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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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温 作者:锦风

    正文 第6节

    掌温 作者:锦风

    第6节

    “我想看看这个人的照片和资料,我知道这可能不符合规矩,但是”严文钦欲言又止。吴院长立刻会意,摆摆手,说:“别人不行,文钦你开口,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说完他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照片和一个档案袋递给了严文钦。

    看到照片那一刻,严文钦就交到了叶萧然手里,照片中人如此眼熟,莫说严文钦能够一眼辨识,叶萧然那多年来靠着照片手机情报的锐眼更加能够认出,但她脸上丝毫没有惊讶和波澜。严文钦随手抽出档案袋里面的资料,“李浩”两个字赫然映入眼帘,苦苦寻觅的人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叫人望洋兴叹,如今人已死,线索岂不是又要中断了?

    “院长,这个人是什么人送过来的?”叶萧然终于开口发问。吴院长面露为难,回答道:“文钦知道的,我五年前才调来这里,在我核实熟悉所有戒毒人员资料和背景时,唯独这个人丝毫查不到任何线索。甚至找到老院长那里,他也无从知晓,何况老院长年迈,已经举家移民,如今也不知所踪。”

    严文钦与叶萧然相视一看,种种迹象均表明这一切都有人从中安排,越是扑朔迷离越表示当年案件疑点重重,若只是单纯的意外,又哪来这么多的未解之谜?

    此刻办公室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院长接听后放下,对严文钦说:“李浩的家属来了,忘了告诉你们,前阵子我刚刚获悉,李浩原来有个寄养出去的妹妹,如今他已死,遗物我们必须交给家属,尸体也要由家属领走。”

    “遗物”严文钦低喃,却没有将心中所想问出口,只是很礼貌地说:“你先去忙,我们也先离开,今天这件事”

    “今天你什么都没问,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院长说完扬起微笑走出了办公室。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如此得轻松,严文钦轻笑。

    走在回廊上,叶萧然依然没有什么言语,严文钦看了她一眼,怕她因为李浩这条线索中断而失落,于是换上舒心的微笑,对着叶萧然说:“就算人死了,遗物也许仍有线索。”

    “齐扉来认领尸体,还带着苏弘一起来了。”叶萧然转头对严文钦说道。她脸上没有什么笑意,语气过于平淡,丝毫没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你怎知苏弘也来了?”严文钦疑惑地反问。叶萧然抬了抬头,严文钦顺着她眼神看去,停车区那辆醒目的玛莎拉蒂豪车停在那里,车牌号和车型无不彰显来者身份的尊贵,而候车区停车区今天并无外来车辆,齐扉又怎会开着如此豪车?

    “看来齐扉跟苏弘的关系不一般,这个女人野心勃勃,如此接近苏弘必然有着某种目的,只是没想到会牵涉到这件事当中。”严文钦望着那辆车的方向,又转头看向叶萧然。叶萧然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她握住严文钦的双手,说:“虽然李浩死了,但至少我们知道安排他躲到这里的不是苏家,还有别人在策划着这一切,我们也并非一无所获。你不要担心我,文钦,这么多年了,我不急在这一时。”

    “我相信你面对一切都能够泰然自若,不管怎么样,真相都会浮出水面。等到那天,法律一定不会对那些为非作歹之人留情。”严文钦义正言辞,以一个执法人员特有的威严说着这些话,却让叶萧然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愫。她只是轻笑,拉着她的手向前面走去,不管未来多大风雨,此刻能携手相握哪怕是短暂的温暖和幸福,也足够她一生回味的。?

    ☆、扑朔迷离

    ?  李浩留下的遗物不多,一套随身衣物,一个铁盒,还有刚刚进来时一些闲散的零钱和香烟,每样东西都由密封袋封好,看似没有被打开过的样子。

    望着这些东西,齐扉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波澜,她只是扫视了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了那个铁盒上。她打来,发现里面放着几样小物品,一张陈年旧照,黑白的底片带着岁月抹白的痕迹,照片中一家四口笑着,一对夫妻坐在老房子门口的树下,男孩站在母亲旁边,手搭在母亲肩膀,父亲手里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阳光零零散散地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下来,斑驳的倒影映照在这一家人的脸上,描画出幸福二字。

    齐扉的视线几乎定格在了这张照片上,但她还是慢慢放下,又拿起另外一条吊坠样的项链。那是一颗手工打造的银色坠子,坠子可以自动打开,里面是一张很小的照片,照片里面是一个男孩拉着一个女孩的手站在河边的照片,女孩看起来只有三岁左右,有些怯意地望着镜头,满脸天真。她嘴角不自觉地拉动一丝弧度,那一抹残留嘴角的笑,带着半分惆怅、半分落寞。那颗原本没有波澜的心,在这岁月有痕的旧照片中残留着最后一缕血浓于水的情感。

    放下照片,齐扉瞟了一眼剩下的几个小玩意,没有拿起便合上了盖子。苏弘望着齐扉,没有多言,办理好一切手续签字之后,由专车把尸体运往市里的太平间进行安放,随后进行火化。

    “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动物,看到自己亲近的人去世怎会不心痛?”回去的路上,苏弘开着车,对着一言不发的齐扉说道。

    “是么?那当年得知叶萧然没死之时,你是惊恐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齐扉挑眉反问。苏弘并没有如往常被齐扉戳到心底深处那般变了脸色,他早已习惯齐扉偶尔言语的犀利,他只是斜嘴笑了笑,反问:“你觉得呢?”

    “如今的你庆幸大于惊恐,当初的你惊恐大于庆幸。”

    “哈哈哈,聪明如你。你为什么会带我来见你这个二十几年没有见面的哥哥?你又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十年前的你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而已。”苏弘问出了心中的疑虑。齐扉轻叹一口气,那语气听不出是遗憾还是其他,她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窗外,顿了顿,说:“两年前有个人联系我,说他在这里,我来这里看过他一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年如何被送进来的。我与他毫无感情,甚至记忆中都没有他,也不想管他的过去或者其他,任其不管。随后戒毒所那边一直联系我,说他情况不妙,情绪不稳,他在那里受尽折磨,与坐牢没什么分别,但每年都有人汇入大笔金额,让那里的人照料着他。”

    “看来有人暗中想要对我苏家不利。”苏弘开着车,手指轻点方向盘,若有所思起来。

    “苏总,似乎我这个哥哥有着我不知道的很多事情?”齐扉忽然反问,苏弘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齐扉根本不知道李浩涉案的背景,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浩自杀,齐扉却带着自己去见他,这一切未免过于巧合。表面上一切都解释得通,都很自然,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此事总也瞒不过齐扉,如果没有齐扉的出谋划策,接下来将要出现什么事端,他未必能够一人应付。苏弘思忖再三,决定把这当中所有的事情都告知齐扉。齐扉听后并没有觉得诧异,也许她早就猜到当年案件的不同寻常,她手里一直握着李浩那个装着全家福照片的盒子,手指轻轻地来回波动。

    “老爷子狠,你比他更狠,害了人家父母不说,还要斩草除根,这叶远山手里得握着你父亲多重要的把柄才遭这灭门之祸?”齐扉说完略微侧身,对着苏弘轻笑一声,说:“钟情于你,为你生得一子,竟还获得如此下场,难怪她如此憎恨你。”

    “我太小觑她了,万万没想到她不但命硬,竟还如此能耐,在a市做这么大,能够翻看当年案件,很快就联系到她父母的案件上面。”

    “不是如此,又怎么会让你当年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又余情未了呢?”

    “你这是吃醋?”苏弘伸出手想要握住齐扉的手,齐扉却轻轻避开。

    她打开了车窗,风阵阵地呼啸而过,她望着远处的视线有着似有似无的光芒,那光芒下还涌现出了一丝黯淡,没人知道她心底为谁惆怅,又为谁失落。

    从戒毒所回来后,备受瞩目的洪英涉毒一案终于开始了第一次庭审。全民聚焦,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a市高级人民法院,整个庭审完全公开,听审的座位也全部坐满,不少都是曾经吸毒者的家属,他们痛恨毒贩,憎恶毒品残害了亲人的一生。严文钦一席法官黑袍坐在审判的最高位置上面。

    从人证到物证,到检察院提供的搜集到的毒品证据,毒品重量的当庭验查、纯度鉴定都出自权威机构的认证和书面报告。

    最后严文钦结合控方、被告方的证据,与另外两名审判员商议后,法槌掷地有声,严文钦威严地说道:“犯罪嫌疑人洪英贩毒,运输、制造毒品,教唆她人吸毒罪名成立,判处无期徒刑,并没收所有财产。”

    这一重判几乎让所有人都拍手叫好,听审席上又引起一阵骚动,严文钦敲了一声法槌,全场寂静。叶萧然望着这样的严文钦,那张脸上没有岁月印记的人配上那身法官袍显得格外得英姿飒爽,此刻的她就像在云端,弘扬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正气。看着周边人对她窃窃私语地讨论和称赞,她为她自豪,只是每当听到这法槌声就犹如直击自己心脏一般,竟让她心中有一丝的寒意。

    洪英并没有因为这个审判结果有一丝挣扎和慌乱,她带着手铐,眼里丝毫没有忏悔之意,反而面露凶色,只是毫不吭声。离开法庭之时,看到听审席上的叶萧然,眼中现出嗜血的憎恨,那眼神好似一个冷血饿狼看着自己的猎物想要扑上去撕裂般凶狠。叶萧然只是淡然一笑,她很清楚洪英把弟弟的死都归咎于她的身上,无期徒刑这个结果不轻,如果不是沈威已经放弃这颗棋子,进行上诉的话也许还有从轻判刑的可能性,可惜,她得罪的人是叶萧然。只是叶萧然疑惑的是,洪英明明跟着沈爷做事,又明知道叶萧然是沈爷也不会为难的人,却偏要来与自己作对,指使洪英的又是何人?

