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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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温 作者:锦风

    正文 第2节

    掌温 作者:锦风

    第2节

    画面拉回现在,风和日丽的周末,风景独好的动物园,动物园坐落在市郊不远处的一处山脚,依山而建,环水而立,利用天然地势,汇聚上百种野生动物。飞禽走兽,海洋陆地,斥资打造出来的闻名全国的动物王国,也成为a市旅游的一个标志。

    叶萧然难得着装休闲阳光,一束马尾,身材容貌无一不彰显着青春魅力,除了身上还是叶萧然的气质。一身休闲运动装的叶萧然穿过游客人群,正不疾不徐寻找已结束集体活动进行自由活动的苏梓菱。

    在这个面积如此之大的动物园里面想要找一个孩子并不容易,到处都是在不同的动物栅栏前观看动物的孩子和家长。这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动物对孩子来说更是奇妙的朋友,他们充满了好奇和兴奋,父亲抱着孩子放在肩膀拿着香蕉喂伸手的猴儿们,母亲握住孩子的小手向园子里的猩猩打招呼,猩猩一家相互依偎着晒太阳,好不温馨。

    远远望去,能够一眼就能辨识出那个身材瘦小的女孩,哪怕只是背面,血浓于水的感官、无数次凝望照片,让她能够灵敏的捕捉到苏梓菱的气息。她时不时的会转头看向旁边,羡慕的望着有妈妈陪伴的孩子,而她只有一个每日照顾自己吃喝生活的一个阿姨陪伴,就连父亲也没有来这里参加活动,她虽脸上有笑意,但眼中始终有一丝的惆怅。

    别的孩子都有妈妈,她却没有,苏梓菱仰起头,望着天空,白云轻抚着那片微澜,云层万里的上空,妈妈是不是住里面?爸爸曾经说过,妈妈在天上很高很高的地方,她是不是也在看着自己,想着自己?叶萧然看着小小女儿此时的世界是那么的空寂。

    低下头,苏梓菱又看到那两个如影随形的黑影,不论去哪里这两个西装革履脸上不带半点表情的男子总是如影随形,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片刻的清静都没有。她眼珠转了转,对照顾自己的阿姨说:“阿姨,我渴了,我想吃点水果,你去给我买点来。”

    “这样啊,那阿姨去那边商店看看。”阿姨惟命是从的应声答应,又转头对两个保镖交代道:“你们两个,好好看着大小姐。”再三叮嘱才敢迈开步子,见最麻烦的人被支开,小梓菱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脚步向前走去。

    她知道那两人不敢怠慢,不论她走到哪里都会紧跟不舍,苏梓菱一直在寻找甩开二人的机会,她个子虽小脚步却很快,原本快步疾走的步伐变成了小跑,两名保镖万万不敢走神,不敢贴太近更不敢跟丢,只能保持着一两米的安全距离。

    “真麻烦。”苏梓菱心道,抬头看到一个旅游团正在与大象嬉戏,人数众多,有大人有孩子,眼看着机会来了,苏梓菱轻笑一声,向前跑去,瞬间钻进人群当中去。

    矮小的个子穿梭在大人与孩子之间,在人群中她摘掉了自己的红色帽子,偷偷戴在了另一个孩子身上,两个保镖忙不停跌的拨开人群寻找大小姐。当看到一个女孩从头顶拿下那个具有标志性的红色帽子时,拉过孩子才发现,孩子也是一脸的疑惑,不知刚刚谁那么恶作剧把一顶红色帽子放在自己头上。

    “糟糕了,快去找大小姐。”其中一个男子脸色剧变的说道,眼两人慌张的在人群中,人群外寻找着。

    而此刻的苏梓菱早已跑开了大象观看区,搭上动物园里面的观光车来到了另一个区。这里人不多,能够有着她片刻的安静,她下了车,独自走在草地上,双手放在口袋里面,有些郁郁寡欢的看看这里的风景,又看看那里的动物。

    远远看到猩猩家园里面一家几口幸福的在一起,她脚步不自觉的抬起,向那里走去。

    “姨妈,小猩猩是不是在喝奶啊。”李依依兴奋的手舞足蹈,严文钦笑着拉着李依依的手,打趣说:“你小时候也是这么样子的。”

    “啊?所以妈妈是母猩猩那样子吗。”李依依瞬间红了脸,严文钦被李依依的表情逗乐了,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好啊你,敢说你妈妈是母猩猩,小心我告状。”

    “你就别假装吓唬我了,姨妈,再说了,妈妈堂堂集团总裁,哪会跟我一个7岁孩子一般见识嘛?”李依依一副不被威胁的小大人模样,又逗笑了严文钦。

    “你哟,人小鬼大。”

    “反正姨妈最宠我了,肯定舍不得我被妈妈骂的。”李依依说着挽着她的手,严文钦心里一阵暖流,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个侄女,与亲生女儿无异,对她来说,也许此生都会无子,所以她把毕生的母性和母爱都倾注在了这个侄女身上。

    “姨妈,你看,猩猩爸爸怎么了?”李依依忽然拉了拉严文钦的手说道,严文钦这才抬起眼看到黑猩猩似乎情绪很不稳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只见它张开嘴巴,一会撅起嘴发出猩猩物种特有的哀鸣,一会抓着枝干用力的摇晃,明显的不满情绪尽显。再看不远处,饲养员在用一根长长的竹篙递一篮水果过去,果篮到它跟前,它一把抓起果篮扔了出去,它的目光投向观光区,发出一丝凌厉的光芒,充满了攻击性的敌意,只见它随手捡起地上一个石块。

    “不好,猩猩发怒了。”严文钦眼看着安全隐患的事快要发生,忙拉着李依依往后退,退到她认为安全距离时,才发现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正不知情况的探头望着黑猩猩。

    而此刻的黑猩猩手中的石块几乎已经扬起,预备抛出。严文钦看着那孩子有危险,情急之下刚想冲出去,却见李依依拉着自己的手,说:“姨妈,猩猩爸爸好恐怖。”

    “不怕,姨妈在。”严文钦附身轻拍李依依的肩膀,转头再看,黑猩猩已经抛出手中的石块,正对站着的那孩子,眼看着意外就要发生,千钧一发之际,孩子身边却突然冲出一个女人。她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到了孩子身边,一把拉过孩子,快速卧倒在地,把孩子护在了怀里,猩猩扔过来的石块落在了她们身后不远处。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苏梓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一刻看着黑猩猩有些吓人模样,怎么也没想到它会突然袭击自己。就在这危急关头,她却安全稳稳的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起身才发现,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正用无比担忧望着自己。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她有些紧张的扶起苏梓菱全身检查起来,苏梓菱有些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美丽的年轻女子,好似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涌上心头,但她又很清楚的确定她不认识这个人。

    “没事,谢谢阿姨。”苏梓菱拿出该有的素养和礼貌说。

    叶萧然第一次跟女儿如此近的距离,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却努力克制心中那份波澜,脸上挂着平静温和的微笑,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多危险,爸爸妈妈呢?”她问完这句话等着苏梓菱的回答,苏梓菱却低下了头,充满了失落,叶萧然一阵心疼,握住苏梓菱的小手,苏梓菱感觉到手间传来一丝冰凉,她抬起头,望着叶萧然有些晃神,半晌,说:“爹地工作忙,我没有妈妈。”说她声音细小,语气尽是惆怅,眼里那份被爱的渴望刺痛了叶萧然的心。

    她挤出一个微笑摸了摸苏梓菱的头,安慰道:“每个孩子都有妈妈,你一定也有。”

    “妈妈已经死了,我从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没有什么比站在自己亲骨肉面前,却听到她说自己妈妈死了来的难受,那种心酸和心痛,丝毫不比当年失去她那一刻浅。多少年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情感波澜,更加从未如此举手无措过,此刻的她,面对女儿,竟是如此的无力。

    她轻咬自己的嘴唇,保持脸上柔和的微笑,双手扶着苏梓菱的小肩膀,说:“孩子,别难过,妈妈一定很爱你,不能陪在你身边她一定也很难过。”说话间叶萧然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苏梓菱听后有些开心的露出笑意,说:“嗯,阿姨说的对,妈妈一定跟阿姨一样漂亮。”说完露出小虎牙,笑着望着叶萧然,叶萧然心中一紧,放在她肩膀的手,不自觉的挪到她的脸上,眼里透着浓浓的慈爱与温柔,嘴角的微笑从见到她开始就不层减退,她轻声问:“如果,妈妈长的跟阿姨一样,你会喜欢吗?”说完期盼的望着苏梓菱,苏梓菱的只是怔怔的望着叶萧然,好似在想象妈妈的样子,思考再三,重重的点头。

    叶萧然瞬间幸福感袭上心头,她笑颜如花,眼中柔情似水,此刻再无“夜枭”,此刻再无凌厉高冷的会所女老板,只是一个母亲,面对自己的孩子,由心底迸发出的幸福感,那股柔和之气,与生俱来的母性充斥着她周围。

    严文钦目睹了整个过程,她诧异的眼神一刻也没从她们身上离开。意外着她的突然出现,更加意外于她对这个孩子的保护和关心,她从未见过如此样子的叶萧然,她明是可以温婉动人的美丽的女子,却好似饱受了生活的摧残,经历非人想象的过去,穿着一层坚实的铠甲,防备着所有的人。

    她眼中满是对孩子的怜爱,身影却又是那么的孤寂和落寞,与孩子在一起,那张神似的脸让人相信不是母子都很难,只是叶萧然又与这个孩子什么关系?

