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路上,我们都失忆了——泷夏川(4)
离婚路上,我们都失忆了 作者:泷夏川
&离婚路上,我们都失忆了——泷夏川(4)
路虎一根根掰开他的指头,将他从床上拎下来,塞进一套深蓝色西装里。因为是非官方的约见,就没有打领带,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
商清壵往镜子里一看,嗬,还真是个衣冠禽兽!不笑的时候眼神凌厉,活脱脱一个黑道大哥。
他决定了,一会儿就用这种表情面震慑康栋,饮料最好来个黑咖啡,不加糖,争取见面就把康栋拿下!
路虎看他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道:没用的,你是业内出了名的好脾气,之前不是说了么,甜到发腻那种。康栋是只老狐狸,就算眼前的蛋糕绑着□□,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吃掉。
只能任人宰割么?商清壵跟着路虎下楼,陷入沉思。
也不完全是吧。路虎用钥匙遥控开车,一边说,你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怎么样也干不出抄袭这种事情。
车子开出停车场,炙烈的阳光顿时裹住车体,热得商清壵心慌。路虎体贴地将空调又降低两度,看他稍稍有点在听的样子了,才又继续说:不过话虽如此,但康栋这个人你还得多加小心。
为什么?商清壵下意识地问。
因为这只狐狸不吃素。路虎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斟酌着用词,他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上回有部仙侠电视剧,其中一个世家的基地全貌采用了电脑特效,他非说人家的原材取自于他的记录片当然,确实有些相似。不过他的取景地在新西兰,人家说是根据当地的照片产生的灵感,这本也不为过,可他仗着自己的名气,非要把人告到倾家荡产。
这不是碰瓷么。商清壵评价。
可有什么办法,那个剧是小成本制作,导演编剧乃至演员都是新人,没名气没钱,被他一闹,片子就黄了,收益回不来,制片人砸锅卖铁来求他和解。他倒是分文不出,既赚了赔偿,又赚了名声。
小人。商清壵不屑。
路虎道:所以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商清壵不知想到了哪,忍不住噎路虎:这就是你把阿卷赶出医院的原因?
你怎么这么想?路虎一口气没缓过来,这里是迪拜,Dubai,寸土寸金的城市,医院的砖瓦都是从墨西哥运来的,他不出钱就想白住,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那也不能在人伤还没好的情况下赶人。
路虎一脚踩下刹车:哥哎,那人渣刚伤了你的心,你是哪根筋搭错了帮他说话?
商清壵冷笑一声:我只是就事论事。
这思维跳跃也太快了吧。路虎觉得他就是随机给自己添堵,叹了口气道:你放心,他的事我还没跟峯哥说。峯哥日理万机,上午见完康栋,这会儿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只要你好好完成今天的任务,我保证这事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商清壵等的就是这句话,装作勉为其难顶了两句,就又把话题扯回康栋身上。
那个康栋,我之前认识?
何止认识,还有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提起这个路虎就头痛,当时巴黎有个奖项,你跟他都是提名候选,结果因为颁奖嘉宾不熟悉你们的名字,把本该颁给你的奖颁给了他,还好主持人圆回来了,不过也够尴尬的。当然,那次典礼康栋也有另一部作品获奖,这事才当个笑话过去了。否则以他小肚鸡肠的性格,还不知背后怎么打击你。
关我什么事?商清壵问。
怎么不关你的事?他总不能去怼人家嘉宾吧,那可是获得终身成就将的老艺术家,他怼人家一没名二没利,还惹一身骚,倒不如把矛头对准你,你可是业内出了名的娇软
等等,我什么?商清壵打断他。
路虎又说了一遍:娇软,没脾气,总之就是好欺负。
商清壵难以置信地透过车子侧边镜打量自己刀削斧琢的冷硬脸庞,半晌,冷笑一声:哼,那都是过去式了,从现在起,我要让他改口叫爸爸!
路虎无奈叹气:哥,你真的能好好完成任务吗?要不是对方点名只和商清壵谈,他都想自备饮料进去坐坐了。他想了想,给商清壵出主意,要不他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回答,笑就行了,反正伸手不打笑脸人,对吧?
商清壵没吭声,他的目光被一辆错身而过的法拉利限量款吸引住了。严格来说,那车本身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看上的是那位副驾一只体格健壮的金钱豹。
果然是Dubai,一切皆有可能。
路小虎,商清壵心不在焉地问,你说,我如果带只豹子过去,能不能让康栋叫爸爸?