    庭审结束,从法院出来,严文钦就被大批的记者围堵。原本她主审的案件不管是什么性质都不会接受任何采访,但今天她却站在镜头下面,对着记者们说:“毒品是社会的毒瘤,它吞噬人们的大脑神经和思想,毁灭多少家庭的幸福,摧残了人的一生。不管是制造毒品、贩毒、涉毒,法律必定严惩,绝不手软!”

    她义正言辞,一直都是传说中的“铁面严官”,一时之间,满城报道铺开,但是严文钦的那几句对着媒体的发言,除了法制频道的一个镜头播报之外,所有的报纸杂志都没有再刊登出关于她的点滴。

    这些年,压住媒体低调处理严文钦上镜的都是严文卉,这不仅是家中老太公的意愿,她也深知姐姐性格,所以用严家的影响力给娱乐周刊施压。经常飞往于全国各大城市,还经常出国门的严文卉奔走应酬众多,却把所有多余的时间都留给回到a市陪伴女儿和姐姐。如果不是c市家中声音太响,偶尔需要带着女儿回去,她并不想回去面对李涛,她经常以工作忙为由,夫妻见面时间也很少,但是李涛却从来没有怨言,不仅自己医学之路发展顺利,在近期的临床科研成果上面他也取得很大成就。严老太公赞不绝口,多次提出让严文卉与李涛这样好的基因继续为严家增添香火,这一切无形的压力随之而来,压的严文卉几乎喘不过气。

    回到a市第一件事便是驱车赶去戒毒所看于贝儿,虽心中总是忍不住地想要怜惜她关心她,但她从未越雷池半步,没有做过一件有损严家名誉的事,她始终保持着跟于贝儿之间的距离。如今她只想拉于贝儿出来,因为她让那样一个美好的女人染上这样的有毒之物,她时常寝食难安,她不断地告诉自己是因为内疚,却不肯也不敢承认那是因为不该动容的感情。

    眼看着于贝儿正在好转之中,严文卉很是欣慰,她知道这个过程的辛苦,于贝儿需要她的陪伴,更加需要她的鼓励。她能够抽空看她的机会并不多,但已尽力而为,只是于贝儿交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她到底该不该交给严文钦?

    “那个李浩忽然发疯似的冲到我跟前,看着在发疯却偷偷地塞了这把钥匙给我,随后就被人拉开了,他看着我的眼神告诉我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原本我想交给文钦姐,但那天叶萧然也在,我只得交给你。”于贝儿的话在耳边响起。严文卉反复勘察了一遍这把钥匙,上面隐隐刻着某个超市储物柜的号码。

    这个超市是早年a市的一个大型超市,只是早在几年前就翻新过,储物柜也许早就作废,即使有什么重要东西藏在里面也不可能再寻见。

    直到坐进严文钦的家里,严文卉还在思忖这个问题。严文钦见她一脸心思,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刚刚见完贝儿就失神成这样?”

    “说什么呢姐。”严文卉瞪了严文钦一眼,问道:“戒毒所那个李浩之死是怎么回事?”严文钦挂在脸上的笑意有一丝收缩,但依然带着轻松自如的微笑,说:“贝儿告诉你的?”

    “嗯,贝儿说被那个人吓着了。”

    “一个十几年的瘾君子自杀了,等等。”严文钦显然感觉到哪里不对,收起笑容,严肃地问:“贝儿怎么会被那个人吓到?”

    “他有次骚扰到贝儿,已经近身了才被拉开。”严文钦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微变,又想到于贝儿因为叶萧然在场的欲言又止,恐怕当时她正想对自己说这件事。她转念一想,抬眼望着严文卉,说:“贝儿防备着叶萧然,连我都没开口说,她是不是交给你什么东西了?”

    严文卉丝毫不诧异这个姐姐的推理和智慧,很多细节相结合,她的思维就能够即刻铺展开来,即使看似没有丝毫迹象她还是猜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都瞒不过你,贝儿给了我这个,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交给你处理。”严文卉说着从包里拿出那把钥匙。

    接过钥匙,严文钦望着钥匙有些出神,心中却涌起一阵窃喜,之前怕一切调查都落空,如今这条线索却再次重新出现,连天都在助叶萧然,只要有证据,就可以重查当年案件,由警局出面重新立案。

    “这个交给我处理,文卉,谢谢你。”严文钦小心翼翼地收起钥匙。严文卉何其聪明,隐隐觉得姐姐有事情瞒着自己,却也没有多问,哪怕是她与叶萧然那段在她看来有哪里不对的感情,她也没有多言。

    她也许不熟悉叶萧然,却欣赏她的行事作风,但更钦佩严文钦为爱勇敢地坚守自己的真心。

    叶萧然没有再去调查李浩究竟留下了什么遗物,而是一直在等着严文钦联系自己,如她所想,严文钦约自己去了a市大型超市门口,看似再平常不过人群出没的超市门口。严文钦与叶萧然找到了超市物管部门负责人,拿出那把钥匙,负责人声称这批储物柜早就在超市翻新的时候当做废品处理了。

    “我想里面客人的东西你们不会妄自处理吧,总会有些客人遗漏一些重要物品。”严文钦发问。负责人想了想,说:“我们确实都把那些物品入库了,只是…”

    “只是东西多而乱,怕是找不到?”叶萧然说完,负责人点了点头。

    “麻烦你们带我们去找,只要你们没有把东西丢弃,就一定能够找到。”严文钦依然坚持,负责人只好同意。

    一个充满霉味的仓库,平时少有人走来这里,这些年遗留储物柜里面的东西可真是不少,凌乱地堆积着,有的早已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灰。打开仓库的灯,灯光有些灰暗,严文钦借来一个手电筒,递给叶萧然,说:“你给我照着,我来找。”说完就把手电筒塞进叶萧然的手里,脱下外衣,捋起袖子,戴上手套,便在那些近似垃圾的脏乱的杂物里面开始寻找起来。

    她堂堂a市大法官,豪门严家大小姐,此刻却在这如此脏乱差的环境中翻找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东西。她丝毫不矜贵,不矫揉造作,只是想为自己所爱之人尽自己那份心,她不舍得让她弯腰触碰灰尘脏污,却被脏灰呛得咳出了声。叶萧然第一次心里涌现出不安,这种不安感里面带着丝丝的愧疚,她没有看错严文钦,能够倾力相助自己,可她内心不安分地感动和悸动让她生怕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范围。这一切对她好不公平,严文钦,为什么要如此?我不值得。

    “我们不能这么漫无目的地找,如果是当年犯罪的证据,李浩留下的会是什么?”严文钦站直身子有些略有所思地说道,却没听到叶萧然给自己回应,正欲转头,却迎来了叶萧然突如其来的吻。

    还没待严文钦反应,叶萧然就夺过她手中的手套,把手电筒塞进她手里,说:“你乖乖待着,我来找。”说完扫视了一眼,在戴上手套之余,说:“我看,极有可能是录音或者照片之类的小物件,要么用公文袋装着,要么是塑料袋包着。”

    “两个人找快一点。”严文钦说着又要弯腰,却被叶萧然拦下。

    “领导,乖一点,相信我的搜寻能力,我有经验。”叶萧然决然不许严文钦再弯腰低头,严文钦无奈,只得说:“是,老板大人,听你的。”

    叶萧然宛然一笑,把大件的东西先拨开到另一个地方,根据自己判断,年代越久远越是可能放在里面,年代越近的东西只会往外面堆积,她从最里面开始搜寻。除了视线能够明显看到的,她从角落和不起眼的视线范围内开始找起。

    足足半个小时,严文钦着实有些心疼,想拉起她去休息片刻,自己帮她寻找,叶萧然却不依。抽出一个黄色布袋包裹的东西,层层剥下之后,发现一张光碟一样的东西,光碟的上面刻着日期,叶萧然握在手里犹如千金重。

    见她停下动作,严文钦将光照亮,除了光碟上面的日期,还有几张旧照片,那是叶萧然儿时住过的小区,那周边的环境她再熟悉不过。她轻抚照片,眼神变得幽深。严文钦轻握她的肩膀,说:“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

    “文钦,钥匙呢?”叶萧然问,严文钦从口袋拿出递到她手里,说:“这个已经没什么用了。”

    “这个还有很大用处,我调查案件这么隐秘的事情竟然让苏家知道了,可见我身边已经埋下了苏家的人。”叶萧然收起钥匙说道。严文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念又问:“你怎么知道苏家人知道你调查这个案子的事?”

    叶萧然只是冷冷一笑,没有说话。严文钦没有再多问,她相信叶萧然处理事情的能力,但心里依然为她担忧着,这背后势力如此之大,可能根本是她无法招架之力。但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会倾尽所有相助于她,更会以命相护于她。?

