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道娼 作者:游人左姜姜姜姜姜
正文 第4节
道娼 作者:游人左姜姜姜姜姜
第4节
隔了一会没见动静,渊澄睁开了眼,“等什么,开始吧?”
文无隅茫然道,“就这样做?”
“你想怎样?”
“没有道具。”
渊澄气笑,撑软榻坐起,“今天没心思打你,改日把大理寺天牢里七十二般刑具搬回府,随便怎么玩都成。”
言罢他后仰躺下,墨瞳一紧缩,不容置否道,“现在,用嘴。”
文无隅尴尬了,开口气虚,“吾不会。”
渊澄一愣,“你说什么?”
“吾不会用嘴。”
做娼的不会吹箫,好新鲜。渊澄竟一时无语。
“不要紧,上下之用异曲同工,文公子聪慧过人,一点就通,跪这儿。”最后渊澄一把扯开袍子,将他按倒榻前的软垫。
文无隅自知逃不了,心一横动手解系带,有备无患地说了句,“要是弄疼王爷,王爷千万别恼。”
渊澄一脸厉害色,不言而喻。
“吾明白了,王爷怕是嫌脏。”
说罢张嘴啃过去。
渊澄猝不及防,倒嘶冷气,弹坐起抓住他的头发使劲后扯,一手捏他下颚迫使他张大口,“再敢咬到磕到,小心你一口牙齿,我保证你,下辈子只能吃豆腐过活。”
文无隅乖乖点头,尽量控制上下齿的张合,尽量模仿到位。
小半个时辰过后,在王爷逼不得已亲自c,ao控他的脑袋下,终于伴随一股腥味盈溢圆满成功。
渊澄当时就捂住他的嘴往他胸口捶了一拳,逼他咽下去。
最后很是贴心得抹去他脸上的一道白,没见他表现反常,比如呕吐这种情况,颇觉意外,于是赞道,
“不错。明早下朝之后你就过来。”
文无隅抿着嘴奉上绝美的笑容,点点头。
“可以走了。”渊澄低笑着整束衣袍。
文无隅无视那张恶意得逞的脸,憋着满腹汹涌,从容离去。
第13章
这天下朝出宫路上,渊澄被徐靖云叫住。
说抓到个疑似赫平章的嫌犯,请他过去大理寺看看。
此事要大理寺少卿亲自出马,原因很简单。京兆府治理整个京城,是皇城不大不小的门面,皇帝过问了几句,于是抓捕行动便提升到一个重要层面。
但只是个疑似嫌犯而已,完全无需大理寺卿去亲审。
徐靖云这么做,无他,为圆清明前夕偶遇的谎。
通缉犯半年无踪无迹,却在短短几天内忽然落网,想想都令人发笑,渊澄不忍戳破他,吩咐轿辇往大理寺去。
刑房昏暗y晦,随处可见形形色色的刑具,散发着腐朽的气味。
隔间里还未用刑的嫌犯毫发无损地被铁链锁在十字架上。
炭炉里一把烙铁烧了很久,半截手柄和烙铁头埋在通红的炭堆中,仿佛融化了一般。
“王爷请看。”徐靖云递去一张面皮。
渊澄只瞧着用手摸一下,做工粗糙手感像树脂,虽润滑但会拉手,这种皮贴脸上不仅不透气,还得再修饰,是最低等的易容术。
“在哪抓到他的?”渊澄走近了打量那人,衣裳破旧,脸上肤色与脖颈及手部相近,偏古铜色,一看便知不是经常带那种面具。
“回王爷,就在京兆府附近。”
“喂,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赫平章。”嫌犯见二人走来忙焦急道。
“你说你只是路过,据我所知你在京兆府周围游荡了不止两天。”
嫌犯反而笑起来,“就凭这个,即便我有意学赫平章盗官银,不是还没下手吗?这也算犯罪啊?那世上有杀人打劫念头的都该抓。大人难道没有过一点点恶念?也趁早把自己抓起来吧。”
“狡辩!你最好老实交代,别逼我们动刑。”徐靖云厉声道。
渊澄心中生疑,看样子这嫌犯非是徐靖云随便抓来糊弄他的,遂问道,“你为何要效仿赫平章?”
