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此曲只应人间有 作者:林船
正文 第9节
此曲只应人间有 作者:林船
第9节
感觉到许多人朝这边望过来,沛寧不安地动了动,又被唐雨霖有些霸道地揽了回去:“你干嘛”
“不是你要我陪你演戏的么?”择起一片干煸四季豆,假装情人的低语,亲密地给她喂了下去,顺便挑衅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状元郎,笑里藏刀,“更何况你不喜欢这些烦人的酸腐男人,我这样岂不是帮你免于去应付了?”
沛寧以为自己装的足够真,没想到却还是被看出了破绽,不禁有些感动,可唐雨霖的下一句话很快把她打回了原型:“我之前也与你一样,怕得罪人而戴着面具,可后来南辞告诉我,没有人必须为别人而活的。”
“啪嗒”清晰地听见绿油油的蔬菜在唇齿间咀嚼咬断的声音,习习微风扫起沛寧的发际刘海打在唐雨霖的面上,唐雨霖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怎么感觉公主忽然有些不高兴?
再夹起一片豆腐,沛寧却没有再张口了。唐雨霖暗叹女人心海底针,干脆自己吃了,胡翔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起来前几日家儿机劳在街上偶遇驸马爷便说过驸马爷肤白凝脂,唇红面柔,一点也不像男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于我等七尺男儿粗鄙,若不是这一身男装,还真阴柔的不像话,似是哪家姑娘。”
早就料到会有此问,唐雨霖又与沛寧耳鬓厮磨了一阵,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将手置于不知她的小腹部:“春寒料峭,雨霖也就不当场脱衣验身折了文雅了,是男是女,寧儿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人群嗟叹,这个消息还未散布出去就应朝堂上的一点风声有些蠢蠢欲动,这下当事人亲口承认了,不知死了多少存有侥幸的少男心。
怕胡翔再滋事,沛寧见好就收,率先站起来辞别:“斗诗盛会当是文人雅士集聚吟诗作乐,不应被沛寧的私事扰了情/趣。在此谢过胡大人的邀约了,只是沛寧有孕在身颇不方便,所以先走一步,还请各位不要介意。”
胡翔也不再纠缠,派了几个家丁,叮嘱一路安全送回宫里。
关上门,跟进来的唐雨霖立马变了脸:“我们去哪里搞个孩子出来!”
她听沛寧说以这样的借口可以搪塞一下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妥,但她又想不出更好的,只能顺着话头说出来。
这下终于独处,满腔疑惑也推翻了堤坝。
“小点声。”隔墙有耳,沛寧皱眉,“那日在朝堂上我一时口快,编出了这个理由据婚,只是暂时性稳住悠悠众口罢了,你是男子女子根本不重要,但是现在不这么说的话,胡翔不会那么简单松口的。”
“那”唐雨霖摊手,“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若是十月怀胎我们”
沛寧的眼底划过一丝狠毒:“这不是你说过的么?为何本宫堂堂两朝独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须被他牵制住才能过活?”
“你的意思是”如醍醐灌顶,唐雨霖很快想明白了什么,沛寧也证实了她猜对了:“就让那个不存在的孩子,送他上西天吧。”
翌日清晨,沛寧公主大病卧床,太医诊治无效,据公主贴身婢女所说,公主昨日赴宴后就熄灯睡下,破晓下腹极痛,胯下流出源源鲜血,御医这才意识到不妥,匆匆按住公主脉搏:“没有喜脉!”
涉嫌下药的胡翔全家被抄,死前一直咆哮自己是冤枉的。
闹市的臭鸡蛋酸白菜从愤怒的百姓手中砸向他,根本没人听这个贪财作恶令人发指的昏官说话。
刽子手磨利了明晃晃的尖刀,反射着正午的大太阳,这个两朝元老眼睛鼓起,大声读出了最后的怨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叨——”剐下的人头滚落在地,很快胡翔家积累下来无人继承的万贯财富就会被悉数充公。
一个不懂得见好就收的人,横行一世,终究也尝到了死的滋味,只是这冤屈,只能跟阎王爷去诉了。
“这种人下了地狱,连阎王爷都不屑于审判他的满嘴胡言吧。”正对着菜市场的高楼顶端,一个粉衣的女子晃着脚丫,坐在用来晾衣服的的竹竿上,“让他去见见那些死在他手上的冤魂们,留给他们处置!”
“呵,你是公报私仇吧,想帮你那个差点被他儿子奸掉的雨霖哥哥讨个公道?”竹竿旁边的茶馆酒家,一个道士只看得见一个背影。
女孩转头看她,再扮了个鬼脸:“景峥,你知道的太多了。”
楼下的人走的七七八八了,没了先前的热闹,女孩从外面轻车熟路地跳进来,景峥也很熟练地接住:“突然把跑来京城,怕不是为了见我这前世徒儿吧?”
