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这波丧尸都不行 作者:清韵小尸
正文 第20节
这波丧尸都不行 作者:清韵小尸
第20节
这红点御井堂再熟悉不过,那是狙击瞄准时枪械配备瞄准器的辅助光斑。
“邹浪!”御井堂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他迅速判断出了s,he击的最佳位置,那方位应该是在他的背后侧后方,他迅速左移了身体,想干扰狙击手的视线。
“嗯?”邹浪仍是没有发现危险近在眼前,他听到御井堂叫他,轻轻抬起头来。
就在这瞬间,枪响了,一枚子弹从高空斜后方s,he出,穿透了御井堂的腰部,从他身前s,he出,然后稍微偏转了方向,s,he入邹浪的头侧。
御井堂闷哼了一声,几乎要从楼板的边缘跌下身去,那枚子弹整个贯穿了他的身体,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子弹在身体内螺旋而入,绞碎血r_ou_。常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对枪伤再熟悉不过,子弹打入时只会形成一个小洞,s,he出时却可以在血r_ou_之躯上生生钻出一个碗大的出口。
御井堂咬牙用手捂住伤口,低头向下看了一下,邹浪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知道被伤得多重。他只能在心中祈祷,自己挨得这一枪多少能够缓解点子弹的速度和穿透力,让邹浪伤得轻一点。
然后他回望了一下狙击手所在的方向,那人已经从楼上撤离,往楼下走去,这是明显怕人不死要过来补刀了。
御井堂一咬牙站起,从一旁凌乱的地面上找了一卷捆绑丧尸所用的黑色强力胶带,他一圈一圈地把胶带缠绕在腰间伤口之上。把作战服和流出的血r_ou_牢牢固定住。
不死之士药物的副作用刚刚发作过,应激系统再度循环起来,还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在这半个小时内,除了疼痛,他的行动都不会受伤口的影响,但是他必须在这半个小时内结束战斗。
这一段路的楼梯还在,御井堂手握军匕藏身在y影中,只等对方出现。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走了几步,然后停住。
两个人在楼梯的转角处屏气凝神,都是一时未动。御井堂所站的位置,已经可以看到那人的动作,他的手里拿着的也是一把军用匕首。
御井堂的伤口草草包扎,流出的血已经在脚下汇聚一滩,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等,唯有先发制人。心思拿定,他猛然绕过墙角,手里的刀划出一道极快的白光。而对方竟像是早已料到了他会如此出招,两人手中的短刀相触,发出铛地一响。
一招之后,御井堂撤后了两步,当他看清了这个从楼上走下来的狙击手是丑七时,先是一愣,然后用五指把手里的匕首握紧。
研究院废墟中,光线充足,御井堂终于可以正视对手的脸。
丑七的脸上满是伤疤,在那些伤疤之下,他的五官并不难看,御井堂终于依稀辨认出了眼前这个人,他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颤声说出一个名字,“你是……戚凌风?”
御井堂最初认识这个人还是在四年前一次国际特种兵竞赛上。那次比赛汇聚了多国的特种兵ji,ng英,所到之人无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唯有御井堂是初出茅庐,顶替k师一位临时受伤的战友被派送出去。
在比赛最后的两天一夜野外军竞中,御井堂在一处水源取水时,忽然从一旁的树上传来一个声音,“唉,k师是没人了?派你一个小孩过来?”
御井堂回头,看到一旁的树上半躺了一个人。那人说话带笑,脸上有着一个单侧酒窝。他没理那个人,把水取好了就准备走。
那人却又叫住他,挑眉道:“唉,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野外生存这么菜?”说着话,他指了指御井堂的身上。
御井堂脱下外衣伸手一摸,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手臂和脖颈处爬满了一种黑色的虫子。现在这种虫子已经吸饱了血,一个一个变得鼓鼓的。他的确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有点慌张,那些虫子的口刺全都深深刺入他的皮肤,又在他不容易看到的地方。他取出匕首,就想怎么把这些虫子从皮肤里挑出来。
“唉!这东西不能那么弄!”那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从树上跳下来,“算了吧,我好人做到底,谁叫我们有缘分呢。”
他掏出一个打火机,把匕首的刀刃烧热,匕首往虫子的背上一放,那些虫子就受不了这热度,纷纷从御井堂的身上掉下来。
“这边这种虫子特别多,找绳子把袖口和裤脚绑起来。唉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继续问他。
“御井堂。”
“哦,好名字,我叫戚凌风。”
后来那次军竞赛御井堂得了第一,戚凌风三分之差得了第二。
回程路上,李进问御井堂:“你认识戚凌风?”
