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晋咸(48)
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 作者:晋咸
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晋咸(48)
我也想公子。张桓附和。
我也。赵楹举了举手。
这三人都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像是被人抛弃的猫儿想念主人一样。
景玥失笑,摆摆手,下了逐客令,无事快滚,本王瞧着心底不舒坦。将众人都轰走,他孤身一人在窗边静坐。
旭日东升,金光从轩窗外照进屋子,空中浮动着微小的光点。
景玥用胳膊撑着脑袋,倚靠在软垫上闭眸小憩。
陆逊一个纵身,轻飘飘地落在王府的后院。
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编好了一套说辞,若景玥问他为何打伤王府侍卫,他便说自己受够了王府的生活,想要逃回平江。
正打着腹稿,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哦哟,嫂嫂回来了?
陆逊吓了一跳,他连忙回身,和沈舟四目相对。
沈舟笑吟吟地坐在屋顶,他放下来一条腿,吊在屋檐边儿来回晃,好整以暇地看着落在园中的陆逊,眼底的笑意更浓,嫂嫂昨晚去哪里玩儿了?
陆逊板了脸,他冷声道:放我回平江,我在这里受够了。
回平江啊,沈舟嘴里咬着草根,他曲起食指,敲了敲脑袋,甚是可惜地说:平江已经没有陆家了呢......嫂嫂在安王府过的不好么?这么想回去送死?
陆逊没听懂沈舟的话,挺着腰背立在园中,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想逃回平江。
沈舟叹口气,垂眸静静地看了陆逊一会儿,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他从怀中摸出一只骨哨,叼在了唇边,他道:我哥不杀你,可是我现在很想杀你......陆文若你怎么蠢成那样?
话音落下,一道刺耳的哨声响起,安王府后院寂静片刻,蓦地,东面传来几声狼嗥,两只毛色油亮的野狼蹿进院来
墨绿的眼珠子,白森森的牙齿,垂到地上的口涎,以及足以撕碎一个人的爪子。
陆逊脸色瞬变,他向后踉跄一步,栽倒在地,你、你......怎会!啊话没说完,那两只狼便躬起身体,直接扑向了他。
电光火石间,忽有一人挡在了他面前,陆逊睁眼,对上景玥的眸子,他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却见景玥一手扳住野狼的獠牙,猛地用力,便将狼掀在一旁,尔后抬起胳膊,狠狠地将自己揽在了怀里。
景玥垂下血肉模糊的手,转头看向呆愣在原地的沈舟,眸光如刀锋般寒冽。
沈舟悚然回神,他纵身跳下屋檐,从腰间抽出皮鞭,朝着那两只野狼狠狠地抽了几下,尔后跪倒在地,哥,我错了。
你何错之有?景玥反问,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你沈舟如今翅膀硬了,将本王的话当耳旁风,你便是犯了错,本王敢打你么?
哥......沈舟低头,将身子趴伏得更低了一些,他伸手,想去拽景玥的衣摆,不料却被他踢开。
滚,我没你这个弟弟。说完这话,景玥便带着陆逊离开。
陆逊整个人都贴在了景玥身上,他能感受到这人身体几不可察的颤抖,和鼓噪不停、仿佛要跳出胸腔的心。
这人在担心自己。
担心自己被野狼撕碎,担心自己受伤。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陆逊没忍住掉下了眼泪,他抬手抓住景玥的衣襟,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你......你为何要救我?明明我对你......对你是那么憎恶......
景玥低头看了他一眼,沉默着没答话,只径直走回卧房,唤了小厮来给自己处理伤口。
我来。陆逊抢过药箱,他在景玥腿边跪下,手忙脚乱地拉过他的手,瞧见那狰狞的咬痕时,陆逊又流下泪来。
你莫哭了。景玥瞧着实在心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神色很是疲乏。
他推开陆逊,用流水洗净满是血污的左手,敷上药膏,再用牙咬着扯下绷带,一圈一圈缠上,尔后从腰间锦囊倒出了几粒芙蓉地龙丸,就着凉茶咽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陆逊仍跪坐在景玥脚旁,抬眸怔怔地看着他,心底百感交集。
半晌,他轻声道:你若不是摄政王,我也不是陆府少主......咱们倒可厮守终老......只是,只是你为何要,为何要谋逆呢......说道后头,他哽咽了,抬手捂住脸颊,身子微微颤抖着。
陆逊只觉好像有人在撕扯着他的心,一半是家国安危,一半是安王舍命相救,他不知该作何种选择。
景玥皱眉,被陆逊这副自我感动到痛哭流涕的模样弄得莫名其妙,他又不愿意和陆逊解释自己救人的原因,只能沉默。
屋中氛围渐渐僵硬,最终,景玥实在忍受不了,他起身回卧房歇息,留陆逊一人跌坐在木椅旁哭泣。
狼崽子不在身边,日子总过得漫长且无趣,景玥又扛着根鱼竿去湖上垂钓,就那么浑浑噩噩地捱到了八月十八日。
酉时用过晚膳,景玥闲散地靠在软垫上看书,桌前烛光微幌,张桓赵楹二人悄无声息地跪在了厅中。
小王爷已调了三千士卒在未央宫门前埋伏下了,另外,张桓低声说:长安城大匡山后的校场,圣上抽调走了近一万军士,军库里的强.弓.劲.弩被挪走了一大半。
嗯,知道了。景玥略一点头,他翻过一页书,忽而想到了甚么,微微蹙了眉,沉吟片刻,问道:休屠耶那边发兵了么?
