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带着空间回战国[重生] 作者:青鸟的麦穗
正文 第2节
带着空间回战国[重生] 作者:青鸟的麦穗
第2节
这次,这位未来大齐最优秀的将军,有了反应,他一个弹跳蹦了出去,又在瞬间之间,来到了一家卤r_ou_店。
他飞快地买了几包r_ou_,提着,又飞快地跑过来,边跳上马车,边歪头向车夫报了个地址。
“田单拜见王上,失礼之处,还请王上凉解。”田单扑通跪在齐抿王膝下,连连磕头。
“起来吧,孤也是无意中听宗室说起,有个叫田单的后生机敏好学,想着年龄差不多,便来找你聊聊,随意就好,不必多礼。”齐抿王为了表示自己很随意,还故意伸手,帮在一边吃鱼干吃得满脸渣子的郑国擦了擦嘴角。
而老实人郑国,理所当然地享受了高人知已的服务,一脸的漠然。
田单直起身来,笔挺地坐在对面,肌r_ou_僵硬,线条绷紧,像一尊严肃的门神。
好在很快便到了,这是一座很小的宅子,一进一出,看起来很是狭窄局促。
田单把提着的几个包替给府内唯一的一个老妈子,才重新率领府内另外一个唯一的老太太跪下,恭迎王上。
齐抿王上前,双手扶起田母,走进了屋里,屋内简单,整洁,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很一般,清贫能温饱,家无余资。
虽是田家帝支侧翼,但市堟这个差事,主管几条街道的税收和管理,还是相当一个肥差的,日子过成这样,可见是个清官。
板的再正的脸,端得再硬的身体,终归敌不住一杯接一杯的酒和同龄人的开怀大笑,田单这位老成得像四十大几的年轻人,终于露出了见到王上后的第一次符合他年龄的大笑。
没有冒进,临走前,齐抿王只是把他调成了宫殿侍卫统领,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不是处在亡国的危机时刻,到底还有没有那样令人惊艳的军事才华。
从田单家回来,到达宫门口的时候,他指了指坐榻下面的一包图纸,笑着对郑国说道:“这些图纸,这辆马车,这些侍卫,还有齐国广袤的田地,任随先生驰骋,无论多久,我在这里,等先生的好消息”,说完便跳下马车,看到满脸惊讶的郑国,坐着那辆华丽的马车,踏踏远去。
直到快出了宫门口,郑国那张黑红憨厚的脸才从马车里探出来,朝他大声喊道:“高人,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要修成全天下最为先进的水渠,让天下人,再也不用靠老天赏饭吃!”
齐抿王抬起胳膊,伸出那只好看的手,在半空中,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刚一入太后宫,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看到了他,咧嘴便笑,他疑惑地看向钟太后,平日时总是一脸严肃的太后,倒是难得地笑了笑,说道:“王儿自己救回来的小丫头,难道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吗?”
齐抿王一拍额头,才记起那个小丫头,本想拍一下她的头,突然想起她要为自己暖被窝的话,伸出的手生生停住,没办法,只好又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
“好,以后就陪在母后身边吧,也跟着学些本事。”齐抿王肃了脸,老气横秋地嘱咐道。
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望着他,钟太后对着王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当看到小丫头时,眉头紧紧皱起,不悦道:“在王上面前,要低下头,不可直视。”
小丫头吓得瞬间两脚并立,双肩紧缩,头深深低了下去,像极了一只害怕时瑟瑟发抖的小鸟。
钟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拉着齐抿王用饭。
一回到内殿,齐抿王便闪进了空间,四下里一望,见田里的庄稼都收进了仓库里,却没见着小花鸟。
“哈,这两天,在外面可真是潇洒风流得紧呢。”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吓了齐抿王一大跳,他指着抱着两支翅膀的小鸟,哭笑不得地说:“长舌妇,咱能不能别老在人家的头顶上突然出声,这是很没教养和违反礼仪的,这里是齐国,可不是什么地府。”
小花鸟哼了一声,从他头顶的半空中飞下来,落到了仓库门前,用一只翅膀朝里指了指,幽怨地说道:“诺,瞧瞧吧,大王,这是今年所有的收成,你准备种在哪里,让谁负责扩种?”
齐抿王探头进去,发现这个仓库竟然也成了空间中的空间,从外面看起来小小的,里面盛地,却是足足几十亩地的种子。
“放心,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种子这件事,交给她是再合适不过了。”齐抿王站直身子,双手叉腰,像一个富起来的地主老爷,抬头满足地看着天,心里盘算着来年的计划。
“那个你带来的小丫头?切,什么眼光,她身上的哪个地方看出来会种地的,暖暖被窝嘛,倒还是不错的哈。”小花鸟落在了齐抿王的肩膀上,眼神幽幽,像个怨妇。
“不是她,我要把这事交给我的王后。”齐抿王微笑着摇摇头,轻松地说道。
小花鸟从他的肩头直直地栽了下去。
“怎么了,你不会是宿瘤变得吧,也是,不然,还能有谁,这么傻地在地府陪了我一千多年。”齐抿王蹲下,双手捧起小花鸟,凑近了,仔细检查着它的脖子。
“拿开你的咸猪手,凳徒子!谁是你的王后了?”小花鸟气愤地从他的手里扑愣一下子飞走了,消失在远处的群山中。
齐抿王满脸疑惑,无意识地朝它追了过去,却在一条河边,停了下来,他不会游水,旁边倒是有很多大船,但他连小舟都没驾过,更别提这些庞然大物了。
哎,这些大宝贝,我该上哪找到那个能把你造出来的人呢?若齐国有了这些高达二层楼的大船,何愁海上丝绸之路大开,想得更远一些,军队若顺水而下,燕楚秦的后背,便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又何必在中原大地,硬碰硬地夺取那一城一池?自己想要燕国的沿海十六城,也是存了这种心思,介时,不但燕,就是比他更远的东胡,都可拿下,再对之实行包围,不说灭了他,最少也能在齐国背靠大海,前面门户大开,要同时面对四国的状况也会改善,至少有了向纵深发展的可能,不至于六国一旦发难,齐国除了跳海,别无他法,只等着被灭国。
这些大船的模型和图纸,都存在那间宽敞的书房里,那个年青人,可真是博学,装饰最豪华最ji,ng美的,便是那间书房,齐抿王去过几次,但那些图纸和说明,它们认识他,他却不认识他们。
几次下来,他倒真有点相信,那田文的心里话是不是真地,自己难道 ,真地只是个花瓶?
