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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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马上生包子 作者:太紫重玄

    正文 第7节

    将军马上生包子 作者:太紫重玄

    第7节

    司幽怒了,猛地扣住顾重明手腕,一翻身将人按在怀里,咬牙切齿道:“顾、重、明,你究竟想干什么?”

    顾重明立刻睁开一双清亮的眼,满意地露牙一笑,伸出食指按在司幽漂亮的唇线上,更得寸进尺地撬开牙缝,探索什么似地缓缓伸进去,再意味深长地推出,然后再推进。

    司幽的小腹轰得一下燃了。

    顾重明还嫌不够,双腿勾起,脚尖在司幽腿上蹭,笑得一脸 y  /邪。

    司幽面色烧红,神情极为隐忍,压抑道,“你、你怎如此下流。”

    顾重明自然而然地将这当成赞美,眉眼一挑,“不下流,你怎么怀上?”

    司幽呼吸一滞。

    顾重明用手指点点司幽小腹,“大幽,我只要想到你的肚子会大起来,而且是因为我大起来的,我就、就无法自持……”

    顾重明的呼吸重了,但他坚持慢下来,从眉心开始,一点一点吻遍司幽。

    才吻到一半,强劲的武将便软作一汪湖水,再也没痛过。

    第二天,司幽去书房找东西,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书架上以前并没有的几本书——

    《房中玄机》、《玉房秘诀》、《y阳至道谈》……

    司幽脸都黑了。

    顾重明……当真是力争上游!

    此后司幽不断大开眼界,频频被折腾得不能自已,顾重明得意得小龙角刘海都快向上长了。司幽也想反击,可努力多次,终究拉不下脸去翻那些羞人的书。

    然而顾重明并没有得意多久,司幽就在一次练武腹痛后被诊出有孕,禁三月房/事。

    马不停蹄的,二位准爹爹陷入了全新的被掏空的日子。

    第21章 初孕反应很强烈

    那日清晨,顾重明坐在床上迷迷糊糊穿中衣,觉得有些异样。

    走出卧房,见司幽坐在石凳上,斩风槊竖在一旁,这才反应过来:从前起床都伴着司幽的练武声,今日没有,故而显得安静。

    司幽没转身也不说话,顾重明越发奇怪,顶着一头ji窝乱发凑去一看,司幽额角挂着汗,眉头蹙着,泛白的唇抿着,似在忍耐。

    顾重明立刻紧张起来,“大幽你怎么了?!”眼珠转了转,小龙角刘海扑腾起来,“是……真气岔道?还是走火入魔?!”

    “胡说什么呢。”正难受的司幽咬牙,“就是……肚子疼,仿佛吃坏了东西,但又好像不是。从前没这样疼过。”

    顾重明一怔,司幽再道:“你去梳洗吧,当心又迟了。”

    顾重明神色郑重起来,“大幽,你坚持一下,我去找大夫。”说着就要跑,司幽立刻拉住他。

    “都什么时辰了,你去找大夫,还入不入朝了?”

    “我入我入!”顾重明冲回房抓过衣裳帽子,边穿边跑,“但我不能放着你不管,你都说了从前没这样疼过,万一……我不用饭了,也不收拾头发了,我跑着去,不不不,我骑小黄,找来大夫确定你没事我就入朝。”

    “你还是即刻梳洗用饭入朝,你担着选秀的事,日日忙到晚上,不用早饭怎么行?我再歇一会儿,应当就好了。”

    “大幽!”顾重明俯身按住司幽双肩,“听你方才所言,我怀疑你是有了,大意不得。你相信我!这就去!来得及!”

    顾重明将帽子往蓬乱的脑袋上一扣,转身撞出门。

    司幽如被当头敲了一棍,恍惚定在那里,满脑子皆是那句“有了”。

    这、这么快吗?!

