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退隐了[穿书]——十步谈霏(43)
是时候退隐了[穿书] 作者:十步谈霏
是时候退隐了[穿书]——十步谈霏(43)
季清总执令见他似无反抗之意,冷哼一声,便有弟子前来,走到他的身边,递上一柄手掌大小的灵刃,面上满是鄙夷之色,道:请吧。
破灵之刃,挖骨之刀,季清独有,江湖无二,非恶贯满盈之辈不可得。
自己作的恶,竟能劳得此等灵器?
这等再无迹的噩梦中,也从未出现的荒唐场景,如今竟明明白白地展现在眼前。狄三先伸手接过,只觉触手轻飘飘的,仿佛所持并非一件利器,而是肮脏的人心,伪善的侠义。
万道视线如无数银针扎在身上,即便不抬眼,他也知晓在场所有人都在等他动手,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自废灵感,就在这僵持之际!
忽然!
器鉴结界一阵波动,有人自大门外疾飞而入,嘴里还大喊着:慢着别动手我有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收到了二蛋蛋写的番外段子,太有爱了!:
《番外是时候退婚了》
三鲜日记:
三月初七,阴,我有一门早已定下的娃娃亲,虽未见过姑娘长相,但时常与其通信,倒也聊得畅快,若与她携手共度余生,想来是不错的。
三月二十九,小雨,婚期将至,今日姑娘寄来了画像,当真是绝色,只是一旁标注的身量有些夸张,应当是笔误了罢。
四月十三,晴,还有四个时辰便是迎亲之时,睡不着,不知未来娘子是否也与我是相同心情。
四月十五,我现在对医书上载的男女构造产生了些怀疑,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莫要太操劳了~南炖了滋补汤给你。
狄三先一抖,笔在纸上划出一道粗重的墨痕。
PS.隔壁读者群已经解散了,大家不要再加了_(:з」)_
第68章 隐圣谷
这一句话, 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狄三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几乎已经被这人心可怖, 被这多方胁迫压垮的身躯骤然一震, 转首望去, 果然是鸣木雀!
木雀!
多少压抑, 多少不甘,多少委屈, 狄三先不由自主地呼唤了好友的名字,看着那熟悉的面容,明知对方此回怕无功而返,心中却难以抑制地浮现一抹希望。
还好,还有你
季清掌门见搅局的竟是自家弟子, 脸色登时便黑了下来,喝道:放肆!平日里撒野便罢, 这里哪有你说话之处!
鸣木雀此时中毒初愈,虽有木使灵药调养,却仍未完全好透。他仿佛是从别苑一路狂奔而来,面上额角俱是豆大的汗珠, 神情焦急, 手上紧紧攥着一株桃花枝和一块烧得焦黑的木头,一掌打落挚友手上灵刃,挡在身前,大喊道:师父!灵宝阁并非三鲜焚毁!黑火也非三鲜所引!这就是证据!你们不可给他定罪!
高台上各大门派掌门闻言, 俱是面不改色, 至于心中如何打算,却是各有所异。但人言可畏, 在众多弟子面前,放着证据不管,那便是做贼心虚,是以即便心中不愿,总执令依旧冷哼一声,道:黎儿,你去看看。
黎别曲是狄三先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之前虽碍于春执令的身份指认过他,但心中也觉得其中或有隐情。此刻见师弟这般笃定,她也燃起一丝希望,飞身下去,冲师弟点了点头,便拿起桃枝和焦木,运灵查看起来。
灵宝的光辉自体内传出,逐渐附在桃枝之上,追本溯源,穷极因果,冥冥之中,她看到珍宝阁起火,随后被一剑斩断的景象。断裂的上三层翻滚而下,压断旁边几百棵上品紫叶桃,闪着光芒的灵器滚落一地,大都完好无损。
事情发展有先有后,黎别曲睁开双眼,面上本带着些笑意,又强自压下,严肃道:师父,事实因果我已看透,是珍宝楼先起火,狄三先才去救的。他没有故意损毁珍宝楼,是为保其中灵器,不得已为之!
这番话一出,周围众弟子哗然,有的偷覷衔花城主,有的直接看向南吕。黎神捕不会说谎,既然如此,之前的言论便全数推翻,也就是说
窃窃私语自身周传来,自知撒了谎的南吕脸上隐现慌乱之色,衔花城主却是不动不摇,随手拨弄着琴弦,轻笑道:春执令这番言论,实在不负责,只看到珍宝楼起火,狄三先救灵宝,便定论无辜。你可知那火是谁放的,又是从何而来呢?
黎别曲怔愣道:这。
说不出,是么?衔花城主轻笑一声,又问道:那我衔花应钟,是否确实被他所杀?
杀人,该不该偿命?
废去灵感,算不算轻判?
季清春执令,你还有何话要说?
四个问题,问得黎别曲哑口无言,旁边的鸣木雀见他们竟仍想现场处置好友,心急则乱,上前一步,争论道:城主只知应钟是三鲜所杀,可曾想过追溯源头?单凭一片血衣,就要他自废灵感,不觉无理么!
