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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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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鸮 作者:颜凉雨

    正文 第67节

    子夜鸮 作者:颜凉雨

    第67节

    可他刚跑出两步,头皮忽然传来剧痛——有人紧紧抓住了他的头发,野蛮而凶狠!

    下一秒,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生生扯了回去!

    中年男人仍抓着他头发,强迫他抬起脸,另外一只大手扬起,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况金鑫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眼前就失了焦。

    这暴力来得突然而毫无缘由,可又好像早有征兆。况金鑫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施暴的人都带着一种相同气息,可是这一刻,他真的好像回到了小学二年级的走廊。

    老师扇着他耳光,他一边哭着喊我错了,一边一动不敢动,任由对方扇。

    中年男人又打了他第二巴掌。

    力道完全没有保留,像是想就这样把他打死。

    可偏偏,这一巴掌把况金鑫扇醒了。

    他忽然很庆幸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他长大了,他不再那样弱不禁风,也永远都不会再哭着喊我错了,却唯独忘了抵抗!

    第三个巴掌扇过来,带着凌厉的风。

    况金鑫忽然用力抓住他的手,照着虎口狠狠一咬!

    这种情况下根本来不及点文具,只能拼死一搏!

    “啧!”男人疼得倒吸口气,用力抽回手,随着他的动作,另外一只抓着况金鑫头发的手,力道本能放松。

    况金鑫抓住机会,敏捷猫下腰,用头顶朝对方胸口用力一顶,专顶心窝!

    男人一刹那变了脸色,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

    况金鑫看准时机,头也不回往左边,游廊深处狂奔!

    这一次他成功了,一口气跑出去几十米,仍未被阻拦!

    他不敢也没有时间回头看,只拼了命地往前跑,跑得几乎缺氧,喉咙里都有了腥甜!

    可他仍没有放慢脚步,甚至越跑越快!

    前方出现了一个新的房间,门板虚掩,留出约一寸的幽暗缝隙。

    电光石火间,况金鑫就在“直接路过”和“进房间里躲避”中,选择了前者——他现在拒绝任何静止的空间,只有跑起来,才让他觉得安全!

    房门已到身侧,况金鑫丝毫没减慢速度。

    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门缝内忽然飞出来一截白色的线一样的东西,就在况金鑫路过的一刹那,如闪电般而出,紧紧缠上了他的脖子!

    况金鑫只觉得脖颈一霎剧痛,就像被人用钢丝勒住,再往前跑,绝对要身首分离!

    他紧急刹车,巨大的惯性让他几乎失去平衡,刚一站稳,他就立刻抬手去抓门缝内伸出的白线!

    那白线一头捆着他脖子,一头仍藏在门内的黑暗里!

    一抓到线,况金鑫才发现手感不对,不是钢丝或者线绳,是塑料,是商场或者工厂打包、捆东西用的那种塑料捆扎带!

    这种捆扎带和绳子不一样,绳子必须打结,可这种捆扎带,一旦尖的那一端穿过小的方型串口,就彻底卡上了,可以越拉越紧,却不可能再松开!

    况金鑫咬紧牙关和门内拉扯他的力道抗衡,艰难抬起手臂,迅速寻找可以弄断捆扎带的文具,可还没等他找到,门内忽然用力一扯!

    这股突来的力量极大,拉得他直接撞开门,摔了进去!

    还没等他爬起来看清黑漆漆的房间,手臂忽然被人抓住,用力扭到身后!