嫌犯嬉笑道,“这位大人没听清吗?我说的是即便,没说要效仿啊。我们江湖中人最忌讳和官府打交道,小到县衙大到刑部,更别说大理寺,我们躲都来不及。”
渊澄审视着他,倏地灵光一现,忧心道,“既然你已经进到大理寺,不说出点什么,恐怕这天牢你再出不去了。”
嫌犯却觉得此人说笑,“大人,我一身清白,不至于下半辈子坐穿牢底吧?你们办案的,不讲证据吗?”
“说不说吧?”渊澄声色平静得挑了挑烙铁。
炭堆冒出一团火星子,热气蒸腾扑面。
嫌犯立马心虚了,连忙道,“我说我说,有人出钱让我戴那张恶心的面具在京兆府门前晃悠,一天一百两。”
“是谁?”徐靖云追问道。
嫌犯脑门开始冒汗,气焰一泄千丈,“这个真不知道,有一天晚上,我正睡着,屋顶砸下个包裹,我打开一瞧,里头一张纸一张面具和三百两银子。”
“字条呢?”渊澄问。
“在我裤裆里……”
一名侍卫径直走过去,咻一下干脆利落得扒下他的裤子,一个纸团掉了出来。嫌犯惊恐之余连忙夹紧光溜溜的腿。
侍卫将纸摊开,向二人展示。
渊澄看罢,嘴畔闪过一丝诡笑,转脸对徐靖云道,“看来他说的有七分真,人就不必留在大理寺,徐少卿辛苦一趟,提交刑部请曲大人帮忙查实幕后之人。”
嫌犯苦着脸看着走远的大人,怨忿道,“我已经交代了,为什么要换去刑部,不是应该放了我吗!”
徐靖云提脚踹去,“方才我问你为何不说?”
嫌犯支吾道,“我、我怕那位大人动真格,他看上去比大人你凶狠得多…”
徐靖云一听,脚抬起又放下,不管怎样,这个嫌犯也算帮到他一点小忙。可王爷发话,赫平章盗窃官银一案只能继续追查。
这边渊澄回到王府,下人禀告文公子在香阁门口待了有段时间。
人是自己叫来的,他没忘这茬,询问过东西是否准备齐全,便往香阁去。
春末的太阳,暖而不燥,舒服极了,文无隅晒得惬意。
却不知大树底下多了个水缸和几案是作甚用。
远远看见王爷一身孔雀绣为主四爪蟒盘边的官服,踏着日光款款而来。
他稍微立直身子,但没挪脚迎接。
渊澄在树下站定,朝他招手。
然后端起几案上的青瓷碗,放他眼下,
“可见过这玩意儿?”
碗里装着满满半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黄色东西,圆溜溜的像豆子也像珠子。
文无隅摇头,“不曾见过,是金子做的?”
他掐手捉一个,发现还挺坚实捏不动。
渊澄把着他手腕,探进水缸,“你再捏捏看。”
文无隅又捏了下,惊道,“软了!”
渊澄展笑,把东西从他手里抖落水缸底,“这叫英砂,多用于装饰水池,颜色多样,为了你我专门挑了金色,这东西唯一神奇而无用的地方,便是遇水而长,碗里这些浸泡一个时辰,大约能长到两个大小。”
他捡起几案上另一样东西,类似麦秆,但不同寻常,上端一段粗,得张大嘴才能吞进,却薄软如纸,下段是麦秆般细长,口小到只能容纳一颗英砂通过。
渊澄递给他,表情玩味,“拿这个,把这些英砂一个个吸上来。”
言罢他手一翻,将青瓷碗底朝天倒干净,英砂悉数沉浸水底。
文无隅捏着麦秆,彻底哑口。
一阵微风吹来,那薄细的麦秆像垂柳一般随风飘扬。
“完成了有赏,当然时间很多,你可以先琢磨琢磨。”渊澄最后说了句。
文无隅独自站了会,一旁有个小厮看着,他想偷j,i,an耍滑也不成。
只得把麦秆cha进水缸,弯下腰咬住,猛吸一口,英砂没上来,倒是喝进一大口水。
多试几次后他摸出技巧,嘴巴一定要张大,牙齿不能碰到麦秆,找准目标,一鼓作气。
如此反复,顺利地完成小半碗。
可英砂吸水胀大之后就没那么容易吸上来。
经过一番奋战,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颗,他拖着shi哒哒的衣袖前去复命。
换下官服的王爷穿着似曾相识的宽袍,对着一桌文书下笔如飞。
“王爷…”文无隅发出两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渊澄抬头呵呵笑了两声,“这么快?怎么样,学会了吗?”