原来那白须垂地的景峥,还得叫那小儿一句师傅。
“嗯我调查出来,那龙鳞应当是在那位沛寧公主手里。”少女脸上少了之前的嬉笑,有些严肃了,“取回来,期雪的任务就完成了。”
看她一脸纠结,景峥就想笑:“一直搞不懂,你为什么装失忆。你们俩人珠联璧合,一起找不应该更省事么?”
“我”又恢复了少女的羞褓,对了对手指,那看上去深藏不露的小孩低头看不到表情,“转世的时候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变得有点不敢面对她”
“什么事情?”
“就是那个那个那个那个那个啦!”
“哪个?”
躲过景峥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追问,女孩抬起头来换上了欠抽的表情:“你怎么还这么八卦!有这个闲情逸致,还是多关心关心你们家那位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兆蘋徒弟去吧!”
“兆蘋?我才离开多久,兆蘋又怎么了吗?”景峥上钩了。
“她呀”君南辞从栏杆上翻过去,倏忽就不见了人影,“还能怎么着,为情所困呗!”
☆、倾诉姐妹谊
初冬的第一片雪花落下来,融化在疾走少女的肩头,君南辞抬了抬头,本来闪耀的眸子里不知怎得潮湿了起来。
她越过宫墙,翻过阻碍,穿过花丛,最后停在了枯萎凋谢的灌木丛中。
“谁?”蹲伏在旁的妇人发觉了动静,警觉地起身,就看见君南辞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一如六年前的峤州般,只是身高见长了许多。
说来也奇怪,君南辞的样子应当是与孩童时天差地别,但杜剪蔁就是一眼认出了她:“君南辞?”
“嗯。”君南辞的手压在水晶棺上,“杜姑娘,我是来要回你当初承诺的龙鳞的。”
俩人双双看向沉睡的锦瑟,君南辞补充道:“当初锦瑟姑娘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在哪里,就去了。因为那场意外的大火,我也想通了一些事情,所以拖到现在才来找你。”
杜剪蔁没有答话,她看着君南辞,君南辞隔着玻璃看着锦瑟:“世人都道只羡鸳鸯不羡先,却没人想过这情字一事也是害人的东西。你与锦瑟恐怕都信了龙鳞可以长生不死的功效,所以你想赠予被驱逐出宫的锦瑟保她平安,可锦瑟却骗我不在她那里。人类还真是狡猾的动物呢。”
“你也知道我有去找过龙鳞”杜剪蔁喃喃道,“若是真有传说中的功效,锦瑟也不会”
“她命中该有此劫,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期雪没有失控,她半刻之后也会死于暗杀,这些年来你也应当调查出来是谁要加害于她了吧,所以才会夺了殷旭的王朝,甚至将当时的太后流放,不惜背负一个暴君的恶名。”君南辞宣判道,“这些事情在我当初将锦瑟送回宫中就跟你说的一清二楚了,只不过我一直不知道锦瑟到底要保的人是谁。直至今日和亲之事闹得匪匪洋洋我才忽然想通了。锦瑟送出龙鳞之前还未见过我,所以是不知道龙鳞传闻中的功效有几分可信,因此只是作为一个砝码压在了想保护的人身上吧。她被殷旭多次威胁,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但很怕你波及连座,犯下弑女的恶行,所以把龙鳞交给了沛寧。”
“她太傻了我就算是再恨,沛寧也是我的亲女儿。”杜剪蔁回忆起得知锦瑟死讯的那一刻,不可否认第一时间奔入脑海里的想法就是惩罚那个自以为是害得锦瑟远走的不孝女,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尖刀都已经贴着她的脖子割裂出血来,睡梦中的小沛寧一觉醒来被这样的场景吓唬地连连后退,而丧失了理智的杜剪蔁只想掐死这个“杀人凶手”。
如果不是君南辞来得及时,她的手上恐怕真的就此沾上了鲜血,再也原谅不了自己。
“你们母女冰释前嫌,锦瑟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得到了确认,君南辞移步另一个方向。
“喂!”看她要走,杜剪蔁又叫住了她,“能不能帮我救救锦瑟?”
粉色的衣裳被风吹得摇摆,她的声音还是一如当初那般置身事外:“我说过了的,这世间的事情太复杂了,我也管不着。更何况是情事。”
闭上眼,都是那个白衣胜雪。
怎么做,才可以十全十美?
她也曾以为能凭着法力扭转乾坤,结果呢,还不是一样跌进这凡尘轮回?