    大夫来了,司幽自觉地挪到卧房床上坐着,顾重明站在床边搓手踱步,像是司幽已经怀了,并且要生了一般又紧张又期待。

    司幽难为情地伸出手,屏息盯着眯眼诊脉的大夫。

    忽而大夫睁开眼,司幽与顾重明双双一震。

    “大夫,怎样?”顾重明瞪着眼问。

    司幽的心提到嗓子眼。

    大夫不急不缓,捋捋胡须,从箱中取出纸笔,写了好几行字才慢悠悠道:“两个月的喜脉,产期在明年五月初七。胎气有些虚,公子日后不可轻易动武,房/事也先禁了,待三个月后看了脉象再说。老夫开个方子,公子按时取用。”

    司幽与顾重明即时相望,无需多言,一笑即了然。

    大夫走后,顾重明闪着清亮的眼,将司幽看了又看,继而扑上去,“大幽,我们有小宝宝了。”

    “嗯。”司幽搂着顾重明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窝,含笑应道。

    “你本就无需日日应卯,今日就别去了,以后也能不去就不去,好好安胎。”

    “好,回头我向萧使君言明。”

    顾重明蹭着司幽的脸,腻歪道:“我也不想去衙门,我想陪着你。”

    “刚当了爹就任性?”司幽揉揉他的脑袋,“你方才怎么说的?何况你不好好做事,怎么养我和孩子?”

    顾重明抱着司幽哼唧,片刻后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没ji,ng打采退开几步,拖着调子道:“这就去……”

    司幽伸出手指一勾,顾重明立刻快乐地凑回来。司幽倾身上前,在顾重明的茫然中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印下一吻,宠溺道:“好好做事,回来再送你一个,亲哪儿你定。”

    顾重明眼睛一亮,还泛出邪光,“当真?!”

    司幽抬脚踹他屁股,嫌弃道:“赶紧走吧。”

    顾重明捂着屁股喜滋滋出门,看司幽的意思,应当是每天都有一个,所以他得攒着,攒至少一个月,到时候再让司幽亲,岂不就成了……

    嘿嘿嘿。

    顾重明快要被自己聪明死了。

    然而事实总与愿违。

    司幽的初孕反应极为强烈,腰酸腹胀、胸闷恶心,头晕头痛,浑身无力,除了乖乖躺在床上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唯独吃顾重明亲手做的饭菜时能稍微好些。

    顾重明顿感责任重大,更觉自己从前做饭太糙,便买来食谱药经,向大夫及厨子请教,甚至请求承宣帝让他进御膳房学习。

    白日公务忙碌,他只好趁夜里扎进灶房,反复尝试。

    司幽不许他这样折腾,可顾重明偏不,要么借口晚上要写折子,一边学做饭一边构思又省时间心情又好,要么就假意答应司幽,将他哄睡后再偷偷爬起来。

    加之白日中午必要返回家中,时时处处对司幽嘘寒问暖,顾重明白嫩的脸很快就爬上了重重的黑眼圈,像是被人打了。

    司幽无奈,这夜他假装睡着,等顾重明从床上爬走后,轻手轻脚地跟上。

    他隐藏了气息,亲眼看着顾重明拿着食谱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忙,直到一锅骨汤熬上,顾重明终于消停,满意地站在一旁看火。

    过了一会儿,顾重明累了,蹲下捧着脸看。

    又过了一会儿,顾重明太累了,无意识靠上灶台,张着嘴睡了过去。

    司幽鼻尖一阵抽,心中复杂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熄了灶火,将顾重明打横抱在怀里,刚走出几步,顾重明醒了。

    迷迷瞪瞪一阵回忆,望着抱着自己的司幽,反应过来的顾重明愧疚不已。

    “大幽你放下我!你如今不能用力!”