不知。张桓摇头,他问道:王爷在担心休屠耶突然反悔,今夜并不出兵么?要不属下过去打探打探?
景玥沉默,拇指食指反复摩挲着书页,眼底晦暗不明。
休屠耶此人行事十分谨慎,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起疑,狼崽子之前也多次提醒过自己......今夜多了景峻的人马,若是出了差错,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几不可闻地叹口气,景玥转头朝窗外看了眼,月明星稀,长空万里无云,连一丝风儿都没有。
他将书卷阖上,指尖在书面上点了点,说道:陆逊那头给景峻通风报了信,咱们只能发兵......走一步看一步罢,就当是赌一场。
说完,他挥了挥衣袖,淡淡道:退下罢。
喏。张桓赵楹答应,他们朝景玥行了礼,一个闪身消失在月色中。
王府后院厢房,陆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今夜景玥要发兵谋逆,而皇帝早就陈兵未央门内打算瓮中捉鳖,所以景玥注定有去无回。
等明日的太阳升起,他与景玥将彻底陌路,一个是锒铛入狱的逆贼,一个是护驾有功的忠臣......再次相见时,便是在大理寺的死囚牢狱中。
陆逊掀开绣被,猛地坐了起来。
他痛苦地捂住了脸颊,喉咙中发出一声破碎的哽咽,两行清泪便从眼角滑落。就像是有人将他吊在火炉上炙烤,等浑身的血都蒸干了,他才能在这两难的选择中做出最后的决定。
就那么僵坐了半晌,陆逊眼底渐渐浮出剜心般的悲戚,他下了床,趿着鞋朝景玥卧房走。
卧房仍亮着灯,他浑浑噩噩地推开门,抬头,却对上了景玥询问的目光。
陆逊抿了抿唇,没说话,只快走几步上前,在景玥怀中坐下,尔后伸手去解身上亵衣的衣带。
景玥眼皮一跳,忙攥住陆逊的手,不确定地轻声低唤:逊儿?
这一声温柔到了骨子里,陆逊又流下泪来,他点了点头,算作答应,手上动作不停,将亵衣脱下半边,露出了肩胛。
宝儿,你回来了?景玥说话时声音都在抖,他捧住陆逊的脸颊,抬起来,正要俯身去吻,却瞧见了那人满脸的泪痕。
景玥一愣,眼中的惊喜瞬间褪散,就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他缓缓眨了眨眼,默然片刻,尔后冷着脸将陆逊推下去。
你发什么癔症?疯了?景玥皱眉,脸色很不好看。
我把我的身子给你,你今夜留在安王府陪我好么?陆逊伸手攥住景玥衣摆,他不住摇头,你别去未央门,圣上在那里埋伏了一万劲兵,你们打不过的......我不想看你死......
景玥被哭的心烦意乱,再加上狼崽子并没有回来,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十分恼怒,一忍再忍之下,他猛地伸手掐住了陆逊的脖颈,眼底的不耐烦呼之欲出,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去皇宫给景峻通风报信的时候,怎么不想到本王待你的好?给本王暖床的人多了去了,你又算甚么东西?滚!
说着,他将陆逊丢在地上,拂袖,转身离开。
明月挂在柳梢,惊起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嘎嘎飞远。
努尔术朝四下看了看,尔后小心翼翼地阖上了轩窗,他轻手轻脚走到休屠耶身边,低声道:父王,咱们该动身了。
休屠耶正捻着一串佛珠,他整个人都沉没在烛火的阴影里,脸上的表情莫测难辨,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怎地,今夜左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本王心里没底儿......
这有甚么担心的?安王都将千秋符和山河令拿出来了,还有甚么怀疑的?努尔术摆摆手,他道:您就是太谨慎了,做事老是缩手缩脚,依孩儿看,咱们现在便可率戎狄铁骑踏破乾德殿,教狗皇帝对我们俯首称臣!
话虽这么说,本王总觉得不妥。休屠耶拧眉,他略一思忖,低声道:你莫要忘了,在辽东屠城的东瀛人最后是被安王景玥赶出去的......他若是真有心谋逆,怎会与戚无羁一起守城?
