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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太阳是假的(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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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岁 作者:太阳是假的

    岁岁——太阳是假的(40)

    就是嘛,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瘾,见过高考完报复性唱K蹦迪打游戏的,没见过报复性打麻将的。

    几个男生也被王初冉授意史雨铮挨个抓了过来,开了两摊,祁松言跟半吊子新手李铭轩看一手牌,一上午的青春暂时奉献给了妙趣横生的小牌桌。秦笛怎么坐都难受,换了八百个姿势,最后只能歪在祁松言给他摞的三个枕头上,以一个旁逸斜出的姿势大杀四方。

    奇怪满桌的体贴人没有一个开口问,倒是另一桌的李铭轩回头看见了,问秦笛:笛你咋啦?腰疼还是屁股疼还是腿麻了呀?

    王初冉眼疾手快马上跳起来去捂他的嘴,眼睛不自觉飘向祁松言,其他人全都停滞在起身去拦的动作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李铭轩在大家诡异的动作之间看了几个来回,突然瞪大双眼,得,又口不择言惹出祸了,小轩啊小轩你咋就不长记性。房间里出牌的声音停了,谁也不敢吭声。李铭轩的问话就是个火信子,王初冉欲盖弥彰的大动作才真叫分散各处隐秘的心思集体漏了馅儿。

    秦笛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骰子搁在桌角,抬起屁股重重地坐直了。

    首先,我昨晚上就是没睡得劲儿,腰有点疼。其次你们,全都知道了?

    他环视一圈,所有人都点了点头。简直不敢相信,他抓住离他最近的唐澄又问了一遍:你也知道了?

    唐澄推推眼镜,骄傲地应:嗯,我早就知道。

    李铭轩吓得赶紧从王初冉手底下跳起来,分辩道:不不不,不是我说的我发誓!

    祁松言按了按眉心,贴着秦笛坐过去,拍了拍他抓在枕头上的手背。

    但秦笛实在想问,反手压住他,咬着牙根扫射式盘问:都是,怎么知道的啊?

    朱瑞看没人说话,率先举手回答问题:上次运动会的时候,你跳远拿了第一,其实好多人都去抱你了,但我去厕所的时候,在走廊拐角看见你捶了一下祁松言肩膀,然后他就,把你抱起来转圈圈。

    史雨铮也举手:有一天我在后排睡觉,课间有点醒了,但是没爱起来。你从我背后过,祁松言追上来喊了你两声你好像没听见,他一着急,叫了一句宝。

    刘小桐弱弱地接话:冬天那时候有一次我晚休买了个糖葫芦回来吃,秦笛就一直看一直看,我就想说给他吃一口嘛,结果祁松言突然冲下楼,隔了一会儿抱了一捧糖葫芦回来,还说请大家吃。明明就是秦笛想吃,而且他那串的草莓好大一颗!

    行了别说了!秦笛崩溃,这是什么大型恋爱故事展播会!可笑的是他俩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挺好。他靠在祁松言身上,巨大的羞耻透过捂脸的指缝袅袅散出红晕。我已经死了,录取通知书麻烦烧给我,谢谢。

    自己做的时候完全不觉得,可是听别人讲,怎么能如此尴尬又甜蜜啊,祁松言也几乎控制不住脸颊发烫。所以,你们就是各自都知道,但是互相没说过吗?

    大家交换了眼神,又纷纷点头。

    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是怕别人知道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也怕你们知道我知道了会不自在,就只能烂在肚子里,可以说很憋得慌了。朱瑞说着就笑起来。

    尴尬的气氛堑开条裂缝,其他人都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早知道大家都知道也不憋了,平白无故丧失了那么多集体嗑cp的快乐。

    秦笛还倚在祁松言肩上不肯起来,徐唱伸手拍了拍他。笛,你们俩都这么好,会互相喜欢实在太天经地义了,她们说的那些小细节,我也不懂,但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是觉得特别般配,就像我看我哥和我嫂子似的。

