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西呱(76)
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 作者:西呱
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西呱(76)
江画蹭向右车门,两手扒着车窗,自下而上的视角显得一双眼睛更是郁闷无辜。
干什么?他干巴巴地问:先说好,我肯定得回去。
六点多钟,寻常下班的时间段,阳明区地痞无赖就喜欢在这个时间点寻找肥羊,阳明区到处都能零星瞧见几堆抽烟的混混。
原本筒子楼下就有几个靠墙抽烟的男女,瞧见越歌下车,当即一阵烟儿似的溜了。
越歌一条手臂撑在车架上,另一只手直接覆上他的手背,指节焦躁地点了几下,等司机李石机械性地戴上眼罩耳塞才张口。
你知道吧,我表里不一,不是个好人。
江画眼神愈发古怪,暗想现在也没喝酒,突然自我觉悟是怎么回事,不过想归想,还是配合得点了点头。
知道,说这个干什么?
越歌继续问:你爸妈在家么?
在家啊。
...艹!
越歌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养个江画确实费劲,他好哄,不代表他背后的人都好哄。
以前的他确实毫无破绽,现在处境却比秦扬好不到哪里去,某种程度上,甚至更好拿捏一点。
苏闻这趟回国,越歌不用脑子都猜得到他想干什么,无非是告诉江画乃至江家实情,从而给他制造出一堆麻烦,他确实能回馈苏闻更大的麻烦,可值不值得还有待商榷,若是江家知道他的底细,保准立马把江画打包送出国,强制切断这段往来。
江画只觉得越歌这会儿阴沉得让人心慌,于是反手抓住他那根点动的手指,轻声问:你突然骂什么人,我爸妈在家怎么了?
他会说我坏话。
谁?
苏闻。
苏闻哥说你什么坏话?他只知道你打架很凶,我爸妈不会在意的。
江画记得很清楚,在国外时他只说了分手,关于越歌的欺骗行径一个字没提。
不是。越歌扯了扯衣领,烦躁之情溢于言表。
如果是其他事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但要是让江家父母知道他间接弄死了越天成,第一反应绝对是他这人心狠手辣,既然爹妈都下得去手,和江画在一起后也会对他们也会下手。
有这想法简直太特么顺理成章了。
但本来就不是所有事情都可操控的,如果苏闻足够重视江画,会做出这个决定也并不意外。
事已至此,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挽救办法了。
越歌攥紧窗沿,修长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才克制住把江画拽下车的冲动。
就算江画不回去,苏闻也会和江家提起。
养你真费劲。他边说边将手臂伸进车窗,拽过又开始愤愤不平的江画,狠狠咬了他嘴唇一口:你们约的几点?
嘶...你咬我干什么!
江画疼得嘴巴都麻了,能感觉到没出血,也能感觉到明显印下的牙印,当即就想咬回去。
越歌任他不轻不重地厮磨了两下,捏捏他的后脖颈追问:你和苏闻约的几点?
八点,到底怎么了,你好奇怪。
没事。越歌扫了眼驾驶座的时间,又咬了江画一口才放手:养不了了,回去吧。
江画愣了愣,没感觉多疼,只是见越歌说完就走,拿起手机似乎在给谁打电话,当下觉得这人小心眼的没边,他和苏闻见个面而已,就反复提醒养他费劲什么的,奇奇怪怪,没一句好听的。
说话不好听也就算了,竟然还咬人,明明喝醉时嘴巴那么甜。
混蛋,谁用你养!
他拉上车门,赌气推了把快睡着的李石,让他赶紧开车,心里暗自决定回家就去酒窖偷拿几瓶老爸的红酒,灌出越歌几天的甜言蜜语。
江画走时,越歌正站在楼道外和陈梦榕通电话。
不需要听到对话内容,只凭他那阴影都压不住的沉郁脸色就能判断处通话内容绝对算不上愉快,五分钟不到,话筒里先是传来东西打翻的噪音,紧接着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和开门声。
电话被挂断前,越歌听见一声略显尖锐的苏闻。
放下手机,他嘴角噙起冷笑,眸底只剩下浓得化不开阴鸷。
苏闻能下定决心和自己正面交锋,不知道能不能禁得住把他当了二十年亲儿子照顾的继母央求。
要是禁得住,越歌着实该替江画感谢一番他这份赤子之心。
他要让苏家身败名裂!
