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蓝颜江山之归凤 作者:公子兮风华
正文 第31节
蓝颜江山之归凤 作者:公子兮风华
第31节
彼岸花开无字书,低落残木作笔录
刻下永世愿同墓,名姓左右在冢木
世俗不容此情物,为魂为魄不陌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书完了,准备第三书了
☆、鬼灵之术
“太上皇,出事了。”黑暗刚刚被光明拉开时,皇宫上空飘着一个尖锐的男声,然后是匆急的步子在宫里穿梭。
已经起身的慕容熬被吓的落了手中的杯子,看向进来的季莲。
“太上皇”季莲一跑进来就噗咚的跪在了慕容熬的面前,满脸横泪,双眼已红。
“出了何事?如此惊慌。”对随从慕容熬一向不喜大吵大闹,季莲在一大早就哭更是让他觉得心烦。
“皇上随皇后去了。”季莲哇的一声哭了。
“你胡说什么?”慕容熬气愤的上前,一巴掌打去。昨晚还好好的人今早怎么没了?分明就是胡说。
被打得季莲只顾着哭,说道“皇上,奴才,刚才去叫皇上,可,可皇上迟迟不作答,也没什么反应。奴才试探了一下鼻息,可,可是,根本就没有鼻息。”
慕容熬被这几句惊得差点倒下去,眸里生出了许多痛苦。羽笙,你这是为何?玉清风只是一个人而已啊?慕容熬问自己问慕容策,为何?为何要跟着去?
“不,羽笙怎么可能如此不负责?”慕容熬不相信,不相信这是事实,撩起衣摆奔跑了出去。
那一路辛酸泪,一路的心声久久荡漾,仿佛池中涟漪,不浅不深恰好触伤心。
揽儿,你若在天有灵,一定要保护羽笙,他不能死。揽儿,求你了。羽笙,等等父皇,等等,再等等,羽笙。
曾经的过往何人还记得?花园中晨读的孩子总是一身紫裳立在那,会舞剑会吟诗会画画,也会挑灯处理国事。
“父皇,黄袍并非是儿臣烧的,请您相信儿臣。”那年他才五岁,那么小,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围在娘亲身边,可是,那一场火毁了他。
“不是你烧的?那是何人?当时,房中只有你一人。如若不是奴才看见,你是不是也想将朕烧死?”当年如若选择相信,他是否不会记恨他的亲生母亲?也不会步入皇室纷争之中。奉着书看那细读,舞着剑在那玩耍。
“父皇,火是四哥点的,不是儿臣。”小慕容策跪在那徒劳的解释,可换来的不是慕容熬的信任。
慕容熬愤怒的将御台所有折子扔到他弱小的身体上,喝道“你还学会推卸责任了?是你做的还冤枉他人。你,来人,把他拖下去打十丈。”
“父皇,儿臣没有。”被扔了一身折子的慕容策依旧说着那两字“没有”,可没人相信。
回首曾经,信任与不信任,偏爱与不偏爱。慕容熬自责的跑着。
凤承殿内。
齐风已经跪在床边了,御医在外面跪了一地,太监宫女都跪着,没人开口。
双眸紧闭的慕容策静静的躺在那好似曾经躺在那睡着的人,那泛白的嘴唇映着一点点血色好似彼岸花的露珠,抿着的呼吸就像是曾经而现在不会说的情话,捷羽安静的合在一起没有一点动静,紫砂还在可不再是曾经的模样。
风华已经是过去,就像翻过页的故事成了过去。
“羽笙。”终于跑到这里的慕容熬还没进门就开始喊叫,一直喊到床边,看着没有动静的人。什么是世界的黑暗与无助,或许,此刻他能很清楚的明白。爱的女人去了,爱的儿子去了,不爱的女人也去了。
齐风抬头看了看慕容熬,终是垂下了眼眸。
慕容熬轻身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羽笙,情爱究竟为何物?竟让你如此不顾一切的步上黄泉。这就是你想要的圆满吗?可是,这样的圆满代价太大了,孩子。”
如此冰冷的脸庞是不是和他在一起的温度?如此安静却带着悲伤的绝望是和他在一起的表情吗?慕容熬轻手描着从未仔细看过的轮廓,含着的泪水也不知该不该流下。
一切都是过去了吗?