胡翔死了,净唯公主也出嫁了。
往送别的长街留念地看了最后一眼,还是没看到想看的人。
“毕竟是姐妹,看得出她很想见你,这一别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真的不出去吗”斗笠隐藏了面容,唐雨霖悄悄在沛寧耳边劝说道。
“是她自作自受,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涕零!”分明寝食难安,还要傲着性子嘴硬,
习惯性从背后抱她入怀,唐雨霖柔声道:“想哭就哭吧!”
很贪恋那个温暖的怀抱,沛寧差点又沉沦进去,注意到几个路人怪异的目光,还是狠心地挣脱了:“别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那么多的少女情怀!”
少女?
唐雨霖呆愣在当地,痴痴地看着那个背影走远。
少女么她都不记得多就没人这样说过自己了。
为了母亲在家里的地位自幼女扮男装四面楚歌,脑子里装的永远是如何亦步亦趋讨人欢心,也曾经跟别的女孩女红编织,她把得意之作送给爹爹当寿辰礼物,结果却遭到来宾嘲羞,一时间成为峤州笑谈。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不管在谁面前,唐雨霖都不再展露半点女子的柔情。
即使是面对君南辞,也总长恨自己为何不干脆生来就为男儿身,何必如此女身男心苟活于世间。
而今身陷囫囵,他亦是做好一辈子恢复不了女儿身的准备。
可是沛寧却说她有一颗少女心。
很快沛寧的身影没入人流,转角一个身影稍纵即逝,唐雨霖重重地摇了摇头——南辞好好的在峤州呆着,怎么可能来京城?我定然是太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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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了宫,沛寧被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拦住了去路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找你要一样东西。”
“你是什么人,戒备如此森严的深宫禁地也来去自如?”沛寧很有防备地盯梢。
君南辞怕唐雨霖回来,于是长话短说:“我是你手上龙鳞的主人,现在来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本以为沛寧会乖乖就范,没想到她遗传了母亲的生性多疑:“哦?看来关于那龙鳞可以保命的传闻是真的咯。”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早就死了。”君南辞说完这句话,沛寧才想起小时候从杜剪蔁手下救了自己一命的侠士,只是那胡子拉扎的大叔形象怎么会越活越年轻了:“是你?”
“嗯,是我。”君南辞不客气地伸出手来,“给我吧。”
沛寧眼珠一转:“不能给你,我留着还有用。”
君南辞的脸垮了:“你们都是什么啊!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再借给我六年最迟这么久以后,我定然亲手奉上!”沛寧顿时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依旧没有松口。
六年,那又得有多少变数啊,君南辞望天,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好,那就六年,六年以后我来找你,到时候你再不还我,我就取唐雨霖性命陪葬。”
提及唐雨霖,沛寧慌了:“你有什么意见冲我来,为什么要害无辜的人?”
“跟你们学的!”君南辞听得一点风吹草动,留下这样一句余音缭绕,瞬息就不见了人影。
追过来的唐雨霖左看右看:“你在跟谁说话呢?”
“没”沛寧强作镇定,但怎么看都觉得可疑。
“可我明明大老远就听见”
“你吃了没?”
“好像有人在说我的名没吃。”
“哦,蒙元使节留了些北方特产给御膳房,据说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尝尝这些贡品?”
“啊?嗯”
“那走吧。”
唐雨霖跟着沛寧进了屋,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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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沛寧看着不知如何动筷的唐雨霖,“这个是俗称的烧烤猪蹄,直接可以用手抓的啦!”
翩翩绅士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吃的东西,因而没有下手:“哎,可以吗?这样总觉得不雅。”
沛寧从怀中掏出手帕扔给她。
唐雨霖接过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用来包猪蹄,而是方正叠好收到怀里,抛下了心理障碍徒手拾掇起猪蹄啃了一小口:“嗯,确实很不错。”
“你吃出味道就鬼了”沛寧瞧她装腔作势,不禁莞尔。
看她笑了,唐雨霖觉得有什么东西化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中原读书人道貌岸然惯了,一下子也学不来北方粗犷豪迈的吃法。”
“要我说你就是矫情,这里就我一个人,有什么好扭捏的。”沛寧取笑她,屈着脖子对着唐雨霖手上抓着还未来得及放下的猪蹄啃了大一口,“果真美味!”
第一次看见公主这么不顾形象的一面,唐雨霖也放开了,对着猪蹄大啃了一口:“不错。换一个角度想,净唯公主虽是远嫁,但能天天吃上这等美味,也算是有口福了。”
沛寧的目光稍有黯淡:“雨霖,你有姐妹么?”