    “哪有那么严格。”司幽道,“你本就轻,如今更瘦了,我抱着你就像抱个枕头。”

    回到卧房,二人并排躺在床上,司幽低声道:“我们请个厨子,再请几个洒扫之人。”

    顾重明面露苦恼,“先前说好了,我们两人同住,不要旁人打扰。”

    “可是……”

    “先前是我初学,所以才经常熬夜,如今我做得越来越快,以后无需熬夜也能给你做。若请个厨子,你吃不惯他做的饭怎么办?况且这么一个小院,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可是你……”

    “大幽,请旁人做,不过是嫌麻烦图省事。可我自己的爱妻我自己的孩子,我不嫌麻烦,我不想省事。”

    司幽浑身一暖,脸上尤其烫,嘀咕道:“谁是你的爱妻……”

    “孩子都有了还说不是!”顾重明翻身跨到司幽身上,但始终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不让自己压到他。

    司幽失笑,拖着他撅起的屁股,“好,你不愿请那就不请,但有言在先,若你再不睡觉折腾自己,后果严重。”

    “嗯嗯!”顾重明开心地使劲儿点头。

    “那现在就睡。”司幽即便虚弱,力气依旧比顾重明大许多,稍稍一推,便把将身体撅成一座拱桥的顾重明按下来塞进被窝。

    秋日微凉,二人同榻共被,暖意恰恰刚好。

    顾重明抱着司幽的胳膊傻笑,司幽便捏他的脸,拨弄他的龙角刘海,最后捉住他的手掌,一同停在自己稍有鼓胀的小腹上。

    不多时,耳畔响起轻而绵长的呼吸。扭头一看,顾重明歪在自己肩窝,嘴巴微微张着,睡得十分香甜。

    司幽将他的手脚放好,棉被仔细搭严。这轻微的动作却让睡梦中的顾重明受了惊,他本能地缠上司幽,闭着眼睛低喃:“大幽你难受了么难受了你就喊我……”

    司幽心中又甜蜜又酸涩,低头在顾重明半张的唇上轻轻一啄,摸了摸他光亮的额头,微笑着轻声唤道:“傻可爱。”

    发现有孕的时候,他还纠结该如何对待孩子,如何做好父亲。如今他安心了,傻书生这般认真进取,又那么快就能与小虎打成一片,一定是个带孩子的好手。

    闻听司幽有孕的消息,窦将军带着名品燕窝前来看望,又说了不少孕期的经验。

    司幽看着他那十分明显的肚子,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如此,隐隐觉得头大。

    临走时,司幽坚持起身送窦将军,问他过得好不好。

    窦将军站在马车前微笑,“我们……虽不至于如胶似漆,但也称得上相敬如宾。拿给你的燕窝我平日也在吃,是他托商贩从南边送来的,说是京中的燕窝不如那边的滋补。丞相府也派了厨子和大夫,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不过倒是比在我爹身边自在。”

    司幽仍是不放心地道:“若有需要,随时找我。”

    窦将军点点头,提醒司幽注意身子,在车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他掀开车帘,看一路喧闹繁华,想起司幽与顾重明的恩爱,目光微微失神。

    马车回到新婚宅院,一进内院游廊,他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第22章 两新婚喜忧转瞬

    内苑花园湖心亭中,周文章拥着三四个姑娘公子唱曲饮酒,肆意取乐。

    窦将军站着看了几眼,默默行过游廊,回房去了。

    初相识时,周文章虽然也放浪不羁,但更多的是桀骜,可如今却成了个实实在在的醉鬼。成亲两个月,他要么在家寻欢,要么在外作乐,与他窦将军同榻共眠的夜晚十根手指就能数过来。

    饮过安胎药,又散了散步,窦将军上床就寝——最近他身子重了,越发惫懒,可周文章那边的调笑声顺着湖面飘来,一阵叠过一阵,直到半夜还不消停。

    窦将军又困又睡不着,翻来覆去,腹中隐隐作痛。最后忍无可忍,起身披上纱氅登上靴子,推门直奔湖心亭。

    “时候不早,你这摊子该歇了。”窦将军定定立在周文章面前。

    周文章眼下绯红满脸醉态,看都没看窦将军一眼,捡了个果子喂给身边神情尴尬的媚色公子,“别愣着,继续唱。”

    窦将军倐而睁大双眼,“周文章,你喝糊涂了!”

    周文章随手拉个姑娘按进自己怀里,挑眉道:“与你何干。”

    窦将军浑身颤抖起来。

    他从没这么气过,但他不会说话,更不会同人争辩,只好走上前,顺着怒火想也不想就掀翻了石桌。

    桌上酒器皆是玉器,顿时碎了满地,酒全撒了,果品蹦蹦跳跳散落各处,那妖媚公子没来得及躲,惊叫着跌倒在地。

    周文章站起来吼:“你疯了么?!”