慕容熬倾身上前捧着他的脸庞慢慢靠近。这样的代价太大了,真的太大了。吻落在慕容策的额头,想弥补过去的亏欠。
慕容央昊带着伤跑进来,看着慕容熬抱着慕容策的身体在那哭,一时没站稳,竟要柱子来支撑。“五哥,五哥。”
抱着哭了片刻的慕容熬忽然起身看着地上的御医,吼道“他没死,你们给我治,快点。”
跪在地上的御医不敢抬头。
齐风抬头说道“请太上皇节哀。”
“节哀?呵呵!你们只知道节哀,可曾想过努力?呵呵!”慕容熬一时间像是疯了似的在那笑,带着老泪。人亡都说节哀,节哀,那何人努力的去挽救?挽救还未亡命的人呢?
“何罪?何错?既是罪过又何必分对错?既是罪过又何必如此捉弄?老天,你瞎眼了吗?还有没有天理?”慕容熬颠簸的步子在床边走着,撕裂的声音在那呐喊着,仰着头指责老天的不公平。
正当此刻,那晚的鬼师匆匆从外面跑进来了,什么也没说的便走到慕容熬面前。
“太上皇,属下刚才替皇上算了一签,皇上还有救。”
一语唤醒所有人。
“你说什么?有救?当真?”慕容熬不信的看着眼前蓝色头发的男子。
“有救。”鬼师鬼花爷坚定的说道。说完便朝着慕容策走去。
齐风和慕容央昊都同时一惊,连忙赶过去。
“父皇,五哥不会死的。”
“花爷,羽笙当真有救吗?”慕容熬仍旧不信的跟上前去,还来不及擦泪。
鬼花爷没说话,而是伸手试探了一下慕容策的鼻息,很认真的试探。“还有点鼻息,还来得及。”
“羽笙他还没死?”慕容熬大惊。
齐风破啼而笑,道“没死,没死。”
满屋子的人都缓了一口气。
“五哥不会出事的。”慕容央昊随便的抹去眼泪,喑哑的说道。
鬼花爷回身看着慕容熬,道“若是普通的医术怕是难以救回亡念太大的皇上,还请太上皇允许属下用鬼灵之术。”
还未从这惊喜之中醒过来的慕容熬问道“你要如何救?”
“想借他人寿命换皇上醒来。”鬼花爷说道。那蓝色眸子阴暗的可怕。
“用我的。”鬼花爷话一落,慕容央昊就主动请缨了。只要能救他,就算立刻死也愿意。
齐风还是有些不信,毕竟这些鬼灵之术需要擅用之人,如若不对便会直接让人死。
鬼花爷看向慕容央昊,道“瑢亲王从小便被皇上疼爱,又心系皇上,是最佳人选。”
慕容熬没太注意鬼花爷话里的意思,只知道慕容央昊能救躺在那的人。回神说道“立刻救人,不惜一切代价。”
“是。”
雪域山庄内。
十里刚刚走进恭苏的房间便见恭苏脸色极为的不佳,难免有些担忧。
“师兄,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恭苏捂着心口,看了看十里,说道“从昨晚开始,心一直不安。今日三更心口作痛,到现在,都很难受。”
“那,快去找三师叔看看。”
恭苏点点头。
等到了外面,心口是越来越痛,痛的他有些受不了。
“师兄,很痛吗?我去把三师叔叫来吧!”看他这样子实在是担心,十里很忧愁。
恭苏点头,十里看了看他才离开,可走了三步便听闻身后有声音。回身时,只见地上一滩血。
“师兄,师兄。”
含着血的恭苏看着地上自己的血,喊道“师兄,师兄,是师兄。”
跑到恭苏身边的势力扶着他,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吐血啊?”
