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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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世浮图 作者:大罗神仙

    正文 第27节

    七世浮图 作者:大罗神仙

    第27节

    话音未落,一行人转过不知道第几条街角,果真看见一个小小的店面,灰败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有朋自远方来”,落款“福康典当行”几个蝇头小字。

    好嘛,可算是找到了。

    景福临、杨玉琳、元霸、傅达礼、知书、良辅、冯雨微、贾凉、覃宛、云笺,算来也是十来号人,店面本就狭小,一下子挤进去这么些人,简直连手脚都腾挪不开来。

    元霸从怀里取出票据,往柜台上一拍:“掌柜的!”

    掌柜的不知何故神情有些惶恐,大约是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唬住了,哆哆嗦嗦指着屋子正中间一口木箱,哆哆嗦嗦地回话。

    “爷,您单子上两件物品,其中一件已被人取走,单剩这一件,您自取便是。”

    良辅心里一跳,紧赶着问了一句:“几时的事?可有留下什么话?”

    掌柜的抖着手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雪白燕翎,良辅接了,心下有些怆然:“将军的消息倒灵通,老四的事,他怕是已得了信了……”

    傅达礼亦有些黯然,不知道花容到了军中要如何交代。

    元霸早蹦跶着去拿自己的三星锤,杨玉琳心下好奇,也跟着凑热闹,开箱的瞬间一种类似于弓弦绷断的声音猝然响起,从天而降一张大网,将一屋子的人网罗了个结实。

    傅达礼当先拔了刀,却不知这网是什么材质制成,连青犊刀都断不了它分毫,云笺掏了龙鳞匕也开始划拉,网线却纹丝不动。

    元霸性子暴躁,拿着流星锤就开始抡,就这么点儿小地方,且又人挤着人呢,一抡下去还得了,一个铁锤贴着傅达礼身侧擦过。

    知书慌里慌张一脚将元霸踹翻在地,一边吼着:“乱动什么!这是千丝网!刀不能断,火不能伤,安分点!”

    可怜元霸被知书一踹,手上铁锤失了控制,云笺眼明手快将覃宛扯过来,那铁锤便顺着往前滚,直砸到良辅脚踝上。

    八十斤分量的流星锤,痛得良辅哭天抢地,正乱着呢,似乎是还嫌不够乱,密密麻麻就从屋顶上下来了一队蒙面人。

    好么,找上门来的架,二话不说就是打。

    奈何一溜人都被锁在千丝网里,还没动作呢,就先把自己人掀翻了。

    良辅也顾不上疼了,哇哇大叫:“元霸!叫人!”

    架势是很足的,在元霸狠命吹了一阵哨子后,却也只是多了一个云影而已……

    云影远远听得急切的哨音,心里很有些郁结。

    真的,单说元霸,平日里就是以一敌百的人物,再说傅达礼,那也是打遍宫中无敌手啊,再还有云笺呢,好说是离忧阁第一高手呢,就这么出一趟宫,走一趟湖广,到底是怎么就能眨个眼就被药翻、眨个眼就被陷阱关的?

    回首这一路的坎坷曲折,兼之这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旧典当行烟尘漫天的腐朽气息,云影真的十分心塞。

    黑着一张脸,从手腕上摸出一把软剑,杀得兴起。

    知书盯着那把剑,眼里神色莫名。

    傅达礼拿脚踹他:“你看什么?”

    知书回过神来,羞羞答答扭扭捏捏地低头:“好……我……我从今往后不看别人……只看你……”

    傅达礼一口牙快咬碎了,恨不能就地掐死他。

    眼看着压不住,蒙面人又弄出一张千丝网,两两成对要去抓云影。

    元霸安静坐在网里,鼻子里哼一声:“天真!五哥的轻功那样好,再来十张网也捉不住他。”

    果不其然,云影在天上飞的时候,老鹰都抓不住他。

    没得办法,他们索性转过头来,腾出十来个人手一齐将千丝网抓起来,准备落跑,云影被人缠住,拦之不及。

    “哗啦”一阵巨响,十来个蒙面人直接掀翻屋顶拎着网子冲出去,不料才冒出了个头,就被赶来的眠风毫不留情劈头又打了下去,千丝网没抓住,网里的人从屋顶的高度直接摔到地上。

    杨玉琳有景福临护着,覃宛有云笺拎着脖子,冯雨微和贾凉被元霸一手一个拽着,傅达礼原本要去拉良辅,半路却被知书紧紧护住,落地的时候整个人都在知书怀里,半点灰尘都没挨到。