    窦将军认了真,道:“这宅子有一半是我的,我见不得这般胡闹!”

    肚子比方才更痛了,他的手藏在氅下揉着腹底,红着脸喘息。

    周文章怒极反笑,一脸不屑,“胡闹?你同司幽打情骂俏时,怎不觉得自己胡闹?!”

    窦将军愕然,“你、你说什么?!”

    “你喜欢司幽,即便他同旁人睡了,你还隔三差五去找他,你是打算怀着我的孩子爬他的床吗?!”

    “周文章你……”窦将军大惊大怒,后退几步倚在亭柱上,腹痛更加凶猛。

    “你今日干什么去了,当我不知道吗?!”

    “周文章你真的是……”

    窦将军失望透顶,咬牙切齿字字用力,“我承认,我从前是喜欢司幽,但他已心有所属,这件事我便放下了。我同你成亲,就是决定了一辈子跟你过。打那以后,我从未对司幽有过半分肖想,我去看他,只是出于朋友之义。若你仍是觉得我坏了你的名声,或是决意沉溺于声色,那……你我和离也未尝不可。”

    窦将军按着肚子吞了口气,“孩子再过不久就要出世了,我不希望他的另一个父亲没个正形,自甘堕落。”

    腹痛让他有些站不住,他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周文章,明早我等你答复。”

    转身出亭,长长的游廊上,窦将军的背影微微晃着,步履有些踉跄。

    周文章上前几步,终究没追过去。

    “周少爷。”跌倒的公子揉着腿站起来,“夫人瞧着……不大舒服。”

    周文章心中咯噔一下。

    窦将军的身影消失在y沉天色中。

    他说的“决定成亲就是过一辈子”的话灌入脑海,如同雷鸣。

    窦将军侧躺在床上忍了一阵,腹痛减轻,外面也清净了,他的睡意却没了。

    方才,他都不知是怎么做出了那样的事,说出了那样的话。

    真不像平时的他。

    但周文章太混蛋了。

    自己恨不得上去揍他。

    和离便和离吧,二人勉强,对孩子反而无益。只是两家的颜面……哎。

    胡思乱想一夜,尚未到上朝的时辰,窦将军就等不及坐了起来。

    门外脚步声近,他以为是侍从听到动静过来服侍,谁料门推开,进来的却是周文章。

    衣衫整洁头发顺亮,面色疲惫,却很清醒。

    近来除了婚礼那日,他还是头回见到这样光鲜齐整的周文章。

    窦将军有些尴尬,便垂下头,一手向后撑着床,一手搭在肚子上。

    “你、你想好了?”

    他穿着中衣坐着,肚子圆润饱满,模样更添委屈。

    对,就是委屈,周文章心想。少年时他唯唯诺诺,长大后他刻刻板板,隐藏在其后真正的情绪,便是委屈。

    “你……还难受么?”周文章的声音有些沙哑。

    窦将军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慌忙道:“没、没什么。”

    “我当初以为,你喜欢的是我。”

    窦将军更愣。

    “那晚你喝醉了,醉中不停地唤着阿幽,我以为你唤的是我。”

    窦将军恍惚了一下,陡然反应过来,周文章,字子攸。

    “我以为你一直喜欢我,这才要了你。后来你醒了,你没怪我,还继续与我同床,我便更加确认了。”

    窦将军震惊,原来、原来如此。

    “直到司幽回京,你要同我断了,我才明白过来,那个阿幽是司幽。”周文章自嘲苦笑,眼中泛红,“原来我还是那个对任何人来说都不重要,无论是谁都可以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人……”

    所以周文章才突然变得更加胡来,终日喝得酩酊大醉。

    所以……都是因为自己?