    ☆、手握铁证

    ?  光碟里面的内容经历过时间的打磨,无法播放,严文钦拿着光碟找了中亚集团it部门的电脑工程师进行画面修复。能够在中亚集团核心部门工作的人,并非一般人才,何况此人是严文卉一手提拔,他不仅负责整个中亚集团网络安全防御,更掌控着整个运作系统的安全输送。严家大小姐开口,哪敢有片刻怠慢,整个恢复过程用了两天两夜,恢复后他第一时间把光盘交到了严文钦手里,并自觉删除恢复过程中使用到的数据。

    把光盘恢复后严文钦就交到了叶萧然手里,里面的内容一目了然,叶萧然拥有处理这段视听证据的权利。有了铁证一样的宝贵证据,叶萧然什么都没有做,而是驾车带着严文钦驶到了一处郊外,那里春色宜人,风景独好,大片的草地接连着湖天山色,自成画卷。那云层万里的晴空铺满了棉白的印记,随着风轻轻舞动着,那瞬息万变的形状时而如马奔腾,时而如少女的美瞳。

    在一片碧翠欲滴的草地前,有一座庄园式的别墅。庄园的院子里面长满了花草,每天都有人专门打理,葡萄藤旋绕着枝叶慢慢地延伸,藤枝下躺着一只萨摩耶,白色的毛绒润滑光泽,一双水灵萌意的眼睛在看到主人身影之后跃身而起,扑向刚刚打开院门的叶萧然。

    “乖,白目,自己玩去。”叶萧然伸出手摸摸它的头说道,被称为白目的狗儿虽多日不见主人掩盖不了兴奋,但还是很听话地摇着尾巴走开了,走之前还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主人身旁的严文钦。

    “没想到,你在这里还有一处住所。”严文钦跟着叶萧然,叶萧然打开门,屋里有个声音响起,一个约四十多岁的女人探出头,看到叶萧然,一脸笑意地说:“你回来啦,小叶。”

    “嗯,秋姐,你带白目出去走走。”叶萧然对着女人语气柔和,却也没有多余的情绪。秋姐忙点头,说:“哎,好,我这就去,你们先忙。”说完便摘下做家务的围裙,一瘸一拐地向外面走去,走之前点头式地问候严文钦。

    她看起来十分质朴,这个庄园虽面积不小,但周围不远处却有个村庄,这里的村民质朴,一路走来能够看到一望无垠的农田,偶然间还能看到田园农者弯腰耕作的身影。这里就像一处世外桃源,没有任何纷争,没有利益争斗,更没有阴谋利用,这里仿佛是一处能够洗净灵魂的安详之地。

    走进屋子,叶萧然便走向画室,背起画板,严文钦有些诧异地望着她,却见她一脸轻松惬意。严文钦上前帮她拿着颜料盒和收缩凳,叶萧然又从换衣间里面拿出两顶帽子。一顶圆边却时尚的淡黄的帽子,她看了看,笑着戴到了严文钦的头顶,又选一顶白色鸭舌帽檐的大方的休闲款式的帽子带在自己的头上。

    今天的叶萧然打扮休闲,盘起头发,尽显干练却又美丽大方,而严文钦更加贤淑柔美,那淡雅端庄的气质让人着迷。叶萧然架起画架,调好颜料,看了看四周,选择一个好的视野背景,对严文钦说:“文钦,坐那里去。”

    “你不会要画我吧?”

    “你猜对了,领导。”叶萧然笑靥嫣红。严文钦望着她有片刻的失神,此刻的她哪里是那个传说中冷艳不凡、手段毒辣的夜枭,此刻哪里是她曾经见到的那个气势如虹、冷艳孤傲的女老板,此刻的她只是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她立于这片晴空万里之下,就连身影都那么妖娆,那与自然相融而成的美丽仿佛要与百花争美。

    她举着画笔,视线定格在严文钦的身上,又望着画架上面的白纸,终于慢慢地落笔。几乎没有人知道叶萧然的这处庄园,这里是她几年前开车散心至此时购置的。虽运筹帷幄,孤冷傲然,身陷囹圄,弄权势遵潜规则,每天摸爬滚打在复仇的黑暗中,越陷越深,她生怕自己有天迷失了所有,失去方向,失去判断。

    有一次在她应酬完官员又应付完沈威的百般讨好之后,实在疲惫,到了这里,心忽然就沉静下来,她太需要这样的冷静和休憩,让她飞速行走的心偶尔能够停下,她拿起了自己丢弃多年的绘画,难得有机会时便来这里一展画功。她买下这里的一栋洋楼,改造成现在的庄园样式,聘请了当地的居民秋姐帮自己照看打理,还养了一只萨摩耶,那是秋姐所喜欢的,叶萧然无意间发现便买来送给了她。

    她每次回来与秋姐都没有过多的言语,有时候来这里拿着画架出去写生,回来后可能就不见了身影,有时候她会难得地留宿,秋姐也会将她食宿打点好,她不说话,秋姐也不多言。秋姐腿脚不好,家里却养了三个孩子,叶萧然每月给她高额的工资,也为能够分担她生活的压力。叶萧然不知,这些恩泽其实秋姐都铭记于心。

    严文钦始终保持着侧身坐姿,叶萧然专注于画笔时的神情异常迷人,严文钦丝毫没有感觉到保持一个动作的劳累,反而因为能够欣赏着此刻的叶萧然享受其中。她是画中人,她也在画她的人,她画笔中有她,她的心里更加有她。

    待到最后收笔,叶萧然对上严文钦的眼神,轻笑,说:“好了。”那微笑如刚刚启春时萌开的桃花,初绽的美映于唇角。

    画中那眉清目秀的女人嘴角舞动着春意,那被帽檐压着的发丝欲欲跃试地飞舞,她侧身坐地,双腿微微弯曲,左手放于膝盖,右手拖着下颌,柔情似水的双眸如一泓清泉,清澈明亮,仿佛连那周围环绕的美景也黯然失色。

    “真漂亮。”严文钦靠近叶萧然身边,忍不住地称赞。

    “送给你的。”叶萧然顺手揽住她的腰,望着画,轻声对她说:“你看你多美。”听到她的话,严文钦只觉得内心涌着丝丝的甜蜜,脸上传来了阵阵微热,抬眼发现叶萧然眼神十分深邃,她的视线定格在那副亲笔画中。严文钦心里忽然有种隐隐的担忧,她抬起手环着叶萧然的腰,头靠着她的肩膀,说:“萧然,这里很美很安静,若能在这平淡相守,终其一生,也是幸福。”

    叶萧然没有说话,静静由她靠着,幸福是什么?她有资格拥有幸福么?她将脸靠着严文钦的额头,轻轻一点,嘴角也露出一丝无奈的冷笑。

    收拾好东西,将画用画筒装好,没有做长时间的逗留就驱车回到了市里。将严文钦送到住所后,严文钦本欲留她用餐,叶萧然却拒绝了。

    “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比较忙,我会再联系你的。”叶萧然言语间的意思明显,近期并无时间见面,严文钦也非笨人,了然于心地回道:“嗯,你万事小心,有事随时打给我。”叶萧然点头。严文钦深深望了她一眼,心中有些不舍地转头,却被叶萧然叫住。

    叶萧然下了车,拿着光碟,交到严文钦手里,严文钦有些诧异地望着她。叶萧然握住她的手说:“这个先放你这里,如果有天我出了什么事…”

    “不许乱说。“话未说完,就被严文钦打断,叶萧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说:“我说如果。”

    “如果也不行!”严文钦加大了音量。叶萧然有些错愕,继而会意,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便上了车,走之前望着严文钦半晌,严文钦也凝望着她,车里车外对视了好一会儿,叶萧然还是发动了车子,迅速地驶离了她的视线。

    握着手中对叶萧然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严文钦有种隐隐不好的感觉。叶萧然拿到证据后出奇的冷静,虽然已经习惯她面临任何变数和危难都能够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但是她又带着自己匆匆来去庄园那里,好似打算独自面对一切的势头。严文钦最怕的就是叶萧然为免连累自己的安危而推开自己,若是不知道那一切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她的一切遭遇还有父母被害的铁证,苏家一门着实恐怖也可恶,可以残害一家人至此,还能够光鲜地面对社会大众。

    她一直都明白法律所触及不到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但她一直恪尽职守,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做到公平公正,给社会道德和受害人一个交代。但如今自己所爱之人遭受着这样的残害,而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又是法律无法触碰到的,违法犯罪之人势力强大,背后恐怕不仅是商场这么简单,官员被害,或许会牵扯到政治斗争。局势如此复杂,叶萧然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如何应付?不管怎样,她都不会让叶萧然坐以待毙,万不得已时,她一定会真正地出手。

    叶萧然有四个心腹,刘响、年少阳、柳莳、夏晔。刘响,公司的老员工,协助叶萧然打下这片江山,因为是顾翔生前好兄弟,一直称叶萧然“大嫂”而被信任并且赋予高位,统管所有会所。年少阳,从叶萧然起步阶段就挖掘的一个潜力股,亲自培养至今。柳莳,因为身手不凡,性格孤僻却又忠心不二,一直为叶萧然重用。这三人分别跟着叶萧然时日已久,唯独夏晔这个刚刚靠自己能力上位的近臣,虽身家清白,但刻意接近的意图明显,却也因着那份痴迷在。

    这四个人,人人看起来都没有可疑,却人人都有可能是“内鬼”。对于叶萧然来说,她不会真正地完全信任谁,就算这四个人为了便于办事,也泄露了一些自己的事情,但也非全部,任何事情她都会给自己留退路。就连她给严文钦的光盘,她也已经做了拷贝,以备不时之需。

    “这把钥匙是李浩那里得来的,你们都给我出去查查,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叶萧然说着把钥匙放在桌上,四个人望着桌上的钥匙都没有动。

    叶萧然只是打量着四人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夏晔最先上前一步,拿起钥匙,说:“要不我去给配几把,一人一把?”叶萧然却没有看首先踏出那步的夏晔,而是看向剩下的三人。

    “这把钥匙这么陈旧,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能不能查出什么。”刘响拿过钥匙反复看了看。