文无隅打了个饱嗝点头,他有心回话,却无能为力,一肚子水不说,下半边脸酸胀到麻木,两腮及下颚实在很难开合说话,由于需要时不时地憋气,连带着脑仁也有些抽疼。
渊澄瞥见他点头,于是搁笔挪开文书,身子往后靠上椅背,“过来,我得验收一下才能给你打赏,不然明天你还得继续练。”
文无隅忙摆手,现在要他干那活简直要命,他努力一字一字地让口齿清晰,“吾保证已经学会,可否过几日…”
说到后面一嘴的口水溢出,稠滑一柱滴落在胸前的衣裳上。
渊澄哈哈大笑起,半捂面不忍直视他。
文无隅拿袖子擦嘴,看着座上王爷乐不可支,也跟着笑了几嗓子。
渊澄走下座,双手捧上他的脸颊揉两圈,很是温柔地问,“难受?说不出话?”
文无隅又是点头。
忽地脸r_ou_一紧,两边脸颊被王爷左右拉扯开,松了又紧,
“回去像这样多捏一捏,才好的快。”
渊澄松懈手劲,一股笑意实难平息,“你喜欢王府吗?”
“嗯…”文无隅吭声应话。
“即便命不保夕,也喜欢?”
文无隅眼神也不躲下,头点得坚定。
渊澄笑笑,拍拍他的脸,转身走书案,
“那你就安心住下,哪天我要想杀你了,提前知会你。”
他看向书橱,“琴你拿去。”
文无隅顺着眼神走到书橱边,掀开织锦布,一把纯金打造的七弦琴,熠光流转。
第14章
刑部府。
衙役通禀,徐少卿奉王爷之命押解嫌犯到此。
大理寺与刑部,职权不同,属于协作而非隶属关系。按官阶曲同音是刑部尚书,不必亲自迎接大理寺少卿,只因对方是以王爷之名而来。
他与在府的几位侍郎行至大堂迎接。
“曲大人,这是有关证物,王爷请大人协助捉拿要犯。”徐靖云施礼,由下属呈上字据。
曲同音只远远瞧一眼,
“好说,徐少卿里边请。”
却突然大堂外一阵喧哗,那嫌犯趁双方交接时,竟轻而易举地挣脱手镣。
衙役们举起杀威木奉将他围住。
“我说了我不是赫平章,你们官府不分青红皂白私自扣押良民,还有没有王法,那所谓的证据拿走就是了,我可不蹲大牢!”
嫌犯控诉完毕,一个扫堂腿,衙役溃散倒地。
徐靖云是有武功在身的,急忙飞奔而出。嫌犯这时捡了一根杀威木奉掷向他,徐靖云侧闪身躲过,可杀威木奉却不偏不倚正好敲在曲同音额头。
“哎呦…”尚书大人立马倒地不起,口中直呼痛。
徐靖云心下一惊,忙回头看一眼。犯人是他押解来的,眼下还未交接完毕,跑了事大,打死朝廷命官事更大,
他再回看时,只剩满地抱头痛呼的衙役,嫌犯早不见人影。
“曲大人没事吧?”徐靖云只得扭头掺在侍郎中间扶把手。
曲同音手捂额头,眼冒金星站不稳,歪靠在徐靖云身上。
文曲得了把金琴,高兴得脸上开牡丹,连走路都格外有姿势,文无隅担心他一不留神会飞上天。
高兴劲维持几天文曲可算有所收敛,走路也不飘了,只到睡觉时搂着金琴当被盖,夜夜做天上掉金子他在地上捡的美梦。
主子受苦受难,作为仆人的文曲装不出痛断肝肠的苦样子,便把他在后厨的喜乐见闻说给文无隅听,希望博君一笑。
“主子,后厨掌勺师傅是个两百斤的大胖子,你说他怎么能长那么胖,肯定没少偷吃油水。”
“那个烧火师傅又聋又哑,满头的白发,王府这么富贵,咋不请个年轻正常的呢?”
