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重生]养龙 作者:焦糖布丁
正文 第47节
[重生]养龙 作者:焦糖布丁
第47节
胤禛怔怔看着面前猩红浓稠的一杯液体,像傻了一样呆住,无法理解。
他的喉咙,居然有些发痒,身体也蠢蠢欲动,想尝那红色液体的味道。
(待续)
大家看出名堂来了不,四哥变身了哦也!多么萌的身份,一只年幼的吸血鬼幼崽啊!八哥的身份呼之欲出。
第90章 渴骥奔家
时光临近春节,京城里无论是王公还是百姓都开始采买年货。
京中的皇帝近月心情一直不算好,因为蒙古西藏的事焦灼,策妄已经撕破脸杀了拉藏汗,其狼子野心毫不掩饰,这个时候还想着靠嫁个公主过去和亲肯定会被后人戳脊梁骨的,出兵已是势在必行。
只是打仗的粮草和银子哪里来?
今年河南又有旱情,国库拨去几十万担粮食,又免了两年税负,存粮并不丰盈。再说来年说不得还有雪灾春旱得及早准备,户部这边一连几天都上了折子在皇帝跟前哭诉。
国库更是空虚。几百万拖欠的银子死在账上,总不能拿着欠条去各人府门前催缴军费吧?
还有领兵人选,也是个议题。
皇帝日夜琢磨,犯了几次心绞痛,想着想着就觉辛苦闷痛要用手死死撑着才得舒缓。
太医来来往往一次,看过皇帝的情形都说是万岁连日劳累虚耗伤了精气,又有人说忧思伤阴的,斟酌几次方子也不过是些填精益髓的温补法,补元气补精气补一切能补的东西。在加上皇帝常年服用茯苓夹饼,到了春节时分,总算将灰败的脸色补回几分。
身体刚刚有些起色的皇帝,再一次体会了人生苦短无常,也许是人老了,越发喜爱身边围绕着年轻娇嫩的面容,看着新人望向自己崇拜而孺慕的眼神,内心被儿子们狠狠伤害的地方被渐渐抚慰熨帖。
距离春节仅四日时,皇帝传了三贝勒与四贝勒入宫叙话、考校政务。
两位皇子都很好地领会了皇帝的暗示,如无意外,这两位皇子便是皇帝眼下最倚重的儿子,三贝勒对此显得更加感恩戴德,四贝勒一如既往一板一眼,只在暗处默默观察皇帝气色。
叙话完毕,三阿哥被皇帝安排出宫去几个老臣府上传口谕,而四贝勒和前几年一样,被留下来替皇帝书写过几日将要下赐群臣以示君恩的春联、福字。
写着写着,手指微僵,胤禛搁了笔端起茶水小憩,手指敲着杯壁活动回暖,不知怎的就想到那辈子恨老八不识情趣,有一年春节绷不住亲手写了副对联命人给挂廉亲王府门口了,好像写的是“天下太平日,一家如意春”,后来怕老八还装糊涂,又给添了个横批“顺天者昌”,也不知老八那时候有没有气得吐血。
哈哈,胤禛忍不住自己笑了一下,又叹口气,觉得那时候怎么两个人就这么拧呢,一点儿平素的手段也没有,就这么直来直去,你捅我一刀我戳你一剑的。
想着乐了一会儿,胤禛又接着拿起笔开始写,这时门帘子被打起来,午睡刚醒的皇帝从里面走出来,斜着睨了他一眼往榻上走过去,嘴里道:“写个字也能写笑,还这么旁若无人,说说是什么事儿如此开怀?”