第89章 我认输 。
时隔一周后, 江画终于再次回到了江家。
迈进卧室,他丢下书包,先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打了几个滚, 鼻间没嗅到越歌身上那独一份的香味, 隐约竟有些不自在。
江画默默腹诽,他在越歌家里一共就住了两天, 习惯培养的也太快了点。
不过越歌比他更奇怪,听说他要回家,反应跟神经病似的,所以江画擅自认定越歌绝对更喜欢他一点。
想到这,他摸出手机,自拍一张给越歌发去了。
【话梅糖超甜:我到家了[图片]】
【x:不认识。】
【话梅糖超甜:???】
很快, 越歌打来电话, 说话的声音有点哑:见到苏闻了么?
没有啊, 约的是八点。
是么。
江画抱着手机, 在床上翻了个身:嘁, 你不是不认识我么。
越歌没说话,话筒里传来阵阵风声,听得江画心生疑窦。
你还在外面?
看风景。
江画坐起身,两条腿不安地晃了晃:你到底怎么了?有吃晚饭么?
没胃口, 手疼, 你回来喂我?
...别瞎扯了。
越歌吸了口气,声音有些疲惫:算了,没事了。
江画问:你到底怎么了啊?
江画, 你好麻烦。
啪叽。
江画把电话挂了。
越歌果然在发疯,江画忿忿一摔手机,在床上又滚了几圈, 换身衣服就下了楼。
江父江母今天上午刚从国外回来,并不知道他外住几天的事,江画反复叮嘱过管家不准提起,而管家见他平安回来,一颗心落回肚子,只当他是处于热恋青春期,很理解地保守了秘密。
当晚的晚餐格外丰富,小一周没开过火,江家大厨手痒,使劲了浑身解数。
在外面受了好几天的苦,总算恢复锦衣玉食的少爷生活,江画给面子地吃了不少,但他吃着吃着,不免又想起奇怪的越歌,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这大概就是盲目的热恋期,一点小事都会联想到对方,江小少爷现在病情很重。
画画,吃着饭想什么呢?
江母这趟出差回来体态丰腴了些,结果老实在家的江画反而瘦了,她看在眼里,简直心疼得不行:你这两天是不是闯祸了?脖子受伤不说还瘦了这么多!
江画埋头吃饭,以此掩饰心虚:妈,你怎么跟乔哥似的啊,我什么时候闯祸了,就是不小心被刮伤了。
怎么不小心?在哪不小心?你不小心你那小同学怎么也不注意点。
江母话里带了几分埋怨,她知道自己儿子不省心,现在江画谈恋爱了,她不舍得责怪儿子,自然会迁怒到越歌头上。
这种堪称盲目的宠溺让江父都有点无语了,放下筷子说:刮刮碰碰有什么,画画瘦了就让他多吃点,怪什么外人。
江母美眸一横:你别插嘴!
江父低头吃饭了。
江画见势不妙,转移话题道:对了,等会儿苏闻哥要来。
苏闻?听到苏闻要来,江母果然转走了注意力:他不是今天刚回国么,这么晚还来找你?
白天我上课啊,苏闻哥找我聊聊天。
想到方才越歌古怪的反应,江画心神微动,补充了一句:悄悄话,你们不要偷听!
江母自然不会偷听,她巴不得江画和苏闻多多独处,回头是岸,发现身边就有个现成的良配。
说实话,越歌的身份她早就偷偷调查过,但调查方向仅限于学校和家世,越歌私底下的一面藏得实在深,如果不从小混混下手,很难调查出什么端倪,毕竟他每次解决麻烦都会挑在人迹罕至没有监控的角落。
现在在江父江母眼里,越歌只是个身世难言的穷学生罢了,虽然成绩优秀,外貌也拔尖,但比起知根知底的苏闻等人,多少还是不放心的,他们的傻白甜儿子,要骗到手简直太容易。
唉...江母幽幽叹了口气,心想明明自家儿子这么好哄,苏闻和乔修远这几年到底在干什么。
是压根不上心,还是当画画是小孩子,所以不知道着急。
江画纳闷:妈,你叹什么气啊?
江母摇头,看着一脸纯稚的儿子,忍不住问:你那个小同学...
江画一撇嘴,不满打断:他叫越歌,什么小同学,是我男朋友。
江母:...