“师兄,师兄一定出事了,我要去找他,我要回去。”只要慕容策出事他才会有这些不安,为何早早没发现呢?现在,竟然痛苦到如此地步才知道。恭苏推开十里忍着痛苦朝着外面跑去。师兄,师兄,你答应我,你会好好的,师兄。
“师兄”看着奔跑的恭苏,十里大喊,可换不回离开的人。
凤承殿内。
鬼花爷让慕容熬在慕容策身后扶着他,将慕容央昊安置在慕容策对面。
慕容央昊认真的看着慕容策,脸上浮着笑意。五哥,这次,我终于能帮到你了。折损寿命又如何呢?倘若能看到你醒来,都值了。
鬼花爷端来一个黑色透明的碗,盘中有一把小刀。
“瑢亲王,属下需要你的血。”
慕容央昊拿起盘中的小刀,划破左手中指,将血滴入碗中,十滴之后方才停手。
鬼花爷看了看碗中飘着黑烟的血,然后,将盘端到慕容熬身边,道“太上皇,划破皇上左手中指滴入十滴血。”
慕容熬照做。
鬼花爷取血后,便放在身后的焚香台上。拿起画着红符的火色长剑,走到焚香台后。看着床上。“瑢亲王,途中无论如何都不得睁开眼,也不能有放弃的念头。如若出了半点差错,你和皇上都将灰飞烟灭。”
“我会救五哥的。”慕容央昊坚定的说道。
“太上皇,我开始了。瑢亲王,握住皇上的双手。”鬼花爷面色忽然一变,手中长剑浸入那碗血之中。
慕容央昊握紧慕容策的双手,含笑闭上双眼。
守在外面的齐风等人焦急的等着,忽然屋内一阵阴暗的风袭来,那暗黑之气更是逼迫着他们走远。
“齐风,这样能行吗?”扶阙问道。
“鬼灵之术比起我那医术好多了。”
“但愿能成功、”天行看着游转在房屋上下的黑雾说道。
且看屋内。
此刻能看见的便是散着蓝色之光的鬼花爷,舞着长剑,蓝眼旁生出了许多蓝色纹路,薄唇念着咒语。
五哥。暗黑的屋子里飘荡着呼喊声,却只有鬼花爷能听见。
慕容央昊的脑海是彼岸花畔。他穿过很多地方,才在这里停下,一眼便看见了游走在河畔边的慕容策。
五哥,五哥。慕容央昊惊喜的叫道,轻身跑过去。
可慕容策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在那走,表情呆滞,目光无神。
五哥,快跟我回去。慕容央昊拉住要走的人。
你是何人?
我是阿昊啊!五哥,跟我走。
不,不,我要等他。他说过,要永世与我在一起的。
五哥,就算是永世,你也要找到他啊!跟我走好吗?他尚在人间。无论慕容策如何挣扎,慕容央昊就是不愿松开。
不,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
五哥,走啊!
鬼花爷垂眸,用剑划破自己的手指。鲜血直接落入碗中,刹那间,碗里生出一道红色光芒笼罩着整个屋子。
而慕容央昊的神色开始变得痛苦,像是遭遇了什么严酷的鞭笞。眼角流淌着泪水,嘴角却流着鲜血,可这痛苦让他更加握紧了手中的人。五哥,无论多么痛苦我都咽下,你要活着。父皇需要你,天下需要你,恭苏和我都需要你,死去的清风也想你活着。你的活是为了很多人,知道吗?
鬼花爷抬眸时,眼里凌厉的光袭去垂眸的慕容策,长剑离手悬置于空。
“归、”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终于来了
☆、毒酒
鬼花爷的声音落下,屋内黑暗刹那间消失,只留下那还在飘散的帘子。
“噗!”
随之而来的却是慕容央昊和慕容策同时吐血之声。
“羽笙。”一直在慕容策身后扶着他的慕容熬闻声一下子急了,也顾不得吐血却依旧紧握着慕容策手的慕容央昊。
“羽笙,你醒醒啊!”这人还是没有半点动静,慕容熬一下子无神了,抱着他在那喊。
“五哥。”慕容央昊轻声叫道。
鬼花爷收起长剑,垂下眼眸将眼里的厉气收尽。抬眸时才极速移到床边去,看了看还未醒的慕容策,道“不要出声。现在,只要用血唤醒便可。”
“花爷,你这法子究竟行不行?”慕容熬急了。
“能行的。太上皇,现在请你出去,属下要给皇上与瑢亲王做最后的施法。”鬼花爷扶住慕容策的身体说道。
慕容熬看了看慕容策犹豫了片刻才下床离去。
鬼花爷让慕容央昊松手,然后将他放下。“瑢亲王,你挨着皇上躺下。”
慕容央昊照做,躺在枕上侧头看了看他,再次握紧他的手。
“瑢亲王,属下这法若是施便不能终止。施法之后,你只有三年的时间可活,并且每逢下雨之时便会全身疼痛难忍。你想清楚了?”
