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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我香不香!——银雪鸭(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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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长,我香不香! 作者:银雪鸭

    道长,我香不香!——银雪鸭(50)

    钟棠此刻也犹疑不定,一来他实在想不通,昨日分明还魂魄有失的西隶公主,这时候怎么突然就醒了。二来听她刚刚在楼上那番话,是要帮他开脱?

    此乃大崇之事,原本我等也不该插手只是,此事确因我西隶而起,实是不忍牵连无辜之人,所以才不得不说。

    宁王的眼神冷了下来,而端王也似无意地看过去,却见镜花楼中的狼面西隶人,押送出了个被捆住手脚的西隶侍女尸体,推她跪倒在众人面前。

    公主此番何意?丰王不禁起身,走到了那尸体前,端详着问道。

    此人乃是我西隶叛徒,在使节团中潜伏已久,因不满两国联姻之事,蓄意用巫术破坏,勾走了公主的魂魄,乌淳邪一手将那侍女尸体提起,用僵硬的大崇话说道:昨夜那位钟道长之事,也是她用了西隶的幻术。

    不可能!司千瑾第一个坐不住了,他伸手指着钟棠:他就是妖!

    钟棠这会也被他不依不饶地缠出几分恼,从李避之怀中抬头,又问回了那个问题:司道长有何凭据?

    昨夜所见,必不有假。司千瑾干脆也不争什么害没害过人了,死咬住钟棠原形的事。

    那是我西隶巫术所造的幻影。虽不知原因,呼延珏却再次开口,像是真的站到了金乌一边。

    恕小道不曾认得什么西隶巫术,但亲眼所见就是亲眼所见,他就是妖物。司千瑾也发觉局势渐渐于他不利,眼神不住地瞥向身后的刑为宗。

    如此,司道长是觉得我们公主在说谎了?乌淳邪的语气越发不耐烦,像是要将怒气全发泄在司千瑾身上:我们公主与这位钟道长,与金乌观之间,非亲非故,为何要帮他们遮掩?

    乌将军所言不错,这时,自来此便几乎从未开过口的端王,转眼看着司千瑾说道:公主殿下与金乌毫无牵扯,自然无心去帮他们遮掩什么反倒是司道长,出于太渊,难免有些心急了吧。

    这话又将众人的注意,引到了金乌与太渊之争上,仿佛今日这一切,都是太渊为构陷金乌,所造出来的闹剧。

    贫道等今日聚于此处,仅为除妖之事,端王殿下还是莫要多思为好。站在司千瑾身后的刑为宗,终于走上前来,而后对着金乌与西隶的人说道:贫道自然愿意相信钟道长并非妖物,金乌与公主无意袒护,但

    此侍女毕竟已死,眼下死无对证,而钟道长现形一事,又是众目所见,他声音阴恻恻地说道:钟道长既非妖身,总要证明一二来服众吧?

    你待如何?钟棠先前就猜想过,眼前的刑为宗早已不是真正的刑为宗,此刻迎上他的目光,更觉不适。

    但他到底会是谁呢?

    贫道待要如何,并不重要。刑为宗摇摇头,而后继续说道:重要的是,钟道长要怎么来服众。

    他看着钟棠,钟棠也看着他。

    片刻后,回应他的,却是李避之的剑光。

    诸位可识得此剑?李避之青袍随秋风扬起,寒光冷剑现与袍袖之间,引人注目而看。

    四年前五秽临空,贫道执此剑入宫,引九天紫雷诛之。

    圣上亲言此剑乃天道驱邪之刃。

    李避之的扫过这镜花楼下的众人,而后冷冷地说道:世上百般妖邪,皆难逃此剑。

    李道长想要如何?刑为宗面不露色地看着他,沉声说道。

    司千瑾见状,忍不住出口说道:这剑自然是好剑,但若要服众,怕不能止于此吧?

    李避之听他二人之言,面上现出冷笑,而后右手挥下,那木剑竟直直落入宁王身前。

    如司道长所言,我金乌之人诸位也是信不过的,那便劳烦宁王殿下,执剑来试一番吧。

    若钟棠是妖,必逃不过驱邪之刃,若不是必毫发无损。

    剑,是皇帝亲口所赞的剑。宁王,是最为正统的嫡系龙脉。

    李避之索性将一切,都交给了绝无人可议的皇家。

    宁王也没想到,这事最后会落到他的头上,可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退缩的道理。且既是对付金乌,便是只有万中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放过。