住嘴!季清派素来与衔花城井水不犯河水,见徒弟竟然这般直言冒犯,总执令气得挥手一掌,直用灵力封上他的嘴,又出困灵绳将人锁住,怒道:别曲,把他拖下去!
黎别曲心中也觉得此事是父亲和其它掌门不讲理,但她作为季清春执令,亦是不可违抗掌门命令。只得无奈地看了眼狄三先,带着不断挣扎的师弟回到高台上,一众旁观的弟子中了。
少了妨碍,季清掌门再次看向狄三先,不愿再拖延时间,直截了当的命令道:动手吧!
狄三先见好友的努力在几句话间便化为泡影,心中五味陈杂,本欲再说些什么,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却动了起来。
心下一惊,他拼力想要止住动作,但现在除了思想,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不受自己控制。仿佛被人操控那般,他主动捡起地上灵刃,手中运灵,毫不留情地就向自己心脏灵核剜了进去!
刀刃割裂血肉的感觉十分奇特,狄三先只觉胸口一凉,便有清脆的碎裂声传来。强烈的灵气顺着缺口汹涌而出,化作旋风,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力道之强劲,吹得身处高台上所有弟子衣袍都猎猎作响。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所有灵力方才散尽,戳在胸口的灵刃叮当一声掉了出来,落于地上时,锋刃犹带血迹,触目惊心。狄三先面上血色全无,一手捂住缺口,双腿因失了灵力而发软,身体摇晃两下,最终仍是支撑不住,缓缓单膝跪在地上。
四周的其他门派弟子见罪人伏法,纷纷欢呼起来,高台上的季清掌门也是一副满意的样子,手一招,便将染血的灵刃收回手中,如同每次处置罪人,冷声宣告道:罪人狄三先已经伏法,自绝灵感,从此以后,再不许踏入江湖一步!
冰冷的宣判,仿佛耳边撞钟,咚咚地在这边空旷的地方不断回响。
被封住了嘴的鸣木雀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双眸骤然睁大,泪水汹涌而出,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好友,看着失了骄傲,失了一切的心上人,对自己迟来的痛恨,对自己无力的憎恶,在这一瞬间若潮水没顶,竟使得他冲破了封嘴的灵力,大喊道:三鲜!
耳边嗡嗡声不断,之前虽决定挖灵核救人,却没想失去灵核竟会如此痛苦,狄三先耳闻好友呼唤,但嗓子干涩,手脚依旧似是被控制住那般无力,哪有力气回应。且那匕首不愧是专毁灵核的灵器,方才那一下,似是连心脏一道挖出,待所有灵力散去后,竟觉得里面空荡荡,仿佛半点血肉都没有了。
狄戎自始至终都不错眼地俯视着自己的儿子,表情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冷漠,见他如此狼狈,只叹了口气,道:扶他回去。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时,忽然!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张扬的笑声自天外传来,其中威能,竟震得整个场地都在微微颤动!狄戎从声音猜到来人是谁,脸色一变,道:阙近天?你不好好呆在天海岸,来中原作何!
本尊若不来,岂不错过了如此精彩的戏码?
话音落,一道惊雷便从天外降下,直接便劈碎了器鉴外围那层结界。华丽的轿子由十余身着天海岸服饰的弟子牵引,稳稳落在场地中间,百年前曾露过面的天海岸岸主端坐中央高座,张狂地笑道:本尊不过使了小伎俩,竟能看到五大门派逼得北海祝雪自毁灵核,哈哈哈!可怜他一心为门派计,到头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可笑!可悲啊!
话音落,他又兀自大笑许久,这才用黑沉沉的双眸直视着那些昏聩的所谓正道,满心愉悦地总结道:枉你身为人父,竟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信,狄戎,你不如自杀算了!
狄戎眼中惊讶神情一闪而过,面上仍是沉稳自持,不动声色,喝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岸主的意思是,你们被骗了。藏在众人中的南吕脚下一蹬,便飞致阙近天的身边。随手在脸上一抹,那张面皮便被揭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不是南吕?!黎别曲没想到自己断案多年,竟有人胆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行骗,还害得三鲜遭此劫难,着实可恶!她双目冒火,厉声质问道:你这是何种手段!
那假扮成南吕之人笑道:有天海岸灵宝加持,若是能看出来,才是对不起这灵宝威能。春执令,你虽能随意使用季清灵宝,也不代表其它门派的灵宝无用啊!
黎别曲被当众羞辱,气得脸都红了,再看半跪在地的狄三先,愈加愤怒,道:你们究竟有何目的!为何要害三鲜!
目的?阙近天目露不屑,唇角微弯,嘲讽地笑道:当然是为将你们一网打尽,四方天门最厉害的便是这北海祝雪,废了他,四方天门就废了一半,你说,本尊若是不动手,岂不是说不过去?
看来岸主是不将我等放在眼里了?