    可怜良辅就惨了,本就一只脚被元霸砸残了,落地的时候还没人扶,“啪唧”摔到地上,怎一个疼字了得……

    眠风话少,打架更是实干派,一出手必定撂倒一个,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瞧着云影那边也差不多了,就动手准备抬千丝网。

    双脚点地,做了个跃空腾起的架势,结果千丝网粘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眠风有些不可思议,仔细瞅了瞅网里的人,一个三四五六七……

    不到十个人啊,都是那样瘦瘦小小的,没道理搬不起来啊,又试了几次,仍是纹丝不动。这就令人费解了,眠风盯着网里看了许久,总算是看出了端倪:“扔了。”说的是元霸。

    元霸不高兴了:“哎?不要,这是二哥给我做的兵器,不要扔。”

    眠风二话不说,扔了千丝网,转身就走。

    良辅一叠声在后面喊:“哎哎哎,壮士留步!壮士留步啊!”

    又去元霸手上夺流星锤:“给我放下!云影小胳膊小腿的,拎你一个就是极限,你还指望他把我们拎出去,这网又死活打不开的,你给我放下!”

    元霸撇着嘴几乎要哭出来:“大哥你讨厌!你是坏人!二哥回来我要告状!呜呜呜。”一边哭一边绝望地将手上的流星锤递出去。

    “好啦好啦,等我们从网里出去,大哥再回来陪你拿好不好?”良辅一边慈眉善目语重心长地安慰他一边准备伸手接流星锤。

    傅达礼还来不及提醒他,沉甸甸的流星锤就到了良辅手上,下一秒就直直砸到地上,恨不得砸出一个坑,良辅的双手不幸充当了铁锤的r_ou_垫……

    良辅凄厉的叫声震耳欲聋,真的是,不管多少次都会忘记,那个看上去小巧可爱才三寸的流星锤其实每一个都有八十斤重啊……跟他的主人一个德行,看着娇小,却偏偏天生神力。

    眠风转身,将减掉了二百四十斤重量的千丝网拎在手里,轻飘飘飞回了总督府。

    谢子猷正趴在暖榻上跟一个白发老先生下棋玩儿,听见外面的动静,兴冲冲扔了棋,眼睛亮晶晶地,光着脚丫子就往外跑:“眠风哥哥,你回来啦!”

    迎接他的是……一大网兜的……人。

    谢子猷从小是眠风带着长大的,衣食住行都是眠风亲自关照,小时候跟在眠风身后叫哥哥叫习惯了,当了总督之后,在外人面前尚且能装模做样端出几分架子,在自己府上,就还是如同从前那样亲近。

    看见一大网兜的人,想及自己方才天真烂漫地喊了“眠风哥哥”,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脸几乎窘得要烧起来。

    “老爷……”眠风有些抱歉,擅作主张把人带回来。一眼看见谢子猷光着脚,别的也顾不上了,二话不说走上前就把人扛起来,重新安置在暖榻上,握着他的脚摩挲,给他取暖。

    谢子猷忙蹬着小腿把人拂开,自己拿了鞋袜穿好,整理了一番仪容,要紧的是重新收拾好表情,然后稳稳当当地重新走出去一次……

    良辅脚都快疼废了,扯着喉咙瞎嚷嚷:“我一定是要死了,我的脚,我的脚骨头一定是碎了。我的手,啊,我的手骨头也一定是碎了!”

    然后眼泪汪汪对着景福临诉苦:“公子啊,公子啊,你苦命的良辅以后就是断手断脚的瘸子了……呜呜呜……”

    云笺被他吵得头都疼了:“闭嘴吧你!覃宛不是在这儿呢嘛,短不了你一根手指头!现在咱们能不能先从这破网里出去啊!真是气死了!”

    第49章 栖竹峰

    谢子猷听见云笺如是说,附过去仔细瞧了一回,用手拈起一根网丝细细摩挲,冰凉柔韧,不太确定地说:“这,莫不是千丝网吧?”

