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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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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马上生包子 作者:太紫重玄

    正文 第9节

    将军马上生包子 作者:太紫重玄

    第9节

    顾重明顿时明白了司幽回定国伯府的用意。

    原来,司幽默默地为他做了这么多。

    “傻大幽。”

    顾重明望着眼前挂着泪痕的ji,ng致的面庞,笑了。

    “你我已入了洞房,有了血脉骨r_ou_,是真正的夫妻。你觉得我会在意有没有仪典,录不录板籍?”伸出一指轻缓而仔细地描摹那胜过星月的眉眼,“那些东西是锦上添花,若你喜欢,也应当是我许给你。”

    司幽开口要说话,顾重明伸指覆住他的唇。

    “我答应你,孩子出世之前,我会搭好属于我们的真正的家,我以后会风风光光地娶你,定国伯不敢不给板籍。”

    司幽一怔,今日所为,明明是自己想给他一个家,结果却是他许诺了自己。

    一瞬之间,顾重明不再是那个时而有些不着调的顽皮书生,而是懂你纵容你宠爱你,足以托付一生的良人知己。

    司幽捧起顾重明白嫩的圆脸,闭眼吻过去,在轰隆隆的绚烂焰火中迟迟不愿停止。

    这是新年之愿、新年之诺。

    孩子出世之前,不过仅剩五个月。

    他期盼着,他愿意等。

    第28章 雨露均沾小妙招

    萧玉衡产后休养了两个月,总算恢复如初,但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除统管宫中九寺五监、为皇帝夫君出谋划策并行规劝之职外,如今还有一双儿女需他教养,更有后宫四位君秀要他看顾。

    公务上他游刃有余,教养孩子虽无经验,但胜在满心欢乐,唯独承宣帝那些妾室让他头大。

    两个多月了,承宣帝就是不入后宫,萧玉衡劝过,但没用。

    当初萧玉衡听了承宣帝的告白,暗自思索时,也不是没有犹豫动摇过,然而自小受礼法道统约束,终究是规矩与责任占了上风。

    选秀当夜及产子时,他隐隐发觉了藏在重重迷雾后的真心,但醒来后,承宣帝刻意的疏远又使他再不敢有任何过界的妄想奢求。

    只是经历这番波折,如今萧玉衡再规劝承宣帝,总觉得不那么理直气壮。

    这日,承宣帝来九华殿看他,皇子与公主都醒着,一人一个暖暖实实的摇篮,在萧玉衡的逗弄下伸着手脚欢笑。

    那情景就是一副再温馨不过的图画,承宣帝感慨片刻,与萧玉衡一起逗孩子。逗到兴头上,索性将儿子抱在怀里四处走动左右摇摆,口中哦哦哄起来。

    萧玉衡轻轻牵着摇篮中女儿的小手,微笑着瞧那父子俩。

    承宣帝虽然成长了,但眉眼间的可爱憨态依旧在,那抱着孩子哄的略蠢的模样,不像父亲,倒像是另一个心智未熟的孩子。

    承宣帝怀中,小皇子小小软软的身体一努一努,r_ou_脸贴上承宣帝的脖子,小嘴从领口向上边咬边舔。

    承宣帝吃痛地躲闪,心中十分满足踏实,面上一直笑着,不一会儿便被儿子舔得满脸涎水。

    萧玉衡赶紧将儿子抱回来,吩咐奶娘将两个孩子带去哄睡,又命人端来温水,亲自沾shi帕子为承宣帝擦脸。

    “小儿无状,陛下莫怪。”

    “爱卿说什么呢,”承宣帝动着脖子方便萧玉衡擦,“这是朕的儿子,就算他在朕身上尿了拉了,朕也只有高兴,何况只是舔一舔。”

    “皇子公主终归与普通孩童不同,规矩是要自小学的。”

    萧玉衡一摆手,侍从将水盆端下去。他看着承宣帝想,若一味放纵,让孩子们长成承宣帝小时候那又胖又皮的模样,就糟了。

    承宣帝也在想,若管教太严,孩子们以后都如萧玉衡这般谨慎守礼没有一丝人情味,那可怎么好。

    二人看着对方想着对方,一时无话,气氛不由地有些尴尬。

    倏而承宣帝反应过来,连忙道:“是了,今日除了看望你和孩子们,还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思。近来湖州不太平,你听说了吧?”