    “你大概不知道吧,”周文章破罐子破摔地惨笑着,“我看似风流荒唐,但其实你是我的第一个。因为我清楚,譬如昨晚亭中那些都是假的。我发过誓,我要找到那个真正重视我,始终将我放在首位的人,那样的人,我才能与他、与他……”

    突然间,一滴泪从窦将军的眼眶落在隆起的肚腹上。

    周文章的心仿佛被剜了一刀。

    “你哭了?你是……为我哭的?”

    窦将军沉默着,又一滴泪落了下来。

    周文章上前几步,“你昨晚说的话,还算数吗?”

    窦将军只恨自己不争气,用手背使劲儿一抹双眼,抬头看着周文章。正如那日他对萧玉衡说的,周文章不胡来的时候,其实……很好。

    “你说成了亲就要过一辈子,还算数吗?”

    窦将军微微张开嘴,搁在肚子上的手攥了攥,“我说话……从来都算数的。”

    “好。一辈子,你答应了我的。我这辈子也只有你,只有你……”

    周文章跪在地上环住窦将军的腰,虔诚地从那隆起的肚子开始,迷恋而温柔地向上亲吻。

    窦将军轻轻向后倒去,久违的热情既陌生又熟悉,他放心地接受着周文章的一切。

    周文章渴慕的那个独一无二之人,那份独一无二的感情,也恰好是他所需要的。

    晨光熹微,却潜滋暗长。

    天地世间,唯惜眼前。

    却说承宣帝用顾重明的“乖”‘缠”二字诀拉近了与萧玉衡的距离,可惜尚未从愉悦中走出,萧玉衡就再出奇招,突然不见他了。

    传他见驾,他借口身体不适推拒;去看他,寒暄几句后就想方设法催人走。承宣帝唯有搬出太医的叮嘱,才能使萧玉衡勉为其难地与他同榻,继而云雨。

    可到了床上,萧玉衡挺着肚子艰难紧张,承宣帝顿时就丧气得没了兴致,又怕不行/房会影响他生产,便总是硬着头皮草草了事。

    承宣帝苦闷极了,他不愿将这些挫败的房中事说与顾重明,便自个儿琢磨,心想萧玉衡既然始终念着身份职责规矩,那自己就反其道而行之。

    他以为自己要他做使君,其实不是。

    他以为帝王天子无需真心没有真心,其实也不是。

    这一日他屏退众人,传萧玉衡前来秋菊开得正好的御花园见驾。他扶着萧玉衡坐在自己身边,牵着他的手,“衡哥哥,你知道我为何不想选秀吗?”

    萧玉衡抬起眼,想提醒他改称呼,承宣帝先一步道:“我封你做使君,不为你的才华、不为萧氏、不为巩固北境将士,只为我喜欢你。所以哪怕只是选些人进宫充数,我都觉得是侮辱。你在外我担心,你回来我高兴,你生病我着急,你生气我惶恐。那是元衍对萧玉衡的牵挂,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倾心。衡哥哥,这一辈子,我只愿与你如普通百姓一般,相亲相爱相守。”

    萧玉衡满面震惊。

    “衡哥哥,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然后你回去想一想,仔细地想一想,再……慢慢地回答我,好么?”

    三十年来,萧玉衡听过无数溢美之词,可这般简单直接却令人脸红心跳的言语却是头一遭。

    周围是他最爱的隐逸之花,身侧是对他倾诉了爱意的人,萧玉衡突然恍惚,仿佛这不是在皇宫,而是曾在诗文中读过的,他以为离他极为遥远的知己携手、花前月下。

    之后帝后二人再相见,萧玉衡言行举止间总有些不自在,床事上越发拘谨。

    承宣帝觉得很好,这说明萧玉衡对他的告白有所触动,心中有他。

    于是他耐住性子静静地等,期望能拨云见日两心相知。

    足足等了一个多月,萧玉衡送来一封并非制式的手书,承宣帝顿时紧张的冒了汗,即便顾重明也在,他还是没忍住当即拆开。

    “臣细思月余,万般取舍,陛下美意,臣万万承受不起。唯有于使君之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是萧玉衡亲笔,笔意工整,暗藏锋芒。

    承宣帝顺着读一篇、倒着读一篇,来来回回重复数次,最终将信纸放在案上,疲惫地按着额头遮住半边脸,深深靠近椅中。

    顾重明莫名地站在一旁。

    承宣帝低声叹息道:“这回即便是你,也没辙了。”

    顾重明正想说些什么,殿外侍卫突然急急求见——

    “禀陛下!太常寺卿窦将军大人,在司部中临盆!”