季清总执令背后灵刀在情绪激发下震颤不断,其中威能之巨大,即使尚未出鞘,也能感知一二。衔花城主更是灵琴在手,纤指轻轻拨弄,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阙近天面对强敌,却半点不慌,面上仍是那般高傲霸道之色,放声狂笑道:你们快些运灵,千万莫要吝啬,运灵越快,可就死的越快!
什么意思?
狄戎仿佛不信他的鬼话,略一运灵,竟身形大震,直接一口黑血喷出,身形摇晃两下,差点跌倒在地。
上池垣五行使没来,只来了十年前才继承的新任水行使,还有几个初级弟子。新任水行使见状,上前查探,面露惊讶道:天非奇毒?此毒五百年不曾现世,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第69章 隐圣谷
哦?果然瞒不过上池垣。阙近天霸气的唇角弯起, 仿佛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大笑道:知晓是何毒又有什么用?我天海岸弟子早在你们举办器鉴之时,便将毒下在饭菜里, 可怜现在唯一能救你们的人还被废了灵力, 可谓是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他志得意满道:尔等如今都是展板上的鱼肉, 任我宰割了!
旁边其它弟子闻言俱是哗然,有不信邪的, 略一运灵,竟直接脸冒黑气,倒地不起,可见这毒性剧烈。有了这么个出头鸟,剩下的人也都按住了用命试毒的心思, 纷纷看向各位掌门,以期得到解决之法。
眼见旁边议论声四起, 阵脚也快散乱,狄戎身为四方天门门主,八大门派龙头,自然是必须站出来说话的。
他捂住胸口, 闷咳几声, 似是身体已被毒素摧垮,现下俱是强撑,嗓音有些沙哑道:我们同为八大门派,百年前大战后已签订协约, 划清界限, 共同维护武林治安。岸主位处北海,此番暗害中原正道, 难道就没有公理,没有道义了么?
哼,公理?道义?这话说得好听。当初围剿魔头分明是我天海岸先来,要分灵宝,也当是我天海岸先分。你这个小人不仅拉拢其他门派,夺取我龙首位置,更是最后将你们姻亲隐圣谷强行纳入盟约之列,若非本尊当年有几分薄面,就连该分的灵宝都会被你们骗去!
说道此事,阙近天脸上满是愤慨,多年积怨,再加上被篡夺主位,让天海岸大战后只能躲在海外,莫说前往中原,就连平日买卖东西都束手束脚!如今,所有人提起百年前大战,首先提到的必然是四方天门,他们天海岸分明是最先发起的,竟落得个无人知晓!
真是可笑!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意,继续道:这样便罢,你们得了甜头,竟还不知收敛,在我发妻生产时掳走我儿!害得我天海岸无人继承,这般血海深仇,你说本尊报是不报!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愤懑,但转头看到这群被自己用剧毒掌控的掌门和弟子,他只觉胸中那股怨气发出去了许多,哈哈大笑道:任你嚣张这么多年,如今落在我手,可有你们好果子吃!等着吧!这多年的恩恩怨怨,我会一次性全数还给你们!
可惜。
就在他得意地不能自已时,阙近天忽听人群中传出一声叹息,抬目望去,却是当年靠着四方天门威势,强行插足七大门派,硬生生让所有人给他让位的隐圣谷谷主。
阙近天看见这人伪善的脸就来气,分明自己没什么本事,倒是靠联姻套住了四方天门和季清派!输给这种旁门左道,他自己都觉得憋屈!
现在他已控制住所有人,半点压抑都不必,见这人还敢开腔,抬手便要给这人一点教训。
谁知就在要动手时,嘴角还挂着黑血的狄戎却站直了身体,唇角带着满意的笑容,再无半点虚弱之态。
阙近天看他的表情,心中暗觉不妙,忽然!四方亮起强烈的灵光,不知何处而来的灵网自上而下,直接将他连人带轿困入其中!
手中运灵,欲行破阵,谁知奇特的香气弥漫又在空中弥漫,想也知晓不是好东西。
在闻到香气的一瞬便警觉地闭气,可这药着实厉害,阙近天不过吸入半口不到,身上灵力便如潮水流失,短短两个呼吸间,竟没了力气。
他周围的几个天海岸弟子也是同样情况,别说是灵力,手都抬不起来,瘫倒的模样,简直比旁边狄三先的样子还要狼狈。
阙近天瘫跪在地,心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他猛地抬起头,漆黑的双目直视着高台之上的那些伪君子,怒道:你们故意设局抓我!
现在才发现,真是蠢笨如猪,当年没有将你剔除八大门派之名,是我失策。狄戎自怀中掏出一张准备好的手帕,缓缓抹掉唇角血迹,面上笑容镇定,若是平常看到,只会觉得深不可测。此刻看在阙近天眼里,却比索命厉鬼还要可怖,还要丑陋!
他强撑起身子,眼角余光正好看到一手捂在胸口,半跪于地的狄三先,只觉不可置信。阙近天面上仍是那般高傲自负的模样,一手撑地,散乱的长袍灵纹波光流转,恰如此刻心情,有风暴欲来之兆,厉声质问道:为了抓本尊!竟连自己亲子都害!狄戎,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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