    说起公务,萧玉衡放松多了,点头道:“湖州去年旱今年涝,朝廷赈灾的款项一次次拨下去皆若石沉大海,恐怕是有人使坏。”

    “朕已得到确切消息,湖州州府官员手脚不干净,百姓受了大苦。朕想派个钦差过去,一锅端了他们。”

    萧玉衡道:“理应如此。”

    “朕想派顾重明,那家伙很机灵,擅与人交往,做事又有分寸。而且朕派他去不光是想治湖州,而是想把他留在那里,呆个一两年。”

    萧玉衡了然,湖州位置紧要,承宣帝是想让顾重明前去历练,做出政绩后再召回京。到了那时,顾重明的官位必然不会再如现今的礼部员外郎、翰林院侍读这般温和。

    承宣帝是要培植亲信。

    “朕给顾重明透过这个意思,他很愿意,但他提了一点,要司幽同去。”

    萧玉衡一愣。

    “顾重明与朕分析此事,说湖州州府之所以如此大胆,必是有恃无恐。从他们上奏的折子来看,一说灾情严重,二说匪寇横行。灾情做不得假,派个钦差及善于治水之人即可,但匪寇……顾重明说,湖州州府极有可能与匪寇勾结,相互利用。”

    萧玉衡思索片刻,谨慎道:“是有可能。”

    “所以他举荐司幽带一支兵同去,借口是钦差护卫或监军,实为剿匪,这样湖州才能真的干净。”

    萧玉衡边听边想,“倒也……有理。”

    “当然了,他也是顾着他那私情,那些缠人的话,爱卿想必不爱听。”

    萧玉衡笑了一下。

    承宣帝再道:“朕觉得挺好。只是如今司幽大着肚子,他能领兵吗?真要去的话,恐怕要再派个先锋。”

    “司幽极擅勘察险地与布阵诱敌。他以监军的名义过去,多数的事是要暗中做的。即便真要交战亦只是指挥,相信那些匪寇尚无需他亲自披挂上阵。”

    “爱卿当真信任他。”承宣帝突然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萧玉衡很没想到地一愣,承宣帝又暗淡着神色幽幽道:“朕就是因为司幽总归也算你的人,如今计划调遣,故而先来问你。”

    萧玉衡垂眸,心想承宣帝语气之中的幽怨似乎就是所谓的醋意,于是连忙道:“司幽乃定国伯世子,如今未婚有孕,那顾重明还是陛下身边的人,让定国伯瞧着,是不太好。让他俩去湖州,圣上对定国伯也算暂时有了交代。等顾重明真地立功加官,到时赐婚也好提亲也罢,定国伯也说不得什么了。”

    “嗯,正是如此。”承宣帝一拍手笑了,“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萧玉衡笑着点点头,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忍不住委婉暗示:“陛下,近日后宫颇有怨言,臣瞧着他们终日无所事事,也觉得实在……不妥。”

    承宣帝一愣,继而摸摸脑袋,装模作样道:“哦,朕明白你的意思,朕最近的确是因为太忙了,顾不上那个。不过爱卿既然说了,朕一定照做。”

    “不过……朕要是先临幸了谁,恐怕他们猜疑嫉妒,所以朕想……还是由爱卿你开始,剩下的人按位分排队,如此一来,他们就不会生怨了。”

    “爱卿觉得如何?爱卿的身子可以侍寝吧?若是不行,就再往后推推……”

    话已至此,萧玉衡无法说不行,只觉得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当夜承宣帝夜宿九华殿,久违地与萧玉衡亲近了,还一次就赚了个够本,足足要了四回。萧玉衡又痛又累,最后实在忍不住,哭了出来。

    承宣帝一面心疼,一面为自己的雄风骄傲,走的时候又将萧玉衡搂在怀里啃个不停,差点儿误了上朝。

    按说第二天他就该召幸他人,结果他借口享乐不可过度,决定三天之后再入后宫。

    又三天后,承宣帝逃不过了,只好传了纯宁君。

    萧玉衡坐在寝殿中,不受控制地想象着承宣帝与纯宁君在榻上的情景,越想越羞、越想越愧。正要拿本书来静静心,突然未央宫来报,说承宣帝刚要临幸纯宁君的时候,突然一阵头痛,昏了过去。

    萧玉衡吓坏了,赶去未央宫,太医围了一圈,可怜的纯宁君跪在龙床下瑟瑟发抖。

    太医说承宣帝近来体虚,不宜动欲,暂不入后宫为宜。

    萧玉衡问承宣帝一向身体很好为何会突然如此,太医道天子日理万机,本就容易事多郁结,加之近日过度疲累,故而一见声色,突然就激住了。

    过度疲累?

