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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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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涸鲋记 作者:冬小树

    正文 第5节

    涸鲋记 作者:冬小树

    第5节

    楚朝秦一直也在猜想个中缘由,忽见秦晋肯讲,便迟疑问道:“此话当真?”

    秦晋避过他眼神,道:“那日于房梁之上你也听见,秦晋被掳上清凉山十日,传于武林早为笑柄。魔教臭名昭著,你老爹之手段深浅你能不知?且看上擂之人无一不断臂残腿,单独留我一个带回家去,怎可能温和相待?”

    楚朝秦虽不愿承认,但楚霆谷对外确是出了名的残暴极端,倘若秦晋落于他手,不可能有好果子吃。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道:“你说他曾救你,又有什么渊源?”

    秦晋道:“我儿时被仇家灭门,恰他路过独将我救起,但救非白救,要我当时便立下血据,承诺于摆擂之日到场。”

    楚朝秦如雷贯耳,道:“你说他于当年便有在云胡摆擂之心?”

    “他之心思,我怎会知?”

    楚朝秦察觉不对,又问道:“光凭一封小儿字据,便要你应承十数年之诺?”

    “你爹自有盘算,喂我服下一样东西,初时不显,但每隔十年便要去他那里取得解药,否则必死无疑。”

    楚朝秦没有听过山中还有此药,半信半疑道:“你去应擂是为解药?”

    “难不成还是为你?”秦晋反复握了他的手,蹭出一掌心细汗,哼道:“你还走不走了?”

    楚朝秦未反应过来,疑道:“啊?”

    秦晋挑起眉梢,伸手抵了石门,故意道:“你不是气势汹汹要走,要跟我恩断义绝、不相往来么?现在又怎这般多话要问?”

    “我……”

    楚朝秦倏尔一愣,心里澄明,嘴上结巴,道:“我……”

    秦晋望着他想笑,却也不敢太过造次,仅道:“我什么我,你爹怕是当时便为你做好打算,绝世图谱以你之根基无从学起,又不能落于外人之手,自然另辟蹊径,至于为何选我,大概因我……”

    他理了下袍襟,“太好看了。”

    楚朝秦:“……”

    秦晋借机道:“你有父亲,我亦有师父。你父亲肯为你未雨绸缪,不惜拿我来保你平生,那我师父怎就不能心疼于我,仅说你两句就要跑,有没有良心?”

    楚朝秦被他戳到心中软肋,没了脾气,只好皱眉不语。

    秦晋见大功告成,长舒心中郁气,大胆揽了他腰就要折返,可是楚朝秦随他挪了两步忽又停了,情真意切地问道:“你刚说你中了蛊虫,只我能解,是怎么回事?”

    秦晋以此为由,是为拐他回来,不想楚朝秦认了真,便含糊答道:“也没什么,早一天晚一天都可,又不急在这一时。”

    楚朝秦越发好奇,据秦晋所言那毒与那蛊皆应是楚霆谷所施,若说毒是逼迫其于十年之后准时应擂,那蛊又是何效?他方才经秦晋一通言辞,不免生了愧疚,急切想拿一些诚意出来:“毕竟不是好物,既然能解,你告诉我方法,这便帮你化去不好?”

    “哦?”秦晋扑哧一笑,转身将他摁于壁上,道:“这么急着要与我一刀两断?”

    两人面孔贴得极近,楚朝秦向下看了看他松松垮垮搭在肩上的外袍,内里仍旧赤着大片春光。他被这春光惹了眼,只好又挪移回来,向后贴上石壁。秦晋则更进一步,试探着想要吻他嘴唇,楚朝秦刚未尽兴,轻易经不起这般撩拨,手掌顺势落到他腰胯之间,却摸那里渐又发热,忽然问道:“你这对我随时随地发情的状态……该不会便就是那蛊作祟罢?”

    这个说法新鲜有趣,也与秦晋所想不谋而合,可他不置可否,揶揄笑道:“是又怎样?”

    楚朝秦道:“那更要解了。”

    秦晋将他的手握起来,轻轻啜了一口,再贴上自己脸颊,问道:“这般不好?”

    楚朝秦思忖再三,一本正经道:“终究太胡闹了。”

    秦晋哈哈大笑,觉得这小魔头简直可爱至极。他伸腿cha入楚朝秦两膝中间,向上顶了顶那一大坨滚烫的物什,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怕吃不消?”

    楚朝秦受到挑衅,竭力想要驳回一丝颜面,双手去抓捏他的tu,nr_ou_,狠狠道:“我怕?方才是谁不住求饶?”

    秦晋扬起眉毛,道:“求饶什么?”

    见他偷j,i,an耍滑不肯承认,楚朝秦加重手上力气,学他道:“是谁反复道饶了我,不要了……”

    “听不清,”秦晋把耳朵凑给他,又问道:“道什么?”