    “大小姐,大小姐。”不远处传来了焦急的呼喊声。

    听到声音,叶萧然站起身,欲离开的姿势,但还是不舍的握住苏梓菱的手说:“好孩子,阿姨还会来看你的。”说完有些不舍的松开了苏梓菱的手,深深的看着她,苏梓菱笑着望着叶萧然点头,这个让自己倍感亲切的陌生阿姨,让自己有种莫名的好感。

    “姨妈,她可是有钱人家大小姐苏梓菱,到哪都两个保镖跟着。”李依依歪着脑袋说,严文钦笑笑说:“那我们严家大小姐是不是也该派两个保镖?”

    “我才不要呢,我要做草根,做个体验民间疾苦的公主。”李依依崛起嘴说道。

    “好好好,草根公主。”严文钦汗颜的回答,孩子的世界永远那么美妙,即使是稀松平常的话从七岁孩子口中出来,就可爱的惹人怜爱。转念又想到:“苏梓菱难道是苏家的掌上明珠?”抬眼却发现叶萧然已经走近自己,严文钦笑着冲她点点头,叶萧然看到严文钦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原本就淡然的她脸上眼中没有波澜已是常态,她收起了刚刚的柔和之气,瞬间好似又回到了自己该有的位置和状态,但面对严文钦时那种冷感却又并不明显。

    “这么巧。”严文钦笑着说,叶萧然点点头看了一眼她旁边正在专注看猩猩的孩子,故意问:“这是?”

    “我侄女。”严文钦回答。

    “那是?”严文钦伸出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苏梓菱故意问道,叶萧然沉默了一会,抬眼对手严文钦的双眸,那双眼眸好似能够看穿人心一般,柔情似水却饱含温柔,她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意说:“我女儿。”

    虽有猜到,听到叶萧然肯定的回答严文钦还是觉得很意外,看着严文钦的表情微变,叶萧然轻叹一口气,说:“我让她缺失了母爱七年。”说完视线又转到了苏梓菱的身上。

    “你的无奈和苦衷,总会有人懂,孩子也不会怪你。”严文钦望着叶萧然说着,叶萧然听到她的话抬起眼望着她,严文钦霎时好像捕捉了那抹柔情似水,却很快就被她那股漠然盖过,她以往的状态。

    “姨妈,我要去看大象。”一边的李依依叫了起来,严文钦看了她一眼,叶萧然淡然的说: “我先走了,再见。”说完抬起了脚步,淡淡的从她身边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她忍不住转头看向严文钦,她的身影被阳光拉长,她周身的光晕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可她的内心却又好似很远,远的让人捕捉不到任何踪迹,她温和的笑意和谦逊的素养,却正是拉开她心房与人之间的距离。

    严文钦叶萧然心里再次念着这个名字,嘴角不知何时已挂上了那抹倾城迷人的微笑。?

    ☆、满城风雨

    ?  夏晔能力很强也许手法不算光明,目的却一直很坦荡,她从来都以赚钱为目的,取之有道,每次拿到钱都是她最开心最兴奋的时候,而现在比拿钱更开心的是见到叶萧然。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过程很快,陷入的毫无预兆,没有一点心里准备。

    “东西拿到了吗?”正当叶萧然声问年少阳时,夏晔的敲门声也同时响起,年少阳看看表说:“来了。”

    打开门,夏晔走了进来。

    踏进门,她眼神不自觉的就搜索叶萧然的身影,叶萧然坐在老板椅上若有所思,看到夏晔进来只是稍稍抬了抬眼并未露出声色,夏晔平复见到叶萧然时内心激动,实则从进门前她的小心脏就噗通噗通的不规则的跳动着,她算是栽了,栽在好奇自以为是的自己手里,对叶萧然的倾慕对她来说也真是偶然中的必然,可又有几人能够抵抗她的魅力。现在的她,甚至会羡慕年少阳和柳莳,几乎每天寸步不离,一个保护她,一个为她能够解决任何事端,而她难道永远只能做这个送消息的人?她真的不仅仅只满足于现在。

    收回自己的念想,一本正经的从包里拿出一小剂药瓶,药瓶里面装着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血液样本。

    叶萧然接过瓶子,用一种难得的柔和的目光打量起来,接着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抬眼对夏晔说:“做的好。”说完从抽屉里面拿出另外一瓶红色,递给了年少阳,年少阳小心翼翼的放进旁边的盒子里,夏晔就算再傻也知道叶萧然要做与苏梓菱的亲子鉴定。

    年少阳放好血样,递给夏晔一个厚厚的信封,夏晔接过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厚厚的人民币,抬起眼看着年少阳,正想说还没到结账的时候。

    就听见年少阳补充说到:“这是枭姐额外给你的奖励。”夏晔又看向叶萧然,她也正望着她,夏晔看了信封一眼后,把钱放进包里,说:“谢谢枭姐。”,这一次,夏晔莫名的一点没有兴奋感,她为“夜枭”办事拿钱,今天拿到这笔意外中的“打赏”钱竟然一改往常兴奋有丝丝的低落。

    不知从何开始,自己最爱的人民币都及不上叶萧然一句话甚至一个表情,她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每次最开心的时不是拿钱,而是又可以直接向叶萧然汇报事情的时候,能够看到她,能够走近她,足以让她开怀许久。

    而这次拿钱居然还没有她接到叶萧然指示或者有利于叶萧然需求的消息,还没有她用尽一切办法采集苏梓菱的这一点点血液样本的过程刺激兴奋。

    通过这阵子的观察她几乎断定叶萧然可能就是苏梓菱的母亲,而接到这个任务后几乎是断定了自己的猜想。而她的过去与苏家一定有着必然联系,至于为什么闹翻,有着什么恩怨,她不得而知,她更想有天能够接近她,点点滴滴的知道她的故事。

    叶萧然就如一本书,陈旧的篇章里面演绎着她不为人知的过去,一切翻新后,看似光明崭新却总缺失了某种光芒,那是灵魂深处缺失的那个角,而又有谁能够填补那里?即使不准备仔细阅读品味的人也会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自从知道孩子没死,在得知孩子回到a市消息的短短时间内,叶萧然就当机立断,实施着一系列计划,她第一时间派人去了b市重新着手调查当年给她做引产手术的医院和医生,尽管还如以前调查的一样没有任何头绪,医生和护士也始终销声匿迹。

    苏家向来做事不留痕迹,又在自己地盘,又怎可落下把柄?但这次,叶萧然不会再有丝毫疏漏,绝对不会放弃,也派出年少阳亲自前去调查。在快把当年参与此事的相关人员掘地三尺,盘查祖宗三代,并用非常手段,终于,从外围层层抽丝剥茧查出当年护士为自己增设多一重保障,偷偷藏起一份孩子的引产记录,只是后面这份引产记录又变成了孩子的出生证明。

    苏家始终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份证明存在,否则又岂会留到现在,而那个消失已久的制造者护士也不会知道,这份本以为永远不会重见天日的、致命和保障同存的双忍之利的记录,却被年少阳找了出来。

    虽然叶萧然握有这份证明,但这次落子始终是险棋,向苏家宣战的第一步,利用严家打压苏家的计划也还是刚刚开始,但谁让她是有魄力敢于徒手一博的叶萧然,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母亲,受着这份不能与女儿相认的痛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有办法让那个孩子缺失了母爱七年之久,一直活在以为母亲去世的谎言里面,更是这个让她怀胎七月拼命保护的亲骨肉,是她血浓于水唤起她母亲天性的,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叶萧然不是不明白,此招一出,利弊共存。如果顺利,这将是一个一石二鸟甚至一石三鸟之策。一可与女儿相认,获取探视权,再慢慢夺回女儿;二是给苏家一记重拳,成为众矢之的,将来到一定阶段推他至风口浪尖成为开刀之处;三是如果这起民事案件由严文钦亲审,将是接触她的良好开始。虽然作为刑事法庭审判员的严文钦比较小可能性的接触民事案件,但经叶萧然一些铺排和以对严文钦不欠她人性格了解,还是有所期待的。

    “枭姐,如果直接起诉,对苏家的名声影响将是巨大的,但我们会不会过于打草惊蛇,反而惹祸上身?”年少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叶萧然仍然全神贯注望着那张出生证明。

    高风险高收益,也许会再次激怒苏家对自己起杀心,但如今的她已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不管后续有多少麻烦危险,她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叶萧然的坚定如往常一样,是她手下的定心丸,不管多大的危险,她从来不会让手下迟疑,相信她跟随她赴汤蹈火,所以这一次,他们一往如既无惧一切困难。

    只是这次不闹的满城风雨,恐怕也达不到叶萧然想要的目的,所以又是夏晔表现的好时候。

    a市的严打风波曾经风靡报纸整版,各大娱乐八卦周刊竞相报道,歌功颂德自是少不了,商业巨头,城市建设,法纪维护等话题也常常不在少数,也一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侃侃而谈的热门话题之一。

    “商业巨擘苏氏大公子苏弘被法院传票。”

    “谣传苏家千金生母再现人间。”

    “痴情富二代苏弘未婚妻复生?”