    栖竹峰的毒王在寒冰池养了一批天蚕,这些蚕以萦惑草为食,吐出来的丝柔韧非常,刀剑割之不断,烈火炼之不毁,极其珍贵。

    唯有毒王养的另一种毒物,叫做云吞兽的,方是这蚕丝世间仅有的克星。

    “事已至此,恐怕你们得上一趟栖竹峰了。”谢子猷一脸同情地看着网里的人,接着说:“隔着此地三百里,也不算太远,只是,眼下的状况,恐怕有些不方便啊……”

    良辅手疼脚疼浑身疼,抽抽搭搭地说:“子猷大兄弟!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先把我身上的伤治一治,再帮帮忙,驮我们去栖竹峰吧……”

    谢子猷被这句“大兄弟”喊乐了,抿着嘴笑:“好说,好说。”

    还真拿了上好的伤药来,覃宛伺候着良辅给敷上了,索性良辅功夫虽不算好,反应倒机灵,到底没让铁锤伤到骨头,只肌r_ou_肿胀,看上去骇人罢了。

    在知道自己不会面临断手断脚无依无靠孤独终老的凄惨晚景后,良辅立马又活蹦乱跳了,表示不想和云笺在同一张网里再待半刻钟。

    这么吵吵嚷嚷着,且事不宜迟,谢子猷便即刻便安排了人手,护送这只大网赶赴栖竹峰。

    四百年间,栖竹峰流传下太多奇闻。终年迷雾环绕的栖竹峰上,横竖只有一个毒王,至于这毒王是代代师承,亦或是活了四百年的某个老妖怪,世人亦无从知晓。

    谢子猷为人纯厚,派的都是府中高手,紧赶慢赶地,堪堪三日光景,将人送到了栖竹峰上。

    入眼是一大片迷雾树林,一路上喝进嗓子里的雾气莫名令人喉痒难耐,亏得出门前有谢子猷提醒,随身带着金风丹。

    这么横冲直撞地,却总在林子里绕来绕去走不出去。雾气迷住人眼,耳边忽然听见人声喧哗。

    “老东西,淇淇昨日晕了三次,今日又晕了两次,你说,你是不是又骗我呢?你这药到底有用没用,淇淇的毒到底什么时候才解得干净?!”

    一行人得了救星一般,顺着人声追过去,可算是来到一片开阔地。

    眼见得一个秀丽少年揪着一个老者的胡子,把人摁在地上捶打,那老者一般闪躲一边回他。

    “哎哟,我的小祖宗,我的太爷爷,你那宝贝疙瘩毒发尽了,又关在家里耽搁了那么多年,眼下能救得回来已经算是顶顶好的了……”

    那少年不依不饶,揪着老者的胡子开始拔:“谁让你骗我来着,把淇淇害得那么惨,淇淇一天不好,我就一天不让你安生,拔光你的胡子!”

    这是个什么情况呢?一行人闹不清状况,也不便随意开口。

    不过片刻,又有人远远地走过来,音声微弱:“朱颜,你闹够了没有?整座山上就听见你鬼哭狼嚎。”

    明明是极病弱的声音,地上的少年却马上安分下来,一下从老者身上爬起来,哈巴狗一样凑到人跟前打转。

    “淇淇,你怎么出来了?身上好些没有?风吹得你头晕不晕?雾气吹得你迷不迷眼?走这么远脚痛不痛?淇淇,我送你进屋吧。”

    一边连珠炮一样问着,一边仿佛为了核实人真的安好一般上下其手,将人从脑袋到脖子到腰身到大腿全摸了个遍……

    淇奥视若无睹,站在雾里抬眼看对面这一队浩荡人马,迷雾散去些微,两边人对着瞅了一回,杨玉琳瞅来瞅去终于察觉到,这人,或许他们认识……

    在采薇别墅,正是因为偷了他的琉璃灯,孟疏星手起刀落就对着自己胸口来了那么一下,杨玉琳怎么可能会忘。

    眼下这人一身黑色裘衣立在雾中,如烟似梦,单薄得仿佛随时就要随着风飘走,惨白的脸色,眼睛却出奇的亮,唇色依然是病态的嫣红,人血一般的厉色,这才把人衬得有了几分颜色。

    淇奥却仿佛不记得他们了,抬了抬眉毛,问的是朱颜:“他们是干什么的?”

    朱颜连眼珠子都不往别处转一下,只直勾勾地盯着淇奥的脸,一边趁机摸着人家的小手:“谁管他们是干什么的呢,淇淇,冷不冷?累不累?咱们回去好不好。”

    良辅赶紧接上话茬:“恩公留步!!如恩公所见,我们不小心被困在这千丝网里了,特来此地请毒王收了这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恩公!”

    八字还没一撇呢,恩公就先叫上了,杨玉琳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景福临出门一定要带上良辅……

    朱颜全当他们是空气,揽着淇奥的腰身就要把人往里带,淇奥顿住了脚,往千丝网里仔细看了一回,冷冷说了一个字:“救。”随即转身走了。

    朱颜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护他护得就跟老母ji护小ji崽似的。

    那老者在朱颜刚松手的时候就跑没影了,再不跑,等着胡子被扒光么?