☆、哥罩着你,如何
想到这里,他有点颓废,便一屁股坐在了岸边,脱了鞋子,把脚伸进了水里,百无聊赖地划着。
脚趾头突然疼了一下,他立马抽出脚,发现片刻之间,脚趾头不见了,准确来说,是被一只大蚌吞了进去。
他手忙脚乱地一通忙活,好不容易才把脚趾头抽了出来,那只大蚌,也被剧烈地抖动摔到岸边的岩石上。
看了看变红变粗的脚趾头,他气哼哼地转头,看向那只罪魁祸首,这一看不要紧,目光再也收不回来。
一颗ji蛋大小的黑珍珠,静静地躺在那只大蚌的身体里,发出柔和高贵的淡淡光芒。
齐抿王想到了世上流传的珍珠,即便是普普通通的白珠,也要很是稀奇地只能镶嵌在王侯将相的冠缨上,一顆但凡大点的白珠,便价值连城。
但这顆黑珍珠,不但稀奇,个头更是大得离谱。
他望着这片湖水,心里盘算着,这里到底养着多少只这样的珠子。
“笨呢,你捉几只母蚌放养到你大齐绵长的海岸线上,让它自由的繁殖,不就行了吗,只这顆黑珠子便直了眼,还瞎吹什么教养之家,礼仪之邦,让你也见见世面,瞧着。”不知什么时候,小花鸟又飞了回来,又恢复了它日常的叨叨模式。
眼前一片白光,面前的湖水突然变得透明清澈,湖底下不但有身型世大的母蚌,更有各种从未见过的小珊瑚。
“把它们移到你的大海里吧,这里太小了,它们繁殖迅速,都长不开了,瞧瞧这些小珊瑚,长得真憋屈。”小花鸟两只小短翅膀交叉舞动,一小会,由长长的水草编织而成的一个大筐,便成型了。
“还愣着做什么,带我们去那个三山岛呀。”小花鸟白了眼两眼看得发直的齐抿王一眼,很神气地吩咐道。
齐抿王ji,ng神恍惚地出了空间,夜游似地偷偷溜到了三山岛,又做贼似地四下里瞅了瞅这个鬼都不会来的荒岛,才快速闪身进了空间。
“都做了两千年的老鬼了,还会害怕?怂不怂啊?”小花鸟说着,把一大包母蚌没好气地放到了齐抿王的背上,叉着腰站在一边指挥着,手里就差拿条小马鞭抽着了。
像极了霸道的小恶魔地主和老实巴交的大长工。
有求于人,齐抿王生生忍住了质问它为什么要对他隐瞒了有灵力这事,更没敢问既然有灵力,为什么还要自己这个凡人,一趟趟汗流浃背地背得这么辛苦。
“心里不服是吧,哈哈,这可是你自己的江山,自己不背,谁替你背?”小花鸟也不知会读心,还是相处千年对他太了解,总之他在心里想什么,它总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齐抿王看了眼今晚明显言不善,气不顺的小花鸟一眼,又看了看发着浓厚腥味的他的‘江山’,很是老实巴交一声不吭地背了一个晚上,才把那一湖底巨大的母蚌和长得憋屈的小珊瑚背到了三面背风的三山岛弯,替它们安下了新家。
看到小黑鸟又莫名其妙地气顺了,两只小翅膀抱着一方洁白的丝帕帮自己拭干净汗,这才闪出空间,又下意识地像个贼一样,趁着月黑风高夜,偷偷溜回到宫里,脱了衣服,躺了下去,也没睡着,听到小内侍进来,便起身,穿上冕服,走上朝堂。
今天楚太子芈横来了,这人还和前世一样,花哨软弱无担当,遇强变弱,遇弱则强,是个地地道道期软怕硬的主。
看到他一身花花绿绿地走上殿来,齐抿王微不见地蹙了蹙眉,对行完大礼的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声看座,便没了下文。
大将军【太嫩了,不喜欢也不知道装一下】
老相国【咦,今日倒是不焦燥了,怎么有点蔫蔫的,就是不如他爹,这还没大婚呢,只那么个小丫头,就累成这个熊样?】
上大夫【王上眉头紧皱,看起来好憔悴,有种脆弱的风流美,好看,好看】
田文【死花瓶,一晚上也不知cha了多少花,累死算了,倒比我还随了我家那风流老子】
芈横【这齐王,看起来好厉害呀,比那个小秦王,还高冷,怕怕】
沉静了好久的海螺,终于再次热闹起来。
本来在听到两位老人家的话,打起ji,ng神想热情点的齐抿王,在听到芈横的心里话时,瞬间轻松,他转过头,直接留给了他一个宽阔的背影。
大将军【牛】
老相国【牛】
上大夫【牛】
田文【牛】
芈横【怕】
在一片情愿不情愿喊牛的心声中,芈横那一声细若蚊哼的怕很煞风景,齐抿王转过身,对向他,横眉冷对。
大殿一片寂静,海螺也彻底哑了声。
这是,过了?