    “”

    短短几日,a市就被各大报刊杂志头条信息持续轰炸,而此刻苏氏大楼的办公室传来一阵猛烈的瓷器摔落的声音。

    苏弘极目怒瞪着桌子上那堆杂志,起伏不定的呼吸声让他无法稳定自己的情绪,他万万没想到叶萧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竟然直接把自己告进法院,他不怕孩子被抢走,凭借苏家势力没人动的了他苏弘的东西,但是如今这一闹,势必闹到b市父亲那里,父亲向来重视苏家的名誉,如今出了这件丑事,必定会深究。在家族争权夺势的风波当中,他本就因为生母的离世而处于下风,为了取得父亲信任和重用,他失去了多少才走到今天,绝不能被任何事影响。

    “苏总。”敲门声响起,苏弘不耐烦的松了松领带叫着:“什么事。”

    “齐律师来了。”助理回答,苏弘这才缓解了自己情绪,说:“带她进来。”说完从办公桌边起身,走近酒柜拿了一瓶酒和两个酒杯,走到会客沙发边。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阵扑面而来的清香,一个女人走进办公室。苏弘深深吸了一口气,女人带进来的香气让他有了一丝的沉醉。

    “苏总。”一个悦耳略带磁性的女声,穿透空气抵达苏弘的耳边,苏弘转头,抬起眼,虽不是第一次见,却依然忍不住的打量起这个女人。

    她五官秀美,英气迸发的剑眉和清灵通透的双眸,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闪躲的光芒,仿佛挂在夜空中的明月,又仿佛深海远空的夕阳,美丽却遥不可及。她身穿黑色的职业装,盘起的头发尽显干练,嘴角挂着一种友好弧度的微笑,骨子透着一股自信的气场。

    齐扉,33岁,单身,集美丽和美誉于一身的大状,享誉整个律师界。就职于a市赫赫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入行八年,齐扉从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律师,慢慢的崭露头角,后因屡次接办大案子胜诉开始在律师楼风生水起。

    两年前齐扉接过一起弘达集团的案子,深得苏弘的赏识,背后她又屡次帮弘达集团经手相关的法律程序事务,处理的妥当完善。渐渐地,齐扉几乎成了弘达的顾问律师,只是齐扉不喜欢受制于集团,屡次拒绝进入弘达。少有人知道,苏弘为了能够最大化的利用齐扉,出资买下了整个律师楼。

    钱能得到的东西并不珍贵,钱得不到的才让人欲罢不能。

    齐扉,聪慧过人,能力非凡,非钱权能够轻易撼动。才貌双全自是不在话下,能够进退自如,在法律空隙中来去自如,玩转案件,成就不败传说。如此良人,苏弘怎会放过。

    苏弘始终拖着腮帮目不转睛的望着齐扉,眼里征服的欲望呼之欲出,他笑了笑,拍了拍沙发,示意说:“来,坐。”齐扉低眸,看了一眼苏弘,未动,却说:“苏总为如此重要的事请我来,想必也很棘手,不过我做了一些功课,给你过目先。”说完只是径自的坐到了苏弘对面,从包里拿出了资料。

    苏弘并未生气,他深知齐扉的脾性,他不急,有的是时间,而齐扉的话也确实成功的转移了他原本的注意力。苏弘翻了翻齐扉带过来的东西,一把扔到桌子上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不满和气愤的情绪一显无遗。

    他又倒了一杯酒递给齐扉,齐扉看了一眼酒杯,说:“工作时候,我不饮酒。”苏弘脸上终于有了明显的不快,齐扉却毫不在意,拿起酒杯,拉长嘴角的弧度,说:“不过还是想先感谢苏总的赏识,让我接手这个case,即便是破例遭人嫉恨被排解也无妨,这莫大的荣幸已经是对齐扉最大的信任和肯定。”齐扉说完一饮而尽。

    “哈哈哈,很好,齐扉,说实话,案子交给你,我才放心,只是你知道我头痛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以及后续的影响。”苏弘说完放下杯子,左手搭着沙发肩头,右手拍着微微扬起的额头,齐扉望着他,淡定自若的问:“我想知道,苏总你,想要有一个什么样子的结局?”

    苏弘抬起头,眯起眼睛,表情有些微变,说:“苏家的名誉挽回比案子审判结果重要,以叶萧然的能耐就算能够证明她是我女儿的生母,也拿不回抚养权,至于探视权也得看我心情。但是,这件事情如今闹到了我父亲那里,苏家的脸都被丢光了,老爷子多爱孙女,哪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苏弘说完有些许的烦忧扶了扶额头。

    “与其说我们要跟夜枭打官司,不如说如何收拾她引起的残局。”齐扉一语中的,苏弘连说:“对,这才是我头疼的地方。”提到叶萧然,苏弘总忍不住的锁眉,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看向远处深深叹了一口气。

    齐扉望着苏弘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走近苏弘身边,说:“苏总,如果您信任我,我希望能够知道更多你跟夜枭之间恩怨的事,我想这起诉讼官司也许只是一个开始,与苏家,自是她无法抗衡,但在本地,你的弘达未必真的能够将她逼到什么境地。”说话间,苏弘眯起眼睛打量起齐扉,这个女人聪明的是不是有些过头了,齐扉也直视苏弘,婉然一笑,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只是个律师,只负责帮您解决案件的难处,只要能够帮助案件的事,我都会去做,不该知道的我也不会多问。”

    苏弘轻笑,又走近齐扉一步,咫尺的距离,苏弘与齐扉的脸只有一寸不到距离,齐扉面不改色,眼神不闪不躲的迎着苏弘透过来打量试探的目光,苏弘伸出手,挑起齐扉的下巴,轻声说:“在我眼中,你可不仅仅只是个律师。如果你能助我办好每件事,日后如果苏氏集团到我手里,你将有很大机会成为首席法律顾问,这可是所有律师梦寐以求的东西,齐扉,高傲如你,又想不想得到?”齐扉同样轻笑,后退一步,避开苏弘的亲近,说:“齐扉也是常人,很多时候难免也会有那低俗的追求。”说完玩味的笑了笑,拉开了与苏弘亲近的距离。

    “哈哈哈,我就是喜欢你委婉中的直接。”苏弘大笑。

    齐扉走到沙发处拿起自己的包,说:“拿着薪水就要做份内的事,片刻时间浪费也总让人不安,我先去办事,有消息我会再向你汇报。”苏弘只得点头,齐扉带着一抹深深的笑意,离开了办公室。

    走至门口,迎头遇上了刚刚进门的苏忠,齐扉礼貌性问候,苏忠点点头,望着齐扉的身影,若有所思。

    苏忠,苏氏旗下中梁化工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苏弘的二叔,叱咤b市黑白两道,常常游走于a市与b市之间,专为苏敬处理黑道事物,当年叶萧然被追杀一事便是由他引导苏弘一起策划。

    “这个女人,你查过她背景没有?”苏忠一走进办公室便问出这个问题,苏弘见到苏忠,很是敬重,能够把握住他,便能打到父亲核心里面,弟弟纵然有那个后妈又有何用。

    “二叔,我用人你还不放心,早就查清楚了,身家清白,法律系研究生,一直从事法律工作,我是看中她能力突出,办事可靠才把这件事交给她。”苏弘说着抽出一支雪茄,给苏忠点上。

    “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伎俩,你敢说你一点不贪图她的美貌?”苏忠深吸一口雪茄,吐着烟圈,指着苏弘说着。苏弘不否认,只是笑而不语,苏忠笑了笑,拍着他肩膀,说:“不过你够狠,当年夜枭怀着你孩子你都忍心下手,这种逢场作戏的女人自是坏不了什么事,所以我常说你才是做大事的人,够狠。”

    “那也要二叔你提拔和栽培才是。”

    “你爸过几天要过来,这案子别拖太久,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他很生气。”

    “我知道了,二叔。”苏弘平静的回答着,心里却涌起一丝波澜,如何应对,他必须好好计划,妥善应对。

    “齐扉,你可别叫我失望才是”苏弘把手指放在鼻间陶醉的闻了闻。

    短短的几天时间,所有的报刊杂志的头条都焕然一新,没有一点痕迹,苏家手段强劲,金钱不说,但凡还想在a市立足的,都不敢再写半点关于这起案件的风波。

    为此第一时间挖掘到这起新闻的夏晔没少被骂,只是她丝毫不在意,潇洒的走出总编办公室,始终带着笑脸,抬眼发现众多同事都用着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她耸耸肩,理了理衬衫衣领,拿起座位上的棒球服外套,捧着相机,带上帽子,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

