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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退隐了[穿书]——十步谈霏(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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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时候退隐了[穿书] 作者:十步谈霏

    是时候退隐了[穿书]——十步谈霏(42)

    她张嘴欲言,又不知如何解释,只叹了口气,道:罢了,那件事,你去了自会知晓。我这里有要事待办,无法随你前去,总而言之,莫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听到没有!

    四肢忽然可以动弹,鸣木雀立刻接过面前的东西。看了眼似是当真为他着想的木使,又看了眼手上许是可以救好友的证据,道了声:多谢。便飞身离开了。

    身后的木使看他远去的背影,又叹了口气,随后提笔传简,看那严肃的表情表情,便知有大事将要发生。

    说回器鉴,骤然听见父亲中气十足的声音,狄三先心先放下一半,此时,他正立于器鉴中央平台,东、西、北三面也分别有高台建造,乃是为了方便各门派观器所用。方才自己进来时还空无一人,此刻再抬目看去,方知周围已站了一圈各大门派的弟子。

    他早便知隐圣谷设有遮蔽灵力的结界,并不觉惊讶,细细看来,这弟子不仅有受邀参加器鉴的四方天门,隐圣谷,季清派,衔花城,甚至连只去药鉴而非器鉴的上池垣弟子都在。

    隐觉不安,就在这时,与各大门派掌门同立于北面高台上的狄戎先有了动作。狄三先顺着看去,见父亲身着平日盟会才穿的华贵紫袍,面容依旧三十余岁,身姿挺拔,威严十足,除却隐怒,并无任何被胁迫或是受伤之色,心先放下一些。

    狄戎却不知他的想法,只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自己亲子,面上俱是冷肃,喝道:让你跪下,听不到么!

    余光环顾一周,狄三先见不止父亲,周围天门弟子也没有半点慌张,并不像是关乎天门存亡之相,着实令人不明就里。但父亲两次开口,他若再不照做,就是在各大门派前驳了面子,只得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垂首问道:不知父亲以天门金令唤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季清总执令见状,冷哼一声,高台上的季清弟子均长刀出鞘,做出一副随时攻击的阵势。狄戎则横眉竖目,半点情分不留,当着所有人的面,厉声呵斥道:莫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自己做的孽,竟有脸问我,难道你真以为可以瞒过天下吗!

    说到作孽,狄三先自认从未做过,但若当真要找出一件与正道对立之事,就只有百年前助杜冉与圭璋了。但此事他从未与任何人说起,平反之事也暂未开始,一时并不能确定源头是否在此。

    抬起头,他紫眸带着探究之色,直直看向高台,恰见站在左上角,位于高级弟子之首的图南。

    视线相撞,对方却半点不急,手中折扇轻摇,如往常那般满面悠哉之色,一双狐狸似的眼睛笑得眯起,拖长了尾调道:咦~师弟莫要看南,非是南不愿偏帮,君当知,落花挽春春不再,晓风留月月难圆。法理当前,公论无情,自己作的孽,还需一人担起才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图南这番话说得毫无根据,公论法理,他何曾相悖,况且两人几乎一路同处,若是相违,矛头又为何只指自己?狄三先不解,亦不信,一双清澈的紫眸掠过状似义愤填膺的各大门派弟子,重又看向父亲,正色道:还望父亲明说。

    狄戎见他竟还不知悔改,简直要被气笑了,愠怒道:明说?好!那我就给你个明说!

    他手一挥,西侧便有一人出列,狄三先转眸看去,正是曾于衔花城有一面之缘的南吕。

    对方自上而下地指着他,脸上满是愤慨之色,仿佛恨不得当场便扒他的皮,拆他的筋那般,咬牙切齿道:北海祝雪!我派敬你是四方天门之人,好心邀你入城观景,没想到你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毁悬湖森林,杀应钟,还用计烧了我衔花珍宝楼!若非我派弟子拼死保护,连那三层也留不下!如今当着众人面,还敢在这里装无辜,要脸是不要!

    立于季清弟子首位的黎别曲被这粗俗的言论说得眉头蹙起,在南吕话音落下后收到总执令眼神示意,先是抱拳执礼,随后自身旁高案拿起一片不过手掌大的染血衣料,上前一步,神情严肃道:此乃衔花应钟所穿衣物,以灵宝观之,杀人者确是狄三先无疑。

    她与众人一般看向中间之人,眼中有无奈,也有疑惑,但身为季清春执令,即便私交再好,她也必须正直无私,将真相告知众人:三先,是你杀了衔花应钟。

    黎别曲曾发誓永不说谎,以此换取季清灵宝,看穿事实因果,因此可以通过东风身亡前所穿衣物,证明人确是狄三先所杀,这无可厚非。但杀归杀,当初经历此事时,图南,季子旺与衔花古洗俱是在场,前因后果,看得清楚,狄三先不解为何除季子旺缺席外,在列两人,竟都不为自己解释。

    但说到底,这么大三口黑锅,他若是接下,不仅污了自己名声,更会给四方天门蒙羞,便自行辩解道:衔花应钟抓无辜之人去悬湖森林,以灵宝作孽,手下亡魂无数,有违道义,死有余辜。悬湖森林也是被他杀人所至的怨气焚毁,此事师兄,衔花古洗,以及当初被救下之人均可作证。

    他顿了顿,又道:我与师兄做客留香楼,珍宝楼当时被灵宝黑焰灼烧,情势所迫,方出手斩断三层,以救其中灵宝。这件事,当时在场的衔花弟子也可作证,还望各位掌门明察。

    哼!明察?若非已经定罪,我们又何必大费周章来抓你!