御井堂说,“我就和他见过一面。”
“哦,那小子说什么早知道不帮你了,输得不服,想找你公平公正约一架呢,结果听说我们提前一天撤,就说算了,下次一定找回来。”
第二次,戚凌风果然讨回来了,三分之差压了御井堂一次。
第三次,御井堂去了,戚凌风没有参加,那次御井堂虽然再拿了一个第一,但是却有一种少了对手的感觉。拿着第一名的奖状怅然若失。
再之后,末世开始了。
他们只见过一面,却是神交已久,对方的名字,也会时不时在他们的生活中出现。
他们说不清是对手,朋友,战友,还是敌人。
丑七的脸与记忆中戚凌风的脸相融合。
御井堂却怎么也无法想到,那人在末世之后经历了什么,才会从那样一个阳光明朗自信的男人变成眼前这个y鸠低沉的人。
此时他的双眼,已经是一双杀手的眼。
戚凌风的目光下移,落在御井堂的腹上,他的腰腹已经被绷带勒紧,随着每次呼吸,都有红色的血点不停滴落。
刚才他在瞄准镜中已经看到,他那一枪打穿了御井堂的身体。他没有想到御井堂重伤后还有力气和他搏杀。他把手中的匕首放下,但是身体依然是戒备的姿势,“我不想伤你,我要杀的只有那一人。”
御井堂知道,他说的那一人指的是邹浪,之前他的枪口瞄准的也是邹浪。
自从他和邹浪相识,他就一直觉得有一种势力想让邹浪死,无论是开始在c市被困,还是在k师学员的最终考核,这一次一次,绝对不可能全是意外。
但是这一路走来,他已经再无法放开那人,那是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御井堂坚定地摇摇头,“你要杀他,除非我死。”
戚凌风再次拿起了匕首道:“莉子那可惜了,早就想和你打一场了。看看究竟,是谁厉害。”
只是今日,必是你死我活。
第84章 宿命一战
短兵器近战是每个特种兵都必须训练的科目,格斗匕首的使用灵活,可以变换切、割、刺、砍各种攻击方法。
戚凌风的力量和对匕首的控制力较强,御井堂的速度以及灵活性更大,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两个人都已经久经沙场,两种打法分不出上下,一时旗鼓相当。
两个人都在搏命,每一次出招毫无保留。
一次刀锋交错,戚凌风抵住了御井堂的匕首道:“你这一刀扎偏了,杀不死我的话,我就会杀了你。”
“少废话,再来!”御井堂已经杀得红了眼,他知道自己的伤已经撑不了多久,而邹浪也不知道伤得如何。
戚凌风抓住了御井堂一个空档面色一凝,冲着他的伤口挥出一拳。
御井堂竟然不闪不避,一刀划向了戚凌风的左肋。
两人错开,御井堂伤口挨了结实的一拳,后退了两步才稳下身形,半跪下来捂着伤口,吐出一口鲜血。
戚凌风的肋下也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戚凌风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已经深深抵在了肋骨上,表扬道:“这一次不错。”
御井堂擦了嘴角的血:“彼此彼此。”
戚凌风再次摆出了进攻的姿势:“和丧尸打没意思,我已经很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
和御井堂之前没有认出他不同,他一见面就认出了御井堂,之前,他让红雀故意去惊动那只蜥蜴怪时早就笃定,以御井堂的身手定然可以全然而退,而御井堂也早已成长得比他记忆中更为出色。
面前的人能够处乱不惊,舍生取义,沉着应战,只要是他所珍视的一切就绝不放手。他的身体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足以让他这位对手敬佩。
戚凌风在想,人生在世,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位对手,也是幸事。
转眼之间又过了几招,御井堂渐渐占了上风,他又在戚凌风的腿上划了一刀,但是御井堂知道,他的时间就快到了,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戚凌风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弱点,出招极为狠辣,不留余地。
于两人而言,这都是他们生命中非生即死的一战,胜者生,败者亡!
