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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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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马上生包子 作者:太紫重玄

    正文 第18节

    将军马上生包子 作者:太紫重玄

    第18节

    顾重明担心地用余光望过去。

    “司幽怎么了?”承宣帝不快地问。

    司幽强行调息,出列道:“禀陛下,末将无事。”

    “朕问你怎么了?!”承宣帝心情很不好,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难道要朕请太医过来,你才肯说实话?!”

    司幽双膝一跪,“陛下息怒,臣……”

    顾重明也跟着跪下,“陛下息怒,此事不怪司将军,都是因为臣,他才……”

    “当然有你的份!”承宣帝一脸烦躁,气哼哼道,“这是什么时候?尔等知不知道轻重缓急?一刻都等不了吗?!临阵,主帅有孕……”

    承宣帝气得不知该说什么,站起来直接对着顾重明的肩头踢了一脚。

    顾重明吃痛地向后倒去,又赶紧爬起来跪好,将头埋得更低。

    承宣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司幽,“罢了,既如此,你便好好安胎吧。也莫要在朕眼前晃荡,让朕心烦,就……前去定国伯阵中,随他差遣,学习学习水战之法。”

    帐中诸将与顾重明皆惊,司幽的脸色差极了。

    承宣帝此举,分明就是彻底放逐了他。

    第60章 皇帝亲自做诱饵

    议事毕, 司幽回房收拾行囊,准备前往阳江战场。

    宝包不明白为什么他又要同大将军爹爹分开,一脸伤心地问顾重明,顾重明说这是作战计划,又说大人有很多事要做,时而分开也是正常的。

    宝包撇起嘴,难过了一会儿, 小声道:“爹爹,元思和清惠的爹爹是不是打你了?”

    顾重明一愣,宝包又问司幽:“是不是还凶了大将军爹爹?”

    顾重明连忙蹲下身, 抱住宝包的小身体,谨慎地问:“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刚才在外面玩,有人经过的时候说的,我听到了。我躲在房子后面, 他们没看到我。”宝包想了想,补充道, “我不喜欢元思和清惠的爹爹,嗯……不包括君上。”

    司幽看向顾重明,道:“果然如你所想,这么快就传遍了。”

    “传遍了就好。”顾重明面色平静, 淡淡地说,继而俯身摸着宝包的头安抚,“是爹爹做错了事,元思和清惠的爹爹才批评爹爹的,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而且,这样的话以后只能在爹爹面前说,不能叫旁人听到,知道么?”

    宝包不快地撅着小嘴点头,闷声道:“我知道。”

    司幽已然领了旨意,不便多呆,便照例亲了顾重明与宝包的额头,策马离开。

    顾重明与宝包追着他的身影送出好远,父子俩可怜巴巴的模样,营中将士有目共睹。

    比之大夏,越国已是强弩之末,但仍有两个优势,一是阳江天堑,二是阳江ji,ng锐的水师。

    大夏多年来居于原野,骑兵骁勇,水师却是短处,唯有定国伯司行曾有水战经验。

    双方于阳江对峙,炮火连天两个月,定国伯最终取胜,将阳江及周边三州归入大夏版图。

    跨过阳江,越国几已无险可守,朝廷动荡、百姓慌乱,更南边的景、宪两国再次陷入与七年前文国被灭时同样的危机。

    大夏形势大好,眼看即将问鼎天下,这一日,阳江两岸障碍彻底扫清,定国伯请承宣帝御驾亲临,登上他的战船,领略阳江风光。

    承宣帝立于巨大的战船船头,望千里江山,心头无限感慨——

    他目见之情景,原本是他的父皇早就该看到的;

    他此刻的心情,原本是要同萧玉衡一起分享的。

    然而父皇早逝,萧玉衡这两个月也没怎么好转,人是醒了,但睡的时候更多,偶尔说话亦是有气无力,还常常呼吸困难。

    承宣帝本打算送他回宫调养,但萧玉衡不同意,不亲眼看着南征的情形,他就不安。太医说萧玉衡的病心情至关重要,承宣帝便只好先顺着他的意思。

    正想着这些,定国伯司行从身后迎上,道:“江上风大,臣请陛下入船舱稍事休息。臣这里还有些琐事,想向陛下禀奏。”

    承宣帝点点头,转身入舱,两边将士气势汹汹,严阵以待。

    船舱内,承宣帝坐在主位,品着定国伯送上的茶水,问:“卿有何事要禀?”