“我还发现,整个后厨,属我刀功最好,我还和他们比过赛,个个对我佩服得乌龟趴地。”
“哎,原来啊,别的小倌吃饭都是后厨送去的,就咱们这有小厨房,嘻嘻,我和武曲来回跑的麻烦,所以吧,你吃的也是后厨拿的,反正是武曲做的没差。”
“主子,我还听说,这段时间王爷只找过你伺候,其他的小倌没事就聚在一起偷乐,巴不得王爷不传他们,唉,王爷也挺可怜,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却落不了好,表面上多风光,其实吧,人人都怕他,在他面前只能装小兔子。”
此厮就这样被一把金琴蒙蔽了双眼,将曾经jian一脸人血的惨烈事实抛到九霄云外。
文无隅深深叹气,听他眉飞色舞得叨叨完,忧心忡忡,“吾必须劝你一句,知道的越少越好,你的八卦心思最好收起来。”
“呀,你嘴不酸啦。”文曲先是惊讶他主子沉寂几天终于开口,接着不乐意起来,收碗筷跟砸似的哐哐响,“我是看你没ji,ng打采的样子给你解闷来着,又没和别人说,要这样,那以后我不跟你说话了。”
文无隅哑然失笑,于是哄道,“吾错怪你了,你的好意吾感激不尽。”
文曲噘嘴,一丝不苟地收拾桌子。
文无隅只好转移话题,“那把金琴预备如何处置?”
文曲一听金琴二字,立马护犊情深激昂道,“那是我的!你别想私吞。”
文无隅掀眼翻白目,“是你的没错。吾就想问你打算一辈子抱着坨死重的金子睡觉,不怕鬼压床啊。”
文曲一想似乎有道理,确实很重,好几晚他都因为喘不上气而吓醒,“你说怎么办?”
“换成银票,随身携带方便,存钱庄也行。”
文曲眨眨眼,“我弄不来。”
文无隅站起来,挽上拂尘捋一把,“吾帮你。咱们自进到王府就没出去过,顺带逛逛长街。”
文曲怀抱垒高的空碗,放也不是走也不是,“现在就去?那这些怎么办?”
文无隅徐徐踏出,“先不管,赶紧揣上你的琴,拿布藏好别漏出来。”
说走就走,主仆二人出行低调,一路问道,至王府侧门,却被侍卫拦在门口。
——无令不得外出。
二人懵了,若没记错连齐叮嘱的是出府报备,意思难道不是说一声就行?