    楚朝秦道:“饶了我罢,不要了……”

    秦晋满意亲他一口,道:“当然好,谁让夫君疼你。”

    楚朝秦:“……”

    楚朝秦莫名其妙被吃了豆腐,气到七窍生烟,搂了他便要教训,两人正闹着,忽听洞口一阵动静,双双吓了一跳。

    原来是妇人在外等得不甚耐烦,想进来看看,又怕秦晋生恼,于是在外用力敲起了地面。秦晋忙整好衣衫,拽着楚朝秦出去,妇人见他们挽着手,奇道:“这又好了?”

    秦晋怕她口无遮拦,忙道:“你怎还没走?”

    “嫩师父,”他冲她使个眼色,故意道:“你走你的便是,不消管我们两个。”

    “管你个屎囚囊!”妇人感到分外委屈,抻开短棍要揍他,边怒道:“又不让听!又不让看!又是你两个偏守在门口腻歪!你教教你老子娘!如何回得去!”

    秦晋:“……”

    第13章 第十三章

    月至中天,天实在是晚了,秦晋没办法只好毕恭毕敬请尊师下榻。妇人也毫不客气,占了屋内独一张大床,把他两个撵到院内,道:“你们爱怎生闹怎生闹,倘若吵到我一丝一毫,便斩下一手一脚,交予我老头做药引去!”

    秦晋噤若寒蝉,楚朝秦连续两夜被撵出房,此时也是不敢吭声,颇为无奈瞅着秦晋。

    秦晋拉了他走去花树底下,拍了拍那张窄小竹榻,笑道:“挤一挤罢。”

    楚朝秦想起他不惹蚊虫,倒是极好的□□,只是地方太小实在盛不下两名男人,而自己虽累了一天一夜,ji,ng神依旧饱满,便搓了搓脸,道:“你困便是,我守着你。”

    秦晋歪倒榻上,道:“怕我不成?”

    “怕你什么?”楚朝秦席地坐了,道:“我欲明日专心练功,不再一味求那邪性神功,假以时日也能赶超于你。”

    秦晋撑起脑袋,奇道:“怎想开了?”

    楚朝秦低了头,正经道:“你与师公之话全然在理,老爹耗心费力为我得罪天下众派,但其所铺设实非我所愿,与众派之仇我暂可放下,但门户之变亟需清理,楚陆恩所作为必定牵扯老爹身死之谜。”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喊道:“秦晋……”

    秦晋正仔细听他说话,下意识便应了一声,道:“怎么?”

    楚朝秦方才误以探脉之法探其罩门,他再迟钝,亦能感受到那刻秦晋充沛之力逆行回溯,能够源源不断充盈自身,当初仓促也顾不上奇怪,但再听他其后的这番解释,才恍然印证了心中想法。

    既然秦晋之身,是为承载图谱。

    那么秦晋之功……

    楚朝秦禁不住寒毛直竖,立时间感到了楚霆谷一路草灰蛇线,竟是这般的心思深沉、手段极端。

    秦晋瞧他欲言又止,愈加好奇,伸手捏了捏他脸蛋,问道:“发什么呆?”

    楚朝秦回过神来,抬眼看他,道:“我问你一件事……你呆在清凉山上那十日里,我老爹……都对你做过什么?”

    算算十年之前,楚朝秦自己不过刚及龆年,对秦晋上山这事不可能不知,除非有人故意避他耳目。

    秦晋似乎对此并不想提,然而他愈是不说,自己便愈放不下,但楚朝秦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他记起众江湖人的胡乱猜疑,当初不觉怎样,如今想来,倒怕秦晋真会说出什么来。

    秦晋脸上笑意渐消,他抠了抠额角,扯下那里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绕来绕去又蹙起眉心,总是沉默不语。楚朝秦见状忙一拍膝盖起身想逃,嘴里道:“算了,我只闲来问问,咳,那个天已不早,还是……”

    “真想知道?”

    “唔?”

    秦晋把手掌一搭,楚朝秦半拱起的脊背便顺承他的掌力,又缓缓缩了回去。

    他想,亦不想;想什么,不想什么,甚至连自己都稀里糊涂、不甚明白。

    秦晋一笑,抓过他的衣领,道:“过来,我告诉你。”

    “小魔头。”

    秦晋在他耳边轻轻笑道:“这些事情我只与你做过,再无他人,你可放心了?”

    翌晨。

    秦晋于睡梦中就听见似有人贴在枕边过招,响动叱咤不绝。等他迷迷糊糊再醒转过来,先被初生的日头灌了满眼。

    自己仍旧卧于榻上,只是身上多了条薄单,秦晋裹严实下地趿了鞋,瞧院子另一端正舞枪弄木奉好不热闹,果然是楚朝秦。

    楚朝秦起得很早,此刻冒了一头一脸的热汗,他手中紧握妇人昨天带来的半根甘蔗,正不厌其烦斩劈戳刺,而妇人一手掐腰,一手提了怪剑,几乎要将黏软的地面戳出无数个窟窿,扭头看见秦晋,于是抱怨道:“太蠢了太蠢了!”