“你施法吧!不用担心我。”慕容央昊坚定的说道。
鬼花爷点点头。
屋外慕容熬着急走着,走来走去都不放心。
齐风一等人还在那候着,也不好靠近去询问,怕是打扰了屋里人,现在,一切都交给那个蓝色男人了。
也不知是谁将消息传出去了,政殿现在也是闹腾,大臣在那议论纷纷。
某家客栈。
“司马斓,他情况如何?”相如凌燕已经在床边守了一夜,从大雨开始到天亮。
司马斓收手,看了看还在昏迷的离榕,起身说道“二王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孩子没保住。”
“这就好。至少还活着。”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再有,对于相如凌燕来说,他活着是最大的恩赐。
“二王子殿下极其喜爱这个孩子,属下担心,他知道孩子没了,会,会伤心。”曾经看他再无人时坐在那摸着肚子对他说话,说他的父亲很了不起却也是无情人,那些对窗小语只有他一人对着没有出世的孩子说。司马斓一直看在眼里偷偷听在心里,这如今孩子没了,他会如何?
正为离榕无事而高兴的相如凌燕忽闻司马斓这话,一时也不知如何给他答复。
“你出去准备一下,立刻回程。”
“是。”
司马斓走后,相如凌燕才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离榕,多年过去,为何还是如此固执?为何舍不得回一下头看看你的身后?没了慕容策,还有我啊!”
初见他一身白袍挽着水袖立在莲花池座之上用高傲的眸子看着下面所有人,他就是那样子。他的舞步看似柔却带着他自身性格的刚烈,紫眸空幻也不知在看何处,那抿着的唇瓣轻轻勾勒着一笔诡异,却极配他这一副容貌。
再见他他在习舞,那抛出的水袖恰好落在他面前从他心口慢慢落下,就那么一刹那的相视,却把他一辈子刻在心上。
他伸出手邀他共舞一曲,一舞下去他没有半点表情更没有半点字句,哪怕是他不会可他依旧跳到了结束。
这些私心作祟才将他从高位拖下来放在身边。
为何?初到丞相府,他见到第一面就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比着他的咽喉问为何要向国王讨要他。
可他却说:你依旧是二王子,只是换了一个地方。
相如凌燕,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谈吐无情,丝毫不是舞台上的他。
可有一心,你不知。
多年过去,还是初入丞相府那一幕最清晰。
相如凌燕伸手给他拉上被子,轻说道“你想报仇,我帮你,无需你付出任何代价。”
鎏宪台上。
那永世不谢的血色桃花依旧绽放着,被风卷在空中。
台阶上已跪了许多大臣,个个哀求着立在石台之前的慕容策。
一身白裳的慕容策青丝未挽,任着冷冽的风刮着,那俊美的脸上刻着的是绝望和心痛,在滴血的手熏染着过去的故事。
鎏宪台,此地记忆多少?那年为他受百针入骨之痛,可如今,故人走远。相见难,相思难,相亲难。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凄惨的声音在台上回响,也不知是要说给何人听?
慕容央昊撑着身体爬上了台阶,看着立在那的人,喊道“五哥,那酒你不可以饮下。”说着朝他跑去。
闻声的慕容策用含泪的眸子看着来人,见到的再也不是曾经那人。手中握紧的酒杯未满。
慕容央昊跑前去,一把抓住他的酒杯,含泪的说道“当时,那人只是带走了清风,或许,他还活着。”
“错了,错了,呵呵!你知不知道,离榕把他推下深崖了。他不会武功,他不会啊!”慕容策不敢想象他从深涯之上摔下去那血淋淋的模样。
慕容央昊用力的夺他握紧的酒杯,将它打翻,喊道“可,五哥,清风不想你这样。你不是听他的话吗?他要的你都给吗?那为何此刻做不到?”
