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贺端阳(54)
孟冬 作者:贺端阳
孟冬——贺端阳(54)
礼成!
晏弘拉着孟冬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唇边漾起了温柔的笑意,他直视前方,面前是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二位亲人,偏转视线,身侧是今后要携手与共的爱人。
晏弘一直觉得自己此生算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直到这一刻,才真真正正地感觉到圆满。
他回过身,从清茗手里接过茶盏,递给孟冬:孟冬,给爹娘敬茶。
从方才开始,孟冬的眼圈就一直是红着的,眼泪几欲溢出眼眶,都被他努力地压了下去,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从晏弘手里接过茶盏,在白老夫人面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开口:爹,娘,请喝茶。
白老夫人侧过头,看了一眼身侧晏昌的灵位,唇角扬起笑意,从孟冬手里接过茶盏,缓缓地喝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孟冬曾经失去的,都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
我知道先前有人点西南王的番外,但是我没打算写他俩的番外,他俩的人设是我早想好的新坑,在这里写出来也是试试水。新坑主角人设与他俩差不多,但故事背景是全新的,因为我不太愿意写系列文。人物也会更加的丰满,总之会尽可能让你们喜欢。 新坑文案已经发出来了,感兴趣的可以去专栏收藏一下,等我考完驾照,预计七月开。
《别跟将军作对了》
外表高贵冷艳实际十分话痨爱说批话美人王爷攻VS战场上冷血肃杀战场下害羞内敛赤子之心少年将军受
文案:
瑞王严璟盼了十年才有机会离开都城,拥有自己的封地,然而没过几天就差点被当成敌军的奸细而诛杀。
此后那把差点划破他颈项的长剑还有提剑人那张冷峻肃杀的面孔便成了严璟挥之不去的梦魇。
半年以后严璟回京述职,再次遇见那罪魁祸首,发现对方居然是鼎鼎大名不足弱冠便以战功而封侯的自己最讨厌的皇后的亲弟弟崔嵬。
新仇旧恨交织,严璟视崔嵬如眼中钉,处处与之作对,闹得朝堂不宁,百姓皆知。
多年以后,历经坎坷,严璟终于得以登上皇位,史官重新编撰史书,求问圣上如何评价宣平侯崔嵬。
严璟沉吟良久,突然扭头看向身边的人:侯爷,你怎么又脸红了?
第五十九章
孟冬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一年之内, 两进楚国的都城。并且这一次, 不管是他的身份、目的,又或者是他与晏弘之间的关系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唯一不变的是, 晏弘依旧在他身边。
行军打仗毕竟不比先前那次出游,加上他们又急着赶去都城与西南王汇合,一路上可以说得上是快马加鞭, 就算休息也只能就地扎营,宿在营帐之中。军中都是武夫,常年宿在营地里,对这种生活早已习以为常,况且, 不管怎么说,赶路都还是要比上阵杀敌容易一些。
军中唯一没经历过这种奔波的大概也只有孟冬了。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适,不管是骑马赶路,还是与将士们一起吃同一锅煮出来的简单的饭菜, 甚至在每日劳顿之后还坚持要在睡前陪着晏弘巡营。
晏弘自己并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困难,但是却清楚这些对孟冬来说,其实是十分辛苦的事情, 尤其到了晚上巡营而归,孟冬常常来不及洗脸就倒在营帐之中昏睡过去,晏弘看在眼里, 自然是十分的心疼。
但是晏弘也看的出来,孟冬十分满意这样的节奏, 他从不觉得自己有多特殊,别人能经受的事情,自己就承受不了。他甚至从这样的日子里找到了新的乐趣,不管什么样的辛苦,对孟冬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虽然疲惫,却不亦乐乎。
因此晏弘也只好将自己的心疼掩藏,由着孟冬去做自己所有想做的事情。