    钟道长,那便得罪了。宁王笑笑,眉目间好似还能看到几分,往日里病弱儒雅的影子,但转眼便尽然消失了。

    他将木剑握于手中,执于身前,一步步向两人走近。

    钟棠依旧在李避之的怀中,靠着李避之的胸口,只要稍稍留心,就能听到他的心跳。

    别怕。

    这句话,李避之好似跟他说过无数次,而他也信了无数次。

    宁王已走至二人一丈开外,忽然他加快了脚步,身上的七龙金袍随之扬起,而后便是那把依旧蕴着青光的木剑,向着钟棠的胸口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爬上来晚了一天,但还是祝大家双节快乐~

    第84章 秋煞琵琶(十三)

    就在木剑即将刺入钟棠胸口的刹那,眼前暗青色的寒光,似乎尽然变成了大漠中,夕阳的霞光。

    他依旧被李避之抱在怀中,连身畔坠落的海棠花,都被落日镀上了金红。

    钟棠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再看再看李避之时,却见对方已然又成了十几岁的模样,一手执着柄笨重的铁剑,一手将刚刚从树上跳下的他,揽护在怀中。

    恍然间,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这应当也是他的记忆。

    我不要师兄练剑了。钟棠听到自己的声音,青涩的也像是少年,他窝在李避之的怀中,像是抱怨又像是肆意的撒娇:师兄今日练了三个时辰的剑,才陪了阿棠一个时辰。

    李避之无奈地放下了剑,伸手点点钟棠的眉心,嗓音中还带着少年时期的沙哑:可是不练剑,要怎么保护阿棠?

    钟棠在李避之的怀中眨眨眼睛,而后笑着趴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那以后,师兄练剑也时时刻刻带着我,好不好?

    李避之的脸上似乎闪过几分疑惑,他似乎察觉到钟棠又在做什么鬼打算,但还是顺着他的心意问道:那如何时时刻刻都带着阿棠?

    钟棠又笑了起来,伸手握住了李避之的右手,只见朱色的光芒一现,一柄木质的长剑,便出现在李避之的手中。

    这样师兄就能时时刻刻带着我了。钟棠快活地说着,满意地看着李避之手中,那用他本体棠木做成的长剑。

    李避之却是一怔,而后素来沉静纵容的少年,难得生出了怒气:胡闹!

    他将木剑收于腰侧,双手抱着钟棠,急切地查看着他的身体:从哪里取得木?如何取下来的?身上可有伤口?

    钟棠像是早就料到师兄会这样,也丝毫不害怕李避之的生气,而是故作委屈地又抱住对方的肩膀,难过地问:师兄你不喜欢吗?

    李避之探伤的手顿了一下,半晌后像是妥协般,又重新将钟棠环进怀里:阿棠给的,怎么会不喜欢。

    可你怎么能用自己的本木,到底有没有伤到哪里?

    疼不疼?

    钟棠听到李避之说出喜欢二字,眼中的笑意便再也藏不住了,蹭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师兄一定喜欢。

    一点都不疼的,师兄你忘了,每年冬天师父都会给我剪枝子,他剪那么大一捆都没事,我就砍了这么一小根。

    又胡说,李避之抱着钟棠,无奈地拍拍他的后背:也不知道是谁,每次剪枝子,都要哭鼻子。

    况且他垂眸看向腰间的木剑,这般结实这般长度,哪里是砍了一小根树枝那么轻巧。

    师兄才说了喜欢,又来笑话我!钟棠此刻只窝在李避之怀中,只管闭着眼睛胡闹。

    闹过去了才好,闹过去了师兄就不会发现,海棠树上的树枝,其实一根都没有少。

    那柄木剑,是他抽了树干中的心材做的啊

    夕阳的霞光散去,只是眨眼间,钟棠便又回到了镜花楼下,而那柄用他本体棠木所制的木剑,自然停在了他的身前,暗青色的寒光也如那日的夕阳般,于他毫发无损。

    宁王皱眉看向自己手中的木剑,似有不甘心,但任凭他如何用力,这木剑也不过钝钝地抵在钟棠身上,完全没有李避之平日里斩妖时的锐利。

    在众人的目光中,宁王咬咬牙想要再试一次,却听到了李避之冰冷的声音:宁王殿下,如何了?