    “好像是超市的储物柜?”年少阳瞟了一眼刘响手中钥匙说道,刘响这才拍着脑袋,说:“对哦,我刚刚还真没看出来。”

    “那我们先从本市的超市着手。”柳莳看都没有看地说道。

    “这家超市貌似好久了,后来翻新过,要先找找当年的物管人员。”夏晔托着腮帮说道,却见叶萧然已经站起身,正欲往外面走去。

    “枭姐…”夏晔想要叫出声,声音却梗在喉咙口发不出来,她这样的身份有时候也真尴尬,除了能够谈公事,似乎没有任何办法跟叶萧然有私下接触,更不可能有机会也不能表达自己的情感。她对任何人从来都寡言相向,喜怒哀乐不明,明显的距离感让人丝毫无法靠近她的心。

    “查到什么立刻通知我。”留下这句话,叶萧然转身就出了办公室。在她与严文钦拿到那个光盘之后,她便给了那个物管人员一笔钱,让他离开了a市。严文钦安排他去了中亚集团经营的一家公司做了物管,原本一个小小打工者忽然意外生财,还有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给自己,他自然是欣然前往。于是这件事就变成了除了严文钦和叶萧然,谁也不知道这张光盘已经到手。

    叶萧然有好几处住所,为了隐蔽自己的隐私,她经常切换住处,没有人会确切地知道她究竟今天在哪或者明天在哪。一来是为了安全,二来是为了有天发生事端能够及时避过风头。几乎每个住所都有个“密室”,所有搜集的资料她都有拷贝,她把光盘放进cd里,里面隐隐拍到几个人的身影,那个微型摄像机像是藏在衣服上,随着走动的人一直有些不清地拍摄着。

    画面里有三个男人,除了李浩本人在偷拍现场,还能够看到另外两个人,一个坐在老板桌上,一个站在他旁边,从声音和对话能够清楚地辨识出那是苏敬与苏忠两兄弟。恐怕当年是因为李浩毒瘾已深,末路之际遇到了这条财路,为了谋取金钱,他已成为穷凶极恶之徒,不惜伤害人命也要吸毒。当年他留的后招或许只是为了将来在财尽食亡之时狠狠敲苏家一笔,却没想到最后竟成了如此重要的证据。

    苏敬教唆杀人,苏忠买凶杀人,哪条都足以重判,但叶萧然很清楚,靠着这一点点微薄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扳倒现在实力如此雄厚强大的苏式集团?让他坐牢倒台,谈何容易?她蓄势待发这么久,只等以后一举推翻苏家,让苏敬与苏弘永远翻不了身。

    收起光盘锁进了密码箱,叶萧然的眼睛又瞟到了墙面上的照片,严文钦的笑脸好似望着自己,她那么信任自己,那么用情至深,却不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谎言。可是与她多深入相处一分,叶萧然的心就备受一分心理上的煎熬,她发现愈发地靠近她,就愈发地有些贪恋她的温柔。她知道严文钦随后一定会动用一切,甚至是严家的力量来护着自己,虽然内心难安,可她需要的正是严文钦这样的决心和意志,只要她出动了她身份的影响力,对付苏家就容易很多。

    一切已经回不了头了,她计划顺利,掌握一切局势,就连这突如其来有些意外的爱情她都能够控制,哪怕是心有留恋,哪怕是心有愧疚,她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往前走。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仰起头,合眼都是严文钦的身影,严文钦的微笑,严文钦的一切。

    正想着,电话声响起,叶萧然看了一眼来电,立刻坐直了身体,接起。她听着电话里的人跟自己汇报的事情,眼中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冷然地回答:“不这样,怎么知道有鬼?夜枭的命没那么好拿,再联系。”挂完电话,叶萧然一阵冷哼,站起身,向拳击房走去。?

    ☆、暗中调查

    ?  “叶萧然知道得太多,留不得。”视讯通话中,苏敬坐在电脑跟前,听着里面传来的指示,他衔着烟斗,平静地吐出一口烟圈,说:“我会处理好的,先生。”他语气没有明显的谦恭,却明显是遵照指示般的顺从。

    按下关闭键,他转动椅子,望着窗外若有所思。他眼中满是狡黠,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故,他丝毫没有一点愧疚和忏悔,任何阻碍他前行的人,他都将会除去。原本想看在孙女那么讨自己欢喜的份上放她一马,她却大肆地调查起当年煤气泄漏案。如此看来,她一定是手握叶远山留下的证据才敢这么横行,只是为什么她不把她父亲留下的证据拿出来呢?

    当年的苏敬与叶远山不过是b市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员,官职不大却也一直顺风顺水。叶远山心正聪明,既想明哲保身不触碰金钱利益,又不想让自己的官运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是苏敬却是狼子野心,不安于现状,年轻时候凭借俊朗的外貌和口才结识了现在的妻子刘芳。

    刘芳的父亲刘政业颇有背景,如果迎娶刘芳,就能从此平步青云,傍上刘政业这个老丈人,不怕官场不济。何况当时刘政业许诺,倘若他娶了自己女儿,就立刻给他引荐省里的高官。但是原配却成了他前行的阻碍,他原本想和气离婚,给她一笔钱让她回自己老家,无奈苏弘当时已经长大,妻子万万不肯让儿子成长在破碎的家庭。名利熏心,为求攀权富贵,苏敬对妻子起了歹意,在妻子的车上做了手脚,制造了一起看似意外的交通事故,之后以各种方式掩埋下了这宗罪案。

    纸终究包不住火,当年受苏敬指使的肇事司机竟与叶远山相识,此事便让叶远山知晓,但当时因为叶远山本就已经得到省高官的赏识,苏敬以为两人始终是左膀右臂,同一条船上的人。肇事司机的死不是意外,他本就身患绝症,原本想借机得到大笔钱留给家人,但没想到自己终究害死一条人命,良心难安,留下遗书和相关证据,不久后就死了。这些东西最后都流入叶远山手里,而这些东西恰恰导致了叶家惨遭灭门的下场,只是叶萧然命硬,不但没有死,现在更想绝地反击。他苏敬不能允许这些陈年旧事再威胁到自己半分。

    “阿忠。”苏敬抖了抖烟斗,苏忠很快就走了进来,就像随时接受召唤似的。

    “大哥。”

    “叶萧然~”苏敬缓缓吐出她的名字,手上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这个动作苏忠看得明白,很多事情不需要多言,他能够心领神会。

    “我知道怎么做了。”苏忠说完便退出了办公室。

    随着当年事情慢慢浮出水面,一场狂风暴雨似乎正要前来。从叶萧然把光盘交到严文钦手里后,两人就没有再见面,严文钦隐隐觉得叶萧然瞒着自己在做着一些什么事情,她也无法再任其发展。整理完最近手头的案子之后,没有重要案件的庭审,严文钦向法院请了一个稍长的假期,决定亲自去做一些事情。

    严文钦丝毫没有意外,自己刚刚请了假,小唐也忙不迭地递上了休假申请。虽说小唐是自己的助理,但是法院的工作繁琐冗杂,其他案件资料需要整理的时候并不轻松。

    见小唐一脸无辜又能够沉着面对,严文钦不得不认可严文卉的识人之能,她从来都觉得一个人聪明并不可贵,真正聪明的人不会让人看出她的聪明,能够在任何逆境或者顺境中应对自如。

    “你知道我为什么休假吗?”严文钦靠着椅背问道。

    “严官是想自己去做一些事情,小唐希望能够协助你,让严官做任何事都有个帮手,我发誓一定不会给您添乱的。”小唐一脸正色地说着。他今年刚刚三十,一直低调地在法院工作,也一直稳居在严文钦身边,看似没有过出色的表现,却协助严文钦把许多工作做得井井有条,省去她不少麻烦。

    “小唐啊,你父亲好像是军人吧?你老家也是c市的。”严文钦一脸轻松,小唐点头。

    “这几年辛苦你了,但是你想好了现在究竟是要为文卉做事还是帮我做事?”严文钦说完严肃地望着小唐。

    小唐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瞒不住严文钦,也许她开始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假装不知而已。他爷爷曾经是严老太公的下属,当初执行任务时小唐爷爷负伤,幸得严公所救,他的父亲后来也从军,一家人多年受惠于严家。当严文钦要去攻读法学专业的时候,小唐也随后被送进了那个院校进行栽培,毕业后在严家安排下,小唐直接进了法院,跟着严文钦。此事做得不明显,但聪慧的严文钦通过很多细节,确定家人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人,并且后来发现那个人就是小唐。

    “大小姐,严家是我们唐家的恩人,跟谁做事不是做。”

    严文钦轻笑,她笑意里带着丝丝的欣赏,果然是个聪明人。

    “你想跟着我做事,就要全心全意地跟着我,有些事情我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严文钦相信他,点到为止,小唐自然会领会她话中的含义。

    “小唐只听大小姐的。”此刻的他,身份外露,一副从小受训的军人模样也尽显。严文钦笑笑,摆手,说:“别大小姐了,不管外面还是私下,我比你大,叫我文钦姐会更好些。”

    “额~”小唐有点语塞,但还是轻松地叫出“文钦姐。”

    如果不是因为急着调查叶萧然的事,她不会这么快点穿小唐的身份,这个时候她需要心腹。她不管集团事务,没有与任何人亲近,唯独小唐伴随自己多年,不管是信任还是办事能力,都得到她的认可。

    “你帮我办两件事。”严文钦站起身,收起脸上的笑意,却有着一股领导者的气势,发出了指示。

    “文钦姐,你说。”

    “帮我找两个人,一定要机灵、身手敏捷,暗中保护叶萧然,但一定不要被发现;第二件事,b市叶家的老宅,帮我查清地址,我要去一趟b市。”