    季清总执令一身玄色武袍,腰挂长刀,端的是正义执言之相。他俯视着被定为罪人的侠者,沉声道:狄三先,你作恶多端,还出言狡辩,实在可恶!现在认罪伏法,尚且来得及!若还不思悔改,可要罪加一等,你想清楚了!

    第67章 隐圣谷

    衔花南吕告发自己, 总执令竟不曾问询,便直接定罪,这等荒唐之事, 父亲居然也毫无异议, 狄三先心感蹊跷, 总觉得似是牵扯进了什么自己不知的谋算之中, 具体情况,又不得而知。

    没想到本是为了门派存亡舍命而来, 此刻却被迫担上污名,他不可置信之余,眸中隐含探究,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表情,依旧不松口道:总执令何不问过师兄与古洗, 再做定论?

    祁长言墨发白衣,立于高台之上, 浑如遗世谪仙。闻此言语,蓝玉般的眸子只浅浅扫过,荼蘼随风,冰霜雪落, 莹白面上半分表情也无, 只淡淡道:我不识此人。

    一句话,便撇清所有关系,另一侧的图南也跟着摇了摇头,用折扇遮住下半张脸, 眉头轻蹙, 状似苦恼道:咦~难道方才南说的还不够清,不够明?悬湖森林大火之时南正于衔花城, 为门主请上池垣木生使,这件事情因果如何,并不知情。至于珍宝楼被毁一事,南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将手上折扇啪地一声合上,他眯起狐狸似的双眼,轻笑道:此事不说有春执令佐证,单看这般超绝的剑术,天下间除了师弟你,又有何人能及呢?

    你

    说谎。

    万万没想到,竟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身处阴谋中心的狄三先总算明白了,这群人从头到尾,压根未打算讲实话,分明是早已串通好,只为诬陷自己。

    为何?凭何?

    他们有何目的?

    被如此愚弄,即便是父亲面前,他也不掩愠怒,沉声道:尔等所为,有违正道。

    正道如何,不劳师弟来教~图南眼中银光流转,却没了往日温情,分明是同样的语气,此时再听,却满是冷漠,满是凉薄。曾经多年师门之情,半月前的救命之恩,他仿佛统统忘了个干净,只一副事不关己之态,道:迷途尙未远,回追犹可及,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冷冷对视两息,对他失望透顶的狄三先将视线挪开,转而看向父亲,没了与他们废话下去的心思,干脆利落道:应钟之事,罪有应得,剩下诸般罪名,俱是谎言!孩儿未做,也绝不会认!

    狄掌门,这便是你四方天门的北海?一身着华贵长裙,上有繁复牡丹绣纹的女子轻笑一声,随手拨弄手中琴弦,单单五个音,便激得修为较差的弟子心浮气躁,怒火上涌,可见于音修一道已至臻化境。她神情高傲,分明言语带笑,却一听便知其中贬义道:敢做,却不敢认,真是正人君子呢~

    这番话端的是讽意十足,字字带刀,句句打在四方天门的脸上。狄戎听得面色愈加阴沉,却因为对方同为掌门,不得在外公然撕破脸皮,便转向自己死不悔改的逆子,语中带怒道:孽子,衔花城主已出面,你还不认罪!非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耳中听着父亲一口一个孽子,眼前是众人愤慨之颜,分明是为救天门而归,分明已做好为天门战死的准备,却没想到等着自己的,是无端污名,是众叛亲离,是万众唾骂,是身败名裂!

    身处口诛笔伐之中,千夫所指之下,已是众矢之的的狄三先眼前,无端浮现百年前杜冉与圭璋被围攻的场景,只觉熟悉万分。

    仍是这群正义之士,仍是这群乌合之众,虽已过百年,但此刻再看,这等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之事,可不与当时陷害无辜之人一模一样!

    心下升起荒谬之感,狄三先不再跪地,直接站起了身。他问心无愧,自然不予妥协,此刻仗剑直立,背脊挺直,浅紫色的双眸无畏无惧,向在场这群所谓的武林正道,沉声道:未行之孽,我不会认!

    说罢,他转身,打算直接离开了。

    台上狄戎见状,更加气愤,他挥手一道掌风,毫不留情地向亲子后背袭去,嘴里喝到:站住!