    因此,偌大的栖竹峰里,就剩下一网兜的活人大眼瞪小眼。

    过了很久很久很久,朱颜终于回来了。

    既然淇奥说要救,他是无论如何不会不听话的。

    他手上拎着一个巨大的半人高的竹篓,轻轻巧巧往地上一放,将手伸进去,伴随着“嘶嘶”的声音,一条浑身遍布花色斑点的长虫缠上了朱颜的手臂。

    朱颜一边抚摸着这行状可怖的长虫,一边笑得跟春风里的一枝芍药花。

    “千丝网的丝,百害不侵,但它有个克星,叫云吞兽。云吞兽一窝有四十条,一开始是不给它们吃东西的,可是它们饿呀,好饿好饿,饿得没法子的时候,它们就只有互相吃。

    吃呀呀,最后一窝只留下一条云吞兽,然后再喂它栖竹峰上所有的毒草毒花,毒虫毒兽,整个栖竹峰,就没有云吞兽没有吃过的毒物,但是它最爱吃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朱颜眼睛亮亮地看着千丝网,看得人莫名想要打寒颤,他带着几分天真的雀跃自问自答。

    “是寒冰池的天蚕丝。我现在呢,只需要把云吞兽往千丝网上一放,它就会一根丝一根丝地吞进去,你们就得救了,高兴不高兴?”

    单纯如元霸这个时候都感觉到,这绝对不是一件可以高兴的事!

    只听得朱颜接着说道:“可惜云吞兽有个坏毛病,它贪吃东西的时候爱流口水,它的口水连千丝网都可以腐蚀,所以,如果不小心把口水滴到你们身上,那就有点糟糕呢,而且,这么大一张千丝网,我带了好多好多云吞兽来帮你们呢。”

    竹篓里“嘶嘶”作响的声音令人焦躁,朱颜耐着性子说完了废话,对着淇奥时候的那种温存笑意,此刻荡然无存,寒霜一般的脸上透出一股死气,眼睛里一丝活意也无。

    这个时候,看上去才正经像个鬼骨四大恶门之首朱厌门的少门主。

    “我只问一次,你们,哪一个是淇宛?”

    第50章 叛徒

    二十年前,江南淇家诞下一位小公子,取名淇奥,三年后,朱离重伤,索药不成,抓了淇奥回朱厌门,那时候,朱颜七岁。

    连日里愁云惨淡,上上下下,人仰马翻,朱颜正憋得心慌,耳听得马蹄声切近,是二叔回来了。

    朱颜从地上蹦起来,乐颠颠往门口跑,二叔并不下马,迎面甩给朱颜一个包裹:“颜儿,看好这娃娃,万不要放跑他。”说罢,策马又出了庄子。

    朱颜被包裹砸了个趔趄,好容易稳住脚步,拿手去扒拉包裹,露出来一双晃荡着的小脚丫子,连忙把包裹倒个个儿,又伸手扒拉,才刨出来一张小脸。

    三岁的淇奥生得珠圆玉润,胖嘟嘟一团,大眼睛黑亮清透,尚不知道怕人,露出一个极天真可喜的笑容,朱颜看得呆住了。

    自己还是娃娃呢,哪里懂得抱娃娃,不过片刻,淇奥被他抱得有些难受,皱着眉头拧着身子要从朱颜怀里下来,朱颜一看他要动,生怕把这奶娃娃跌到地上,一双手更把人箍得紧了。

    淇奥又急又难受,把两只小手从包裹里挣出来,挥舞着,抡了一个圆,“啪”,两手同时拍在朱颜脸上,两个又脆又响的巴掌,朱颜被他打懵了。

    淇奥在家的时候,哪里需要自己动手,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皱个眉头撇撇嘴就是顶了天了,现在倒好,他都动上手了,这小哥哥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淇奥真是没脾气了,终于开了金口:“小哥哥,我疼。”

    奶声奶气的,带着点小委屈,朱颜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颤了两颤,小心翼翼地松了松胳膊,但就是没有把人放下来的意思……淇奥撇着嘴哼了两声,放弃了挣扎……

    朱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娃娃,在门口把人看了又看,足足看了半个时辰,看得怀里的娃娃垂着小脑袋昏然欲睡,才想记起来门口风大,赶紧把人搂着进了院子。

    淇奥撇撇嘴:“小哥哥,我饿。”