    定国伯躬身,“陛下当日要臣四个月内拿下阳江,如今臣提前两个月完成了陛下旨意。”

    承宣帝一笑,“爱卿是想领赏?放心,待南征后,朕一定……”

    “臣有些等不及了,而且陛下赏的东西,恐怕并非臣真正想要的。”定国伯老谋深算地一笑。

    原本大开的门窗啪啪紧闭,地板上咔咔几声响,十数名甲士手持明晃晃的兵刃跳了出来。

    承宣帝余光一瞥四周,双眸收紧,沉声道:“卿这是给朕展示你的战船有多少机巧?”

    “陛下临危不惧,臣佩服。只是不知陛下此刻的淡然是真的,还是装的,抑或是……尚不了解情形,傻傻地以为危险尚远。”定国伯面露不屑。

    承宣帝将茶盏往旁侧一推,眼眉一挑,终于露出怒意,“定国伯,你可知道,你方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要了你的脑袋。”

    “臣自然知道,但陛下如今有本事要臣的脑袋么?陛下,您已然自顾不暇了。”

    承宣帝沉默不语,定国伯耐心地与他分说起形势。

    “陛下身边顶用的人,萧使君一病不起,幽儿在臣掌控之中,最ji,ng锐的玄甲突骑营及陛下亲兵群龙无首,臣将他们收为已用,实在易如反掌。”

    “陛下固然可以不屈,只是您一旦没了,天下会怎样?”

    “皇子幼小,这等大乱之中,哪个臣子敢扶其上位尽心辅佐、守着空虚的京城与臣对抗?陛下从前最信任最倚重的顾重明么?”

    定国伯一笑,“且不说他现在被陛下嫌弃,是否还会忠心。即便他忠心,可一旦陛下没了,您说他是会凭着一腔忠诚长处危险之中,还是会选择做臣的儿婿,轻轻松松保家人富贵?”

    “总而言之,没了陛下,无需多久,大夏朝也就没了。”

    承宣帝嘴角一扯,“如此说来,卿似乎是为朕着想?”

    “臣的的确确是为陛下着想。”定国伯假惺惺躬身,“臣已为陛下准备了一个绝佳的选择。”

    “哦?是什么?”承宣帝平静地问。

    “臣请陛下将南征至今打下的所有土地及目前臣手中的兵马赠予臣,让臣自立。今后,臣与大夏结为友邦,仍可互帮互助。”

    承宣帝一点儿也不惊讶,笑道:“这番话,想必卿不只同朕说了,还同越国国君说了吧。”

    承宣帝丝毫没将环绕的甲士放在眼里,从案后起身,自如地边走向前边道:“越国再差劲,也不至于凭着阳江天堑连三个月都守不住,卿两个月拿下阳江,必是早早同越国商量好了,阳江归你,你保证大夏不再前进,是么?”

    定国伯垂眸笑道:“陛下英明。”

    “可怜那越国国君,好歹也是一国之主,竟如此软弱!”

    “识时务者为俊杰,失去整个越国与失去阳江,两害相较取其轻,他是个聪明人。”

    承宣帝不屑一哼。

    “陛下认为臣说的不对?此番南征,最难啃的阳江是臣打下的,臣拿回自己的东西,陛下也没损失,回朝继续做太平君主,有何不好?”

    “你的东西?”承宣帝眸中露出厌恶。

    “不是么?难道天下原本就是姓元的?”

    “放肆!”承宣帝怒道,“天下乃行王道者居之,当年的文国,如今的越国,皆因大失其道,故而被我朝征讨。可是你呢?为臣不忠、为人不正,大放厥词,竟还自以为是英雄,恬不知耻!”

    定国伯不为所动,轻轻闭上眼,“陛下说得有理,可若萧使君不是被陛下气到早产生病,若幽儿不是被陛下发配到此处,恐怕臣之行事还需三思。陛下自掘坟墓,难道还要怪臣?”

    “哈。”承宣帝冷笑了一声,语气轻松起来,“突然之间,朕真不知是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

    定国伯睁开眼。

    “你欲争夺天下,却不想杀朕?威逼利诱,轻松得利,然后守着阳江做梦?”承宣帝抱起双臂,摇摇头道,“这等投机取巧的想法,当个追逐蝇头小利的商贩还行,图谋天下?你差得太远。”

    定国伯双目眯起。

    “天下,需脚踏实地,凭实力与心胸取得,容不得半点侥幸。你与越国国君为图眼前一时安稳,或妥协退让、或勾心斗角之时,你们已经败了。”

    承宣帝一手握拳,语气面色极为笃定。

    突然之间,定国伯莫名地有些慌乱,正要下令让甲士动手,突听船舱外几声闷响,接着,舱门轰然倒下,司幽一身银甲,手提斩风槊站在那里。

    定国伯立刻向甲士们施以眼色,甲士们迅速分为两队,一队拦住司幽,一队逼近承宣帝。

    承宣帝又一笑,“定国伯,事已至此,你还不明白?”