    秦笛把红透的脸从指缝里探出来,所有的善意正努力流向他们,最存不住事的这些少年,默契地选择了毫无条件地为他们保守秘密,变相认可了他们或许无法获取所有人理解的爱情。他眼眶温热,抬头望向祁松言,握住了他的手指。

    边上一直没吭声的王初冉忽然哭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床边,哽咽着忏悔:我,我之前是真的不知道。所以郁南托我打听祁松言的时候我就答应了,心说帮个忙嘛反正大家都单身。我和她是一个补课班的同桌,本来关系就要好,祁松言刚转进来的时候什么体育啊钢琴啊还都是她告诉我的。后来越帮忙越感觉不对劲,郁南又不告诉我咋回事儿。等在第三自习室遇上你俩偷偷去应急通道我才明白过来!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笛刚褪点儿颜色的脸又不能看了,一头磕在祁松言后背上,伸出五指:停停停!冉妹儿也别哭啦,该哭的是我好不好。大家费心给我们打掩护,又贴心地记了这么多小故事讲给我,真的谢谢了但是!昨晚上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祁松言想笑又不敢,赶紧给大家使眼色:对,我们洗完澡就一起睡了。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跟着附和:啊,是,明白,都懂。

    秦笛歪在祁松言肩头,有气无力地对他说:录取通知书还是烧给我吧

    说开了一个绵延了半个高中时代且全员皆知的秘密,每个人都没来由地感到轻松。虽然祁松言和秦笛再也不用顾着划分好哥们儿的界线,但大家投来饱含祝福的坏笑时,他俩反而更不好意思。于是干脆放弃单独行动,一整天都泡在人堆里,慢慢消解感动中夹杂的小小羞耻感。

    响晴的天空抹去了昨日的云层,显露出蔚蓝的质地。昨天烤串还剩了一部分,大家纵横够了麻坛就去小菜园子摘了些蔬菜,还饶有兴致地向光嫂学习串起食材和调制酱汁。傍晚迎着金橙色的夕光,他们点燃了炭火,四周彩灯亮起,伴着点唱机的喧闹,仿佛在远离都市的山野中凭空建造出一座音乐烧烤花园。

    昨天为了打牌没喝的酒,今天不再缺席。几个人轮流看火、点歌,在交接的缝隙里频频举杯。不用再为安全计而控场,海量小王子祁松言喝得很放松,也纵容了偷偷从鸡尾酒换成啤酒,又从啤酒换成红酒的秦笛。当炭火逐渐燃尽了芯的时候,大家都醺红了脸。

    光嫂简单收拾了残局就不再打扰他们,熄了所有灯,叫他们看天上。

    那是所有人记忆里都不曾出现过的璀璨星河,朦胧着蓝紫色的纱幔,横亘于整片天幕。躲避了绝大部分的光污染,这个遗世独立的小小山岗幸运地被投下一川惊鸿。那些平日里隐没在黑暗中的星也洗净了铅华,亮起莹莹的眼眸。不知是哪几个星座的星更是放肆地明亮着盛大的辉光,犹如天河中无法被星际尘埃蒙昧的珠贝,撼动少年们的双眼。

    忘了是谁取来了凉席,他们仰面躺在夏风浮动的院落,从震撼失语到集体哼唱起那些他们都会的歌,一首接一首,对着星空唱,对着自己唱,对着这青春正好的年华唱。歌唱没了,就诵诗,把那些淀在腹中,却只写了六句在试卷上的风雅琅琅地抛向星云。

    酒热在血液里奔腾,促着最不爱言辞的人也大声歌颂,没人注意秦笛将诗句改了文字。古来圣贤皆寂寞,吾有钟爱共其情,此情可待同追忆,细顾当时已山盟,他哪管唐突了古贤,一心只把告白揉在话语里,到最后干脆不要看星星,枕在祁松言的手臂上,脉脉地往他侧脸送去温热的吐息。