胤禛心中一凛,方才想得出神,失态了。
幸而他做过帝王,素来也擅长揣摩帝王心思,便将笑意刻意留在嘴边,过来向皇帝问安,一面道:“儿子是想着今日阿玛看着面色红润,正应了早起间看见廊下有燕子回来筑巢,想着如今阿玛身子康健,不免高兴。不成想吵着阿玛午睡,该罚。”
皇帝随意“哦”了一声不置可否,梁九功端了茶水上来给皇帝漱口,胤禛自自然接过,亲手服侍了皇帝一回。
皇帝刚漱了口,便有内侍来报:“皇上,十四阿哥求见。”
皇帝一笑,对着胤禛道:“这些字你都带回去写,也不拘着今日写完。衙门里差事重,年底户部的事务多盯着些,这群人难免有一两个怠工的,你该怎么办便怎么办,不必事事都写折子,朕也看不过来。”
胤禛低头应了一声“嗻”,恭敬起身。自由奴才闻言去帮主子们收拾桌上的字帖。
皇帝想想,又道了声:“过年节,老八养病的庄子上,你也使个人去看看,但凡有缺的该报就报上来。”
胤禛觉得皇帝这句话真心实意多过试探,总之还算记着有这么个儿子,不像十三那样,提都不要愿意提,于是用一个足够感恩的声音说:“儿臣替八弟给阿玛磕头了,八弟必然感恩戴德。”
皇帝懒得听这些虚话,摇摇手道:“下去吧,来年户部的粮草事宜,你给拟个折子。”
这便是要打仗了意思了。
胤禛心里无比不爽,毕竟这一块是老十四的长处,自己不但不能出彩,还得背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给人筹措粮草,想想就苦逼。
他闷头应了个“嗻”,低头倒退着出去了。
胤禛回到府邸,虽然奴才也知买了红绸四处张灯结彩,但总是觉得一个人孤孤单单,索性连屋也不入,直接吩咐人准备行装,带了大阿哥一并去城郊的庄子。
一路上,胤禛让奶嬷嬷照料着弘晖,自己闭眼养神,脑子里却不得清净,反反复复都在想着上辈子那一场旷日持久的仗,自己被逼着四处筹钱,成就了老十四的耀武扬威。幸而这厮受不得捧,一个大将军王臣的折子多少让君父存了忌惮,才在最后龙体每况愈下的时候仍不肯下定决心招他回京。
这一场几乎耗尽国力的征战在他看来对自己毫无助益,没有这场仗,老十四上辈子便是接手了老八的势力,也得不了那么大的势。
与其任其做大,不如趁早?
马车一路出城,到达京郊别庄时天色已近黑,胤禛却觉精神比先前在城里之时更加振奋,下了马车大步往内院走。这时早有奴才张保过来向主子报告里面那位这几日的饮食起居。
胤禛一面分心听着,嘴角含笑,先前的仅剩的疲惫也不再了。
刚入内院,就看见窗口有个人影晃了晃,虽然只有一眼,也让某个风尘仆仆的人内心粉扑扑热乎乎的,像是归家的夫君看见别扭的福晋偷偷打望自己。
胤禛停了一步,对着奴才吩咐道:“弄写热的吃食儿送过来。还有,大阿哥也带过来。”
张保立即问道:“主子可有想用的吃食儿?奴才这里别的没有,就新鲜蔬果不少。”
胤禛解开披风扔给他:“八爷爱吃什么变弄些什么,不拘着。”说完又问后头跟上来的人:“大阿哥可进了食?”