御井堂忽然加快了速度,冲着戚凌风的脖子划出了匕首,这是不要命的打法,空门大开,却能一击直取敌人的要害。
那一瞬间,御井堂几乎在等着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但是疼痛并没有预期而至。他手里的匕首却结结实实地破了戚凌风的脖颈。
刀尖划破空气和皮肤的声音,血珠喷洒而出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就在刚才最后时刻,戚凌风收回了手里的匕首。然后他看到了一片红色。红色的血。那血是从他的脖颈里飞出,染红了整个世界。
他没有感觉到痛苦,而是感到了安逸。他的身体早就已经被一年前的那场爆炸彻底损坏,他所用的药物是比吗啡还要有效的镇痛药物,一旦断药,就是蚀骨之痛,生不如死。
那些人除了对他进行药物控制,还给他描述了一片美好的蓝图。
戚凌风不知道他所期待的新世界会是怎样的世界,但是他知道,未来的新世界需要御井堂这样的人。
他虽然会死去,但是他在御井堂的身上看到了信念,看到了希望。
那是他曾经拥有,但是已经被这黑暗末世摧毁殆尽的执着与信念。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戚凌风倒在地上,他没有捂住伤口,而是把自己沾了血的铭牌递给了御井堂,他的嘴巴张开,念了两个字,没有说出声,但是御井堂知道,他说的是一个名字,“红雀”。
御井堂接过那枚铭牌,戚凌风对他笑了一下,那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三年前那个桀骜不羁的青年。
他坐在树上,阳光从他身后照s,he过来,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他明朗地对着还是少年的他微笑,露出一侧酒窝。
御井堂轻轻地把戚凌风的双目合上,虽然这个人重伤了他和邹浪,但是他知道,灾祸的源头并不在他,他也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而且看到现在戚凌风的境遇他很痛心,会让他想到四个字,英雄末路。
他知道那个人不是一个坏人,他还记得他说的那句话,“算了吧,我好人做到底,谁叫我们有缘分呢。”
四年之后,他们终于搏杀在了一次,这是宿命中的一战。
然后御井堂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放了绳子爬下去,来到邹浪身边。那一枪还是打伤了他,子弹被挡了一下偏了几分,从头侧s,he入,没有穿出,不知停在了哪里,他有呼吸还有心跳。
御井堂多希望邹浪是像之前一样只是吓唬他,他等着他的眼睛睁开,笑着对他说,“你看,又上当了吧,我吉人天相,怎么会有事呢?”
可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呼唤,邹浪都没有再睁开双眼。
御井堂抱着邹浪,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他的伤口一阵阵剧痛,此时伤后的应激反应变本加厉地来袭,他的耳中开始耳鸣,像是山海呼啸一般。
“御井堂?!”朦胧中从塌陷处的上方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唤。
“终于找到了……”
“还有呼吸……”
御井堂感觉有人扶起他的身体,他强撑着说了一句话,“先救邹浪。”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被吊在急救的那种网中被往上拉着。
等他再有意识就发现自己躺在救护车里,头上已经扣了氧气面罩,手上在输着血和药物。旁边的小医生在那里着急地叫:“方教授,这胶带扯不开。”
车门口观望的人正是方亚舟,这种胶带他再熟悉不过,是捆绑特异丧尸用的强力胶,防水,不容易撕破,平时粘在皮肤上时间久了可以连着皮撕下来,作战服上的还可以剪开,黏在血r_ou_还有内脏上的就完全取不下去。
小医生刚想撕开一点,触动到了伤口,御井堂整个人疼得缩紧,发出一声呻吟,他紧闭着双眼,额头全是冷汗,把头发完全打shi。他的一只手紧紧按住腹部喘息,体内是喧嚣的痛,内脏被胶带牵扯的感觉让他几近崩溃,嘴角的血从氧气面罩的边缘滑落。
当御井堂把这些东西贴上去的时候就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要撕下来的一天。
方亚舟气得要骂人了,都这个时候了,还给他出这种难题,这可是他目前唯一剩下的试验体。他问那个小医生:“吗啡上了吗?”
“已经给到最大剂量。还加了丙泊酚和肌松药物。”小护士答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常人的麻醉剂量到了御井堂这里都是收效甚微。
方亚舟咬牙道:“加两倍,然后用酒ji,ng融开。”
小医生调节了麻醉泵,狠了心把酒ji,ng倒在纱布上,往着御井堂肚子上的伤口按去。
“啊……呃……疼……”御井堂惨叫了一声,疼得从平躺中支起身子,他浑身都在痉挛。有两位医生上去按住他的身体。那小医生在用手去撕,这方法有用,果然撕开了胶布的一角。
御井堂疼到眼前发黑,牙齿紧咬着,可是就是无法失去意识,他一个仰头,一口血喷到氧气罩内,把整个面罩染成了红色。
医护人员怕他被血呛到,把氧气面罩移开,擦着御井堂唇边的鲜血,他趁着机会半睁了眼睛,努力抬起头问方亚舟:“邹浪……呢。”
方亚舟气得想把他从手术台子上拽下来:“比起你来,他好得很,你好好给我想想,你是想见他还是想见阎王。”然后他再也不想看这人间惨境,叮嘱那几位医生道,“胶带都撕下来清创完成再往医院送,那边的人搞不定。注意他的生命体征,有情况再叫我。”
第二研究院外,此时已经是早晨,天色愈发地y沉了,仿佛随时都会滴下雨来。
研究院门口的平台上一片兵荒马乱,此时距离二研院自毁还有五个小时左右,不断有重伤员以及尸体被送出。
方亚舟下了救护车,走到了邹放的身边。
邹放眉头紧锁,“御井堂如何?”