    况金鑫只觉得肩膀脱臼一样的疼,下一刻就听见捆扎带收紧的声音——他的双手被人捆在了背后。

    接着是脚。

    捆扎带将他两个脚踝紧紧勒住,塑料带几乎勒紧r_ou_里。

    直到他再没有反抗能力,身后人终于安静下来。

    他挣扎着回头,看见了池映雪的父亲。

    中年男人早没了伪装的和蔼,一张脸冷得像寒冰,和他激烈暴虐的举动,形成极大反差。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浑身发冷:“我不批评你,因为批评是没有用的。”他的目光忽然温柔,带着寒意的,残忍的温柔,“错误,只能靠自己来反省。”

    说完,他抓住况金鑫的头发,把人生生拖行到墙边。另外一只手在墙壁上用力一蹭,一小块墙壁向左拉开,里面被掏出一个极小的空间,说是壁橱,可又放不了两床被子,倒像个隐秘暗格。

    况金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知道危险逼近:“你不能这样,这是犯法!”

    男人笑了,这一次是真的,连同眼底一并闪着笑意,像听见了天底下最有趣的笑话。

    “我教育我儿子,犯什么法?”他的反问无辜,又理所当然。

    况金鑫怔住,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儿……”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人按着头强行塞了进去!

    那暗格太小了,况金鑫的身体蜷成了一个极扭曲的姿势,那人还在把他的腿往里推,推得他骨头缝都疼!

    终于,他完全进去了,像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猪仔,被塞进了待宰的笼子。

    男人拍掉西装上的灰尘,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又整理了一下昂贵的袖扣,才重新看向他,从容地宣布规则:“反省够了,就可以出来。”

    “我知道错了!”况金鑫几乎是立刻认怂,反抗的时候要反抗,但眼下这种局面,硬碰硬绝对不是聪明的选择,“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在深刻的反省了,真的!”

    男人不为所动,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什么时候反省够了,我说的算。”

    “啪!”

    暗格被毫不留情关上。

    况金鑫耳尖地捕捉到一声细小的“咔哒”,毫无疑问,是暗锁自动落下。

    世界彻底没了光。

    窒息的黑暗,在这狭小得几乎没留下任何缝隙的空间里,像洪水一样,将况金鑫彻底吞噬。

    他不怕黑。

    可当他已经尝过恐惧、暴力、疼痛,这封闭的黑暗,轻易就可以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然,他不会被压垮。他有伙伴,有朋友,有亲人,有同学,他知道自己只是在闯关,一切的黑暗和疼痛,时间一到,总会过去。

    可是池映雪呢?

    当年那个幼小的、无助的、只有家人可以依靠的池映雪呢?

    第140章 破译

    地下石室。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lt[幻]化干戈为玉帛gt哟~~】

    满地的尖刀听没听见这提示, 不清楚,但在文具起效瞬间, 寒光凛凛的尖刀们, 的确一半变成了翠玉, 退去尖锐,只剩温润, 一半变成了柔软丝帛,柔软倒下, 平坦出一条通往扳手的康庄大道。

    吴笙放下胳膊,暗暗叹口气。这文具在前院和张、彭起冲突的时候都没舍得用,就是想留到后面,应付更难的敌人, 但人算不如天算, 还是在这里就用掉了。

    如果只有他和徐望,还可以想些歪门邪道拼一拼,但带着阎王, 还是一个根本不记得他和徐望,很可能和池卓临一样,属于“早期阶段”的阎王, 变数太大,他必须在可控范围内, 尽量求稳。

    这才只是第一关,后面还有四间石室。

    吴笙这边思绪飞驰,阎王那边则对着一地的翠玉和丝帛, 瞠目结舌:“你们可以啊,比我预想得可有本事多了。”

    徐望斜眼瞥他:“能具体谈谈你的‘预想’么?”

    “我错了,”阎王立刻认怂,笑容堆得特别诚恳,“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

    徐望莞尔,这会说话的劲儿,倒是能看出几分他认识的那个阎王的影子。

    三言两语间,一行人已来到扳手面前,吴笙将手搭到上面,却不急于往下扳,而是回头问阎王:“下一间里有什么?”

