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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GL)——苏楼洛(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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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赴宴(GL) 作者:苏楼洛
    赴宴(GL)——苏楼洛(57)
    爸妈一点也不公平,让我锻炼让我成长,可我得到的成绩却要跟悠宁这个基础为零的后来者平分!
    我从没想过要伤害她,我只是不想让她出去跟那些看上韩家名利的人来往,赚钱的事交给我不好么!她明明听话就可以了!
    他的肩膀抽搐得厉害,说到后面愈加委屈,竟然忍不住嚎哭出声。
    司镜心里的怒气涨得满满的,胸口因深呼吸压制怒气而起伏不定。
    她记得,韩悠宁十几岁的时候的确什么生意上的事情都不明白,但却在古玩上有着天生的兴趣和天赋。
    在韩悠宁成年的那一年,韩家长辈将韩悠宁带进古玩行业里历练,逐渐把生意上的事情交给韩悠宁打理。
    韩悠宁就是凭着对古玩的兴趣与天赋,加上几年下来积累的经验,坐稳韩家古玩生意名正言顺话事人的位置。
    韩家这些年一直与司家并列古玩行业龙头,这里面可以说毫无韩启鸣的一点付出,全都是韩悠宁独自一人的经营。
    可这样一个本该有大好前途的人,却因为韩启鸣对权力的欲望,被感情裹挟着跌落进不见天日的深渊,再也不能重回阳光之下。
    司镜喉头发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捏紧着拳头要走过去的一瞬间,她紧握的手被后侧一只微凉纤细的手悄悄覆上。
    她偏过头,看见姜清宴担心的脸。
    心底有温暖的潮水扑灭怒火,司镜的眉眼舒了些,松开拳头反握住姜清宴的手。
    韩启鸣的哭泣转为低沉的啜泣,明明是回忆着的叙述也变成了直接对韩悠宁的控诉:悠宁,我对你那么好,唯一的要求只是要你好好待着。
    那些身外事都交给我,只有我才不会算计你,只有我和你流着相同的血
    可你为什么不听话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我已经忍气吞声同意你跟司镜来往,同意你进古玩圈子里,你答应我不会再让我生气,可为什么要从酒吧里带回来一个女人,说什么和她在一起心里会舒服你背叛我,你背叛我!
    他絮絮低语,顽强不灭的恨意重新从他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瞬间撑起的身子发现不再有司镜的桎梏,眼神凶狠而残忍地猛冲向前。
    司镜眼神聚起冷芒,对身后两个人道:你们退后!
    她迎着韩启鸣疾步腾冲,被系带束起一小截发尾的长发随之荡起,韩启鸣阴狠的目光一转,伸手要去拽她的长发。
    与此同时司镜侧开脸与韩启鸣的动作错身而过,并将长发挽到身前一口咬住发带处,趁他抓空之际一脚扫向他的腹部,又擒住他的手臂拉近,一拳打在他的下巴,把他击得趔趄着后退几步再次撞上桌子。
    他无力地瘫坐下来,后脑勺砸在桌沿,瘫坐在地板上再也站不起来。
    桌子几次被撞,濒临跌落的笔筒这次彻底掉下地板,里头的笔滚了一地,像极了此刻韩启鸣颓丧的败势。
    姜清宴快步上前,担忧地掰过司镜的身体查看:没事吧!
    司镜把长发甩回身后,宽慰笑道:没事。
    男人痛哭的声音在空气里挥散开,凄入肝脾。
    为什么要背叛我,和我永远在一起不好么,为什么要让别人打扰我们
    姜清宴鼻子一酸,难以抑制地回想到跟韩悠宁相处的时候。
    韩悠宁说喜欢跟她待在家里,喜欢安静地看她画画,每一次韩悠宁这么表现的时候,是不是都遭遇了韩启鸣的伤害。
    她就是这么一次一次地为韩悠宁止疼,可到了最后,韩悠宁的身体有了抗药性。
    她抬手捂住嘴,无声地落着泪,剧烈的悲伤在她心里翻涌。
    司镜红着眼睛把她抱进怀里,视线里遮上一层薄雾。
    她自杀那天发生了什么,季沐欢在这个时候出声,压抑着哭腔的嗓音少见地喑哑,却还极力克制着口吻循循善诱,你做了什么才让她失去希望,你是怎么做到不在场的。
    司镜跟姜清宴侧耳听着,呢喃着的男人停止了自言自语,隔了两秒却痴愣地笑起来:那天我一点也不想去跟许茹笙见面,可她是红酒商里最有优势的,我必须争取她。
    她真是个饥渴的女人,几次暗示我上床,我不想要身边有人,世界上所有人对我来说都是外人。
    我只想要悠宁在乎我,听我的话,所以我给她打电话,故意问她如果我娶一个女人回家,她会不会难过。
    她居然笑了,告诉我这是好事,我有了心上人就不会再把心放在她身上,我们都会过得舒服很多
    他话音中断,窝在司镜怀里的姜清宴睁大了泪眼,心里的弦被拉得紧绷。
    谁也没有出一丝动静,而那满身颓然的男人陡然痛哭:她竟然没有一点在乎我,我们是最亲近的人,她却想要离开我,想要背叛我他的哭声猛地收起,疯狂的笑声再次淹没书房里的空气:悠宁,我不会放了你,不会放了你的我给你的答案是,除非死,否则别想摆脱我!