齐抿王朝睁着一双小鹿眼的芈横绽出一个温和的笑,轻声说道:“楚国太子不必如此紧张,午后闲来无事,咱们共同狩猎,如何?”
芈横起身,朝齐王行了个大礼,满口答应,坐下时,却不小心带掉了一只金杯,清脆的金杯落地声,像是这个庞然大物的邻居,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军甲列阵,角号长鸣,只是打个猎而已,搞得像是御驾亲征,齐抿王看了看很懂自己喜好的大将军的安排,对前生浮夸的自己默默地翻了个大白眼。
朝后一望,齐抿王差点笑出声,芈横的穿衣打扮,倒比自己的仪驾排仗,还要夸张。
一个大男人,腰上佩了十几个香包暂且不说,这一身衣服,还能弄出五六种颜色,更可笑的是,帽缨上,两条长长的彩带迎风招展,远远望去,倒像极了一只在春风里发了情的公蝴蝶。
看到芈横骑马走近,齐抿王压抑着笑,抬起了右手。
瞬间,牛号齐鸣,长剑出鞘,兵士铠甲猎猎,面容冷咧严肃,气氛刹那杀气腾腾。
这亲卫士气,提得够快,齐抿王瞧了瞧一溜虎着脸的兵士,觉得倒真是像极了他们的新任头头田单。
芈横瞪着一双惊鹿般的眼睛,慌乱之中,帽缨上的长彩带便被树枝夺了去,连同那顶五彩缤纷的帽子。
芈横脸色红了红,不拿尴尬,拿更掉价,正迟疑间,楚随从中,一虎髯将军纵马一跃而起,伸手一够,便把帽子摘了下来,跳下马,双手捧着,献给自己的主子。
这位将军的出现,使得芈横沉静下来了,齐抿王倒差点气得跳了起来。
这个人,这张脸,再过两千年,他也忘不了,亲手把自己折磨至死的楚将,淖齿。
齐抿王脸色铁青,他看了看身边侍卫的刀,不行,用刀杀,不解恨,又看了眼田单背上的箭筒,也不行,即便万箭一支一支地发,把他s,he成个刺猬,那也只是报了母后的仇,那自己的剥皮抽筋之痛呢?
自小便在母后侠义王道之说教导下成长起来的齐抿王,若是眼前这人当年把自己一刀杀了,他绝不忌恨,若是苏秦使阳谋,把自己的国灭了,他绝不忌恨,那是天意,是自己的命数。
他两千年来恨地,便是这两个自己无冤无仇的人,怎么会对一个没什么交集的外国之王,有那么大的恶意。
苏秦,辜负自己的信任,蛊惑年轻冲动的自己,踏入五国灭齐这盘大棋的死x,ue。
而那个淖齿,那次相见,是自己第一次和他说上话,哪来那么大的恶意,让堂堂一个王,死得那么惨绝人寰?
手腕在发热,那个黑金手环,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一只小花鸟嗖地飞了出来,翅膀掠过淖齿的脸颊,直冲高空不见。
齐抿王被突然出现的小花鸟拉回了理智,当众杀人,与楚太子在秦杀了挑衅的大夫而引起两国战争,没什么区别,世人不管你的动机,只会抓住有利的时机。
“请……”齐抿王伸出一只胳膊,作出邀请。
收拾好帽缨的芈横笑笑,打马走了上来,淖齿紧跟而上,经过齐抿王的时候,他奇怪地扭头看了一眼这位笑着看向自己的王,身经百战的他,能感觉出,那个云淡风轻的笑容下面,奔腾着对自己怒气冲天的杀意。
他打马上前,悄悄离自己的主子更近了点。
这怒意,应该是冲着太子来的,自己这等小人物,怎么会值得强国一王的愤怒?
他的脸颊处,有一处铜钱大小的黑斑,齐抿王看到了,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小花鸟,还真是以毒还毒。
望着这片林子,齐抿王又想到了那空间的大船,所用的木料,这个林子里,一棵也没有,他又想到燕国东北部的原始森林,那里,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珍稀林木。
但燕王,会把那必经之地的十六城,换给自己吗。
他第一次对大齐的斥侯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别说是打进各国上等贵族圈,即便是普通的军事行动,人家都已经出发了,这边才接到消息。
信息即是速度,是力量,是一切军事行动的排头兵。齐抿王又想起在空间里看到的书,这是一句他唯数不多能理解的话了。
他需要人,需人机灵的能接近各国王侯将相的人。
☆、我就要买那块荒地
跟花架子芈横一起打猎,简直无趣之极,他对头发乱没乱,衣服脏没脏的关注程度,远远超过了对猎物的渴望。
看到那个已是半张脸都开始发黑的淖齿,讨好地悄悄把自己猎到的袍子往主子的马背上塞,齐抿王扯了扯嘴角,给了一个轻蔑的笑。
往回走的时候,看到淖齿越来越不停地狠抓自己的脸,齐抿王心情大好,他还很应景地跟芈横讲了几个黑傻子下山的故事给他听。
齐王虽然骄傲清冷,但活泼起来还是很平易近人的,比起那个沉着清冷,总也猜不透他肚子里在想什么的秦王,芈横还是觉得凭自己的智商,还是跟这个王交好比较好。
所以,在回来的路上,一直放不开的芈横终于也展现了他楚国大地的儒雅,诗经辞赋地背了一路,风韵气质倒也像个清秀的书生。
齐抿王突然感到一阵悲哀,他又想起那个韩公子咎,与眼前这个芈横,和自己倒是截然相反的性格,谨小慎微,一辈子战战兢兢,割地求和,最终也是与冒进的齐国一样,寂寥落幕,并入大秦。
“横老弟,回宫后,孤招集全部田氏贵女,看中哪个,我许你为后,从今往后,咱们永结秦晋之好,楚国有难,齐来助战,老弟有难,为兄罩着你,如何?”不同的路子,相同的命运,让齐抿王对这个人有点同情,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却被父王送来送去,辗转各国做人质,也是苦孩子呀。
芈横眼睛瞬间闪亮,他激动地停下,看住齐抿王,嘴唇都有点哆嗦:“田兄此话当真?可否也像对韩咎那样,罩我?”