    路是阎王领的,路况自然也是阎王最熟。

    不想这一问,直接让阎王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像吃了一颗坏瓜子儿,或者一瓣特别酸的橘子:“我真是一点都不想回忆……”

    “这都什么时候了,就别抒发感情了,”徐望打断他,“赶紧说正事儿。”

    “巧克力酱洪水。”阎王悻悻地应。

    徐望:“……”

    吴笙:“……”

    “比刀山好过,”阎王耸耸肩,“憋住气,游上来就行了。”

    随着扳手被吴笙缓缓拉下,石壁已经开始下落。

    刚落下一尺,巧克力酱就顺着石壁上沿溢过来。

    它们滑下石壁,流到地面,淌到三人脚边。

    石室中弥漫着巧克力香气,浓郁,芬芳。

    正屏息以待,缓缓下沉的石壁,发出“咔咔”的裂纹声。

    下一秒,石壁在汹涌的撞击下轰然崩塌,巧克力酱如潮水般,朝着三人扑面而来!

    三人立刻憋气!

    巧克力酱瞬间灌满石室,也彻底吞没了三人!

    一入“酱底”,徐望就开始往上游,这一游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巧克力洪水的粘稠度,阻力比想象中大很多,他费劲力气往上蹬,身体的上升速度却极度缓慢!

    徐望不知道自己往上游了多久,只知道肺部氧气快耗光了,整个胸腔闷得厉害。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忽然抓到他胳膊,将他往上奋力一带。

    徐望的脑袋终于冲出“水面”,他立刻大口呼吸,可一吸气,就满口满鼻的巧克力味,黏腻、浓郁得让人呼吸困难,眼睛也睁不开,全被巧克力酱糊住了。

    “救命大手”抹了一把他的脸。

    徐望终于见到天日。

    虽然石室里仍一片晦暗不明,但至少还是能看清,自家军师关切的目光。

    “还好吧。”吴笙担心地问着,又帮徐望抹了把脸。

    徐望直接抓住他的手,舔了一口,果然:“牛奶巧克力酱,我就知道小雪不喜欢黑巧。”

    吴笙怔住,不是巧克力酱种类的问题,是被舔的问题。

    旁边同样浮出巧克力酱的阎王,友情提醒吴笙:“你在下沉。”

    回过神的吴军师连忙蹬两下腿,重新保持住高度。

    徐望别过头偷乐两下,待重新正色,又是一个庄重的队长了,才转过头来:“幸亏小雪喜欢甜食,要是喜欢火锅,咱们就没活路了。”

    三人缓慢而艰难地划着巧克力酱,游到下一间石室的扳手面前。

    徐望转头看阎王。

    阎王愣在那儿,满眼懵懂无辜。

    徐望翻个白眼:“你属牙膏的啊,非等我们问,才说,还过一间,说一间。你就直接告诉我们,后面剩下三间石室里,都有什么?”

    “哦。”阎王焕然大悟,连忙道,“这个后面是滑梯和老鼠,但再后面两间……就说不准了。”

    吴笙:“说不准是什么意思?”

    阎王抓抓头:“就是它每一次都会变,我也不知道这回是什么。”

    “那就先说说滑梯和老鼠。”徐望争分夺秒。

    阎王:“行。”

    徐望:“什么样的滑梯?”

    阎王:“大。”

    徐望:“什么样的老鼠?”

    阎王:“大。”

    徐望:“你的形容词库就挑不出来第二个字儿了么……”

    ……

    某室,暗格。

    况金鑫不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多久了,他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扭曲的关节,只剩下木然的钝感。

    这是一个能把人逼疯的地方。

    逼仄,黑暗,疼痛,窒息。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难以集中,偶尔,他会闪过“就这样昏过去好了”的念头,因为失去意识,对于此时此刻的他,反而是一种幸福的解脱。

    但这样的心念一起,就会被他果断打压下去。

    他现在经历的这些,小雪早在漫漫童年里,就经历了不知多少遍,而现在,那人又在经历暗格噩梦的痛苦。他没办法帮小雪缓解痛苦,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尽自己的一份力,找到徽章,找到这里的池映雪,早一点让这关结束……哪怕只早一分钟。

    深吸口气,况金鑫再度用头撞向暗格壁!