    船舱底部再次发出咔咔声响,着劲装的帝王亲卫纷纷跳上来,与舱中甲士战在一处。

    定国伯心知事情有变,想外出看个究竟,却被司幽扼住出口。

    司幽将斩风槊横在身前,沉声道:“父亲大人,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定国伯仍不死心,“这一带的兵士皆是我的部下,战船皆听我的号令,即便你带人冲了上来,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幽儿,你非要cha手,莫怪我不顾父子之情!”

    司幽沉痛地摇摇头,“父亲大人,您束手就擒,好生认错,陛下……或许会饶您性命。”

    “胡言乱语!大势仍在我手,你莫要危言耸听!”

    定国伯从被击倒的甲士手中夺过兵刃,冲向舱外。在他看来,司幽虽骁勇,但毕竟怀有身孕,战力不如从前,也不一定敢对自己动手。

    定国伯持刀迎上司幽,司幽抬起斩风槊一挡,二人对峙之时,定国伯从大开的门口看到了外面的情景——

    这艘主舰被战船团团包围,包围圈的正中,据说被承宣帝嫌弃了的顾重明着官服立在船头,而他身边,更站着一个身材修长,在江风中显得有些羸弱,原本该昏睡在病榻上的人。

    萧玉衡。

    第61章 大幽亲手抓老爹

    定国伯稍一晃神, 便被司幽制住,侍卫们迎上来将他以绳索缚紧,推着走出船舱。

    舱外士兵也被制服了,艞板搭起,萧玉衡、顾重明带着人马过来,接应承宣帝与司幽。

    大势已去,定国伯紧紧蹙眉, 仍是不明白自己为何就败了。

    承宣帝一抬手,侍卫押着一个着校尉服色的人上前。

    “爱卿,此人你很熟悉吧?”

    定国伯扫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人一眼, 面色黯然。

    “这回朕赢得如此顺利,多亏了这个被你安cha在北境的探子。你筹划数年,处心积虑,也够隐忍, 只是……”承宣帝笑了一下,“还是朕方才那句话, 妄图投机取巧又自视甚高,总还以为朕是当年那个小孩子。”

    定国伯拳头攥紧,“他是何时被发现的?”

    “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 与戎国会盟后,他们将这个消息带给了朕。”

    “他们?顾重明?还是窦将军?”

    那个时候,回京的主要官员只这两人。

    承宣帝唇边笑意深了几分,“是窦将军的夫君。”

    定国伯一愣。

    承宣帝无奈道:“朕说过许多次了, 周文章的确桀骜癫狂,但这不妨碍他甚有才华,善于探查筹谋。三年间,他处于北境最不起眼的角落,反而获得了许多机会,无论是戎国的j,i,an细还是爱卿的探子,都逃不过他的眼。”

    “所以朕将计就计,假作什么都不知道,故意向你露怯。”

    “你们这些年长之人还有一点不好,太顽固,总以为旁人的想法都同你们一样。你威胁顾卿,料定了他为了司幽和孩子不敢妄动,可他转头就将一切都告诉了朕,因为他心中自有是非善恶,比你忠诚,更比你清楚形势。”

    “他知道,这世上真正能保全他们庇佑他们的,只有朕,而非你。”

    定国伯将牙咬住,目露凶光,“所以,你故意作出幽儿与顾重明被弃、萧使君病重的假象,让我掉以轻心。”

    承宣帝悠然自得地点头,“正是如此。”

    定国伯蹙眉,眼神一变,“可是……不对,纵然如此,老夫的水师……”

    他此次之所以敢于冒进,就是因为他有恃无恐——阳江之上,他坐拥ji,ng锐水师,承宣帝无论怎么玩花招也奈何他不得,可是现在……

    承宣帝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哎,你们年纪大了,记性也很不好。怎么朕刚刚才说过的话,你就忘了?自视甚高、轻敌固执,此时此刻,你还不愿改?年初朕派司幽来云潭,除了借剿匪之机扼住要塞占尽地利,难道就不能做些别的?”