    “我马上安排。”说完小唐就退出了严文钦的办公室。

    想到叶萧然先前拿走钥匙,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一定是想以身犯险,让苏家人知道她正在调查当年的事情。一方面可以逼出自己身边是否有变节投向苏家的人,另一方面逼得苏家出手难免就会遗留证据。

    太冒险了,想到这些严文钦心里就怕,生怕她出什么事,她这几天一直坐立难安,总有种隐隐的担忧。以前那个淡定自如,平静如水的严文钦呢?她竟然担心得无法再安心做当前的事,所以她决定亲自去调查这些事。按照她的推测,如果不是因为叶父当年握有苏敬什么重要把柄,又怎会全家惨遭灭口。想必这些证据不会在叶萧然手里,否则她不会直到现在才去调查那个案子,那么可能留下的线索只可能是在叶家的老屋甚至祖屋。

    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了家,严文钦收到了小唐发给自己的电邮,上面放着两个人的信息,两人分别是军人出身,是严家在a市安保团队里面身手头脑都比较优秀的人。这么大动作地调动严家人,恐怕严文卉那里是瞒不住了,但这个妹妹很多事情自己都分身乏术,她怎么还会拿这些事去扰她。

    “确保叶萧然安全,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按出了发送键,严文钦关了电脑,走进卧室,视线有些定格地望着那张床,那缠绵的幸福仿佛还在昨天,如今她们却要面对如此多的事情。但严文钦只有一个信念,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只要护她安好。

    多年前那个悲剧她无能为力,天要带走沁雪她拦不住,可现在有人想要在她身边去害叶萧然,她万万不会允许。她无法再次承受生命中如此重要的失去,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坚强,却不知她掩埋伤痛有多辛苦。

    于严家,她是长女,坚持原则不婚不触碰家族生意,不仅行为举止都要作为严家的榜样,更要让家中亲人放心。于爱人,她重守承诺,让她安然离去,并让自己过得依旧那般精彩,只是那精彩的背后又藏了多少辛酸和疲惫。于自己,她要做的就是俯仰有余,无愧于心。

    第二天一大早,小唐便在严文钦家楼下候着,拿着查到的地址,他们向b市驶去。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低调出行,足足开了八个小时车才到达目的地。

    为怕严文钦累着,小唐马不停蹄安排好住宿的地方,想把她安顿好,但严文钦却直接去了叶家老宅。

    当年的高级住宅如今成为了旧小区,严文钦循着地址走到那层,意外地发现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她轻轻拨动门把,门轻轻地开了。走到客厅,眼前一片狼藉,严文钦轻轻关上门,巡视着这片明显被人翻过无数遍的地方。不仅她会想到这层,苏家的人恐怕早就来这里翻个底朝天无数次,却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想来这么重要的东西叶远山也不会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但是往往很多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使搜寻再多次,或许还有漏网之地。

    绕过客厅杂乱的地面,严文钦走到了一间好似叶萧然的房间,能够看到墙壁上还贴着一些画作。她认得叶萧然的画,每一幅都是写生,铺满了整个房间,还有许多被撕毁,那些乱搜的人怎会知道珍视这如此美好的画作。严文钦拿起一张缺失一角的画纸,那是一个小镇的夕阳,油画里有个少女的影子,向着夕阳,背对着作画者。

    眼前画卷里少女的背影好生眼熟,严文钦的眼神几乎定格在这个有些熟悉又觉得异常美好的画里面。移开自己的视线,还能够看到房间角落倒下的那把吉他,若是没有经历那些过往,有如此多爱好的叶萧然又岂会是如今这副光景。原本家庭幸福、多才多艺的美好女子,已变得冷若冰霜、记恨于世,可这世间遭遇的事总让人哀怜。

    为了不牵累女儿,叶远山不可能把线索留在女儿房间,但是他总会留下什么线索给叶萧然,他深知苏敬为人,但依女儿的聪慧又怎会不给自己预留后路,只是没想到那么快遭到毒手。当年的照片全部被封杀,严文钦托人从仅存的密封档案里面拿到了当年叶远山夫妻二人尸体被发现时的凄惨画面。严文钦轻轻叹口气,往前走去,突然脚下传来踩到异物的声响。

    她抬起脚,是一个相框背面,捡起发现是叶萧然毕业时候拍的学士服照片,那时候的她笑得开怀,那美颜笑意比这三月的春风还让人觉得舒适。严文钦看着,心底涌起一阵柔软,她用手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相框有些开裂,严文钦伸手想要捏合相框却无果,如此珍贵的照片怎么能够任人踩踏。她抽出相框中的照片,却掉下一张小的照片,那是叶萧然的证件照,严文钦有些疑惑,翻过证件照,看到反面写着一排数字:111420。

    忽然出现的一串数字究竟是当年无意中写上去的,还是有什么特殊含义,也许只有叶萧然自己知道。收起两张照片,严文钦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忽然收到小唐传来的一条短讯,“叶萧然今晨遇到车撞,被我们的人及时救下,但行踪被泄,后被叶手下纠缠,跟丢了人。”看到短信,严文钦心中一紧,果然如她所想,苏家人开始对叶萧然动手了。

    小唐在楼下等着自己,严文钦放好东西正往外面走,却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严文钦担心又是那些人过来找线索,但却保持着异常冷静。她蹑手蹑脚走出卧室,绕至客厅,躲在客厅与卧室隔开的门廊后,外面没有凌乱的脚步,但却异常安静,严文钦知道对方也发现了有人在。

    感觉到那个人气息渐进,严文钦握起拳头,抬起左手臂,警惕的防备状。几乎是同一时间,来人举起一根木棒砸来,严文钦灵敏地闪躲,一把抓住来人的手,却很惊愕,两人几乎同时发出声。

    “文钦。”

    “萧然?”?

    ☆、追杀风暴

    ?  隔了一座城市,相距八个小时的车程,两人竟似有心电感应般地想到一起,在这个地方再次相遇。没有相约,没有联系,那是一种无言的默契,高于岁月,这种步步紧逼的危急关头能够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让人顿时放下心头大石。

    “萧然,你没事吧?”严文钦紧张地握住她的双臂,刚刚看到短信时候的惊魂未定,让她担忧不已。

    “我这不是好好的。”叶萧然也是惊讶在这里碰到的人竟然是严文钦,她故意不让手下跟着,独自上来,门被人撬过她一直都知道,也知道这里被人翻查几十遍,这些年她自己也没少派人过来,却很少亲自前来。

    “你不能这样以身犯险,避一避吧。”严文钦握着叶萧然的手力道加重,叶萧然感觉到她的紧张,嫣然一笑,伸手拨了拨她脸颊的发丝,抚摸着她精致柔和的脸庞。她眼里充满了担心和心疼,那种溢于言表的真情真意,却让叶萧然愈发地觉得心生愧意。

    事到如今,她不想再伤害严文钦半分,她能够狠心得继续自己的接近利用计划,却不希望她在这个事情里面受到牵累。虽然知道苏家不敢动严家人,但是在危难的时刻,难免那些手下人不识严文钦身份而误伤她。而她那份深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想要去爱却又不敢陷入,这份伤害开始就已经埋下,她们之间注定不会有任何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地贪恋她的关心,她的温暖。

    轻抚她的脸庞,叶萧然眼中满满的怜爱,夜枭的气场什么时候开始被严文钦慢慢地驱散,也许她自己都不曾发现这些潜移默化的转变是因为心底那份爱。只是她不愿意直面心底的自己,更加不愿意避让半分自己曾经的计划,不管爱与不爱,深爱还是浅尝辄止的爱,她都不会停止复仇和自己的终极目标。

    “严家人训练有素,不但反应机敏更加身手了得,文钦,你派人保护我动用了中亚的安保,已经有违了你的作风。”叶萧然望着严文钦,眉头有些微锁地说,“你本行事低调,只是安于做一个法官,却为了我的事情四处奔波,连保镖都出动了,值得吗?”

    抬眼望着叶萧然那眼中的疑惑甚至有些内疚的语气,严文钦放下叶萧然的手,走在客厅环视四周一遍,才转过头,缓缓说:“可以为了一个人坚守原则,同样也可以为了一个人打破规则。”

    “于我来说,你和沁雪没有分别,天要带走沁雪我拦不住,可人要伤你,休想!”严文钦说完,眼里透出一股坚毅的光芒,竟还透着一股浑然天成般的王者姿态,这股坚韧之念却是那么得暖人心房。有那么一瞬间,叶萧然以为自己被感动了,更被她的坚定撼动,可她却总有那股强有力的理性能够控制好自己。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泥足深陷,哪怕需要逢场作戏,也不能让爱情成为她的软肋。

    她夜枭不能有任何让人牵制的东西,至于女儿,她相信苏家总有一天会拿女儿为难自己,她都有给自己做了安排和后路。很多事情都在自己掌握之内,可她却没有办法去掌控严文钦的感情。完美的计划,顺利的进展,这份不该起的爱恋,却恰恰成就了这盘完美的棋局。

    见她不语,严文钦故作轻松地走向前,挽起她的胳膊,说:“我发现到一点线索,回头跟你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

    “嗯。”叶萧然拉着严文钦的手正欲出门,却感觉到门外似乎有些异乎寻常的动静。

    叶萧然握住严文钦的手,紧紧扣住,两人几乎默契地同时后退几步,门却忽然被撞开似的闯入四名男子。叶萧然何尝不知自己如今身处险境,可能随时会遭人暗算甚至追杀,所以近期她去哪里都带着人,偏偏今天她上楼时让人都在楼下候着,却没想到半路杀出这四个大汉。