    秦晋蹭到她身旁,笑道:“怎这般好ji,ng神头?”

    楚朝秦拿棍当剑,几个御敌动作迟迟做不到位,偏妇人又是个急性子,总按耐不住要上前揍他。在秦晋睁眼之前,楚朝秦刚刚挨过两脚,又滚了一身的土,屁股上还兀自带着个鲜亮脚印。

    秦晋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低声对妇人道:“你那腿脚功夫是有名的,倘若踹坏了怎办?我是要跟你拼命的。”

    妇人生气,将剑往脚边斜斜一cha,指着它道:“老娘才懒得管,清早起来便看他要打你这玩意儿的主意,偏生臂力不够提不起来,我思量着好歹是你徒弟,一试才知道,这小子根基功夫实在忒差!我看从眼下练起不如不练,干脆教教他如何烧火使灶,安生在家洗衣煮饭还简单些!”

    秦晋哈哈大笑,心内万分赞同,却在嘴里谄媚道:“要么能拜你当师公呢?天底下哪有你教不会的徒弟?”

    妇人不吃他那一套,仰起面孔又去盯楚朝秦,怒道:“斜身过背,横穿下刺!怎连下盘都站不稳了?腿屈成这个熊样是要拉屎给老娘看?”

    楚朝秦原本心无旁骛,见秦晋一来便没来由地开始心慌,冷不防被她一吼更要自乱阵脚,手里那棍竟直直打起来摆子,看得妇人一通恼火。秦晋见状忙跳了过去,掌心往他腋下一托,顺势用脚将他膝弯又下压了三寸,果然比方才稳上许多。

    秦晋悄声道:“我师父一贯面冷心慈,不须怕她,要知有她指教,堪称福气。”

    楚朝秦不知怎地,听他说话就要脸红,心脏也跳得奇快,遮遮掩掩嗯了一声,忙不迭要换动作。秦晋却不肯放开他,磨磨唧唧在旁半日,又问道:“你是喜欢她教,还是我来?”

    楚朝秦不敢与他对视,但还是认真想了一刻,道:“都行。”

    秦晋点头,转身对妇人道:“师父,别老提着那幌子晃悠,剑光无眼,万一伤到我徒弟可怎么好?”

    妇人也正嫌剑沉,道:“那用什么?”

    “用这个罢,”秦晋去磨盘上取了上回用的细竹条,恭敬递给她,道:“这个打得疼。”

    妇人:“……”

    楚朝秦:“……”

    等他将饭菜端上桌时,楚朝秦已挨了几鞭,疼得呲牙咧嘴。秦晋终究不忍,强拽了妇人坐下吃饭,楚朝秦饿了半日,也兴冲冲收了东西过来,妇人却将筷子一拍,沉声道:“还有脸吃饭?”

    楚朝秦吓得定住,眨巴眨巴眼去看秦晋。

    秦晋笑道:“练功不急在一日,总要填饱肚子啊。”

    妇人不忿:“我都活活教他气饱了,带你都不容易,再带出这么一个徒孙来,老娘怕是要折十年寿!”

    “你长命百岁担心什么,”秦晋讨好般帮她夹了菜,道:“你当年教我时,可不是这么个脾气。”

    妇人愣记不起来自己当年是甚模样,想了半晌才道:“他这般资质,能与你比么?”

    秦晋怕楚朝秦听了又积存在心,忙两三句话将其打发,然后拽了他坐下来,安慰道:“你既得到我一些功力,虽使不好,但时日长了总能融会贯通,现只要将我师父教的记熟练好,再记住届时临敌,不惧则刚,如你那草包叔父一流,便是不在话下。”

    楚朝秦心如明镜,对秦晋师徒亦识好歹,所以毫无芥蒂,此刻老实握了碗道:“我倒不惧楚陆恩,只因有一件心事,使我迫切学成,想回到清凉山上看看。”

    秦晋也正有意带他回去,于是问道:“何事?”

    楚朝秦瞧了眼妇人后欲言又止,继而拎起筷子,摇头道:“兴许是我多心,这么些天也不见动静,应该无碍。”

    秦晋知他有顾虑,也不再问。三人四平八稳吃完了饭,妇人自去歇晌,楚朝秦自觉收拾了碗筷,秦晋跟在他身后,一道去了潭水边。

    楚朝秦未洗过碗,洗几个碎几个,秦晋等他将这一摞瓷碗摔打干净,才从后抱了他道:“你刻意避着我做什么?”