    定国伯震惊。

    司幽垂眸,低声道:“年初,云谭山上的匪寇归顺朝廷,他们之中有许多人ji,ng于水战。这些日子,他们与我留下的兵马一起,组建了一支强悍的水师。”

    承宣帝自信道:“定国伯爱卿,阳江之战,朕并非只能靠你,只是为了,引、蛇、出、洞。”

    定国伯这才慌了,惶恐地看向包围着他的那些高大战船与陌生面孔。

    “云潭的将士们很厉害,利用老本行,不动声色泅入水中,悄无声息地就让你那些部下睡了过去。等他们醒来……”承宣帝怡然一笑,“你所谓的亲信不过是威逼利诱来的,朕体谅他们,他们今后还是我大夏的好战士。”

    定国伯面如菜色,从头到脚都凉了,承宣帝毫不介意再cha他一刀:“当然了,爱卿此番也不是完全无功,至少司幽放逐至你营中后,的确学了不少水战之法。爱卿的衣钵有他继承,想必没有遗憾了吧?”

    定国伯被捆在身后的双拳紧紧攥着,脸上愤怒与恨意交织。

    承宣帝负手,肃起神色,道:“朕言尽于此,给你个明白痛快,从今后,”他一字一顿,“我大夏朝再无定国伯。”

    一抬手,侍卫们押着定国伯离开。

    定国伯先是狠狠盯着承宣帝,然后看向司幽,在经过他身边时,咬牙切齿低声道:“幽儿,你真是好儿子。”

    顾重明立刻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挡在司幽身前,冲定国伯大义凛然地昂起头。

    司幽别开目光,心仿佛被放在油锅上煎。

    尘埃落定,承宣帝摆驾回营,刚一转身,萧玉衡双眼眼皮突然重重一扇,一头倒在了承宣帝怀里。

    回营路上,除帝后二人外,众人皆是驾马而行,顾重明驭马靠近司幽,小声同他聊天:“大幽,这两个月来,你好么?”

    司幽点点头,“嗯,挺好的。”

    顾重明瞥向司幽那被盔甲覆盖住,却已有明显凸起的肚子,“你还吐么?孩子闹你么?你这样难不难受?”

    司幽又摇摇头,“偶尔吐,但没有从前那么厉害了。孩子近日已有胎动,它很健康。我也不难受。”

    “哦。”顾重明小声应着。

    司幽的脸色明明白白地诉说着他心里不舒服,顾重明不停地想法子劝。

    “大幽,我天天都担心你,怕你一动武,又……”

    “不必担心。当年生宝包早产,并非因为动武行军,而是因为……”顿了一下,司幽再道,“我现在月份小,几乎没什么影响。阳江也拿下了,后面会轻松许多,你放心吧。”

    顾重明撇着嘴,司幽越这么说,他越是不能放心。一着急,也等不到两人回去再说悄悄话了,便更加靠过去,身子倾斜,压低声音:“大幽,我知道叫你不难过很难,但我希望你难过的时候不要憋着,你跟我说,我帮你承担,我安慰你,我哄你,我逗你。”

    司幽垂眸,轻轻抿唇,“嗯”了一声。

    顾重明的声音再低下去,“陛下已经同我透过底了,他不会杀你爹的,就是削爵,然后幽禁。”

    “是么。”司幽眼神虚浮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这对他来说……很好。这样的话,我以后也不用再顶着定国伯世子的名号了,这样……很好。”

    “大幽……”

    顾重明听得心疼,伸手过去握住司幽的手。

    二人行了片刻,司幽道:“傻书生。”

    司幽这样叫他,应当是心情好了一些,顾重明很开心,立刻道:“嗯?我在。”

    “等回了京城,我们一起去拜祭我娘吧。从前我一直不敢去拜祭她,我怕我会失控,我不想看到那样的自己,但现在有你在,我不怕了。”

    顾重明听得感慨,重重点头,“嗯。”

    “在此之前,等攻下越国国都,我们应首先去祭拜一下你的那位侍从。日后在家中,也应当供奉他的牌位。还有……寻访一下他是否还有亲眷,有的话,我们要好生帮扶照料。”

    “对,你说得对。”顾重明心中跌宕起来,“我都、都没想到,多亏了你帮我考虑。”

    司幽终于笑了一下,“你我是夫妻,自是要想对方之所想。”

    顾重明扭头看司幽,那如星如月的眼微微发红,蕴着无限情意与无数感慨。

    回到营地,宝包被人领着,站在门口急切地观望。远远地见到大将军爹爹,他开心得不得了,扭动着小身体兴奋地跑过来,抬头伸手要抱。

    只是这一下,他便发现了新奇。

    “大将军爹爹,”他疑惑地伸出小手摸了摸司幽腹部有些鼓胀的铠甲,“你是不是也要生小宝宝了?”

    司幽的肚子只有一点凸出,不是特别大,他不敢确定。

    司幽笑着俯下身,摸宝包的脸,“是,你要有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哇!”宝包的眼睛亮起来,“是什么时候?”