    “你算个屁,夜枭才是我老板,二货。”夏晔出门前对着总编办公室心里一阵谩骂,依旧挂着标志性的阳光微笑,走出了门。

    她哪里会生气,她心里美得很,她的目的是让报道满城飞,当初叶萧然把起诉书给她拍照,没有多交代,她便知道怎么做。将照片和诉状流转到各大报社的也是夏晔,闹得满城风雨,话题炒的人尽皆知这是夏晔的专长,也是叶萧然想要的结果。

    深深呼出一口气,夏晔伸了神懒腰,生活如此美好,美阳当头,收入颇丰,脑海中时不时蹦出叶萧然的身影,她不想习惯也习惯了自己那般花痴的本性。

    从帮夜枭做事开始,她便有朝一日想着能够走近她,不求得她赏识,也想一睹芳容,不想那一睹,那冷然的容貌映入了她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一见钟情?夏晔屡次问自己,这种女人她不敢要,更加不敢爱。爱情里面的狗血剧要发生在她身边,她也是够了。不说自己俊朗幽默风趣还聪明,怎么还曾颇受女性欢迎,男性自动清除,多年单身只为等能够走进心里的那个人,结果这人竟是传说中的人儿。

    既然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局。那也只能硬着头皮,由着自己的心走,何必控制,何必扼杀。

    谁都知道爱情的世界里,只有愿意不愿意,没有值得不值得。

    “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夏晔哼着小曲,想到叶萧然心里美滋滋。

    曾说别人白痴,自己又何尝不是。

    可往往让人心疼的总是白痴傻这类人,也许某一天,她也会疼自己呢,未来的事,谁知道?天知道。

    ?

    ☆、法官接案

    ?  办公桌上如山的卷宗,那个清瘦的身影正在埋头翻阅。

    严文钦整理着叶萧然的状告苏弘的这起民事诉讼的案件资料,小唐边整理档案边念叨。

    “这民庭也真是奇怪,虽是豪门纠纷关注度高但终究是民事案件,搞的我们刑庭有多闲似的,这都能扔给严官你接。”小唐心里着实有些心疼严文钦的忙碌,刑事法庭案件多而复杂,常常因为案件的复杂性和证据不够,拖沓,上诉二审的案件也是不计其数,小唐见了太多次,严文钦加班伏案睡着甚至通宵。

    他打心眼里心疼自己这个领导,可她却丝毫不皱眉,一旦专注工作便废寝忘食不分日夜。

    很多时候分不清,她究竟是用生命在工作,还是工作就是她的生命。

    出生证明有了,dna报告也有,唯独缺乏人证,能拿到出生证明就会有人证,为何叶萧然会没有人证?严文钦专注在了整个案子里面,想到叶萧然,脑海中不自然的就闪现出她面对女儿时的那股子的柔美和慈爱,纵然有着再悲伤的过去,那颗冷傲的心终究会被骨肉亲情融化。

    “这吴官也真是,虽然都知道她是你带出来的,但总不能这点小案子都往您这里塞吧。”小唐絮絮叨叨的没有停止,说话间帮严文钦端来一壶热茶。

    “是我自己申请接这个案子的。”严文钦没有抬头的接了小唐的话,小唐吃惊的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

    望着伏案专注的严文钦有些失神,她轻轻拨了拨滑落在腮帮的边发,扶了扶眼镜,拿着笔认真的做着笔记,记录着审核的每一个细节。她的周身仿佛有着一道无形的光韵,只是看着她就温暖如春,想走近她却怎么也靠不近。她的周身的气场,却又张扬着另一种岁月的味道。

    通常民事诉讼案件以调节为主,能够私下解决固然好,不易解决的法官会亲自出面进行调节,与双方律师见面。

    原本严文钦与齐扉从未正式交过峰,她们对彼此都有耳闻,此次齐扉接手苏弘被告一案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最令人费解的是,严文钦作为刑事法庭法官竟会接手民事案件,多少人想等着看这出好戏,甚至被律师界称为“史上最强阵容案件对决”,“最严苛法官vs最厉害律师”。为此八卦媒体又预备大肆报道了一番,却在报刊还没有流入市场,就被掐死在萌芽中,而这次抚平风波的不是苏家,而是严家人。

    叶萧然的代表律师是擅长民事官司的周峰,此人在民事案件里面的深究多年,经验丰富,善于应对各类疑难问题,当得知对方律师是齐扉时他也并未失色,大有一种高手对决的满足感。

    “枭姐尽管放心,此案我们的赢面很大,书面证据齐全,即使没有人证,即使觉得我们的亲子鉴定不作数也会重新认证,想要达到我们的目的,获取探视权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周峰说完,看着叶萧然。

    “主审法官是谁?”叶萧然眼睛平视着前方没有看他,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周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顿了顿,才回答:“是,严文钦。”

    叶萧然缓缓抬起眼眸,转头看向周峰,嘴角有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那幽深的眼中仿佛瞬间闪过一丝微变的光芒,却又转瞬即逝。

    “严文钦正直不阿,任何案件都是从法律的角度去量刑,而民事诉讼又以调解为首要途径,恐怕她不久后就会联系我方,建议我们庭下和解。只是我不太理解,严文钦为什么会插手到民庭案件中来。”周峰的话再次引起了叶萧然的眼神的微变。

    “你的意思是,是严文钦自己申请接的这个案子?”年少阳问着,叶萧然略低头,也饶有兴致。

    “是,是她自己主动申请过来的。”周峰看着叶萧然的表情有些不解,明明刚刚严文钦得罪过她,关闭几家店还让手下入狱,损失不是一点点,她得知这个消息不怒而悦,他实在无法理解。

    “很好。”叶萧然终于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周峰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年少阳,年少阳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脸轻松。

    就在此时周峰的手机忽然响起,叶萧然嘴角笑意慢慢褪去,缓缓的燃起一支烟,雾娆弥漫的空气中,出现了严文钦的脸,一切都在她料想之内。

    “枭姐,法院来电,严文钦约我们前去谈一谈案子的事。”周峰挂完电话对着叶萧然说,叶萧然毫不意外,脸上表情依旧平静如水,淡然的灭掉手中的烟蒂,说:“知道了。”说完便从椅子上起身,柳莳拿上她的大衣跟着她出了门,留下还在疑惑中的周峰。

    “我自己开车。”叶萧然对柳莳交代一句就自己上了车,向那个她熟悉的方向行驶而去。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学校门口,门口停着各种车辆等候着孩子们放学,拉上手刹,叶萧然停好车,只是坐在车里目不转睛的望着校门口。

    夏晔交回来的每张照片她都前后看了无数遍,怎么也看不够那张可爱的小脸,天使般的笑容,能够融化她冰颜唯一存在的温暖。

    下课铃响起,叶萧然望着学校门口目不转睛,视线却被人群挡住,她微微锁眉,下了车,伸出头,寻觅着,依然视线受阻。她不自觉的抬起脚步向离校门口更近的方向走去。

    而即使再多的视线阻碍,人群中气质卓越的叶萧然还是能够一眼被夏晔捕捉到,看到她那个瞬间夏晔整个心情都豁然了,仿佛整个世界因为这道光芒都明亮起来,她周身那股冷意没有让她退怯,反而愈发的想要靠近。

    就在苏梓菱身影出现的时候叶萧然停住了脚步,任由身边的人涌上前拉着自己孩子离开,她独立人群不动。

    风,扬起她散落的长发,掀起她衣角,她的眼神始终定格在那个幼小的身影上面。此刻的她犹如一幅画,凌锐的眼神早已被无数柔情和期盼取代。她双手放在口袋,修长的身影被黄昏拉长,夕阳斜照在她的侧脸,为那美丽的容颜增添一份色彩。

    “好美~”夏晔忍不住赞叹出声,而手上的快门也不自觉的按下,放下相机,夏晔望着叶萧然有些失神。

    叶萧然始终注视着苏梓菱走的方向,顺着她的小小身影她却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那个以前不会公开露面也很少有时间亲自接女儿的男人。只看到苏梓菱开怀的扑向了他的怀里,叫道:“爹地。”苏弘用鼻子碰着苏梓菱的小鼻尖,幸福的笑意洋溢在脸上。

    他早就看到了叶萧然,牵着女儿的手,眼里充满得意,嘴角挂着一抹有些让人生厌的怪笑。拉着苏梓菱刚想离开,却见苏梓菱放开了他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美女阿姨,是你吗?”苏梓菱仰着头,望着眼前这位美丽又熟悉的阿姨,语气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我们又见面了。”叶萧然顷刻间,笑意如花儿一样,绽放在脸上,又如冬日的暖阳,给一丝清冷的黄昏增加了无限的温暖。