苏培盛连忙道:“嬷嬷已经喂过了。”
胤禛看了眼吃饱睡饱的儿子,从奶嬷嬷手里亲手接过,开始撵人:“闲杂的都出去院子外间,苏培盛在外间守着,吃食儿弄好了张保送进来。”完了看了一眼乳嬷嬷戴佳氏:“你也守着外面,随时传你。”
再进屋时,胤禩早四平八稳坐在软椅上,等得不耐烦,看见胤禛亲自抱着弘晖进来就要起身。
胤禛看他肚子微微凸起的模样已经显露笨重的前兆,心情大好道:“坐下坐下甭起来,我给你递过去。”
这一回胤禩心态大条平和得多,听见胤禛揶揄的语气也不恼,接过弘晖放在腿上,一面细细去看孩子的面容衣着,一面嘀嘀咕咕道:“也就四哥婆婆妈妈,进了院子这般久才交代妥当,让弘晖平白吹了许久风。”
胤禛觉得这一段奔波值了,拖过团凳坐在胤禩身边,大大方方去看胤禩的肚子和腰身。
胤禩被他盯得恼羞成怒,拿了儿子往肚子上遮挡,被胤禛拦着:“别胡来,小心坐坏了。”
胤禩正要反驳,门外已经有人道:“爷,八爷,晚食备好了,两位爷看是在前厅吃还是?”
胤禛一愣,他这才刚进屋子没说两句话呢:“怎么这般快?”
外面张保的声音都带着笑意:“这不是八爷方才听说您要来,说算了爷必然还不及用膳,让奴才们准备着,都是现成的。”
胤禛听了心里顿时比抱着蜜罐子狂饮还甜,用柔波荡漾的眼睛看向弟弟,并且拿拧得出水的声音对着胤禩抱怨:“你看你,一有事就胡来,我又说不好是什么时辰过来,你饿着了如何是好?”
胤禩被胤禛呱噪得不行,刚要说“爷不饿”,只听胤禛又说:“便是你不饿,饿着咱儿子了,你拿什么赔爷?”
胤禩直接跳过胤禛对着门外吩咐:“端进来。”
胤禛这回不开口了,在奴才们面前,他还是得端住的,得有主子的威严。
菜上好了,不过四碟荤素得宜的小菜,并一壶暖身的热酒,两碗汤。胤禛晌午还在宫里就没吃好,这个时辰早饿了。
胤禩让戴佳氏进来,将弘晖抱出去散步消食,净了手,一低头,便看见碗里已经有人给夹了一筷子鹿脯丝烩山药,他笑道:“四哥不必照顾弟弟,我这里好吃好喝的,不短什么,倒是你该多用些。”说完将汤碗往胤禛面前推了推。
胤禛笑着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下:“可是你瞧着我又清减了?心疼了?”
胤禩连忙住了口,这个哥哥心情好的时候胡乱说话,什么甜言蜜语都敢从嘴里往外面蹦。当然,他心情很差的时候更敢说话,什么诛心的都会说。
二人胃口都好,清清静静用了食漱口,让奴才们将桌子撤了,重新换上普洱。
胤禩觉得这个时候胤禛才正经些,方问道:“明日四哥还要上差的,怎么这个点儿来了?”
胤禛那眼神对他说“哥哥这是想你啦”,但嘴里却道:“有些事情一个人琢磨不通,就想着你来,或许和你一起叨咕叨咕,能得些主意。”
胤禩一愣,心头自是欢喜的,嘴里却道:“何至于,四哥府上难得没有门人清客?四哥一言,自有人舍得肝脑涂地替四哥分忧。”
胤禛看着他,尽力管着自己视线不往弟弟身上出溜:“爷只愿信你,也只想听听你的意思。”
胤禩站在那里回望胤禛,面上淡淡的喜欢慢慢隐去,换做春风拂面的温柔,他说:“四哥愿讲,弟弟必然知无不言。”
肥来辣!
作者有话要说:
特殊时期,专栏锁了很久,也许还要更久才能恢复往日的情形,不忍心大家莫名其妙蹲在坑里爬不出来,连个骂作者无良+吐槽的地方都木有,所以顶风作案解锁了这个文,只是锁定一些章节,下面的文可能会很少涉及兄、弟暧昧,希望能赶快完结,但是,完结之后,也许会全文锁定。
之后的四八,有可能会没有血缘才行,这个细节问题还须讨论,但是我不想放弃这个题材。
谢谢大家不离不弃
第91章掰开揉碎
胤禛将今日朝堂与朝后的事情慢慢同胤禩说来,他知道胤禩空有一身抱负正无处施展,于是将白日里的事情都掰开揉碎慢慢讲,将皇帝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记得清清楚楚。
胤禩听得仔细,末了神色不见轻松,低语道:“去年御驾南巡时,我虽未一路跟随,亦知晓所到之处不是减免税赋便是调用户部存量,江南可能不至于,但来来回回接一次驾,也需两三年才缓得过来。”
胤禛一脸终于找到知己样:“可不是,如今哪里还筹得出银子?”