    狄三先心意已决,当然不会站住。

    头也未回地化掉掌风,他运灵欲行,周围正道弟子想上前阻止,但碍于北海祝雪修为威慑,无人敢当这个出头鸟。而在场掌门作为一派之主,若是向小辈出手,又会落得以大欺小的名头,为门派计,为名面计,一时之间,竟无人出手拦他!

    然而,要阻止一个剑法超绝之人,也并非只有动武强拦一途。

    就在狄三先将行未行,马上要破器鉴结界之际,忽听一直未曾言语的舅舅,也就是隐圣谷谷主开口了。

    隐圣谷与其他门派相比,既无灵眼,又无灵宝,武道式微,谷主顾玦本人亦是不争不抢,行事温吞,恪守中庸之道,在各大掌门中一向不怎么出头。此时他开口,语气虽不严厉,却牢牢抓住了自己侄子的弱点,道:三先,你若想走也无妨,但需考虑清楚,此次一行,你欲将四方天门置于何地?将你父亲威严置于何地?又要将武林魁首的声望置于何地?

    三个置于何地,化作沉重的锁链,牢牢地拖住了狄三先的脚步,使其僵立在原地,竟半步也迈不出去了。

    若说他平生所念,除了四方天门,便是亲人,那是即便拼上性命,也必须守护的。

    如今此事闹得这般大,五大门派高层几乎全到,若是当真这样不清不楚的离开,自己作为四方天门少门主,势必会令四方天门名声扫地,令父亲被人言说教子无方,今后若有弟子出去,也会背上一个魔头同门的包袱!

    此等羞辱之事,他又怎能放任发生?

    无言,亦是无奈。

    人活一世,谁又能当真自由自在背负责任,便不能随心所欲;拥有羁绊,便会身不由己。

    狄三先背负的太多,在意的太多,即使再想离开,也是不行的。

    在心中轻叹一声,他转过身,直面众人愤怒鄙夷,直面父亲失望的眼神,这诸多熟悉的面孔,竟一个为自己说话之人都没有,心下不知是何等滋味。许是不甘,许是愤怒,许是无奈,他沉默几息,最后为自己辩解道:我无罪。

    废言!

    季清掌门作为江湖律书执掌者,作为江湖律法执行者,自然是众人中最有话语权的。他俯视着这个作恶多端的小辈,言语冷漠,毫不留情道:照江湖律书,你之罪名,便是当场斩首都算得上轻。但是

    他话锋一转,道:如今衔花城主仁善,愿意网开一面,只要你自废灵感,自取灵核,并许诺永不踏足江湖,此事便可了结。

    他正义威严的面庞上毫无表情,说出的问句也如盖棺定论,容不得半分反驳:如何?你可领罚?

    狄三先受身份所制,不能离开,却也不愿认罪领罚,张口欲言,亦知说什么都无用,便看向父亲,无言道:父亲

    狄戎此刻连自己儿子的脸都不看了,只沉着脸,道: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咦~没错~图南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此时此刻,他眯起一双狐狸似的眼睛,轻笑道:若非大衍宫主不愿提及,你在漠北的恶行可也隐瞒不住,如今数罪并罚,还是快些认下比较好~否则若是苦主来追加,便不止废除灵力这般轻松了。

    被这般提点,狄三先终于恍然。

    原来当初给大衍宫主那枚灵简,竟是为说此事。

    原来这个阴谋,早已计划完备。

    原来此行竟是步步皆局,自己一切行动均是按部就班,毫无意外。

    能布出此等局势,定对自己了解颇深,或者说,定是相识多年之人。

    真是,好精细的计谋,好龌龊的手段,好肮脏的心思!

    他不解,将自己诬陷为异端,对四方天门有何益处。他亦不明,多年师兄手足,多年父子亲情,究竟有多大的利益,才能驱使他们全数放弃。

    但众口铄金,其他门派的弟子虽未见全貌,可单凭描述,也知晓北海祝雪作恶多端。除却部分四方天门弟子还尙留一丝情分,其余所有人均怒视着他,呼声自四方传来,若潮水澎湃,若梦魇难逃,在这片并不算空旷的场地上,不住回荡:

    认罪伏法认罪伏法

    掌门不可轻判!当按江湖律书行斩首之邢

    毁灵感断经脉

    杀了这个败类!

    耳中俱是愤怒之言,眼前俱是义愤填膺之态,狄三先看着,自百年前便生出的荒谬之感愈加严重。

    真相算什么?侠骨算什么?道义又算什么?

    扪心自问着,他环视周遭人群,在漫天呼喊声中,似是说了一句话,出口后,却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是什么。他望向父亲,望向这个教导自己成长,作为自己行使表率之人,浅紫色的眸中并无问责或是不满,有的只是不解,深刻入骨的不解。

    这盘棋上,我究竟是哪一颗棋子?

    这局棋,又是为谁而设?

    直到现在,他也不相信父亲会抛弃自己,薄唇微颤,想说些什么,却在出口时化作沉默。因为他明白,这局棋已走到此处,自己作为其中一子,说得再多,问得再明,也断无回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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