    早上出门迎面而来的那辆车显然是冲自己而来,先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但都躲过,她时刻有人保护,手下反应迅速,今天却是措手不及,若不是那两人反应及时,推出障碍物阻碍了车速,又一把拉开了自己,即使不死可能也会重伤。那身手敏捷的两名男子,不像一般保镖,倒像经过特训的军人,让她一下子就猜到是严家训练有素的安保团队。严公军人出生,自家安保工作自是有着军队的风范,那种一看就是经过特训不可能是社会上的一般人物。

    但是不管被人保护还是监视,叶萧然始终不喜欢,她只习惯用自己亲近的人,即使知道人是严文钦派来的,还是让手下纠缠住二人,自己只带着柳莳和夏晔来到了b市,却不想遇到了严文钦。

    如今的情况看来,是有人想瓮中捉鳖,料想叶萧然会回来这里,一直有安排眼线监视这里,只是楼下有自己的人和严文钦的人,这几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四名大汉体格健硕,从身形来看便不是一般社会混混,四个人眼露杀意,有种嗜血的凶猛。从腰间抽出藏刀,其中一人叫道:“叶萧然,你死期到了。”说完几人分散开来把二人围堵起来,其中一人把大门关上,搬来桌椅抵着门口,那模样一看便知是穷凶极恶之徒。

    退无可退,封闭的一百多平米的房子里面,想通知自己的人上来也□□无暇,叶萧然虽学过几招防身术却也无把握对付眼前这握有锋利武器的四人,但她还是把严文钦护在身后,冷静地面对四人,毫不畏惧,眼中也迸发出一股冷意。

    霎时间没有什么思考,四人就举刀迎面而来,动作敏捷的叶萧然侧身闪过一把刀的直击,转念又一个弯腰闪躲开一个人的要害攻击。刀刀毙命、出手凶狠的四人丝毫没有留情,大有一种不拿她的命不罢休的狠劲。

    原想拼死也要保护严文钦,即使不停地被攻击,她也能明锐地闪躲,却有些应接不暇。短刀横劈,她抬手握住大汉手腕,又一个灵巧的转身,扭住大汉手腕,借力他的后背,一个侧身移位,抬起脚踢中了正前来的一人腹部,那人闷哼一声后退两步。被叶萧然反扣之人毕竟有着身手,他扔下刀用另一只手借助向后方挥去,叶萧然见危险逼近,不慌不忙,膝盖弯曲,顶力向前,腿部力道加大,踢中对方的后腰。

    四人的攻击对象都是叶萧然,却忽略了一旁的严文钦,但严文钦哪里是弱柳扶风的女子,只见叶萧然有些应付吃力之余,她忽然一把拉开叶萧然即将面临的攻击,以左手掌心向里贴,向里横拍并稍右转体躲闪开来。

    她左势站立,重心移到左腿,上体稍左转,同时右摆旋踢起,脚尖勾起并外翻,随即向那人前下方截击,重力的击打让他立刻倒地。看到她轻松地撂倒一个人,叶萧然还未来得及惊叹严文钦的身手,另一人又举刀而来,严文钦突然一个临空飞踢,踢飞了他手中的刀,转身左拳虚晃,右摆拳抢攻对方头部。

    而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欲以右蹬腿向严文钦中盘袭来,只见她左手里挂防守,随即用右摆拳反击对方颈部,打得那人眼冒金星,颈部的重击让他迅速倒地。剩下两人显然惊讶于叶萧然身边有着如此高手,一同向二人袭来,但二人只是相视一笑。严文钦说:“萧然,你歇会儿。”说完她的目光如炬,迎上二人。面对攻击,只见她压腰后仰,那腰的柔韧度让叶萧然惊讶,双手撑到地面,左腿横飞脚尖,踢打其中一人下颌,又凌空一个翻身,右脚侧踹来人小腹,踹倒了另外一个人。

    她出击有力,每个动作精准无比,看出是经过专业的特训,而她所击中的均是对方身体柔弱部位,被那一击倒地之后竟久久不能爬起。叶萧然只是很惊诧地望着她,此刻的严文钦就像战场上的一匹战狼,威武的身姿,犀利勇猛的眼神,怎么也无法猜到,那个法庭上的正义之身,那个美丽温柔大方的美好女子竟有着如此英姿飒爽的一面。望着严文钦,叶萧然有片刻的失神,她如此精彩,像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即使在这生死关头,击退敌人时的身姿都是那么得迷人。

    “有没有受伤?”几人均捂着疼痛地方倒在地上,严文钦则淡定地走到叶萧然身边温柔地问。她面不红气不喘,仿佛丝毫没有消耗一点体力就轻松地击倒几人。

    正在这时,门外撞门的声音响起,其中两人慢慢爬起,严文钦握起拳头作防备状,两人有些面面相觑,竟然不敢上前,而此时门也被撞开,小唐最先冲进来。

    “大小姐!”几乎是脱口而出,甚至忘记了昵称,直接跑到严文钦跟前保护着。夏晔跟柳莳看到躺着的几人更加紧张,忙冲到叶萧然身边检查她是否受伤。

    “严家人你们也敢动,是不是活腻了?”小唐率先揪住其中一人厉声喝道。几人面面相觑,不是没收到过指示不能伤害严家人,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身手了得的女人竟然就是他们老板交代的不能误伤的严家大小姐严文钦。

    “枭姐,你有没有受伤?”夏晔哪里顾得上别的,眼神半点离不开叶萧然的周身,生怕她有一点点闪失。如果不是因为她机智,感觉到不对,恐怕还不会发现两人已在上面受险。

    “没事。”叶萧然说完只是看向严文钦,那一眼,孤冷却不失温柔,这一点点不明显的柔情,夏晔能够敏锐地察觉,只是因为她总是把她每个状态都记于心底。

    在b市苏家地盘解决掉谁太容易了,这招瓮中捉鳖用得也够狠,苏家现在死撑着,哪怕是找不到那些有威胁的证据,也要消灭掉那些有危险的杂草。但叶萧然这颗草,不仅烧不尽,反而越长越大,得到了严家大小姐的佑护,着实是抓住了一棵大的救命稻草。

    这也是叶萧然的计划之一,苏家无疑一定是敬畏严家的,不管从商从官,严家都高于苏家一筹。而叶萧然最开始得沈威的保护,苏家不想给自己惹事,却并非忌惮沈威,所以井水不犯河水,没人想把事情闹大。如今沈威还没出声,严家却已经插足,这也是叶萧然的计划。她兵行险招,不仅知道严家可以护得了自己,更知道苏家会忌惮严家,不敢随便动自己。但似乎这次苏家也打算鱼死网破,如果仅仅只是简单表面上的陈年旧案又何须这样大动干戈。

    严文钦在严家地位根本无需调查就一目了然,能够在这样的深厚家族背景中坚持不婚,坚持信仰做自己的事情,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严家完全放弃了这个大小姐,二是她地位非凡,太得宠,以至于可以放纵她如此在外面。显然严文钦是后者,这也是当初叶萧然同时遇到严家两姐妹,她选择接近严文钦而不是严文卉的原因,而她的直觉也在牵引着她走向这个有故事和经历的女人。

    “怎么处理他们?”小唐转头问。严文钦看了一眼叶萧然,叶萧然望着几人,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却忽然冷笑一声,说:“回去告诉苏敬,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做过的事,我一定会查得清楚,让他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她语气恨意十足。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苏敬在操纵,包括苏弘对自己的背叛,她心里的恨又何尝不是当年的爱留下的绝望,只是她把这些痛心疾首全部转成了恨意,化成一股强有力的力量,直面他们。

    几人跌跌撞撞相互搀扶着起来,正欲离开,“慢着!”出声的是严文钦,她往前跨出两步走近几人,仿佛还因刚刚那疼痛的击打心有余悸,几人竟有些畏惧严文钦的接近,脚步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叶萧然的事,我严文钦管定了,如果有人想与严家为敌,我随时奉陪。”说完眼睛迸射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那股与生俱来的强势气场不曾在严文钦身上看到过,今天却叫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开了眼界。

    几人像窜逃的老鼠一般灰溜溜地跑了,严文钦回头才发现,几人望着自己的眼神都透着一股诧异,就连叶萧然望着自己的眼神也有些微变。

    “我们走,这次动作太大惊动了苏家人,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回a市。”严文钦天生领导者的气场十足,缜密的心思和沉着冷静的处理方式让人惊叹。

    也许,这就是低调的华丽,那些多年来被她掩埋的光环好似在一点一点地往外绽放。

    回去的车里,叶萧然开着车,与严文钦独处,她时不时转头望着严文钦却不说话,严文钦虽因为头痛在闭目养神,却能够屡次感觉到叶萧然的目光。

    “老板,再看我可要收费了。”严文钦有些懒洋洋地睁开眼,对上了叶萧然的目光。忙于开车,叶萧然很快就移开自己的视线,说:“你这样的身手,小时候一定吃过很多苦头吧?”