    楚朝秦耳根发烫,手里捏了两片碎瓦要拼,拼来拼去也不吭声。秦晋便捏了他的耳朵,道:“再红下去,可切来吃了。”

    楚朝秦倒不挣扎,反而大方道:“好吃便给你吃。”

    秦晋把下巴颏搭他颈旁,笑道:“这媳妇儿长成了,要往常早闹翻了天,现下里挨过揍还这样听话,是开窍了?”

    楚朝秦挑了眉梢,嘀咕道:“别总这般叫我。”

    秦晋道:“不爱听?”

    楚朝秦转了身,见左右无人才掐了他的脸颊,压低声音道:“你凭着良心说话,你我两人里谁更像女人?”

    秦晋嘻嘻笑道:“莫非是我?”

    楚朝秦道:“知道就好,煮饭暖床,百般贤惠,还肯替我伸冤说话……秦晋,我以前怎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多好处?”

    秦晋缓缓揉他深刻眼皮,嘲道:“眼瞎怪谁?”

    楚朝秦:“……”

    秦晋不再逗他,将其双手一拢,道:“怎么,良心发现是要补偿于我?要不然等到入夜,喂你尝尝我的滋味如何?”

    楚朝秦与他总三句话说不到正经处,好在早已习惯,索性放开陪他玩笑,道:“常言道楚先秦后,光听名字也是该我压你一头才对,活该翻不了身。”

    秦晋想想似乎吃在爹妈的亏上,倒也无可辩驳,随口道:“这名字不好,我以后换了。”

    楚朝秦灵机一动,忽然摁住他道:“我有一名,正巧合适。”

    “哦说说看?”秦晋奇道:“看我担不担得起。”

    楚朝秦道:“你姓秦,又明里暗里恋慕于我,以后便叫你秦慕楚可好?”

    秦晋瞧他说得不甚要脸,便也跟着笑道:“秦慕楚?慕楚,暮楚,听着倒是跟你能凑上一对儿。”片刻后忽又反应过来,翻身一把他携抱入怀,道:“换来换去这劳什子不都在下头!老子压你还需更名?来来来武力上见真章,递招罢楚大侠!”

    秦晋好容易挨到日落,特意烧出两手佳肴,借以答谢妇人辛劳一日。然而妇人吃完一抹嘴,抬脚便要去堂屋歇息,秦晋从后y沉着脸跟上,拽了她问道:“好嫩师父,还不回去?”

    妇人瞪眼道:“好吃好喝,回去作甚?”

    秦晋瞧她耍赖,不满道:“那你记不记得山下还有个活口?”

    妇人恍然:“噢——”

    秦晋随即笑靥如花,遂将她旋了个身往外推去,边道:“你们伉俪恩爱举案齐眉,再不去看看怕是要饿死了。”

    妇人不语,抽出短棍卡住两旁门框。秦晋一时使不上了力气,暗中便运起些内力,却没想到气未发足,已然被她弹了回来。妇人衣袖一抖,散出周身气劲,秦晋见状脚步后移,振臂来挡,殊料自己丹田虚空,早不复当初修为,一碰之下气血翻腾,竟忍不住后仰过去。妇人只为试他一试,自然未出全力,却不想秦晋居然虚弱至此,连区区一招都接不下。

    她登时皱眉,一把拽回,再用短棍分别架他肘腋,然后一跷一扯,秦晋便猫上了她的背。

    楚朝秦擦干手回屋,忽见他俩一阵风似的奔向洞口,秦晋于慌乱中冲他长伸了手,喊道:“大脑袋帮我!”

    楚朝秦猝不及防,下意识便出手去拦。妇人同时出招,把莫大力道袭向他的脸面,楚朝秦练了全天的化劲拆招,对这式是再熟不过,当下现学现卖,稍移身形,只用单手格挡,腾出另一只手变掌为爪,去锁妇人喉咙。妇人不慌不忙,上提短棍往他腰侧打去,楚朝秦毕竟才疏学浅,压根不及变招,正为难间,秦晋遽然出手,徒手硬生生握住棍首。

    妇人受制,怒道:“好你们两个兔崽子,敢为难于你老子娘!”

    秦晋死扯住她不放,扭脸对楚朝秦道:“攻她下盘!”

    楚朝秦会意,借力跳起后屈膝来撞,妇人脚下功夫不甚ji,ng通,此刻忙用一脚站定,抡起另外一脚就往他□□踢去。秦晋大惊失色,慌不择路拽了她花白发辫,用力一薅。

    妇人:“……”

    妇人吃痛,差点被楚朝秦绊倒,只好用短棍撑地,将他扫开,气喘道:“r,i你们娘,才跟老娘学了些皮毛就敢来班门弄斧,找死不成?”

    楚朝秦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这往哪去?”

    秦晋张口就解释:“她要将我……”

    妇人用短棍封了他嘴,道:“他打算夜里偷偷干你屁股,老娘现就将这货丢下山去,你待如何?”