又一个第一次,第一次被公主这样亲切地叫名字,第一次觉得自己名字可以被叫的这么好听:“没有姐妹,有一个弟弟但是弟弟出生的时候我长年在外地读书,很少见面,加之是父亲偏房所生,并没有什么感情。不比你跟净唯公主感情深厚,说起来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妹妹”
“其实一开始,我非常痛恨净唯,从她被从宫外接回来那一刻起,就抢走了我身上所有的宠爱。先太皇太后因为忌惮我娘的缘故,一直跟我不是很亲近,净唯长得像她娘,连性格也是,所以不仅是先皇,还是母皇,都对她多了一份关怀,所以她即使是私生,无名无份地位低下,甚至在许多元老的反对下不得入宫,只能住在夫子楚天阔的侯爷府中难得一次准进宫探亲,却偏偏有让我嫉妒地发狂,我很自私吧,我什么都有,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却还老是欺负她,只因为嫉妒她跟她娘一样谁都喜欢的圣母光环!”沛寧饮下一壶烧酒,“后来呢,她受到伤害从来不打小报告,知道我是主使,也总是厚脸皮粘着我不放,那些听我话去欺负她的阿哥贝勒都看不下去了,有些好心的或是逐渐贪图她美貌的就悄悄送东西给她,她全部分给我,我当着她的面扔掉,丝毫没有给面子,她还是对我笑!有一段时间,我简直想要撕烂她的笑脸,看看她身体里装着什么,这个世界糟糕透了,她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
“公主,喝酒对身体不好。”唐雨霖看沛寧又要灌酒,连忙去挡,可微醺的沛寧朝她看一眼笑道:“怕什么,我又不是你。”
唐雨霖想起了什么,很少女地红了脸。
☆、恨嫁表心迹
“后来母皇知道了先皇派人刺杀贵妃的事情,大吵一架,搏斗中母皇失了手,不管怎么说,对于我来讲,父皇再坏,也不该由我的母亲杀死,但我就是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我因为那件事现在跟母皇都还是很有芥蒂,心理也有些扭曲。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就把一切责任推给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三人成虎,跟别人说的那样,根深蒂固地把净唯叫作[野种][拖油瓶][灾星],让她离我远一点。”又是三两口下肚,“我这样对她,最后她却为了我答应和亲,真不值得,早知今日当初我就应该被母皇直接掐死,也用不着如此害人了!那龙鳞是救了我一命,却害惨了另一个人!”
“什么龙鳞?”沛寧已经喝的七荤八素了,在唐雨霖看来就是不断地说着胡话,看她跌跌撞撞站起来,赶紧去扶。
沛寧失去重心直接跌宕到她胸口,抬脸忘记了之前说过的话:“什么你说什么啊,你是谁,陪我喝酒呀,来人,给驸马爷赐酒!”
音量比较大,门口的侍卫闻言进来了,就看见撕扯在一起的俩个人,瞎了狗眼,知晓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
“公主喝醉了,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唐雨霖把好似用胶水粘上的沛寧一推,又担心她摔倒,复拉了回来,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欲拒还迎的姿态。
侍卫表示“理解”:“是的,小的势必有多远走多远!
“喂你脸上有油渍啦!”沛寧依偎在唐雨霖身上滑下滑上的,摩擦摩擦。
唐雨霖抑制住贴近后的那股躁动,腾出左手摸了摸脸:“哪里,还有吗?”
沛寧醉眼迷离:“不是那边,是右边啦!”
唐雨霖掏出手帕,还没来得及擦,温热的脸颊就被沛寧的手指轻柔地带过,忽如一夜春风来:“笨蛋,是这边啦!”
“喔”很怀恋那种触感,以至于生出很期待沛寧能再摸一次她的脸,而醉后更加妩媚的公主似是懂了她的想法,将那只沾上油渍的中指指尖舔弄了一番无尽地诱惑:“辣的!”
唐雨霖晃了晃脑袋——喂!喝醉的是她,又不是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帮沛寧脱去鞋袜,再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除去了外衣。
沛寧的今日穿的是便服,并算不得繁杂,尤其是那无色的腰带,几乎一抽就悉数揭开,露出里头的亵衣和半个红色肚兜一角。
冷空气的侵袭,杜沛寧动了动,不安分地靠近床沿的唐雨霖,意图汲取一点温暖。
比之前动作快了些,唐雨霖分开她的亵衣,再快速地合上了被子。
呼吸已经紊乱不堪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以前在书院里的时候,同学的仕子们闲暇总喜欢说些黄色段子,唐雨霖本来很是鄙视这一点,此时此刻那些粗鄙的形容词却不断地与沛寧舔手指的画面冲击着她,让她万分煎熬。
打了热水进来,唐雨霖有些不敢看床上酣睡的女子。
拧干了毛巾,深呼吸,带着那份奇怪的悸动,唐雨霖回到了床前。
不安分的公主把之前整理好的床单位再次弄得凌乱不堪,白色轻纱的亵衣滑落下肩膀,里面的肚兜也起了褶皱。
肤若磷脂的长腿透着暧昧地红,大腿内侧紧紧夹着卷成一团的被子,看得人血脉愤张。
非礼勿视!凭感觉找对方向替她草草擦身,脸,手,胸
非礼勿听!擦错了地方沛寧发出不满意地轻哼更像是嘤咛。
非礼勿闻!越靠近了之后闻到她身上熟悉的玫瑰花香。
沛寧勾着唐雨霖的胳膊,眼睛还是闭着的,迷迷糊糊说着话:“嗯哼我就是这样一个卑鄙龌龊的人,你就让我孤独终老算了,为什么在我以为全世界都不属于我的时候,你却要出现,好不容易我以为终于有人爱我了,为什么你又要撕碎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我只是想要有个人可以依偎罢了,为什么,谁都不愿意做这个人?”
