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是前任(GL)——璟梧(85)
房东是前任(GL) 作者:璟梧
&房东是前任(GL)——璟梧(85)
洗完澡,她穿上傅柏秋的睡衣,看着那人前前后后收拾,心头涌起一丝愧疚。
毛毛......
傅柏秋收拾干净浴室,把她湿掉的衣服放进竹篓里,什么也没说,拉着她上楼回房间。
关上门,那道五指印在灯影下愈发清晰。
怎么回事?傅柏秋盯着她脸道。
时槿之低头不语。
说话啊。
我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吗?
傅柏秋无奈叹气,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大床,你睡里面。
时槿之乖乖爬上去,把自己卷进被.窝里,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墙边啪嗒一声,室内陷入黑暗。
身边位置轻微陷下去,暖.热的温度近在咫尺,时槿之吸了吸鼻子,闻着被.褥上属于毛毛的气.息,突然一个翻身抱住了她。
傅柏秋身子微僵,而后很快舒.展开。
她握住时槿之一只手,指尖轻轻摩.挲,但没忍住,凑到唇边亲了亲。
毛毛。时槿之声音哽咽。
嗯。
我不想回家了。
傅柏秋不知道自己当时脑子抽的什么风,顺嘴接了句:我就是你的家。
后来槿崽说,因为这句话,她一直都没有放弃。
事情很简单,槿崽跟爸爸吵架了,挨了打,连夜跑出来,身上除了手机什么也没带。如果不是第二天早上两人意外喜出柜,她真的想照顾她一生一世,兑现承诺。
十几岁的小屁孩子,懂什么爱情,懂什么承诺。
傅爸傅妈不反对女儿喜欢同性,也不反对女儿早恋,因为孩子将来要走的路已经被铺好,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她可以尽情品味人生道路上遇见的惊喜。
但他们不允许女儿过早许下任何承诺。
傅柏秋没将那句话当真,时槿之却记在心里很久很久,直到很久以后,它成真了。
.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全年级补课一个月。
时槿之去国外比赛,又捧回一个冠军奖杯,面对即将来临的紧张高三,只有她悠闲自在,不慌不忙。
高三开学,所有班级搬到五楼,在没有体育课的情况下,每天上下爬几趟楼也是一种锻炼。
课程安排以连堂为主,每周一次小测验,每月一次月考,取消期中考,到期末再大考。桌上书本越堆越高,抽屉试卷越塞越多,理科班还好,文科班的同学两天用光一支水笔,垃圾桶里空笔芯一根接一根。
临近期末,气温骤降。
时槿之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手伸进傅柏秋校服口袋取暖。
冬季校服是红色大棉袄,质量好,很挡风,足够宽大,里面可以叠穿多件毛衣,口袋更是毛茸茸的非常暖和。
你这还有一道题没写,不许偷懒。
午休,两人吃完饭回了教室,傅柏秋任劳任怨地帮小女友讲题,督促她写作业。
碍于教室里有其他同学在,时槿之没好意思撒娇耍赖,压低了声音道:我手好冷,等一下再写嘛。
说完,她一只手臂绕过傅柏秋后背,然后双手同时捅进她校服口袋,顺便将人抱个满怀。
毛毛牌取暖器,启动,嘀
幼稚。
略~
时槿之吐了下舌头,见四周没人注意,飞快地亲了亲她耳尖,两只手在口袋里乱捣,突然摸到一团硬纸。
这是什么?她掏出来,疑惑地打开看。
【我愿意舍弃一切,以想念你终此一生】
纸是作业本撕下来的纸,上面用苍劲有力的笔迹写着一句情话准确来说,是抄,抄了朱生豪写给宋清如的情话。
傅柏秋不明所以地转头,见槿崽捏着一张纸条黑了脸,脑子一嗡,顿时想起今天去厕所路上有个男生给自己塞纸条,因为去晚了要排队,着急,她看也没看就揣进了口袋,然后忘在脑后。
再然后......
完蛋。
醋王要发飙了。
槿之,这个我......
砰!