    顾重明和司幽一人一边领着宝包往住处走,宝包借着两个爹爹的力量,一边走一边蹦,时而小腿悬空。

    “还有大约半年!”顾重明道。

    “啊?那么久……”宝包显得有点失落,“我比元思和清惠小,我的弟弟妹妹也比元思和清惠的弟弟妹妹小!”

    “你想比这个?”顾重明嘿嘿坏笑起来,“简单,让大将军爹爹生下肚子里的小宝宝之后,马上再生一个,不就成了?”

    司幽立刻瞪顾重明一眼,“你胡说些什么,不要随意给孩子承诺。”

    宝包却认了真,仔仔细细地想了一会儿,权衡利弊后,说:“那要看大将军爹爹痛不痛,如果太痛,就算了。君上生完小宝宝就一直生病,我不想大将军爹爹生病,我想大将军爹爹陪我玩。”

    司幽听得感动,再瞪顾重明一眼,“你看看孩子,不知比你好过多少。”

    顾重明晃晃脑袋,官帽帽翅和小龙角刘海抖动,仿佛在讨好司幽。

    回到卧房沐浴更衣后,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玩耍,然而尚未轻松自在多久,承宣帝便派人前来宣顾重明,说是有要事商量。

    顾重明赶紧收拾收拾,忙不迭地去了,正在同小弟弟或小妹妹打招呼的宝包坐在司幽身边,扭头望着顾重明离开的身影,撇撇嘴不情愿地说:“元思和清惠的爹爹不好,自己的事情都不自己做,总是叫我爹爹和大将军爹爹帮忙,我真地不喜欢他!”

    第62章 胖太子不耻下问

    承宣帝在王帐中单独召见顾重明, 他面前的案上堆满了内廷议事阁快马送来的每日奏报与文房四宝,一看砚台中墨汁的浓稠,便知他必是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处理公务。

    顾重明行礼毕,承宣帝放下笔,向后靠在椅背上。

    “顾卿,关于今后的作战计划,朕有些想法, 想先同你说,然后再与武将们商议。”

    顾重明立刻垂首,“微臣洗耳恭听。”

    “我们离越国国都已经不远, 若是这样一路打过去,那个贪生怕死的国君一定会遣使割地、称臣议和,一来一去既费时间又无意义,烦得很。所以朕想迅速出兵将其他州府拿下, 然后包围国都,将他们困在其中耗上一阵再攻城, 那时应当会一击即溃。”

    顾重明蹙眉思索,“倒也……可以。”

    承宣帝见他答得犹豫,便道:“你对越国熟悉,若有不妥, 直言便是。”

    顾重明摇摇头,“从目前的战局来看,这样其实挺好,只是臣不敢独断。”

    “作战之策, 或凭对敌我双方的了解,或凭经验,或凭直觉。朕与你都没怎么打过仗,的确还需问过旁人。”承宣帝难得地笑了一下,望着顾重明,“你是否一回去就会同司幽说?”

    顾重明误解了,连忙道:“公务上如非必要,我们是不聊的。尤其陛下的命令,若无专门吩咐,臣不会同他说。”

    “朕不是要问这个。”承宣帝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声音低下去,“朕是想问,你与司幽……你们平时都聊些什么,做些什么?”

    顾重明一愣。

    “他是武将,你是文生,你们差了三岁,性情也不相同,但你们……一直没有矛盾,也……不怎么吵架。”

    顾重明彻底明白了,趁着承宣帝迷茫停顿,道:“禀陛下,臣与司幽相识至今,唯有从云潭到北境的那段时间算是天天黏在一起,其余时候要么是有公务,要么就是分离,所以,我们很珍惜相聚的每一刻,故而矛盾少些。聚在一起说什么做什么……”顾重明笑了一下,“那就没什么刻意的,大多是瞎说瞎聊瞎折腾,大概也是因为聚少离多,所以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很开心。”

    “言下之意,朕与使君相聚得太多了?”承宣帝喃喃自语,“也没有啊,最初的三年使君不在宫中,后来虽然回来了,但也有两年时间,朕与他都不怎么见面,虽然后来又好了,但没过多久他又去了北境……”承宣帝蹙着眉,“这样一想,朕与使君也是聚少离多。”

    顾重明一阵头大,额角有些冒汗,“陛下,此事不能一概而论。”

    “朕也知道,但是……”

    承宣帝十分苦恼,他没办法了,所以想找个于此道上擅长的人学学。

    顾重明看得发愁,准备循序渐进问一问,便道:“陛下,君上的身体怎样了?”