    萧玉衡不由地想起不久前的四回,身下一阵阵发痛,再不好问太医。

    萧玉衡屏退众人独自侍疾,承宣帝略憨的脸映在灯下,看得人回忆无数,感慨万千。

    夜里承宣帝醒过来,看到床边的人,连忙拉住他的手,急切而委屈道:“爱卿,朕不是不听你的话,朕也想雨露均沾,可是……”

    “臣明白,陛下莫急,身子要紧。”萧玉衡为承宣帝拉好锦被,疼惜地说,“今次伤了陛下的身子,都是臣的错,臣以后再不逼迫陛下了。”

    承宣帝面上愧疚,心中默默欢喜。

    翌日顾重明侍读,首领太监送来参汤,说是使君特意吩咐御膳房专门整治来给陛下补身的,千叮咛万嘱咐,要陛下一定喝了。

    承宣帝自然喝,而且是喜滋滋地喝了。

    首领太监退下后,顾重明凑上来低声道:“陛下,臣的法子没错吧?只装乖不行,还得装可怜。”

    “的确是好办法。”承宣帝赞道,“你那药方也相当不错,竟连太医都看不出来。”

    “臣当初常吃这方子,不止管用,还不伤身,陛下尽管放心!”

    “朕还真不明白,你吃这药做什么。”

    正笑着的顾重明猛然一惊,还好承宣帝仅是自己感叹,并不要他作答。

    承宣帝又道:“是了,你与司幽去湖州的事定了,这几日商讨商讨细节,务必一击即中。”

    顾重明又一愣,接着眼睛慢慢张大,嘴渐渐咧开,浑身唰唰冒着喜气,连忙一个头磕到地上,“臣叩谢陛下!”

    公务后,顾重明急不可耐地跑回家,哼哧哼哧喘息着冲进司幽怀里,又怕自己冲得太猛,赶紧伸手摸了摸他隆起的肚子以示安抚,继而兴奋地望向司幽。

    “大幽,我做到了!我们可以有一个真正的家了!”

    第29章 偷听说话总坏事

    司幽怀胎七个多月,肚子虽不如萧玉衡及窦将军那时壮观,但也不算小。

    过往他步步生风惯了,从来想上树便上树,想上房便上房,如今挺着个拖油瓶,低头看不到双脚,随便动动就这里酸那里困,时而抽个筋或顶着胃了呕一呕,所向披靡的破阵将军很忧伤。

    他固然疼爱腹中的小东西,可眼见肚子一日日庞大,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心中也很烦躁。

    加之未婚有孕,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故而如今他很少入宫,就算听医嘱散步也是在自家小院里走走。

    为此顾重明总说他,怕他这样下去更加忧郁。

    可司幽一听他说大道理就来气,觉得他站着说话不腰疼,继而想到他为了让自己的肚子大起来所做的那些“努力”,就更气了。

    他每每同顾重明发火,心想或许会大吵一架,顾重明却都好脾气地不在意,要么狗皮膏药一般贴着他说着花样百出的甜言蜜语,要么这样那样地亲他蹭他,要么就挠他痒痒,或者抱着他的肚子同小宝宝委屈哭诉,终极杀招,必定是仰着脸露出傻笑,晃脑袋晃头发,让他玩小龙角刘海。

    司幽拿他没辙。

    虽然身重导致情绪波动,他心中明镜一般,顾重明默默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睡得晚起得早,包揽家中所有杂务,无论何事都不让自己上手;每天起床他帮自己更衣,晚上入睡会端来热水给自己烫脚按摩;他还学了针线买了布料,抽空就剪剪缝缝;他听说小婴孩的衣料不可太硬,便亲手将做成的衣裳浆洗数遍,再一件件认真地烫好。

    偶尔午夜醒来,司幽望着身边那个只有此时才能歇息、身姿张牙舞爪、嘴巴微微张开发出轻轻鼾声的人,心中都又疼惜又温暖。

    他曾数次趁顾重明睡着时亲亲他或摸摸他,或是趁顾重明不在时将秘藏的白玉扇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

    明明二人已如此亲密,他却如初相遇情愫暗生之时一般躲躲藏藏,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他知道,他是因为彻底地将一切输给了顾重明,故而想要端端架子拿拿乔,维持最后一点颜面罢了。