时槿之脸色黑如锅底,一巴掌将纸条拍在桌上,引其他同学侧目,众目睽睽之下,她顶着满脑袋三昧真火跑出去。
傅柏秋:
醋王每次生气,一个亲亲就能哄好。
相对的,她若是生气了,醋王只要撒个娇也能好。
这次哄也哄了,亲也亲了,时槿之就是不买账,非要她解释清楚,她百口莫辩,说破天,槿崽不信,又哭又闹,公主病犯了。
又是一个星期没理她。
傅柏秋挖空心思想了很久,无奈之下去请教妈妈,然后百忙之中抽空织了一条不怎么好看的围巾。
平安夜那天,她把围巾送给了时槿之。
崽崽,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第一次学织围巾,不好看不要笑我噢。
很少见到傅柏秋露出羞涩的表情,她双手背在身后,脑袋微垂,薄唇抿得紧紧的,脸颊浮起可疑的红晕,掩不住嘴角笑意。
时槿之倏然心情大好,撅起小嘴,傲娇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叭!
朔望她扬了扬手里的蓝色围巾,快帮我戴上。
围巾织料用的是细毛线,绵.软细.腻,傅柏秋抓起围巾对折,绕过她脖子,套了个圈,笑道:崽崽喜欢吗?
毛毛织的当然喜欢啦!时槿之眉开眼笑,抱着她亲了一下。
其实,挺丑的。
但是她要天天戴着,一年冬天,两年冬天,戴许多个冬天。
.
2005年的最后一天,时槿之告诉傅柏秋,自己被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录取了,明年秋天入学。
原本是好消息,说着说着她却哭了出来。
这次,真的不能再拖了,她必须去高等学府接受更好的教育,获取更多的演出机会,走她梦想中的音乐之路。
崽崽,不许哭。
呜呜呜......
乖。傅柏秋低眸吻她,我陪你去英国。
时槿之停止抽泣,眨巴着眼睛:什么?
这傻子。
傅柏秋鼻子一酸,飞快地眨动眼睛,抬手替她擦眼泪,而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也不想分开。
第88章 番外九
夏岚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患上抑郁症的, 更不清楚根源在哪里。
也许是四岁时明明没有做错事却为了成全大人的面子而被迫跪下;也许是六岁时被同学欺负遭到反咬一口,拼命解释都没有人相信;也许是九岁时被掉包了一张不及格的语文试卷, 爸妈却一口认定她在撒谎;也许......
无数个被践踏自尊的画面, 无数回被羞辱得体无完肤的场景, 无数次被欺骗、背叛、利用的时刻。太多了, 多到她数不过来, 每一件事都互相交织缠绕, 团成杂乱的麻线, 滋生霉菌,逐渐腐烂。
烂在她心里, 反复发炎。
她知道,没有根源,她也知道,根源是自己。
只要把自己杀死, 就能终止一切痛苦。
于是她成为了自己的敌人,手里拿着利刃,日复一日把自己捅得遍体鳞伤。
她当然会感觉到痛,状态还好的时候, 她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把胳膊底借给自己,让她安心躲在下面睡觉。状态不好的时候, 她躺在床上,脑海中幻想无数遍自己走上楼顶,或搭好绳子, 或烧好炭,却因为没有行动能力而只能想象。
想象是她的药,能止痛,也会上瘾。
生日音乐会结束,一行人回到酒店各自的房间。
夏岚匆匆洗了澡,抱着手机倒在床上发呆,屏幕上是微信聊天框界面,一个女人,昵称乔。
脑子里闪过诸多破碎的画面。
于小姐说自己不姓于,姓乔。那是第一次见面,乔穿着紧身短上衣,工装裤,戴墨镜和口罩,棒球帽,步伐随性恣意,有几分雅痞味道。
乔帽檐下漏出了一缕头发,不长,像是刘海,被阳光照射后呈现紫色。
乔有一把低沉性感的烟嗓,说话声音非常好听,语气总是慢悠悠的,像一杯咖啡牛奶,温暖浓香。
乔......
夏岚凝望着天花板顶灯,心底叹息,自己竟然能记住一个人那么多特征。而这些特征,与今天见到的那个明星几乎完全重合,尤其是太阳光下紫色的头发。
那是槿之姐的朋友,乔鹿。
她们都姓乔。
夏岚闭上眼,深呼吸着,再睁眼,手指落在屏幕上,缓缓打出一句话。
【你在哪里】
【纽约】
乔回复很快。
【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很久很久,反复显示又消失,始终没有文字发过来。
夏岚双手紧紧握住手机,抵在身前,像缺水鱼儿一样张开嘴,小心艰难地喘着气。
笃笃笃
房门被敲响,她无形中失去的氧气被灌回胸腔,猛地弹坐起来,爬下床,穿鞋,木偶般走到门边。
手搭上门柄,她才想起来问一句:谁?