文无隅拿腔捏调得赖在侧门不走,要侍卫自己去问王爷请令。
事实则是怕王爷看见他两把还没捂热乎的赏赐拿去卖钱,落不着好脸色。
守门的侍卫是个实诚人,只报文公子携小厮欲出府游玩一个时辰,公务繁忙的王爷随口准了。
一把纯金的七弦琴,中看不中用之物,自然不是按照正常规格打造,尺寸小许多,但实乃世间罕见,再富贵的人家谁会无聊到铸这么个无用又占地的玩意。
金铺掌柜眼珠子险些瞪脱眶,当即命人好茶伺候。
文无隅十分之有灵性,他找的京城最大的金铺,寻常小铺子怕是一时拿不出好几万两银票。
金琴上过秤,双方谈了价,最终以五万两成交。
文曲一下得五万两银钱,ji,ng神受到极大的打击,紧紧捂着胸口扮西施,生怕被风刮跑。走路上疑神疑鬼的,常言道不怕贼偷怕贼惦记,他被五万两塞满的心最后还是崩溃了,自己留一张,剩下四张全赠给了他家主子。
出息!文无隅暗忖,碍于满大街的外人,没好说出口。
两个人又跑几家钱庄,文曲不明白他家主子为何不把私房钱存一处,对此文无隅的解释极美———为防不时之需,特意给三人各存一份。
他把文曲的一万两存进京城最大的钱庄,此钱庄名号遍布各地,百年难倒,除比厚实的银票更便于携带和收藏的存票外还有信物,便是存票丢了,捡去的人无法单凭存票取钱,只要信物在,钱照样是你的。
一切事宜完善,文曲从脚后跟到头发梢都洋溢着我是有钱人的气质。
他又过河拆桥问文无隅要赠予的银钱,趾高气昂地吩咐道,
“主子,刚刚那四万两当作是我存你那的。”
文无隅被仆人骑头上也不恼,掏出存票摊掌心,“那你拿回去吧,省的吾用掉。”
文曲忙把他的手合上,紧张兮兮地四顾,“别,财不外露不知道啊?用就用了,反正你有钱赔,我花光了自己的再问你取,总可以吧。”
文无隅贼笑起,将存票放回怀中,“行,吾勉为其难做你的钱庄罢。”
“话说,咱们吃穿住都是王府的,武曲的药也是王府药房免费抓的,哪里还要你花什么钱。”
文无隅没回答,他一眼看中道旁摊铺木架上垂挂着的拂尘形状的玉制腰坠,此刻已扒开人流来到货架旁,猫下腰细细观赏。
哪怕文曲这种不识货之人也看得出,那玉坠压根不上档次。
“主子,你买这干啥?”文曲妥妥地不屑,认为他眼光不佳。
“王爷生辰快到了。”
“哈?这东西值得了几个钱?人王爷铁定瞧不上。”
“你懂个软蛋,黄金有价玉无价礼轻情意重。”文无隅回呛道。
文曲不服气,斜眉歪嘴地直哼哼。
一会儿听他主子喊道,“店家,多少钱?”
店家从隔壁银器摊子窜过来,热情道,“公子真有眼光,我这儿最好最贵的就是这拂尘坠,一两银子!”
文曲入住王府后眼睛渐渐往脑门上长,看不起满街的俗物,加之奔波各个钱庄耗费不少时间,他便催促文无隅打道回府。
好巧不巧未出长街,迎面碰上老主顾徐靖云。
自城外一别,徐靖云没想到还能再见,欣喜万分,把公事推至一边,请文无隅进茶馆饮茶。
盛情难却,文无隅便没推辞。
长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徐大人问完近况抒发几句暧昧之词后,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屁,没话说了。
文无隅为了不冷场,咸吃萝卜淡c,ao心地问了一句公家事,“徐大人可抓到赫平章了?”
提起这事徐靖云一脸苦恼。曲大人的伤势并无大碍,可嫌犯跑了,于是曲大人阅过案卷之后,怀疑赫平章不止买通一个无名小贼混淆行踪,建议两家轮流监视京兆府,必定有所收获。
今日正是轮到他留守。
徐靖云简单地提了几句案情。
文无隅突发奇想,反向思及另一个问题,“赫平章若真如传言所说的那般厉害,他为何只挑京兆府,而且只盗走几百两银子。徐大人何不查一查京兆尹,许是其中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闻言徐靖云更显为难了,“你有所不知,京兆尹刘大人深得皇上信任,没有皇上的旨意,我等怎敢去调查他。”
文无隅好奇道,“照你这么说,刘大人来头不小。”
“不清楚有何来头,无人知晓他出仕以前的事迹,倒是听闻他曾是前朝某位高官府中的管家,如今是真是假无从查证。”
站门口的文曲按捺不住催他,“主子,时辰快到了,万一王爷怪罪下来,可不得了。”
文无隅只好起身告辞。
徐靖云眼里闪烁希冀的光芒,边相送边局促不安道,“我住在西街,你…若得空,没有要紧事做,可到徐府找我,没别的意思,就只是说说话,行么?”