    “军人的世界里哪有苦头两个字,爷爷从小就培养我们的个性,经过专门特训不仅仅是为了防身。可别以为严家都是弱女子,文卉也学过一些,不过是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被当成特种兵训练了,训练强度与那些男子没什么分别。”严文钦只是轻松地对答,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小时候那些特训她受过多少次伤,光骨折、外伤、拉伤就不计其数,好在家庭医生随时候命。随着年龄增长,特训的课程一直在改变,直到她上了大学,各方面的表现都达到了严公的要求,才慢慢地自己维持体能锻炼和偶尔的练习,但她多年来打下的坚实基础,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

    “山里那次就隐隐感觉你有功夫底子,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叶萧然依然赞叹着她的身手,即使是自己,那几招防身术对付一般混混没什么问题,但面对今天这几个也有功夫底子不好对付的人,她也是难以招架。

    “得感谢老爷子的特练,不然那子弹就不是简单的擦伤而已了,恐怕就是”

    “别说。”还未说完,叶萧然就腾出了一只手堵住了她的嘴,她无法想象那日的子弹如果不是擦伤,而真的穿过她的身体会怎样,想起心里就涌现一阵寒意,拧着有些疼痛的感觉让她不好受。

    “傻瓜,我这不是没事嘛?”

    “嗯~呃~不过领导,你这功夫可不要轻易外露,还是低调点比较好。”不知道叶萧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听着好似没什么不妥,但严文钦听着很明显就有着某种暗示一般。她直起身,转头对着叶萧然,说:“功夫要用在刀刃上,感谢老板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扬起一抹有些妩媚的坏笑。

    “严文钦,你可是法官,要注意公众影响力。”

    “你是公众?”

    “我开车,你还是闭眼休息吧。”被说到无言,甚至还有些脊背发凉,叶萧然只得加快了油门,假装专心地开车。

    从车窗看过去,只看到两个美丽的女人,嘴角美丽的弧度如雨后彩虹,成了这旷野大道上最美的风景。

    ?

    ☆、一场大火

    ?  回到a市不久后,严文钦就又匆忙地回到了c市,严公生日举家团聚,这样的日子,她作为长孙女不能不到场。

    遵循老爷子低调的原则,只是一家人在严家别墅欢聚一堂,并没有铺张高调,因此也没受到任何外界打扰。但同时,a市又有一场阴谋正在上演,巴山夜雨就如黑夜的明珠一样在璀璨的灯火下面运营着,但此刻在会所的几个角落已经星星点点地燃起了火苗。

    “着火了!”忽然一个叫喊声传来,紧接着报警器声音响起,随即就看到有火苗窜出。也许是与酒精的作用,促使了火苗迅速窜起,瞬间三层楼就慢慢起了烟。

    “不要慌乱,你去三楼疏通客人,你去二楼,你去一楼,柳莳少阳指挥,我去通知枭姐。”管理人刘响沉着冷静地指挥着现场工作,自己则向叶萧然办公室跑去。

    自从派几人调查钥匙以来,四人分别开展调查,其结果都是当年仓库东西堆积杂乱,不久后又因为超市清理仓库,那批留下的旧货全部被清除,无法找到任何线索,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也是叶萧然的安排。这样一来,看不出任何人有可疑之处,但从她发布这道指示之后,追杀事件就频繁出现,身边无疑有只“鬼”,而且是苏家的人。这几人,除了夏晔,其他三人都跟随自己多年,她虽不会极力去相信一个人,但这三人均是自己心腹,并且聪明寡言,能够为自己所用,如今竟有人反噬她一口,似乎苏家已是十分忌惮自己。

    沉思着,叶萧然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烟雾缭绕,她眯着眼睛,视线没有任何焦距地望着前方。她不怕自己真的身陷险境,即使她真的出了什么事,苏家一定也不会好过。而她一直坚信她命硬,心更冷,即使如今与严文钦看似交好,即使自己对严文钦也有感情,她依然需要利用严家。她知道苏家得知消息必然坐立难安,身边那只鬼把自己的动向都告知了苏家,这正如她意,而这几次追杀却又正好刺激了严文钦。

    谁都以为严文钦低调,不涉足家族任何事端,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那么强硬的背景从不随便使用。单单她派伸手了得的保镖到自己身边就说明了一切,别人看不出,却逃不过叶萧然的眼。严文钦向来温润谦和,不过是因为没有受到特殊事情的激发,若是有人真正侵犯到她认为重要的人,她不但会反击,更会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叶萧然一直等着看到严文钦这一面被唤起,而她对自己的一往情深,对爱人的坚守执著,加之原本就曾经历过刻骨铭心的失去,让她不会再任由叶萧然这般以身犯险。

    “你会怎么做呢?文钦。”叶萧然自顾自地思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正想着,思绪被忽然闯进来的刘响打断,“枭姐,着火了,火势窜得很快,你快跟我一起撤。”

    “你先去安排客人疏导工作,我就来。”叶萧然丝毫没有慌张,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刘响得到吩咐就迅速退了出去。

    叶萧然虽不能称之为“千杯不醉”,但应酬于官场和商场多年,酒量颇好。小饮酌情,她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任何影响自己不能够理智应对一切的东西她都会扼杀,包括爱情。但今天的她,只是两杯红酒下肚,只是与平日一样的小酌,却已经让她觉得头有些昏沉。

    她想要保持片刻的清醒,却感觉到头越来越重,眼皮也越发地睁不开,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下了药。她强撑最后一点意志站起身,想要走到门边,却四肢无力,瘫软在地上,伸手想要摸手机,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随着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终于昏了过去。

    而此刻严家正是一家和睦,陪着老爷子谈笑风生,李依依作为严家唯一的第四代独苗依偎在严公怀里,老爷子欢喜得紧,笑得合不拢嘴。

    “太公大胡子真好看。”李依依伸手抓了抓严公的胡子。

    “哈哈哈,太公老了,都是花白胡子喽~”说完环着李依依,轻轻点了点她鼻尖。

    “依依,不要没大没小。”严文卉轻声呵斥,那不是真的训斥,言语之间也是对女儿充满宠溺。李依依撅撅嘴,一副不理严文卉的架势,说:“太公你看,妈咪又想凶我。”

    “不理你妈咪,有太公疼,谁敢凶你。”严公脸上始终洋溢着笑意,抱着李依依说:“涛儿,文卉,什么时候给依依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啊?”说话间还在与李依依嬉戏。

    此言一出,除了年长一辈,不仅严文卉自己,连严文钦都心里一紧,这件事果然老爷子放在心上,不止一次提起,而且她明白老爷子这样说绝对不只是口头玩笑而已。

    见严文卉面露为难,李涛也不说话,严文钦只好打圆场,说道:“爷爷老当益壮,一定是觉得只有依依不够,想是儿孙满堂,但您得问问这大孙女同不同意有个人出来跟她争独宠啊。”说完向李依依一个眼神示意。李依依聪慧的会意,抓住严公胡须,说:“太公不疼我,想要弟弟妹妹,不理你了,哼。”说完就从他怀中走开,溜进严文卉的怀里。

    严文卉笑着一把抱过女儿,又看了李涛一眼。李涛扶了扶眼镜,说:“爷爷,你也知道文卉当年生依依对身体伤害挺大的,如今我们工作都忙,多出来的精力和时间我们都想好好的陪依依。”

    “你们是想我老头子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是不是,我们严家一门大家人丁如此单薄,你们这两个做父亲的是不是也要反省反省?”严公将矛头忽然转向自己两个儿子。

    严国栋与严国梁相视一看,无奈地又看向自己两个女儿,而李依依略感无聊地打开客厅的电视,电视里面正好是新闻频道。“巴山夜雨这场火来得蹊跷,据说消防队被堵在半路,里面的人是否能够安全出来呢?本台将为您全程播报a市情况。”严文钦当即脸色有些微变,拿出手机看到很多未接来电,之前怕陪老爷子庆生被扰,她把手机开了静音,却没想到在没人敢打扰的情况下,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爷爷。”严文钦深深地望着严公。

    “文钦,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严国栋哼了一声,有些厉声地提醒严文钦,严文钦不语,只是望着严公。严老太公何其了解自己的这个孙女,舍不得委屈她半分,见她虽冷静,但从这认真严肃的表情就知她心里有多焦急,半晌,终于点头。

    “姐,我帮你安排。”严文卉说完也迅速起身,立刻吩咐安排司机和飞机随时待命。

    “这文钦真是越来越任性。”严国栋有些无奈地说着,又看向严公,但严公嘴角却扬起笑意,眯着眼睛望着两姐妹走出去的身影,说:“这才是她。”

    火从酒仓烧起,像一条火龙一样迅速地窜到四处,开裂的酒瓶加大了火势的猛烈。年少阳与刘响带着会所安保人员安排所有的客人安全撤离,在消防人员未赶到之前,他们能够做的就是确保无人受伤。

    原本火势虽大却不会烧到大厅和包厢,但仿佛这一切都有人刻意安排,起火的源头远远不止一个,就像被一道火龙包围,瞬间,巴山夜雨大火蔓延。

    “枭姐还在办公室!”柳莳叫道,想到叶萧然还在办公室,她立刻就要冲过去,却被刘响一把拉住,说:“你先带客人走,我去救枭姐。”说完用袖口捂着鼻子就冲了进去,柳莳有些焦急担忧,但还是听从了刘响的建议。

    整个会所乱成一团,因为面积有三层楼,每个包厢到一些室,人员疏通每一层都随时可能出现动乱。客人的安危是第一,会所的工作人员几乎都受过一些特别训练,丝毫没有自乱阵脚,很冷静地疏散着客人,而叶萧然的办公室在三楼最僻静的隔层间里面,距离一楼安全地面也是最远的。

    三楼人员已经疏通完毕,刘响来到了叶萧然办公室门口,大火已经烧到了三楼,三楼迷烟四起,惹来他一阵猛咳,他望着叶萧然办公室门口一点动静没有,而此刻的叶萧然还昏睡在里面。

    夏晔恨不得用飞的速度赶回巴山夜雨,看到里面的人一个一个陆续出来,有会所里面熟悉的人却没有叶萧然。她逆着人群往里面去,被人拉着也丝毫不管不顾,忽然她看到柳莳和年少阳都在引导客人和其他人员,她上去一把揪住年少阳,问:“枭姐呢?”