无人答,倒是手机屏幕亮了,乔发来一条微信消息。
【是我】
【开门吧】
夏岚以为自己会惊讶,会紧张,会不知所措,事实却是她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与外面半个身子隐没在阴影中的人面对面。
我可以进去吗?乔鹿微笑着问。
夏岚默然点头,后退两步让人进来,轻轻地关上门,咔哒一声,她站在门边没动。
乔鹿衣服没换,仍是白天的行头,银灰色女士西装马甲,窄腿西裤,平底皮鞋。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在裤兜里,进门几步停下,转过身,偏头看着夏岚。
她笑了一下,去牵她的手。
夏岚躲开了。
她努力克服与人肢体接触时的不适,迄今为止收效甚微,唯一不会对其产生太大反应的人是傅柏秋,至于眼前的女人......
乔鹿哑然失笑,神色暗了暗,自顾自坐到沙发上,拍拍身边位置,笑道:过来,坐。
夏岚讷讷走过去,与她隔开一人身位而坐。
尴尬而微妙的氛围蔓延开来,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逢场作戏,拿出在外面装开心、装乖的本事来表演,至少不要让人家尴尬。
可她感应不到自己的灵魂,那玩意儿丢了,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受本能控制。
她规规矩矩坐着,面无表情,目光僵硬,看似紧盯着地毯发呆,实则眼神没有焦距,像个木偶。
乔鹿静然望着她,语气低落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
我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所以很多事情不太方便。
夏岚机械地转过来,望进她写满歉意的眼睛,摇摇头:没关系。
不记得多少年了,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词是谢谢、对不起、没关系、没事,每说一次都出于被病毒腐蚀过的本能。
真的没关系吗?
这不重要,她从不问自己。
我喜欢你的画。
也喜欢你这个人。
乔鹿有一副被上帝吻过的嗓子,无论说话还是唱歌,低沉中带着一点磁性,绵软不足,有几分慵懒,唱情歌能把人唱哭。
夏岚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抬眸窥见她温柔而真诚的眼神,麻木已久的心脏倏地跳动起来,但只是片刻,血液里那点温度又消失了,心往下坠得更深。
谢谢。她轻声答,收回视线。
短暂沉默,乔鹿十指交叉,紧紧盯着她干净柔和的侧脸,嘴角折起笑痕,用有些低微的语气问:你不会拉黑我吧?
彼时她并没有想过要与夏岚发展出什么关系,抱着纯粹欣赏的态度,她想交夏岚这个朋友。自己做惯了偶像,被众多粉丝喜爱、仰视,最是了解偶像心理,所以她很清楚。
大多数偶像其实并不在意粉丝。
比如她自己。
一切都只是包装。
但是夏岚没有任何包装。她忐忑却又抱有希望。
不会。夏岚认真答道,为表示礼貌笑了笑。
还好她有练习过微笑,即使在面部僵硬的情况下,也可以笑得比较自然,她宁愿自己尴尬,也不想让别人尴尬。
可是尴尬这东西,人无法控制啊。
乔鹿没有感受到任何情绪,在她看来,只不过是偶像对她笑了,她松一口气,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吗?
这话,夏岚没法接。
是?
不是?
你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
哪一句都不合适,她过不了自己内心那关,有个名叫恶心的东西冒了出来。
跟她这种垃圾做朋友的人,她会恶心,会讨厌。
夏岚表面平静,嘴角还挂着来不及褪去的微笑,眼睛里却沉如一潭死水。乔鹿松掉的那口气又吸了回来,没再追问,轻声喊她:偶像。
?
下次可以帮我画定制肖像吗?
她眼睛里的温柔与傅柏秋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历经千锤百炼,见过沧海桑田后,沉淀在强大的内心深处的宁静气质,比之傅柏秋身上与生俱来的温婉,更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感。
夏岚拉回思绪,觉得自己飘了。
好。
我先把定金给你。乔鹿不舍地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低头看手机。
不用。
夏岚下意识按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皮肤温.热的触.感,顿觉不妥,慌忙缩回来,不要钱。
乔鹿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睫毛颤了颤,心头涌起微妙的感觉,为什么?
你是她们的朋友。
乔鹿星眸含笑,语调轻快:可我也是你的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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