    “咚!”

    实打实的撞击声,伴随着晕眩和钝痛。

    暗格壁并不厚,却坚韧无比。

    况金鑫已经记不得这是他第几次撞过去了,第一次撞的时候,他足足缓了十多分钟,而现在,他只需要十几秒。

    暗格壁没有破,但他能清晰感觉到,薄壁有一丝丝的松动,这就是他继续下去的全部动力。

    十几秒后,他咬紧牙关,又要去撞第二下,可外面比他更快地响起一声——

    “砰!”

    像是大块地砖被掀开又砸落的声音。

    况金鑫一激灵,本能屏住呼吸,再不敢动。

    很快,暗格外就响起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靠,这又是哪儿!!!”

    况金鑫瞪大眼睛,简直要喜极而泣,立刻大喊:“钱哥!钱哥——”

    屋内,灰头土脸、手持一钢铁簸箕的钱艾,正郁闷地环顾陌生房间呢,就听见墙壁里的大声疾呼,喊的还是自己名字,差点吓死!

    直到听见第二声,才听出来不对,这声儿他熟啊!

    “小况?!”钱艾一个箭步冲到传出声音的墙壁前,拿手一敲,空空带着回响。

    “你躲开点,我要砸墙了!”钱艾大声宣布。

    “钱哥你别砸!我躲不开!”况金鑫赶忙大喊,生怕晚了,自己和墙一起粉碎。

    钱艾簸箕都出手了,生生停在墙壁前一厘米处:“我去,你再晚喊半秒,我就砸上去了!”

    “……”况金鑫惊出一身冷汗。被打被虐被塞墙里,都没能打垮他,差点在自家队友这里阵亡。

    “钱哥,你找找,我刚才撞半天了,肯定有缝,有缝就能撬!”况金鑫在墙里支招。

    钱艾亮起手机屏,以况金鑫的声音为中心,上下左右的看,终于让他找到一道细缝。二话不说,立刻上簸箕咔咔撬。

    钱艾现在已经把簸箕用得出神入化,给他一道缝,他能搬山卸岭,给他一个坑,他能挖空整个地球。

    “啪!”

    随着钢铁簸箕一阵蛮力,暗格壁破锁而开。

    钱艾立刻把蜷缩成一团的况金鑫拉出来,因为太暗,也没看清况金鑫什么样,就按平时那样一拉,结果动作太大,拉得况金鑫浑身一疼,龇牙咧嘴叫了一声“哎哟”。

    况金鑫很少这样喊疼,吓了钱艾一跳,连忙放缓动作,也不拉了,而是手臂伸到最里面,把人整个搂住,直接半捧半抱了出来。

    一出来,他才借着放在地上的手机电筒光,看清况金鑫破了的嘴角,肿了的眼梢,还有反绑在背后的双手。

    “这他妈……哪个孙子干的?”钱艾用金钱镖把塑料捆扎带割开,克制着想要杀人的冲动,一字一句咬牙问。

    况金鑫一点点试探着活动胳膊和手腕,感受着血液重新流动起来。

    钱艾等得心焦:“你说话啊。”

    况金鑫抬起眼,眸子里都是复杂的光:“池映雪的爸爸。”

    钱艾有片刻的空白。

    “为什么啊……”

    他的声音,因为不可置信,而没了刚刚的气势。

    “不喜欢我们闯进来?还是因为我们打了老张和老彭……”

    钱艾有限的脑袋瓜,只能想到这些,可说完又连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况金鑫一张脸都肿了,两颊还清晰可见手掌印,还有捆着关进墙壁里,这他妈是犯罪了啊,总不能因为他们和宅子里的人打了一架,户主就这么疯狂打击报复吧?