    第23章 窦将军生小包子

    窦将军公务一向勤勉,太常寺被保留后越发上进,加之周文章入朝廷的事被搁置,他不方便打探,只好更加卖力,期望承宣帝及萧玉衡对周文章生些好感。

    于是他全然不顾有孕的身体,每日起早贪黑,忙得天昏地暗,总想着产期尚早,临产前三日再告假不迟。

    今日他亲自去丈量应选君秀从宫门到勤思殿,再分中选与落选两拨前往御花园和外廷暖阁路上的时间、步速及所需的侍卫、宫人、乐工人数,并设计沿路布置。

    挺着肚子走出没多久,腰酸更胜从前,下腹鼓胀难耐,他想自己大概是累了,便就坚持忍着。

    结果刚从御花园出来,身下猛地一热,衣裤shi了,接着腹痛猛至,他抱着肚子靠上身侧墙壁,抿唇硬忍。

    同僚们围上来询问,他尴尬地挺着腰,红着脸低声道,怕是要生了。

    离产期还有近半月,竟就在大庭广众下……

    窦将军羞愧得想撞墙。

    他是外臣,于皇宫内苑临产,去向需承宣帝定夺。同僚急去禀奏,余人扶他到附近游廊中坐。

    窦将军下腹又涨又疼,双腿不由地分开,更忍不住想要用力。

    恰巧初孕反应刚刚过去,前来看望萧玉衡并接顾重明回家的司幽经过此处,发现是窦将军,连忙疾步上前拨开众人。

    “阿幽……”

    窦将军仿佛看到了救星,攥紧司幽的手,身子一下一下挺着,“我、我好疼……”

    司幽见情形不对,略一思量便抱起窦将军,运轻功直奔太医院。

    到得太医院一诊治,窦将军胎水早破,胎儿下得极快,已呈急产之相。万幸司幽当机立断,否则再耽搁些时候,窦将军胡乱用力不会生,情况很危险。

    太医即刻接生,司幽本想在外等候,可窦将军满面恐慌,拽着他就是不放。

    太医道产夫情绪不稳,有亲近信任之人在旁,对产程有利。司幽便留下来,将窦将军身侧抱在怀里安抚鼓励。

    此时承宣帝已下令,命太医院接生,并告知平南侯与周丞相,还特许周文章入宫陪产。

    考虑到窦将军是在公务中临产,又是王侯世子国相儿媳,况且萧玉衡不日也将生产,承宣帝决定亲自去看一看,既表示恩宠又学了经验。

    顾重明立刻跳出来,说他也要去学,承宣帝白他一眼,念叨一句看热闹不嫌事大,准了。

    君臣二人来到太医院,立刻有太医将司幽抱着窦将军先于谕令前来,并在内陪产的事禀了,顾重明心道不好,偷偷观察承宣帝的神色,果然暗了一些。

    承宣帝于外间落座饮茶,顾重明侍奉在旁,听着里间窦将军痛苦的叫声,计上心来。

    “窦大人叫得好大声。”顾重明看向侍驾的太医。

    太医道:“生产乃人之最痛,叫喊再寻常不过。”

    顾重明继续道:“窦大人文绉绉的,身体一定不结实。”

    “正是。”太医道,“窦大人突然破水,缺了先头几个时辰阵痛的铺垫,产程极快极猛,若非司将军送得及时,如今恐怕……窦大人拉着司将军不放,看来是慌了,他这一慌,多少对产程有些影响。不过话说回来,头胎慌乱,情理之中。”

    顾重明心中一喜,偷瞄承宣帝的神色,再道:“司将军就是好心,看到旁人性命危急,不假思索便伸出援手。”

    承宣帝再白他一眼。

    哼,他可是圣明君主,怎会因为朝臣心急救人一时不顾规矩就心生芥蒂。顾重明护短太明显了,做作。

    知道承宣帝不介意了,顾重明死皮赖脸一笑,得意地晃晃脑袋。

    窦将军仍在嘶喊,顾重明与承宣帝不由地揣起同样的心思——

    司幽/萧玉衡生产时,也会这么痛吗?