    说起这个,承宣帝立刻深深叹息。

    “这回对付司行,朕没对使君说,就是怕他担心,结果他虽然病着,但只要清醒过来,便是停不住地c,ao心。他那样聪明,听说朕当众踢了你一脚,又怪罪了司幽,且按着云潭的水师没动,就猜到了朕的意图。然后你也知道,他撑着病体做戏给司行的探子看,暗中c,ao练布置水师,维持将士们的稳定,还坚持起身,坐船从营地到阳江,又在江上站着吹风……他终究是不放心朕。”

    “他那么固执,谁都劝不动。”承宣帝愧疚而无奈,“方才太医说,他的情形比从前更差了,不知何时才能苏醒。朕只好一边向上天祈祷,一边勤于公务,希望他能高兴。”

    “他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放心朕呢?”承宣帝迷茫地说,“朕明明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因为君上心中深爱着陛下,故而才不放心。”

    承宣帝一愣。

    顾重明笑道:“臣与司幽也是这样,无论事情大小,相互间都不放心。”

    “可是……”承宣帝想起那日萧玉衡的话,一脸苦恼,“使君对朕难道不是责任?”

    “若单纯是责任,君上又怎会生气?”顾重明信誓旦旦,“天下哪个臣子敢当面同君主生气?”

    承宣帝心头一惊,再度醍醐灌顶,突然抓到了一些他与萧玉衡都忽视了的东西。

    他对萧玉衡的心意自不必说,萧玉衡看似是忠于“使君”二字,但实际的行为却出卖了自己,只不过他们深陷其中,无法旁观者清罢了。

    顾重明见承宣帝神色中萌发出希望,接着道:“两个人在一起,生气吵架再正常不过,司幽就很爱生气!不过没关系,臣哄哄他就好了,那时反而成了情趣,还能增进感情!”

    “如、如何哄?”承宣帝一脸羡慕,“你哄人总是很厉害,朕却不行……”

    “哄人也是投其所好,司幽喜欢看臣做小伏低依赖他、腻歪他的样子,那臣就依样做来。不过,此事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若臣不愿为他这么做,臣与他必定走不到一起;相反的,臣既然愿意,便也不会觉得拉不下脸面。”

    “朕倒并非是因为拉不下脸面,而是……”

    承宣帝又猛然反应过来,他只知道自己喜欢萧玉衡,不想萧玉衡疏远他冷落他,却一直没想过萧玉衡的心情是什么,更不知道他怎么样才会快乐。

    口口声声说着不愿惹他生气,却从无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这样的喜欢未免流于表面。

    因此,当萧玉衡生气难受的时候,他只有茫然失措,从来不知该如何哄劝。

    而萧玉衡为了他,却连性命都不吝惜。

    “顾卿。”

    正在沉思的承宣帝突然唤了一声,顾重明打起ji,ng神,“臣在。”

    承宣帝的神色比方才坚毅了,笃定道:“多谢你。”

    顾重明连忙跪倒,“臣惶恐。”

    “莫要惶恐,朕是真地要多谢你,快起来吧。”

    承宣帝站起身,将胸中积压许久的疲惫郁气吐出,暗下决心:从今后,他要努力抛弃从小到大的至尊身份所带来的自我,他要像一个普通夫君一样,像顾重明一样,关怀疼爱他的妻子。

    只希望,老天能给他这个挽回的机会。

    大夏跨过阳江,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向前进发,一路绕过越国国都,攻入更南边的州府,不到两个月,便如砍瓜切菜一般,几已完全控制了越国。

    越国国都永平城如孤守于惊涛骇浪中的孤岛,在摇摇欲坠中自我封闭起来。

    大夏大军围城,又一个月后,永平城水粮供给跟不上了,形势岌岌可危。

    承宣帝下令攻城,递上了压倒越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攻城之战乃司幽领兵,此时他怀胎六月有余,肚子的隆起已十分饱满。

    出战之时是黎明,宝包坚持着一夜没睡,睁着困到极致的双眼为司幽送行。

    顾重明看着司幽挺着肚子穿上铠甲,苦着脸将他抱住,依依不舍地说:“大幽,永平城已经不行了,不是非要你出战的,换别的将领去也一样!我去给陛下说情,哪怕他罚我们俩都行……我觉得你的肚子又大了,昨天看着还没这么大,大幽,我担心你……”

    宝包也凑上来,站在两个爹爹腿边,拉住司幽的手仰头,“大将军爹爹我也担心你。”

    司幽将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两颗毛茸脑袋挨个摸了,笑道:“永平城是好打,但越国国君在其中,有些决断并非所有将领都能下的,而那些恰与动武无关,累不着我的身子。我也一点儿都不难受,你们放心,我保证,今夜子时前一定回来。”