“还在急救,马上等情况稍微稳定再送出去,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死了,他现在由于有之前r试剂的原因,还留着一口气。但是疼痛这个东西,是会把人折磨疯的。”方亚舟转头看向邹放,“你不应该再透支他了。”
邹放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邹浪的情况呢?”
经过了一晚,他终于找回了他的弟弟,也握住了那把钥匙,可是此时,邹浪却昏迷不醒。
“子弹进入颅骨不深,有部分脑出血和损伤,但是不会危及生命,在正式诊断前都很难说最终会怎样,我已经约了脑科的专家帮他诊治。”
“关于‘钥匙’有进展吗?”
“我已经命人先把他的血液留样,钥匙的事情,我们会尽快找到答案。”方亚舟停顿了一下,“我目前推测,他获得抗体的原因可能是母体传播。”
“也就是说……”邹放忽然想到了一个有些可怕的可能性。
方亚舟扶了一下眼镜,直接说了出来,“也就是说,你母亲当年可能先感染了类似的病毒,然后生下了邹浪,她的死亡原因也许不是难产。不过一切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我之前电话我父亲,他对邹浪是钥匙的事情毫不知情,甚至比我还要惊讶。”邹放开口叹息道,他知道,很多事情现在都不会有答案,但是有一天,他们终将发现当年的真相。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辆车忽然驶到平台上,停在一旁,从车上走下来几位一身戎装之人,打头的一位邹放认识,是a师的一位姓高的副师长,由于a师整体级别高,官职甚至在他之上。
那人走到了邹放面前,开口道:“邹师长,和你们要个人。”
“谁?”邹放抬眼。
“御井堂。”那人说完,回头问身边的人,“是叫这个名字吧?”
一旁的下属点了点头。
邹放感觉到了这两人的来者不善,沉声问:“你们要干什么?”
那高副师长道:“这个人杀了我们a师的人,按照规定,我们要把他扣押。”
邹放想起来之前李进汇报,在找到御井堂和邹浪的不远处的确是发现了一具a师士兵的尸体,他心里了然,开口却道:“你们这么无凭无据的,就想动我们k师的人?”
那高副师长人整理了一下手套道:“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如此。而且证据确凿,你们在现场可能不知道,在二研院恢复电力以后,对外的摄像系统就已经启动,我们a师上峰在借助摄像头寻找我师失联人员时,看到了你师中校御井堂击杀我师一位上校戚凌风的画面。”他顿了一顿,往前迈了一步,继续道:“你应该可以想象到,上峰的怒火。他们恨不得让我们把你都押了。”
由于二研院部分塌毁,有的摄像头缺失,所以在这段摄像上只看到了御井堂躲在墙角后伏击戚凌风直到最后戚凌风被杀的画面,而且这段视频画面模糊声音不清,但是凭此已经足够定御井堂的罪了。
邹放微微一笑,抬起右手做了个手势道:“那你们可以试试,今天带得走谁?”
他身后的十几位刚从地下出来,浑身是血的特种兵忽地举起了枪,对着a师的几人和他们身后的车。方亚舟轻轻后退了两步,闪到了那几人后方。
a师的几个人也从身后抽出武器。双方对峙,现场的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那高副师长没有料到邹放敢这么硬来,怒道:“邹放!你好大的胆子!”
邹放直视那人双眼道:“人刚救出,现在都生死未卜。再说了仅凭一段录像,并不能说明在地下发生了什么。你们要问我不拦着,至少等人脱离生命危险能说话以后。你要是现在来硬的,就是与我们整个k师为敌。”
对峙了片刻,那高副师长转身道:“好,今日我们就先放他一马,这事绝不会完,我们军事法庭上再见。”
邹放的目光看着那辆车离开,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一场是非,不光是针对御井堂,也是针对k师,针对他邹放,背后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他在之前软硬不吃,打了那些保守派的脸。
他并不清楚在地下究竟发生了什么,a师的人这么来势汹汹,不可能是诳语。
真相?没有多少人会在意。
他只是希望,所有的证据,能够对御井堂有利。
二十四小时终于到了,二研院的自毁时间即将到来。
天空开始下雨,山林间一片哗哗的雨声,在不远处的一处山头上,一位十七八岁的俏丽女孩牵着一条带着口笼的丧尸,仿佛牵着一条狗。
在女孩的身边,还有几个人,他们中间有曾经赫赫有名的科学家,也有曾经忠实的勇士。
为首的一人摘下了头上的雨披,露出一张温文尔雅的脸,没有人会想到,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二研院的负责人——吴微尘。
整个研究院是38层没有错,但是他有一次无意中发现,在研究院地下的山体里有一片巨大的空腔,那是十八层地狱之下的地方。他在那里培养了那只共生体,又在撤离前摧毁了整个研究院的安防系统,放出了大量丧尸,
二研院的自毁终于开始,轰地一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整个大地都在震颤,二研究院所在的那座山头从内部整个崩塌,烟尘一时飞舞,上百米高的山体逐渐坍塌,最终几乎完全塌陷。火光冲天,像是一场末世烟火。
天崩地裂,到处都是末日景象。
毁灭!毁灭!这是一场神圣的仪式,而这仅仅是个开始,不是结局。