“不,有人愿意的,你如此美好,怎么会不配得到爱,你要是问我,我也不懂啊”唐雨霖知道她听不到,但还是不断地说着,“起码我,就总是会想,何德何能才能配得上与你这样的女子彼此依靠啊!”
没错,她把自己讨厌的事情都做尽了。
唐雨霖记得最后一次跟家人说出考试的决定时,他风流的爹当着承诺过相濡以沫到老的母亲面前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何必单恋一枝花。
那种对父亲见异思迁的恶心与唾弃,此刻都变成了自怨自艾。
自己身上或许真的是有父亲滥情的基因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一次次重复要相守到老的人影渐渐从脑海里淡去,即使在街上看见类似于她的背影也没有冲上去追的冲动。
反而另一个口口声声说这只是做戏,却总抑制不住被吸引,去靠近。这才多久呢,都不用闭眼,就能描绘这人的容颜。
不仅仅是变了心,还开始愈来愈渴望她性感到要将人掏空的身体。
是不是装男人装地久了,也学得了那些见异思迁的坏习惯。
那淫靡的一夜,也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唐雨霖抬起了手,纤长的五指动了动,再握成拳,松开
咽了咽唾液,她最后还是低头暌违许久吻上她的额头。
冰凉的触感让睡梦中的人徒然惊醒,一睁眼就对上那张放大的了脸。
沛寧扶着发烫的额头挣扎着起来,只觉得全身都是烧灼难耐,不知道酒的作用还是其他。
唐雨霖揽她过肩,一边替她顺气,一边又贴在她耳边低喃:“让你别喝那么多的,哪里不舒服?”
画面就已经够不真实了,可是有了语言,那个握不住的唐雨霖,是又一次出现了么,越温柔就越让她心酸,强迫自己清醒起来,不要再落入这陷阱。
门外的侍卫来报:“启禀公主,户部外员家李公子在偏厅求见。”
“是斗诗会上老缠着你的那个李公子么?”唐雨霖皱眉,颇为反感这位在斗诗会上可以说大出风头的状元郎,“墙头草,胡机劳才死就两边倒。你先休息下,我去会会他。”
“是我宣过来的。”沛寧不落痕迹地离开唐雨霖并不强迫的怀抱,再从床上下来,披上了外衣,有些欲言又止,“你也一起过来吧。”
酒气缭绕之下的沛寧脸上还有没能及时褪下的嫣红,显得异常妩媚动人,候着的李公子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见伊人千呼万唤始出来,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样子,便觉得没有白等,只是旁边跟着的驸马爷,身上怎么看都有一种不合的电流直指他。
这可是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公主往怀里拉的人物啊,李公子不敢小觑了,遂不再多看,拱手作礼道:“公主殿下千岁!李某一听到宣召便急切赶来,不知公主所为何事?”
“之前本宫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沛寧问李公子,眼里却是看着唐雨霖的。
李公子也看了看唐雨霖,大概在想现在说合适不合适:“是公主要臣查的君南辞,在峤州[狐妖之乱]后偕同师傅景兆蘋,被赶出峤州,一时未能寻得踪迹,下官派各路人马搜之,近日方知她在锦城被一酒馆老板收留,与一名唤宋期雪的绝世美女走得很近,而且”
把乐絮楼的事情又解释了一番,唐雨霖的眉头已经锁地很紧:“没想到我离开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也不知道南辞现在过得怎么样”
“那酒馆地址有吗?”沛寧无视了唐雨霖的碎碎念,去问李公子。
李公子奉上一张羊皮纸。
沛寧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李公子走了两步,忽又回头道:“净唯公主才走不久,公主就深闺饮酒,看来是很愁字当头,下官听闻安乐江畔明日有一泛舟会,下官斗胆邀公主同去散心,不知公主可愿赏脸?”
脱线的唐雨霖猛然看向沛寧,而一直专注望她的沛寧也被她这一反应惊到。
不过还是收敛了情绪,朝李公子礼貌地笑道:“可以。”
李公子受宠若惊,甫一离开,唐雨霖才缓慢开口:“你又不喜欢,答应他做什么?”