    即便距韩悠宁离世过去了大半年,这句阴毒的咒语遥遥隔着时光,仍旧有着锥心刺骨的能力。
    韩悠宁多年抑郁,心脏早已千疮百孔,那个晚上的她听着电话里韩启鸣的询问,或许在一瞬间以为自己就要见到期待许久的太阳。
    却怎么都想不到,那只是韩启鸣的试探,也是一把利刃彻底砸向她头顶的预兆。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是你的妹妹啊
    姜清宴的身体战栗不止,越来越多的眼泪聚在眼眶里,它们止不住地往下落,打湿她捂嘴的手背。
    她是不是有一本日记,司镜的声音沉哑异常,被浓烈悲痛占据心房的她无法如寻常一般完美克制情绪,或者记录什么东西的,总之是一个本子,是不是你拿走的。
    韩启鸣愕然,日记日记在哪里?
    季沐欢答道:在我这里,是我拿走的。
    她有日记!原本失了力的韩启鸣突然打了个激灵,连扒带爬地挪过去,给我看看日记,给我看看她是不是有很多话没跟我说,一定是的!你放在哪里!
    司镜拉着姜清宴快步回到季沐欢身边,再闪身挡在她们身前,沉声道:你们躲开点,在我身后别走远。
    韩启鸣逼近到一半又停下,自语道:你放在家是不是!对,放在家!话音未落便铆足了劲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出去。
    姜清宴全身都在发颤,等韩启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的哭声才由抑转扬。
    司镜转身搂住她的身体,焦急地呼唤:清宴,清宴!
    姜清宴模糊的视线从司镜的肩膀越过,那个向来雍容高贵的人肩膀都塌了,每个步子都像是灌了铅。
    可以报警了,季沐欢语气虚弱,语气里融入久积的悲伤,我刚才录了音,悠宁自杀是事实,但韩启鸣存在推动作用,应该可以定罪。悠宁的日记不在韩家,我藏到自己的住处去了
    她的身体开始轻微摇晃,不得不去撑住沙发,另一只手捂在腹部。
    司镜姜清宴的心脏有不安疯涨,视线里的人倒下的瞬息之间,她颤声高喊,沐欢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司猫:(叹气)今天好漫长
    小姜猫:(叹气)真的好漫长
    季沐欢:(拍拍两只猫咪的脑袋)马上就结束啦
    第七十章
    司镜的车一路往距离最近的医院疾驰。
    姜清宴再一次瞧见窗口摇摆的树杈, 是在病房里。
    她侧过身,眼鼻酸涩地望向病床上尚未苏醒的女人。
    从初见起,季沐欢给她的印象是高贵端庄, 心计深远。
    凌海市的度假庄园里, 那座大气的观景台像是季沐欢的王座, 端坐在上面能够一眼看破丛生的污垢。
    司镜反复向她强调着季沐欢的不简单, 她却从未想得到, 这些事情里被隐藏起来的闪光点就是季沐欢对韩悠宁的感情。
    这段并不长远的感情,将季沐欢的所作所为拼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可是这幅画里只有季沐欢一个人, 往后余生都只有她一个人。
    姜清宴想着想着, 眼眶又红了起来。
    季沐欢刚刚睁眼就看见这一幕,忍不住轻笑了声。
    沐欢姐,你醒了!
    姜清宴抹去双眼的湿意,忙坐到病床边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
    季沐欢脸色略显苍白,往时的华贵气息只剩下几分,她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弧,温和如旧,怎么又跟兔子一样眼睛红红的, 我只是晕倒而已。
    姜清宴摇头, 喉间被堵得厉害, 只握着季沐欢的手安抚她。
    司镜从外面进来, 来到姜清宴身边才松了口气对季沐欢道:医生说你情绪过激引起眩晕和腹痛,你怀孕还没满三个月,正是不稳定的时候, 千万不能再有负面情绪了。
    姜清宴抬眼看她, 这么严重
    司镜慢慢点头,抚着她的长发。
    放心, 季沐欢莞尔,双手隔着被子放在小腹的位置,面上神色凄怆而温柔,这个孩子是我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也是我留下她的温度的唯一办法,我一定会平安生下孩子。
    韩启鸣活得好好的,季沐欢要留下的ta的温度当然不是韩启鸣。
    对季沐欢来说,韩启鸣存在的意义只有为季沐欢搭一座走向韩悠宁的桥。
    那座名为韩悠宁的建筑轰然倒塌,季沐欢依旧在废墟上流连忘返,抚摸着残垣上曾经的温度,将它长久绵延。
    司镜跟姜清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似乎什么言辞都不合适。
    倒是她从情绪中出来,绽开一抹笑道:说到这些,我们是不是该对对口供了?