“放心,你那个风华绝代的王弟公子兰要和你争位,我提十万雄兵南下,非打得他在你面前不敢抬头为止。”齐抿王也拽住缰绳,手指青天,发誓道。
芈横顿时一脸的如梦似幻,而这种神情,一直持续到晚宴结束,那一众诗书气质的齐地才女,简直就是为自己ji,ng心培养的王后好不好,他眼花撩乱地看了半天,才定下了一个气质最出众,才貌最双全,身段最妖娆,话话最甜蜜的美人,连夜发书,催自己的老父王快派人送来聘礼。
而这种如梦似幻还要继续,第二天,当看到自己递上的聘单时,新认的大哥甚是豪爽地扔到一边,朗声笑道:“要什么聘礼,过来瞧瞧,为兄给公主准备的嫁妆。”
纵是在金堆银堆里长大的大楚太子,在那颗ji蛋大小的珍珠面前,也是直了眼,更惶论那五颜六色的珊瑚了,虽然小点,但奇在造型巧夺天工,见所未见哪。
“公主出嫁之日,这些,便都是你的了,内兄?”齐抿王把黑珍珠拿在手里把玩着,而芈横的眼珠子,也随着那颗珠子的滚动而滚动。
“不过呢,虽然不要你准备的聘礼,但公主生父田老大夫倒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齐抿王把珠子高高抛起,在芈横一脸怕怕的目光中,又潇洒的接住。
“当讲,当讲,田兄请讲。”芈横有点语无论次,他很担心珠子的安危,好想此刻便拿了它,回到驿馆,先找个美人,在那细腻光滑的肌肤上耍上一番。
“公主的生母呢,来自南越,虽嫁到齐地来,但终究是故土难忘,身体却又很不大好,想回去吧,又要穿过你楚国,通关换碟的,甚是麻烦,便数次来求孤,说不要聘礼,只求太子您,未来的大楚王上,把那片不毛野蛮之地百越,封赏给他便好,也算全了爱妻的一腔思乡之情,以后女儿嫁过去了,最终还不是要还给楚国的?”齐抿王手里的珠子停止了转动,静静地躺在那只白皙好看的手里,交相呼应,甚是漂亮。
听到前段话的芈横,还有些犹豫,但在齐抿王说到最后那句话时,脸色立马放松,连声答应,跟他新拜的大哥一样豪爽。
齐抿王把珠子重新放在了匣子里,隔断了芈横恋恋不舍的目光,客气亲热地把他送出了宫。
出宫的芈横在失眠了三个晚上后,就着月光,写了一封有理有据,截止此生以来,最有文采的信,连夜发往楚国。
燕楚要搞到手的地倒还没个影子,消息倒是很快便被列国知晓了,而登基不到一年的齐抿王,也以最快的速度,闻名天下。
就一个字,傻。
亲提大军,千里迢迢,威胁他国,干涉立储,不但犯忌,更令人匪夷所思,图啥?
冲动之下,口出狂言,天下孤儿,皆可入齐,数月之间,得孤儿寡母两万之巨,每日ji,ng米白面供着,即不能下田劳作,又不能上阵杀敌,图啥?
赔上一位公主,赔上数万的财富珠宝,聘礼分文不要,只要那野人乱舞的百越之地,又图个啥呀?
以到手的八座富庶中原城市,欲换鸟都不拉屎的不毛之地,听说是出自对天下国士苏秦先生的万丈敬仰,大殿之上,还动情地抚摸腿上伤疤,放声痛苦,这、这、这,脑子没病吧?
齐抿王对突然动起来的斥候消息,在心里翻着大白眼,以上三条,都属实,唯独最后一条,这哪跟哪呀,这苏秦,也太会指鹿为马,自抬身价了吧。
要说派斥候,探消息,做间谍,有的人,还真是具有天生神力哈。
念叨谁,谁就来,天生神力的苏秦先生,手持燕国国君亲自盖章的换地国书,春风满面地第二次来到了齐国的大殿上。
以燕国之地,换燕国之地,成了。
刚被评为天下第一傻的齐抿王,在心里狂妄地傻笑三大声。
看到齐抿王一脸傻笑地跟苏秦交换国书,大殿里一片沉静,海螺里却嘈杂不已。
大将军【太嫩了太嫩了太嫩了,现在看起来还有点傻,他爷爷威王啊,您孙子只继承了您的样貌,没继承您的城府啊】
老国相【燥燥燥!如此急吼吼地 了袖子亲自上前盖章是几个意思,当相府是地府吗,当相府里坐着的,都是鬼吗?】
上大夫【王上今日笑得好开心啊,两个小梨涡都出来了,啊啊啊,哪里傻了,瞧那双灵动如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多聪明,他看过来了,啊啊啊,救命啊】
田文【没救了,碎裂吧,花瓶!】
齐抿王拿着国书,走到那位上大夫面前,递给他,眼睛扫到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全身都在哆嗦,忙转身,走回王座。
【啊啊啊】海螺里传来震耳的上大夫颤栗的尖叫。
齐抿王冷静地吩咐大将军,马上安排军队接收燕地十六城,看到大将军面无表情地领命走了出去,才转向苏秦,笑道:“先生果然重诺,上次孤提议让先生留齐之事,考虑地如何了?”