    “嘿嘿,美女阿姨,这就是缘份啊。你是来接自己孩子吗?”苏梓菱的脸上依然张扬着微笑,却发现叶萧然脸上的表情有刹那的黯然,转而又是微笑:“嗯”。

    这股子的心酸和无奈,恐怕也真的只有她自己能够明白。

    “你们,见过?”带着丝丝疑问,苏弘看了苏梓菱一眼,又看向叶萧然。叶萧然听到苏弘的声音,并未抬头看她,她不想在女儿跟前表现出苏弘的不和气,甚至敌意。刚刚那一刻,她看到苏梓菱对苏弘的依赖,她就明白,这个缺失母爱的孩子是有多爱这个父亲。

    听到苏弘带着严肃语气的提问,苏梓菱看了叶萧然一眼,眼珠一转,拉着苏弘说:“啊~对了,爹地,忘记告诉你,那天学校组织去动物园,我差点丢了护身符,还好这位阿姨捡到还给我。”说完把脖子上面的挂件拿出来扬了扬,那是她从出生就带着的护身符,护身符是由一块极其罕见的寒玉打造,苏敬派人高价拍回,打造成护身玉牌,放在这个挚爱的孙女身上。

    苏弘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玉牌,又看了一眼叶萧然,他怎会相信那是偶遇,天真的孩子不明白,但是他知道。碍于孩子在场,他不便多说,只得拉着苏梓菱的手说:“你忘了爹地跟你说过什么吗,不要随便跟陌生人搭话。”

    “我当然记得啦,可是,美女阿姨不是陌生人。”苏弘和叶萧然两人倒是被苏梓菱这话听得顿时惊讶了,苏弘正怀疑担心和不满。

    接着下一秒就是苏梓菱调皮的声音:“阿姨是有缘人。”叶萧然不着声色的满满感动,而苏弘却不是滋味,只想马上带苏梓菱离开,牵着她就往回走:“我们回家了。”

    “哎,我还没跟美女阿姨道别呢。这样不礼貌,爸爸!”苏梓菱不满的控诉着她爸爸,一边回头用另一只手跟叶萧然挥着小手:“阿姨,下次再见啊。”一边对父亲粗鲁的行为不满,一边又显着对美女阿姨的不舍和喜欢,挂上微笑。

    “爹地,你这样很不礼貌知道吗,为什么你突然这么凶!爹地的教诲我当然记得,这不是护身符是爷爷送的嘛,对这位阿姨心生感激,人家知道错了啦,爹地。”苏梓菱假装嘟囔着小嘴撒娇般的有些委屈的望着苏弘,苏弘无奈的摇摇头,每当女儿出这招他完全毫无抵抗之力,这个小公主是他的心头肉,虽说很多时候靠着她的地位撑得住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他心底还是很爱这个女儿,当初那一刻的反悔,是他此生做过最骄傲的事,让这个机灵乖巧的天使来到了世界上。

    “你这个鬼灵精。”

    她一语不发,只是望着那个小身影离自己越走越远,心中默默说着“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苏梓菱被带走时回头那一眼,只叫叶萧然心中一紧,扯着心的疼,但她还是给她满是温柔的笑意。纵使心中万般不舍,她也不能急于一时,她闭了闭双眼,转头,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意,但那双高傲的双眸竟有一丝的无力,坚强中仿佛有了一丝失落,那个身影着实让人心疼。

    “枭姐。”尽管知道自己出现的不合时宜,夏晔还是厚着脸皮出现了。只是总是在角落,又如何能够照射到光芒。

    叶萧然看了她一眼,“嗯。”淡然的应了一声就向自己的车走去,一时之间夏晔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深深呼出一口去,一副冒死上前的劲头跟了上去,跟着叶萧然的脚步,说:“那个,枭姐,我自行车坏了,你能不能载我一程?”说完看着叶萧然侧脸的表情,叶萧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问:“去哪?”夏晔忙帮叶萧然打开车门,自己也迅速的钻进车里,说:“额,你去哪把我放下就行了。”说完扣好安全带,发现叶萧然正望着自己,夏晔挠了挠头,说:“怎怎么了”

    “我回家。”叶萧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回答,仿佛在说,难道要跟着她回家不成。

    “那……你家在哪?”夏晔觉得自己一定借来了十个胆子才敢问的出这个问题,叶萧然不语发动了车子,夏晔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第一次能够单独与叶萧然在一起,不知是天意还是机遇,夏晔着实有些紧张,恨不能车子永远开在30码,红灯永远亮着。她努力的想找话题说些什么,却总是在感受那股冷意的时候退却了。

    往日,夏晔看重钱大于任何,虽为叶萧然工作收入颇丰,却也在挖掘消息时开销不少,这有违她一贯行事作风,更加超出了她做事的范围。除了汇报苏梓菱的行程,她只听候年少阳布置给她的事情去完成,如今接触过叶萧然,自己研究多日,调查,观察,她断定叶萧然跟苏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不仅仅是因为她曾经为苏家生过孩子,更加是跟苏家在斗智斗勇,究竟背后在斗什么她不明白,但却知道任何关于苏家的事,叶萧然都会感兴趣,甚至大有一种叶萧然为击垮苏家而生的感觉。

    想了想,夏晔还是决定从她感兴趣的话题打开相处的僵局,她说:“枭姐,我查到买通媒体压下那些八卦新闻的苏家都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叫韩宇。”混迹这个圈子多年,人脉和关系网不算小,相熟之人,花点钱,找点人自然能够查出。

    叶萧然果然有了丝丝的反应和表情,但也只是仅限于那细微不显著的眼神侧视了夏晔那瞬间,她熟稔的转动着方向盘,车窗外的风景随眼而过,吹起她的长发,飘来阵阵芳香。半晌,她才说话,“韩宇,苏敬的心腹,专为苏家解决各种事端。”

    “额,原来枭姐你都知道,但是曾经有报社不买账,最后报社被人捣乱无法经营,而且短时间内所有的赞助商全部停止合作,弄的报社最后倒闭。这背后的人还是苏家,苏家黑白两道通吃,总部在b市赫赫有名,产业已经涉足全国各地,在a市时间不长很多时候却能够只手遮天,实在可恨。”夏晔噼里啪啦的说了很多,叶萧然听后不语,眼睛漠视前方,没有被夏晔的话激起一点兴趣和波澜。

    一定要靠近她,夏晔心底有个声音响起,她转了转眼珠,偷偷深深呼出一口气,又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想来苏家不敢动枭姐必然也是有所顾忌,表面上会所被封是枭姐吃亏,实则对枭姐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收获。能够与苏家抗衡的只有严家的中亚集团,尤其是严国栋的高官背景,严家无论从财力,势力,都高于苏家”忽然一个急刹车,夏晔猛然向前倾倒,被安全带的拉力狠狠的拉回。

    车子猛然的停下,叶萧然转过头望着夏晔,好似带着一种窥探的目光投视而来,那双眼睛仿佛能够穿透身体,直击她的心脏。夏晔惊出一身冷汗,以为自己说错话,虽带着一种“冒死”的念头说出自己所有的猜想,也并无十分把握说的是否在点,但谁又能在夜枭跟前耍心眼,可她又偏偏就是为了让叶萧然知道她那不明显却又明显的意图。

    果然,叶萧然扬起嘴角,说:“如果你想走近我,就拿些有价值的信息来。”说完收起那抹邪佞中带着寒意的微笑,冷冷的说:“下车吧。”夏晔这才发现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目的地,她只得失落的打开车门,继而又回头,语气坚定的说:“枭姐,我会拿到你想要的消息的。”说完挂起招牌式的阳光微笑,尽管她只是对着一张冷艳没有正视她的脸,。

    驱车驶过夏晔的身边,叶萧然从后车镜看了夏晔一眼,轻笑,迎着黄昏而去。?

