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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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何时能发现他是替身 作者:Your唯
    ——(49)
    好在方孝承稳重,知他没坏心,就是单纯任性,便任他闹,没往心上记怨,也不会像其他权贵子弟般嫌他避他。
    如此一来,两人看起来倒是关系很不错,若说是朋友也行。
    直到方孝承到了年纪,懵懂地初开了情窦。
    他于这事上迟钝,先身子有了本能,脑子才意识到。那时候,他便是对有事没事来招他一下的成瑾有了反应。
    成瑾听他这么说,又嫌弃又好奇地瞅他:那你怎么喜欢太子?难道你又认错人了?
    又字说得很重,十分令方孝承尴尬。他轻咳一声,欲言又止。
    关于这个缘由,比他认错人更尴尬
    你说不说?成瑾见他目光闪烁,狐疑道,你是骗我的吧?到这儿圆不上了?
    方孝承忙道:不是,真不是骗你。我我我当时我当时没认错,但我以为我是因为你和太子相貌相似,我不敢肖想他,才退而求其次,肖想你
    说完,方孝承沉痛地捂住脸,露出了垂头丧气无颜见人八个大字的形象写照。
    成瑾没懂他这意思: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方孝承不知怎么解释才能不被他踹下床去:就你就当是我蠢。
    蠢也想不明白啊。成瑾纳闷道,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再不给你机会。
    方孝承见他面露不悦,无奈道:我那时不知你的好,就就以为我不可能喜欢你。
    成瑾不学无术、刁蛮任性,方孝承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可能喜欢这么个徒有漂亮皮囊的草包,想来想去,就想岔了,觉得自己喜欢的是和成瑾相像的太子,加上幼时与太子那番影响他一生的来往,他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就
    成瑾琢磨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嫌我不够格被你喜欢?!
    是这个意思,但方孝承不敢承认,装没听见。
    见他默认,成瑾勃然大怒,掀开被子,狠狠踹他:滚!
    方孝承不滚,反过来趁乱抱他:我错了,我我那时候不知道
    你知道个屁!成瑾挣扎着骂道,滚远点!你还嫌我?我还嫌你呢!滚!
    方孝承任他咬挠捶踹,死皮赖脸地抱住不松手,等成瑾累了不动了,躺那怨愤地喘气时,见缝插针地劝:你没吃饭,就没力气了,要不吃点东西,就能多打我一阵。
    此乃兵法三十六计之声东击西。
    成瑾不可思议地看他,好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声东击西失败,方孝承继续厚着脸皮装聋。
    成瑾没力气再和这个不要脸的闹,静静躺着。过了许久,突然,肚子叫了起来,这可真不是时候,成瑾恼羞成怒,又想发火,可实在没劲。
    吃点东西吧。方孝承抓紧时机,不吃饱,哪有力气寻死?
    成瑾:
    虽然说者别有用心,但不无道理。他此刻已经饿得肚子有点疼了,却还没死,若要绝食而亡,一定要很久,得多难受啊。
    好,我吃。成瑾道,你给我毒药,我吃完就服毒。
    这不可能。方孝承道。
    成瑾怒道:那我继续绝食!
    方孝承轻声回忆:我有一回,至少五天没吃饭,没死。
    成瑾在心中暗自盘算:方孝承能饿五天不死,自个儿算他一半,至少也得饿三天才死。
    这才饿了三顿呢
    方孝承暗暗观察他犹豫动摇的神色,道:厨房烧了酸笋鸡。
    成瑾默默地吞下本能分泌的口水。
    方孝承继续报菜名,每道都是光听名字就觉清爽开胃会口中生津的,听得成瑾饥肠辘辘,胃疼起来,可又不愿丢面子,仍犟着,死死抿嘴。
    方孝承见时机差不多了,去把八仙桌挪到床边,叫春桃将饭菜送进来。
    成瑾闻得想哭。
    方孝承端着碗,夹了菜,又往他嘴边贴。
    成瑾被这混账逼得没法子,只得坐起来,张开尊口,省得他贴自己一脸油!
    吃了小半碗饭,成瑾有了点力气,便夺过碗筷,自个儿吃。
    方孝承放下心来,坐在一旁,拿起自己的碗筷,边吃边看成瑾。
    成瑾咀嚼时,脸腮一动一动,格外可爱。
    成瑾吃饱了,搁下碗,方孝承跟着搁碗,叫人撤桌。
    何必装这样子,成瑾知他饭量大,哼道,惺惺作态。
    方孝承笑道:我一会儿饿了再去吃就是。
    成瑾给他一个白眼,才不关心他。饿死最好!