    不多时,周文章急急赶来,顾重明心中哀叹一声完了。

    因为里间窦将军正不遗余力地喊——

    “阿幽,好疼。”

    “阿幽,我好、好难受……”

    “阿幽,我没有力气了……我不想生了!”

    “阿幽、阿幽……阿幽!”

    然后司幽似乎说了什么,窦将军的叫声没那么绝望了,但仍是委屈而依赖的呜呜啊啊。

    周文章原本焦急慌张的脸瞬间冷下来,也不进产房了,几乎瘦成一根棍的人站在一旁,目光y鸷,浑身y森。

    顾重明瞥了他几眼,心中一阵忧虑。

    好不容易让承宣帝和周文章都不找司幽的麻烦了,这下又……而且周文章同承宣帝不同,是个疯子,劝不得,越劝越要生事。

    哎,说到此他也很气,为何陪产的是司幽?!他也吃醋,他更担心!司幽也怀着孕呢!都快五个月了!

    顾重明瞪着眼,伸出下唇吹自己的小龙角刘海,不知吹了多久,里间一声几近崩溃的长嘶后,终于传出清脆的啼哭声。

    窦将军生了。

    门推开,司幽抱着哇哇哭的小婴孩出来,一看外间情形,愣了一下,连忙跪在承宣帝面前,“启禀陛下,窦大人生了个儿子。”

    “好。”承宣帝抿了口茶,“小窦爱卿如何?”

    “太医说无大碍,只是失血略多,又有些轻伤,需休养一阵子。”

    承宣帝点点头,“周文章,稍后太医允了,你就带小窦爱卿回去安养身子。”

    周文章谢恩,司幽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将襁褓递给他,“恭喜。”

    周文章依旧y鸷地望着司幽,顾重明赶紧凑上去,探头往襁褓中一看,赞道:“周公子与窦大人的儿子真可爱,很像周公子,大幽,你说是不是?”

    周文章的神色这才好了一些,伸手接过孩子,低头一看,小家伙浑身粉红,脸上挂着泪珠,哭得十分热烈。

    周文章的心一下就被牵动了,嘴唇剧烈颤抖,再不顾所有人,冲进内间去。

    承宣帝摆驾回宫,刚一出太医院,萧玉衡的仪仗迎面而来。

    想起刚刚收到的手书,承宣帝心中难受得厉害,一时不敢去看萧玉衡。

    萧玉衡撑着身子从辇上下来,见礼道:“臣听说窦将军在公务中临产,过来看看。”

    “是么。”承宣帝目光躲闪,“小窦爱卿已然安产了。”

    顿时萧玉衡也尴尬起来,帝后二人就这么站着,半天都不说话。

    顾重明一看,赶紧找借口告退,拉着司幽走了。

    刚一出皇城,司幽便快步走到树下,背靠树干,弯腰捂住小腹。

    顾重明两步冲上去,“大幽你怎么了?!”

    司幽皱眉忍了一阵,低声道:“大概是妄动真气,小家伙不依了。方才疼得厉害,这会儿好多了。”

    顾重明紧张地环住司幽的腰,抬头心疼地看着他,“大幽,我知道窦大人情况危急你担心,可你也要顾着自己和我们的小宝宝啊!我在外面也很担心你,担心死了你知道吗!”

    顾重明一脸懊恼,司幽低头看着他,虚弱地笑起来,抬手捏他的脸。

    “知道,我有分寸,若忍不了,我绝不会忍。”

    “等你忍不了就晚了!”顾重明晃晃脸甩掉司幽的手指,“大幽,我方才听窦大人喊叫,我就想着你,你本就怕疼,你……”

    司幽笑着伸指放于顾重明唇上,“那我生的时候你陪我,我疼了就抓你咬你,成么?”