文无隅充满善意地回笑,轻微点了下头。
第15章 番外一
大齐末年,皇帝积劳成疾,命不将久。
膝下唯有两个皇子,一个年方十岁,另一个不及满月。
偏生太尉钟武手握举国兵权,结党营私。
内外交困之际,皇帝秘密召集数位至忠至诚的臣子,立血书为诏,意在太尉钟武篡权夺位之日,无惧生死群起反抗,保大齐江山不落贼子之手。
血诏暗中流传,忠贯日月之士纷纷立字为证。
次年,皇帝驾崩,
年方十一的幼子齐明苏继位。
太尉钟武益发嚣张跋扈,独揽朝政。
外间传言,太尉欲效仿曹c,ao挟天子令百官,然大齐一家为尊,非三国鼎立之时。
新君第二年,七星皎灿与日争辉,天象大凶。
太尉钟武伙同一众党羽,牵掣机要大臣,联名上书——‘新君年幼,德不配位,恐士卒百官不能相辅’,进谏幼君承尧舜禹之仁德禅位贤能。
抵死不从者当庭斩杀。
齐后不堪丧国之辱,母子三人于宫中引火自焚而亡。
太尉钟武成功篡位,改国号大康。
大康二年。
正值中秋。
御史大夫文大人携家眷拜访宰相府,两家共聚佳节。
文家长女五岁,幼子尚在襁褓。
宰相大人渊尚徽夫妻唯育一子,却府中另有一个同般年岁的孩童。
原来当年齐后暗中将幼子送出宫闱,此孩童便是逃出生天大齐先帝仅存的血脉。
宰相府闭门谢客,围墙内其乐融融。
却接到侍卫密禀,皇上漏夜出宫,即将到府。
渊尚徽当机立断,命文大人从后门出府,又令管家将皇子送去曲侍郎府中。
这位曲侍郎凤泊鸾漂之时曾受过他的提携,绝对忠诚可靠,正因如此,当年血诏立志,他留有一手,并未让其在血诏上署名。
原宰相府内有一奇巧的地下密室,但恐怕被搜查出,断送皇子性命,故而不敢冒险将他藏于家中。
当夜,宰相府燃灯至天明。
数日后,夫妻二人遇刺而亡。
皇帝下令举国通缉捉拿反贼,并收养其遗子渊澄。
此后前朝重臣相继辞官归隐。
十二载春秋。
闲居江南的文大人,晚年罹难。
无意中被家丁刘申盗取当年血诏。
皇帝终于向羽翼渐丰的养子渊澄道出‘真相’。
改朝换代不是谋朝纂位,而是应天受命。
血诏便成了反书,内容早已销残,只有模棱两可的字眼和完整的的逆贼署名。
其父因受制于j,i,an人誓死不与之沆瀣一气,而惨遭杀害。
逆贼主谋,便是前御史大夫文鑫。
一把大火将文家一门三十余口焚为灰烬。
江山未复,血诏却已成祸根。
无一幸免。
天道好轮回。
年近花甲的大康皇帝,长子生性 y 乱,酒色之徒。次子是个不学无术昏聩无能之辈。
三子德才兼优,是袭承皇位的上佳人选,却自小体弱多病,药不离口。
江水东流复又还。
昔日光景今日重现。
大康皇帝亲封的怀敬王,与当年的他,何其相似。
第16章
王府里亭榭楼阁错落有致,堂皇轩峻。假山流水九曲回肠,草木蓊蔚洇润。
此番美景少有人欣赏得到,住王府一角的小倌们,不敢四处乱逛,原因不消说。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如今就有个更与众不同的人,此人便是文无隅文公子。
王爷有言让他安心住下,言外之意便是把王府当作自己家。反正朝夕之间有命丧黄泉的危险,此境此地,若连王府长什么样都不知,岂不枉来一遭。
再过两天便是王爷生辰,他原想把寿礼奉上,但擅自去找王爷可是坏规矩的。连日来不见连齐召唤,他闲着发闷,便欲往后厨寻他家两个小厮唠嗑。
走着走着,他不出意料地迷了路,只好放弃原计划,然往回走时,曲径幽水道道相似,从一个轩台到另一个水榭,羊肠小道走数十回,愣是没出去。兜兜转转最后,他便成了贾岛寻隐者——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迷路早成习惯,既来之则安之,他不着急,把每一条能走的路都走一遍,感受林间仙气触摸古树老皮,闲庭漫步者,不亦乐乎。
此一大胆行为须臾便传到渊澄耳中。
直至来人描述文公子的行进方向有如鬼打墙,他才命人将其领来香阁。
暇逸游琼林,花叶尤蔽芾,落红缠青丝,悄声莫与知。
文公子周身透发一股凉气,垂瀑般的黑发间勾缀许许妃色,明明还是一身素雅白袍,渊澄忽然感觉此君竟有几分清丽脱俗的姿韵,他勾动下手指,
“来。”
腻歪在他身上的小倌忙往旁边挪。
文无隅打进门便瞧见,软榻之上又是左拥右抱,暗暗赞叹王爷龙虎ji,ng神。
他走过去挨着坐下,一不留意手中拂尘顶到王爷的胸口,
“抱歉!”