    吐尽了气力的人一个接一个退场,最后只剩下依然絮絮倾倒才情的秦笛。依稀有颗星闪了闪,祁松言转身覆住了他的嘴唇。秦笛的呼吸在他手心结了湿润的雾,张嘴就触得到他被脉搏催动的掌纹,他们交叠的那部分身体逐渐衍生出明目张胆的渴慕。秦笛静静地注视着祁松言的脸,忽然弯起眼睛对他说:祁妙,你也想。

    祁松言贴上自己的手背,发丝和秦笛缠在一块,他闭上眼,终于吐露真心一般轻声说:我很想,一直都想。

    秦笛双手握了他的手腕,把挡在他们之间的手缓缓拉下。蓦地腾起一阵山风,拂动了他的睫毛,十分虔诚地,他在星空下吻给他关于诚实的奖赏。

    他们从夜色里逃入另一种夜色,轻巧地躲过所有房门紧闭的酣睡,为了节省一点时针的跳动,分头把自己淋了干净。

    走出浴室的时候,秦笛抹掉了镜子上的水雾,酒的余韵残留着眼尾的红,洗不掉,好像随时都要哭 似的。他才不会哭,他就要更彻底地拥有祁妙了,怦然的心跳在心口悄悄放了一颗烟花。

    祁松言已经坐在床边等了,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 情,只有眼睛亮亮的,可秦笛却无端觉得他有些紧 张,于是直了直腰让自己看起来更坦然一点。祁松言看他出来就伸了一只手,把他搁在腿上浅浅吻了 吻,压着呼吸依然很绅士地问他:要关灯吗?

    留一点光。秦笛攀他肩膀说。

    好。祁松言舍不得把他摘下去,就托着他下地把大灯熄了,只留床头的两盏小射灯。

    他只穿了条短裤,腹肌还有没擦干的水迹,涸在 年轻紧实的线条里,秦笛窝在他怀中贪心地用指背 划了好几下,终于还是决定坦白交代:我、我包里有...

    祁松言捉住他的手,笑:我知道。昨天帮你拿

    充电器的时候看见了。

    秦笛任他攥着,觉得酒劲儿好像又反上来,晕乎乎地从鼻子里吭出一声嗯。

    我也准备了。

    秦笛瞥他一眼,你馋。

    嗯,馋得要疯,说了留你到高考,终于不用客 气了。疼了可以让你咬,但是就算哭了我也不会停,你有个思想准备。

    秦笛挺了挺腰,似乎想竭力证明自己的心甘情 愿,我不怕疼。他想了想又干脆把怕去掉,仰起脸又补了一句:我不疼。

    祁松言蹭蹭他的鼻尖,像哄要打针的小孩子,

    勇敢啊,我宝。

    秦笛像是受了鼓励,勇敢地扑过去吻他,却意外 地得到了更热烈的回应。祁松言没有像往常样给 他循序渐进的过程,在他吻进来的下一秒就反过来占据了他的全部城池。

    即使冲了凉,祁松言的皮肤依然是灼烫的,他一 边不遗余力地抢夺秦笛的氧气,一边把他象征性的糖纸逐层剥落。

    从前只用手抚摸过的地方,都得到了湿润的流 连。舌尖是最致命的武器,因为他清楚,秦笛无法招架一切柔软的撩拨。

    祁松言从没说过,但他其实直很享受亲昵行为 中的掌控,秦笛的所有反馈都让他觉得自己稳妥地 拥有着他的小爱人。那是只有他能目睹和触摸的、 独一无二的柔软与渴求,让他永远不辞冰雪,无距离地靠近。

    他将包裹着柔滑水液的指节推进去,一厘一厘地 朝未知的领域探寻。秦笛比他想象的还要乖巧,自 己托着腿弯,毫无戒备地向他开放。只是瞳仁上的 水汽总是散了一瞬,又立刻濠濠地聚起,细碎的气息泄露出疼痛与欢享。

    秦笛一直看着他,好像想记住什么。

    祁松言把所有指节缓慢撤走,俯下身问他:想

    看着我吗?