    冲他发脾气,也是因为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依赖他,愿将一切的好与不好倾诉于他,如同当初做戏给窦将军的时候所说,再没有人能如他一般,让自己尽情示弱撒娇。

    言犹在耳,假戏成真。

    此时,春日的气息悄然到来,司幽挺着肚子坐在院里铺着软垫的石凳上,顾重明站在他双腿之间,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兴高采烈地说着湖州的事。

    湖州司幽并未去过,但其大名一直如雷贯耳。

    气候适宜、景色秀丽,物产丰饶。这两年赶上天灾,又恰逢大夏灭文国,各地治理未稳,隐藏人祸,所以才有些水深火热民不聊生的意思。

    顾重明的想法他明白,承宣帝派他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后进前往的意图他也明白,而于他来说,此事更是仿佛在他过去一年的迷茫混沌中点燃了一盏明灯,乃上佳之选。

    这一切,都是顾重明努力促成的。

    司幽心中感慨,一时并未来得及将兴奋喜悦之色跟上,顾重明就慌了,连忙问:“大幽,你不开心么?”

    司幽抬头望着他,“不,我高兴,我只是想到了从前。我在北境驻守十三年,本以为一生就那样了,却没想到一纸诏书让日子突然变得不安起来,但我原本只想泰然处之,更没想到回来以后竟又……”

    司幽停下来,顾重明一脸笑嘻嘻,等着听他说与自己有关的那段。

    司幽自是知道他的心思,故意不说,只是抬手捏了捏他的圆脸。

    “回京后的一切都是我没想到的,但回头看来,恰恰刚好。”司幽抿唇暖融融一笑,食指刮了下顾重明的鼻尖,“能干。”

    顾重明的确能干,当初一年之内赶超他的豪言壮语就算无法如期实现,但也指日可待。

    顾重明咧着嘴,得意地晃着脑袋,“如何奖励我?”

    司幽无奈笑了,“你想怎么奖励?”

    “嗯……”顾重明不怀好意道,“叫声夫君来听听。”

    司幽立刻翻了个白眼,“得寸进尺。”

    “大幽……”顾重明晃着司幽的肩,不断撒娇。

    司幽没辙了,只得认真地抱上顾重明的腰,“等到你来娶我的时候,洞房花烛之夜,我一定喊,喊到你烦。”

    “那现在呢?现在就不奖励了么?”

    司幽想了想,笑道:“奖励。容我先保密,很快便给你,好么?”

    顾重明觉得有惊喜也算不错,便重重一点头,“成。”

    “是了,”司幽道,“去湖州前应能赶上将军孩子的百日宴,你心思灵巧,c,ao心着挑一份礼物,到时我们一同送去。”

    “你去?”顾重明一惊,毕竟为了回避定国伯,窦将军的婚礼司幽都没去。

    司幽点点头,“我们一同去。从前我总是逃避,如今不会了。”

    司幽看来潇洒,其实心中执念很多,譬如他俩相恋同住,司幽就一直介意没有堂堂正正的名分,在外总有避忌。故而如今朝中知道他俩事情的人一直不多,如今司幽能冲开桎梏,他很开心。

    翌日,顾重明侍读后,正值午饭,许多朝臣都从司部向外行,要么回家,要么约上同僚下馆子。

    顾重明在人群中不紧不慢地行着,突然眼前一亮:前方廊柱下那个米色绒氅,墨发于小玉冠半束的高挑身影,不正是……他的司幽?

    他不是嫌肚子大了模样丑,近来都不入宫么?

    今天是有要事?!没听说啊……

    顾重明正在疑虑,却见司幽径直走向他,相当大方地微笑着牵起他的手,然后十指相扣,拉着他向前走。

    司幽还故意放缓步速,生怕周围人看不见似的。

    春风吹起他的绒氅,高高隆起的肚子露了出来,但他没有拉衣遮掩,反而更加挺直腰背,让肚子凸出得更明显了。

    周围目光灼灼,时而有官员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纷纷。

    他们在议论什么?原来司幽喜欢的是他?原来他们的孩子已经那么大了?原来他不仅得了圣上信任,更得了英雄青眼、美人倾心?