一路快马加鞭朝南而去,孟冬才发现那位西南王的本事远比自己想象的大的多。他不仅收复了从江陵去往都城途径的几座城池,甚至还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说服了几位手握兵权镇守东南沿海的几位将军,加之西南本就是他的地盘,靠北的江边几个渡口也本就归属于江陵管辖,因此在晏弘回援江陵来来回回几十日的时间里,西南王便顺利地占据了楚国的半壁江山,只等着拿下都城,就能一举收复整个楚国,登基为帝。
晏泰在这皇位上坐了十余年,却无论如何没有料想到,在这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竟然失去了大半的江山,沦落到困守都城的下场。
说是困守都城,但其实晏泰手中并没有剩下多少兵士,与御林军加在一起也不过万余,在气势如虹的西南军与江陵大军的对比下,更显得不堪一击。如若两军联手对都城发起攻势,依着现在都城的实力,可能连十日都撑不下去。
孟冬简直怀疑,就算把江陵城现在的守军调到都城来负责攻城,都可能将都城拿下。
眼看胜算在握,联军反而不那么急着攻城,直接在城外驻扎下来,就地休整,顺势将都城的几个城门都牢牢守住,断绝了城中与外界所有联系的可能。当然,依着现在晏泰孤立无援的架势,就算放他们与外界联络,大概也找不到任何的援军。
在西南军与江陵大军联手围城的第三日,晏弘终于率领自己带去回援的兵士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都城。
西南军营地中的气氛十分的轻松,没有一丝一毫大战在即的迹象,孟冬跟着晏弘在营地外下了马,一路走过,所闻所见皆忍不住称奇:我先前一直觉得江陵军纪严明,又怜恤兵士,才是百战不殆的原因,但现在看起来,西南王治军倒是更有别的办法,他们军中上下这种自在的氛围我倒是第一次见,处在这种环境里,上阵杀敌似乎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晏弘笑了一声:西南王此人可有趣的很,并且城府极深,有时候我一直在想,像他这样的人,怎么甘愿在晏泰手下蛰伏这么多年,若是他想,或许晏泰早就该把他的皇位让出来。
南郡王大老远地从江陵赶回来,居然还不忘了夸我,本王实在是感动不已。帅帐的帐帘从内被掀开,西南王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过外面毕竟冷的很,接下来还有一战要打,南郡王总不想拖着鼻涕上阵厮杀,万一被你那位废物叔父瞧见,说不定还要暗中嘲笑你,所以南郡王进来聊吧。
孟冬在帐门口顿了顿脚步,有些诧异地朝着晏弘看了一眼,晏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而后才朗声回道:那我倒是要多谢西南王体恤了。
说着,他便拉着孟冬的手大步走进了营帐之中,看见西南王整个人懒洋洋地坐在桌案前,正漫不经心地翻看一本兵书,但明显注意力并没有十分集中,因为在他腿上还枕着一个人,此刻正睡得安稳,凑近了还能听见他清浅的呼吸声。
南郡王不必客气,毕竟算起来我还算是你的叔父,心疼侄子也是应该的。他说着话,放下了手里的书册,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正在安睡的齐昭的后背,轻声道,昭儿,有客到,你也该醒醒了。
齐昭在睡梦之中也有所感应,像是一道离弦的箭一般从西南王腿上弹起,站直了身体才发现帐中另两个人的存在,其中一个还是江陵的南郡王。他的脸便登时红了起来,有些羞赧地朝着二人拱了拱手:齐昭见过南郡王还有这位公子。
孟冬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齐昭,他之前就从晏弘和徐幄丹口中听过这小将军的威名,听说在战场之上是个冷面煞神,早年在西南的时候,西南的部族听说他的名号便已闻风丧胆,但下了战场便是个容易面红耳赤的小孩,常常没说几句话就红了大半张的脸,实在是有趣的很。
孟冬还没见到他在战场上的威风,但此刻却也看得出来这小将军的确是个容易害羞的,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大半张脸已经红了个通透。孟冬相信要不是还想维持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说不定这人现在已经躲到那西南王身后了。
孟冬朝着齐昭露出了十分友好的笑,也朝着西南王抱拳:孟冬见过西南王,齐将军。
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公子了。西南王方才一直忙着欣赏齐昭通红的脸,直到孟冬开口,才将注意力转到他身上,公子果然好容貌,也怪不得南郡王不顾劳顿,也要亲自率兵回援江陵,要是我有一个这么美貌的爱人,也还是愿意带在身边才放心。
晏弘朝着齐昭看了一眼,了然地点了点头:怪不得。
西南王挑眉:怪不得什么?