苏秦点头,俯身对他行了个臣子的大礼。
还是没放弃啊,回去跟燕国的主子商量好了,还是如期来了,开始了他的间谍生涯。
“先生大才,先屈任客卿,跟随田文国相行事吧。”齐抿王淡淡地说了声,退了朝议。
让一个报复心极强,容人量并不高的人,去对付巨心叵测想踏上齐国权力最高峰的那个人吧。
这也叫以毒攻毒。
齐抿王想到听到楚使来宫里求太医救治他家将军时的恐惧的样子,怕是被小花鸟下的毒折腾得不轻吧。
“当然不轻,我要让他遭受数倍于当年你的痛苦。”晚上当齐抿王一走进空间,满脸意难平的小花鸟愤愤道。
“来,犒赏一下我的大功臣。”齐抿王抓了一把大鱼干,一条一条的喂给小花鸟吃,几千年来一人一鸟倒是第一次如此和谐。
“喂,你要燕国那块破地方,要用来干嘛?”小花鸟跳到他肩膀上,关切地问道。
“种青稞麦,养马,练兵,夺取东胡,包抄燕国。”齐抿王面色端正,语气沉着清冷。
“这么久过去了,你对燕国还是很仇视?”小花鸟出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侧颜,对那个整天在大殿上发花痴的上大夫的话,第一次表示认同。
流畅的线条,优美的弧度,浅陷的眼窝,长长的睫毛,很耐看。
“仇视,在两千年的鬼涯中,已差不多消耗怠尽了,我现在,只想着这个天下,一个没有饥饿,没有战争,礼仪文明,富足安乐的天下,我要向神界和佛界证明,我齐国,我田地,有这个资格,有这个能力,做好这天下之主,不像那秦国,六世穷兵犊武,杀尽六国人,最终众叛亲离,二世而亡。”
小花鸟久久地盯着他,不知是被他俊美的侧颜迷倒了,还是被他不懂隐藏的泼天大志震倒了。
“咦,你怎么不问我,要那百越之地,做什么?”齐抿王扭头,望了望叨叨了几千年的小花鸟,对它的突然安静,很是不适应。
“种甘蔗、葡萄、热带各种水果,更重要的,是要开通海上商路,还是最重要的,绕到秦国的后方去。”小花鸟学着他的语气,严肃地说道。
☆、前世的王后和老丈人
齐抿王朝它绽出一个灿烂的笑,这让小花鸟有点晕。
这个正面的,清雅悦目的,灿如烟火的笑,是两千年来的,第一次。
“你真得很像我前世的王后,很懂我,明日,我便去找她,你好好看一看,会不会是你的前生?”齐抿王笑着说,一脸的温柔。
“她有我这么叨叨吗?”
“那倒没有,她话很少。”
“噢,很遗憾地告诉你,那就不是。”小花鸟语气有点落莫,说完后便扑愣一下子,飞走了,又钻进了那连绵的群山里。
“但是,这一世,我不会再让她做我的王后,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因为生孩子死掉。”看着小花鸟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齐抿王也站起来,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深秋的齐国大地,一片丰收景像,老天赏饭,今年丰调雨顺,地里的粟米金黄一片,微风吹来,带来丝丝谷穗的清香。
齐抿王骑着一匹大红马,顺着田梗,到了那一片片还长着茅草的山坡上,这些地方,在后世,都能产出足够一个国家一年的口粮。
那是因为,这片土地,能有两茬产出,夏麦秋薯,麦陇中间,还套种着土豆。
这个冬天,决不能再让这声土地安静地沉睡,大齐的子民,也不能抱着膀子蹲在墙根下,吃着鱼干,晒着咸太阳。
齐抿王很没形象地 了把袖子,然后叉在腰里,后面响起了几声抽气,这位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传令国相府,动员全齐,开垦荒地,凡五十亩以下者,归个人所有,五十亩以上部分,官府统一收购。”齐抿王高昂头颅,很有王者气势地吩咐道。
小内侍领命后,一溜烟地跑了回去。
齐抿王心情澎湃地重新骑上马,走向了那片记忆中的桑园。
一位歪脖子姑娘正在手脚麻利的采摘桑叶,在听到为数众多的马蹄声时,抬头看了一眼,面不改色,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采桑上。
“还是那个样子,宠辱不惊。”重新看到前世的王后,齐抿王倍感亲切,真好,她还活着,没死在那个新生命呱呱坠地的y冷的午后。
侍卫斥喝,姑娘答对,语气清泠,一如前世。
“我是奉父母之命在此采桑,为什么要见王上?”
齐抿王面带微笑,弯腰向姑娘行礼,要请她出任女官,与前世不同,既然不是王后,就不用禀明父母了吧?
“谢王上好意,不过小女子寸功未建,无颜任官。”姑娘倒是没请示父母,直接做了回绝。
“谁说你寸功未建的?你种的桑树是全齐国长得最繁茂的,你养的蚕,是全齐国最能吐丝的,你纺的纱,是全齐国最美的,姑娘,把你的技术,造福齐国,造福天下,这功劳,还不叫大?”