    顾重明脑中遐想纷飞,只觉得手心热热的,心头砰砰的,每一个毛孔舒适地张开,以小龙角刘海为首的所有头发都翘了起来,连官帽双翅都不停地上下摇摆颤动。

    他骄傲极了,就算有朝一日官至丞相位列三公,都绝不会有这么骄傲。

    他的大幽真地太好了。

    窦将军与周文章的儿子取名周显,三月二十满百日,宴席从相府摆到平南侯府,声势浩大,热闹非凡。

    结束时已近黄昏,考虑到孩子今日多番折腾,婚后亦从未在侯府住过,窦将军与周文章便决定在此过上一夜,第二天再走。

    窦将军回到曾经的卧房,突然发现墙角少了个柜子,连忙出去询问。

    路上遇见侯府侍卫首领张庄,张庄见他神色慌张,便问怎么了。

    窦将军说了情由,张庄道:“此事属下知道。少爷婚后卧房没人住,下人们有些偷懒,让那柜子遭了虫蛀。少爷你知道的,那柜是老夫人的嫁妆,侯爷一听很是生气,将下人们责罚了一顿,然后派人将柜子送去工匠那里修补。”

    “那……”窦将军仍是一脸担心。

    张庄心知肚明,笑道:“少爷是想问柜中那个云纹盒?少爷放心,属下从小跟着您,自然知道那盒子是您放珍爱之物的,所以属下将那盒子取了出来,放在您卧房的衣柜里了。”

    “哦,原来如此,多谢。”

    可巧此时周文章送完宾客回来,听到假山后二人在谈话,他刚要上前,却听张庄叹了口气,问:“说起那盒子,属下即便身份低微,也实在很想问一问少爷,当初为何答应与周家少爷成婚?”

    周文章不由地顿住。

    窦将军一时无言。

    张庄再道:“少爷莫怪,属下只是怕少爷过得不好。毕竟少爷从前一直……就连那盒子里也……”

    窦将军淡淡笑了一下,缓声道:“哎,其实当时确实是有些无可奈何的。我心中念着阿幽,可他有了旁人,”无奈自嘲道,“大概只有我也有了旁人,此事才能真正翻过去吧。”

    周文章顿时如遭雷劈,浑身的热气都冷了。

    “况且若我有了旁人,阿幽也可不那么自责。”

    周文章的胸口剧烈翻腾起来。

    “我与周文章做出了那样的事,还有了显儿,若不成婚,两家颜面何存?”

    周文章双目赤红浑身发抖,转身快步跑到窦将军的卧房,打开衣柜,粗暴地从衣物中翻出那个小巧的云纹盒。

    盒上有锁,他打不开,便直接将盒子摔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了几脚。

    “啪嗒”一声锁簧崩开,周文章疯了一般将盒子倒扣过来,一柄折扇、一厚叠纸飞了出来。

    纸上题头写满“阿幽”二字,内容要么是缱绻的诗句,要么是写意的小像。

    全是司幽……

    全是司幽!

    周文章浑身仿佛燃起熊熊大火,头痛欲裂,他拼命地抓了自己头发几下。

    司幽……他要找到他、他要撕了他!

    他喘着粗气飞奔出府,却没听到花园中窦将军继续对张庄道:“当时是那么想的,但后来一细想,到底还是因为我对周文章有情。否则哪怕有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也断不会将一生都给他。至于阿幽,大体只是少年冲动,是我作茧自缚了。”

    第30章 小明身世大揭秘(倒v开始)