    照例将他们亲过,司幽转身出门,上马点兵,向永平城进发。

    顾重明搂着宝包,望着离人的背影,可怜巴巴地说:“宝包,你以后不做将军了,爹爹不许。”

    开战后,顾重明向承宣帝请旨,登上哨台观察战况。

    攻城还算顺利,仅仅用了一个时辰,永平厚实的城门便被破开,司幽手执斩风槊,于烽烟沙尘中一马当先,领着大夏将士从城门涌入。

    顾重明稍稍有些安慰,但大军入城后,许久不见回音,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接着,他的眼皮开始跳,心情越发不好。

    城中毫无动静,只能听到隐隐的拼杀声,顾重明在哨台上急躁地来回踱步。

    到了正午,天空突然飘来一股浓烈的怪味,顾重明蹙眉吸气辨认,刚刚反应过来是什么,尚未来得及着急惊讶,就见永平城上方的天空一片红光,剧烈的哔剥炸裂声响,整个城池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顿时变作一个无比可怕的大火球。

    “桐油!是桐油!”

    “越国给全城浇了桐油!”

    “这是要……同归于尽!”

    后阵士兵喊了起来。

    顾重明双腿一软,连滚带爬从哨台上下来,发了疯一样冲向成为火海的城池,心中惊惶,口中哆嗦地念着:“大幽……大幽!不要怕、不要死……我来救你、我要救你!”

    第63章 司大幽为国为民

    却说司幽攻进永平城时, 斥候兵来报,说越国将士兵分散全城各处,令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似乎是想巷战。司幽下令不要穷战,率军直奔皇宫:这个时候,擒住越国国君才是关键。

    一路顺利,他心下疑惑, 担心有诈,接着一想,即便皇宫重重埋伏, 他亦非闯不可。

    轻骑飞快,他拿着顾重明所绘的永平详图,破开宫城南门,正好堵上准备逃跑的越国国君。

    平整开阔的宫道上, 越国仅存的侍卫将惊慌失措的国君团团围住。

    司幽纵马上前,斩风槊向前一指, 漠然道:“陛下若想保命,便随本将走吧。一味奔逃,刀剑无眼。”

    宫城外杂声震天,此处却极为寂静, 两方人马相隔二十步,紧张对峙,一触即发。

    着便服的越国国君望了望司幽,又望了望周围的宫墙, 面上的哀伤变为绝望,然后闭上眼,从袖中抽出狼烟折,迅速竖起朝天上放了。

    司幽本以为是有援兵,正欲探查,却见对方侍卫纷纷解下腰上水袋,打开袋口,迅速向周围一泼。

    浓烈刺鼻的气味蹿了上来,司幽背后一凛,立刻抽出腰后连心鸳鸯钺向前一轮,连续ji,ng准地打落数个对方侍卫刚刚掏出的火折,却终究无法制止惨剧。

    宫外烧了起来,司幽这才明白越国士兵分散城中各处的用意——

    怀揣桐油,待大夏入城后,得到消息便四处放火玉石俱焚,可城中还有那么多百姓……

    司幽咬牙瞪着越国国君,“你……枉为人主。”

    “进入城中的应当是大夏最ji,ng锐的军队,”越国国君闭着双眼,淡淡道,“一起死吧。”

    “未必。”

    司幽斩风槊一指,身后士兵向前冲锋,他运起轻功飞离马背,于混战的人群中借力踏足,来到包围中心的越国国君头顶,当头一槊劈下,落地转身后又是一击,沉重的兵器与强劲的内力震开周围护卫。

    越国国君避无可避,当即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地呕出几口鲜血,身体彻底僵直,死了。

    司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与部将一起扫清残留的越国侍卫,彼时天空滚滚浓烟,宫墙也被大火波及,烧了起来。

    “将军,事已至此,是否让我军先撤出城外,等到……”

    国君已死,越国已亡,城中着火,等到烧干净了,他们再来不迟,轻而易举。

    司幽扇了扇周围的烟尘,跳上一段尚未着火的宫墙,瞭望城中形势。

    越国国君何其恶毒,竟令士兵锁住了民居,火海中只闻人声却不见人影;越国士兵有的与大夏将士抵抗,但更多的在逃跑;大夏将士们且战且退,不断寻找生路。

    火势一再蔓延,恐怕过不了多久,永平城便会化为灰烬。

    司幽的心情沉重而复杂。

    他突然想起四年前的夏祭,刺客突袭,他在滚滚浓烟中应和着顾重明的琴声,与他并肩作战。

    他又想起一直聚少离多的宝包,想起宝包从形貌到动作、从语言到神态无论哪里都像顾重明,其实他真是有点不快有点嫉妒,所以他希望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以后能像他。