被打翻了酒杯,慕容策木讷的转身去,泪水润湿了青丝,也洗尽了脸上的风霜。空洞的眸子也不知在看何处“他要的,我没有一样满足了他。他想我带他走,可是我骗了他。我明明可以带他走的,而我却要管着这个与他无关的天下,将他带进纷争。呵呵!既然,他想和我在一起,那我为什么不去呢?”
数尽过往,一笔一笔的泪血情债,不堪数,不堪看。
慕容央昊看着酒壶,轻手将它拿起,仰头尽数饮下,再摔到地上,对着慕容策说道“你想死是吗那你知道吗?你的命是用我的命换的,我剩下三年时间。可,你去却如此辜负我的好意,那,我陪你一起死。”
听到酒壶碎裂的声音时,那边的大臣也吓到了。
惊得慕容策也回身来,见到的却是落了一地的碎片,还有慕容央昊那张不再是少年的脸容。
“如若你对我还有半点愧疚和疼爱,请你,请你活下去,好吗?阿昊罪孽重,负你真心,今日,我尽数还你。”慕容央昊不怕五脏六腑撕裂之痛,也不知自己已经是另一幅模样,只知此刻想让他活下去。
“阿昊”到了现在,再是沉浸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之中的也被慕容央昊此刻惊扰。可恍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臂,喊道“把酒吐出来,快呀!那是毒酒啊!快,吐出来啊!”
此酒名为断魂,饮下会肝肠寸断而死,活不过半盏茶的。
慕容央昊忍着痛,摇头,说道“明知是毒酒我却饮下,只为换你存活于世,肩负这个天下。”
“不要,不。毒酒是我的,你还我,还我啊!”长发凌乱不堪绕着他与青丝渐白的、容颜苍老的人,呐喊声仿佛是幽谷鸥鹭凄凄。该死的是他,这些人都是无辜的。
不堪重负的慕容央昊像轻纱似的从慕容策手中滑下去,跌倒在地上,可还未闭上的双眸含着泪水,嘴唇微微启开似乎还想说什么。
那一声几人能懂?
呆滞的慕容策缓缓看向自己成空的手,惊恐的看向地上的人,再也没曾经的灵气和活气,蹲下身子将他抱起来,紧紧抱着,连哭都不知道该如何发声?
“活,活下去。”被抱紧的慕容央昊用着最后一点力气抓着他的手臂祈求他活下去。皱皮的手血管爆出,格外的渗人。
“阿昊,阿昊。”
“活”慕容央昊得不到回答还想继续说,可是发出了第一个音却发不出第二个音,身体垂下,可手却抓着他的手臂。
“阿昊”人走,慕容策仰头大叫,想要宣泄,可增加的却是痛苦。
桃花香?呵呵!古龙国没了,因为满国桃花而灭。娘没了,因为我一身桃花香。爱人没了,亲人没了,都是因为这一身桃花香。这桃花劫。
跪在那的大臣低头行礼,淹掉一切悲伤。
寒冰几尺,流水藏在寒冰之下,冰鸟飞过空留几声余响,带走红英。绽放与冰河之上的冰莲妖艳的摇曳,随着冰蝶舞动。
安静的地方,却被一个匆匆跑来的人打碎了。
那人一身白衣,手里的长剑肆虐着此地的冰莲,破碎的花瓣落于地化为水再化为冰凝固在那。
在他毁掉无数之后,一个鹤发童颜的男子走了过来,看着他只哀叹一声。挥袖夺去他手中的长剑。
那人没了长剑像是失去力气似的瘫痪到地上,哭泣声不断。
“事已至此,你过多悲伤也是徒劳。倒不如,放下好好活下去。”男子鹤千绝说道。
玉清风摇头,已经喑哑的嗓子喊道“不,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是他,是他慕容策将我害的如此体无完肤。”被辜负,被欺骗,被仇杀他誓死要报仇。
鹤千绝行到他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问道“你如何报仇?杀了他你开心吗?”
