自如地眯眼笑着将戚断情的脑袋推开,问道。
“嗯。”戚断情应道。“今天下午他们刚到,便放了信鸽去我那里。说突厥那边的王上这几个月在打算派使团到大启来,到时候会向大启的皇帝讨回我。”
“这么器重你?”乔易年笑着问道。
戚断情颇为骄傲地哼了一声:“那是自然,你可不知道你家将军战无不胜,从上战场开始,什么时候打过败仗?”
乔易年笑着点头:“是,没打过败仗,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被敌国俘虏了的。”说道这儿,还不忘补充道。“被俘虏了还不算,还被送到个王爷府里当个没名没分的小妾。”
听见乔易年的调侃,戚断情并不恼火,笑着在他颈侧敏感的位置咬了一口:“还不是为了你。一听说南边大启有个叫乔易年的,还不是想尽方法把自己送过来。你是不知道你们那个什么神勇大将军多没用,我把部队ji,ng锐全拆光了,他花了半个多月才把我拿下来。”
说到这儿,戚断情又笑了起来,伸手在乔易年的腰上摩挲起来:“你们古地球是不是有个皇帝,烽火戏诸侯的?我就是学他……”
流氓坯子,说不了几句正经话,就又露出了狐狸尾巴。
乔易年佯怒着避开,还在他颈边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同王上派来的信使说,灰溜溜地打了败仗再来和谈太丢人了。”戚断情道。“届时又要朝贡又要称臣,丢掉颜面不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不如让他们趁着这阵子兵强马壮的时候往南打,等到打到这皇帝眼皮底下了,再派人来谈不迟。……再说,我也是有私心的。若是现在就来和谈,我们拿什么换你们大启的恭亲王到我们那边当人质去?”
“……你的意思是?”
“我回去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舍得死。”戚断情在乔易年的鬓边吻了一下。“虽说世界规则在这里,可我们毕竟从上位世界来,跟这个世界原本我们的角色本人是不同的。所以我想试试,说不定能够扭转这个世界的定局。”
听到他这话,乔易年便笑了起来:“这才对。这样我也能放心了。”说到这儿,乔易年不禁又皱起眉头。“可是这打仗得打多久?你不在突厥军中,万一胶着起来了可如何是好?”
“我那些手下,都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和大启朝的军队打仗不在话下。”说到这个,戚断情神情颇有些骄傲道。“再有什么难处,我在这里是能远程解决的。”
“可……要打多久?”乔易年问道。“三年五载是等不起的。”
“若是光打仗,自然是等不起,所以要想办法把这边搞乱。”戚断情笑道。“得从两头下手。我和王上说了,我已经控制了这边的嫡出皇子,便就是四王爷恭亲王。若是把那个老皇帝弄死,老皇帝宠妃的儿子不过几岁。届时就算恭亲王无法登基,也可以把这小子推到王位上去,恭亲王摄政。”
乔易年:……?
他一巴掌打在戚断情的后脑勺上:“我怎么觉得你说什么话都像是很轻松一般?大启说打就打,皇帝也是说杀就杀的?戚断情,你怕不是只会吹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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