胤禩陪着哥哥一起愁,这么些年他对皇帝的好面子的做派也一清二楚,每次南巡不折腾个几百万两银子绝不回还,可惜国库就那么点儿大,每年税负扣了皇帝减免的,还能剩下多少?
他自言自语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一备至少得按着一年上百万银子的份子准备,可如今国库?”
胤禛拧着眉道:“去年免了河南直隶的税负,滇南又报了水灾,又从户部调拨了十万担的粮食,国库里统共能凑出六七十万的银子便是顶天了。”
胤禩接口:“至多撑个半年,若是吓唬吓唬策妄也就罢了,一旦当真兵刃相见,可不是一年半载能收兵的。”
胤禛叹气:“所以才愁。”
胤禩默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银子拿不出来落了老爷子的面子,哪里都讨不了好。他想了一会儿只能试探问:“筹措银子粮饷无外乎开源节流两个路子,四哥您看?”
胤禛很直白得撒气:“都不通。”
胤禩心知这位定是在宫里头受了气,在自己面前撒娇求安慰呢,便由着这位使足了性子,唠唠叨叨诉说了一通不通的道理,末了才附和一句:“四哥说的是。”
两人一时无语。
胤禛默默瞪胤禩,眼神里的意思是你肚子里有了阿哥脑子就不灵光啦,之前说好的法子呢?
胤禩喝了一气茶水,才笑道:“如今在一个地方窝得久了,也不知朝上是个什么情形,不能给四哥雪中送炭,但求无功无过。”
胤禛忍不住想说两句刺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一招老八上辈子就对着他用烂了,当然他也没含糊,狠狠把弟弟收拾了,虽然过了头。
这本就是他恩将仇报的性子,喜欢是一回事,顺我者昌是另一回事。这下子他脸上明明白白带着“你真敢耍着朕玩儿,朕也让你不消停”的意思。
胤禩津津有味地欣赏胤禛面上的表情,居然也不惧不怕不担心,可见他这两年半圈着的生活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忧思烦愁什么的暂时和他不沾边儿,有一个冤家在跟前和他斗嘴比什么都有趣。
好一会儿,胤禩才接着道:“四哥别恼我,实在是朝廷瞬息万变,有时候今日是个好主意,明儿就要成了杀头的点子。只这银子一事,谁都知道不能平白变出来,只将这三年来来往往进出户部的账面往御案上一递,最多也是个办事不利。”
胤禛哼一声:“无功无过,便是无能,你这是存心寒碜哥哥。”
胤禩一笑,手指沾了茶水随意弹弹:“不能节流,只能开源,无外乎外臣借债归还,或是杀几个冤大头。”
胤禛默,他的确是这样想的,被说中了,但这样做坏名声都自己背了,好处全让老十四得了去,如何甘心。
胤禩瞅着胤禛无比控诉的小眼神,欣赏够了,才道:“蒙四哥照料府里起居,弟弟无以为报,思前想后,这样的差事的确为难,弟弟愚昧,唯记当年随驾南巡时在江南织造小住时与曹李两家的公子还算谈得来,这些年也不常联系,只能修书一封,先看看他们有什么对策。”
胤禛没忍住,狂喷:“这起子小人能有什么用处?除了贪墨任上银两、挥霍无度、纵容子弟、剩下的也只会溜须拍马讨好皇阿玛,你如何不知道他们自己便是拖欠国库银子做大的蛀虫,除了每年哭穷还能做什么?”