“只要他死,我就开心。只要能报仇,付出一切代价也不惋惜。”玉清风抬头时,露出凶狠的脸,语气更是阴狠。
看着他这样,鹤千绝无奈摇头,道“如若你没有怀孩子,老夫可以将传授你武功,但。你认命吧!”
“我不要这个不该存在的孽子。前辈,我求你了,你传授我武功吧!”孩子,他没有,爱人他没有,他有的是仇恨。慕容策该死。玉清风跪在那哀求眼前人。
看他为了报仇连孩子都不要,鹤千绝忽觉仇恨在他心里根深蒂固难以拔去,可他不能害了这对父子。起身说道“我不会传授你武功的,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那我呢?他慕容策如此待我可知我的无辜?这孩子我不要,就算前辈不教我习武,我也会杀了这孩子再去找慕容策报仇。”鹤千绝的坚决玉清风更加的冷酷无情,此仇他已种下绝不荒负。慕容策欠他的他要讨还回来,离榕的他要讨回来,所有人都要死。
“清风,老夫。”
“前辈,求你了。”玉清风为仇为恨哭求。
被叫的心酸的鹤千绝走了三步又忍不住的回身看着跪在那的人,终是叹气,道“想要报仇,孩子是不可能活下来的,除非,你愿意等孩子生下来后再学。”
“立刻学。”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我要收藏啊!
☆、接受亦或拒绝
半个月后,慕容策才梳妆整齐的从凤承殿出来,看到许久不曾见到的太阳时也没什么变化,只立在那看着。
“师兄。”连夜奔波而来的恭苏衣裳未换,行李不曾卸下就跑到了凤承殿。看着那人时,竟然没忍住失态的叫了他一声。
也就是这一声,将沉浮在悲伤之河的慕容策叫醒,反应极慢的看去。
“师兄。”恭苏破啼而笑的跑到他面前去,还没发现他的变化。
旁边的季莲看着摇头。
“师兄,恭苏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了。”恭苏说完便抱住了他。
某城大街上。
柳卿兮一人穿梭在繁杂的街上,走了一会儿,进了一个茶楼。
进去后瞧没桌子,又仔细看了看,才在挨窗的地方看见一个位置,而那客人看似不是刁钻之人便迈步过去了。
“在下,能借此一位吗?”柳卿兮恭敬的说道。
长苏生烟抬头看了看他,微笑道“请坐。”
“多谢。”柳卿兮道谢后才缓缓坐下,将手中的长骨放在桌边。
长苏生烟看了看那长骨,笑道“出溪山庄的庄主遗子。”
柳卿兮微惊,却没表现出来。反而认真打量着面前白发面容却精致硬朗的人,这一身紫白交错的素雅衣裳倒没什么,有的是手腕上一朵雪花。了然笑道“雪域山庄第九十八代掌门长苏生烟长苏庄主。”
传言中的雪域山庄第九十八代庄主长苏生烟年少绝美无双加之一身才华风流美名响于江湖中,他更是谦和有礼让无数门派想做亲,却不知他为先尊选为第九十八代师尊,而师尊须得终生不娶。当年他师尊退位,游历在外的他被急令号召回门,从此不再踏足江湖,更是断了上前少女的梦。没想到在此地见到,更是叹惜是慕容策的师父。
长苏生烟抬手捋捋耳边银丝,含笑为他沏茶,道“正是在下。先生请用茶。”
“多谢。”虽然不喜欢慕容策,可这人与自己无怨无仇他也不必和他置气。接过茶后看了看那边弹琴的女子,再回头看他。
“先生极少出现在江湖之中,如今,出现可是有何事?”出溪山庄在多年前便消失与江湖,近些年更是没有他们半点风声。为何隐藏如此之久的人会出现在此地?手中握着长骨怕是江湖高人都会认出来吧!
“听闻圣上封清风为后,特来寻他回去。”前次下山去寻桃花谷的好友,在途中却听闻慕容策封后一事。心中疑惑便赶来了,不料还真是自己那徒儿。可他不明白,既然活着为何不告诉他。这次,他决定了,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都要将人带走。
“那你来的不巧。”
“此话怎说?”