这话说的努尔术一愣,他砸吧砸吧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父王这么一说,似乎有些道理。
所以今夜起势......本王不能保证他不会临阵倒戈。休屠耶眯了眯眼,捻着佛珠的手微微攥紧,他沉默片刻道:咱们再试探试探安王......小心驶得万年船。
夤夜时起了点风,月亮隐在薄云后,四周的光瞬间便黯淡了不少。
景玥身披玄铁盔甲,手中提着大刀,贴着墙边,缓步朝未央门走,在永巷前十步之遥处,他停下了脚步。
沈舟跟在他的身后,朝后头分作几队的士卒招了招手,示意众人压低身子埋在暗处,屏息莫动。
刀剑的寒光在暗夜转瞬即逝,就像跃出水面的一尾鱼,甩出一点水珠,便又悄无声息地沉入深不见底的海中。
景玥将手缓缓扣在了刀柄上,尔后抬眸,目不转睛地看着紧闭的未央门。
兵卒都藏在暗处,他不确定休屠耶的兵埋伏在哪里,现在只有将休屠耶引进了未央门,才能关门打狗。
秋夜寒凉,他的额头却渗出了热汗,顺着凌厉的下颌,淌进衣领里。
俄而,一只狸猫突然轻轻跳上了宫墙,它抖着身上的毛,呜呜叫了几声,又飞速隐没在黑暗里。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静寂,只剩下众人放轻的呼吸声。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更夫打更的声音从长安深巷里传出:梆梆梆
景玥纵身跃起,他将刀抽出,直指未央城门!
埋伏在一旁的士卒们齐声大喊,盔甲刀剑碰撞的声音振聋发聩,眨眼间,三千兵.甲似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出,向着未央门冲去。
火光猛地照亮寒夜,未央门轰然打开,将士们挥舞着刀剑冲进,一路畅通无阻,连个守门的侍卫也没碰见。
景玥翻身上马,他攥着缰绳,在连片的楚朝士卒中寻找戎狄骑兵,一连看了好几圈之后,他变了脸色。
休屠耶并没有赴约!
不好!景玥咬了咬牙,他双腿一夹马肚,想要拦住继续往里冲的兵卒。
然而已经来不及,刷刷刷头顶传来一阵盔甲摩擦的声音,周围的城墙上,如同鬼魅一般,涌现出一排又一排的御林军,他们手持弓.弩,箭尖直指永巷内的景玥和三千兵卒。
原本沸反盈天的未央门永巷,登时鸦雀无声。
士卒们面面相觑,手里攥着刀剑,僵立在原地,纷纷回头,不知所措地看向景玥。
云破月来,溶溶月色重新洒向人间,风声萧飒,将每个人沉重的呼吸声放大,如同闷雷一般在他们耳畔炸响。
呛啷
黑暗中,不知是谁先扔掉了手中的刀,接着便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最后,剑戟掉落的声音排山倒海般在未央门内回响。
三千军士抱住头颅,纷纷跪倒。
永巷安静下来。
倏尔,一阵脚步声从暗处响起,哒、哒、哒......
借着浅薄的月光,众人循声望去
先是黑底皂靴,再是曳地的衣摆,最后是绣着日月龙纹的冕服。
三千军士呼吸齐齐一顿。
是楚皇!
景峻头戴平梁冕冠,缓步走出,额前坠着的旒珠随着他的步子轻微晃动,搅碎了月光,众人看不清景峻的表情
皇叔。景峻在景玥面前立定,他抬头,静静地看着坐在马上、身形伟岸的人,轻声说道:朕没有想到,最后咱们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景玥逆着月光,半张脸都沉在黑暗中,他的面色很平静,漆黑的眼眸恍若一汪深潭,宠辱不惊。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叔侄二人头顶明月,默然对视。
最后还是景峻打破了沉寂,他咧着嘴笑,笑的几近癫狂。
凉风灌进喉咙,却烫得心在滴血。
景峻痉挛着咳嗽,仿佛要将五脏六肺都咳出来一般,他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重新抬头看向景玥,声音有些沙哑:皇叔啊......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要仰着头看你呢。
第68章
长夜未尽, 凉水般的月色照在阶前,景玥仍穿着玄铁盔甲,只是手上和脚上分别套着碗口粗的枷锁。
一小队侍卫举着刀站在景玥身后,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生怕这人突然暴起, 扯断枷锁逃跑。
然而,景玥只是微微抬起头,看向了石门后逼仄的死囚牢狱。
里头黑沉沉的, 甚么都看不清,就连月光也渗不进去,偶尔有几点昏黄的灯光, 跳动不止, 像是黄泉路上的鬼火。
景玥静静地看着, 身子一动不动, 恍若一尊雕像, 如霜的月色铺了满肩。
就这么不知站了多久, 后头的侍卫终于忍不住,他咽了口唾沫, 甚是胆怯地用刀柄推了推景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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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晋咸(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