江母和江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酸劲儿,江父清了清嗓子,端着一脸严肃接过话茬:什么时候有空,叫他来一起吃个饭。
江画立马警觉望着江父,看得江父眼角直抽。
当宝贝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几个月就忘了爹,实在让他心里发堵,偏偏又舍不得发火,最后默默和江母一样全归咎到越歌头上。
我们还是学生呢,不用见家长。江画扒了两口饭,一改上次要见面时的态度,含含糊糊应付了过去。
究其原因不过是心虚罢了,以前他觉得越歌是朵纯纯的无死角白莲花,一点都不担心白莲花不招人喜欢,现在知道了越歌的真面目,听老爸说想见面,自然提心吊胆的。
匆匆吃完晚饭,他不顾父母挽留的眼神,先一步跑回了卧室。
一个人在家,写作业是不可能写作业的,江画见时间还早,对着镜子照了照伤口,非常小心的洗了个澡。
约好是八点,苏闻七点半就到了,他进来时,江画正对着镜子笨手笨脚地上药。
这种明显是刀割的伤口如果被爸妈看到,肯定会戳破他的谎言,越歌不在,这种事他只能自己做,结果因为对着镜子掌握不好方向,药膏擦得满脖子都是,澡都白洗了。
就在江画打算干脆放弃时,苏闻来了,他宛若找到救星,一脸可怜巴巴地看向苏闻。
苏闻哥,帮我擦个药呗。
苏闻来得很急,开门时,呼吸都是乱的,平日温润的脸色此刻显得有些严肃,一向整齐的衬衫也凌乱狼狈,像是被人拉扯过。
进门就听见江画的请求,苏闻脚步一顿,急步走向沙发:你受伤了?!
呜,我最近特倒霉。
怎么回事?
如果是面对别人,江画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隐瞒,但苏闻是他从小到大最信赖的人,向他抱怨示弱早就成了习惯,隐瞒分手原因是因为担心苏闻会针对越歌,但如果是秦扬,他就一点都不担心了。
简单把被秦扬报复的事说了一遍,江画伸着脖子让苏闻上药。
你答应我千万别和我爸妈说,也不要报警。
苏闻僵做在沙发好一会儿,才消化掉江画寥寥几句的内容。
他面色由青转白,浮现出恼怒后怕的神色:为什么不报警?抓不到秦扬,你下次遇到危险怎么办?
苏闻的语气是江画陌生的严肃,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讶然看去,苏闻这才意识到什么,话音缓和下来,循循善诱道:画画,必须要报警,不然还会出事。
如果是正常情况,江画当然会报警。
他避开苏闻认真的注视,犹犹豫豫道:当时越歌来救我,把人打了。
苏闻愣了愣,耐心等他说下文。
打得特别狠,满地都是血,胳膊...胳膊好像也断掉了。
...当着你的面?
江画点头,至今想起那副场面都心有余悸:最后还把人锁在了柜子里,不知道秦扬伤成什么样,万一特别严重,会影响越歌吧,防卫过当什么的...
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
江画对越歌的话抱有怀疑,他不确定越老爹一百万的赔偿金到底和越歌有没有关系,万一所谓的意外和越歌有关,如果报警,这么巧的事,警察肯定会顺势追查。
江画眼神躲闪,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他把我救出来,我不想连累他,我现在还欠他一百万呢。
一时间,苏闻表情变化莫测,艰涩问:你是说他为了救你才凑的一百万,还给秦扬跪下了?
江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差点跪下,还好我反应快!
苏闻没再说话,细细擦掉江画脖颈上多余的药膏,对着开始结痂的伤口出了会儿神,动作很轻地帮他重新上药。
这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先入为主的偏见里,越歌接近江画就是抱有目的的,对于那种城府深沉的利己主义者来说,明明通知江家才是最没有损失的选择。
没等苏闻想明白,他便已经问出了口:他当时为什么不通知江家?
说起理由,江画顿时脸热,红蔓波及到正在上药的脖颈,以至于苏闻动作稍有定格。
他说赌不起,怕我出事。对着好朋友秀恩爱,江画把自己说不好意思了,结结巴巴解释:我本来也奇怪呢,不过后来想想,当时我爸妈都不在a市,知道后可能也会先报警吧,秦扬那疯子真打算看见警察就动手的。
结果越歌来了,还是因为秦扬点了个外卖就找来的,别说靠江家能不能找到他,就是警察可能都没越歌脑子转的快。
苏闻沉声问:你们不是分手了么?
唔...刚刚和好了。
来之前,苏闻不顾陈梦榕的哀求与阻拦,下定决心要告知江画和江家伯父伯母越歌的所作所为,多年的蛰伏待发,避免亲弟弟一样看大的江画遭人算计,现在他却有些犹豫了。
如果越天成之死只是越歌为了救江画而临时下定的决心,那是不是代表,他和江画之间可能不只是简单的利用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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