“你家徒儿在一个月前已离于人世。”
“怎会?”这,千里寻来,却闻这话,柳卿兮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
看他如此惊讶便知他对此事是毫无所知,可奈何此事便是如此。端起茶杯饮完最后一点茶水,说道“也可以说我家徒儿在一月前随你徒儿离世,但,他被瑢亲王救了。现,重回朝堂。”
说的是万般,柳卿兮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好不容易听闻活着的消息,怎么来不及相见又没了呢?
西林国皇宫某处。
古林离榕穿着带金丝袖边的白袍立在莲花座池旁,面前立着一位戴着王冠的男子。
“二弟,五年前不告而别,五年后又随相如凌燕回国,不知所为何事?”古林离峰面容普通,却噙着一抹讥笑。没有离榕那双紫眸,更没有离榕静止也有的气质。
“怎么?你怕我回来。”古林离榕丝毫不畏惧,反而话语高冷,环胸而立。
听到这话的古林离峰嘲嘲一笑,迈步走向别处,说道“怕你?呵呵!一个被王室抛弃沦落为丞相男妾的人本王有何好怕?倒是你,”转身蔑视与他“分别五年,丞相对你的感情可不及从前那般深啊!”
古林离峰字字带讥,步步逼人,那贬词让旁边的宫女都觉可笑。可古林离榕却跟没听见似的,依旧冷漠的看着他。
“本王听闻,你从不看丞相,不知,这丞相是否早已看不惯你呢?不过,凭借你这妖媚的模样,说不准还能将丞相勾引到手。”
古林离榕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如今做了国王变得嚣张的人。
“王宫已经没有二王子的王殿了,你可以出去了。”古林离峰冷冷的赶人。
古林离榕行到王室大门前,回头看了看这深院,终是回头离去。
丞相府。
古林离榕一回丞相府就去了曾经居住的院子,进去时,司马斓还在。
“殿下,你回来了啊?情况如何?”见人回来,司马斓立刻前去了。
古林离榕没说话,走向小窗那,说道“相如凌燕在何处?”
“丞相一直在书房。殿下,你要去见他吗?”这一回来话也不说反而询问,相如凌燕的下落,这让司马斓有些吃惊。
古林离榕在小窗前沉默了片刻,才转身去寻相如凌燕。
书房。
“浮生,殿下的药研制的如何?”相如凌燕拿着一本医书在那看边询问浮生,鬼笔笑的解药。
“已经按照丞相您的方子和司马大人的药在做了,再等一个月便好。”
“快点。他中毒极深,不能再等下去。”一个月,这毒又要在他体内留一个月,虽有药缓解,但他落子后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相如凌燕很担心。
“是。属下这就与司马大人商量一番,看能否最快将药做出。”
“去吧!”
浮生退出去后,相如凌燕将书搁下,轻声叹气。心情有些沉闷,起身走出书台准备出去,却见到了古林离榕。
“殿下。”
古林离榕转身关掉门,朝他走去,说道“相如凌燕,你不是说帮我吗?”
对古林离榕忽然关掉门,相如凌燕还有些疑惑,听这话又不明白,道“对。殿下为何突然说起此事?”看着他靠近,相如凌燕不由后退。
“那你何时动手?”古林离榕步步紧逼。
“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好,需万无一失才能动手 。”被逼到了书桌那了,似乎无路可去了。
古林离榕走近打破这唯一的距离,靠着他的身体,很认真的说道“我不想欠你。你要还是不要?”
相如凌燕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他没这么打算。抬手拉开一点距离,说道“我不是不想要,而是我不想你如此把你给我。”
“你推开我?”看着拉开距离的手,古林离榕表情极其的冷淡。
这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相如凌燕的手停在那也不动了。看着如此逼人的他还是不知如何是好。“殿下,我喜欢你是真,可,你不喜欢我。所以,请宽恕微臣推开你之罪。”说完,决心推开了他,迈步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相如凌燕,古林离榕没什么表情,只是立在那看着。
相如凌燕刚刚睡下,门便被推开了,被白日事情扰的他没注意到外面的声音,此刻却听到了。
“何人?”相如凌燕警惕的起身坐在那看着那影子。“殿下?”