    “他把我当成了小雪……”况金鑫低低出声,心里堵得厉害,“钱哥,他打的不是我,是小雪。”

    钱艾知道这里是意识世界,有很多荒诞不合理的存在,但况金鑫的回答,还是让他怔住了。

    不是血浆纷飞、怪兽袭来那种简单粗暴的冲击,就是一条蛇在心里爬的那种,一点点泛起,然后再也挥之不去的寒意。

    “我没按照他说的坐在那里,他就说我乱跑,不听话,不听话就要受罚……”况金鑫眼圈泛红,热气一阵阵往上冒,不是替自己抱怨,是替小雪委屈。

    钱艾听着闹心,下意识伸手摸摸况金鑫的头,想给安慰,一摸,却摸掉好几根头发,不是自然掉发那种一两根,两三根,而是七八根!

    钱艾看着手心发愣,况金鑫见状,立刻懂了:“他刚才抓我头发了。”

    “……他有病吧!”钱艾出离愤怒了,觉得现在每听见一个讯息,都在刷新自己的底线。

    难怪池映雪怕疼,怕黑,还整出个双重人格,摊上这么个爹,能安全长大都是奇迹!

    “到底为什么啊?”钱艾问,“还是说没有原因,他爸就是个家暴变态!”

    况金鑫没办法回答钱艾这个问题,虽然和池映雪父亲交谈过,可有用的信息,几乎没有。

    浑身的麻木感消得差不多,疼痛的知觉重新清晰,况金鑫才注意到钱艾的灰头土脸,还有旁边扔着的簸箕,以及地上被掀开的地砖,和露出的大洞。

    “钱哥,你……挖过来的?”况金鑫实在没办法从眼前情景中,推出第二种结论。

    “门打不开,还能怎么办,就挖呗。”钱艾按住肩膀,抡了抡胳膊,“为了跟你们汇合,我容易么……哎?徐望和吴笙呢?”

    刚才光顾着救况金鑫,这会儿,钱同学才想起来自家队长和军师。

    况金鑫便将他们兵分两路,一路追小孩儿,一路追黑衣人的经过,简单给钱艾讲了。

    钱艾听完,一拍脑门:“得,还得继续汇合。”

    况金鑫努力扯出一个乐观的笑:“至少还是兵分两路,没继续分三路,四路。”

    “行了,脸肿了就乖乖当个面瘫。”钱艾看着他那样就想给池家老头一记金钱镖,“对了,你刚才说要追的那个小孩儿,就是小雪?”

    况金鑫想了想,摇头:“不能确定。但如果按照池卓临的年纪推算,在这里的池映雪是小孩儿,也不奇怪。”

    “池卓临?”钱艾懵逼,“他也在这里?”

    况金鑫这才意识到,自己只讲了兵分两路的事,把之前两次遇见池映雪那一段,直接漏掉了。

    连忙组织语言,以最快速度给钱艾补课,补完,他又把背包里的《鹅妈妈童谣》翻出来——

    “钱哥,这个很可能就是母本,是我在旁边一个秘密书房里找到的……但我忘了信上那四组数字了!”

    他难耐找到谜底的激动,但更多的,是把谜面忘了的捶胸顿足。

    钱艾静静看着那本童谣,良久,而后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你说的信,是这个吗?”

    况金鑫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钱艾拿出来的,可不就是池卓临的信吗!

    “钱哥,你从哪里得到的?你遇见队长和笙哥了?不对啊,你不是说一直在地底下挖吗……”况金鑫一把夺过那信,翻来覆去看,震惊夹着狂喜,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话说来,就一言难尽了,”钱艾苦涩地咽了下口水,“你钱哥我一开始真是专心挖地,想着从门这边挖通到门那边,就齐活了。谁知道也邪门了,这边是挖下去了,那边干挖挖不上来,就跟鬼打墙似的,我本来都想放弃了,结果和一个地道挖通了!那地道一看就是正经地道,挖得特别规整,我就想啊,反正都这样了,就看看地道能连到哪儿,我就顺着地道往前走,半路,就遇见一个大螃蟹,蟹钳子上就戳着这么一张纸,我以为是线索,就和螃蟹进行了殊死搏斗……哎,你听我说话没?”