你带什么?路虎抽空瞟了眼那只威风凛凛、目光深邃的帅宠,撇了撇嘴,拉倒吧,我现在上哪儿给你弄只豹子,就是有,万一康栋没叫爸爸,先把你吃了呢?
商清壵啧了一声:原来作为晟世唯一的继承人,我连拥有一只像样宠物的权利都没有。
路虎禁不住问他:你哪来的错觉?
嗯?
晟世的继承人去年就确定是珺姐了,你充其量只能算个吉祥物,比英国女王还不如。
商清壵终于扼腕:原来我混得这么差。
不然呢,还真当自己有三头六臂?
那我拿什么来征服康栋?
这是个现实问题。路虎思考片刻:还是靠你的人格魅力吧。
半小时后,商清壵发现他的人格魅力在康栋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因为对方肩上站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猎鹰。
作者有话要说: 猎鹰:我帅吗?
商清壵:一般吧,我还有更帅的宠物O(_)O
☆、第07章
路虎没有告诉他,康栋长得跟花孔雀似的。一身银灰色休闲西装,配金丝边绅士帽,脖子上松松垮垮搭一根死亡芭比粉的领带,满身骚气隔着好几米都能闻到,不愧是只性状品质极佳的公狐狸。
可笑的是这狐狸肩上站着一只目光犀利的老鹰。
这就尴尬了,商清壵后悔没有坚持带只豹子。
康栋果然是认识他的,不待他起身,已经施施然站到了他面前,将栓着老鹰的铁链递到侍者手中,煞有介事地叮嘱半天饲养方法,才像是刚发现商清壵似的,夸张地长叫一声:哎呀商老弟,你等很久了吧?
商清壵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他称兄道弟了,板着脸,决定默默发挥自己的人格魅力。
康栋坐下来,先问侍者要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口,上下打量商清壵,又发出一声怪叫:我天,商老弟你有没有搞错,你人在Dubai,全世界最富得流油的城市,你居然穿成这样就出门了!
他已经年过四十了,说话还像中二少年一样一惊一乍,语气更是抑扬顿挫,眉梢和兰花指也都微微翘起,再配上这一身打扮,活脱脱就是一只花枝招展的公狐狸精,道行还不浅。
商清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西装,路虎亲自挑的,没什么不妥。若按他自己的想法,他可能穿个T恤人字拖就来了,毕竟天气那么热,谁没事想把身上捂出痱子。
康栋见他不为所动,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好歹添点首饰挂件什么的啊。你看看我这表,这项链,哦,还有刚才那只鹰,看见没,那才叫壕气!
原来炫耀那只鹰才是主要目的。商清壵在心里翻个白眼,继续扮演冷面无情黑道大哥。
由于他一向是温软可捏的性格,康栋也不觉得他不说话有什么不妥,开始滔滔不绝安利那只鹰:那玩意儿是个中东土豪送我的,人家石油大王,每天的零花钱都抵咱们半年工资。他邀请我去他家花园玩,好家伙,里面什么都有,蛇啊,蜥蜴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海了去了。他让我看上哪个就拿走,你说那些爬虫蚂蚁我哪敢拿,千挑万选,最后看中了这只鹰。这可是最名贵的品种,去年有个世界猎鹰锦标赛,它拿了冠军,奖状还在那中东佬家里挂着呢
商清壵没什么兴趣,打了个哈欠。
侍者送来酒水单。
这家酒店入住的外国人居多,特意辟了个咖啡厅出来,提供酒水服务。
康栋终于收了话头,漫不经心地翻单子:哎,你说咱们来得也真是不巧,赶上斋月,喝点东西都得偷偷摸摸,还没什么好东西。
商清壵掀眼皮瞥了他一眼,本来想冷酷无情地点杯黑咖啡,但康栋的话实在酸得他牙都快掉了,不由得改变主意,叫来侍者默默指了种标价昂贵的饮料。
Fuelosophy。侍者尽责地重复了一遍饮料名。
商清壵非常满意,要的就是这种无声胜有声的低调。康栋爱吹,不会没听过这种百事旗下最贵的饮料,他进来之前,路虎给了他一张银行卡,里面六位数,大概也只能买十来瓶。
果然,康栋被深深地折服了,朝他竖了根拇指,说:老弟,不错,还是你们年轻人会喝!
商清壵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然后康栋点了一杯Diva Vodka。
商清壵:为什么咖啡厅会超纲出售这酒啊?