    司幽笑了,他轻轻勾着嘴角,低下头隔着坚硬的铠甲摸了摸身前柔软的隆起。

    斩风槊立于地面,他敛起笑意,满面坚决。

    “越国国君已被本将击毙。”

    “自此刻起,越国不再,永平城乃我大夏国土,城中军民均是我大夏百姓。”

    “自此刻起,玄甲突骑营并非攻城,而是守城,自本将以下,全营坚决不退,违者立斩。”

    “自此刻起……”司幽将斩风槊攥紧,“全营救人。”

    “无论士兵百姓,男女老幼,能救一个,便是一个。”

    黑烟弥漫,房屋倾倒,哔剥巨响中,修长俊美的人影身披银甲,仿佛立于云端,玄甲突骑营的将士们单膝跪地,齐声坚决道过“领命”。

    司幽等人分散各处,穿行于烈火浓烟中,破开民居,凭着永平城中唯一一条水流,救人救火,即便杯水车薪亦顽强不止。

    不久前,他们对于永平来说还是敌军,但很快就有越国士兵和百姓加入他们,一起挣扎着换取生的希望。

    不断有人倒下、死去,亦不断有人坚持。

    然而水火的力量何等强大,即便是司幽,也在拼命搏斗中渐渐气力衰竭。

    他以shi布遮口,倚仗斩风槊踉跄前行,一时没注意到身侧落木,他被重重一击摔倒在地,只来得及护住了肚子,接着便在耳边越发遥远越发模糊的喊叫声中失去了意识。

    ……

    城外。

    发疯了的顾重明被承宣帝派人拦下,在几人的钳制中恍惚了一会儿,突然奔到承宣帝脚边跪倒:“陛下!救火!永平城中有条河连通城外,我们取水!救火!”

    “当然要救!”承宣帝原本在远处哨台上观战,一看城中起火,他也急了,立刻奔来城外前阵,“朕已经派人去了,你冷静些!”

    “好,我冷静我冷静!”顾重明口中念着,不断给自己打气,“我也去救火!没事,一定没事!”

    城外士兵引来河水,从永平城高大坚固的城墙开始,一点点向内进发。

    然而永平城甚大,火势又极猛,努力了许久,他们终究只是在城墙附近打转。

    众人皆知,这样的大火只需一个时辰就能将城内烧得连渣都不剩,但无论是承宣帝还是冲在火海最前方的营救士兵,没有一人停下脚步,没有一人打算放弃。

    时间一点点过去,城内城外的人们不计后果地努力着,与自然之神力相比,人力固然渺小,但亦有其无可取代的可贵之处。

    用至极处,自然之力亦会动摇改变。

    突然黑云压顶,天空气息翻滚,轰隆隆骤然变色,倏而大雨倾盆泻下,雨点砸在人身上脸上阵阵发疼,但所有人都没有躲避,反而聚众欢呼、欢欣鼓舞。

    顾重明激动地跪倒在地,眼泪混在雨里,然后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与士兵们一道,随着渐渐熄灭的火焰冲入城中。

    “大幽,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永平城房屋倾倒、水火交融,一派惨象。

    满目疮痍中,顾重明翻过断壁残垣,奔走在尸身与灰烬中,大声呼喊着司幽的名字。

    他怕司幽已经死了;怕司幽缺了胳膊少了腿;怕找来找去最终只落得一场空。

    他胡思乱想了许多,但当他蓦地看到横在石堆旁的那柄威武的斩风槊时,突然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怕了。

    只要大幽还在,就没有什么比这更好。

    他疯狂推开乱石,看到埋在其中的人睁着眼,还对他笑,顿时喜极而泣。

    “大幽——!”

    他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司幽先前为救火,跳入河中弄shi了身体,又淋了一场大雨,如今战衣沉重而皱巴地贴在身上,头发也成了一缕一缕,脸上身上布满烟尘,明明狼狈极了,但顾重明却觉得他好看,比从前所有时候,包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都好看。

    司幽仰靠着在石堆上,重重喘息,艰难笑道:“傻书生,我……答应过你们,回去……吃晚饭。”

    “大幽!”顾重明冲过去扶起司幽的身体,“我带你回去!”

    “等等……”司幽咬着牙,手发着抖摸向身后,“我……肚子疼得厉害,恐怕……”

    顾重明赶紧拆开他的盔甲,伸手去肚子上一摸,肚子很硬,再去身下一摸,有血水。他当机立断将司幽横抱起来,坚决道:“咱们这就走,大幽你坚持住!”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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