    方孝承殷勤地给他递茶漱口,捧热巾擦脸,忙完,刚要劝他出门走走,就见他又躺了回去。
    刚吃完,这样积食。方孝承劝道。
    成瑾懒洋洋道:积死我最好。
    方孝承知他心结还未解开,无奈地叹了声气,坐在床沿沉默了会儿,轻声道:阿瑾,给我点时间,我将事都安排好,解了你身上的蛊,咱俩就隐姓埋名,去别处生活,好吗?我记得,你很喜欢江南。我也没去过那,听说很好,比京城都好。或者,我们先各处都看看,看你最喜欢哪,再定下来也不迟。
    成瑾怔了怔,半晌,低声道:我要去就自个儿去,何必带你,你仍做你的北安侯吧。
    方孝承爬上床,从身后搂住他道:我不能没你。
    成瑾淡淡道:以前也没见你缺了我就死了。
    以前是我轻狂,太让你给了脸。方孝承讪讪道。
    成瑾哼了一声。
    方孝承试探地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见他没反对,大喜过望,越发黏紧些:阿瑾
    成瑾忽然将手抽了出去。
    方孝承心中一沉,慌张起来:阿瑾?
    第62章
    成瑾坐起来, 方孝承急忙跟着起身,忐忑地看他脸色。
    他垂眸,沉默了很久, 道:就算我真去了江南, 也不要你跟去。你当你的英雄, 我做我的草包, 咱俩原本就各不相干, 借此机会, 回归正位。
    方孝承急道:可你明明还是喜欢我的!
    成瑾吸吸鼻子,忍着泪, 缓缓道:如今全天下都知道我和耶律星连那可笑事儿, 我勉强还能隐姓埋名,别人嘲一阵, 渐渐也就罢了,反正我和他都是不受待见、有了不如没有的人。可你不同, 若你扔了担子跟我私奔, 别人不会说你,只会说我是狐狸精, 使了妖法迷惑你。更难听的我一时想不到, 但肯定有。一直都是这样,你名声好,我名声坏,许多事明明是你的错,可都怪我, 解释也没人信。就我倒霉, 非得受这些委屈?
    阿瑾
    成瑾深深呼吸, 用手心擦了擦眼睛和脸, 看着方孝承,认真地、清晰地说:若说我没从你这儿得过好处,那也亏心。但我也在你这儿吃过很多亏,这些账混在一起,说不清,我就不想再算了,就此一笔勾销。你放不放得下,都是你的事儿,与我不相干。此刻起,我不寻死了,你不必担忧我,专心去干你的事,去保家卫国。我没本事,这是没法子的事儿,你有本事,就该拿出去用,别叫宝剑蒙尘。耶律星连的事儿,若能解决,我就去江南换个名姓从头开始,自不必说;若不幸,蛊没解成,被他连累死了,我也算是解脱。我信人有来生,若能早点往生,不再过这浑浑噩噩的日子,恐怕是件好事儿,到那时,你们应该为我高兴。
    他说这些话时,神态平静祥和,令方孝承再无话可说,一颗心如堕冰窖,知道再没挽回的可能。
    自这日后,成瑾果然该吃吃,该喝喝,好好儿地待在侯府,要么在院子里晒太阳,逗狗和鸟儿,要么在屋里看书睡觉,除了不肯出门,怕被人看笑话,别的都如常。
    方孝承不敢再纠缠,索性将全付心神都放在抓耶律星连上去了。
    话分两头。
    自那日耶律星连从皇宫逃走,他先北上探听狼国现状,确定不是方孝承唬他的,然后折返,藏身在京城以南的一处小镇里养伤。
    鸿燕誓要将他斩草除根,在狼国大肆折腾,他此刻回去就是自投罗网,留在中原反而安全一些。
    当初,单以鸿燕加闼闼部落,本不会那么顺利,但方孝承出了很多力,他甚至暴露了大荣多年来安插在狼国各处关隘的重要棋子。之后这些废棋不能再待在狼国,鸿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彼此心照不宣。
    地窖角落里,耶律星连蜷成一团,嘴里用力咬着衣服,冷汗如豆。他借着微弱的烛光,用烧红的小刀一点点剜出腐肉,然后将烧刀子倒在模糊的血肉上。
    这一路他逃得艰难,往往旧伤未愈就添新伤,有些暗器还淬了毒。
    但这些不算什么,他自小命悬一线,遭受多了,习惯了。令他痛苦的是失败!他费尽心机抢来的权势在一夜间付之东流!这也罢了,可成瑾成瑾!
    他时刻记起成瑾那仇恨嫌弃的眼神。
    成瑾用簪子捅他的那下,是他此生受过最深的、最难治愈的伤。
    他明明用了情殉,成瑾还失了忆,被他那样诱骗,明明已经爱上了他、非他不可,为什么为什么遇上方孝承就旧情复燃了?!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会在他和方孝承之间选择后者?!那个女人是这样,成瑾也是这样。他哪里比不上方孝承?!