渊澄没在意,却下一刻无声别开眼空叹,只见文无隅屁股未着榻又站起,把拂尘握柄cha进颈后领口。
朽木不可雕,渊澄举手抽出拂尘掷一边,“不带会死不成。”
文无隅目送拂尘落榻头,摇首回道,“不会,不会。”
渊澄长臂一伸揽住他肩,“又迷路了?”
“是呀,王府太大,弯弯绕绕的,吾原是寻文武曲来着。”文无隅讪笑回道。
“景色如何?”
“泼墨山水,豪景磅礴,大气恢宏,此番美景令人忘乎所以,吾更找不着路了。”
许是在王府呆的久,此君一改秉性学会了奉承,专捡好听的说,还配合一脸陶醉。
渊澄受用,低笑着。
言罢文无隅往腰间摸索一阵,双手奉上拂尘坠,“后日王爷生辰,吾略备薄礼,恭祝王爷洪福齐天,爵禄赫咺,万寿无疆!”
渊澄朗笑,提同心结一端放眼下瞧,打趣道,“让你破费了,几个铜板买的?”
“铜板?那得一牛车。”文无隅心实,舌头不带卷一下。
“噢?”
“一百两。”文无隅果敢 报数,一两变一百,胆大不怕撑死。
“是吗?”渊澄实难相信,又盯玉坠观摩一遍。
文无隅也凑眼打量,“吾不敢欺瞒王爷,若是假货,必是店家欺客。”
渊澄看他一眼,把玉坠别进腰带,“难得的是你这番心意,我收下了。”他顿了顿,“前几日出府,就是去买寿礼?”
文无隅回道,“是了,吾闻连齐曾嘱咐出入王府需得报备,没曾想会惊扰王爷。”
说话间头顶一片花瓣飘落他肩头,渊澄朝花瓣吹了口气,身子稍稍后仰捡掺在他发间的落红,笑吟吟道,“往后尽管走动,无人再敢拦你。”
闻言文无隅宠辱不惊,“谢王爷。”
可把两旁孤立的小倌羡煞了眼,满目幽怨地偷觑他。
一会儿,渊澄把花瓣悉数挑拣放掌心,丝缕清甜的馨香绕鼻,他心里忽然有些悸动,日月盈仄几度寒暑,竟记不得原来自家府中水木清华百卉含英。
“你们退下。”
渊澄吹落花瓣,扭身将文无隅揽入怀,抬起他的下巴吻住微凉的嘴唇。
小倌互相对望一眼,含怨而去。
兴许那日训练有效,这回此君未跑偏,生涩却投入地迎合了深长的一吻。
渊澄将他压在身下,气息轻喘,俯在他肩膀耳语,“可知我待你与别人有何不同?”
文无隅也是喘息,反问道,“有何不同?”
渊澄无声笑起,不予回答,却道,“现在若坦白,既往不咎,告诉我,你隐瞒了什么?”
文无隅一怔,愧疚道,“那枚玉坠,其实是一两银子买的。”
渊澄胸口抖笑,不再说话,含住他的耳垂,齿咬舌舔,一路吻向嘴唇,手开始不安分游走解衣。
文无隅一颗心狂跳不止,脸色飞红,甚至身子都在发颤。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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