    “响哥去接了。”年少阳说完又转头进去,夏晔紧随着他,却被他拦下,说:“你别往里面冲了,里面火势很大,烟雾重,很危险。”

    “我要去救枭姐。”夏晔叫道。

    “我去,你别去了。”年少阳一把拉住夏晔,夏晔看了看他,却甩开他的手,向里面冲去。

    “夏晔!”年少阳揪住夏晔衣服的手滑落,却被人群挤得与夏晔拉开了距离,他忽然心急如焚,到现在刘响还没有带出叶萧然,而夏晔不顾危险地冲进去,火势越来越凶猛,这样下去,她们都会有危险。

    随着有秩序地人员疏通,所有的客人几乎都没有受到伤害,安全地离开。但是此刻大火几乎已经吞噬了整个会所,电梯已经无法使用,楼梯过道的门已经被大火烧烂。

    夏晔脱下自己的外套,迅速在卫生间的水龙头冲上水,捂住自己的嘴巴就往前面冲去,当她跑到三楼时竟发现楼梯的门不知道何时被人给锁了。她拼命地用脚踢着却一点用处都没有,这时年少阳也冲了上来,烟雾太浓,他的视线几乎要被淹没。

    “夏晔是你吗?”年少阳的声音响起,夏晔一阵欣喜,叫道:“是我,门被锁了,少阳,找个破锁的东西来。”说完她又忙把潮湿的衣服捂着鼻子,她被烟熏得几乎快睁不开眼,但想到叶萧然还没有出来,她什么都顾不上。

    “d,我不信这门开不了!”夏晔急得用手抓住门把手使劲地摇晃,门被烧得滚烫,她的手瞬间被烫伤。

    “可恶!”她飞起一脚,急得不知所措,转头之际看到窗户,她急中生智,打开楼梯口的窗户,爬了上去。

    透过窗户能看到叶萧然办公室的窗户,但隔空悬着三层楼的高度着实有些危险,两扇窗户之间只有两台空调机,夏晔咬咬牙,攀到窗户上,轻轻地把脚踩在空调机上。这个时候年少阳举着一把铁棍上来了,看到夏晔正在攀爬窗户,想上前阻止她却不敢叫她,怕她分身失足,他虽担心夏晔,却也是十分担心叶萧然,两人只得双管齐下。

    举着铁棍,他把棍子插在门缝之间,穿过中间的铁链锁,上下旋转,使得铁棍裹着锁门,他几乎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地下压铁棍。原本门就已经被火毁得有些脆弱,在压力之下,门把手连同铁链锁终于一起从门板里面掉出来。

    与此同时,夏晔小心翼翼地跨过了一台空调机,她紧张得双腿有些发抖,但还是努力冷静,她怕空调机负荷不了她的重量,一直用手贴着墙壁,腿微微弯曲减轻身体重量。终于汗流浃背地到达了叶萧然办公室的窗口,透过窗户上面都看不见,看不清她人在哪里,只知道最靠近窗户的椅子上面没有。她伸出手想要拉开窗户,却发现窗户也被反锁,夏晔骂骂咧咧的心里很清楚,是有人想害叶萧然的命,竟如此大张旗鼓地烧掉了整座会所。

    夏晔身体无法架空使出力气,掰不动窗户,她又急又气,双脚踩在空调机上,一只手扶在窗户口,另一只手使劲地敲打窗户却使不出力。忽然,她发现大的落地窗户边上小窗户没有关闭,她想要伸出手去开小窗户,却忽然脚踩了个空,险些摔下。她重新调整好姿势,打开了小窗户,欲爬窗而入,却发现窗户上有另外一个脚印。

    年少阳走到叶萧然办公室门口,没有看到刘响的影子,来不及思考半分,他发现叶萧然办公室的门也被锁上,而且是反锁。办公室是坚实的防盗门,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内锁,而万幸,年少阳因为有叶萧然的信任,一直有几把重要的钥匙。

    “咳咳~~”大火嗖一下窜了过来,年少阳忍不住咳出了声,因为吸进去浓烟,有些双腿无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捂着鼻子,看到叶萧然躺在那里,而夏晔此刻也已经跳窗而入,一个箭步冲到叶萧然身边,顺手拿过桌子上面一杯水,倒在了叶萧然的袖口,她把叶萧然袖口对着她鼻子,一把抱起她。

    “我来吧。”年少阳冲上前。

    “你带路。”夏晔不依。年少阳点头,刚想出出口,发现走廊已经无法行走,大火已经吞噬了他们来时的路。

    看了看怀中昏迷的叶萧然,夏晔眼神透出一股绝望,难道她就要葬身于此,抱着自己所爱的人?她的命不算什么,可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叶萧然,奸人残害她,难道就要如此认命?她不服,她发誓即使豁出性命也要救出叶萧然。

    “少阳,还有别的路吗?”

    “地下室有通到外面的路,跟我来。”他走回办公室,将办公室饮水机上面的桶取下,把外套沾上水,对夏晔说:“背着她。”夏晔点点头,调整了姿势,让叶萧然趴在自己背上,年少阳把湿透的衣服披在叶萧然的后背。

    两人带着叶萧然一起向火海里面冲去。

    报警二十分钟后,消防队才赶到,投入了前仆后继的救火工作中。整个三层楼大火弥漫,同时娱乐新闻频道的记者都纷纷赶到,进行现场报道。一时之间,整个新闻头条都充满了猜测,到底是有人蓄意放火对夜枭不利,还是只是自然起火,一切原因有待查明,但大家更加关心的是,夜枭究竟是死是活。

    “据悉,此次由于火势迅猛,未见老板叶萧然被救出。”

    “在消防人员的层层搜救中,目前还未发现夜枭的尸体。”

    “此次大火的人员伤亡情况还在统计中。”

    一系列铺天盖地的新闻布满了a市,紧紧攫住从机场直接赶过来的严文钦。望着几乎快烧成废墟的巴山夜雨,严文钦怔怔地半晌没有动弹,脚上像灌了铅石一般沉重,无法前行。尤其耳边响着一片讨论声,夜枭没有逃过这场大火,夜枭一直没有出来……

    消防队依然在扑救,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严文钦多次想要上前,却被拦下,她焦急万分,却又保持着异常的冷静,从c市来的路上,她一路都接收着火势情况,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飞回,却还是晚了一步。

    “里面情况怎么样?”严文钦问一位女警员。女警员打量了她一下,不愿意搭理,严文钦并不生气,此刻她心里唯一介意的是,叶萧然是否安全。

    “我们严官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小唐看不过眼地指着女警员说。

    “小唐~”严文钦眼神示意小唐不要为难人,消防队指挥官这个时候却向自己走来。

    “严官你好。”指挥官很有礼貌地问好。在a市这样的部门想要不知道严文钦很难,谁都知道高级人民法院的铁面严官,作为正面教材,没少在党员会议上进行学习和表彰。尽管这一切严文钦自己并不知晓,但她在a市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存在力量。她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严文钦淡定自若,礼貌有度地问:“有人员伤亡吗?”

    “除了这店负责人被火烧伤,其他还没有发现,只是有三个人一直还没搜救出,却也没有看到尸体。”

    “三个人?”

    “初步估计应该有老板叶萧然本人,火势太猛,我们正在努力,但如果真的找到,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指挥官说完,严文钦屏住那口沉重的气息,依旧保持着平静点头道谢。

    “你是夜枭,你不会出事的。”

    严文钦望着还有些火苗乱窜的会所,眼神从忧虑变成了凌厉,手中的拳头也不自觉地攥起。如此大动干戈地想要残害叶萧然,实在可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底线被人踩到,严文钦如一只沉睡的狮子,而这只原本低调只想平淡一生的狮子,却像被人拔了毛,踩着尾巴,激怒了她,唤醒了她沉睡的灵魂,那从未有过的犀利眼神透着一股让人生畏的寒意。?

    ☆、夜枭失踪

    ?  直到大火扑灭都没有找到叶萧然的影子,而经过层层挖掘,仔细搜寻,确定无人伤亡,除了刘响受到一些烧伤,其他客人均安全撤离。刘响作为直接负责人被带到警局做了笔录,这场大火是人为还是意外,警方已经参与调查。

    如此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严文钦找到柳莳详细盘问,柳莳缄口不提任何,只说不知道,大火之际自己忙于疏通客人,并没有在意叶萧然和年少阳、夏晔三人行踪。

    夜枭何许人也?带出来的手下个个机敏聪慧,忠诚不二不说,知道什么对老板有利,什么不利,心中十分明朗,即使是刘响被带到警局,也是淡定冷静地应对各种提问。

    “这么大的火竟然烧不死一个叶萧然?”苏敬有些愤怒地望着苏忠,苏忠被责备得低头不语。

    “叶萧然命也太硬了,锁死的房间都能够逃脱,跟当年一模一样,难道她真的命不该绝?”苏忠有些惶惑地说着。

    “闭嘴!办不好事还要赖天意不成?让你们做成意外,你们就一次又一次的失手。”苏敬把烟斗扔在了桌子上面,阴沉着脸。

    苏弘始终不语,这几次叶萧然遇险他不是没心软过,他甚至心里有些希望她能够躲过这几次的危机,当他知道她平安无事之后竟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上他必须表现出跟他父亲一样希望叶萧然消失。

    “不是说巴山夜雨有个地下通道吗?会不会从那里出去了?”苏弘分析着,思考着她生还的可能性。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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