那些人站在不远处的山顶上,遥望那处火光,虽然这里距离很远,但是橙红色还是染上了他们有些兴奋的脸,
从今日起,他们会被记录为本次事件的失踪人员或者是死亡人员,长眠于地下。
那也就意味着,他们会变成没有身份的死人。
这样的身份更加有利于他们隐藏于人类的世界,游走于丧尸的世界。
人类削减计划正在有序的推进,他们终将灭绝所有人的希望。
创造世界万物的上帝耶和华见到地上充满败坏和不法的邪恶行为,于是计划用洪水消灭恶人。
大雨降落在地面,整整四十天,昼夜不停,洪水在地面泛滥,毁灭天下,凡地上的人类无一不死。
现在,就让这场洪水来得更猛烈一些……
第85章 噩梦来袭
邹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很长,有一段时间,他被困在这个梦中,无法醒来。
梦中是流光般交错的色彩,梦中有交叠的双手,还有恋人般轻轻的呢喃。
有人在他耳边急切呼喊道:“邹浪,我在这里……醒过来,醒过来看看我好吗?”
转眼之间,暴风骤雨袭来,所有美好都变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他伸出了手,却发现自己的手里空空如也。
什么也没有,仿佛一切只是他一场虚幻的梦罢了。
邹浪猛然睁开了眼。
早上十点,连日y雨的天空忽然放晴,灿烂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照在病床上,风吹动窗帘,发出一种极其轻微的沙沙声。
b市第一医院里的特护病房内,床边放了一束芬芳的玫瑰,不远处的桌子上堆放了各种水果和营养补品。
这样的环境,在这末世,简直是奢侈到了极点。
邹浪觉得身上暖暖的,被子沉闷有点热。他转过头,就看到沈凌月坐在床头边的一把椅子上,她的手里拿着手机,微微向前探着身子,长长的卷发垂下,看他目光过来,她也侧头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瞬间相对。
邹浪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沈凌月有点奇怪,他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然后就觉得一阵头疼,想扶额手却摸到了头上缠着的纱布。
沈凌月道:“别乱动,刚做完手术没几天。”然后她按了床头的医护铃,“等我叫下医生。”
邹浪努力回想着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却怎么也没想起来,最后他问沈凌月道:“我这是……”
沈凌月避重就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说:“你爹前两天来看过你,你哥哥昨天来过。医生之前说你估计快醒了,最多睡一周,果然我今天运气好,刚过来坐一会,你就醒了。”
说着话,有医护人员进来,问了邹浪一些身体情况和问题,又让人通知家属过来。
邹浪除了头疼,还有点腿疼,问医生道:“我怎么不记得我是怎么受伤的呢?”
那查房的医生带着一群小护士,万分淡定道:“正常的,别着急,也别刻意想,回头会有主治医生给你介绍情况。”
邹浪被一群人围观有点尴尬。终于查房完成,所有人都都出去,有护工给他洗漱打理一翻。
沈凌月又进来,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依旧坐到床边,拿起了手机。今天沈凌月穿了一身挺好看的名牌裙子,画了ji,ng致的妆容。不像是来陪床,倒像是来约会的。
邹浪刚才看到沈凌月和门口的人说话,疑惑问道:“门口是?”
沈凌月解释:“我的保镖还有司机。”
邹浪撇嘴,果然不愧是沈家的女儿,出门带人都这么齐全。
在经历了毁灭性的几个月末世后,失去的领地被荒废,未被感染的地区被隔离,股市也渐渐恢复。
开市后,原本欣欣向荣的房地产,开发,教育等板块一蹶不振。
媒体、医药、军工,农业四类股票逆流而上,在一片绿的经济中昂首前行。
媒体给人真相;医药给人希望;军工给人安全;农业给人保障。
这四项变成了这轻末世人类生存必备的原则。
沈家是本国的大家族之一,把控着国内的经济命脉,原本就在医药农业产业占有很大比重。
由于末世后,保守派一度在官方媒体封锁消息,人们需要更多的真相,沈凌月为首的革新派打造的互联网媒体,一时成为了民众眼中揭示真相的救世之人。而沈家除了经济地位更为稳固,又在民众中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沈凌月和邹浪原本是初中同学,在邹浪过去的记忆里沈凌月一直是个短发假小子,后来她出国了几年,直到末世前不久才回来。
邹浪上一次见到她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上。
沈凌月的出现让所有人大跌了眼镜,她是女大十八变,忽然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从一个女汉子变成了一位留着披肩卷发的大美人,当场好多男生都说打算追她,而沈凌月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请着邹浪喝了一杯酒。
那时候,好多同学等着看他们的八卦,邹浪却坚称沈小姐虽好,不是他的菜。
邹浪把他和沈凌月的所有交集回忆了一遍,对这时候她的出现有些不解其意,甚至两人在一起独处他都有点尴尬。
沈凌月却是处处表现出一种主动,她拿起一旁一个洗过的苹果问邹浪:“吃苹果吗?”