胤禩被胤禛噎了一场,才撑着头苦笑道:“四哥你这性子,也太直了些,你可莫看蝼蚁卑微,积少成多照样咬死烈马。”
胤禛被弟弟用无奈叹息的语气吐槽,气虽没全顺,但到底没再发飙。上辈子一味强硬逼着老八跟自己一条心的结果如果他已经不愿去想,这辈子总会多几分深沉,激烈的情绪在老八那一次死后就随着一起长埋荒冢了,他做过帝王,虽不愿忍,但也得分人。
胤禩慢慢又说:“江南富足,盐商斗富诸行令人闻所未闻,四哥不是不知道。如今国库空虚,要么舍几个虚名头衔,赏几个御笔亲题,一两百万的银子还是能筹得到的。”
胤禛瘪瘪嘴,这群蛀虫,每年盐水漕运税银贪墨之巨他不打杀都是好的,还要拿皇封御赐去换银子,但他终究没说话。
胤禩看着他沉默,面上神色安详平和:“四哥不愿出面,可由老九搭线。”
胤禛心中骤然不爽,不忿道:“旁门左道。”
胤禩觉得这句话背后的语气值得琢磨一下,当下也就闭口不再往下说,只等着胤禛自己去纠结。
胤禛等了一会儿,看胤禩认认真真喝一杯茶,一点儿没再度开口的意思,就没绷住,软和口气问:“还有没有旁的法子?”
胤禩抬头睨了他一眼,神情有点傲娇的有点为难,终究还是言道:“还有一个法子,只是困难许多,恐怕还是不提为好。”
胤禛来了兴致:“你说。”
胤禩还在迟疑,不知如何开口:“这……”
胤禛耐性就这么多,朝他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快说。”
胤禩坐得久了腰酸,一时站不起来,同胤禛说话时只能微微抬起头,气势便弱了三分,显得心虚:“弟弟是想说,不管是开源节流,战事一起,耗费无度不能测,若是能缩短战事,威慑策妄一流,或许?”
胤禛觉得这个弟弟是不是被自己被养傻了,同情看着他的头顶:“说得轻巧,行来艰难。”若真有这样的法子,他上辈子何须偏宠年氏一门,将遇良才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他想了想,觉得还是给弟弟留点面子,便不抱期望地问:“你有更好的人选可举荐?”
这回总不会是老十吧?老八这是打算不顾时局提携娘家兄弟啦?
胤禩觉得胤禛面色不善,连忙说:“并非有更合适的人选,小十四是君父定了,如何能换?只是方才弟弟想到昔日台湾郑氏率舟师攻平安城时,曾经用过一种武器,后来极少听人提及。”
胤禛面色一变,迟疑确认问道:“你是说?”
胤禩:“国姓瓶。”
胤禛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直直喷道:“荒谬,何等姓氏敢做国姓?若是旁人口中说出这等话,直接以叛逆罪都是轻的,你疯了?提出这么个东西!”
胤禩无奈说:“哎,不就是那么个东西,四哥不喜欢闽南地区的旧称,改做火雷弹、风雷瓶的也不是不行。”
胤禛强迫自己盯着老八的肚子看,等他确认那里面果真有自己的种之后才再度开口:“你是怕老十四不够得意么?当着我的面儿提携旁人。哪怕那个也是弟弟,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这控诉真是字字血泪。
胤禩无语半晌,居然面皮有些滚热,阴暗的天色都掩不住微微发窘的神色。
这话说的,没脸没皮的!