    ☆、案件调解

    ?  冬日的飘雪不知不觉的下落,雪花飘落打在车窗上融化,叶萧然伸出手接了一片在手心里,片刻化为水珠。

    原来她的手心也是有温度,不然怎会遇雪化水,若这片白幕之美邂逅严文钦那样的女子,会不会被那片温润柔和之美所感动,只有那片宁静和温婉如玉的祥和之气。

    法院,一个庄严又神圣的地方。

    叶萧然望着眼前的国徽和国旗有片刻的走神,踏入这里,便是又走近严文钦一步,这颗棋子太重要,她精心布局,步步为营,走到这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因为她一直在黑暗里,给她的只有无尽痛苦,所以她从来都无法再对这个世界敞开怀抱,她没办法抹去曾经发生的一切,她做不到当作七年前的事没有发生,每晚在噩梦中惊醒的日子真的够了。可她此刻站在这里,被白雪包围之际竟还能闻得一丝梅花的香气,听得到瑟瑟寒风的声音,一直都觉世界是黑白的,现在竟好似能看到一点颜色一般,她根本不知道无形之中她的内心好像被什么已经温暖了,也许是亲骨肉与自己近在咫尺,也许是别的。

    她终究抬起脚步向前面走去,周峰与年少阳伴随左右,周峰说:“严文钦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工作期间一点不会留私情,她几乎不会跟律师做朋友,她不参与所谓的社交,她坚守自己的原则,也没少让自己受到困扰。”周峰边走边与叶萧然说起严文钦得罪过人,收到恐吓信和染血衬衫的事,这些事情原本都是保密,却不知道是如何被捅出来,人人都知道这个法官公正廉明,社会舆论越大,她的公众信服力也越大,也正因为如此,有些人不敢随便动她,怕一动出大事给自己惹麻烦。但更大的原因是严家一直都有人暗中保护严文钦,只是严文钦不自知。

    当听到染血衬衫时,叶萧然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异样,反问:“染血衬衫?”周峰点点头,或许叶萧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外界疯传是她所为,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她语气的疑问又让周峰觉得奇怪,想了想,回答说:“原本这件事是无人知晓,只是不知道为何有人在严文钦居住的小区的垃圾站里面找到那件衬衫,很快就被处理,媒体也没来得及公开,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件事还是慢慢传开了。”

    “嗯。”叶萧然应了一声,继续抬脚往前走。

    严文钦,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岁月在你身上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你有那般泰然自若和那股温暖的气息。

    染血衬衫…叶萧然脑海中不经意间闪过那个画面,心中竟有种隐隐的不适感。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法院内部办公室,在会客室中静候着严文钦的到来。叶萧然站在会客厅的窗户边,看着窗外点点白雪落在玻璃上,瞬间融为水珠。小唐端来两杯水,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叶萧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枭”,那个谣传靠男人上位,不折手段,心狠手辣的夜枭,a市赫赫有名的道上一姐,有着庞大的关系网,无所不能的传奇话题都是从眼前这个纤瘦的背影而来。

    他放下水杯,故意提起声音说道:“周律师,叶总,麻烦你们稍等片刻,严官在处理点手头事情,随后就来。”

    “没关系。”周峰回答,叶萧然没有转过头,依然望着窗外,始终背对着人,她穿着酒红色的大衣,长发轻挽至肩处,即使从背影也能感受到她的傲然和强大的气场。那种骨子散发出的凌厉感丝毫遮掩不住。

    不仅是小唐,整个法院里面工作者都多少想一睹她的芳颜,包含各种各样的原因和好奇,那各种传说包括传言的心狠手辣和雷厉风行,那曾经因为风靡一时的□□风而被开刀的一姐风采。不少人更为好奇的是为何严文钦明明在之前的案件中得罪过叶萧然,竟还会主动要求审理此案。嫉恶如仇也不会徇私枉法,此案明显的叶萧然作为受害人起诉,严文钦又是什么原因介入到这个案件当中来。

    约莫半刻钟时间,严文钦走进了会客室,她手拿文件,身穿法官制服,她面露笑意,好似冬日里的一股暖阳,照进每个人的心里。

    “不好意思,久等了。”

    叶萧然转头,对上她清澈的双眸,她的眼神就像晴空中似有似无的云,轻轻划过叶萧然的心间。

    严文钦向着叶萧然笑笑,转而先向周峰伸出手,说:“你好,周律师。”

    “你好,严官。”周峰忙伸出手,礼貌回应。严文钦顺手放下文件,见叶萧然正走近自己,主动伸出手,说:“严官,又见面了。”她嘴角的笑意如新萌发的花蕾,似开未开,勾出一道温柔的弧度对着严文钦。

    严文钦缓缓抬起手,慢慢放入她的掌心,冰凉,轻捻指尖,握紧,似要传递一种无言的温暖。

    瞬间,叶萧然觉得指缝间有温泉缓缓流过,流淌进心里,暖暖的,她嘴角清美如溪的笑意堪比雪花绽放的美,透过她的心,她的指尖,滑落心间。

    “你好,叶总。”官方式的问候后,严文钦先放下了自己的手,叶萧然掌心不自觉的轻握,她本无意识,却一直在感受留在掌心的那点余温。

    严文钦翻阅了案件资料一番,进入工作的状态,聊起案件,她工作时候一丝不苟,公私分明,谈及案件时,干练爽朗。

    “司法程序来说,此案基本没什么问题,物证齐全,但是苏梓菱的血液样本需要再取证,证明与叶总做亲子鉴定的正是苏梓菱的,如果被告律师钻这个空子的话,那案子将会一拖再拖。”严文钦冷静理智的分析着,周峰看了叶萧然一眼 ,说道:“即使被告怀疑我们的书面证据,凭借这些证据也足以在法院的监督下,再出具一份亲子鉴定证书,被告方没有理由反对我方的请求。”

    “一般来说是可以,但我建议你们还是庭下和解,一来此事虽被平息毕竟闹的满城风雨,我担心孩子会受到影响;二来,叶总若真的是苏梓菱的生母,那么为何会弃之不顾女儿七年之久,如果追究至深,恐怕对叶总并无太大益处。”严文钦说完看了叶萧然一眼,整个过程叶萧然都没有出声,直到此刻,她终于抬起眼,开口说:“真正害怕深究的应该是苏弘,而不是我。”她语气里面呆着丝丝的冷意,平淡的没有一点感情,就连丝丝的情绪都捕捉不到。

    “但你此案只是为了女儿不是吗?”严文钦的反问让叶萧然沉默了,她微微锁起的眉心望着严文钦,心道,我还为了你。她低眸不语,周峰说道:“叶总的要求并不为过,也不是争夺抚养权,只是最简单的探视权而已,我方几乎是必胜的把握。”

    “周律师,我知你擅长此类案件,但是齐扉一定有办法把此案复杂化,拖到你们疲乏。”严文钦自知周峰是因为此次有打败齐扉的可能性不想案件庭下和解,又转头望向叶萧然,说:“叶总 ,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叶萧然点头,示意周峰和年少阳出了会客室。

    哪怕是少许的不平静叶很难在叶萧然脸上看到,严文钦始终在用自己最大的心力想帮叶萧然争取权益,在她提醒过叶萧然可以争取探视权时她并未想过有天真的会如此再次接触。以叶萧然的能力,与苏家谈判获取探视权真的没有丝丝可能性吗?这其中到底牵扯了多少故事,七年前苏梓菱出生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系列都成了严文钦心中的疑惑。

    而在此之前,她从未对任何人的任何事有过想法与疑惑,更加不会关注,甚至亲自参与。

    “叶总”

    “严官。”叶萧然打断了严文钦即将开口说出的话。

    “嗯?”

    “庭下和解不是不可以。”叶萧然说完站起身,走向窗户边,又回头看向严文钦,说:“只是,要让苏弘心甘情愿调解怕是不会太容易。我的出现让他颜面无存不过,却能让女儿有了母亲而开心,所以无论如何,我必须要与女儿相认。”这一刻,她眼神真挚的没有一丝杂质,明亮如水的双眼透着一股让人生怜的感觉。

    “我会找苏弘和齐扉谈的,因为你是原告,只有你同意庭下和解,我才能去找被告方,希望你明白。”说话间严文钦已经缓缓走到叶萧然身边,她始终有种让人亲近的温暖,叶萧然凝望着严文钦,四目相对,在那双饱含秋水的深瞳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严官”叶萧然望着她问。

    “什么?”

    “为什么要接这个案子?”已是超出工作话题以外的问题,叶萧然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发问,这一切都在她预想之内,是她敢赌敢博的一种魄力,更是认知中的严文钦定也是不喜欢亏欠人情的原因。

    严文钦有了片刻的沉默,嘴角微微拉一起一道美若彩虹的弧度,回答:“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望着淡然如始的严文钦,叶萧然没有再追问,嘴里缓缓吐出:“谢谢。”

    “不用急着谢我,我可不喜欢欠债。”严文钦算是送出了一个微笑。

    一路上,叶萧然的脑海中都是严文钦最后的那个微笑。

    严文钦,只是为了还一个人情吗,墓园那天的初遇,让人难忘,也只有她清楚,那不过是她刻意安排的一场巧遇而已。

    对于刑事案件司空见惯的法院工作人员来说,一起民事诉讼案件并不算什么,但案件牵扯一个商业巨子和一个谣传中的黑道一姐,并且主审法官和律师均是强大阵容,是前所未见的。八卦之心人人皆有,苏弘与叶萧然前后出现在法院里面,引来内部人员的一些热议。

    更多人惊诧的是,严文钦能够真的把苏弘请出来,原本齐扉作为代表律师,足以帮苏弘出面调解案件,这个苏家大公子,屡次见报不说,光是弘达地产即将奠基仪式,请了著名歌手于贝儿作为形象大使就登上了各版头条。

    “你好,严官。”苏弘笑着望着严文钦。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美得不可方物的铁面严官,原本一起小小诉讼案件他不会亲自出面,但别人不清楚严文钦的背景他却十分熟悉。