    司镜笑说:早该对了。
    她去桌边拉来两张椅子,姜清宴去倒了两杯水过来给她们,随后跟司镜同坐。
    刚跟医生沟通了季沐欢的身体情况,司镜正是口干的时候,喝掉半杯水清了清嗓子才说:你早就知道我们想查悠宁自杀的原因么?
    和韩启鸣对峙了这么久,季沐欢所说的话里还不能解释所有的疑虑,甚至创造了新的问题。
    比如那句司镜,清宴,你们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就令司镜疑惑季沐欢是什么时候知道她们的目的的。
    这问题也是姜清宴想知道的,司镜一向很敏感,只会比她留意得更加全面,便默声听着司镜发问。
    季沐欢微抿杯中水,双手握着杯子放置在小腹的位置,悠悠轻笑道:其实我一直在猜测你们屡次跟韩启鸣起冲突的原因,从你被关在冷库,再到清宴被他殴打,还有韩家的古玩生意受到冲击
    说句实话,我猜了很久都没有猜到,你们瞒得太完美,韩启鸣更是一字不露。
    我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因为悠宁不在了,临州的古玩行业状态被打破,你们两家都在争当唯一的龙头。
    直到清宴把曾经送给悠宁的那幅画带回家,没多久就给我打电话说里面有张字条,是悠宁给你留的,借此来打探韩启鸣的行程,我才确定了你们想要的东西跟我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季沐欢含笑的目光移到姜清宴的面上。
    姜清宴惊讶得直起身子:原来你早就检查过那幅画!
    季沐欢既然能找出韩悠宁的日记,还悄悄藏了起来,代表季沐欢肯定早就把韩悠宁房间里的东西都排查过。
    是了,正因为季沐欢检查过那幅画,才会第一时间识破她的借口,并且识别出她们是同路人。
    那天电话里,季沐欢颇有深意地说以后都会帮她,就是在提醒她和司镜。
    司镜不禁舒了口气,摇着头笑得感叹:真不愧是季家当家如果我们跟你是敌对,我可说不准谁输谁赢。
    她向来对任何事情都有着充分的准备,从而激发必然能拿下的信心,即便是这一路过来接触过的人和事都是如此。
    可季沐欢是头一个令她感觉到不可小觑的人,并且始终如一。
    季沐欢真诚而感激地望着她们,你们的毅力才让我惊讶。我得承认,在确认你们跟我走的是同一条路的时候,我心里很安慰。
    可是我放弃过姜清宴靠进椅背里,怀着疚意低下头,就在司镜从酒庄回来的那天,我害怕她会再次受伤,要她跟我一起停下来。
    司镜把杯子放在病床边的桌上,回身半搂住姜清宴,用温柔疼惜的语气安抚着:清宴,这是人之常情,你如果不在意我的安全,我才应该难过。
    而且我那段时间并没有停下来,只是瞒着你,陪着你休息而已。
    她从没有责怪过姜清宴的放弃,作为姜清宴的爱人,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只会为姜清宴的心软和顾虑而满足,何谈一丝一毫的责难。
    旁观者不在局中,或许会指责姜清宴接近终点却中止深入,可同样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又有多少人可以在爱人会再度受伤的可能性下,眼睁睁看着爱人潜入这片险境呢。
    季沐欢注视着姜清宴,视线温和:司镜说得没错,这是人之常情。你在韩家老宅用借口骗过韩老爷子,没有说出韩启鸣找司镜麻烦的真实原因,我是看得出来的。
    当时我很失望,觉得自己回到了一个人坚持的状态,但我从没有怪过你。
    当我手底下的人来告诉我,周屿悄悄联络了他的时候,我就知道司镜没有放弃,还要他告诉周屿,在他们联系的时候被我看到,但我却没有声张,以此来暗示你们我的立场。
    这次轮到司镜惊讶了,她扭头问道:原来那个人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交代周屿去游说韩启鸣的人,想要及时掌握韩启鸣的动向,没想到竟然落在你的手里。
    仔细想想,也是那么个道理。
    周屿拉拢的那个人并不是韩启鸣的心腹,只是个小跟班而已,这样一个人能被周屿说服过来帮助她们,当然也能被季沐欢收入麾下。
    很显然,这个人早已忠心于季沐欢。
    季沐欢对她举了举水杯,嫣然笑道:险胜而已,如果我不是在暗处,哪里这么容易骗过你的眼睛。
    姜清宴愧疚的情绪被身边的两个人劝解,这时眼睛颇有兴味地瞧向司镜,嘴上对季沐欢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算计司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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