酒水上来后,他的果汁被装在造型别致的水晶杯里,然而怎么看都不及康栋玻璃杯中那根施华洛世奇水晶魔杖来得耀眼。
他恍然觉得康栋就是上天派给他的克星,从见面开始,他没有一样能震慑对方的东西,唯一勉强拿得出手的只有刻意装出来的冷艳气质,可笑的却是他现在一面扮演杀人不见血的黑道大哥,一面像小孩子一样叼着吸管喝果汁。
连康栋都忍不住揶揄他:要不要来点我这个酒?这么一小杯,差不多十万软妹币。
商清壵听见自己银行卡崩断的声音,面上却依旧冷艳高贵,淡淡道:不了,今天不宜喝酒。
康栋看了看他磕得青紫的嘴角,点点头:你也是,怎么在迪拜还磕破了嘴呢。
迪拜怎么了?他在迪拜还撞坏了头呢。商清壵本想这么怼回去来着,转了转眼珠,又改了口:哦,没什么,中午跟家里宠物玩的时候,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你也在迪拜养宠物?康栋来了兴致,竖着耳朵听。
商清壵继续胡诌:嗯。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个儿大,费钱,一天吃穿用行算下来,小二十万吧。
他不动声色瞥了眼康栋渐渐凝固的笑容,补了两个字:美金。
艹,那劳什子老鹰一天才不到一万软妹币,康栋没兴趣聊这个了。
随口扯了几句,康栋终于进入主题:那个送鹰的中东佬,我这次来拜访他主要是为了他收藏的那些宝石,你可能也听说了,我们台圣诞节打算播一部有关宝石工艺的记录片。
嗯?多么似曾相识的内容,商清壵从果汁里抬起头。
康栋抿了抿唇,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早上我和郎峯谈过,没想到我们两台的记录片在很大程度上有重合。郎峯坚持说是巧合,但我觉得再怎么巧也不至于连续两部都这样吧?商导,对此,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商清壵很直白地说。
康栋本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警世名言:看在我俩彼此的交情上,这事我也不多做追究,但我们的片子确实较早播出,所以没办法,没播的只能请你们停播,至于放了宣传片那部,你们要负责我们相应的损失,大概五百万。
哦。路虎说过不管对方说什么他只要微笑就好,可商清壵实在笑不出来,只能低头喝果汁。
康栋问他:你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商清壵转眼珠想了想,想起来了,还有一句话路虎叫他一定要说,我没抄你。
康栋敛了笑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商清壵说:确切地说,我不记得有没有抄你,但以我的为人,不可能抄你。差不多是路虎的原话了。
康栋缩回肩膀:那听你这意思,是我抄你啰?
这我就不知道了。
康栋慢慢抿了唇,面上浮出一缕薄怒,轻轻用手敲了敲桌面:商清壵,做人呢,不要太嚣张,尤其是年轻人,话说得太满,就没意思了。
商清壵仔细回想了刚才说的话,都是路虎教他说的,难道有问题?
心里把整件事情过滤了一遍,他不太确定道:所以听您这意思,是要我吃个哑巴亏,无论真相如何,先把您老安抚好了再说?
康栋被结结实实地噎了一口。商清壵是业内出了名的软柿子,过去人家诽谤他靠卖身上位,都不见他出来反驳什么,怎么今天性情大变,敢当面跟他对峙了?
商清壵虚虚假笑一下:康导不要介意我说话直,我失忆了,不记得咱俩有什么交情。
如果不是杯子比酒贵,康栋想拿那根水晶魔杖狠狠敲碎商清壵的脑袋。
商清壵继续道:何况我只是失忆,又不傻,您也不是多好的身家,哪来这么多钱一次喝小十万的酒。不过仗着自己是前辈,让我吃了这个哑巴亏,顺带再替您付了今天的酒钱。可实话告诉您,我也穷啊,您这杯加我这杯,我卡里就基本不剩了。路小虎那么抠,一分钱都不愿意多给,我怎么存私房钱养那一天二十万美金的宠物啊!
康栋狠狠地喘气,鼻子几乎要冒烟,脸色也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之间相互转换,跟犯了癫痫差不多。
商清壵也狠狠地喘了口气,爽,真特么爽!
更爽的还在后面,他那二十万的宠物穿着病号服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侍者试图拦截,阿卷一眼看见商清壵,立即高兴地喊了起来:三土哥哥!
商清壵连忙把他解救出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阿卷握着他的手无比真诚地说:我还是不放心你,跟来看看,你没受欺负吧?
没有。他正欺负别人呢。商清壵想了想又问:你怎么过来的,你都没钱。
哦,我路上遇到一个好心的阿伯。阿卷掰着手指,开始说他和阿伯的相遇,一时半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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