    中亚集团的财力整个商界来说不言而喻,严家不仅是一个巨大的商业王朝,更有着无可攀登的从政背景,严国栋的政界地位,严家老泰山在任时的军系力量和累积的人脉势力,远远是苏家不可比拟的。不管是与中亚传媒合作交好严文钦,还是得机会结交这个低调的严家长女,对苏弘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

    “苏总百忙之中抽空,对案子的重视程度也不轻。”严文钦说着抽出手中资料,又说:“这些资料你们都看过了吧。”严文钦扬起手中的档案袋里面的书面证据,齐扉笑了笑,说:“那里面的东西并不足以证明叶萧然就是苏总女儿的母亲。”严文钦看着齐扉,不管是庭上还是庭下,她都是第一次接触齐扉。

    律师界的美女大状,有着不败战绩的传说,会怎么打这个官司也是严文钦花了几个通宵钻研的事,她虽想以庭下和解的目的去找双方,同时她也留了后招能够助叶萧然胜诉。那个几个通宵,她研究了所有齐扉打的民事案件的特点,心里多少对齐扉的行事风格有所了解。

    “齐大状有别的见解?”严文钦故意问,齐扉笑笑,说:“这个出生证明和亲子鉴定的真伪恐怕还待调查吧。或许有人伪造也说不定,还有那份未经监护人同意拿到孩子的血液样本的行为本就违法,这种行为拿出来的证据竟然也能拿到庭审吗?且无论那份血液样本真伪,我方就有权利怀疑原告的动机,使得那份证据作废,而法官大人你,如果想由这种看似表面证据齐全而判决我方必须接受亲子鉴定的话,那我方也有权利拒绝不合理甚至不合法的要求,如果高级人民法院无法受理此案,还有最高人民法院,法制社会,谁能胡来?”说话间她始终保持着一种自信中带着点娇媚的微笑。

    她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早已练就一身面对任何案件淡定自若,喜怒不言于色的本领,强劲的语言组织力和细微的观察力让她不管案子对自己多么的不利,她都能够化险为夷,反败为胜。她最大的本事就是扭转局势,甚至铁证如山的罪证也会成为废纸,她一度被人谩骂,为了胜诉不折手段,不分黑白,可她从不在意外界的流言蜚语,只做自己。

    她的三言两语不仅仅推翻了看似证据十足的书面证据,更加隐晦的告诉严文钦,如果她裁定不公,他们会上诉至更高法院。光是调查证据,裁定证据是否有效阶段,就会拖沓很久,以苏家能力,闹严重点,甚至连主审法官都会被调查是否与叶萧然因为私下交易而有偏袒之嫌。

    苏弘始终一脸轻松,他从未想过这个官司自己会输,如果官司不输,那对叶萧然也是致命一击,他让她关闭了几家会所,她现在用官司的波澜反击自己,心里着实气不过。

    也只有严文钦听到齐扉刚刚那些犀利的言语会面不改色,她淡然一笑的说:“或许正如齐律师所说,不过我想谁也不愿意把这起民事案件变成刑事案件吧?”

    此话一说,苏弘顷刻间变了脸色,齐扉的表情虽没有大的起伏,但还看向了苏弘,只有苏弘态度明朗,齐扉才会根据他所想要的事情的发展去做。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弘语气有着明显的不快,严文钦笑而不语,齐扉却说:“苏总,我想严官考虑的更加深入和全面。”说完把手按在苏弘手腕上,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苏弘心领神会,从椅子上面起身,说:“和解的事我再想想,先走了。”说完甩身走出了会客室。

    “慢走。”严文钦依旧淡定,她旁敲侧击的暗示,苏弘最明白不过,而齐扉又是如此的会打圆场,能够泰然冷静的处理刚刚那个尴尬的局面,反而让严文钦对她有了一些丝丝的欣赏。

    齐扉拿起包,转身离开之前,深深看了严文钦一眼,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离开了。

    ?

    ☆、会所风波

    ?  苏弘始终不敢十分信任齐扉,这几年大小事情接触不少次,对这个女人依然无处了解,她骄傲不轻易被金钱所动,她美丽,却从不接受任何人的追求。苏弘几次暗示,她都巧妙躲避,往往就是这样的求而不得反而更加能够激起人心中的浪花,而齐扉恰恰不止一次的勾起苏弘的征服欲。

    介入他与叶萧然恩怨的案子或许也是天意,如今在苏氏集团,他是势单力薄正是用人之际,身边不缺乏办事之人,却少有这种高智商能够不动声色,不露痕迹的在律师楼里暗自帮他出主意不止一次。这种女人,不管从外相还是能力,如果能够成为他的专属,又何愁大事不成?

    七年前的事要不要告知齐扉成了他心里一道障碍,父亲那里咄咄逼人,倘若再不找到些能够信任商议的合作伙伴,对付叶萧然也好,应付家族内部斗争也罢,苏弘都将力不从心。二叔苏忠偏向自己,但谁都明白,那也只是表面上而已,他能够拥有苏氏股份完全凭借父亲一句话,关键时候父亲苏敬的一句话就可以架空他所有的东西,而苏敬也几乎从出道到现在完全听命于父亲,对于他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之争,苏敬也从来不曾参与,对于他来说无论是谁都是苏家之后,而偏袒苏弘不过是因为叔侄一直关系亲厚,苏弘对这个叔叔的敬重。

    对于从小就失去母亲的苏弘来说,后母刘芳和弟弟苏世杰都是自己巨大的威胁,他是长子却背后无人。继母刘芳的父亲刘政业更加在苏氏起步创业阶段起到决定性作用,苏家起步时刘政业还没有退休的从政背景,是苏家的靠山,这个家里,还有多少他的位置,一目了然。如今虽然刘政业子系和铺排的后台对苏家的作用不再像起步阶段的那么举足轻重,但却也足够让苏父对弟弟倚重,而他苏弘的资本在于,比起有些张扬叛逆恃宠而骄的弟弟,他更加听命于父亲,还有女儿苏梓菱,更是老爷子的心头肉。

    他处心积虑,聚拢自己的势力,比起苏氏王国却太微不足道,甚至无法进入苏氏真正的核心势力,聚集各方合作势力苏家生死关系网的“pe投资集团”,那里面几乎聚拢了全国各地财团和老总的项目投资集团,以及与财阀大佬紧密不分的各个权力政要关系网,其势力和数字之庞大,超出人的想象。

    他陷入了沉思,多年来无尽的不安感从未停止过,他的忧虑无人能懂,倘若没有当初,如果能够跟叶萧然还在一起,以她的能力,是否也能够助自己走向了事业巅峰,没有如果。他深吸一口手中雪茄,眼神有些迷离,转过头,齐扉一言不发的正望着自己。

    “怎么不说话?”他点了点烟蒂上面的烟灰问道,语气难得的平和,褪去浮躁难得的沉稳的他,似乎也张扬着某种内涵。

    他年轻时用风流倜傥,帅气十足也不为过,如今已经33的他,也沉淀出了点稳定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而此刻的他,却在齐扉面前表现了不一样的自己。

    “想先听你说。”齐扉始终进退有度,她让人捉摸不透,却又让人不自觉的在她跟前卸下防备,苏弘灭了手中的烟蒂,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你一定想知道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齐扉婉然一笑,苏弘望着齐扉有些失神,他忍不住上前,靠近齐扉,涌上一股异样的冲动,凑近齐扉的脸,轻盈的呼吸声传到齐扉的耳中。

    齐扉虽然没有惊愕张惶却也不痕迹错开苏弘的动作:“苏总愿意让我知道多少,我就听多少”。

    虽然拉开点距离,不妨碍苏弘伸出手抚摸齐扉的发丝,眼神有些迷离诱惑的说:“齐扉,我能相信你吗?”说话间手指伸进她披散的发丝之间,闭着眼睛,感受她发丝间传来的香气。

    “为什么你需要相信我呢?”齐扉微微转头,性感的红唇与苏弘咫尺之遥,美瞳亮眸正对着苏弘的视线。

    瞬间,他好似感受到周身一片火热,这里是他独居的洋楼,空气中透着丝丝暧昧。他伸出头,就在快与齐扉嘴唇相碰时,齐扉却再次巧妙的躲开他:“但我相信苏总相信你想相信的人和事,难道苏总你不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苏弘瞬间像被浇筑了凉水般,心里万般不痛快,脸色有些阴沉的望着齐扉。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能够愿意到自己家里,对自己总是欲拒还迎,明明可以得到,却又推的远远的。作为一个老板,她是个出色的下属,可作为一个男人,任他浑身散发出雄性荷尔蒙,却屡次被这个女人拒绝,但凡自命不凡的男人都不会好受,不过这个女人却又会在给你一棒之后给你甜头吃。

    她直视苏弘,眼里透着一股有些生冷的寒意,嘴角也没有弧度,顿了顿,换上往常那自信中带着千娇百态的微笑,说:“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但眼下我们能做的事还有很多,我不知道七年前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苏总你比夜枭还不想捅出七年前的事,即使严文钦什么都不知道,那句刑事案件对苏总您恐怕也是很不利的。”