姑娘眼睛亮了亮,看了眼面前一脸真诚的齐国王上,沉思片刻,弯腰回了个礼,说道:“如此,多谢王上,小女子这就回家禀明父母,请求示下。”
齐抿王笑了笑,伸手邀请她先行,自已带了捧着珠宝的侍卫,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前世岳丈的家。
正在跟蚕宝宝说话的老人抬起头,稍稍吃惊地看着这位俊美公子排场浩大地站在了自己面前,恭敬地行着后辈礼。
他看了看自己满脸严肃的女儿,眼神询问。
“这是王上,不是女婿。”宿瘤女言简意赅。
还是如前世一样,话不多,但没有一个废字,句句珠玑,字字在理,齐抿王直起身,说明了来意,示意身后的侍卫把礼物献上。
这些礼物,跟前世的聘礼一样多。
宿老爷子很是开明,在听明白王上的来意后,自小也是深受孔子家国天下影响的,他郑重地朝女儿点了点头,又转身朝竹筐里蚕宝宝说:“来,跟姐姐告辞。”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胖乎乎的蚕宝宝,排成一排长长的大队,弯着身子向着姑娘方向弯腰,像极了人类行礼。
“老人家,它们能听懂您的话?”齐抿王双眼发亮,像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宝矿。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
齐抿王极力抑制着自己的喜悦,那个空间里,有个小小的马场,那里的马可是这个时代从未见过的汗血宝马,那几匹小马驹,他一直没敢放出来,他连宫庭的司马监都不相信,这么珍稀的品种,万一养坏了怎么办。
现在好了,燕国那块地已经到手,马也有了,就缺一个懂它的人,好了,全了。
“传令,划燕北五百里为马场,宿奔为此地封君,全权负责大齐马匹六畜。”齐抿王没给老人家开口辩解的机会,直接行使王上权利,他好怕老人以故土难离为由,婉言拒绝。
出乎意料,老人笑盈盈地看着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爽快地应下了。
大齐官场上,诞生了第一位主管农事的女官,而宿奔七十六岁的年龄,也力压老国相田婴,成为资历最浅,年纪却最大的一位。
满脸风霜的郑国也回来了,他从走时华丽鲜艳,现在破旧地像刚逃难回来的马车上跳下来,怀里抱着一大摞竹筒,快步走进了大殿。
他与宿家父女一见如故,谈笑风生,妙语连珠,那个在众人面前木纳老实的郑国,被风吹散在齐国大地深秋的田野上。
三个天才侃侃而谈,根据齐抿王从空间里照葫芦画出的歪歪瓢,一看便知,分解开,揉碎了,向王上详细说着水渠怎么开,即省力省钱又方便,植物怎么催芽按季播才能高产,动物怎么配种才能优中得优。
齐抿王摊着一张脸,高冷而严肃,不时沉着地点点头,看起来懂了全部的样子。
其实,他一点也听不懂,只是根据他们脸上的神色,猜测着说出的观点好像很好,便应景地点头同意。
“王上如此年轻,却冰雪聪明,是我大齐之幸,我百姓之福啊!”宿奔眼满眼笑意地看着齐抿王,像看着自己的亲女婿。
“哈哈,哈哈,宿君,具体实施,还要依靠诸位,田地,在此多谢了,有什么要求,相府解决不了的,尽可直接来找孤。”齐抿王扯扯嘴角,绽出一个礼贤下士的笑容,亲切地说道。
三人连忙行礼,步履轻快地离去。
这才是做实事的人,根本没什么鬼心思,齐抿王看了眼安静的海螺,心下想到。
他需要很多很多这样的人,那空间的大船,那些小工厂里ji,ng美的产品配方,他都需要这样的人,把这些先进的东西带到这个世上来。
他突然想起刘邦,那个喝着酒 ,唱着大风歌的人,是呀,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你的稷下学宫,是个摆设吗,傻子?”小花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空间门口,恨其不争地看着他。
齐抿王从王座上跳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刚走到宫门口,迎面撞见了一个人。
在田文手下做得风生水起,但此时却单独一个来面见王上的苏秦。
“苏秦拜见王上,王上,这么急色匆匆,可要去哪?”苏秦清雅的脸上挂着梨花般的微笑,拱手向齐抿王行礼。
“先生有事?”齐抿王看了他一眼,坐上车后,才淡淡地出声问。
“王上先忙,臣的事事关机密,苏秦在这里等候便是。”苏秦看了眼长长的侍卫长龙,低声说道。
看到苏秦气色温润,面色白静了不少,看来大齐的气候确实养人,比天天在燕地饮那老北风好多了,看他眉眼舒展,明显也没受到田文的叼难,难道,封的官职太小了,引不起田文的嫉妒?
那就再加把火吧。
“孤要去稷下学宫,先生同去吧。”齐抿王伸出手,脸色清冷,语气不容置疑。
苏秦行了一礼,才紧了紧白色披风,缓步登上车辇。
王座虽大,但齐抿王大马金刀在坐在中央,苏秦倒一时拿不准坐在哪里。
手镯里的小花鸟探了一下头,朝马扔出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四匹高头大马,便猛地撒开蹄子,向前狂奔而去。
站立的苏秦便一屁股坐在了齐抿王的怀里,有个温热的,柔软的东西触上了自己的脸颊。
苏秦转过头,发现了一双黑沉沉地盯着自己的眸子,而眸子的主人,嘴巴正亲在自己的脸颊上。
苏秦那张清雅的脸,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迷茫,他怔怔地看着那双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黑眸,像溺进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水里,不可控制地,迅速下沉,直到,几近溺亡。
“先生小心!”齐抿王从苏秦脸上抬起头,扶住他的胳膊,侧了侧身,让他坐了下来。
两人静默,很久没出声,直到了稷下学宫,看到王上看过来的目光,苏秦才回过神来,忙起身跳下车,立在一边,拱手行礼,等待齐抿王下车。
齐抿王跳下车,站到苏秦身边,低下头,附耳说道:“我齐地真是养人,先生的皮肤,可真是细腻呢!”说完,看了眼脸色瞬间变得极不自然的苏秦一眼,心情极好地走进了稷下学宫。
☆、你是王还是侠?