想来小齐将军心中也是如此想的,怪不得那日江陵城一战,在雨中奋力与敌厮杀了大半宿的小齐将军也要快马加鞭地驰援西南王,晏弘笑吟吟地将视线转到西南王脸上,王爷如此美貌,想来小齐将军也是不放心的。
西南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原本以为的话会被晏弘反过来说,面色登时有些不怎么好看,一旁的齐昭立刻察觉到,赶忙解释道:我那一日驰援王爷确实是不放心,却不是南郡王说的那种不放心。他舔了舔唇,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南郡王可能有所不知,我家王爷看起来气势迫人,但其实只跟我学过一点最粗浅的防身的功夫,战场上形势险恶,哪怕身边有护卫,也总还是有可能发生变故,我不亲自守着,是不可能放心的。
说到这儿他朝着晏弘抱拳道:所以齐昭在此有个请求,接下来攻城之战,我希望我家王爷能够坐镇帅帐之中,不到战场上去,所有上阵厮杀的活都有齐昭在,在疆场之上,我的话对西南军来说与我家王爷的话是一样的,并不会影响大局,希望南郡王可以谅解。
晏弘原本还想再调侃几句,但面对少年如此真诚的态度,却再张不了口,只是看了看齐昭又看了看西南王,最终点了点头:攻城一事,我们本就是胜算在握,就算齐将军不说,在我看来,西南王也没有亲自动手的必要。毕竟等攻下都城,诛杀晏泰,西南王便是我楚国新的国君,既是这种最简单的攻城之战,又哪有让一国之君上阵厮杀的道理。
西南王原本有些无奈又有些动容地看着齐昭,听见晏弘的话,微微侧目,而后缓缓道:等登上那个帝位,倒是要多谢南郡王的相助了。方才南郡王不是好奇,为何我这些年来一直忍耐晏泰,没想过取而代之,因为我与你一样,都在积蓄实力,西南部族众多,境内一直都不怎么安宁,这些年来光除掉他们就耗费了我不少的心神,好不容易清静下来,却也不能轻易就对朝中发难,毕竟我缺少了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南郡王和江陵恰好为我创造了这个契机。
王爷如此客气的话,我倒是不怎么习惯了。晏弘轻笑一声,事先就商议好的事情,各取所需而已,若是没有西南王,我仅凭着江陵的兵力,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才拥有与朝中摊牌的机会,那我父王的仇,岂不是又要等许多年?我还想着早点报了仇,早点回家赡养老母,与爱人长相厮守呢。
西南王顺着他的话,朝着孟冬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极有深意的笑容:南郡王有如此眷侣,确实是值得人羡慕的。
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喜好也不一样,找一个自己心仪的爱侣或许还算简单,但若像西南王这般,有小齐将军这样的良将相助才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晏弘握住孟冬的手,缓缓道,我喜爱孟冬,贪图安逸,而西南王心悦小齐将军,心在天下,合理的很。
看来有孟公子在,南郡王连话都说的悦耳的多。西南王笑了一声,才又道,南郡王一路奔波,想来已经疲乏的很,尤其是孟公子,不如早些回去休息,等明日起了,我们再来商议攻城之事。
晏弘正有此意,便点了点头:那在下就告辞了。说完拉着孟冬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西南王盯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转瞬即逝。他回过头,发现齐昭站在一旁又打起了呵欠,便拍了拍自己的腿,朝着齐昭抬了抬下颌,要不要再继续睡会,我吩咐他们,再不准放人过来打扰。
齐昭朝着营帐们看了一眼,面带犹豫,最终道:万一有要紧的事还是要来禀报的。只是在他们进来之前,你记得先把我叫醒,不要再让我像刚才那般难堪了。说着话,又回到西南王身边,找回自己方才的位置,重新倒下,在西南王腿上枕好,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已经在城外守了三日,每日无事可做,我便忍不住打瞌睡,简直是在虚度光阴。
西南王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脸:你若是待得不耐烦了,我现在就下令,起兵攻城,你亲自率军进去,把那个晏泰的项上人头摘下来给我,怎么样?
齐昭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笑了起来:你总是装出一副色令智昏,为了我可以不顾一切的样子,但其实就数你最清醒,你会为我做的事情,都是因为你知道那虽然看起来荒诞,但最终是值得的。若是不值得或者没有胜算的事情,你才不会去做。
谁说的,我可以为你不顾一切才不是装装样子。西南王说着话,从书案上的盒子里摸出了一块令牌,在齐昭面前晃了晃,不信的话你现在就把这令牌拿过去,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齐昭伸手将那令牌接了过来,勾在掌心,手指抚过上面的纹路,而后顺手就塞进自己的怀里,跟着打了个呵欠:我才懒得去做别的事情,我现在只想睡觉。他说着话,就闭上了眼,呼吸声也慢慢变得明显,就当西南王以为他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听见这人道,我知道你什么都愿意给我,但我才不用你为我不顾一切,我想让你有我,也有一切。
西南王怔了一下,唇边慢慢漾出笑纹,他低下头,在齐昭唇上印下一个吻,轻声道:我有你便有了一切。
真酸齐昭嫌弃道,声音越来越轻,终于又重新睡了过去。西南王盯着他的睡颜,伸出手拂去他侧脸的乱发,自言自语道,你虽然嫌弃,却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辜负全天下,却从不会欺瞒你。
小齐将军这种吃吃睡睡的生活又持续了三日,在西南王与晏弘还有军中数位将军一再地商讨之后,终于将攻城的计划完全地制定下来。在他们眼里,对于都城早已是势在必得,怎么以最小的损失将都城拿下,才是他们商议的重点。
但其实,以现在的晏泰还有都城来说,也算不上一件多难的事情。晏泰早就失去了都城之中的民心,在接连被几位手握重兵的将军背叛之后,军心也已不稳,不管是都城之中的普通百姓,还是驻守城池的将士,又甚至是朝中的文武百官,哪怕是晏泰自己,心中都已十分的清楚,属于光熙帝晏泰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其中不是没有人动摇,晏泰本就算不上一个多圣明的皇帝,相对来说不顾性命也要忠诚于他的人也并不太多。对于其他大多数人来说,既然知道等待这人的已经是个死局,那又何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与精力,甚至搞不好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为这人与守一座根本就守不住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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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贺端阳(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