    钱艾正讲得口沫横飞,激情投入呢,一抬眼,发现况金鑫早趴地上了,正在那儿埋头翻书,埋头看信,埋头翻,埋头看,乍一瞅吴笙附体似的。

    意识到他在破译,钱艾识相闭嘴,安静等待。

    终于,《鹅妈妈童谣》被合上。

    钱艾迫不及待地问:“池卓临到底给小雪写的什么?”

    况金鑫坐起来,盯着厚厚的ji,ng装书封面,好半晌,才吐出四个字:“爸,回,来,了。”

    ……

    滑梯石室,扳手前。

    一身巧克力酱的徐望、吴笙、阎王,在巧克力酱之外,又沾了无数根鼠毛,猛一看像三个猿人。

    身旁,一个明黄色的高耸的螺旋滑梯,滑梯底下,一条粗长得像巨蟒一样的老鼠尾巴,至于尾巴本主,已逃之夭夭。

    “真不敢想象你以前一个人是怎么走过来的。”徐望气喘吁吁看阎王,“咱们仨打它都费劲。”

    阎王拔掉头上粘的鼠毛:“它今天战斗力格外强,可能是看见你们了,比较兴奋。”

    徐望黑线,这都什么谬论。

    吴笙来到扳手前,回头再次叮嘱徐望:“准备好了?”

    徐望郑重点头。

    按照阎王的说法,这最后两个石室,内容都是随机的,所以,他们只能做好心理准备,见机行事选择战术。

    吴笙正色起来,转头看向石壁,稳稳拉下扳手!

    “咔——”

    石壁匀速而落。

    及至全部落下,仍没发生任何变故。

    眼前的石室空荡而安静,什么都没有,只一方石桌摆在正中央,上面放着一个文件夹。

    吴笙举着手机电筒,谨慎而安静地上前,靠近石桌。

    徐望和阎王彼此看看,跟上。

    终于,三人在石桌边站定,手机的光落在透明文件夹上,里面只有一页纸,上沿参差不齐,像是被人从某个已经订好的文件上撕下来的。

    从落款页码可以看出,那是一份dna检测报告的最后一页,而报告的最后一项,清晰写着——

    【检验结果】:根据上述dna遗传标记分型结果,排除检材1是检材2的生物学父亲。

    第141章 东厢房

    爸, 回,来, 了。

    当暗码信没被破译时, 它只是一张随意写着几组数的白纸, 可当破译完成,它就有了可以无尽延展的含义, 而那延展的尽头,是一片y郁黑暗。

    【我小时候和我哥总这么玩。】

    况金鑫和钱艾都清楚记得, 池映雪说过的话。

    彼时的他们真的以为就是“玩”,因为池映雪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自然得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

    可他们现在知道了,这不是游戏, 哪怕池映雪那么想给这段记忆披上一个“玩耍”的面纱, 内里,还是童年地狱。

    每一次父亲回到宅子里,每一次通信, 之于年幼的池映雪,都是地狱大门的再次开启。

    况金鑫和钱艾,久久不语。

    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说什么,明明汹涌的情绪, 在心底如烧开的水一样翻滚,可落到嘴边,只剩沉默。

    冷风从门缝钻进来, 吹得暗码信轻轻颤动。

    况金鑫深吸口气,把信和童谣书都放进背包。整装完毕,起身和钱艾说:“走。”

    钱艾还没从冲击中彻底回神,愣着问:“走哪儿?”