“这位李公子,身世清白,为人儒雅,谦逊有礼,而且家中尚未许配人家。上次斗诗会上你也听到,他其实仰慕我许久,实在是难觅的良人”沛寧不去看唐雨霖,“你也知一开始我躲婚,找寻的就是这样的标准,原来并不是没有这种人,是时候未到现在当是缘分来了”
“他那是发的酒疯!”提起斗诗会唐雨霖就来气,“那帮围着你的莺莺燕燕哪一个不是口口声声说着仰慕你,谁知道说的真的假的,要我看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看唐雨霖这样激动,沛寧还是有一点小开心的,不过还是故作深沉:“常人不都说酒后吐真言么再说女大当嫁,净唯替我摆平了和亲的事情,胡机劳也除了,你也没有必要再留在我身边,可以安心去找你的君南辞了。女大当嫁,难得有人愿意娶我,以后年纪大了”
“沛寧!”唐雨霖再也装不下去,双臂牢牢将沛寧捆住,熠熠生辉的眸子直瞪着她的眼睛,“为什么要这样自卑,你是公主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这样低?!”
“你”沛寧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手臂也被掐的生疼,这样霸道的唐雨霖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反应,怎么样都难以忽视那份在乎,“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公主的身份,还有谁会愿意娶我这样的女人,自私,冷漠,恶毒,狭隘,偏激,而且还是[为别人流过孩子的女人]”沛寧没有再说下去,她其实很害怕唐雨霖心软,她不想她在因为内疚的理由留在自己身边,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唐雨霖对她的所有温柔,都不过是因为内疚而已,但是自己总是自作多情,紧握着不愿意放手
“我愿意!”终于,唐雨霖把这个看似坚强其实柔弱到感觉能捏碎的身体抱在了怀里,“沛寧,我愿意啊!”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这种缘分本来就不应该被辜负:“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
只能嫁给我
唐雨霖抱的紧紧地,好像一松手,沛寧就会飞出去一样。
而沛寧一动不动,或者说,那双唐雨霖看不到的手悬浮在了半空中还是没能抚上她的背部:“那君南辞呢?君南辞怎么办?”
那个本以为能窒息的怀抱就这样被一句话轻易地击溃了。
唐雨霖才松开一点,沛寧就挣开了。
是啊,再怎么厉害的一见钟情,又怎么抵得过青梅竹马的情谊呢?更何况那人也只不过是因为内疚才这样对自己说罢了。
酿跄着往门口走去,沛寧只觉得头重脚轻,手撑着窗棂勉强稳住身体,一滴眼泪湿湿地落下,掉在干燥地面上。压在头上的王冠刹那间沉重无比。
那个轻柔的脚步声再一次近了,像是踩着她的心尖上,沛寧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软趴趴地下坠了,然后重新坠入那个迷恋已久的牢固怀抱里。
这一次,沛寧没能再逃脱。
这一次,唐雨霖也没有再演戏。
☆、喜庆梦成真
又是一度新年伊始,每到这个时候京城外就热闹非凡,一墙之隔的深宫却是听闻不到那外头景致的。
沛寧从乾清宫回来,远远地就听见笛声婉转从自己的寝宫飘远。
“此调低沉阴郁,许是驸马爷一日不见,对殿下思念悲切,音调才会动人至极吧。”并行的楚天阔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沛寧,又道,“公主驸马成亲以来人前人后相敬如宾恩爱非常,转瞬已是俩年过去,宫里宫外也一直传为佳话。要不是胡奸臣一事给殿下身子留下顽疾,那个孩子只怕也能初学些人话,给这深宫添一点人气。驸马爷不至于如此寂寞。”
言罢呈上手中圣旨作揖告别,曰无意叨扰夫妻相处。
沛寧静观楚天阔走远,再遣散了宫人,这才缓缓走进那个白衣清丽的身影。
唐雨霖的一曲也刚好毕了,放下精雕的长笛,悠长地叹一口气,举头望着躲进云层里的半个明月,都没有意识到沛寧的靠近。
直到那一声灵犀婉约的问话自备后响起:“想家了?”
“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睡了么?”唐雨霖解下身上的裘皮大衣替沛寧披上,对于这一幕被撞到有些慌张,“我只是闲来无事随便吹吹而已。”
“听闻你御花园用膳到一半便以身体抱恙为由先行离去,我有些担心,就与母皇请辞来看看你。”沛寧顺从地让唐雨霖替她系好带子,“现在看来原来驸马爷是装病啊?”