邹浪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我们俩这是。”
沈凌月似是早就准备好了他会问这个问题,也不征求邹浪的意见了,拿出一把小刀开始削苹果皮,“我们订婚了,家长都同意的,我现在是在行使我身为未婚妻的探视权。”
邹浪笑了:“别开玩笑了,就咱俩?怎么可能?我为什么不记得有这事?”
沈凌月抬头看他,“你失忆了。”
邹浪笑得更尴尬了,“别开这么老套的玩笑。”
沈凌月问他,“那你说今天是哪天。你是为什么受伤的?”她问完了,就继续低头削着苹果。等着邹浪回答。
邹浪迟疑了,努力回想着,自己是在哪里断片了,他看了看窗外问:“还是末世?”
沈凌月点点头,“没错。”
邹浪的脑子里是乱的,被失忆这个词一搅合,自己有点不确定了,他理了一会脑子里的东西才继续说:“我好像救了一个女孩,叫做小橙子。”
沈凌月也对小橙子有耳闻,继续点头:“嗯,这里也没错。”
邹浪沉默了三秒,想象着自己可能受伤的种种可能,最后开口问:“是我们救援队出事了吗?”
沈凌月的苹果削好了,递给他说:“别想了,吃吧。用刀子吃,别咬,你的头骨受伤,不能咬东西。”
她还记得之前脑科专家所说的,记忆神经受损导致的连续性失忆症,可能是永久性伤害。关键是他失去的记忆期有多长,如果不超过一年,就让大脑自然恢复,不需要刻意治疗。
如今看来,正好是这一年左右的事,统统不记得了。
沈凌月本来都对这门婚事有点灰心丧气了,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可是邹浪这突如其来的失忆,却好像是上天帮她,能够让她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更何况加上邹浪钥匙的身份,她更要穷追不舍,把他握在手中。
邹浪把苹果接了过来,直觉是自己的答案错了,但是他也记不起来错了多少。他看着沈凌月,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从天而降的关系。
沈凌月被他看得有点发毛,起身道:“你休息着,我先走了。”
邹浪忽然喊住她道:“等下,花你买的吧?”这么奢华的玫瑰,应该不在医院的服务范围内。而邹放和他父亲,显然也是不会买这种东西的人。
沈凌月回头问:“怎么?”
邹浪道:“拿走,我没送过你,你也就不用送我了。未婚妻的事我会问清楚。”
沈凌月把包一背道:“你不喜欢就扔了吧。”
邹浪目送她到门口,试了试自己能不能下地,然后他发现事情有点不对,沈凌月走了,沈家的保镖可是没撤。
此时距离二研院的事发已经一周多。
对于这事,官方对外封锁了消息,对内可谓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整个研究院内,死伤众多,吴微尘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方亚舟被问责,暂时停了行政职务,只保留了他的研究职能。
a师和k师也有损伤,最让邹放头疼的是两件事,一件是邹浪的钥匙身份以及他脑部受伤的事,另一件就是御井堂和戚凌风的案件。
邹放找人调取了那段证据视频,录像的画质模糊,声音不清,画面上只有戚凌风和御井堂两个人。
录像是从戚凌风下楼开始,御井堂那时一直出于主动进攻,这样的情况连正当防卫都很难辩护。由于胶带和黑色作战服颜色近似,角度和画质问题,地上的血迹无法辨认,甚至无法证明他的伤是在这场搏斗前因戚凌风s,he击形成。
单从这段录像上判断,对御井堂很不利。
如果想要为他脱罪,必须证明戚凌风有绝对的杀人动机。但是现在戚凌风已死,线索断了,幕后之人自然不会自己跳出来,想证明这一点难上加难。
检察官如果判定谋杀成立,那么御井堂面对的,可能会是死刑。
师长办公室内,卫霖敲门进入,把一叠文档递给邹放,“这是保密协议书,所有知晓邹浪被咬的相关人员都已经签好。”
邹放点了点头,现在末世,朝不保夕,他并不指望这些纸质的东西能够起多大的作用,但是能少一点点传播的可能性也是好的。
钥匙的身份及其敏感,现在还不适于公布于众,各方势力因为立场不同,想要争夺钥匙或者是毁掉钥匙的人都太多了。
就因为这样的情况,他们的父亲邹睿既让邹放保证邹浪的绝对安全,自己又不敢过多出面,怕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邹放翻了翻那几份保密协议书,看到何也的,手指点了点,叹了口气对卫霖道:“革新派那边肯定知道了,要不然沈凌月不会忽然跟得这么紧。”