    秦笛急促的呼吸里掺不进去一个想字,只用力地点头,抬手环住了他的颈子。

    祁松言终于换了种更彻底的推进方式,因为艰 难,所以在秦笛腰际留下浅红的指痕。他低头望向 秦笛的脸,鼻尖湿漉漉的,眼睛和嘴唇也都是湿漉 漉的。昨天没下的雨都趁这时跑进他的身体,连门 外的星空也跟着挤进房间,从两相重叠的一声喘息 开始,摇晃在屋顶,也摇晃在祁松言始终如水一般沉溺的眼波里。

    秦笛说过他不怕,可祁松言一直在吻他,吞咽了 无数次不规则的呻吟。直到秦笛的指尖被迸溅的花 火灼得发麻,再也把不住腿弯,祁松言忽然把他翻过去,更加严丝合缝地楔入他的沼泽。

    祁松言觉得自己甚至可以一晚上都这样和他一起 摇落漫天的星,可秦笛背上淋漓的月光在昏暗的灯 下明明灭灭,让他很难节制积攒了太久的气力。 几次异常响亮的声响之后,他覆上秦笛颤抖的 背,贴近被汗水浸透的侧脸,秦笛在迷蒙中以为祁松言要吻他,便奋力偏了偏头。

    可祁松言只贴着他耳廓问他:疼吗?

    不疼...

    那感觉还好吗?

    嗯...

    祁松言亲昵地含吮他血红的耳尖,半带自嘲地 说:也不知道是你耐力太好,还是我不太行,第一回 合我可能要先一步投降了。

    秦笛吞咽了口水,抓过他的手,塞入了自己的小腹底下。祁松言在垫着的浴巾上摸到了满满掌湿凉。

    你...

    秦笛闭闭眼,呵出磕绊的热气,我已经是...第三回 合了...

    祁松言在震惊里撑起上半身,也不顾自己卡在最 难受的地方,生怕弄坏了他似的想要退出,秦笛却 忽然把手背在腰窝上,朝他抓了抓,祁松言立刻会 意伸手过去握紧了。然后他看见秦笛偏过脸,把眼尾藏的半颗泪珠在雪白的枕头上蹭掉。

    还要。他望着祁松言说。

    第57章 出分

    郊外的晨光在露珠里晶莹,窗缝钻入草叶的清香,一寸一寸爬上两双笑弯的眼睫。祁松言胸口毛茸茸的脑袋动得活泼,一口一个在他锁骨底下盖昨晚忘记盖的章。他把作乱的流氓举到眼前,捧起小脸温柔地问:有哪里不舒服么?

    秦笛眼珠一转,垂下眼尾语调戚戚地说:你让我趴肚皮我才告诉你。

    祁松言仰面把他摊在身上,轻轻一小块奶油松饼暖乎乎地贴合了所有肌肤。秦笛拱在他颈窝里咯咯笑:上当啦,趴了我也不告诉。

    祁松言想捏他两把,可是没舍得。洗掉了当初暗恋时光里的酸涩之后,秦笛一向都很甜,今天看似乎又更甜了一点。他双臂抱着这捧糖,完全不想撒手。最好能这么一直腻着,腻到太阳落山,腻到恒星坍缩。然而连太阳高升都没捱到,秦笛胃里就咕噜噜叫起来。

    祁松言趁他洗漱的功夫把浴巾投洗了一遍,洗得浮想联翩之际,秦笛脖颈上跨着毛巾抵在他背上闷声说:其实还是有一点疼可是后天能不能还要?

    祁松言把洗好的浴巾挂起来,背着他脚下晃悠悠地笑他:今天还没过,就想后天?

    秦笛跳到他眼前,撩起衣摆,抓了他一根食指戳在自己一颗腰窝上:嘀恭喜祁妙先生成功按开本色胚的开关,请你再接再厉,负责到底。

    王初冉的棋牌社今天彻底停业,几个人吸溜着光嫂特意弄得清淡一点的早餐白粥,一张嘴嗓音一个比一个性感,连刘小桐都被美酒加狼嚎祸害出了个小烟嗓,万分心累地慨叹:考生狂欢未半而中道报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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