胤禛清了清喉咙,想要给自己方才的行径转圜一下:“不是那个意思,这东西已经出现了一个甲子,你如何不知道为何我大清将士并未配备,这种凶器若是流入民间,引得汉人生出旁的心思,岂非遗患无穷。”说完,又觉自己说得太过冠冕堂皇,补了一句:“再说如今时局不稳,若老十四借由此役生出旁的心思,他在我额娘的心里,分量可不轻。”
真是越描越黑……
胤禩默默鄙视了一下胤禛的急智,低头喝茶:“事有轻重缓急,我亦是站在空虚的国库与一场劳民伤财的战事上考量,路子通或不通,四哥自可决断。”
这便是要撂挑子不干的意思了。
胤禛的心情一下子从“听见老婆当面为野男人说好话”转到“冤枉惹怒了情人”,连忙转换的语气,小心道:“是我一时只想着皇父明日会如何驳斥于我,才这样说的。你说的几个法子,我要细细参详一番,说不定得用。”
老八说的几个法子都是另辟蹊径,于他直来直去的做法不尽相同,能得成效也不一定。只是这个人选,他要仔细想想。
难得过来一趟,胤禛收了谈公事的心思,面色更加软和,对着胤禩道:“接下来恐怕不能轻易得闲,怕你想我来也不见得能出城,今儿我们好好说说话?”
胤禩侧目看他:说话?哪次说话时规规矩矩的啦?
胤禛也懒得绕来绕去,盯着胤禩的肚子道:“这也四个多月了吧?我听刘声芳说,这个月份也是稳妥的,碍不了事。”
胤禩听了立马不好了,这意思也太直白了,让他怎么说?
胤禛早清楚这厮的纠结,拉着他就要起身:“夜了,良辰莫负。”
胤禩面上有崩溃的迹象,又不好意思学那妇人拿肚子里的货做文章博同情,一犹一豫之间,二人已经纠缠在一处。
(和谐爬过)
晚上,胤禩没心没肺翻身睡熟过去。
胤禛慢慢看了他眉目许久,手指偷偷爬上对方已经微微膨出的腰身上,心中暗自琢磨着晚间胤禩说过的话。
国库、军功。
好的差事都让老十四得了,吃力不讨好的却压在自己头上。
老爷子越发猜忌儿子,不做不错,如何平衡是才是关键,又或者,等老十四领的军有了厉害的杀器,不必自己做太多,老爷子就会防着他了?
第92章 之子于归
越近新年,胤禛越是繁忙,往年户部还能按着惯例盘查账目拨付款项,今年却是分外不同,不仅拨款放粮赈灾拖了一日又一日,连犄角旮旯里的零碎银子都要核对清楚以备皇帝垂询。
胤禛年前最后几天,选了个皇帝心情好的时候,将胤禩所提令盐商漕商为国库出力的意思写在折子上呈了上去。
皇帝看了不置可否,只说容后再议。
胤禛便知,皇帝即便不完全同意,也有了一些意动。
再来就是封笔、入宫请安、皇帝赐福林林总总一大堆事,已经出宫建府的皇子也要领着福晋入宫拜见各自母妃,有嫡子的更是要领着嫡子嫡女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
这种机会胤禛当然不会放过,带着弘晖入宫轮流给皇帝、德妃请安,末了也没忘记去一趟储秀宫让弘晖见一见弘旺。
年节时分,皇帝忙里偷闲总要去各宫看看老人睡睡新人,再抽空听听家长里短,也算难得轻松的和睦时光。
这一日在宜妃宫里喝茶吃点心,宜妃笑着将宫人看见四贝勒亲自抱着大阿哥不假他人之手的事情说与皇帝听。
皇帝颇觉有趣,问道:“怎么,连你也知道了?可是老九说的?”
宜妃捂着嘴儿笑道:“哪里用着他来翻嘴,那一路多少宫人都看见了,都说老四心疼儿子,倒是个难得的。”
皇帝听了笑了一阵,末了又出了一会儿神,半晌才叹道:“他这是做给朕看的哪。”
宜妃心中一凛,这个时候她当然不好再说什么,端看皇帝对老四有怨气还是有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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