唐雨霖被说得脸上有些发烫,却也不再隐瞒:“我是在是习惯不来那种阿谀奉承的场面。”
“我也是。”沛寧幽幽地说完,顺势靠在了唐雨霖肩上。
俩人顺势坐在旁边的石阶上,一起望着那迷蒙的月亮。
“雨霖,你想回家么?”不知过了多久,沛寧一句话敲醒了有些犯困的唐雨霖。
回家
“知道我成了驸马,娘亲和爹都会很开心的吧”但这一切终究不是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不过总觉得没有什么颜面去见他们。”
一厅明黄的纸筒从眼前晃过,原来是沛寧带回来一个惊喜:“早前就鼓励你屡败屡战战胜心魔,你看吧,今科的皇榜中终于有你名字!”
接过圣谕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了。唐雨霖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以及右下角端正恢宏的玉玺印章,回想起近些年所做的努力,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我我考上了?真的考上了?”
“嗯!”沛寧笑眷如花,宠溺地看向她,“恭喜你。”
“沛寧”
“嗯?”
“谢谢你!”紧致的怀抱包裹住她,驱逐了这个严冬所有的寒意。
“我们是夫妻,还有什么好言谢的呢?”沛寧有些喘不过气来,面带微笑地拍了拍那个由于激动有些颤抖的身子,“怎么样?现在好意思回乡了吧?”
唐雨霖重重点头。
宫门外喜庆的烟花入夜起争先恐后开始嘈杂起来。
浅眠的唐雨霖辗转反侧,替沛寧盖上被子,点了烛灯,再次审度起那张赐字封爵的圣旨。
一个无邪的笑脸跃然纸上,明知是幻想,还是引得她伸手去抓。
“唉”吹灭了烛灯,黑夜里的唐雨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床上的沛寧翻了个身,被子的一角被不大不小的力度轻柔抓住
那张圣旨的尾页,关于峤州久旱的赈灾任务写得明白清楚,是沛寧亲口为唐雨霖讨来的机会。
只是这次回乡不可避免要经过浣城,那是君南辞的所在地。
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自幼阴影下养成的自卑总是让沛寧敏感的认为,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自己得到的一直是不完整的唐雨霖。
所以第二日才换上便服,沛寧便试探地问:“路过浣城时,可要去拜访老朋友?”
唐雨霖整理衣冠的手一顿,铜镜里的表情挣扎地很,最后还是说:“远远悄悄看一眼就罢了,不必大张旗鼓。”
“哦。”沛寧应了一声,先走一步上了马车。
心照不宣地颠沛了一路,日中就到了离京不远的浣城。
车队在驿馆落了脚,请示公主是否要备足干粮连日赶路,沛寧看了眼唐雨霖。
唐雨霖松下包袱道:“不必逗留,我去去就回。”
没料到唐雨霖誓言了,直至太阳落山都没能赶回来。
车夫催促地紧,沛寧又何尝不是如坐针毡,待她终于忍无可忍决意干脆追去当面问个明白看她是不是旧情复燃的时候,紧闭的门被一双手推开,沛寧焦急的表现悉数落入进来那人闪烁的星眸里。
排练过很多次,第一句话说什么,怎么跟君南辞解释进京之后发生的各种事,如何处理尴尬的关系
越接近那栋竹屋,唐雨霖就越紧张,一颗心都要蹦出来,迟迟没有敲下去
南辞应该就在屋子里吧,这个时间,应当是在吃饭,不晓得她又长高了没有,发生了那种事心里一定很委屈吧,自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现在才来找她,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
“别敲了,她不在里面。”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一袭鹅黄绸衣的宋期雪看上去还是那么漠然,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没有一点欢迎的意思:“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垂下了手,不知为何好像也松了口气。
唐雨霖最后看了一眼门,跟上了宋期雪的脚步。
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个角色女子身上对自己散发出来的敌意,不过自己之前对她的那种警觉与惧怕确少了几分,反而有些欣赏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问君南辞这个忽然出现的美人到底什么来路呢,于是只能有些生分地问道:“宋姑娘可知道南辞去了哪里?”
宋期雪明显很不满她提到这个名字,但也开门见山地说道:“以后你都不要再管她的事情了。”
唐雨霖还欲说话,宋期雪却没有听他继续的意思:“峤州的旱情,是因为海域久不得龙族的守护打理,才会风雨失调的,君南辞前世就是过不了情关,才拖叠了成为天人的时机,有你在一日,我终究是放心不下她独自回到天上去。”
“等等,你是说龙族?”唐雨霖惊得下巴都要掉下去去,可宋期雪怎么看都不像跟她开玩笑的样子,“确实小时候常听大人们拿龙族的传说吓唬人只是这东西是真的存在么”
轻抿朱唇,宋期雪第一次说出了自己很不愿意承认但又必须接受的东西:“我就是龙族的后人。君南辞是我的我”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是啊,君南辞是她的什么呢?
要说是承诺了要一直保护她,却轻易松开她手的渣么?