    司幽与顾重明一同赴了窦将军之子的百日宴, 宴席后,顾重明被诏入宫,与承宣帝继续商讨湖州事。

    临行前他对司幽说,今夜恐怕会谈到很晚,叫司幽回去将行李再点一点,等不到他就先睡。又珍惜地对着司幽隆起的肚子说了好一阵话,接着咧嘴笑笑, 挥挥手走了。

    司幽一人回家。

    堂屋一侧堆满了顾重明打点的几大包行李,还是在司幽紧劝慢劝之下,极不情愿地割舍了许久, 否则他真要将整个屋子都搬过去。

    想起他那倔强劲儿,司幽不禁失笑,坐在桌边喝了壶茶,腹中越发饱满。

    他没告诉顾重明, 这两天腹底胀得厉害,耻骨也开始痛了, 而且不知孩子压倒了哪里,他左腿连着半个身子都有些发麻。

    他暗自盘算,明天出发去湖州,按顾重明预估的情形, 他有信心在一月之内扫平匪寇。然后就暂且不做别的,安安心心准备生产。

    孩子出世后,他就辅助顾重明将湖州及周边州县打理好;再然后,待顾重明有了政绩升了要职, 承宣帝下令南征之时,他要主动请缨,争取再立功劳。

    到时他们的婚事便不必再看他爹的脸色,孩子也能更好地成长,至少不会像他与顾重明这般,童年尽是苦涩。

    肚里的小家伙仿佛听到了爹爹的心意,欢快有力地动了起来,司幽温柔地安抚,环顾这住了一年的小院,心中感慨——

    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对一切充满迷茫,继而听之任之。

    离开的时候是两个、不,是三个人,对未来的所有无比确定,满心期待。

    他……

    虽然此时只他自己,但想起心中要说的话,还是不禁羞涩。

    但也好在只有他自己,他才能让那埋藏入心底、平日万万不可轻动的话语在脑海中一字一顿地回响——

    他喜欢那傻书生。

    喜欢他笑起来的可爱模样,喜欢他得意的顽皮模样,喜欢他睡着时张牙舞爪傻乎乎的模样,喜欢他抖动小龙角刘海的纯真模样。

    喜欢他抱着自己、哄自己、亲吻自己、抚摸自己、还有……迷醉地要自己的模样。

    所有这些其实不仅是喜欢,更是爱意。

    他爱着那傻书生,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已无法自拔。

    突然门响,司幽一愣,本能地以为是顾重明回来了,接着回神一辨认,敲门声充满暴怒,仿佛是来要债的。

    猜不到是谁,司幽扶着后腰去开门,心想或许是敲错了。

    敲门声急切。

    他双手扣住门环向内一拉,更愣了。

    是周文章。

    浑身怒意,宛如吃错了药。

    司幽疑惑地尚未来得及说话,周文章便极为y鸷地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司幽,我有话跟你说。”

    司幽皱起眉。

    说实话,他是不屑与周文章这样的人有什么交情的,可偏偏那是窦将军的夫君,他看在窦将军的面子上,忍着不快将人让了进来。

    “司幽,你知道顾重明是什么人吗?”

    杀人诛心,如何最能报复一个人,周文章自小就很清楚。

    果然司幽关门的动作停了一瞬,继而压抑着心中的不悦,转身抱臂靠在门边。

    “你说什么?”

    周文章仿佛喝醉了酒,身体摇摇晃晃,喘着粗气道:“顾重明当初是故意接近你的,他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他是故意要让你爱上他,继而听他摆布的。命令他那样做的人,”周文章眼睛瞪起来,“就、是、我。”

    司幽顿时匪夷所思,“你说什么?!”

    “你不信?”周文章讥笑,“当初圣上为何诏你回来,你心中清楚得很。我那时是圣上的谋士,我觉得仅仅诏你回来还远远不够,所以就找了顾重明,让他绊住你。这样一来,堂堂的破阵将军便能沉溺于声色犬马,又能远离萧使君,就再也不会让陛下忧心了。”

    周文章恍惚地晃了几晃,他当初这样做,也是想让司幽远离窦将军,只是没想到……

    周文章头顶一阵刺痛,只是没想到,窦将军对司幽竟痴迷到那等地步!时至今日还不放手!而且他还骗自己,骗自己是他的唯一!

    司幽一脸不信,“周文章你……”

    周文章疯疯癫癫倒退几步,用手砸了砸额头,声音更大更愤恨:“你以为顾重明为何要去妙媒馆相亲?为何只挑四品以上的世家子弟?”

    司幽一愣。

    周文章肆意大笑,“因为只有那样,才、能、遇、到、你!”

    司幽仿佛被他疯狂的语调刺到了,下意识回想起相亲那日的情景,心中一抽,肚子痛了起来。

    “顾重明极擅与人交往,更懂投其所好,你们相识以来,他装傻充愣也好,扮机灵扮可爱也罢,全都是为了让你倾心于他!”

    “原本我还给他安排了之后的计划,谁料萧使君无意间知道了此事,为了保你跟陛下生了气,陛下这才收手,还放逐了我。否则,”周文章赤红的眼拼命瞪着司幽,眼珠都快蹦了出来,嘶吼道:“你哪里能有今日的快活!”

    周文章胸口猛烈起伏,没错,他不快活,司幽这个罪魁祸首更别想快活。

    司幽靠在门上,一手抵在腹下,额上冒出汗珠,“你所言甚是荒谬,顾重明为何要听你的?”