    顾重明使劲儿点头,“成!你只管抓!随便咬!”

    司幽安慰地笑起来,俯身将顾重明紧紧抱住。

    顾重明伸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司幽的小腹,“大幽,都快五个月了,为什么你的肚子还只这么一点点呢?不仔细摸都发觉不了。”

    “大夫说过,我肚子上原本就没什么r_ou_,先头几个月胎儿又长得慢。你都忘了么?”

    “我没忘。”顾重明贴在司幽耳边低声腻歪,“我就是着急。今日看到窦大人的孩子,又看到萧使君肚子那么大,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见我们的小宝宝。大幽,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你说叫什么好?”

    司幽将下巴搁在顾重明肩窝,“你是状元之才,你来取,我都同意。”

    天高地阔,冬日暖阳普照。

    树下两道人影紧紧相拥。

    “那我要好好想。”顾重明责无旁贷,仰起脸亲了亲司幽。

    却说帝后的仪仗在两人身后恭敬地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沉默良久,承宣帝的手在背后握拳张开又握拳,终于艰难道:“爱卿的信朕看了,朕……懂了。”

    萧玉衡藏在袖中的手瞬间抖起来,脸上热了,声音也不似从前平顺。

    “如此……甚好。”

    承宣帝不自在地舔舔嘴唇,挤出一个笑容,“小窦爱卿过分忙碌,这才早产,爱卿也要注意,莫要c,ao劳,但有不适,就宣太医。”

    “多谢陛下。”萧玉衡躬身,“选秀诸事理顺,年前新人就能进宫,眼看着就不忙了。”

    承宣帝苦涩得几乎要哭,拼命端着姿态道:“哦,朕还有些折子要批,先走了。”

    转身摆驾,萧玉衡只得对着那仓皇的背影一礼,低声念道:“臣恭送陛下。”

    他站在那里,凝望着越来越小的承宣帝,仿佛看到了当年。

    小的时候,胖太子调皮,会惹人生气。

    如今长大了,承宣帝霸道,照旧惹人生气。

    但他还会同人告白,会故作潇洒地放手,会令人愧疚,让人……心疼。

    萧玉衡扶着自己高耸的肚腹,暗暗提醒:自己选择没有错,再坚持一下就好。

    几日匆匆过,十二月十五,选秀的日子终于到了。

    第24章 萧玉衡出大事啦

    选秀当日天气y寒,只有一丝阳光于云层后远远地照着。

    勤思殿内,承宣帝与萧玉衡坐于高位,静静看着鱼贯而入的应选君秀。

    经过层层选拔,最终面圣者共三十人,皆出于官宦之家,身世清白,样貌出挑。

    然承宣帝始终恹恹,将首先面圣的十人随意打量了一下,就抬手一摆,表示一个也没看上。

    应选君秀们失落地退出,再十人进来,叩首完毕,承宣帝照样只看了一眼,就示意太监首领引他们退下。

    准备多时的选秀即将被承宣帝这样轻飘飘地打发了,坐在一旁的萧玉衡按捺不住了,进言道:“陛下有些累了,臣陪陛下用一时茶,再选不迟。”

    承宣帝扭头望过去,萧玉衡今日穿着与他的王服同色的使君朝服,浅金缎面上绣着凤,隆重雍容,正衬萧玉衡通身出众绝尘的文墨之气。

    如今是冬天,殿内炭火烧得旺,朝服内里及领口袖口加了皮毛,萧玉衡又身怀重孕肚腹高隆,难免觉得热,脸上红彤彤的,看起来充满暖意。

    承宣帝就很想将他抱在怀里,好好地哄一哄笑一笑,说说贴心话。

    然而不可,哎。

    萧玉衡端起茶盏恭敬地递上来,看承宣帝喝了两口后,平静的神色中含着隐隐的无奈,道:“陛下莫使性子了。”

    承宣帝口中的茶差点儿呛出来。

    一热一冷,天上地下,他的心被萧玉衡攥在手中抛丢揉捏,他越发觉得疲累,越发觉得无力反抗。

    罢了,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罢,自己听话还不成么。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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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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