卫霖低头承认错误,“没有看好何也,是我的失误。”
邹放揉了揉眉角道:“算了,这件事,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沈家的保镖,比军方的亲兵更不容易打草惊蛇,不用白不用。”
何也和卫霖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卫霖自然不会对何也的革新派身份没有察觉。
何也的最初暴露还在他们是学员时,后来在最终考核中,他情急之下报的那一串诡异的通讯密码更是让卫霖认定了他的身份。
自从那时起,卫霖就对何也一边看管着,一边严防死守。
可这次他还是大意了,让何也知晓了钥匙就是邹浪一事。
卫霖和邹放两个人曾探讨过关于何也的问题,结论是那枚钉子不能拔,他们还要通过他往革新派散消息,如今,消息没有散出去几条,反倒是先扎了自己的手。
卫霖继续道:“何也本性不坏,以后我会更加加紧看住他,不会让他再得到核心消息了。”
邹放点了点头,然后他的通讯器响了起来。邹放看了一眼有些激动地站起身,下一秒又故作平静道:“医生说,邹浪醒了,我先去医院一趟。”
卫霖笑道:“帮我和他问个好,明天庭审见。”
邹放一路开车到了医院,在空旷的走廊里急促走过,等到了病房门口,沈家的两位保镖见他到了,给几名亲兵移开了位置。
邹放走到了病房门口却停了下来,整整了自己的领带衣角,从新戴了一下军帽,让自己看来不那么焦头烂额。
等他推门而入,邹浪早就等他好久,开门见山问道:“哥,那个沈凌月什么情况?我半点也不记得了!”
邹放听到这话,知道他已经和沈凌月打过照面,直接说:“你未婚妻。”然后他怕邹浪不信,又加了几个字,“是真的,老爷子定的。”
邹浪觉得头更疼了,抚着额头问:“我睡过吗?能退吗?”
邹放坐在床边,“你觉得睡没睡过这种事,你会告诉我?”
不管邹浪的意见如何,沈凌月这个未婚妻邹睿早就已经认定。
两边一边掌控了经济命脉,一边有一部分的军政实权。
双方都需要这种联姻稳固自己的势力。所以邹放也早就和御井堂说过,这门婚事一但c,ao办,算是半个国婚,邹浪是躲不过去的。
现在沈家作为革新派的核心成员之一,又得知了邹浪的钥匙身份,更是无论如何不会放手。
邹浪也知道沈家不好惹,对此愁眉不展,“所以……我忘了多少?我只记得还在救援队。刚执行完第两次任务。”
邹放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只能简单介绍了一下:“你后来出了救援队,加入了k师。”
邹浪原本还在发愁,听了这话忽然笑了,“怎么可能?哥你不要框我,k师能要我这种垃圾?”
“末世,降低了标准了。”邹放只觉得好不容易成长起来的弟弟,一夕之间就退化成以前的二世祖,“又补充了一句,你是在任务中受伤的。”
邹浪道:“所以我这个算工伤吗?能赔钱吗?k师领导呢,怎么不来慰问下?”说完话他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水杯喝水。
邹放面色不善又理了理肩章,“我现在是k师师长。”
噗,邹浪一口水喷出来。合着最后,他还是犯在了自家哥哥手里。
邹放又道:“其他的以后再说,我这里有急事,你现在失忆状况,但是流程我还是要走一下。”说着话他递给了邹浪一张表格。
邹浪接过,看了那表格上一堆密密麻麻的什么情况说明,签字处之类,有点不解其意问:“这是什么?”
邹放道:“是关于这次任务中突发事件的特别调查表。你受伤也与此有关,如果你记得一丝半点,都可以写出来。”
邹浪根本想不起来,把表格递还回去,“我不记得的事情你让我写什么?”
邹放道:“你这份表格会关系其他人的性命。”他顿了顿又说:“按照规定,我不能对你进行引导,但是当时的事实情况我还是可以告诉你。当时,你和几位k师的战友一起进入了第二研究院执行一项特殊任务。你和其中一位战友与a师的一位士兵在那里发生了冲突。最后的结果导致你的队友重伤,你的头部中枪,a师的人死亡。现在军方正在调查事实的真相。”
邹浪打断说:“等等,哥我有点乱。”
邹放皱眉很想抽他:“一共三个人,你,你队友,a师的人。乱哪门子乱啊?我们现在有一段无声的视频,证明那个a师的人是被你那位重伤队友所杀。问题的关键是,你是否记得当时的详细情况?或者是谁先动手?”