    周文章眯眼冷笑,语气又平静下来,“问得好,问得好,哈哈。”他仰天大笑几声,“你不知道吧,你的好夫君其实不叫顾重明,他的来头大着呢。”

    司幽心头猛然一悸,双手下意识攥紧。

    “当r,i你领兵灭文国,何等威风荣耀,却不知因果轮回现世即报!文国皇室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位皇子,一直混迹于上安城中,苟且偷生三载,在我的帮助下伪作户籍参加科考,最终金榜题名拜官受衔,那便是顾重明。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将他摸透了。”

    司幽脑中“嗡”地一声,如被惊雷砸中,头重脚轻起来。

    除夕夜,顾重明向他倾诉身世之时,他猜测他或是文国旧臣后人,或是行走于几国之间的间谍,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

    “杀父灭国之仇不共戴天,先帝已崩,这笔账他不找你又要找谁?!”

    司幽浑身发冷,肚子猛痛起来,坚持咬牙道:“不、不可能、你别说了……你滚。”

    “哈哈哈!”周文章满足极了,“没问题,我这就滚。我已将顾重明的身份及证据写密折送上了御案,司幽你等着吧,顾重明他回不来了。哦,或许等圣上问下个连带之罪,你们还能在刑场相见!”

    “你说什么?!”

    司幽急了,几步上前一把扣住周文章右腕,心中又惊又怒又怕,没控制住力道,“咔嚓”一声便将周文章的手捏断了。

    周文章一声痛呼,托着右腕连退数步,司幽扶着肚子步步紧逼,面色青白,额角布满细汗,星月般的双目寒光凛冽,一望不可见底,身上还腾起越来越强的阵阵杀意,慑得周文章从心底感到恐惧,不禁再退。

    他想起曾与顾重明的对话,顾重明说司幽品性正直,不会轻易动怒,他回道一旦动怒则无法回转。

    果不其然。

    司幽如鬼魅一般不断靠近他,那模样,分别随时就会撕了他。

    周文章倒吸一口冷气,正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门外突然传来嘈杂——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退!”

    话音刚落,院门便被强行破开,大理寺兵吏气势汹汹上前,越过司幽,直接将周文章套上刑具锁了。

    周文章大惊,司幽亦十分错愕。

    领头人昂然道:“你私下所为,陛下已尽数知晓。若有分辨,大理寺堂上再说!”

    不由分说地拖走周文章,院外路人纷纷围上来,拥着看热闹。

    院里司幽疾走几步,抱着肚子紧蹙眉头靠在石桌边艰难喘息,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疼得跪倒在地咬唇呻/吟。

    余光望见堂屋里收拾好的行李,失控的神智才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他不信、他不信,那傻书生绝不会是……

    “呃……”

    腹中猛痛,司幽按着肚子苦苦忍耐。

    他现下还不能有事,否则傻书生就……

    若他真是前文国皇子,那他恐怕……必死无疑。

    所以无论如何,他要救他,拼上一切……也要救他。

    却说顾重明与承宣帝议事时,突然来了个面生的侍卫。承宣帝随其走了,顾重明听命等着,可许久不见承宣帝回来,他都急了,不由地思念起独自在家的司幽。

    又过了很长时间,承宣帝终于回来了,脸色却很复杂。

    说怒不全是怒,那怒里还有不解,震惊和失望。

    最后承宣帝似乎是绝望了,闭眼道:“来人,拿下顾重明。”

    顾重明大惊,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侍卫捆了。

    他慌忙抬头,承宣帝睁开双眼,定定地悲哀地望着他:“怪道朕一直觉得你很亲切,很懂朕,原来你从小就与朕过着同样的日子。”

    顾重明大惊失色,心想完了。

    第31章 小明其实是假的

    司幽不顾腹中疼痛, 驾上小黄飞奔入宫。

    怀孕后他从未骑过马,其实他自己觉得无所谓,毕竟多年训练马术卓越,但顾重明坚决不许,说但凡有一点可能的危险他都不能沾。

    这样一心一意为他考虑的人,怎么会……

    司幽内心苦涩,腹痛又强, 他压下身体夹紧马腹抵御疼痛,回想着顾重明的点滴——

    顾重明说他是孤儿,可他脸上、手上、身上却洁白干净得没有一丝伤痕, 又学识广博见识不凡,虽一直没什么余钱,却懂吃懂玩懂享受,逛文玩古玩能分辨真伪优劣。可见他曾身份优渥, 过过极好的日子。

    这些疑点司幽从前都选择了忽略,直到除夕夜顾重明隐晦地说了身世, 他大胆地设想了一些,却仍是小瞧了他。

    原来他本是天潢贵胄,只因身遭大劫才落入民间。

    难怪他一举一动一说一笑都那般特别。

    所以周文章说了,司幽便信了。既是因为周文章没有必要说谎, 又是因为……伴在身边的人有多好,旁人不知道,难道他自己还不知道?