学宫祭酒荀子先生一袭青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不跪不迎,当风而立,笑着看向大步走来的王上。
齐抿王看着青衣飘飘的荀子,心下不禁一暖,这个人,上一世,便就是这幅打扮,总是站在这里,笑着看自己每日万分不情愿地走进学宫,今日看到,好像时光过了两千年,这个人一直站在这里等着他一样。
“先生。”齐抿王行礼,面色恭敬。
青衣荀子有点吃惊,这个从小便倍受齐国上下宠爱的王上,自做公子时,便没把稷下学宫放在眼里,甚至,还有点讨厌。
学宫里的大才们总是私下里愤愤不平,说齐王不重人才,不敬学问,其实,只有自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王上,没那么多心思,他只是因为功课不好,单纯地不喜欢学宫而已。
又看了眼荀子单薄的青衣,虽然看起来衣袂飘飘,仙风道骨,但在这深秋的风里,应该是冷得很吧,齐抿王处地府多年,对冷这件事,身同感受。
“先生,进去说。”齐抿王解下白貂绒锦披风,轻轻给荀子披上,伸手邀请道。
荀子【这傻孩子,太纯真,相识了十六年,竟然不知道老夫怕热】
苏秦【呼】
很久没出声的海螺,传出荀子哭笑不得的声音和苏秦的呼气声,齐抿王暗自惭愧。这个学宫,以前,他能饶着走尽量饶着走,哪还有那心思去关心这位永远一身青衣,一个表情的学宫负责人到底是怕热还是怕冷。
他一直觉得,那个大脑袋的田文,才是荀子最得意的学生。
大殿内,众大才正在高谈阔论,看到齐抿王进来,身边跟着披着个大厚披风满头大汗的荀子和另一个气质如兰的年轻人。
众大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朝这位以傻名闻达于天下的王上拜了下去,没办法,人家再傻,也是这里的主,是每天供应ji,ng米白面山珍海味的国君。
海螺却倒了大霉,差点被嘀嘀咕咕的声音撑爆,但总结起来,就两个意思:
【不知我那篇论/议/策/奏筒看了没有,今日来,是不是请我出山,官至大夫的?】
【那个人就是苏秦吗,听说极受齐王宠信,羡慕啊】
齐抿王耳朵里听着翻腾叫嚣的大才心声,眼睛里看着一本正经,一脸严肃,周身清高孤傲的诸位大才,心里百感交集,如梦似幻。
“诸位先生请坐。”齐抿王定了定神,走到主案前坐下,又抬手,示意荀子和苏秦坐在自己两边。
“诸位,孤年幼,以往行事不周,还请各位大才谅解。”齐抿王拱手欠身,行了个礼,满殿的学子赶忙回礼。
“稷下学宫,是先祖所设,先父更加发扬光大,到孤这里,只会对诸位更加仰仗,昔有秦王招天下贤书,今有燕王筑黄金台引进大才,我大齐,背靠大海,良田万里,兵强马壮,民富国强。但这些,并无孤方寸之功,今日来此,还要求助各位,如何才能使我大齐更加强大,人不分国界,学术不分派别,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对齐国的内政外交,政治军事,皆可做出策论,十日后交与孤,若真对强齐有用,孤何止黄金台,整个齐国,都可交由先生治理,可好?”
深秋的午阳温暖而炽烈,它透过ji,ng致的雕花窗棂,照进殿内,被切割成碎碎点点,洒落在数百张热情激动的面庞上。
齐抿王闻到了点点奋起的气息。
十日后,齐抿王满面倦容地从堆成小山的策论中抬起头,三天了,这一桌子的策论,才下去了一个角。
此时此刻,他无比想念田文那个聪明的大脑袋,若换成是他,早在三个时辰里,便看完了吧?
小花鸟气呼呼地从空间里飞出来,扑愣扑愣在桌上面飞了一圈,桌上的策论便按内容,被整整齐齐地分成了四摞。
“法家的,安排到廷尉府;兵家的,安排到军务司;儒家的,安排到礼仪司;墨家的,安排到慈济院,让国相将军帮着你识别人才,待有人脱颖而出,你再该赏赏,该提提,引为治国良才,像只无头苍蝇似地,何时从这几百份策论里找出适合治国的那套,再说,你那眼光,呵呵呵呵!”小花鸟不但叨叨,言词之间,也是越来越刻薄犀利。
“哪有你想地这么复杂,我只是想找找有没有会造船的大才而已”齐抿王无力地看了它一眼,满脸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人家会发招贤书,人家会筑黄金台,你没长手啊,还是你比人穷啊,王宫里的金银珠宝,留着做甚,娶媳妇用的吗?”小花鸟连讽带诮,像一串珠玉炮,一下子把齐抿王那晕晕沉沉的脑袋给炸醒了。
招贤令发布一个月后,蜂涌而至的六国人才很是让齐抿王沾沾自喜了一阵子,但很快,这种喜悦便被海螺里的众人心声给窝囊没了。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那就是:【这里,王傻、钱多、活好干,快来!】
除了被田文收归帐下的那两个ji鸣狗盗,真正有一技之长的,在这数千人之中,没有五十人。
而这五十个人,在看了齐抿王的小船模具后,没有一个能说出个子午来,更别提大规模建造了。
齐抿王虽然失望,但还是从空间里抄了几个食品配方,让他们拿去照着做,再通过大齐的商人,卖到六国去,换取黄金白银。
那个能建造大船的大才,还不知道藏在天下哪个角落里,有时齐抿王悲哀地想,那些大船,是出自两千年后的那么一个天才之手,也许,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无人能够做到。
他边走边想,在走到王宫花园的时候,差点以为到了齐国都城的郊外。
这里一年四季,因为点着炭火,都是温度适宜,春暖花开,但是现在,那郁郁葱葱娇艳的花儿不见踪影,代替它们的,是一垄一垄整整齐齐看起来是刚播完种子的空地。
宿司农直起身子,看着一脸错愕的齐抿王,一脸淡定的解释道:“那些花儿,让我移植到宫外了,这里气候适宜播种,我把那些水果疏菜种子全部种下了,来年开春,就能收获更多的种子,王上,您觉得怎样?”