邹浪闭上眼睛,只记得一声枪响,他皱了眉头身子一颤,然后就觉得脑子里一个地方抽筋一样地疼,额头的冷汗直冒,几乎让他不能思考。他对这样的结果有点烦躁,睁开眼骂道:“这他妈的是什么关系啊。高考逻辑题吗?我就算脑子没坏我也理不清楚啊。反正我是无辜的,他们愿意怎么查是他们的事情,我都被打伤了,不找人索赔不错了!”
邹放最看不惯邹浪的这种知难而退,他此时此刻特别想把邹浪提溜起来打一顿。他想大声问问邹浪,如果那个人是你所爱的人呢?如果他是因为你受伤的呢?如果他是为了保护你才杀人的呢?如果他可能因此而死呢?你是不是还会如此冷漠地事不关己?
可是邹放什么也没做。
错不在邹浪,他只是不记得了。如果他还记得一切,现在他会比谁都着急。
他不能诱导答案,一旦透露给他更多消息,邹浪的证词证言就没有丝毫参考价值,将会不被采用,他只能寄希望于邹浪想起那么一星半点。
他也知道邹浪的伤还没有好,医生叮嘱过,这时候不能不能在情绪上给他过多刺激。特别是御井堂的事情,更加敏感。
邹放默默地收起了那张表说:“好吧,反正只是个流程,你的ji,ng神状况,也不适合出庭作证。我给你打了特别申请,庭审不用出席,你好好养伤吧。“他正准备出去,门口的亲兵过来道:“师长,有个电话,从师部后勤打过来的。”
邹放接过了电话,听了几句,脸色越发的y沉,又是个坏消息,他几分惊讶,简单地问了几句,“什么时候的事?”
最后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接完了电话邹放对手下的亲兵道:“准备车,我要去见一下御井堂。”
邹浪忽然抬起头叫他:“哥?”
“什么事?”
“没什么,那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你想起什么了吗?”邹放的心忽然起了一丝希望。
“没有。”邹浪摇摇头,他只是觉得熟悉而已,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可是只是听到这三个字,他的心里就觉得憋闷难过。
邹放瞬间失望,神情漠然地拉开了门道:“他就是你那位重伤的战友。”
军方拘禁所的走廊里有点y冷,空气里有股淡淡发霉的味道。
这一切与医院中的阳光明媚,遍布的消毒水味形成了鲜明对比。
御井堂伤后的第四天,刚刚苏醒不久,他就被强制转入了这里。
这里不能算是监狱,每个人可以有单人的隔间和洗手间,室内除了床铺还有桌椅。工作人员也相对客气。
但是这里的环境对于一个刚刚重伤未愈的人来说,实在不太好。
当日,a师就将此事汇报上去,这一次的事件触怒的是高层。
作为最高军事法庭待审的嫌疑人,这已经是邹放能够帮御井堂拖延到的最晚的拘禁时间,也是他能够活动到的条件最好的关押点。
a师已经等不及御井堂痊愈了。
上面不断施压,这场庭审最终被定在了明日。
御井堂原本整个人缩在床上,他看到邹放进来,努力支起了身子,强撑着走到桌边。他的身上穿的是关押犯的囚服,整个人显得更为清瘦,苍白。
邹放坐在御井堂的对面,他记起第一次见他时,那人穿着k师的军服正装,他虽然因为邹浪的事情看他不顺眼,但他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御井堂正是少年英才咄咄逼人。
想起那些,邹放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他沉默不语,御井堂先问道:“邹浪还好吗?”
邹放点点头,“还好,子弹只是擦过脑部,他现在已经基本没有大碍,人也苏醒了,我刚从他那边过来。不过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讨论邹浪的。”
御井堂道:“所以你是来讨论案子的是吗?我都已经写了实情,戚凌风是来杀人的。邹浪脑部的子弹你们取出了吗?可以做弹道分析吗?”
邹放迟疑了片刻,讨论案情也不是他今日过来的原因。但是他还是顺着御井堂的话说了下去:“弹道分析做过了,结果表明,那支枪并不是戚凌风的,而是一位牺牲在研究院内的k师士兵遗失的,所以根本无法证明那颗子弹是谁发s,he。现在的证据只有你击杀戚凌风的录像。”
御井堂一时沉默,他又想到了戚凌风的死,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副铭牌推给邹放。“这是戚凌风的遗物,他让我交给一位a师代号红雀的士兵。”
邹放点头,把那铭牌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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