    况金鑫说:“找路,想办法去西厢房。”

    “西厢房?徽章不是在东厢房吗?”钱艾以为自己记岔了,一边说一边抬臂,重新查看徽章手册,然后发现自己的记忆并无偏差。

    “徽章是在东厢房,但小雪在西厢房。”况金鑫说完,见钱艾茫然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遗漏什么了,连忙补充,“池卓临说的。”

    “他还说什么了,你能不能一次性和我共享完。”钱艾扶额,一会儿一个暗码信,一会儿一个池映雪位置,感觉自己没进去垂花门,仿佛错过了一个世界。

    况金鑫:“真没了,就这些,我保证。”

    “行吧。”看着况金鑫诚恳的眼神,钱艾选择相信。眼下情况,想兼顾找徽章和找池映雪,确实有难度,所谓贪多嚼不烂,专注找池映雪,说不定还能在西厢房和队长军师们汇合……

    哎?等等。

    钱艾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四合院的东西厢房……不是应该在一起吗?

    他把这话和况金鑫讲了,后者显然完全没想过:“在一起吗……”

    “肯定啊,”钱艾没有住四合院的命,但电视剧可没少刷,立刻拿手比划,“好比这是一个院儿,最上面正房坐北朝南,左边这排就是西厢房,右边这排就是东厢房,隔空相对,这边泼盆洗脚水,稍微泼远点,都能jian到那边门帘儿!”

    事不宜迟,明确完目标,俩人立刻离开房间,准备探一下周围情况,看能不能通过辨别东南西北,锁定内院方位,继而找出对的路。

    一出门,钱艾就准备用手机照亮,被况金鑫阻止:“有月亮,就别浪费电量了。”

    “没事儿,”钱艾不拘小节,“我的手机没电了,你再顶上呗。”

    况金鑫:“我的已经没电了。”

    “……”钱艾乖乖按灭电筒,并进一步调成低电模式,才揣回口袋。

    况金鑫转身,把门轻轻关上。

    钱艾站在门口,眼睛慢慢适应了月光,也看清了周遭。

    这是一处狭长的院子,其实都不能称之为院子,因为从他和况金鑫背后的这一排房,下了台阶,就是一面高耸到天际的墙,一排房间和一面墙,就像长方形的两个长边,而两个短边,则纵深到一团黑暗里,看不清尽头。

    这还用找什么路啊,要么往左,要么往右,二选一。

    钱艾正胡乱想着,就听见况金鑫叫他:“钱哥,你快看。”

    钱艾闻言向后转,发现况金鑫正对着刚关上的房门,仰着头,定定看着门上某一点。

    他莫名其妙地跟着去看,发现门楣上正中央,挂着两块木雕的小牌子,一个上面刻的是[东厢],一个上面刻的是[天]。

    “这里就是东厢房?”幸福来得太突然,钱艾有点扛不住,在他的人生里,还没有过这种“刚想找路,目的地从天而降”的美好事件。

    况金鑫也不能确定。

    二人沿着一排房间看过去,一共四间房,除了他们刚刚出来那间,剩下的每一间都房门紧闭,镂空窗格镶着磨砂玻璃,看不清里面的任何情形。但无一例外,这些房间门楣上都挂着两块木牌,一块写[东厢],第二块牌子按顺序组合起来,是[天][地][人][和]。

    况金鑫:“应该就是了吧。”

    钱艾:“应该。”

    一个挖地道过来的,一个跟着池映雪父亲过来,全程没敢分神观察周遭,两个小伙伴重新回到[天]房间门前,不是那么确定地,给了个结论。

    “反正就四间房,”钱艾一把打开刚刚被他们关上的门板,“找!”

    这间房他们熟,从地砖到沙发,从地道到壁橱,没一会儿,就都让二人翻遍了,连天花板都踩着凳子仔细查看,一无所获。

    整个过程里,也没有出现任何属于徽章的闪光。

    对于这个结果,两个小伙伴有心理准备,毕竟房间里呆了这么久,环境又这么暗,有闪光早发现了。之所以还要再翻找一遍,也只是为了彻底放心地排除。

    两个人离开房间,第二次将房门关上。

    钱艾走向第二间[地]房,到了门口,才发现况金鑫没跟上,回头,就见队友看着台阶下高耸的墙。

    “怎么了?”钱艾问。

    况金鑫若有所思:“钱哥,你不是说东西厢房肯定对着吗,既然这边是东厢房,那墙的那边……”

    “就是西厢!”钱艾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如果那边真是西厢房,那就意味着小雪也在墙后!