    朱颜就脚不点地给他去拿各式的枣糕、蜜糕,软糯香甜。

    淇奥撇撇嘴:“小哥哥,我渴。”

    朱颜就脚不点地给他去拿甘露、奶酪,清新可口。

    淇奥撇撇嘴:“小哥哥,我困。”

    朱颜就把人窝在怀里,轻轻晃着,哄着他睡。

    天仙苑的质子,在朱厌门倒过得像个小王爷,一丝半点没受着委屈。

    很快,天仙苑来了人,解药喂了朱离吃下,定好了若三日后伤势好转,就把小娃娃原样送回去。

    朱颜的太爷爷琅玡,少年时游历南疆,和大巫祝祺十分投契,祝祺身边有个最得力的小巫叫做祝咸的,不知何故曾被逐出南疆,去栖竹峰住下,朱厌门最称手的秘药,皆是出自栖竹峰。

    二十年前那样惨烈的门派之争,若非栖竹峰襄助,朱离断不能带着朱厌门跻身“鬼骨四恶”且安然活到今天。

    朱离此次重伤,其他各门都起了心思,朱二不能不防,已联系了栖竹峰,三日后将朱颜送走。

    启程前夜,朱颜悄悄去找祝咸,按着辈分,打小就是喊“太爷爷”的,他攀上祝咸膝头,一如小时候那般撒娇:“太爷爷,你有没有药,可以让人永远不忘记我的。”

    祝咸被朱家索药已是常态,这常态里又有十成十是为了门派之争,朱颜之所谓“永不忘”大概是被祝咸想岔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点点头,给了他一颗千毒散……

    朱颜拿着药兴冲冲去喂淇奥,淇奥吃惯了朱颜给的糕点,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吞了,然后撇着嘴说了一句:“小哥哥,苦……”

    朱颜忙拿了荔枝蜜水给他漱口。一边看着他小口小口喝蜜,一边嘟嘟囔囔念叨着:“淇淇,你千万要记着哥哥,等哥哥回来……”

    五年后,朱厌门稳坐七十二门首座,朱离这才放心大胆将儿子接回来。

    朱颜却半道跑去了天仙苑,朱颜自小由父亲管教,身手本就不差,在栖竹峰上又炼就了一身的用毒手段,十二岁的少年手脚轻便,悄无声息就寻摸到了后院。

    淇奥半卧在剔红夔龙捧寿椅上,身上一件小梭盘花织的穿绒缎褂子,绣着灵仙祝寿图样,双鹤口衔灵芝,四周遍布祥云、寿石,是无限祥瑞之意。

    膝上搭着一条鹅茸织成的五彩提花绒毯。身旁一个小药炉,正滚着青烟,透出草药特有的清苦气息。

    彼时日光正盛,淇奥瘦小的身躯在厚重的衣物下显得十分单薄,脸上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唇上血色嫣然,轻闭着的眼睫投下脆弱的y影,整个人在日头里就像随时要消散。

    朱颜心里莫名的疼,才几年不见,那么个粉嘟嘟的娃娃怎么就磋磨成了这副样子。

    悄然飘到淇奥身边,朱颜仍是五年前初见那般,拿眼睛仔仔细细把人瞧着,淇奥长睫轻颤了两下,似是两把刷子刷在朱颜心上。

    睁眼看见朱颜,长睫不受控制地狠狠抖了两抖,朱颜期待着他扑到自己怀里喊“小哥哥”,可淇奥移开视线,只轻声问了一句:“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朱颜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叫出来,又恐声音太高吓着淇奥,硬生生软下语气,添了无限的伤感惆怅呢喃着,“你不记得我了……”

    淇奥声音听不出悲喜:“我不认识你。你走吧。”

    记挂着父亲催自己回去,朱颜不再耽搁,只拿眼睛贪婪地将人看了半晌,转身的时候叮嘱:“等我回来。”

    知道真相并不难,朱颜回栖竹峰揪着祝咸胡子问他:“为什么淇淇不记得我了?你不是给过我药嘛,说是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

    问明前因后果,祝咸这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哆哆嗦嗦地:“……千毒散的毒,是没得解的啊……”

    “救他。”朱颜在栖竹峰的雾气里站定,眼睛里一片空茫,失神一般喃喃着:“救他,救他,救他……”

    祝咸被他念得没办法,心知这人要是救不回来,朱颜首先就要出事,让朱颜把人带来栖竹峰看看再说,至于救不救得回来,就看造化了。

    于是淇奥第二次被人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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