    楚朝秦:“……”

    妇人冷哼一声,将人扛起即走。秦晋拼了命乱挣乱拱,像被强缚上锅的活虾,可怜巴巴盯着楚朝秦看,楚朝秦想了一想,终究是无能为力,只得扬了扬手,目送他消失于石门之外。石门缓缓闭合,院内剩下他独自一人,楚朝秦立于原地出了会神,才掉头往回走。他也不愿意入房,抬腿又坐上竹榻,一眼看见怪剑孤零零cha在桃树底下,只身淌出一道浓墨的影子。

    楚朝秦摸了摸剑柄,忍不住又去望那死气沉沉的洞口,最后叹了口气。

    他这大概是破天荒头一次,感到了长夜漫漫,着实难熬。

    第14章 第十四章

    秦晋同样也没得好果子吃。

    男子仿佛知他会来,早就等于门外,见面便一把扣紧双腕,上手即是那刺血寻脉之术。

    秦晋被捏得惨叫,以为筋脉都要被他生生剥抽出去。

    妇人在旁絮絮叨叨,将这两日之事学于他听,道:“我们这崽子被那姓楚的小子迷得五魂八道,连半身功力都肯拱手相送,这样下去可了不得了!”

    男子沉吟半日,总是不语。秦晋瞧两根手臂上瘢痕尽显,疼痛难当,只好摇头苦笑道:“比起你们,我觉得还是他对我好些。”

    妇人以短棍戳他后脑勺,道:“再胡说八道,老娘就剁了你的腿,看你如何跑去找他!”

    秦晋赶紧闭嘴收声,专心忍痛。

    男子过了约莫有一炷□□夫才收回手,拾了烫过的手巾帮他揩净,又起身去取来针囊。妇人杵了短棍在旁守着,忙问道:“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

    男子以防真气乱蹿,惊到体内蛊虫,于是施针先封下他周身几大x,ue道,才道:“非是,鬼迷,应是,蛊迷。”

    他顿了顿,竭尽全力顺完一口长气,道:“如我所料,的确是那,情蛊作祟。”

    秦晋当真不信这小小蛊虫神通广大,居然还有左右情感之能。

    但依男子所言,自己或许于孩提时便中了楚霆谷的圈套,当初被逼服用的那粒丸药大约就是此蛊,然后不得不与他定下十年之约,待将图谱之事安排妥当,那么接下来顺理成章,即是要遇见楚朝秦。

    秦晋听得蹊跷,道:“那也不对,楚霆谷曾讲过此事,我之所以可担此隐笔藏书之能,全因功体难逢而那非丸药焙制,且在后来他因练功而心智不复,怕伤了我,才摆云胡擂台迫切另寻奇人……我孑然一身,当初也并不识得小魔头,他何故编这些话骗我?”

    妇人道:“傻子,怎不想想你爹娘为人仗义和善,就会突遭杀劫?我看定是那姓楚的心怀不轨,拿你当他那宝贝疙瘩的垫背。”

    秦晋一笑,推她道:“小魔头心性纯良,蠢笨可欺,我初见他时也只有戏谑并无他意,还请两位神仙大人莫要瞎猜,安生颐养天年不好?”

    妇人见他油盐不进,急眼道:“是你更蠢罢!他若真正草包,怎会使那寻脉之术探你罩门?这说不通!”

    秦晋也直觉的凑巧,可是心内对楚朝秦竟生不起半丝怀疑怪罪之意,细想来或许真是因那情蛊之效。他挠挠头,笑道:“就当我欠他的,还他便是。”

    妇人气得七窍冒烟,抄起家伙要揍,边骂道:“贱!”

    男子忙在旁拦住,语重心长道:“不出谷,便无事!”

    老师父一向温柔,偶尔严肃起来更比妇人骇人,秦晋不敢玩笑,正经回道:“其实我日前在江湖行走时,也有意去探查过爹娘死因,那仇家底细虽然难觅,但也算一件轰烈大案,多少有些蛛丝马迹。我秦家一无绝代秘籍,二无稀世珍奇,到底只有那一把寒铁怪剑称得上是好物,自然不入外行法眼。再说世家名号在外只因祖上曾在朝内为官做宰过,借此积攒了些祖宗福荫,在江东有块大好地皮,家空业大,容易招来一些蝇营狗苟,所以当年之事全然是强盗行为,与楚霆谷这魔教干系着实不大。”

    他怕两位师父不信,继而补充道:“这事少林派清逆和尚全能作证,当时是我与他一齐查探过的,他的话总该信服罢?”

    妇人皱眉:“又关那和尚何事?”