“我懂了。”唐雨霖却误解了这份难以启齿,“我答应你。”
宋期雪有些意外她答应地那么爽快。
而唐雨霖,这番谈话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紧张与纠结,反而面带笑意地对宋期雪叮嘱道:“虽不懂得你们天人的规矩,不过期雪是个好姑娘,南辞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辜负?”宋期雪有些抓不到要点,奇怪地看着唐雨霖。
“不是吗?”唐雨霖笑嘻嘻地看她,“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期雪姑娘是喜欢南辞的吧?”
这什么跟什么什么喜欢宋期雪一震,有点佩服唐雨霖的想象力。
不过这反应自然是再次让唐雨霖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期雪姑娘不要担心,南辞还是个孩子,从小也一直是把我当亲哥哥看待,或者可能真的对我有过那种想法,不过这世间缘起缘灭,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也遇到了真正情投意合万万不可辜负之人。既然此生与南辞无缘,唐某亦是听天由命,只盼宋姑娘照顾好南辞,连带着我那份喜欢一起去喜欢了”
接下来宋期雪就一直在思考唐雨霖的意思。
等她反应过来唐雨霖是误会自己有了人间的感情,对君南辞产生了所谓的“情谊”,不由地觉得荒唐无比。
可是
才一转身,有个声音又在问自己。
难道你不是喜欢君南辞么?
不是喜欢为什么要对于她的初恋耿耿于怀?
不是喜欢为什么要发那么大脾气连累无辜的锦瑟姑娘?
不是喜欢为什么要追她到这里?
不是喜欢为什么要在意她的每一句话?
不是喜欢为什么要为莫须有的事情生气?
不是喜欢为什么一看见唐雨霖回来了,甚至都生平第一次撒了谎,因为怕她敲下去,骗她君南辞不在家?
虚掩的竹门被心事重重的宋期雪推开了。
或许也不算撒谎,空荡荡的房间里之后喝得烂醉如泥的景兆蘋伏在炕上酣睡。
并没有君南辞的影子。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沛寧端着碟子从厨房出来,正巧碰上穿过大厅的唐雨霖,“今日怕是赶不上到下一站了,不如就住下来吧,我闲的无聊,就下了点饺子,听闻这也是你们峤州那边的习俗,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总感觉沛寧明朗了许多,亦是觉得自己回来完了怎么也不该是这样淡定。
唐雨霖的想法很奇怪,不过还是跟着进了门。
“味道不错。”唐雨霖向来是不吝夸赞的。
沛寧又给她夹了一块莲藕:“这是鸿照驿老板娘亲手做的特色菜。”
张嘴接过,嚼之脆响入口即化,连平日不怎么挑剔的唐雨霖也懂了这的奥义:“美味!”
很快风卷残云,沛寧贤惠妻子般调侃:“吃惯了这美味,以后怕是宫中的御膳都吃不惯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心里有鬼的人,听起来总觉得有了俩层意思了:“沛寧”
“嗯?怎么了?”沛寧却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收拾着盘子看她。
起身,亲密地替她撩起散落的一丝碎发到耳后:“对不起,今天明明说好了马上回来”
“没关系。”沛寧是真的不一样了,俩人耳病厮磨,相处地温馨又愉快,“我相信你。”
“为什么”
“因为今天我见着了一位得道高人,她说,驸马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君南辞:“驸马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合适”
这卡发的耶//
☆、巾帼藐病娇
净唯公主千里迢迢地嫁过来和亲,蒙元的大臣们都觉得这下终于可以治了那顽劣的格格。
结果她们果然还是小看了可汗一手宠大的女汉子。
濮阳格格单名一个微字
蒙元都是粗人,可汗生了一大堆男崽子之后纳了个汉人妾侍可算晚年得了个小公主。
对于这个一半汉人血统的小公主可汗宠的紧,连名字都是寻了个同年俘获的教书先生刀架脖子逼出来的。
可是格格并没有按照可汗设计的轨迹走成为一个弱不经风养在深闺的良家小姐。
格格非常地热爱自己的国家,并且这份热爱有过之而不及。
从小骑马射箭拉弓摔跤不在话下,行军作战每次都跟着走,冲在最前锋惹得主将提心吊胆。
武艺那个高强英姿那个飒爽,
虽然生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南国温顺小姑娘的美颜,偏偏遗传了亲爹的天生大力和爽快性格。
格格小小年纪战功累累,力压众兄弟姐妹成为太子候选。
尤其是南边出了个女皇帝之后,立储的呼声越来越大了。
蒙元的审美,因着这位经常抛头露面的格格也扭曲了。
壮硕勇猛成为了流行,一个个花痴格格逸事的女子掀起了报效祖国的热潮,苦了蒙元的男子,只得更加努力锻炼身体,才能防止自己将来打不过未来老婆。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是用在濮阳格格身上最多的评价。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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