古林离榕只穿着亵衣,青丝没有梳起,漫步走向床那边。
相如凌燕有些惊讶,连忙掀开被子下床立着。“为何还不休息?”
“相如凌燕,你不是说我回头后你在吗?那,现在我回头了。”古林离榕边走边说。
如若是先前他一定会高兴,可现在他不信他这话,在相如凌燕心里他这都是交换,可他不想要这交换,靠近他将他拦下,说道“小古,朝着你想去的方向去。”
“我孩子没了,家没了,你现在也要抛弃我?”一向冷漠的古林离榕立刻一脸悲伤,那点软弱淋漓的露在脸上。不是他自己说等他吗?不离不弃吗?
看着这样的他,相如凌燕的心软了许多,但是,有的事情不能逾越。“今晚,你在这里休息吧!别回去了。”让他睡在这里既不是拒绝他也不会让自己为难,最好的法子。
古林离榕没说话。
床上。
古林离榕睡在里侧,相如凌燕躺在外侧,因为天不冷,只有一床被褥搁在这里,此刻盖着他们两人。
“相如凌燕,你总是告诉我让我回头,那你为何不回头?”慕容策不回头偏向玉清风走去,而有人却要他回头,可他自己都没回头。
灯火下的相如凌燕微微一笑,道“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我还没撞。”其实,这些情情爱爱他也不懂,只知道看中了就要跟着。
“你不必非我不可。”
“可我偏偏要非你不可。从见到你开始到现在,我很想对你说一些话,但一直没机会。”就算人生有的人有的事需要凑合,可他对身边人绝对不凑合,认定了便是一辈子。而相识多年,积累了很多话还来不及说。
“我现在给你机会。”
“眼若不见,心忧;心若不见,梦忧;梦若不见,生死之忧。倘若此生风情难解,我相如凌燕也愿赠你磐石不损之意,今世不离不弃、不怨不悔。”动人的句子,甜美的段子,三言两语却是多年汇成。这些话一日复一日练就而出,到如今,说出来了。
古林离榕不得侧头看着他。
“早点休息。明日去外面走走。”话一完,屋子都安静下来了,这让相如凌燕有些不习惯,便主动打乱。他不着急,就像是刚才的话他愿意等愿意给。
古林离榕侧过头去,没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谁帮我推文?照这样下去,就算是结束了,也没多少人看这。我好累啊!
☆、违逆
古林离榕一人坐在妆台给自己梳妆,那眼里少了一些人气,嘴唇抿着也不知抿着什么。
“殿下,先王传您,让您立刻进宫。”一个婢女进来说道。
“让丞相立刻前来。”
“是。”
婢女走后,古林离榕拿起梳眉的眉梳慢慢将眉毛梳顺。
等了片刻,相如凌燕来了。
“先王让你进宫?你当真要去?”对先王忽然召见他,相如凌燕还有些猜不透缘由,不免担心他的安危。
“我何必怕他?对了,把血蛊给我。”古林离榕梳好眉,再看了看自己。这自己都藏不好的憔悴或许很多人都看到了吧!见到了就在身后嘲笑。古林离榕自己都想笑自己,笑自己愚蠢,笑自己对那人太执着。但,从今日起,他要做回曾经的古林离榕,西林国的二王子。
血蛊?“你要血蛊作何?”
古林离榕起身看着他,将胸前的青丝扔到后面去。道“到了现在,除了你相如凌燕之外,曾经害我的人都要死。”
他这一句话坚定而阴狠,让相如凌燕都有些害怕。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相如凌燕顿时不知如何说话。
不闻回答,古林离榕绕开他,说道“你放心,我只报仇,其他的无关的我不会做。”
“血蛊我给你,只要将一滴血撒在对方身上,对方立刻会死。”既然他要做,相如凌燕也不好拒绝了。转身去给他拿血蛊。
丞相大门口。
相如凌燕将一个小瓶递给古林离榕,道“切记,别让这东西碰到你。而且,你也不可以靠近死者,知道吗?”
“知道了。”古林离榕接过东西就转身上了马车。
看着离去的马车,相如凌燕叹了一口气。一边的浮生过来说道“殿下会不会坏事?”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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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