    秦晋道:“我曾受人托付,与他出面共同化解过几处无端纷争,一来二去算得相识,后来再往江东走跳时,便一同去了趟老宅。那贼头姓董,自劫过我家之后不久便害病死了,清逆尚劝我饶其子嗣,道不必赶尽杀绝,因恶人自有天收。”

    他失亲时年纪尚小,这些年过得快活自在,故也无甚牵挂,于是起身揽过两人手臂,笑道:“你二位不也正是投桃报李才收我养我?可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非有这一出变故,说不得我早登殿试中状元去了,锦衣玉食享受不完,还在这里磨牙?”

    妇人抽他一棍,笑骂道:“亏得老娘不是你亲娘,管不得你娶媳妇儿,要不非打断了腿不可!”

    秦晋一哂,扭头又问男子:“我需得怎样恢复功力,如今这般手无缚ji之力,兴许那小魔头便要趁火打劫。”

    男子道:“你须避免,与他相见。”

    秦晋一愣,道:“为何?”

    男子拉过他的手臂, 开袖子,看方才那银针灸处已经晕出一片暗红,像块圆圆的朱砂。秦晋不解,男子便扯了一根柴木奉,抹平脚下土面,唰唰写了数字,秦晋低头看去,却是字字惊心。

    原来楚霆谷当年传他这一身功力及这一套图谱,便是算准了要以蛊为引,令他不得不见楚朝秦,而一旦遇见,便要动情。

    男子继续写道:“我已暂将你欲望以针压制,否则见他便要爆发,但凡合一次,功力奉送一成,长此以往,油枯灯尽。”

    秦晋不信,分辨道:“小魔头分明对我也……”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随即缄口不语。

    男子也在此刻站起身来,与妇人对望一眼,缓缓道:“你为深井,他为桶;你之功体,任他用。”

    你之情蛊,因他而种。

    你之情劫,由他而生。

    楚朝秦辗转反侧等了一夜,天不亮便去洞口守着,谁知石门一开,仅看到妇人独自进来。

    楚朝秦往外张望,问道:“秦晋人呢?”

    妇人并不回答,仅把手里提的竹篮一丢,道:“先吃过饭,早些练功!”

    妇人与秦晋不同,教武便是教武,没有许多的弯弯绕绕,楚朝秦依旧提了半根新鲜甘蔗,只那甘蔗不知从何拔来,骨节锋利,质感玉润,握于手中通体紫亮,比棍沉、比剑轻,实难掌控。妇人腋下仍夹着昨日那根竹条不放,手里还捧了一包炒瓜子,在旁磕巴磕巴磕个不停,连那只神出鬼没的大画眉也循香而来,在她肩头膝上蹦来跳去,谄媚似的呱呱大叫。

    妇人自认得它,随手喂其一两粒,抬眼瞧楚朝秦又在出神,扬手便是一鞭。

    楚朝秦一个瑟缩,忙神游回来,摆好架势,还是忍不住问道:“秦晋……他没事罢?”

    妇人皱眉,道:“你练武是为他练的?”

    楚朝秦仔细想想,诚然不是,于是不好再问,只得回棍在手,将那枯燥招式再演一遭。

    就这样浑浑噩噩从晌午挨到天西,妇人教罢给他留了一叠烙饼,便起身要回,楚朝秦忙道:“秦晋夜里回不回来?”

    “好歹是我出人出力,”妇人道:“你咋不问我留不留下?”

    楚朝秦:“……”

    楚朝秦道:“那你留不留下?”

    妇人:“……”

    妇人起了一层寒皮,颇为嫌弃地打量他两眼,急匆匆下山去了。

    楚朝秦出不去,只好守株待兔地期盼明天的到来。

    然而等到第二天,还是不见秦晋。

    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楚朝秦起初还问,后来便闭口不提,只是愈发无心练武,隔三岔五总要挨揍。不过他不说不学,妇人亦不说不教,横竖出错便打,几日下来打得楚朝秦肩背手臂无一不是红肿鞭痕,剑术反而毫无长进,妇人终于忍受不住,道:“你这般学法,是要拖老娘到几时?”

    楚朝秦不言不语,机械似的来回摆那几式动作,妇人对牛弹了琴,将手中竹条一抖,朝他攻去。

    她之袭击突然,楚朝秦慢了半招,却也踉踉跄跄接了下来。妇人施展巧劲,配合竹条柔韧,软剑一般缠他手中短棍,楚朝秦反手抽离,转身又去扫她下盘,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妇人叫了声好,以两指捋顺竹条,直直刺他胸口。

    这回楚朝秦左支右绌,挡无可挡,被她正中胸口。

    妇人一触即离,收鞭回手,喜道:“这几日并没白学嘛!”

    楚朝秦亦是惊奇,因那几样动作全然是下意识所为,没想到已熟练至此,便道:“你是夸我?”

    妇人点头,道:“好小子,看来也有几分资质,倒有资格做我徒弟。”

    楚朝秦起棍挽了个花式,听她夸赞,却道:“我是秦晋的徒弟。”

    妇人哼道:“那小子也是老娘教的,做我徒弟比做他徒弟更要事半功倍。”

    她避谈了几日秦晋,此刻开怀,也没顾忌,一下便被楚朝秦逮住了话柄,道:“那他在哪?”