    小黄四蹄撒开,带起一路扬尘, 司幽心中不免悔愧。

    他终究是犯了逃避的错,如果他能正视那些疑点,及时去查去问,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蚁x,ue溃大堤般的危险。

    司幽的长发和衣衫被风吹乱,他按着肚子从马上跳下,急匆匆直入宫门。

    行至第三道宫禁处,守门侍卫手执兵器,挡住他的去路。

    “司将军留步,圣上有旨,将军今日不得入宫。”

    司幽一僵,片刻间他想了许多,譬如抗旨直冲,譬如找萧玉衡商量对策,再譬如暗中救出那傻书生,与他就此抛弃一切浪迹天涯……

    然而思来想去,这些想法他一个个反驳,他终究只是想让那傻书生和肚子里快出世的孩子好好活着。

    司幽退后一步双膝跪下,垂目道:“劳烦通传,破阵将军司幽有要事,跪求面圣。”

    他面色苍白神情隐忍,肚子显得很大,却跪得腰背挺直极为笃定,一身一往无前的坚决孤勇。

    侍卫们面面相觑,又叹又敬,终于派了一人入内禀报。

    上书房。

    承宣帝对顾重明说出了同司幽类似的疑虑。

    “……于是朕派人去查,即便是朕也足足查了半年多,今日才收到确切消息,你藏得可真深。”

    “十八年前,文国四皇子被送往越国为质。四年前,我大夏将士荡平失道的文国,越国下毒处死文国质子,大家都以为文国那荒谬的皇族被扫干净了,却不想你竟还活着。”

    “你是如何逃脱的?偷梁换柱?还是越国故布迷障兵行险着,与你结成同盟,派你隐于上安,要对我大夏不利?你接近司幽,难道是想……”

    顾重明拼命摇头,快速膝行上前叩首。

    “不是的、陛下您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的确是被送往越国的质子,可我并非真正的文国皇子!文国不想皇室血脉为质,不想授人以柄,所以派了个假皇子去!我是假的,我只是从小被当做皇子养在宫中……”

    “可文国皇室典册上,清清楚楚写着你的名字,来龙去脉有据可查!”

    “作假自然要做得像,否则如何瞒骗他国?”

    “你可有证据?”

    “我……”

    顾重明慌乱失神,说不出话。

    他小时候一直被寄养在远离京城的外祖家,第一次回京就被送入皇宫。文国国君说他是自己在外与民间女子所生,是好不容易才寻回的明珠。他听得懵懵懂懂,私下问父亲,父亲说皇上喜欢他,要认他当皇子,让他成为贵人。他那时很小,以为会有多一双爹娘对他好,还很开心。

    可后来,他发现所谓的父皇虽然给他锦衣玉食教他读书作文,但并不关怀他。

    再后来,他听说亲生爹娘说他病死了,然后又生了一个孩子,他才明白原来所有人都在哄骗他,他们要他去送死。

    此事唯有文国的亡国之君、他的亲生爹娘和他自己清楚。

    如今他们都不在了,他该如何自证清白?

    顾重明陡然回神。

    “陛下!我的确是文国旧人,可我绝无半点异心!当年文国政令失道君王昏聩,百姓苦不堪言,如今改朝换代百姓才终于得以……陛下,我如今是大夏朝臣,只想为陛下尽忠……”

    上书房气氛压抑,承宣帝一甩袖道:“我大夏无论如何宽宏爱才,亦容不下前朝皇子大摇大摆处于帝王之侧!”

    “陛下我不是!我不是真的皇子、真的不是!”

    顾重明双手被绳索反剪,膝行时失了重心,向前扑倒,他口中不断说着“不是”,急地快要哭了。

    “陛下……”顾重明声音发抖,“臣陪伴您的时日不少,是否忠心,陛下慧眼如炬,一定知道!”

    承宣帝的手在王服后紧紧握拳。没错,他就是因为知道,才会在此询问并听顾重明剖白,然而一切口说无凭。

    承宣帝闭上眼,狠狠吸了口气。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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