    苏弘坐直自己的身体,拉回自己的情绪,终于在听到齐扉选择相信他的话,暗示她愿意达成合作意向的言下之意之后,那些被这女人击落的男人尊严和骄傲慢慢得到了缓解复原,回归正题道:“当年我们确实很相爱,但是订婚后父亲却开始极力反对,即使是有了梓菱他的态度依然坚决,但叶萧然死活不肯打掉孩子,不管她再怎么保护孩子又怎么能逃得过我父亲的决定,直到孩子七个月,我父亲找人把她掳走,强行给她做了引产。”仿佛顷刻间记忆被拉回了七年前,苏弘的眼神变得有些迷惘。

    “当时的你,又在哪里呢?”齐扉的表情严肃的问,苏弘叹了一口气,说:“当时的我,在家里没有一点地位,母亲去世了,父亲再娶,那一家子都是高官背景,我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听命了父亲。其实找人掳走叶萧然的执行者,是我。”苏弘说完看向齐扉,齐扉沉默不语,只是望着苏弘,他眼中透着一股无奈。

    站起身,望着窗外,半晌,平静的说:“骨肉血亲,我怎么忍心亲手杀了自己孩子,我临时返回在医生手术前一刻,阻止了悲剧的发生,孩子早产出生了。”

    “孩子出生了,叶萧然呢?”齐扉终于开口问,她脸色有些阴沉,许是身为女人听到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引起了心中的不快,苏弘望着齐扉,顿了顿,说:“我并不知道父亲会对叶萧然痛下杀手。”

    “没你的默许,杀手又怎么敢动手?”齐扉反问,说的苏弘脸色微变,仿佛被人揭露了年底的黑暗,霎时间他看向齐扉的眼神充满了寒意,齐扉却面不改色,平和的说:“对不起,我多言了,我想我也许不是能够让苏总十分信任的人。”她故意这样说,让苏弘原本警惕和微怒的心情又放松下来,他双手扶着齐扉的双肩,说:“你如此聪明,真是叫我又爱又怕。”

    “你若需要,我也可以是沉默的傻子。”齐扉笑着拿下苏弘放在自己肩膀的手。

    “哈哈哈,齐扉啊齐扉,好。七年前的事差不多就是这样,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想你应该先弄清楚你父亲对这件事的态度,七年前的事过去已久,证据如果都销声匿迹,那便没什么可怕的,让人生忧的是叶萧然现在势力与日俱增,如今竟得严文钦相助,不得不防。”齐扉娓娓分析,苏弘点点头。

    “此事,我已有主意,但不知道是否能合你父亲心意,苏总,我建议你,回一趟b市,亲自与您父亲谈谈此事。”齐扉提出自己的建议,苏弘有些面无表情的回答说:“不用了,三天后他来a市。”说完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电话之际,他变了脸色,挂完电话,对齐扉说:“出事了。”

    巴山夜雨会所

    宁静的夜里,喧嚣的会所一片混乱,顷刻间,陆陆续续的车横七竖八的停在会所门口,大批带着摄像机和照相机的媒体涌入会所。所有的媒体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当红歌手于贝儿在巴山夜雨吸毒,夏晔在最短时间内把消息传达给了叶萧然,却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混乱的发生。

    似乎一切都有人策划好一般,首批冲入会所的人闯进于贝儿所在的包厢,立刻拍下了她注射药物时的照片,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不仅让包厢里所有人措手不及,就连会所里面安保的人员也来不及阻止。而媒体越来越多的涌入让会所一时间失去控制般,哪怕是调出了所有安保,把于贝儿护在包厢里面,叶萧然接到消息后,从另一个地方赶来,到门口时,还有大批的媒体被堵在门口。

    “夜枭来了。”有人大声叫喊,顷刻间各大媒体都冲向叶萧然身边,夏晔被人群拥挤的举步艰难,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感觉到人从自己身边划过,眼看叶萧然就要被围攻,夏晔急了。

    “枭姐。”她大叫一声,声音却被吵闹声淹没,不知是谁的胳膊打在了她的脸上,夏晔一把抹过脸,摘下帽子,叫道:“你妹的,都给我死开。”叫完拿出自己曾经学过的三脚猫功夫,推让闪躲,总算来到叶萧然身边。

    走近她才发现,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叶萧然被五个大汉保护着,围的水泄不通,无人能够靠近,五个大汉力量雄厚,护着叶萧然慢慢上前。

    “枭姐,请问于贝儿真的在里面吗?”

    “听说她在里面吸毒,这是真的吗?”

    “您不是扬言说您旗下娱乐行业不会做违法之事,现在又怎么解释?”混乱中,一大波问题随即而来,叶萧然停住脚步,转头望向那些发问的人,她眼神凌厉,似是要连同黑夜中所有的一切都吞没,瞬间竟然有了片刻的安静,谁也不敢独自面对夜枭,也只有这集体的混乱,加上背后之人的驱使才敢如此。

    在终于安静下来之后的叶萧然却转头走进门吩咐道:“关门。”夏晔眼看大门就要被关闭,忙跳着叫:“少阳,喂,年少阳,让我进去。”年少阳吩咐着手下之余看到夏晔,夏晔见年少阳看到自己,冲到最前面,大汉得到年少阳默认,放了夏晔进来。

    叶萧然直接走到事发包厢处,依然有着大批媒体,在这里消费娱乐的多数是有头有脸的人,谁能够容忍的了媒体在此撒野。

    “柳莳。”叶萧然唤了一声,柳莳立刻会意,使了一个眼色,数十个男子为主堵在门口的媒体,被围堵的有八个人,有人最先看到叶萧然,刚想举起相机,就被人夺下,把相机摔下地上砸碎。

    “你们,竟敢这样对我,你们跟黑社会有什么区别?”被砸相机的人怒气冲天的说道。

    “枭姐,这几个人分别是”夏晔偷偷的在叶萧然耳边低声说着。

    叶萧然冷笑一声,说道:“黑社会?”说话间已经走近闹事之人,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说道:“城市周刊,a市快报,娱乐专线,新闻头条,你们来的可真及时。”只一眼,她便报出最先涌入这里的记者的背景,惹的几人面面相觑,传来几声不如刚才底气的声音:“选择什么时候来不需要跟你汇报。”

    “枭姐。”年少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叶萧然脸色有些微变,随后点头,说:“让她们进来。”随后转头看向那些人,说道:“诸位现在,只能选择交出相机还是记忆卡。”

    “大众有知情权,你凭什么要我们交出底片?”

    “就是,我就不信,今天这么多媒体,你敢对我们怎么样。”

    “交出相机,我可以不计较你们今天的鲁莽。”很明显,比起之前的冰冷,叶萧然没有那些记者的耐心,语气凌厉,那双锐眼,发出黑夜中慎人的杀意。

    “要相机没有,要命一条。”其中一人叫道,明显的闹事带头人姿态,叶萧然轻笑,看了一眼年少阳。年少阳示意其中一个大汉,只见大汉故意往前一撞,一把夺过他的相机,取出内存卡,相机摔在地上,大汉叫道:“不好意思哦,撞坏你的相机,多少钱,我赔你。”男子心疼的望着坏在地上的相机,气的说不出话。

    手下将内存卡交到年少阳的手里,年少阳的扬了扬手中的内存卡,说:“兄弟们今天都喝的有点高啊,当心不要再撞坏了人家相机。”手下一阵哄笑,带头人敢怒不敢言,年少阳走到他跟前,低头看了看他,说:“我认识你,城市周刊资深记者,跟我走吧,我们谈一下相机赔偿事宜怎样?”男子忙往回缩,目光投向其他人,没人帮助自己,枪打出头鸟的窘迫尽显。

    “还有没有人想要一部新的相机或者摄像机?”年少阳反问,说话间,其余的人忙卸下相机中和摄像机的储存纷纷上交,确认无误,又前后检查了一遍每个人随身物品包括所有通讯工具、手机,才让闹事的人离开。

    整个过程的处理,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待到人群慢慢散开,叶萧然看到了一直站在那个不起眼角落的两人。

    此刻的她犹如传说中的一样黑暗的厉鹰、黑夜中的枭雄,面对混乱和闹事者沉着自如,手段非常人所及,她的下属,见色行事,能力相当。

    许是沉浸在黑夜太久,让她处理任何事能够游刃有余,也许比起她曾经所经历的,今天之事只是沧海一粟。她傲视一切,高冷中漠然处之,只是往那里一战,就足以让人畏惧,但这所有浅表的冷漠,在严文钦看来,不过是她用来保护自己,掩饰孤独的盔甲。

    而内里那股温暖和渴望,远在角落里的严文钦却看到了。?

    ☆、处理麻烦

    ?  得知她与妹妹一同到来,叶萧然着实有些诧异,且不说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严文钦这样的人出入,单是严文卉和于贝儿艺人和老板的关系,竟能出动严家两姐妹,不顾场合混乱和不合时宜的赶来,就足以让人好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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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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