    妇人一时卡壳,将鞭柄搁在口中咬了一咬,寻思到总这样避重就轻也不是办法,索性开门见山问道:“你总记挂着他,莫不是嫌弃我这功夫,还惦念着那套图谱不成?”

    楚朝秦一愣,妇人若不提起图谱,他甚至早忘了这茬东西,懵怔了片刻,才道:“不是。”

    妇人瞧他支吾不定,心中不免添了两分厌烦,于是啧道:“你那老不死的爹害人不浅,早先给我徒弟血里下了 y  蛊,教他一见你便要发情,你当然清楚使那图谱现出必先要动情辄欲,所以若不是想着图谱,叫他来做甚?”

    当初她与秦晋也曾谈起这蛊虫之事,楚朝秦当然不愿相信是老爹所为,但图谱之事着实诡异,天下又哪有这等巧合?妇人瞧他迟迟不语,更加认定心中所想,遂旋身下了地面,拂袖便走。

    “等等!”

    楚朝秦上前两步,一把拽了她的衣摆,道:“我不要图谱,我与秦晋有过约定,不再贪恋那邪门功夫。”

    “我……”

    楚朝秦垂下双手,又捏起拳头,似乎在徐徐鼓足勇气,吞吐道:“觉得许久没有见他,颇有些……挂念。”

    眨眼已过两月有余。

    楚朝秦日日勤修,剑术终有长进,妇人亲自动手,为他打了一把普通钢剑,不过锋粗刃糙,沉得坠手,舞起来倒活似提了根木奉槌。

    他使不趁手,时时纳罕道:“秦晋亦是你徒弟,怎使起剑来如惊鸿游龙,我便如此笨重?”

    妇人正砸核桃,头也不抬道:“你觉得是你好看些,还是他好看些?”

    楚朝秦被其问得一懵,道:“与这有甚关系?”

    妇人随手取了枚石子丢他,叱道:“那他与你又有甚关系,聒个屁噪,还不快些练武?”

    近来不知何故,每与她再提起秦晋必要生恼,尤其今日妇人备了好些日常物什,猜测着竟是要搬来谷内长住,如此一来秦晋与他那位山下师父倒是去向成谜,楚朝秦满腹疑虑,又全然无解,只好闷不吭声拾起长剑。

    他反手提剑,平举当胸,忽道:“怎生才可让我见他一面?”

    妇人知道他指的是谁,道:“你练好了?”

    妇人曾答应于他,如能从自己手下走过五招,便放他见上一见秦晋。楚朝秦便道:“我功力见长,想比试比试。”

    妇人嗤笑:“你?尚差得远。”

    “也未必然。”

    楚朝秦话毕,推肘抛腕,转身斜刺,登时剑光挥洒,划开脚下半寸浮土。妇人不明所以,且看那道剑气浑厚殷实,蕴含内劲,裹挟着一股劲风,直冲向洞口之处。

    她口中佯道:“你划地面要吓唬谁?”

    楚朝秦站得太远,剑气后力不继,仅打到石头洞壁,震下丁点碎末,他自己有些失望,欲往前走再试,谁知妇人一拍身下石磨,灵巧翻跃至他面前拦住,问道:“什么功夫?”

    楚朝秦无辜道:“你教的啊。”

    妇人生疑,明明那股气力声势浩大,绝非楚朝秦这种毛头小子能驾驭的。她忽然挑动竹条,楚朝秦一时未防,长剑差点脱手,他抽剑离身,却见妇人缠斗上来,把那根竹条舞得密不透风,迫使他向后退去。

    楚朝秦连忙沉着应对,他曾牢记秦晋所说妇人身姿蹁跹,然而下盘笨拙,只因腿法极其沉重厉害,所以运起轻功,凭借自身长剑之利凝神挡上,留心攻下,又知其善用巧劲取胜,自己则走大开大合的路子,举臂将手中长兵重重砸下。

    妇人凭着竹节柔韧,全当打骨鞭使,脚尖一点倏地绕去他身后,却没想到楚朝秦长剑往背后一摆,剑锋抵上竹条,顺势将其弹开。

    妇人口中赞道:“好反应!”

    楚朝秦充耳不闻,一心递剑过去。妇人丢开竹条,舍掌摁下,谁知那刃上似生满芒刺,极为烙手,她惊诧之余只好抬起肘腋忍痛捏住,故意卖出个破绽。楚朝秦果然上当,急不可耐去推掌过来,妇人另一只手早反扣住一枚核桃,瞅准时机掷他掌心,楚朝秦登时吃痛,慌忙收手之际已被对方夺走了剑。

    妇人接剑,旋身喂他一掌,把楚朝秦打出丈余远,脊梁撞上洞口石门。

    楚朝秦尚未回神,只觉得血气翻涌,几欲作呕。他算上一算刚好五招,抚着胸口想要爬起,正要向妇人发问,却见她突然上前,一步踏到自己前胸,并用那剑抵住喉咙,道:“你小子刚使的究竟是哪家邪魔内功?”