    耶律星连绑好伤口,仰起头,将剩下的烈酒往喉咙里灌。
    他想不通
    忽然不知何处吹来一阵凉风,这里本就湿冷,耶律星连发着烧,喝得醉醺醺,发着抖,乍看去是很小的一团,竟显得有些可怜,像被抛弃的狼崽子。
    他好想有个人抱住他
    明明这是软弱的想法,不该有,可是,还是好想
    无论是那个女人,还是成瑾,都可以。
    可是谁都没有,他们都选方孝承,都嫌弃他,甚至痛恨他。
    从始至终,他都只有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章写得很不得劲,想推翻重写,所以今天的更新比较少,抱歉orz
    第63章
    成瑾蹲在院里和狗儿玩扔球捡球, 春桃在旁道:城东庙会好热闹,咱们去看看?
    不去。成瑾一口回绝。
    春桃叹道:你都半年没出过府了。
    自那事后,足足半年, 狼国的使团来了又回去了, 成瑾再没踏出北安侯府一步。太后想见他, 他都称病不去。
    成瑾理直气壮:我也很无奈啊, 我好想去江南散心, 可你们说抓到了耶律星连才好让我离京, 却又一直抓不到他。
    春桃劝说:实在是为了你的安全,暂且就在附近散散心吧。你若不想见人, 便坐马车, 只从窗里看看都好,或者去人少的郊外。
    成瑾反问:这你就不怕耶律星连伺机劫我了?
    春桃无言以对, 只好闭嘴。
    如今除了耶律星连未有下落,北境算是平稳了。鸿燕诚心求和, 底下有不服的, 可厌战的更多,便都能压下去。其他方向的疆界亦算平和。
    可外定了, 内乱却来了。
    次辅孙置长为首的一众文臣提出:现今四海升平, 理应让将士解甲归田,减轻国库负担,增加农地赋税,为开创太平盛世献力。
    他们瞅准了最近皇帝与方孝承有嫌隙,特意从镇北军说起。
    武将们自然不肯。唇亡齿寒, 若这次镇北军吃了亏, 保不准下回就轮到自个儿了。
    今日朝会又围绕着此事一通吵, 依旧没吵出结果来。
    散朝后, 一众武将拉着方孝承,边走边骂孙置长那群端碗吃饭、放碗骂娘的龟孙。方孝承没说话,但心中自有计较。
    明面上是孙置长领头,可观其形势,显然实际是受皇帝默许、甚至示意的。
    他对皇帝太失望了。
    不仅公私不分、是非不明,还极无远见。
    帝王恐武将功高震主,要守回兵权,属古今常事,可皇帝太迫不及待了,连个迂回都没有,竟打算直接裁军。众将看在眼中,哪有不寒心自危的。
    如今方孝承为成瑾之事与皇帝有了隔阂,可为了社稷苍生,他还是得恪尽职守,便私下去提醒皇帝。
    他一片赤诚忠心,不料皇帝却刚愎自用,竟反而疑心他是出于私心自利,与他四两拨千斤,话里话外地敲打他,让他不要贪权。
    午后,太后在寝宫小憩,做起了噩梦,梦到了很久远的一些人与事
    她猛地惊醒,摁了摁额角,一旁守候的嬷嬷忙上前来问候,给她披衣,道:皇后带太子来向您请安。
    太后回过神来,笑了笑:太子不足岁,其实不必总带来带去的。
    嬷嬷陪着笑道:皇后孝敬您,知道您疼爱长孙,爱热闹。
    太后被哄得开心,暂忘了那个梦,梳妆更衣,出去会见皇后与太子,一边用拨浪鼓逗着襁褓中咿咿呀呀的可爱孙儿,一边与皇后说些闲话。
    忽然外头传来声音,说皇上来了。
    皇后急忙起身相迎,原本惬意的心情顿时沉重。
    都说皇帝宠爱她,但她偏偏就惧怕这份宠爱。
    家人不知她那难以启齿的苦处,反说她不知惜福。她含糊地说怕那事儿,家人只埋怨她奇怪。
    明明是皇帝奇怪。
    生完太子,她串通太医,一直谎称产后没养好,不能侍驾。皇帝却仍往她宫里去,好在不碰她,只说是陪她,夜里与她隔墙而眠。
    她自个儿都自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太后欣慰地看着皇帝与皇后相敬如宾,适时地揶揄小两口几句,催他们多生几个孙儿孙女。
    皇后心中苦涩,面上却只能陪着笑。
    皇帝神色温柔地看一眼皇后,心中却很不以为然。他知道她怕他的临幸,而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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