    是啊,六弟,你这可

    终于,在渐渐嘈杂的质疑声中,宁王想要收回木剑,将它交还到李避之手中,可就在这时,原本凝于剑尖对向钟棠的寒光,却向握着剑柄的他蔓延开来。

    宁王瞳孔大震

    钟棠很快便明白过来,宁王的身上也有妖的血脉。

    宁王骤然松手,向后退去,那木剑便重重地坠于李避之的脚下,李避之的目光随之望向他,仿佛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宁王脚下踉跄着,几乎逃也不断向后退去,而丰王等人的询问声,此刻落在他耳中,也变成了最为可笑的讥讽,半晌后他才咬牙说道:一切无恙,是我们错怪钟道长了。

    司千瑾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刑为宗,却发现刑为宗不知何时,已消失在人群中。

    宁王的话,传至众人耳中,顿时又引起了阵阵响动。

    有人唏嘘,有人感叹,有人失望。

    哎呀,我就说嘛,金乌观的道长怎么可能被妖物迷惑。

    就是就是,钟掌柜那么好的人,哪里像是妖怪了。

    说到底,还不是西隶人搞出来的事情

    几乎是顷刻之间,法坛之下的风向就变了,钟棠却只是与李避之,沉默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从他的怀中站到地上,又附身将那木剑仔细地捡起。

    这剑我是给师兄一人的,钟棠垂眸看着木剑,低声喃喃着,似是染上了几分少年时的抱怨:若是师兄再给别人用,我可就要生气了。

    李避之听他这么说,手中忽得攥紧,低头轻声问道:阿棠,想起了什么?

    钟棠抚着木剑,眨眨眼睛,仰头看向李避之:也没什么,几是些零碎的小事

    话还没说完,便觉自己那握剑的手一紧,恍然间却是连人带剑,一起被李避之拉入了怀中,紧紧拥住。

    不会了,以后不会再给别人了。

    他听到李避之承诺地说着,不由地又挑起唇角,双手勾着李避之的脖颈,重新舒舒服服地被师兄抱住了。

    金乌那边此刻人心已定,至于李师叔与小师叔之间如何亲昵,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也是见惯了的,此刻只是跟着问威一起,眼观鼻,鼻观心。有好事者,还偷偷地又多瞄了几眼。

    而法坛之上太渊观的道人们,也有些站不住了,特别是司千瑾,先是失了阵仗,背后又没了刑为宗,索性一闭眼向钟、李二人一拱手:既是误会一场,那小道便先告辞了,来日再亲赴金乌告罪。

    说完,便带着太渊观的众人离去了。

    太渊观的人一走,法坛上立刻空了小半,而代替皇帝而来的三位王爷,见事情已了,便也打算走了。

    可就在这时,只见一列锦衣御队,自大崇皇宫的方向,策马而来。

    钟棠定睛一看,领头之人,却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楼公公。

    那马队行至镜花楼前,丰王等人立刻迎上前去,楼公公下马后却是一如既往地好脾气,向着几人行礼后,笑笑说道:老奴紧赶慢赶,好歹是赶上了。

    在场之人,到底没有几个敢真受了楼公公这礼,纷纷笑着上去扶他,楼公公却说:此次出宫甚急,乃是带了陛下了两道口谕。

    陛下特地交代,诸位且不必跪拜,只听着就是了。

    其一,陛下知西隶公主已醒,特遣老奴前来问候,另有赏赐送至镜花楼中,公主只管收着便是。

    西隶公主听后,虽有皇帝李靖宏不必跪拜的口谕在前,仍是微微弯腰致礼。

    楼公公见状,笑着点点头,又与问威说道:陛下也知道了钟道长受冤一事,望真人好生安抚,日后另有安排。

    问威一言不发地点点头,只是又瞪了钟棠一眼,而钟棠则是趁着楼公公没留意,又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其二,端王殿下,陛下命你随老奴入宫去,楼公公言语稍顿,又低笑着说道:恭喜殿下,应是好事将近。

    端王拢在袖中的手,乍然一紧,脸上勉强露出几分应有的笑意:本王知道了,多谢公公。

    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宁王,他自方才木剑一事起,便心事重重,如今又听到端王的好消息,一口白牙几乎咬碎。

    钟棠暗暗观察着几人的反应,可惜楼公公传完皇帝的口谕后,便离开了,顺带几位王爷也都跟着他走了。

    累吗,我们也走吧?李避之站在他的身后,低声问道。

    钟棠刚要点点头,却不想那西隶公主却带着乌淳邪来到了他们的身后:两位道长请留步,望入楼中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在办公室里值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鸭

    第85章 秋煞琵琶(十四)

    钟棠还未说话,李避之已拦在他之前,向呼延珏问道:不知公主此番,可有何吩咐?

    难得的,这位在大崇皇亲贵族面前,都不曾示弱的西隶公主,轻叹一声,而后嗫喏道:两位道长放心,我绝无恶意,只是有些话不便于此来说,所以请两位随我入楼,就当是

    为了阿寄。

    呼延珏最后几个字,声音更低了,可却切切实实地传入了钟棠的耳中。钟棠不禁暗暗惊讶,这西隶公主竟然知道阿寄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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