“甚好。”齐抿王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想起自己唯一的那么点爱好,就这么被生生地剥夺了,心下甚是不好。
那些或娇艳或清丽的花,多好看,美的东西,毕竟还是赏心悦目嘛。
宿司农比宿王后要无趣得多,前世的王后,至少还曾在新婚时,陪着自己在月下,赏了两回花。
有小侍从跑过来,说苏秦先生求见,齐抿王想起来上次从稷下学宫回来,直接把人家晾在了宫外,那件机密事还没来得及听,看了眼光秃秃的花园,转身重新走回大殿。
大殿中央,灼灼开放着一树梨花,苏秦先生一袭白色锦袍,脸上挂着清雅的笑,在看到王上走进来时,优雅地行礼,如行走的云,潺潺的水,养眼的很。
齐抿王放肆地在他身上逡巡了一番,过足眼瘾后,很不地道地在心里诽谤了一句【花瓶,花瓶,一只会说话的花瓶而已】
“王上可收到消息,楚怀王被秦王骗到了秦国去然后遭到了软禁的事?”苏秦坐定,开口道。
齐抿王再次对大齐的斥候能力自我鄙夷了一翻,嘴上却说道:“孤早就知晓了,具体情况如何?”
【他的眼睛告诉我,他不知道这事,这小齐王,可真是纯真啊,什么都写在面上,倒是挺可爱的】
齐抿王板起了脸,瞪起那双黑黑的眼睛,什么也不想,好让自己看起来神鬼莫测,成熟地很。
“王上,如不出苏秦所料。楚太子芈横会很快来跟王上辞行归国,介时,王上可抓住这个时机,逼他签下协议,把楚齐交界的六城割让给您,如此,不是比兴数万之众,发动战争要划算得多?”苏秦了然地笑笑,以他对数位国君的琢磨,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毫不动摇的,大概还没出生。
“横是孤的朋友,这种事,怎能做?”齐抿王昂了昂下巴,不屑道。
“朋友?”苏秦好笑地斥之以鼻,看了眼昂头望着屋顶的小齐王,哈哈笑道:“王上可知你那朋友的楚国,现在派了几路人马四处求助,大概谁为他作主,他便认谁为朋友吧。”
“那孤便为他作主,明日,孤便亲率大军,护送他归国,如何?”齐抿掉转眼睛,笑着看向苏秦。
“王上,您是齐国的王,这种劳民伤财的事,于国无利,于王您也,名声有损,您图什么呢?”苏秦端起桌上的果子酒,喝了一口,满脸好奇地看过来。
“无他,侠义二字而已。”齐抿王说完,看到苏秦脸现嘲笑,心里便有点来气,他闷闷地又跟了一句“先生当年用锥子刺破大腿时,心里想得,是要用满腔才学匡扶这个乱世,还是利用人心,搅弄风云,让自己权高财重,青史留名?”
苏秦脸上很明显地闪过一丝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浅得如同一小窝窝水的小齐王,能问出如此大格局的问题。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沉了脸,很郑重地向齐抿王拱了拱手,说道:“当然是匡扶天下,这不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吗?”
☆、这王,不但傻,还彪啊
“既然是志在天下,为何要向孤献这等目光短浅之计?”齐抿王目光炯炯,语气清冷。
“王上,所谓食王禄,成王事,秦所言,皆为我王。既然王上非要为了自己的蓝颜兴兵动众,苏秦倒觉得,王上如此行事,不像一个强国之君,倒像一个落魄游侠。苏秦倒不知,这对强齐有何用,这是要在奉招贤令纷至踏来的天下学子面前,做到名副其实吗?”苏秦面带讥笑,开始使用前世他屡试不爽的激将法。
“孤就是要为他兴兵动众,就是要送他财富珠宝,先生说对了,因为他是我的蓝颜知已,先生若想孤哪日也为你兴兵,就尽量地做孤的蓝颜吧,你条件不错的,比横还好看很多呢,哈哈……”齐抿王边说边笑,眼神也坏坏的,一看脑子里就没想什么好画面。
【这小齐王,看着纯真,耍起流氓来,还真不要脸……】
“王上说笑了,苏秦年岁已大,不适合做王上的蓝颜知已了,心意领了,恕难从命。”苏秦站起来,拱手道。
“先生想哪去了,所谓蓝颜知已,只是喝酒吃r_ou_一起打个猎而已,您以为什么,年龄大了,难不成您以为还要知心到床上?啧啧!”齐抿王眼睛里又是一派天真,满脸的清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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