    “那现在是怎么的?继续找徽章,还是直接推墙?”钱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有“所有体力活尽管招呼”的豪情气概。

    况金鑫吓一跳,连忙说:“先找徽章,万一我们猜错了,池映雪不在那边,不就两头空了。”

    “好吧。”钱艾放下拳头,恋恋不舍地又看了墙面几眼。

    况金鑫赶紧快走两步,来到钱艾身边,和他一起面向[地]房间的门板,身体力行带着队友重新回归“找徽章模式”。

    门板严丝合缝,里面没有任何声响。

    月光穿透镂空雕花,照在磨砂玻璃上,有一种迷离的凉意。

    “我推了。”钱艾给况金鑫一个眼色。

    况金鑫点头,里面可能有危险,也可能什么都没有,但不管哪一种,他都已经做好准备。

    钱艾轻轻一推,门板就开了。

    钱艾自己都吓一跳,仿佛那门不是严丝合缝,而是原本就虚掩着。

    门一开,便有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是孩童的歌声,清脆,稚嫩,半哼半唱之间。

    “丢啊丢啊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门板顺着惯性一直往旁边开,门缝越来越宽,歌声也越来越清晰。

    “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月光顺着大开的门,洒进房内,映出一个蹲在屋中央的、瘦小的身影。

    房间空无一物,像个冰冷的盒子,那身影蹲在地上,抱着膝盖,轻轻哼唱着做游戏的歌。

    况金鑫和钱艾看不清他的模样,很奇怪,就像月光刻意避开了他的脸,连一点五官轮廓都吝啬去映照,他们只能依稀辨出,是个小孩儿,然后,就没有了。

    “丢啊丢啊丢手绢……”机械地重复着游戏歌的小孩儿,忽然歪头看旁边,他的旁边什么都没有,可他看得专注,游戏歌也一下子跳跃到了后面,急促而欢快,“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他唱得认真,观望得投入,甚至目光都跟着转了半圈,仿佛他的身旁真的有一个小朋友被放手绢了,正捡起手绢去快乐地追逐另外一个人。

    丢手绢,至少三个或以上小朋友才能玩。

    屋中央的身影,只有他自己。

    况金鑫和钱艾站在门口,心里被两种完全不搭边的情绪撕扯,一种是瘆得慌,一种是堵得慌,他们说不清,哪种更站上风。

    “你是,池映雪吗?”况金鑫轻声问。

    屋内的游戏歌中断。

    小孩儿缓缓抬头,看过来,一张脸,仍是模糊。

    况金鑫和钱艾看不清他的模样,看不清他的表情,甚至没办法对上他的视线。

    乌云和雾气已经让月光很暗了,小孩儿,却更暗。

    “啪啪。”

    他忽然拍了两下身边的地面。

    钱艾呼吸差点骤停,捂着心跳狂乱的胸口,询问看向况金鑫,眉毛哀怨成八点二十。

    况金鑫看看屋内身影,看看他拍的地面,大概懂了 。

    两分钟后。

    “丢啊丢啊丢手绢……”钱艾唱出这歌的时候,倍感羞耻,为什么就沦落到和噩梦里的鬼影玩丢手绢了呢?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眼下,况金鑫和小黑影——姑且这么叫吧,因为直到面对面,他的一张脸仍藏在晦暗不明里,钱艾都不能细看,看久了心里发毛——面对面蹲着,钱艾捏着手绢,欢快地在外围绕着圈蹦跳,一边哼唱,一边绕圈,还得一边考虑,到底把手绢给谁。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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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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