    楚朝秦被她踩得透不过气,挣扎道:“全是你教我的!”

    “胡说八道!”

    妇人满面怒容,举剑便砸,楚朝秦护住头脸,忽听背后一声响动,却是石门从外被缓缓打开了。

    一束寒光伸展进来,横在楚朝秦脸侧,刚巧接下这击,发出咣当一声颤音。

    妇人一愣。

    “好嫩师父。”

    秦晋怪剑一收,飘然进了洞口,笑道:“你当初怎么答应的我,怎还欺负我媳妇?”

    第15章 第十五章

    楚朝秦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得遇秦晋。

    他登时喜出望外,妇人却不肯松脚,对秦晋道:“老头子不是要陪你下山?”

    秦晋笑得坦然,道:“你不是应承他五招之后便可见我?”

    他负剑蹲下,将楚朝秦揽抱起来,顺手捏了把脸蛋,嬉笑道:“还是大脑袋好看,怪道你这婆娘要日日来教,比给我老师父做饭还勤力。”

    妇人:“……”

    妇人问道:“你怎会知道?莫不是在外面一直偷听来的?”

    秦晋微笑不答,楚朝秦遭他调戏,也不生气,翻身从其怀里蹦出,道:“你这些天去哪了?”

    秦晋道:“想我了?”

    楚朝秦双手虚虚一握,想要拔剑,才想起剑在妇人手里,只好往他肩头轻轻锤了一拳,道:“我功力渐成,给你看看?”

    秦晋与他相隔许久,再见他眉浓目朗,体格结实,具有明显不同。幸而谷内山雾缭绕,没有晒黑,便道:“好啊。”

    他满面柔情,楚朝秦见了他顿时也没有了别的念头,只想守着他说话。妇人从后将剑搭他颈侧,沉了脸道:“你这魔头冥顽不化,还未交待刚使的那出邪魔功夫是什么?”

    秦晋瞧她手掌殷红,已经见血,不禁皱了下眉,问道:“是你做的?”

    楚朝秦毫不否认,简单将来龙去脉说于他听。秦晋即拉了他的手,问道:“可愿随我出去?”

    楚朝秦眼睛一亮,妇人见状喝道:“小兔崽子!”

    秦晋本就打算带他回一趟清凉山,但被师父们以体内蛊虫难解为由,阻了二人整整八十八日。那蛊被施以针术压制,这些时日虽未再犯,但终究不是长久之法。男子昨日才松口说欲陪秦晋走这一遭,谁知刚刚出谷不久,便发现谷外埋伏摆设皆有变化,猜是有人特意踏过,于是谨慎为重,便同老师父原路折返,打算叫上妇人从长计议。

    妇人未知外界情形,只道:“这小魔头极不老实,先时不显山露水,如今诳了你我几成功夫方显出原形!我受伤且不论,你瞧这岩壁之上的豁口,竟是他刚随意一剑,切割所致!”

    秦晋抬眼,果然瞧见洞壁之上有数道切口,切口浅显,泛着灰沫。但这山石非普通山石,神兵利器皆难以撼动其分毫,紧依靠妇人手中这把粗糙钢剑,若非是使出至强至烈之气,实难做到。

    秦晋皱眉道:“给我瞧瞧你的手。”

    楚朝秦犹豫了一瞬,仍是递给他。

    楚朝秦骨节柔和,十指纤细,生得修长漂亮,如今因使剑磨出几颗薄茧藏于皮下不甚显眼。秦晋随意□□□□,然后与他分别扣住,掌心相抵,感到他那一处气聚神挪,隐隐含有曲蓄之劲,果然与先时大有不同。他面上不动声色,只问道:“你愿不愿意同我下山?”

    楚朝秦问道:“去哪里?”

    “清凉山,”秦晋笑道:“去你家里坐坐。”

    楚朝秦神色疑惑了一瞬,道:“能去自然要去。”

    秦晋狡黠一笑,道:“那你先说想不想我。”

    妇人拦道:“不是说好只与你老师父同行,怎的说变就变?”

    秦晋拉过楚朝秦道:“你也保证过不再打他,还不是说变就变?”

    妇人几欲被他气死,将剑就地一摔,道:“好好好,你们爱怎样怎样去,老娘不管便是!”

    “别别别,你教出来的好弟子,再怎样也得通过这道考验不是?”秦晋忙拽回她,转头对楚朝秦道:“你不是一直想与我比试功夫?那刚好由你师公瞧瞧,到底是她教的徒弟厉害,还是徒孙更胜一筹?”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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